《浴血都市》 【喪屍/走甜】

發聲賓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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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聲賓洲 2020-05-02 20:52:25
第六章 - 歸途

穿過這條小徑,然後向右轉轉入小公園,經過一個籃球場再左轉,就到我家樓下的大堂。

我在心裡反覆默想。

儘管這條歸家的路已走過不下百次,即使我對周圍的環境非常熟悉,然而此刻的感覺卻是無比陌生。幽靜的小徑一片昏暗,街燈疏疏落落,對黑暗的籠罩顯得獨力難支。慘白的燈光被黑夜吞噬,只剩下一寸微弱的光暈,為四周徒添了一層令人窒息的陰森。

由強哥的餐廳回家,最快捷的就是走這條路,然而沿途都沒有看到詩婷的蹤影 —— 不論是以活人的面孔,還是以屍變後的模樣,總之詩婷並沒有以任何的形式在眼前出現。此時她生死未卜,我心裡的感覺難以名狀,究竟詩婷是變了怪物不知去向?還是早已被那些怪物噬食得屍骨無存?我已沒有其他多餘的奢望,但願詩婷平安歸家。

但願如此。

月色朦朧,雨點紛落,濕滯的空氣中飄盪著刺鼻的血腥味。眼前的小徑影影綽綽,依稀可以看到兩三佝僂的人影在路上晃悠徘徊。它們在雨中形單隻影,背影盡是落莫,似是無家可歸的唏噓,亦像流離失所的惆悵,直到我倆「踏踏」的腳步聲漸見響亮,它們才緩緩轉過頭來,臉上泛起一抹令人心寒的獰笑。

「別擋路!」

我奮力推倒一個大嬸模樣的怪物,她面上一副狠色,發現我和Karen兩個活人,隨即丟下了捧在手上的內臟,來勢洶洶,朝我倆發出了陣陣低沉的嗬叫。大嬸她咬牙切齒,雙唇圍著一圈啡紅色的肉碎,肉屑和糞便從她的齒縫間滲出。我看到她此般醜相,在腦海不禁幻想 —— 我被她狠狠攥住,她把她滿是穢物的臉龐湊了過來,卻並非一下咬破我的喉嚨,反而是張開她骯髒的血盤大口,貪婪地啃食我的口鼻,然而我沒有立即死去,而是在痛不欲生中,在瀕死間感覺到糊在她嘴角的糞便,一點一點的慢慢地經由我的口鼻,流進我的喉嚨,最後滴落胃裡 —— 我頓時感到不寒而慄,在霎那間居然變得非常怕死。

我沒有對大嬸作過多無謂的糾纏,並非對自己的力量失去信心,只是生怕渾身髒物的她突然狂性大發,不顧一切的向我撲來。我把Karen拉到身後,然後像是放大嬸一條生路似的,只是一腳把她踹到老遠,沒有取她性命。

「別理她了!快跑!」

只要別讓怪物抓到、纏住,即使是一個柔弱的女生,其全力奔跑的步速也可以把那些步履蹣跚的怪物遠遠甩在後面。歸家的腳步從沒那麼的義無反顧、意志堅定,我毫不理會後面會有甚麼怪物或洪水猛獸追趕著,也顧不得前方會有什麼等待我自投羅網,此時我眼裡只有家,和那個在家裡等著我的人。

「跑快一點!」我停下了腳步,回頭催促Karen。縱使她已跑得臉色煞白,上氣不接下氣,但是我沒有半點憐香惜玉,如同一個魔鬼教練,狠心地鞭策一個可望成材的學員。我完全沒有怪責Karen拖後腿的意思,只是生與死往往就是半步之遙,正如那些在馬路上倉皇逃生的人,只是跑慢了一步半步,下一秒就由生者成了死者,由人間墜進地獄,

從此回頭無岸。
發聲賓洲 2020-05-02 21:20:05
「嗄嗄,我。不行了。。。」

Karen顯然到了極限,她彎腰按著膝蓋,用嘴巴大口大口呼吸著,本來陰柔的聲線更見虛弱。如果我勉強硬要Karen繼續逃跑的話,她並不是被怪物咬死,而是突然暴斃猝死。

我舉目四望,怪物仍未完全佔據了小公園,只有零零星星的人影在兜遊,我捉著Karen跨過木欄,躲進了草叢中。

「好吧,我們先在這裡躲藏、休息一下,附近沒有怪物,應該暫時安全的。」我低聲對Karen說道。她努力地點頭,看來非常認同我這個提議。

「嗄。。嗄。。」

Karen在這個喘息的機會,終於鬆下了緊皺的眉頭,我在草叢裡蹲下身稍為繫緊我的鞋帶,卻未敢鬆懈。四周的動静還是隱約可聞,除了Karen急速的喘氣聲,那些令人不寒而慄的低沉嗥叫感覺並不遙遠,如同在耳邊縈迴,在腦海環繞,揮之不去。

「砵砵!」

兩下汽車的喇叭聲忽然突兀而起。

「怎麼了?」

Karen搶先把我心裡疑問道出,她倏地變了臉色,聲音也帶著幾分顫抖。

這突如其來的插曲同樣過於突兀,打擾了難得喘息的片刻。我倆始料不及皆是一愣,然後旋即反應過来,循聲望去,一輛巴士駛進了街尾,卻被街頭亂七八糟的車輛堵住,一時進退不得。

巴士上的司機和乘客像是對前面街頭的混亂僅視作較嚴重的交通意外,隱約看到一些歸心似箭的乘客,紛紛在巴士裡站了起來,或是把面貼近玻璃,。巴士司機不耐煩的情緒頃刻擴散開去,如掀起一陣騷動,後面的車輛陸續加入響按的行列,猶如對他們歸途上的阻滯還以顏色。此起彼落的汽車喇叭與街道另一頭那絕望的哀嚎,在這刻形成了一種怪異的對比。

「砵砵!砵砵!」

散落在道路附近,一些沒有明確攻擊目標的怪物皆被汽車的響按聲吸引,如同飢腸轆轆的野獸終於發現了獵物蹤跡,霎時變得激動起來,發出了興奮的呵呵聲,向著街尾的車群緩緩晃去。怪物紛紛被引走,一小撮在街頭僥倖逃脫的倖存者立即一溜煙似的逃去無蹤。

「別再亂響按呀!快些逃呀!白痴!」我在低聲嚷道,但難掩擔憂和著急的心情

「有什麼辦法可以通知巴士上的人?」Karen搖晃著我的手臂,小聲問道。

「大呼小叫?還是鳴槍示警?我在心裡快速地思索所有可能的方法,但無不暴露我倆行蹤,反而置我倆於險境。

「對了!希望這個方法有用!」

「Karen,借你的電話一用。你負責留意附近有沒怪物靠近我們。」

Karen微微蹙眉,臉上閃過一絲疑惑,但還是照做了。我接過她的手機,在上面草草打了幾個字:

「這不是惡作劇!街頭十字路口有怪物,快逃!」

我立即掏出我的電話,對準這一行字拍了張照,「咔擦」一聲接近微不可聞。我警剔地觀察著周遭,接著開啟了手機隔空投送的功能把照片傳送出去,猶如把這張照片,複製了幾百張,幾千張,從高空撒下,寄望某個幸運的人能夠在無意中撿到這個關乎生死存亡的提示。

亦彷似向天發射了一記訊號彈。

絢麗。

湮滅。

歸於平淡。

良久,巴士上只有零星的乘客忍受了不了塞車的煎熬,匆匆離開了車廂。

「距離太遠嗎?」我雙手掩面,彷彿已預知這些人的下場如何。

大部分的人仍然莫不關心,滿懷希望的等待馬路又再暢行無阻,然而直到離開了的乘客又再慌忙逃回巴士上,希望在剎那落空,而且在一瞬急轉直下。車裡頓時亂哄哄鬧作一團。

任何的舉措在這刻都為時已晚,怪物如大軍圍城般黑壓壓的擁擠在巴士兩旁,逐漸把巴士車頭大燈的光芒掩蓋,而且紛紛朝巴士車身玻璃窗裡的乘客伸出雙手亂抓。

裡面的人想要逃出來,外面的「人」卻想要湧進去。

驀地,凄厲的尖叫破空而出,由遠至近,撕心裂肺的傳來。
發聲賓洲 2020-05-02 21:24:22
結局昭然若揭。

Karen先是一怔,然後唇角微顫,似是欲言又止,眼裡飄著一抹黯然。

該做的都已做了,我沒有半點遲疑耽擱,只是悶悶的道出一句︰

「你休息夠嗎?走吧,快到我家了。」

我倆從草叢堆中小心翼翼的竄出,穿過了籃球場,住所樓下大堂的大門在敞開,宛如怪物咧開了幽幽巨口請君入甕。我向大堂掃了一眼,目光驟變得凜然而銳利。

在大堂裡徘徊著的怪物目測至少有四隻,當中一隻穿著大廈管理員制服的怪物,「盡忠職守」地在後樓梯的去路附近遊弋。它臉上不忍直視的爛肉堆裡有兩顆眼珠詭異地轉動著,它盯著我倆,咧開嘴,牙齒基本上剩不下幾顆了。我無意中瞧到丟落在地上的職員證,「黃江」 ── 它原來是大廈的保安黃伯,那個每天早上跟我笑著打招呼的黃伯。它面目全非,我只能從「黃江」這兩個字辨認出來。
「或許我可以把這些怪物引開,好讓Karen去按升降機,不行的話,也希望能夠引開黃伯,然後向後樓梯方向跑去。。。」

「Karen,我負責引開這些怪物,你看準機會就衝去按升降機。」我輕聲把心裡的計劃告知Karen,她深深蹙眉,毫不掩飾目光裡的驚惶。「記住門打開後,看清楚沒有怪物才可進去。。。」我瞥見她慌張的神情,不忘冷靜地提點一句。

「喂!畜牲!我在這裡呀!你們不是想吃我的肉嗎?」我手舞足蹈,朝那些怪物大喊,而Karen亦戰戰競競地在我身後彎下了身,準備蓄勢待發。

大堂裡所有怪物如野獸嘶鳴,目光全都聚瞧在我身上,殺氣騰騰的視線向我遽然射來,我頓時毛髮倒豎,一股莫名的驚慄感瞬即飆至全身。

「不行,詩婷在等我。我就算死,也要死在詩婷的附近。」我眉頭一擰,壓下了打退堂鼓的怯弱,暗暗下了赴死的決心。

即使我無比惶恐,但亦不失沉著:「雖然怪物力大,但行動緩慢,只要我不被它們包圍,看準機會逐個擊殺就可以了。。」

在我的掩護下,Karen幾下箭步衝了上前,按下了按扭,那個圓圈標誌順利亮了起來。

「喂!來這邊呀!」

我一邊引誘怪物,一邊斜眼瞥向升降機。樓層顯示器上面的數字不斷跳動,然而等待的時間卻是漫長且難熬。一隻怪物發出一聲怒吼後向我撲來,我隨即閃到一旁,接著順勢連消帶打的把它反按在管理員的辦公桌上,揪起它的腦袋,狠狠地朝桌子的角落砸了下去。

每一下夾雜著鮮血紛飛的腥紅,每一下都帶有擋我者死的狠辣。
發聲賓洲 2020-05-02 21:25:03
「叮!」

「晉峰,升降機來了!裡面沒有怪物!」

「我住在5樓,你先衝進去按著開門制,我把這些怪物引到一旁就會過來!等我!」

我以身作餌的計劃眼見快將奏效,然而到最後關頭卻未竟全功,黃伯竟然未再受我引誘,依然「緊守岡位」似的,轉過頭,一步一拐朝升降機晃去,彷如要將Karen這個沒有登記的訪客強行截住。

「晉峰,這邊呀!」

我敏捷地躲開面前怪物的阻撓,毫不猶疑的飛撲上前,將黃伯壓在地上,把廚刀的刀鋒瞄準他的頭顱。它猛地掙扎,身軀一縮,刀鋒竟落在它的上胸,而且死死的卡在它的鎖骨裡。我一時亂了方寸,竟然無法把廚刀拔出來。

「嘟。嘟。嘟。」

即使Karen長按著升降機開門的按扭,但始終壓抑不住它暴躁的情緒。升降機不斷發出快將強行關門的提示聲,彷彿要為這場無止境的戰鬥加上一個明確的時限。
短暫而迫切。

「嘟。嘟。嘟。。。」

「晉峰,快呀!後面的怪物快要來到了!」Karen焦急地催道。

「可惡!」

我只好放棄僅餘的一把廚刀,從黃伯身上一躍而起。剛才的怪物不知不覺已來到升降機前,我從後把它揪開,提起了腿,朝它的膝蓋狠狠踩了下去。

「啪啦」一聲,關節斷裂的聲音清晰可聞。

被我壓在地上黃伯不知何時已站了起來,我連忙閃身鑽了進去升降機,慌忙拍打關門的按扭。

「卡!」

遽爾間, 門縫徹底合攏的前一霎,只見黃伯伸出的雙手硬擠了進來,升降機的門再度打開,彷似上帝對我倆開的一個不合時宜的玩笑。

生死關頭,我再顧不得要保存子彈,亦不理會手槍發出的噪音將會吸引更多的怪物。丟了性命,把手槍和彈藥留下又有何用?

我立即把Karen擋在身後,慌忙拔出手槍,按下了擊搥,急急瞄準眼前的黃伯。

然而,那個滑鼠座標呢?

現實的射擊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容易,先不論黃伯在面前搖搖晃晃,忽左忽右,而且缺少了滑鼠座標的瞄準點,我不禁手心冒汗,猶豫不決。這不是遊戲,而是赤裸裸的現實,沒有無限子彈,沒有「You Are Dead」之後的「Continue?」,更沒有Check Point、存檔,我死後不會在剛才的小公園或強哥的餐廳裡重生。

子彈只有六粒,命只有一條,死了就是死了。

我現在瞄的是它的頭嗎?

抑或只是空氣?

我瞄得準嗎?

射失了怎辦?

黃伯凶神惡殺,逐漸迫近,我唯有放手一搏,扣下板機。

「砰!」

手中的槍支並非如電腦遊戲中純良的綿半般,乖乖的被操控者控制在手心裡,卻像一匹難以駕馭的脫韁野馬,奮蹄揚鬃想要掙脫騎師的束縛,它強大的後座力頓時令我差點失去重心跪在地上,響亮的槍聲更把我轟得天旋地轉。

一陣暈眩,我抬眸一看,子彈只是貫穿它的喉嚨,鮮血從它的脖子上不停歇地汩汩流出。

黃伯一瘸一拐踏進了升降機,我倆即將束手就擒。我咬緊牙關,乾脆衝了上前。要麼它把我抓住,要麼我把它槍斃。

看誰快。

它把染血的雙臂向我伸來。

我將手槍直接對準它的額頭。

「砰!」

黃伯的腦袋綻開一朵血花,軟塌塌的挨倒在我身上,我用盡全身氣力把它推出升降機。

「Karen,關門!」
發聲賓洲 2020-05-02 21:25:33
千鈞一發之間,升降機的門剛好合上,把其餘的怪物隔在門後,它們撞在門上的震顫和不忿的吼叫讓我倆膽顫心驚,直到升降機裡樓層的數字由「G」變成「1」時,我倆才稍稍鬆一口氣。

我抹了一額汗,緊緊握著升降機裡的扶手,身體不由自主地顫動,心跳快得猶如亂槍掃射的機關槍,聲音彷彿大得連旁人都聽得到。Karen則蜷縮在升降機的角落,後背緊緊地貼著內壁,魂不附體的跌坐在地上。

「叮!」

升降機門又再打開的一瞬,我卻早已放下了持槍戒備的狀態,還好在門口附近沒有看到怪物的蹤影,我急急跑回住所,慌亂的把鎖匙插進鐵閘上的匙孔。鎖匙帶動鎖芯的轉動,一圈兩圈,「咔啦咔啦」,我迅速拉開鐵閘,推開大門,向裡面喊道:

「詩婷?」

此刻,時間定格,像是等待審訊宣判。

室內一片靜謐,沒有回答。

我頹唐地挨在牆邊,鎖匙在我手中滑落。

「啪。」





那是心碎的聲音。
發聲賓洲 2020-05-02 21:25:56
第六章 完
野比大熊貓 2020-05-02 23:21:45
描寫得好刺激
日日上高登 2020-05-03 10:27:14
發聲賓洲 2020-05-03 14:45:37
過獎過獎
發聲賓洲 2020-05-03 14:46:12
發聲賓洲 2020-05-06 17:52:37
來了,他們來了
發聲賓洲 2020-05-06 17:54:04
第七章 - 誰?

世事往往是這樣,一些東西總是在你想要的時候就偏偏不翼而飛。

「不,詩婷你一定躲在室內某處。」

我竭斯抵理地跑進廚房浴室,翻轉了所有抽屜和衣櫃,衫褲、剪刀和雜物通通散落一地,詩婷沒有如以往般,挑皮的從門後或衣櫃裡突然蹦出,把我嚇個半死。屋裡一遍零亂狼藉,我變得更加焦躁不安。我雙手猛抓扯著自己頭髮,竭力壓抑即將崩潰的情緒。

前功盡棄。

功虧一簣。

幾個字詞在我腦海掠過。

「呯!」

我一拳猛力擊向衣櫃的木門,門身頓時塌陷下去。我指骨灼紅,只是怒火早已蓋過痛楚。

否認。

憤怒。

事情有如高速行駛的列車,驟然脫離了預設的軌道,全然向著未知的境地進發。

「你別這樣。。。」Karen憂心忡忡的站在我旁邊,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她張開了口,嘴角在囁嚅著,但又啞口無言,似是想安慰面前這個發狂的男人,卻忽爾明瞭到任何的安慰也是無濟於事。

「不,我沒事。」我木然的從Karen身邊走過,臉上漸漸由憤怒變成不安和悽然。

室內開始充斥著一陣刺鼻的血腥味,我垂下了頭,只見原本潔白的T裇早已染得一片鮮血,上面還沾有一些肉屑、腦漿。腥紅的,灰白的,全都糊在一起。

「我去洗個澡,小心別讓怪物闖進來。如果詩婷回來,第一時間通知我。」

我茫然的走進洗手間,踏進浴缸,然後扭開花灑,「沙沙沙。。。」沁涼的清水沖洗了殘留在我身上的血跡肉碎,也讓我慢慢冷靜下來,洗手間永遠是最適合思考的好地方,腦袋如機器重新啟動。

「如今可以確定的是,活人會因被怪物啃咬,經由傷口直接感染這些病毒。不過,假如我沒有被咬,但身上沾有怪物的血液或細胞,會從毛孔或是皮膚裡感染嗎?」想著想著,我彷似發了瘋似的按壓沐浴露瓶的瓶蓋,把從瓶孔擠出的沐浴液匆匆往身上抹。

我迅速抹乾身子,用毛巾輕輕抹去黏在玻璃鏡上的小水珠,好讓自己的容顏清晰可見。我把滿是鬚根的臉龐貼近玻璃,只覺顏色枯槁,精神萎靡,不但包含與怪物激戰後的繃緊疲勞,也夾雜了失去詩婷的哀傷。我睜大雙眼,用姆指和食指把眼皮撐開,然後眼珠不停的轉動著,心裡不斷祈求自己不要變成怪物的模樣。

「除了眼角有一點點眼垢外,瞳孔如一般人無異,不是一片灰白,我不會變成怪物的。」我努力安慰自己。

我懷著一絲的希望,步出浴室往客廳望去,卻沒有任何的驚喜,詩婷依然是不知所蹤。客廳裡只有Karen孤單的身影,她坐在梳化上,呆呆的望著我,答案在她眼神裡表露無遺,我難掩面上失望之情。

「對了,Karen。」

「嗯?」

「要是你不介意的話,你可以把衣服換掉,也可以去浴室洗個澡。你身上也沾了那些怪物的血液,我恐防你會感染那些病毒。。。」我從衣櫃裡翻出一些詩婷的衫褲和毛巾,儘管Karen比較嬌小,但這些衣服應該勉強合穿。

karen聞言,卻是呆愣在原地。

「哈!放心,我不會闖進來。」我噗唧一聲笑了出來。

「要是你不放心的話,你連這把手槍一併帶進浴室吧!」我再補充了一句,然後把手槍遞給Karen。

「不,我只是被你最後一句嚇了一跳。對了,如果你妻子突然回來看到我,以為你另結新歡怎麼辦?」Karen尷尬地笑著。她只接過衣服,並沒有接過手槍,像是為我投下信心的一票。

「她能夠回來的話,她要我跪玻璃,吞滾油,我也心甘情願。」

我自嘲似的,低頭苦笑。
發聲賓洲 2020-05-06 17:56:34
「沙沙沙。。。」

我軟攤在梳化上,浴室傳來了水龍頭放水的聲音。我忍不住吞下口水,眼珠不其然的瞟向浴室那邊 —— 一個少女在裡面,一絲不掛。

我在幻想著清水划過她的身體,從她水潤的臉蛋淋灕而下,流到她酥軟的胸脯、微挺的乳尖,翹圓的屁股。。。

我彷彿聞到了女孩子淡淡的體香、髮香,逐漸呼吸急速,在梳化坐立不安,蹭來蹭去,某樣硬物開始甦醒,而且不安份的蠢蠢欲動,把短褲撐起了一個小帳蓬。腦海裡滿是她那如櫻桃的粉紅兩點,和那兩瓣嬌嫩的陰唇,惹人吸吮,惹人撩撥。

這是少女的胴體。

這是處女的身體。

初熟。

幼滑。

純潔。

含苞待放。

歪念在萌芽,在滋生,和下面的龐然巨物一樣,同時茁壯成長。一股熱流湧到腦裡,但又被瞬間歇止,硬生生的歇止!

我有老婆!

詩婷不在。。。

她會反抗!

她反抗就扔她去餵怪物。。。

她曾救我一命!

我倆已不拖不欠。。。

。。。

家裡沒人。。。

對。

我有刀。。

沒錯。
。。。

就試一試。

我從梳化上不動聲息的站了起來,粗重的呼吸聲如野獸低吼,我褪下了短褲,那龐然巨物終於脫離了束縛,立即按捺不住,一柱挈天的矗立著。它紅得發紫,上面的血管暴漲,彷如蚯蚓亂爬。我忍不住圈握著肉棍,上下套弄了幾下,那醜陋的巨獸更顯張狂,唾唌欲滴,彷似急不及待要鑽進少女溫暖的小蜜穴,滲出了一點點透明的體液。

我深吸了一口氣,準備扭開浴室的門鎖。

倏忽,我全身僵直,完全動彈不得!

究竟發生甚麼事!?

「李晉峰。。」

一把怪裡怪氣、猶如經過變聲器特別改造的聲音在耳畔迥響,我慌張地左顧右盼,然而,身邊卻空無一人。

「你是誰!?」

「我是誰並不重要。」

「你想怎樣?為何我活動不了?」

「為何?你該問問自己。把你的目光移上一點,看不見標題裡走甜二字嗎?」

「。。」

「標題寫明走甜,你卻妄想進行淫褻之事!?如今你將會受到應得的制裁。」

「發神經!甚麼制裁!?」

「張開你的嘴巴。」

「呀。。」

突然,我感覺到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強行撐開了我的嘴巴,接著有一看不見的硬物塞進了我的嘴裡。

「唔唔。。。」

「這是作為你破壞故事規條的懲罰。。。」

語音剛落,我的頭顱竟不受控的前後晃動,我急欲把那巨物吐出,卻突然感到一股暖流從那硬物中噴射,湧進了我的口腔,灌進了我的喉嚨。

腥臭。

灼熱。

「哇嘔!」

我跪在地上乾嘔,混濁黏稠的白色液體從我嘴角流出。

「好味嗎?」

「可惡!你究竟是誰?」

「我就是剛才塞進你嘴裡的陽具,也是樓主,







發聲賓洲。。。。。」
發聲賓洲 2020-05-06 17:57:35
上面乃惡搞情節,與故事無關,這自行略過

第七章 待續
野比大熊貓 2020-05-07 00:39:44
走乜撚甜
頌讚亦有夢醒時刻 2020-05-07 00:56:54
仆街 好好笑
仲以為自己記錯左有甜
Btw樓主描寫得好正
巨龍魔法絲 2020-05-07 01:09:55
玩到咁大
發聲賓洲 2020-05-07 12:53:56
走甜,但係糖另上,已經準備左成斤糖
發聲賓洲 2020-05-07 12:54:43
你冇記錯,我冇寫錯
發聲賓洲 2020-05-07 12:55:02
再玩大d都仲得
發聲賓洲 2020-05-09 20:06:53
來了,他們來了
發聲賓洲 2020-05-09 20:07:48
「沙沙沙。。。」

浴室傳來了水龍頭放水的聲音,我疲倦得軟攤在梳化上,兩眼半開,悵然地拿起了手機準備亂劃亂掃。倏地,我雙眼發亮,身體如被電流通過般,激動得從梳化上蹦跳起來。

五個未接來電!

難道是詩婷?

我旋即在手機螢幕上一劃,可惜心裡又在瞬間一沉,來電的不是詩婷,三個來自我的好友 「啟業」,兩個來自父母。

我瞬速回撥,一連串的嘟嘟聲後,最終仍然沒人接聽。

「唉,莫非連啟業和父母也遭遇不測?」我隨手放下了手機,長嘆一聲,雙手掩臉,不禁搖頭惋惜。

我頹坐在梳化,意興闌珊的開啟了電視機,接連切換了好幾個台,無錢、永恆、香城電視等電視台無不正在直播突發新聞,而且無獨有偶地圍繞相同的事件 —— 怪物咬人。

我選了香城電視。

「。。。現場所見,部份市民感染了類似瘋狗症的病毒,因而作出精神失常的舉動,而且這些感染者都具有高度的攻擊性。。。」畫面中的記者語氣不緩不急,但明顯看得出他強作鎮定。接著攝影師把鏡頭轉向了後面遠處的街道,畫面裡警車的藍紅燈閃爍,馬路上汽車橫衝直撞,人們尖叫聲四起,如盲頭烏蠅到處亂竄,而電視的左下方則寫著「汪角現場」。

「怎麼連汪角也。。?究竟發生什麼事? 難道?。。」我突然背脊一涼,毛髮也豎了起來,猛然醒起在餐廳裡無意中聽到的特別新聞,散落的線索頓時連成一線 ── 這是一場波及全城的瘟疫,感染者襲擊活人的事件不只發生在我身處這區,而是接二連三在多個地方出現,感染者的數目將會以幾何級數倍升。

「。。。政府仍未知病毒來源,所有醫院已即時停止接收任何非緊急病人,並呼籲市民安坐家中,如無必要切勿外出。香城電視記者,張。。。」

我期待那個記者把話完整說完,但他只是張口結舌,如泥雕木塑般呆立原地。驀地,電視裡傳出一聲令人心寒的慘叫和砰砰的槍聲,接著畫面一抖,鏡頭上立即出現了如蜘蛛網般散開去的裂紋。影像呈九十度橫置,沒有聚焦的一直攝錄某個方向,形同一雙空洞的眼晴,呆滯地望向前方的虛無之物。

突然,一塊血肉淋灕的斷掌出現在鏡頭前,鮮血濺到碎裂的玻璃上。我嚇得連忙縮後,電視的聲音畫面同時戞然而止,只剩下一片詭異的雪花。

一切彷如留白。
發聲賓洲 2020-05-09 20:08:13
「碰碰碰!」

室外突然傳來一陣輕輕的拍門聲,氣氛急速凝固。我掏出了手槍,放輕了腳步,悄無聲息的向大門走去。

是誰?

「碰碰碰!」

我微微俯下身,右手緊握著手槍,從大門上的防盜眼向外窺探,卻窺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是詩婷!

「快進來!詩婷你沒事嗎?」我行動俐落地打開了大門和鐵閘,然而詩婷她披頭散髮,整個人都精神散渙,如漂白般血色盡失。

我急急扶了詩婷進來,瞬即把她一抱入懷,緊緊地摟住她,雙手把她箍得猶如害怕再次失去她。我瞬間喜極而泣,破鏡重圓、失而復得的喜悅湧上心頭,我輕輕撥開了遮蓋著她臉龐的長髮。

然而在下一剎。。。

愕住了。
發聲賓洲 2020-05-09 20:08:31
詩婷的臉龐彷似受了詛咒般,只剩下如死人的灰敗,眼窩的肌肉凹陷了下去,雙眼迷離,瞳孔更變得混濁不堪,她兩唇半開,手臂上有一處被噬食而成的傷口。。。

詩婷如我所願,確實是歸來了,卻是以半人半獸的模樣。

意想不到。

始料不及。

我不由自主的推開詩婷,吃驚地退後了幾步。詩婷軟弱無力的跌在地上,我怔怔的凝望她,她像是仍然殘存一絲活人的記憶,徐徐吐出幾字:

「老公,你在這裡嗎?」

詩婷沙啞的聲線猶如風中殘燭,眼看就要油盡燈枯,隨時熄滅。

「不,詩婷你不會變成怪物的。。。」我狠狠地搖搖頭,像是自欺欺人的極力否認。

「我愛你,老公。」

說完,她身體如癲癇發作般猛顫一下,在昏厥前,她嘴裡噴吐出一些暗紅色的血塊污物,鮮血從她的嘴邊流了出來,流到潔白的地板上。

「詩婷?」

我帶著試探的心態行前一步。

沒多久,詩婷緩緩的抬起頭望著我,然而此時眼眸裡再沒有愛慕,只剩下狠戾。

「不。。不!」

詩婷以一種怪異扭曲的姿勢重新站了起來,一瘸一拐的向著我迫近,如飢餓的猛獸般發出咿咿呀呀的嘶吼。

我迫不得已舉起手槍,絕望和心碎頃刻化作了兩行淚水在我眼裡傾瀉而出。

「詩婷! 」

我開始喪失理智地喊嚷,說完後又指著掛在客廳牆上的婚紗照。「你不認得我嗎? 我是你的老公呀! 」我艱難地咽下了口水,額角滲出絲絲冷汗。我一邊用槍指向詩婷,一邊驚恐地緩緩退後。眼前發生的一切來得太突發、太倉卒,荒誕的情節盛氣凌人,我完全招架不住。

「你快醒醒!!我是你的老公!晉峰呀!」

詩婷愕了一愕,然而最終回應我的只有一聲狠戾的嚎叫。

「你。。。你別過來! 」我慌忙地退了一步,卻不小心撞到身後的組合櫃而跌倒在地上,上面的相架和擺設頓時散落一地。我感到心有不甘,萬分努力,如今換來的竟是這種結局。

我急欲爬起來,但詩婷早已如野獸匍匐在地,嘴角一揚,勾勒出一個猙獰的弧度,猛地抓住了我的雙腳,把我扯了過去。。。

。。。
發聲賓洲 2020-05-09 20:08:46
身體一個抖震,雙腳如跌進無底深淵般突然踏空,心臟劇然猛烈跳動,彷彿快要跳出肋骨,跳出身體。我從夢中驚醒過來。

「嗄嗄,原來是夢嗎?」

隨著身與心經歷了一段如過山車的波折,腎上腹素飆升又驟降,身體早已疲憊不堪。我不情願地睜開半瞇的雙眼,揉了揉酸澀的眼角,伸了一個懶腰。Karen早已從浴室裡出來,坐在梳化上整理著濕漉的長髮。她穿上了詩婷的衣物,在半夢半醒之間,有一刻我還以為詩婷回來了。

「吱吱吱。。。」

放在窗台上手機忽然傳來一陣震動,把我從睡眼惺忪中,我滿懷期待凡的匆匆拿起手機,不過熒幕顯示的不是「詩婷」,而是「啟業」,但這反而像為我注入強心針,我彷如重新振作,畢竟最好的朋友還未罹難尚算不幸中的大幸。我慌忙急急在手機上用食指一劃,電話的另一端馬上傳來一陣喧鬧。

「喂!晉峰! 你終於聽電話了!你沒事吧!?」啟業在電話擔心地問道,但我聽得出他已稍為鬆一口氣。

「你嚇死我了! 我們整晚在通訊群組呼喚你,你也沒有回應,我們以為你們兩個已遭遇不測! 我們在歸家途中,但外面有很多人感染了病毒,大家已決定到鞍祿山警署避難! 半個小時後在鞍祿山公園的大鐘下集合! 記得帶武器旁身!我不是說笑的!我和弟弟成鋒準備殺出去了!」啟業未等我回答,繼續憂心地連珠炮發的說著。

「我沒事。。。」我及時把握啟業換氣時的停頓,故作冷靜的道。

「對了。。」

我頓了一頓,深深吸了一口氣。

啟業也配合我,立即屏息靜氣。

「。。詩婷在你身邊嗎?」

我期盼著他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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