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發洩】我們四人,想幹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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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7-18 09:59:50
第四章:第一次


  「嘖……完全睡不著,聽完那樣的計劃怎麼可能睡得了啊!」

  我趴著踢了幾下床,把埋在枕頭裡的頭扭向旁邊,床前櫃上的電子時鐘顯示著「17:34」,距離回家已經過了一個多小時,等同我在床上輾轉的時間。

  我看著「主管」交給我們的手機,自然在各種意義上都「非常乾淨」,是我們四人之間唯一的聯絡方法。

  邀請人正是以「主管」作為代號,女人則是「粉紅」,少年堅持要用「無名」,而我因為白頭髮有點多被取了個「白髮」,當然手機裡登錄的名字不會用這種代號。

  我翻過身來,望著天花板,前臂挌在額上,希望傳到手上的熱度只是錯覺,不會湊巧在這種時候生病。

  最後,我終於按捺不住,給主管發了個訊息。

  「那個,有空嗎?」

  「在做準備。」

  「深夜就要行動,現在還在做準備……為什麼要這麼急著行動?」

  「如果你想聽好話,那我就說吧。最近在傳什麼戒嚴、推第一個人進浩園的風聲,不論這些孰真孰假,再繼續任由警察肆無忌憚狂暴下去,七二一到底會多嚴峻實在不敢想像,因此現在開始展開攻勢其實已經有點趕了。」

  「那不是好話呢?」

  「至今一個多月過去,再等一天也嫌多,沒其他事就這樣吧。」

  既然主管都如此委婉地叫我別再打擾,我自然不再發訊息,只能選擇聽聽音樂,或者注意一下最新消息等等,一直虛耗時間到即將換日。

 當我抵達大埔的約定地點,即使遵守禮儀提前了十分鐘,其他三人還是早就在那裡等我了。

  「唷,白髮,看來你沒睡好啊?」

  無名以雀躍的口吻和我打招呼,想也知道是從我的眼袋判斷出來,我唯有苦笑搖了搖頭。

  「既然你狀態不好,換我上吧,本來就說別因為我是女性就要我當後勤負責拍攝。」

  粉紅這時也忍耐不住插嘴,看來她還對下午討論行動時的分工不滿,主管看到這情況並沒有表露出多餘的感情,僅是平靜地說:

  「讓妳拍攝並非因為妳是女性,特別是妳說自己是空手道黑帶就已經充分否定這一點了,只是計劃上想盡量減低妳外貌曝光的風險,當然只要一切順利的話白髮和無名都不會曝光。」

  「就是這樣,不用擔心,像我這種夜貓子只要入夜,自然就會精神起來,假若我認為自己無法勝任的話會如實說出來的。」

  儘管我耍帥般支援主管的解釋,但其實內心因為臨場而開始感到不安,畢竟真的要動手了。

  粉紅沒有多話,聳了聳肩接過主管交給她的手提攝錄機放進斜肩袋裡,接著直接離開前往預定位置。

  接著主管把一個比手掌大上些許的裝置交給我和無名,我感受著那東西的重量與質感,比想像中要輕,膠質摸起來像玩具一般。

  「嗶哩啪啦嗶嗞嗞——」

  我並沒有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到,畢竟在工具入手的時候腦海裡就響起了類似的聲音,真要說的話是被無名如此果斷地試用嚇到。

  那是一個電擊器,而且顯然不是那種情趣用品,主管說過那是他自行組裝,絕對是達到鎮壓級別的武器。

  「記著,盡量從後頸著手,確定對方軟癱才停止,明白嗎?」

  無名爽快地點頭肯定,他看起來沒有半點疑慮,活像拿到新玩具的小孩,如此實在叫人有點擔心,但我最在意的始終是另一件事:

  「從後頸不會有太接近神經或者腦袋之類的危險嗎?會不會致命……」

  「武器當然有致命的可能,就算那些所謂的非致命武器像是布袋彈一樣能把人射死。」

  主管先是應了一句,接著筆直地望向我的雙眼,以認真無比的眼神接續說:

  「只是我也同時說過,我想要做的不過是『提問』,不是殺人,我的建議也是為了保障兩位的安全。假若沒有一擊得手,你們將要面對的是受過訓練的成年人,先不說自稱空手道黑帶的粉紅,兩位有自信能正面打倒警察嗎?」

  我只能默然不語,大概是看到我一臉凝重,在旁模擬著如何使用電擊器的無名打趣地說:

  「白髮不用這麼擔心啦,電一電最多麻痺而已。要說殺人,不只是你,我也沒有那樣的決心,倒不如說主管的計劃真的恰到好處,大家也才那麼容易同意下來吧?」

  我只能勉強擠出苦笑,弄不清楚他到底是真的有犧牲未來的決心來行動還是仍未理解到自己的所作所為,我們將要攻擊的可是佩槍的警察,不只是要有攻擊的覺悟,也得有被射殺的覺悟。

  當然,按照主管的計劃,會發生那種狀況的機會真的微乎其微——

  可謂不存在的機率,我不得不如此安慰自己。

  我也收好電擊器後,便與無名一同移動到橫巷之中躲藏在暗處的雜物堆裡,至於主管則待在巷口,而先走一步的粉紅待在更遠處。

  沒錯,計劃很單純,就只是守株待兔。

  主管並沒有說他是如何取得警察巡邏路線以及時間的資料,不知道是真的像電影裡那些大賊一般事先觀察並記錄,抑或他說不定有辦法取得內部資料,畢竟他連這種應該是管制級別的電擊器都能入手。

  主管該不會是警方派出來偽裝成抗爭者,向警方施襲之後嫁禍,由頭至尾都是自編、自導、自演的戲碼——這樣的念頭不禁閃過我的腦海。

  「喂,冷靜點,看!」

  大概是察覺到我的緊張,無名用手肘輕輕撞了我一下,我隨即順著他的意思往巷口的另一端望去,目標人物正如主管的預料,準時抵達。

  我嚥了口口水,看到無名從懷中抽出電擊器,我隨即跟著把電擊器拿在手裡,壓抑著漸漸加劇的心跳與開始不受控的呼吸,盯著一直朝我們走來的兩名警察。

  還不是出手的時候,當他們越過我們接近巷口時,主管將會戴著口罩以全黑的服裝現身,待二人的注意力完全被吸引走之後才是最佳的攻擊時機。

  我重複著腦海裡不知道第幾次的模擬,完全沒有察覺異常的警察已經越過了我和無名躲藏的位置,主管亦按照計劃以完全無暇的時機現身。

  「別動!你想作什麼!」
2019-07-18 11:18:07
2019-07-18 14:24:36
2019-07-19 00:28:35
多謝兩位爸打幫推,但我要係到講一個壞消息
真係咁黑仔,七點幾個陣突然半棟樓停電
到有番電個陣開機,竟然bootmgr is missing,我努力搶救左兩粒幾鐘都係冇救
我諗住我平時寫文都放係dropbox auto update既folder入面唔怕文消失
點知我洗完機,發現成個第五章根本冇upload過上雲端……
我依家努力拚緊寫番出黎,但未必朝早更得切了,講聲唔好意思先
2019-07-19 02:10:07
補番個好消息,奮戰到岩岩總算嘔番第五章出黎
聽日修完文就放啦!
2019-07-19 10:50:54
第五章:順利

  那警察的表情讓我充分認識到何謂驚弓之鳥,主管此時身穿黑衫黑褲,戴上了口罩,在警察看來毫無疑問就是暴徒裝扮,他們已經下意識地把這種普通不過的裝扮當成敵人。

  「你聽不懂人話嗎!叫你別動!」

  即使男警察正要抽出伸縮警棍呼喝,主管仍充耳不聞,繼續慢步接近。

  我按捺住心中的衝動,因為這並非最佳的攻擊時機,根據計劃我和無名得等到主管接近到三、四步的距離時才會突襲,要是屆時一個不幸失手的話,主管亦能迅速作出支援。

  我忍受著猛烈鼓動著的心跳,不停叫自己冷靜,可是就在下一刻,身旁的無名毫無先兆地大喊一聲「黑警——」就如箭般衝了出去,當我察覺到他的目標是前面的男警時,我已經來不及細想身體先一步作出反應,朝著旁邊的女警衝刺。

  那應該是驚愕的表情,我不管那隻從下往上揮而擠入視野的手,僅是如腦海演練般刺出了手中的電擊器,甚至顧不得是不是後頸或者哪裡,總之朝著外露的皮膚刺出。

  一道藍白的電孤躍動於電極之間,伴隨著嗞嗞的聲響,咬住了人類脆弱的頸項,那女警一臉難以置信地盯著我,在我意識到那是什麼表情之前,瞪大得幾乎眼珠都要掉出來的眼睛已經反白,接著重物撞地的聲響傳來宣告一切結束。

  「呼……呼……呼……」

  我粗粗地喘息著,手無法控制地顫抖,好不容易才抓住手中已經靜默的電擊器,在一旁的無名也發出了類似的聲音,但我挺肯定我們之間的意義大有不同。

  「做得很好,來,幫忙把男警的衣服和裝備全部脫掉,只剩內褲就好。」

  主管的指示我聽得很清楚,可是意識裡的全部都是或急或緩的心跳聲,只能乾睜著眼看著他俐落地翻找倒在地上的男警身體,幾乎沒有半點猶豫就找出手銬,並熟練地用其鎖住女警的腳裸。

  接著主管又迅速在女警身上找出另一雙手銬,這次把她的雙手拉到背後再鎖上,完美地奪去她的自由。

  「喂,白髮大哥,能不能別站著來幫幫忙?比想像中更難脫耶。」

  聽到無名的叫喊,我的思緒才總算回歸現實,趕緊催動手腳幫忙,可是不知道要幫昏倒的人脫衣服意料之外地困難還是我仍然不在狀態,兩個人花了好些時間連上衣都脫不了。

  主管處理完女警之後,看到我們兩個苦戰後也不多說什麼直接幫忙,而他一出手讓我和無名看起來就像笨蛋一樣,因為他三兩下功夫就把男警脫個清光了。

  接著無名聽從主管的指示,從預先藏在雜物堆裡的工具中拿出了馬克筆與繩索,當下就由無名即席揮毫,把男警的身體化成畫布,當他的身體再也容不下半點字句或圖案後,由主管以另一種意味的藝術把他綁起來。

  雖然有點太過政治正確又或者差別對待,但女警不過是被手銬限制了自由,男警則是我們主要執行計劃的對象,即使我們心裡都知道他們在鎮壓上不分男女一樣拚命襲擊市民,但我們還是有底線。

  最終我們合力把二人搬到巷口附近,與一直在外拍攝的粉紅會合後,小心地走到了停泊在兩個街口外的車,自然是主管的。

  我看著那輛外表看起來有點殘舊的寶馬,心裡想著終歸是寶馬,說不定多少會透露了主管的一些背景,連同之前那般純熟地找出手銬與解開裝備,不禁思考著這會不會是個圈套。

  我知道這種想法實在來得太晚,應該在行動之前就先想好,想好他會不會是警方派來用作嫁禍示威者,上演一齣自編、自導、自演的戲碼。

  這個世界已經瘋狂到會把這種事列在考慮之中。

  當然,實際上無論事前還是現在已經事後,這個疑問都不可能在這一刻有答案。

  「喂,還不上車?」

  聽到粉紅的催促,我便趕緊坐進駕駛座旁的位置。

  「所以說,為什麼要拍攝影片?之前不是千叮萬囑要減低在網路留下線索的可能嗎?你該不會是那種喜歡欣賞犯罪傑作的變態吧?」

  對於粉紅這稱得上尖酸且夾帶惡意的提問,主管並沒有多大的反應,一邊安全駕駛一邊回答:

  「因為不知道警方那邊會作何打算,假若他們選擇不公佈詳細,那今夜的行動就沒有意義了。至於會留下線索的問題,我是打算把這些影片存放在乾淨的手機裡,然後不小心地遺失給一些街友,他們自然會為了賺取些報酬賣給傳媒,警察要從傳媒那裡拿片有困難,根據酬勞找上街友再連繫到我們,要花上不少時間吧。」

  「主管果然連這些全部都算計在內呢,不過說到線索的問題,就算是凌晨,而今天又很幸運沒遇到路人,但四周不是應該會有什麼天眼,或者路上店家的監視器應該會拍到我們的逃走路線嗎?比對一下時間不也一樣會找到我們?」

  聽到無名的追問,主管繼續以平淡的口吻回應:

  「這點不用擔心,伏擊的地點有精心挑選過,是天眼的死角,不論集合還是移動到離開的大街,那些店不是把鏡頭只照到門前,就是從店內往外拍,所以今夜的行蹤不會有問題。」

  我決定不作聲,說實在就算到了現在,我仍未擺脫襲擊的餘悸,只能憑藉思考粉紅並非故意挑釁而是性格使然的這種瑣碎事來讓自己保持清醒。

  或許是注意到我的沉默,本來陷入靜默的車廂,由主管重新打開了話題:

  「認真說,今天的行動水平出乎我的意料地高,在二十一日之前如無意外的話每天都要進行類似的襲擊,時間和地點我都有妥善挑選好,只要像今天這樣繼續行動絕對沒問題。」

  「喔噢!」

  這番話顯然是顧慮到心情而想要鼓舞士氣,車廂裡唯有無名似乎沒搞清楚狀況而興奮起來:

  「真的沒想過原來可以這麼輕易打倒警察,應該說只要落單的話說到底也是人嗎?假若以後真要衝擊的時候說不定得多利用這種戰術……」

  「咳咳,無名,我想還是別說下去,示威本身又不是為了衝擊,況且那個狀況很難會有警察落單的機會,除了像新城市廣場那天般發瘋四處抓人才有可能吧。」

  粉紅大概是聽不下去而出聲打斷了無名的話,後者似乎也有自覺而乖乖閉嘴,沒想到這個時候一般會保持沉默的主管搭起話來:

  「這可未必,雖然有點早,但也算是給你們一個心理準備,那是計劃的第二階段……」

  以此作為開首,我們三人陷入了屏息靜氣的狀態,等待著主管會端出怎樣的計劃。
2019-07-19 17:03:26
有文繼續推,加油巴打
2019-07-20 00:34:27
支持
2019-07-20 07:46:25
2019-07-20 09:45:34
2019-07-20 10:02:16
多謝巴打既支持
純粹講小小題外話,原本內容上其實有安排火攻一幕(後面)
但望到京阿尼……抱歉就算發洩文都唔太想寫依一幕了,會諗辦法改成其他
2019-07-20 10:04:05
第六章:出乎意料

  待得主管概略說完第二階段的計劃,並把無名、粉紅最後才到我送回家之後,已經是凌晨四時多。

  不論是計劃所帶來的震撼,還是真的襲擊了警察所帶來的沉重,完全比不上四十多個小時沒好好休息而襲來的倦意,我只是換了衣服就倒在床上睡死過去。

  喚醒意識的不是日光,而是不停響起收到訊息聲的聯絡用手機,我唯有撐著沉重的眼皮,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大哥大哥!大事不好了!」

  「喂,別睡啦!快上網,隨便哪個討論區都好!或者臉書之類都行!」

  「和老大說的不一樣啦!怎麼辦?」

  我向下滑還有十幾條訊息,會那樣說話的人自然只有無名,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應該真的很嚴重才會那樣不停傳來,稍微清醒的腦袋開始運作,注意到沒有粉紅或者主管發來的短訊。

  如此一來很自然會認為不過是無名大驚小怪,但既然已經醒來,稍微查看一下社群或者討論區的新情報也無不可。

  我去洗了把臉確保眼睛能順利睜開之後,率先打開了討論區,看到熱門第一個帖的時候就整個人愣住了。

  「太……太快了吧?」

  幾個小時前主管在車上解釋的話語猶在腦海裡徘徊,我趕緊打開那帖子,觀看了流出的影片,然後總算理解到是怎麼的一回事。

  現在網路上流傳的「傑作」並非由粉紅所拍攝的影片,根據拍攝角度顯然是由低層的民居拍攝的,不幸中的大幸是影片的解像度很低,加上光源不足,影像十分模糊,而且拍攝者恐怕是我們的一方,即使我們的身影幾近不可辨認還是經過馬賽克處理。

  只是即使不需要主管那樣細心的人,也能料想得到這個「市民」肯定很快就會被警方找出來,若果把片源拿去分析的話,實在不知道警方能掌握到什麼程度的資訊。

  「這還真是件大事……」

  大概是因為影片要加上馬賽克,所以發佈的時間是在兩個多小時前,在清晨時分亦足以讓這帖子衝上熱門,然後還有一大堆相關的分析帖子,實在叫人頭痛。

  「既然無名都以訊息轟炸我了,主管和粉紅應該都知道了吧?卻沒有任何聯絡,是覺得這樣沒問題嗎?」

  我抱持著這樣的疑惑想著要不要聯絡主管,可是我的注意力完全被新增出來的帖子佔去,有人正在文字轉播現場——我們作案的現場,超過百名警察把道路封鎖起來進行搜證工作。

  「這……怎麼看都不像沒問題吧?」

  我懶得理會那些什麼強烈譴責的聲音,直接給主管發了個訊息詢問狀況,得來的卻是平淡得以為我們身處於平行世界的回應。

  「不用擔心,警方的反應在預料之內,至於影片的事雖然是意外,但無傷大雅,晚上會給你們傳送行動情報,好好準備。」

  我輕聲複誦了訊息內容幾次,最終只能搖著頭嘆了口氣,我還未蠢得理解不了那個準備所指的是叫我好好休息,畢竟所有裝備早就歸還給主管由他負責處理了。

  雖然說睡了幾個小時,身體各處的倦怠感未見半點消退,但在知道了這樣事情之後實在再難有睡意,便在網路上四處亂逛。

  或許距離襲擊的時間尚短,討論實際上還未形成什麼大風向,不過更該說一如以往地混亂才對,經歷過這一個月戰爭的香港人絕對明白,大家不再是聽從這些風向而是確定自己應該做什麼而行動,真的要討論也避免在公開場合而是在比較小型且隱密的地方進行。

  因此不少人在高呼痛快與支持,亦會有人宣稱這是過了界線,是真正純粹的犯罪行為,更會有人說這是騎劫了「和平、理性、非暴力」,至於政見相反的人到底會怎樣就更不用說。

  主管雖然一直在強調自己是想向警察提問,饒是我選擇加入了這樣的行動,但還是禁不住會想起那位大叔說過的話,這是製造另一種恐懼強逼警察作出回應甚至抉擇,將會白熱化本來不應該存在的警民衝突。

  看到警察似乎那麼容易就能擊倒,會不會有一群未曾深思就受到刺激而仿效的人出現?警察會不會因此醒覺意識到自己是人民的公僕而不是政府的機器?

  我打開了其中一個媒體的網上實況,影像裡的警察隱約間流露出大軍壓境的氛圍,或者可以稱之為陰霾,是他們理解到自己不是永遠的獵人,而是可能成為獵物導致的?抑或那是另一種仇恨的情緒在蘊釀著變得更瘋狂?

  我無法自控地思考著這些,讀著那些軍師分析我們四人的所作所為,基於流傳的影片只有警察倒下後被無名與主管羞辱的部份,因此有不少人推論著影片中的三人是如何放倒兩名警察的。

  當然,對男不對女這一點也引來了不少抨擊就是,記得曾經有人開過玩笑,能夠讓世界和平的主題一定是性。

  我隨便應付著無名未見停歇的訊息轟炸,開始思考主管介紹過的第二階段。

  第一階段,即要營造出警察會隨時遭受市民反撲的恐懼,假若法律無法懲罰他們,不是等老天收拾而是由人民出手,要把這種可能性植入到警察的心坎裡,從生活的層面上施壓,要讓他們明白到這並非單純一份工作,那時主管甚至開過玩笑,「凍撚茶」的道理和這一模一樣。

  至於第二階段,簡潔而言就是「點燃」。

  聽到大概的計劃時其實我心裡有很多疑問,倒不是關於可行性,畢竟就連我們三個外行人在聽從他的指揮下算是無驚無險就放倒了兩名警察,就算聽到再誇張的內容在此刻都不太會有所懷疑了。

  我擔心的是那樣的計劃會陷示威者於不義,儘管目前我們的行動肯定會或多或少被當成與示威者有所關連,但始終時機與地點上來說還是可以當成某幾個人的獨立活動,只是一旦執行第二階段的計劃,那條界線將會漸漸變得模糊。

  我能夠理解主管為何會有那樣的計劃,為了達成他的目的毫無疑問是合理的,然而對我,或者無名與粉紅來說,應該都是為了反送中、救義士與從根本解決制度問題,做出很可能會抹黑示威者的行為實在值得商榷。

  只是,就算我會思考這些,卻完全沒有勇氣去和無名或者粉紅商量抑或討論,就如一路以來的我一樣,結果作出了如此重大的抉擇依然沒有半點成長。
2019-07-20 13:41:36
頂。
巴打這故事純屬虛構。
2019-07-20 20:16:49
2019-07-21 10:26:54
2019-07-21 10:30:15
支持一下
2019-07-22 10:00:10
第八章:只是一個小小的人

  結果,超乎想像,超乎想像地順利。

  直至行動前一刻我都在擔心警察會對同一個戰術有所防範,像是當主管的身影出現在巷口時,一名警察針對他採取行動,另一名警察則專心戒備四周,如此一來我和無名根本難以突襲。

  結果似乎是我高估了警察,又或者他們沒料到犯人竟然敢連續兩日犯案,也可能是他們根本未有意識自己成為人民的敵人,總而言之這次襲擊甚至比第一次順利得多,大概是多得昨天的經驗吧。

  在撤離的時候大家都沒有怎樣說話,一來行動順利就沒什麼特別好檢討,二來也許是第二次了,開始對這種事情麻木,又或者可能感覺到社會氣氛的轉變加劇而不想多話。

  回到家後,身體並不算很疲倦,沖了個澡後聽了一會音樂,很自然就睡著了,直到第二天早上自然醒來,才真正感覺到自己的轉變。

  不論如何,事已至此已經無須多言,泡了杯咖啡上網開始看今天警方又會怎樣反應時,事態的發展一次又一次超乎想像。

  這一次我們的行動又被第三方拍攝下來是其中之一,警方昨夜才宣告過已經逮捕疑兇卻又遭受到第二次一模一樣的襲擊而被傳媒追訪是其中之二,要數當中之最,則是昨夜出現了四宗類似的襲擊。

  其中一宗自然是我們作的,而另外三宗的其中兩宗失敗當場被捕,最後一宗算是成功,多名行兇者在逃。

  我的第一個反應是最糟糕的事態發生了,短短一天就引起了人仿傚,可是這種事情,就算多麼不願仍是很可能發生,因為這就是主管想要做到的事情,一石激起千重浪,利用群眾壓力迫警察撫心自問。

  隨著模仿犯出現,加上我們二度作案,網路上更是亂成一片,想當然不可能一面倒地讚頌,昨天的興奮已經開始沉澱,冷靜地審視之後有股不小的聲音呼籲停止,自是因為這犧牲了不少義士的前途,至於另一邊支持警察的人就不須多說了。

  對我來說最重要的聲音,則是那些自稱警察、警察朋友或者警察親人的發言,饒是無法判斷是真是假,在打溫情牌還是情報戰,但只有聆聽這些聲音才知道我們的所作所為是否向我們的目標前進。

  我看著各種擬真似假的推論或者描述,大概半個小時後就放棄理會了,一來主管告誡過我們絕對不要在網上發言免得留下痕跡,二來在所有人各自判斷的大洪流底下個人的聲音其實沒什麼作用——我理解這想法很矛盾,當前的戰爭就是一個、又一個人的小小力量積累起來才成事。

  然後,時間過去,我們執行了第三次行動,毫無阻礙地完成,就連今早的第四次行動都順利得像發夢一樣。

  已經四次了,同一個戰術,一樣的人手,只不過是地點的不同,警察彷彿完全沒學到任何教訓任由我們魚肉,就連當初會因為行動成功而興奮的無名,在幾個小時前的行動完成後都沒有特別雀躍了。

  我躺在床上,開始懷疑這一切會不會只是自己的幻想,實際上什麼都沒有發生。

  可是我很清楚,這斷不可能是夢。

  把感性從腦海中掃走之後,就只剩下理性分析當前的狀況。

  六一二中信圍困,毫無疑問體現出警察的高度戰術思維,組織好推進路線強迫大量示威者在窄口聚集,打算以驅散之名實施大屠殺。

  七一佔領立法會,有人稱警方高層是顧及前線人員安全而下令撤退,亦有人認為那是空城計要讓示威者失去民望化成真正的暴徒,到底是何者至今未有定論。

  七一四下令警察進攻商場,風向一度轉變為想犧牲前線人員以博取同情。

  那麼,我們襲擊警察四天,即使沒有實際傷害,但毫無疑問是羞辱了八人,至今警方除了在記者會上強烈譴責,三番兩次抓錯人外,為何完全沒有應對我們的襲擊?

  幾日前我還是一個普通不過的自由工作者,實在沒辦法想明白這種事情,不可能在明天七二一執行第二階段的計劃前得出結論。

  我,只能隨波逐流。

  理性過去,隨之而來的又是感性,禁不住回想起當初主管鄭重的提醒,意義只有自己去尋找。

  到了這一刻我仍沒有後悔當日看似衝動地答應加入,儘管事情發展和預想的不太一樣,但是我仍相信這行動終歸會對追求自由有益,不需要戴上為了大家、為了香港的光環,而是為了自己而奮鬥。

  即使未到的審判終將會到來,肉體將會受到拘禁而失去自由,但是能保住思想上的自由,這便足夠支持我戰鬥下去。

  抱著重新振作起來的心情,開始閱讀第二階段計劃的詳細資料,今夜我們不會再採取後巷襲擊的行動,而是要養精蓄銳,應對明天七二一的行動。

  早在幾天前就聽過計劃的概念,饒是如此仍然不得不對詳細計劃感到震撼,那比起看電影或者小說時那些大盜精心策劃的搶劫案更為誇張,一般來說肯定會懷疑哪裡有成功的可能性。

  然而,不論是我,無名或者粉紅都沒有人質疑過這一點。

  可能是基於這四次行動都十分順利,開始認為無論多麼不可能的事情都有可能做到了。

  真要說的話,粉紅甚至會高興,因為她這一次可謂擔當最重要的位置,計劃成功與否的起步點就落在她身上;至於無名的話,我說不定當初以有色眼鏡看待他了,以為他是年少氣盛,享受著這種脫序的行為,實際上那種異常的興奮,說不定只不過是為了掩飾心底的緊張與焦慮。

  正如主管為了篩選參加者而舉行了解謎挑戰,說不定當中真的有什麼心理學分析之類,確保找來的人都能冷靜思考然後作出判斷。

  一整天的時間都耗在閱讀與準備上,甚至沒空理會那蠢得連目不識丁的人都會懷疑的炸彈案,就連去懷疑那是不是插贓嫁禍都嫌侮辱智商,足以炸毀四、五架飛機的TATP炸藥在天台引爆就連一扇窗都沒有受到破壞,耍蠢也得有個限度。

  那樣的事情就交給其他兄弟們處理,我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因為明天,將會掀起另一番風波。
2019-07-22 10:04:13
巴打們,小心、保重。
昨夜真的睡不了,有很重的無力感,甚至連寫這篇本來為了發洩的文,也變得越來越沉重,似乎有違初衷。
只是隨著事態發展,我開始覺得,除了發洩之外,我還想多做一點,這也是為什麼我要選擇寫小說。

香港到底怎樣了?
2019-07-22 10:18:54
2019-07-22 12:25:57
和昨晚的事一比,巴打你這篇很「溫和」
2019-07-22 13:21:14
真的,沒想到能黑到這個地步,現實比虛構還要黑暗。
但是設定上就是如此,主管並非要傷害警察,後續內容亦會把昨晚的事加入。
2019-07-23 10:06:40
第九章:第二階段

  七月二十一日,傍晚。

  要是沒有成功解開連儂牆的謎題並答應邀約,現在我肯定是遊行的一員,絕不會像現在這樣遠離遊行路線,就像一隻只是來湊熱鬧的港豬。

  「干諾道中一帶仍然由手足佔領中,夏愨道、添美道也是,警總附近有少量人逗留,未發現警察佈置防線。」

  「了解,請繼續觀察。」

  我聽著耳機傳來無名的報告以及主管的應答聲,我們這次雖然有詳細的行動計劃,但需要因應狀況調整。

  無名負責專心觀看所有傳媒的即時轉播確認遊行的動態以及警方的部署,因此待在主管的車上,而我們三人則是散佈在堅尼地道以及賽馬會公園一帶,正在等待適合的時機。

  這麼一等並沒有等上多久,因為警方在七時多開始有了動靜,似乎很快就會進行清場,這個時候警方的部署自是一目了然。

  在弄清楚警察佈防的位置之後,主管發出了行動開始的指示,第一個地點選擇了慶雲街,那裡有我們最適合發揮的窄巷。

  在主管的車上,我們體驗著超乎想像的技術,主管的神秘面紗又多添了一層,他那已經不是化妝而是真正的偽裝技術,令我加上假髮之後就立刻變成了一個五、六十的老人。

  不過要說最誇張的,則是此次行動的核心粉紅了。二十餘歲的她外貌雖稱不上女神級,但也算是標緻的平均以上,經由主管的魔法,竟然在重妝厚粉之下搖身一變充滿了一種俗氣,完全看不出本來的模樣。

  粉紅從鏡子看到自己的外貌後並沒有表達什麼感想,只是冷冷遺下一句「那我去了」就下車,而我也換上白衫拿著拐杖裝成老人出發,主管與無名則是最後才下車。

  等到我與主管抵達慶雲街通往景星街的橫巷,而無名帶著工具埋伏在外之後,便向粉紅發出了準備就緒的通知。

  「了解,已經發現目標,開始行動。」

  所謂的目標,當然不可能是佈防的警察。我們針對的,是那些守護防線背後周邊的警察,那些地方並非示威人士的主力通路,當然靠近防線的話還是會有一定數量,但在逐層防線的最外層,則很可能只安排了散兵以起放哨的作用,一般是二人到四人一組,很可能連白衫都沒有——這是主管提供的資訊。

  我們鎖定的目標,就是三到四人而且沒有白衫的哨兵點,而粉紅的報告意味著她順利找到了那樣的存在。

  大約過了半分鐘左右,耳機再次傳來粉紅的聲音,那是一道混雜了國語的奇怪口音:

  「公安!公安,那邊有一個穿黑衫的男人在欺負我阿伯,快點來幫忙!」

  「那……那個,小姐,妳冷靜一點,請妳報警好嗎?」

  「報什麼公安啦,你們不就是了嗎?快點跟我來啊!要打死人了啦!」

  「不,我們要駐守在這裡,不能離開,請妳致電九九九……」

  「九你媽啦!我阿伯都要被那些暴徒打死了,還守什麼?你們叫一兩個人跟著我去,看到公安他就不敢動手啦!」

  「唉……等一下,我叫支援……」

  「還等支援,我阿伯都要躺平啦,你還是人不是人啦你,有沒有半點良心啊?被狗叼走了嗎?莫不成你是支持那些暴徒的?」

  「嘖,阿安,和我一起去看看狀況,阿俊這裡交給你指揮和阿熙守在這裡。」

  「這才像樣嘛,來來來,這邊這邊,快點。」

  我按捺住自己的笑意,看向在眼前正等著和我上演一場大戲的主管,沒想到一直顯得冷淡的他也禁不住勾起了嘴角。

  粉紅的聲音仍然不住傳來,自然是為了把我們約定的暗號夾雜在正常的話語中,藉此我們確定來的警察只有二人而不需要終止行動,二人都是男性,然後在大約剩餘三十秒路程時給出最後的訊號。

  當訊號傳出的那刻起,我偽裝成被欺負的老伯,而主管自然就是那個欺負人的暴徒,我揮舞著拐杖亂罵一通,還好我有看那些破壞連儂牆的人到底是如何咒罵抗爭者的。

  正當我與主管看起來打得火熱時,粉紅正好帶著警察從景星街那邊現身,大概是已經發現我們在爭執,他們加快了腳步接近——當然是透過粉紅的暗號知道這件事。

  而當主管收到這暗號之後,便一如計劃地用力把我推開,我自己順著勢頭往後撞到牆上壓著嗓子慘叫一聲跌坐到地上,看到這番舉動那兩名警察便隨即大聲喝罵。

  可是主管完全不理會警察,繼續向我逼近想要腳踢,兩名警察便隨即從快步轉變成奔跑,想要壓制主管。

  我則趁著跌坐在地上的遮掩,從褲袋中取出了準備好的武器——一包濕紙巾,特意設計成單手就能撕開,我只是取出來也隱約嗅到一陣異味,便趕緊抑制呼吸。

  看見兩名警察正在協力壓制主管,我因為過往四次行動已經沒有半點心理抗拒,從地上爬起來的同時一個衝刺摸到其中一名警察的背後,在他察覺到之前就已經把手裡的厚紙巾蓋在他的口鼻上用力壓住。

  藥效似乎沒有生效得想像中那麼快,他掙扎的同時使了兩記肘擊,痛得我幾乎鬆開了手,因為知道一旦鬆開狀況就會糟糕了,便只好咬緊牙關死命地壓住,總算忍耐到反抗減弱。

  當我確定對方軟癱再無反抗時,我才敢鬆一口氣,察覺到就在旁邊的戰鬥似乎比我這邊更早結束,明明就在旁邊,可是我完全沒注意到到底發生了什麼,但能夠想像應該是我的突襲導致另一位警察走神,主管趁這機會制伏了他然後一樣以迷魂藥迷倒對方。

  要用上迷魂藥而且還偽裝成濕紙巾,自然是因為到這種遊行地區很可能會被無理搜身,帶上電擊器可謂等同自投羅網,至於如何把迷魂藥偽裝成濕紙巾,主管當然又是閉嘴不談,我和無名唯有猜測很可能是從內地入手再包裝好寄來的。

  之後無名拿著桶裝的油性顏料,把兩名警察潑得全黑,不能像之前那般塗鴉或者綑綁,自然是這裡隨時都可能有人經過,根本沒有那個時間,況且我們亦要迅速脫離。

  因為,這只是開始,既然粉紅正面接觸過警察,對方察覺有異而發現同僚受襲只不過是時間問題,我們得趕在對方有預防之前多攻擊幾次。
2019-07-24 09:23:25
第十章:歸程與列車

  最終,我們成功再行動了兩次多襲擊了四人,到第四次想要行動時,看到網上有消息指發現全身被潑了顏料的不明人士,主管在平衡風險下決定停止行動。

  我們全部人回到主管的車上卸妝以及更換衣服,當一切處理好時,警方早就開始了清場行動。

  「警方正在往中環、上環方向推進,我要處理掉這輛車,不然今天的行動一調查就會曝光,你們徒步前往灣仔,可以的話走到銅鑼灣乘搭港鐵比較好。」

  我和無名先後點了點頭表示理解,粉紅甚至連反應都沒給就直接下車,獨自離去,明明她今天已經大展身手應該暢快多了,卻還是如此生人勿近。

  其後我和無名確保所有行動的道具與裝備都脫下留在車裡留待主管處理後便一起下車,主管似乎用口形說了聲「小心」之後才駕車離去。

  當我朝著銅鑼灣移動時,發覺無名完全沒有移動的打算僅是站在原地,等我回頭之後他率先主動說:

  「我不想回家,目前抗爭的人在中環集結,我想過去看看能不能支援。」

  我看著無名那張沉靜的臉,和當初首次見面可謂有著天淵之別,假若要經歷這些事才會令人成長,那我真的有點覺得人還是永遠不要成長好了。

  其實無名大可以自由行動不用跟我說,我們每個人都是自由的,他也肯定清楚這一點才會加入這個隊伍,然而他還是這樣提出,並非想要我一同前往,而是主管曾經提醒過我們不要節外生枝。

  他知道這一點,我也知道這一點,但他到底想我當醜人還是好人,要我支持還是阻止,我不知道,要是主管未走的話我很想把這個責任推給他,可是當下就只有我們兩人,剛剛他沒有提出顯然也不想讓主管知道。

  順從這思路推敲的話,不論理性還是感性都指向了同一個答案,我努力讓繃緊的臉頰鬆弛:

  「去吧,BE WATER,不是嗎?」

  得到我直白得沒有其他意思的支持,無名的眉頭輕輕一揚,雙眼略微瞪大看了我一會後,才不掩高興地說:

  「那我去了!」

  我目送他離去的身影,有一刻我真的很想跟去,倒不是因為主管的叮囑而不敢行動,只是因為這番行動下來身體狀態太差了,除了第一次襲擊吃了肘擊外,另外兩次襲擊也或多或少有碰撞,始終迷魂藥沒有電擊器那般即效。

  就連大力呼吸都覺得胸口隱隱作痛,要是這個狀態上前線只會成為累贅,唯有選擇回家休息。

  花了些時間步行到港鐵站,透過手機看到警方正從中環往上環推進,亦只能有心無力地祝願兄弟們安全。

  由銅鑼灣上車,到金鐘轉乘荃灣線至到美孚,然後換乘西鐵線前往天水圍,期間一直刷新著新聞稿確認抗爭狀況,眼看著警方的推進越來越快,甚至戴上防毒面具,明顯又打算用催淚彈了。

  看到這樣的畫面,實在禁不住嘆了口氣,當年雨傘運動使用催淚彈是多麼轟動,如今竟然只是用「又」來帶過,我們到底有哪裡與警察相沖而要互相敵視至此?為何能用「一份工作」作為藉口來傷害市民?而且還把這種傷害越來越不當一回事。

  正當我只能祈求現場的人都能安全離開時,察覺到了後一個車廂裡有些小騷動,好幾群只有十多、最多只有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似乎在四處主動接觸乘客,即使這群人不是身穿黑衫,也能隱約感覺得到只是換了衣服而已。

  雖然按照勢頭應該很快就會來到我所在的車廂,但假若真的發生了什麼事,實在沒道理不主動上去幫忙,便站起來走過去打算探聽一下發生了什麼事。

  「伯伯,元朗站正在有黑幫集結襲擊途人,不分男女老幼,千萬不要下車,知道嗎?」

  我呆了一呆,一時之間沒理解到這句話,而那位被勸喻的老人則是激動地反駁:

  「要打也是打你們這麼亂港的外國走狗,就是你們一直搗亂才……」

  那青年沒有和老人爭執,僅是搖了搖頭打算前進繼續找其他人時,自然是和我撞個正著,我主動提問:

  「發生了什麼事?什麼黑幫?」

  「詳細也不知道,只知道有超過一百人手持鐵棍、木棍等等的武器在元朗站看人就打,兄弟們都提醒不要在元朗站下車。」

  「沒……沒警察?手持鐵棍、木棍在街上大搖大擺?」

  「沒有,聽說報不了警,致電九九九被強行掛斷……抱歉,我真的不知道詳細,還要趕緊通知前面車廂的人。」

  那青年趕緊追上本來的同伴,至於在後面車廂的幾人則是往更前的車廂前進,甚有默契地把消息傳達出去。

  第一刻我也想要加入,現在列車剛離開荃灣西,雖然說在前面也很可能找到同伴加入,但也無法確保能通知完整輛列車的乘客,可是細想之後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而是立即在網上找相關的情報。

  結果,我被情報的洪流吞噬了,不論文字還是影片都十分混亂,一來上環那邊在激戰中,二來元朗本身就沒有什麼運動,突然爆發起來就人人都加入報導轉述,完全得不到有用可靠的情報。

  唯一可以肯定的,的確有一群白衫暴徒手持武器在元朗站進行無差別攻擊。

  在我確定這一點,察覺到整輛列車的氣氛漸漸改變時,列車早已經離開錦上路。

  我所處的位置算是介乎於列車中段至尾段之間,因此沒辦法看到那些青年到底有沒有成功把訊息傳到車首,但是背後那幾個車廂留守的年青人,則是紛紛握緊手中的雨傘。

  心中的不安在這個時候不受控地爆發,我身上什麼都沒有,但是不安並非因為沒有裝備,畢竟赤手空拳面對全副武裝的警察也不是未體驗過,而是我們這次面對的到底是怎樣的敵人。

  感受著列車漸漸減慢,窗戶外開始有光茫透入車廂裡,我無相信那猶如走馬燈一樣的畫面——整個月台白茫茫一片,幾十頭禽獸發現獵物就一湧而上,在車廂裡也聽到瘋狂的叫囂與逃命的求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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