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手,奇幻]我和她的捉妖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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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1-20 07:33:45
日常48: 祝福

於是,比試的日子就無聲無息的降臨於日常當中。

「真受不了你,為何每次你都惹上一些麻煩事⋯⋯」

久沒見面(其實就一星期)的好朋友第一句的問候就是這句。看來他也深明這次比試並非一些能夠打哈哈蒙混過關的事情。

「哈哈,我也想知道呢⋯⋯」

「我已經從楊道士那邊了解到這次比試的性質了。你真的沒問題吧?」

「嗯,沒問題的⋯⋯大概⋯⋯」

對此感到傻眼的鳳英呆若木雞,然後瘋狂搖頭,拉起我的手向前(未來)邁進。

「等等,人家才不要跟你私奔啦。」

「對,我現在就跟你去求得皇上的批准,准許我跟你私奔到世界的盡頭,然後一起尋找海賊王的寶藏。」

我明白到再玩下去鳳英可真的會去跟皇上求情,所以我稍微用力甩開了我們十指緊扣的手,他一瞬間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謝謝啦,不過真的不用擔心,因為——」

我偷偷瞥向正露出厭惡表情在陽光底下行走的魔導師,接著再望向自己凌亂的掌紋,回憶起這一個星期的經歷。

「我相信她。」

****

所以說,這究竟是什麼⋯⋯

剛踏進太極殿的我便受到熱烈的掌聲歡迎,兩旁還有舞龍舞獅的表演;盡頭則是理所當然的皇上、各太子、左右宰相以及佛家的代表,包括虛淵主持、之前有過過節的微笑和尚和一名素未謀面的僧侶。

我千辛萬苦穿過熱情的人群後,總算來到大殿的前方。看似非常享受現狀的皇上聽完裴宰相的低聲耳語以後,終於回過神望向剛到達的我們一行人,然後興奮地下令「肅靜」。

「今天就由朕和楊道士親自監督這次的比試,籍此確保公平公正。雙方代表現在上前。」

我左右偷看,開始尋找我們的代表,結果卻被人輕力推了一下。我狼倉地走了出去,最後和微笑和尚並排站著。我瞪著他看,不過還是不能看透他那藏在微笑後方的想法。

「這次比試沒有設下時限,勝利條件為實現委託人的委託,亦即找回走失的野貓⋯⋯相信兩位都清楚任務目標吧?」

我和他微微點頭表示知道,然後皇上就滿足地靠向皇座椅背。

「好。既然兩位代表都清楚比試內容,那麼就請在座的各位對兩位送上由衷的祝福。」

欸?

於是,大殿裡就開始了這不明因由的祝福典禮。很多人都靠過來對我送上加油和祝福。

「加油。」

「夏大人加油。」

「夏大人不要死啊。」

「保重。」

「去到那邊要穿多一件外套。」

「我還是比較喜歡黑色的捲髮貓。」

「狗比較可愛。」

「不管白貓還是黑貓,會抓老鼠就是好貓。」

「加菲貓很好笑!」

「蔡英文是貓奴!」

「香港人是樓奴!」

「Talking Tom!」

加油由中途已經開始跑題,有些是關於貓的就會說出來,到最後甚至聽不明白⋯⋯你可以說中文嗎?

「子炎。」

「是,殿下。」

出現的是令我感到意外的二太子秦王,我故意在他面前眼睛骨碌地望向周遭。

「那個,太子在這種場合⋯⋯」

了解到我言外之音的二太子只是輕輕「哼」一聲笑了出來,就像在嘲笑我的顧慮。

「不用擔心,這只是普通的『祝福』而已。說回來,父王也太愛操心了,竟然把東西搞得這麼盛大。」

「哈哈⋯⋯看來皇上他誤會了⋯⋯」

「嘛,也有可能父王他明白『人比鬼更可怕』吧。」

「微臣也希望皇上是這個原因才⋯⋯」

「總之不要死啊。」

二太子用力地拍一下我的腰腹,然後便插著衣袋揚長而去。

難道他每時每刻都這麼帥氣十足的嗎?

正當我打算確認一些事情的時候,耳邊傳來一陣不滿的聲音。

「喂。」

「喔⋯⋯小雪,你可以不要嚇人嗎?尤其是在人家耳邊說話⋯⋯」

「笨蛋,我一直在叫你,可是你卻像聾啞人士一樣。」

「一定要是啞巴嗎?」

遲疑了一秒才發現自己口誤的小雪趕忙捂著嘴唇,然後不好意思地說道。

「對不起,應該是智障才對⋯⋯」

「這樣子傷害我僅剩的自尊心很有趣嗎!」

我用盡餘力去抗議的樣子在小雪眼中大概很好笑吧。

「哈,不開玩笑了。」

此時,小雪收起開玩笑的表情,深深吸了一口氣。

「拜託你了。」

「唔⋯⋯我才是,這邊就拜託你了。」

小雪睜大眼睛,接著匆忙轉過身體。

「笨蛋。」

她開始踏出腳步,走向台邊的座椅;我也不甘示弱,開始走向大殿的巨門處。

「我可是世上最強的魔導師啊。」

背後傳來讓人放心的宣言。
2017-01-22 13:30:15
日常49: 比試開始

風和日麗,陽光普照。

如果下著滂沱大雨,視野朦朧不清是小說比試時情景的話,我只能說現在完全與大多數小說的描述差天共地。大街上的人海依然,攤檔今天也準時的擺設在路邊,散發出熱鬧非凡的氣息。

自從皇上宣告「比試開始」後,我便一直在大街上漫無目的地遊蕩。要說為什麼的話⋯⋯

「要怎麼找?」

我忍受不住高溫的煎熬,向一直走在旁邊的微笑和尚搭話。

「貧僧並不清楚呢。」

「有人說過你這性格和笑臉很討厭嗎?」

「這個倒是沒有,大概夏大人是第一個吧。」

「你果然很討人厭⋯⋯不如我們先休戰一會兒,一起尋找那隻臭貓好嗎?」

「不知道夏大人的休戰是指什麼意思呢?」

「我才沒閒跟你玩文字遊戲,反正你也毫無頭緒吧。」

「頭緒貧僧倒是有幾個,可是如果被夏大人跟著的話可就傷腦筋了。」

「是嗎?那麼你就趕緊去找啊,怎麼一直跟在我旁邊?」

「因為夏大人很有趣啊。相比起比試,我比較對夏大人感興趣。」

「雖然很對不起,不過我的性取向可是十分健全,所以你可以死心了。」

「哈哈哈哈,果然夏大人那不服輸的性格就為誘人。」

「為什麼?」

接近反射神經般的反問脫口而出,可是我再怎樣豎起耳朵也聽不到那煩人的聲線。

「嗯?」

我納悶地轉過頭,卻發現剛剛還在身邊微笑和尚的身影已經消失無蹤。

「也罷。」

我一邊自言自語,一邊拍一拍衣袋,果不其然感覺到一絲不自然的凹凸形狀,是離開皇宮後才出現在這裡的異物。

剛才雖然有一半是發晦氣地埋怨,不過也有一半是用作確認微笑和尚的目的。既然他說自己對野貓的所在之處有一些頭緒的話,那反過來說也就是沒有明確的地點或線索;現在他的離開則證明了他把「尋找野貓」擺在「解決多管閒事的夏尚書」之前。大概是認為只要勝出比試就能夠除掉礙事的我吧。

然而,我可以謙虛地表示,微笑和尚要勝出比試並非難事,那時候就已經能夠同時間把我和小雪趕走,確保佛教在國家中的地位。

那麼,為何仍多此一舉的抓走阿音(雖然那很明顯是阿音的錯失),然後威脅我和小雪?是為了多一層保障?還是說——

「是跟『皇后』事件有關⋯⋯」

之前小雪的話語在腦海中閃過,不過我很快就搖頭把那個不祥的預感甩開,開始把那張折成四方形的紙張攤開。

紙張上紀錄著京城裡人們最後目擊到那隻白色貓咪出沒的地方。只要照著這些線索追查,應該很快就能夠找到那隻頑皮的白貓了。

放心吧各位,我一定會回應大家的幫忙的。

暗自下定決心的我一邊把紙張塞進衣袋裡,一邊向著第一處目擊地點進發。
2017-01-25 06:46:51
日常50: 開始

長安城平面呈長方形,以中間的朱雀大街為界,東邊屬於萬年縣,西邊則屬於長安縣。宮城位於長安城北部正中,而皇城就位於宮城以南,導致整個長安城的佈局有如盒中盒。街道縱橫交錯,總共被劃分成過百個「坊」,每個坊的四周都穩固的築起圍牆,並且有衛兵把守。大坊開四門,內設十字街;小坊開東西兩門,內設一橫街,因此長安城看似凌亂不堪但卻井井有條。

基於這樣的佈局,野貓能夠躲藏的地方就只有坊內橫街的雜物堆中。雖然我也有想過被人撿拾回屋子裡的可能性,不過回憶起它那難以置信的機動性時,我很快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從宮殿出發到現在過了大概四小時以後,我已經走過了紙張上東南邊三個打叉的地點。雖然那些地方附近的居民都表示見過白色的貓咪,不過我在其周遭左右翻找後仍然是一無所獲。汗流浹背的我只好乘人力車,向著位於長安城西南部的第四個地點前進。

「究竟在哪裡⋯⋯」

紙張上的紅叉只剩下四個。如果說是一個人獨力完成這些調查的話,那也未免太恐怖了吧⋯⋯

我一邊佩服二太子隨從的逆天能力,一邊托著頭發呆,轉眼間已經到達了第四個地點。我給了車夫一點打賞以後,他便感激地離開了,還不忙轉過頭說再見,真是難得的有禮貌。

我在橫街小巷裡穿插,中途在一個攤檔停下來享用短暫的午餐。這次的午餐是一碗意料之外地美味的雞絲粉皮,雞腿肉鮮甜,彈,於是默默地把它收錄到「京城十大必試美食(夏子炎著)」後便又起程了。

「總算⋯⋯」

我深深呼一口氣,兩手叉腰的看著前方的門口。

「看樣子是個大坊呢。」

雖然這樣說,不過我卻提不起勁去調查這個地方。一來是剛才漫長的的車程令我身心俱疲,二來是窺見到這個大坊的街道十分乾淨,完全沒有任何能夠躲藏的地方。

「還是不要浪費時間了⋯⋯」

我很快就得出放棄調查得結論,開始向第五個地點進發。人們的惰性真是很恐怖,如果說惰性是人類最邪惡的本質我也會豪不猶豫地相信。

主觀意願。

突然兩天前說過的詞語突然閃過腦海,纏繞在我的心中。我停下腳步,再次在外面望向沒有絲毫死角的街道,任由思緒激烈地碰撞。

從外邊看進去,街巷裡絕對沒有地方或雜物可供匿藏,因此我可以肯定那隻機靈的貓不會在這裡。

「沒錯,主觀意識可是非常恐怖的東西,是能夠顛覆世界上一切定理和常識的怪物——」

自己說過的話語浮現在腦袋中,就像自言自語般流進耳膜裡。

「果然⋯⋯很奇怪⋯⋯」

每個人都會有主觀意識,只是程度多寡而已。很可惜,我並不是一些會被感情和表面景象造就的主觀意識所控制的人。於是,我決定走進大坊的門口一查究竟,即使沒有任何發現也不會有什麼損失。

要說為什麼我會覺得這裡奇怪的話⋯⋯

「因為這並不像平時的我呢。」

我懷著警戒的心態,慢慢走進大坊。

而不詳的預感,就在穿過門口的時候被證實了。

****
2017-01-25 19:42:48
要說是不詳也好像太過分,畢竟這是遲早都要面對的事實。

穿過門口以後,身體首先竄過一陣令人難以言喻的觸感,然後眼前的景色就像
變戲法般突然改變,從原先乾淨的街道變得凌亂不堪,路邊棄置著很多竹籃和雜物。我立刻搜索符咒的蹤影,果然在對立的牆壁發現有兩道符咒穩固地貼於其上。

此時,耳朵傳來了野獸的哀嚎聲,緊接著便是沈厚的撞擊聲。同時間,身體傳來了訊號。

「是妖氣⋯⋯」

我奔跑過去聲音的來源,結果在轉角踩著了些什麼,腳底傳來一股柔軟的感覺。我於是小心奕奕地低下頭⋯⋯

「貧僧感激夏大人的出手幫助。你剛剛給了這隻妖貓最後一擊呢。」

我沒空回答那把令人莫名煩燥的聲音,當即跪下看清貓咪的傷勢;只見虛弱的它半閉著蛋黃色的眼珠,鼻孔噴出一絲絲的微弱的氣息,任由腹部流出的朱紅色的血液沾污純白的皮毛。

不懂得怎樣處置的我只好執起路邊的竹片,用尖端處把衣服的布料割下,包著貓咪出血的腹部,希望這樣能夠暫緩失血。不過我明白這只是暫時性的處置,時間拖久貓咪一樣會一命嗚呼。

「這不是委託的一部分吧⋯⋯」

我按耐住於心底裡翻滾的感情,抬頭瞪著不遠處繼續掛著微笑的和尚。

「不過降魔伏妖是我們出家人的職責。」

「你的意思是指只要是妖怪就要殺光了嗎?」

「當然了,畢竟他們是危害人們的存在啊。」

微笑和尚興奮地說道,就像很享受驅妖的樣子。

真的是這樣嗎?

我腦海裡浮現了某個傻瓜的面容,雖然她經常無端白事地對我施暴,還不時對小雪性騷擾,甚至毫不掩飾自己的欲望。

可是,她一點都不危險,更為了保護身為人類的我和不同的人們,手執利器宰殺與自己同類的妖怪。

那麼,危害人們的究竟是誰?

是為了保護人類而拿起匕首的妖怪,還是不斷揮舞大義的旗幟,利用法術驅除妖怪的人類?

答案是兩者皆非。

真正邪惡的是憑借法術這種特殊的能力而欺騙、壓搾人們,並享受其中的人類。

嘛,雖然我也是這種人就是了。

「哈哈,人比鬼更可怕嗎⋯⋯」

我回憶起二太子隨口的一句說話,一邊站起身子。正確來說,是把貓咪放置在安全的路邊,然後握緊拳頭,站起來直瞪著前方的微笑和尚。

「喔喔~夏大人該不會是想保護那隻妖貓吧?」

微笑和尚一邊折起長袍的袖子,一邊用著挑釁的語氣詢問。

「你還真是明知故問。有人說過你這性格和笑臉很討厭嗎?」

「這個倒是沒有,大概夏大人是第一個吧。」

應該向後方逃走的我卻開始向前移動。

「你果然很討人厭呢!」

以這句話語為信號,我們兩人開始奔向大家。
2017-01-27 17:26:51
****

雲天寺外邊⋯⋯

「尚力,我們該怎麼辦?」

「哥哥,就算、你問我,我也、不知道啊。」

「真是麻煩透頂了⋯⋯」

正在說話的兩個小孩坐在雲天寺外邊的客棧內,觀察著寺廟內的情況。

「話說尚童哥哥,為什麼、不告訴、大哥大姐他們、我們的、名字?」

聞言的名為尚童的小孩用著受不了的表情斜視著說話的弟弟。

「你是笨蛋嗎?媽媽不是說過不要把自己的名字告訴別人?難道你忘記了媽媽是怎樣死的嗎?」

「媽媽⋯⋯」

「真是受不了你。」

想念媽媽的尚力開始泫然欲泣,不過卻想起媽媽的遺言而仰頭收起眼淚。

真是難為你了。

把一切看在眼裡的尚力露出了苦笑,然後暗自把心底深處的感情妥善收藏起來,不讓任何人發現。不過被弟弟影響而回憶起同樣事情的他也開始重新振作,仔細觀察雲天寺的守衛情況。

從這裡望過去能夠看到五位身穿袈裟的和尚正在幫忙維持秩序,以免前來上香的人們發生什麼事情。然而,被銅像遮蔽的後方則不得而知了。

「唉,竟然被一個麻煩的傢伙收養,我們真是倒霉透頂了⋯⋯對吧,尚力?」

尚童一邊埋怨,一邊開始在腦海中思考對策。

「傲嬌、的哥哥、很可愛。」

「是誰教你這些奇怪的字詞?給我趕緊忘記掉它。」

尚童輕力地敲一下弟弟的額頭。每次見到他那略顯金色的短髮,位於額頭右邊的黑痣,以及天真爛漫的笑容⋯⋯

放心媽媽,我一定會守護好弟弟,不讓任何壞人向他下手的。

也因為這樣,計畫以兩人為一體進行為前提。

於是,尚童閉起雙眼,將精神集中在右眼上。確定右眼的能力發動了以後,他一邊用手遮蓋著眼睛,一邊打開右邊眼皮。

左邊三個,右邊五個,大庭兩個,左邊房間裡一個,右邊⋯⋯

「嗚⋯⋯嗚⋯⋯」

「不要、硬來啊。」

「哈⋯⋯哈⋯⋯」

就像用盡了體力一樣,尚童解除了能力,無力地把頭顱栽到木桌上。

「哥哥、沒事、吧?」

「一共有三十二人在寺廟裡,周圍的街道裡有五人。阿音姐姐果然在紙張所寫的地方。」

「明白。那要、怎麼做?」

尚童抬起疼痛的眼睛,用著只有他們兩兄弟聽到的聲音說話。

然後露出了惡作劇的笑容。
2017-01-28 22:44:34
「哥哥⋯⋯真的要、這樣做、嗎?」

尚力在哥哥的耳邊不安地低語,然後尚童便嘴角上揚,拍一拍自己的胸口,顯得胸有成竹的樣子。

「沒問題!我的計畫簡直是完美無瑕!嗯!肯定是這樣沒錯!」

把一切看在眼裡的尚力心中立刻充滿著前所沒有的危機感。

「哥哥,你該不會、在害怕吧⋯⋯」

此時身邊的尚童就像小孩被人揭破謊言一樣(雖然他根本就是小孩一名),睜大眼睛看著弟弟。

「不不不不,誰說我害怕了!?」

「太大聲了,哥哥。」

「欸!?」

尚童立即閉上嘴巴環視四周,結果果然發現周遭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上。當中有些只是被燥音吸引過來的視線,不過後來也有些是夾帶著憐憫的感情,或者是明確地表示厭惡的感情。

「討厭⋯⋯」

不過尚童也不是第一天經歷這種事情,所以已經習慣了的他很容易就無視掉這些視線。

至於為甚麼會這麼容易引人注目,是因為現在這兩兄弟正在雲天寺中,等待著到高聳的銅像前上香。

「或許這樣子更好呢⋯⋯」

尚童一邊喃喃自語,一邊老實地排在隊中,安分地扮著信徒的樣子。

「哥哥、要是上次、那班惡霸、認出我們、怎麼辦?」

「沒所謂,反正目標都是引開他們的注意力。」

「哥哥、真聰明。」

閒著沒事幹的兩人一邊等著,一邊聊天。終於前方的身影消失,高大的銅像映入眼簾。兩人跪在桌子前,開始裝樣子地拿起香,不過另一隻手卻握著口袋裡的雞蛋。

「就是現在。」

兩人拿出雞蛋,丟向前方的銅像。在強力的衝擊下,棕色的外殼在碰到銅像的時候破裂,留下一道道顯眼的污漬。

「你們在做什麼!」

在旁邊維持跌序的和尚立刻上前,打算阻止暴走的兩人。後方的信徒們也注意到前面的騷亂,開始伸出額頭,眺望著前方發生的事態。

「真是頑皮的小孩⋯⋯」「他們的父母在哪兒?真沒家教。」「唉,不要這樣說吧,可能他們沒有父母呢。」「真是可憐了。」

無數的閒言閒語傳進尚童靈敏的耳朵裡。接著,右眼便清晰地接收到不同人投射過來的視線,當中所盛載的訊息和感情都一一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閉嘴⋯⋯」

「哥哥?」

兩旁的僧人越來越接近,旁邊尚力的臉上也露出了驚恐的表情。

「明明就什麼都不懂⋯⋯」

為什麼每個人都喜歡把自己的價值觀和思想強行施加在別人身上,然後憑著自以為了解的態度對別人做出批評?明明什麼都不了解,明明是素未謀面的陌生人,明明根本就只是個旁觀者⋯⋯

莫名其妙的感情在心裡滾動。

為什麼青年人就一定要讓座給老人家?老人家自己都沒有出聲,為何旁邊的人們有資格出聲批評?明明就只是一介旁觀者,卻突然擺著聖人的姿態,站在道德的高地向著無辜的青年胡亂放箭。如果那個老人家骨骼強健呢?如果那個青年有著難言之隱呢?

為什麼沒有父母的小孩就是可憐?有誰說過失去雙親的小孩很可憐嗎?如果我們本人都沒有這樣的感覺,那麼只是陌生人的你們又憑什麼說我們可憐?你們又有什麼資格在那兒自個兒憐憫我們?

「少在那裡裝好人了⋯⋯」

其實說到底,這些人都只是希望籍著批評別人,把別人踩到地底上,然後突顯自己的心地善良;這些人根本就是憑著這些行為來實行自我滿足的一堆垃圾,只不過是一群可悲的人類而已。

「你們這班偽善的人!」

情緒的暴走令尚童終於控制不住,讓心底裡的話語化成咆哮出現。同時間,兩旁的僧侶撲了上來,一把摟著兩兄弟。
不斷掙扎的尚童不小心撞到了檯角,劇烈的痛楚讓他一時間停下動作。

「可惡!」

位於上方的僧侶牢牢地把他的四肢壓在地上,睜大雙眼的他身體完全動不了。

萬事皆休焉?

這樣想著的尚童把頭轉過去尚力身上,可是身體卻突然感到一陣鬆脫的感覺。

欸?

壓在身上的重壓滿滿消失,然後恢復運作的耳朵開始傳進意料之外的話語。

「拿水來!」

直至到壓在身上的人完全離開以後,尚童才認知到寺廟內的狀況。

「哥哥⋯⋯」

「喔⋯⋯好像⋯⋯」

兩人呆愣在原地,靜靜望著前方發生的事態。

好像玩大了⋯⋯
2017-01-29 10:07:20
潛入

熱氣緩緩吹過「臉頰」,讓尚童感到有些少不適,不過作為火災的始作俑者卻沒有什麼資格埋怨。

「哥哥,我、什麼、都看不到。」

「哎呀,真是的。」

朦朧的聲音從旁邊傳出。只見身旁的尚力正在努力地戴上阿音姐姐所製作的臉皮。說實話,到現在尚童還是覺得這種東西非常噁心,就像把死人的血肉披在身上一樣,總有種強烈厭惡的感覺。可是即使如此,他們還是要把它戴上,要不然他們不能去營救難得肯收養他們的傻瓜。

為什麼自己會願意讓他們收養呢?明明自己最討厭的,就是別人對自己存有無謂的憐憫。

「好了些沒有?」

「嗯!」

思緒被精神奕奕的聲音拉回來,眼前是與自己印象中的弟弟有著不同樣貌的人影。但是聽到剛才可愛的聲音後,他便清楚知道,站在眼前的依舊是他所疼愛的弟弟。可能是察覺到尚童在看著他,只見素未謀面的臉孔露出了天真的笑容。

一定要守護好這個笑容,其他的事情我才不理會。

再次下定決心得尚童拖著尚力的小手,走出了房間。

現在他們正位於銅像後方,僧侶們起居飲食的庭院。就在前面的和尚們被突如其來的火災吸引過去的時候,他們兩人已經偷偷潛入到寺廟後方。不過因為害怕被人認出是引發火災以及偷取東西的犯人,所以還是乖乖地走進之前用右眼看到的的一間房間裡變裝。

「好,走吧。」

「嗯!」

因為聽到弟弟的回答而勇氣倍加的尚童正打算踏出第一步的時候⋯⋯

「喂!」

背後突然傳出的呼喝聲讓兩人肩膊一顫,過度驚恐令僵硬的身軀無法擺動。

「你們兩個很閒吧?幫我把這些食物送到那個犯人的房間裡。」

還來不及反應的兩人在接過裝載在托盤上的食物後,便目送著剛才的和尚匆匆地跑走了。

「欸?這是⋯⋯」

「天助我也?」

兩人滿臉錯愕,然後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一路上遇到了不少僧侶,不過他們都沒有留意兩人,只是紊亂的呼吸,逆著兩人的方向奔跑到銅像處;有時候還清楚地聽到怨恨的咒罵聲。

「難道、哥哥一早、就預算到、這樣的情況?」

「哈哈,當然!一切皆在我的掌握之下!」

「哥哥、很聰明。」

「對吧對吧!」

此時擦身而過的一位和尚對他們投來疑惑的眼神。於是兩人立刻閉上嘴巴,靜靜的往著地圖上所標記的地方前進。

「哥哥。」

「嗯。」

走到目的地的門口前時,尚童把托盤交給尚力,然後啟動了右眼的能力。確認完以後,他便閉上眼睛,深深的呼一口氣。

「裡面只有兩個人。」

「那要、怎麼辦?」

「我們先裝著沒事的樣子進去,然後我會發出震撼性的聲響,吸引他們的注意。你就趁機繞到後方把餐盤上的碟敲到他們的頭上。」

「哥哥、天衣無縫、的計畫。」

做好心理準備的兩人慢慢地推開了木門。

「睇住啊!」

對,尚力!就這樣繞到他們身後!

「喔⋯⋯哥哥⋯⋯」

「⋯⋯」

「你們究竟在幹甚麼⋯⋯」

出現在眼前的,是兩具躺在地上的身軀,以及被掛在十字型木樁上的阿音姐姐。

「這是怎麼——」

「不要這麼多話了,快點拿鑰匙把我身上的鎖解開吧。」
2017-01-29 23:02:41
聞言的尚童在不明不白的狀況下拾起掉在失去意識的和尚身旁的一串鑰匙,手忙腳亂地把緊扣著阿音手腕的鐵鎖解開。隨著「喀」的一聲,阿音已經生龍活虎地左右身著懶腰。

「嗚⋯⋯累死了。」

於是,阿音隨手拿起了放置在檯子上的匕首,在手上把玩了一會兒以後,便從護套裡拔出了銀色的匕刃,以迅雷不及的速度⋯⋯

把其中一個和尚的右手臂切下。

「阿音姐姐!?」

阿音並沒有理會兩兄弟的驚呼。儘管臉上閃過了一絲的厭惡,不過她還是自顧自地咬食起血肉糢糊的手臂。

「啊!!!」

過於驚嚇的情景令尚力尖叫了起來,尚童為免弟弟受驚過度,於是用背過身體遮蓋弟弟的視線,也籍此讓自己的眼睛轉向別處。

隨著「嘎吱嘎吱」的聲響消失,猶如永恆的漫長等待終於結束。

「對不起了。」

充滿愧意的話語傳進尚童的耳中,不過他不知道這句道歉究竟是對誰表達。

「⋯⋯為甚麼?」

「不要這麼多話了。」

阿音只是冷冷地回了一句話,然後別過臉。

「大姐在哪裡?」

「喔⋯⋯」

「快點告訴我!」

「好、好像、在、在皇宮——」

「不行!要快點告訴大姐才行!」

正當他們準備離開房間的時候,一道黑影瞬間從門邊偷襲過來。硬物碰撞的聲音在阿音舉起的匕首處傳開,然後她以靈活的動作避開了接踵而來的攻擊,退開到房間內。

「哎呀,想說外邊出意外的時候就該過來查看一下,果然出事了呢。」

阿音用手䄂擦掉剛才在嘴角留下的血漬,然後架起匕首,嚴陣以待。

「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阿音只是默默地聽著對方的問題。大概是把這反應當作答覆,身穿黑色衣服的女子從容地繼續說話。

「你該不會以為能夠從我手中逃出吧?」

對那些黑影有所印象的尚童擔憂地看著阿音,然而卻發現眼前站著的已經不是他所認識的那個小妹。

「我啊,現在超火大的說,」

一直以小妹自稱的她抬起了頭,眼神冒出了危險的光芒。即使知道阿音姐姐是自己人,尚童還是不由自主地慢慢向後退。

「所以只好當你不走運了。」

阿音有一瞬間望向尚童,用眼神給出訊息,然後便正視著前方不明的女子,開始移動了腳步。

「右邊第二隻。」

聽到指示的阿音立即鎖定目標,向著目標俯衝。

「哈,這次才不會讓你得逞!」

阿音的前方傾間出現了數個黑影,阻擋著她的去路。即使如此,阿音仍然沒有減速的跡象,甚至以比之前跟快的步伐跑進黑色的群體中。眼看就要撞上的時候——

「強化。受身」

低沈的聲音確實地傳進各人的耳中。

下一瞬間,阿音前方的複數黑影被她瘦小的身軀撞開。

「什——!」

被這意料之外的攻勢所震驚的女子很快就把集中力拉回,然後讓身為目標的黑影退開,希望重整姿態。

然而,阿音卻沒有追著退開的目標跑,反而向著女子本人疾衝。

「可惡,原來目標是——!」

一瞬間的誤會為這場攻防戰畫下句點。

滯空的朱紅色的手臂很快就伴隨著一聲碰撞聲倒在地上。

「反應挺快的啊。」

跳到遠處睜大雙眼的女子用另一隻手按著被完整切割的傷口處,黑色的雲霧繚繞在其上。那些黑影的怪物整齊的排在女子前面,嚴密的防守著。

「嘖,果然再怎麼說也是能夠留在那位魔道士身邊的侍從嗎——」

阿音並沒有理會她,只是拖著還戴著人皮的尚童和尚力急步離開。兩人都一頭霧水地看著急燥的阿音。

「還是該說,果然是她的妹妹呢?」

充滿挑釁態度的話語就這樣化作空氣,傳進揚長而去的阿音耳朵裡。
2017-01-30 01:44:46
「阿音姐姐⋯⋯」

儘管前方出現一大群和尚,不過看樣子他們都沒空理會,只是忙著把清澈的水倒向熊熊烈火當中。水在觸及到烈焰的瞬間就化作了白色的蒸氣,稍散於大氣中,只剩下燒得漆黑的木炭。

「你們還真是鬧得挺大的啊。」

「「對不起。」」

一邊在人群中穿插的兩人在見識到火災的嚴重性後便不自覺地同時間低頭道歉。

「哈哈,真是辛苦了。你們都做得很好呢。」

「欸?」

尚童瞠目結舌地抬起頭看著阿音,只見她回頭嫣然一笑,拉著兩兄弟離開了寺廟,越過在外邊圍觀但不幫忙的民眾。

「接下來就交給小妹吧,你們兩人快點用這些銀兩去買零食吧。」

「等等⋯⋯」

半跪著的阿音摸摸兩兄弟的頭以後便頭也不回地往著皇宮的方向跑去。兩兄弟錯愕地從不同於以往的阿音手上接過銀兩——

「為什麼、阿音姐姐、會有、銀兩?」

而這問題就在下一瞬間得到明確的解答。

「你們兩個小偷!」

不,她果然還是我們所認識的阿音姐姐⋯⋯

就在尚童在腦海中得出這個一無是處的結論時,身體已經自動與弟弟一起跑動了起來。
2017-01-30 10:32:57
要求

皇宮太極殿裡。

「哈⋯⋯」

寒玉雪慵懶地打了個哈欠,繼續靜靜地陪坐在大殿的側邊,與楊真誠對著坐。反觀位於金色龍椅上的皇帝已經在扇子所撥出的一陣陣沁涼的微風下打著嗑睡。

皇帝的熱情由一開始的莫名雀躍到中間慢慢燒退,直到最後甚至打起嗑睡。

嘛,不過直至到現在都耐心地等待的還算是挺好的了。

寒玉雪在心中再次對當今的皇上評分,然後不小心與坐在斜對面的虛淵大師對上了視線。他用著令人厭惡到不行的笑容向我微微點頭,活像那些哄小孩子的變態金魚叔叔。

「準備好了嗎?」

這個變態怪叔叔用只有寒玉雪望到的角度做著口型。

無奈之下的寒玉雪只好作狀地嘆一口氣。將這行動理解為「準備好」的他隨即離開座椅,踏到金色的地毯上。

「皇上,貧僧希望能夠與李道士談及以後人間的走向。」

不明不白的話語讓寒玉雪不禁歪起頭,眼角瞥到楊真誠甚至瞇起眼睛瞪著他們兩人。

「⋯⋯是嗎⋯⋯好吧⋯⋯」

睡得朦朧不清的皇帝隨便應了一句以後便繼續享受他剛才的美夢。老頭子於是逕自帶著自己的隨從,離開了太極殿。

這傢伙究竟葫蘆裡賣什麼藥⋯⋯

沒事可幹的寒玉雪只有聽話的份,跟著兩名和尚走出了大殿。向著西邊行走的三人不消一會兒便到達了一個看似空曠的地方。

「貧僧就長話短說了,」

寒玉雪站在後方靜默地等待,前方和尚的雙眼帶著耀眼的光芒望過來。

「『王后』的妖核在哪裡?」
2017-01-30 20:09:57
「什麼?」

「你把它藏了起來對吧?」

「等——」

「你應該知道你沒有拒絕的權利吧。」

雖然並不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不過寒玉雪實在猜不透箇中原因。因為按理說,知道有關「皇后」存在的人只有當時在場的各名皇子以及楊真誠而已(其他無關疼癢的閒人都喝了忘情水);即使能夠感覺到洩漏出去的妖氣,也不可能明確知道「皇后」這一身分。

或許是大太子告訴他?

儘管心中有著這樣的懷疑,不過寒玉雪還是決定用最簡單直接的方法來解除心中的疑團。

「你怎麼知道的?」

「貧僧自有方法。」

什麼也不肯說嗎⋯⋯

「目的是什麼?」

即使缺乏主語,這個問題的意思還是心知肚明。

「當然是長生不老了。」

可是接下來的答覆卻令寒玉雪大為不解?

「可以說人話嗎?」

寒玉雪毫不猶豫地吐糟,讓大師瞬間露出不悅的表情。

「不要裝傻了,你清楚知道我在說什麼吧?」

「不,我完全不明白。」

何止是不明白,簡直就是雞同鴨講。根本就像與元秋對話一樣⋯⋯欸,這樣好像有點侮辱大師了,真是對不起了。

「哼,快點交出來!你知道自己現在的情況吧!」

現在眼前的和尚已經按耐不住,心情開始焦急了起來,聲線甚至帶點威嚇的味道。

「如果我不肯呢?」

「哈哈,那就可憐你那個嬌小可愛的妖怪了啦。」

「是嗎?」

寒玉雪的輕蔑讓大師稍微停頓了一下,不過他很快就把這當作是寒玉雪的虛張聲勢了。

「少在那裡裝樣子了,你根本就沒有救出那隻妖怪的手段。」

「手段可是有啊,」

皎潔的笑容現在看在大師眼裡大概有如嘲笑的意味吧。不過,寒玉雪並不是為了這膚淺的原因而掛上笑容⋯⋯

「畢竟我可是世上最強的魔導師啊。」

因為從剛才開始,自己所掛念的,失蹤已久的妖氣,已經一步步向著皇宮接近。
2017-01-31 02:36:38
大概是感覺到阿音的妖氣吧。只見一直待在大師身旁,素未謀面的年輕和尚靠近大師,在他耳邊低語,而大師的臉色也逐漸變得通紅。

「整班沒用的廢物!」

粗暴的咒罵從怒髮衝冠的大師口中流出,接著他緊抿嘴唇,怒瞪著寒玉雪。

「你這臭婆娘——」

「出家人還是應該收斂點比較好。」

怒氣沖天的大師突然雙手合十,然後五指緊扣的向著寒玉雪的方向用力的揮出。

瞬間,一道風壓破空而出,直擊寒玉雪的胸口。不過由剛才開始就一直警戒著的她在大師雙手合十的時候已經在身邊展開了魔力的牆壁,因此寒玉雪的身上絲毫無傷。

「惱羞成怒了嗎?」

「快把『妖核』給我!」

「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說——」

「萬佛朝宗!」

無數不可視的魔力塊從寒玉雪的正上方落下,每一塊都有著把這地方移為平地的威力。

「果然是當今佛教的領導者嗎⋯⋯」

面對如此濃厚的魔力,寒玉雪也不敢怠慢,解放了純白的魔衣。儘管要全數避開並非難事,不過要是因為這地方被毀壞而受皇帝怪責的話就難為夏子炎了,所以寒玉雪還是決定硬擋這記攻勢。

「碇放吧,冰百合!」

如同洪水猛獸的冰造根莖向著上空的魔力塊伸出了爪牙;只見這些冰條在不同的位置碇放花蕾,遠看就像藝術品般停留在空中。

不過寒玉雪卻沒空暇觀賞這已成習慣的畫面。因為下一刻——

呼!

掌風掠過臉頰,長髮於後腦翩翩起舞。

就像不讓寒玉雪喘息的時間一樣,劃破空氣的剛腿以迅雷不及的速度掃過去她毫無防備的左腰間。

「嘖!」

在千鈞一髮的時機向後方跳躍的寒玉雪避過第一輪攻勢。同時間,一直在上空待機的冰百合們對依附於虛淵大師身上的魔力作出反應,開始向著目標進發。

「這種伎倆——」

只見大師一臉厭惡的從和尚袍中抽出了一堆符咒,一下子把他們往冰百合的方向扔去,在接觸到冰百合時便被瞬間包裹。

正當寒玉雪感到納悶的時候,一股衝擊透過冰百合吸收到自身體內。

「——!?」

她立刻運功控制體內的魔力流動,籍此化解吸收回來的魔力亂流。雖然這次的亂流相比上次的簡直是小巫見大巫,而且她也只需稍作調息便能夠讓體內的魔力流動恢復正常。

可是,敵人看準了這短促得平時根本不足掛齒的停頓。

「橫擔降魔杵!」

側過身子的大師迅速拉近距離,以看不見的速度分開兩足,並將雙手像杵一樣平舉,最後在接近觸碰到寒玉雪的距離下撐起手掌。

只是看似平凡的一擊,卻將魔導師打飛到遠方的牆壁,反應不來的她就這樣確實地撞上了堅硬的大理石牆壁,在其表面造成了明顯的烈痕。

「咳!」

看來是認為剛才那一擊並不足以決定勝負,寒玉雪回過神時黃色的和尚袍已然出現於眼前——不,準確來說是斜下方才對。

「掌托天門!」

雙掌舉高過頭,然後兩腿同時間用力往下蹬,再把膝蓋伸直,就像要推起一直托在雙手上的東西一樣。

整個身體靠在牆壁的寒玉雪避無可避,衝擊就這樣透過腹部傳遍身體各處,再傳送到大理石的壁面上。這次再承受不到重壓的牆壁終於倒塌,變成了一堆沒用的碎石。
2017-01-31 07:22:57
山崩地裂的巨響從瓦礫碎片散落的時候發出。寒玉雪無力地躺在瓦礫中,雙目放空的睡在不太舒服的大理石上。

「嘛,上次被人打得這麼慘究竟是哪時呢⋯⋯」

露出自嘲笑容的她翻找著記憶。其實她記得清清楚楚,不過只是不願想起而已。

「唉,還是趁這段時間整頓一下思緒吧。」

搖搖頭把之前的胡思亂想拋諸腦後的她開始思考一直以來所知道的資訊。

皇后、妖核、比試、長生不老。

現在至少可以確定,虛淵接受比試的目的並非為了香油錢這麼簡單的原因。比試只是表面功夫,實質上是希望從她身上獲得皇后的妖核。先不論究竟是從什麼渠道得到這個資訊,不過可以懷疑有人在皇宮裡幫助他,而大太子就是最大嫌疑。

「但是長生不老是啥啊?」

據她的認知人類是不可能與妖怪相容。排除掉自然生殖,以及像朱雀那樣的聖獸之外,根本是沒有任何方法融合一起,更不論達至長生不老的境界。

「該不會他與上一代的『鬼王』產生了相同的誤會吧⋯⋯不,又好像大相逕庭⋯⋯」

寒玉雪回憶著上代「鬼王」入侵人界時的慘況。那時候對「某些人」來說,說成是地獄也不過分。

「看來人類與妖怪並沒有分別呢。」

獨自得出這個結論的寒玉雪以略帶可惜的聲線喃喃自語,不過這個結論其實已經被歸類為久遠的記憶了。

「哈,當時真沒想到會被那個笨蛋所拯救。」

一邊想起某笨蛋平常的性騷擾,一邊慢慢撐直身子的寒玉雪在臨時製作的冰洞中稍微整理乾淨沾上了灰塵的魔衣。

「那兩個笨蛋應該都在努力著吧——」

純白的魔衣開始產生變化,靛藍色的光芒逐漸增強,最後包裹著全身。

「那麼,我也不能辜負他們的努力了。」

自認為被打得很慘的寒玉雪開始用魔力推開上方的瓦礫。

「同調,冰百合。」

於是,最強的魔導師降臨。
2017-02-01 03:00:05
日常51: 戰栗

憤怒蓋過了恐懼。

我們兩人開始互相衝向大家。只見前方那個平時一直維持緊閉的雙眼終於睜開了眼皮,當中透露著高昂的鬥志。

正確來說,是要把對手徹底粉碎的鬥志。

我這邊也不差呢!

我將右拳像弓一樣拉後,用盡全力向著敵人臉部揮去。同時間,微笑和尚側起身體,把兩手像竹竿一樣吊起,並全速向著我衝刺。

此時腦海裡浮現了這個動作的後續。那是不屬於我的記憶,是阿音冒著被抓的風險得來的知識。

橫擔降魔杵。

明白到這招式的傷害性後,身體已經本能地做出了迴避的決定。

在最後一刻側過身子避開接下來的掌擊以後,一直拉緊的右拳像弓箭一樣迅速朝著他的臉頰飛出。

可能是沒料到我會避過自己的招式,拳頭傳來了沈厚的打擊聲。

不過看來微笑和尚也不是省油的燈,他很快就整頓好姿勢,把身體順勢往自己的右方旋轉。始料不及的我只能在最後一刻在右肩膊展開魔力,勉強接下疾風而來的手刃,然後將左腿上抬,直擊他的背部。

「喔!」

只見他立即向前翻滾,以免我進一步的追擊。然後站直身子、一邊撫摸著被我打腫的左邊臉頰,一邊眯起眼睛朝自己的左手猛瞧。

「這麼喜歡自己的左手的話,不妨嘗試跟它談戀愛試試看,最近挺流行這種的。」

最近一直都看到不少處男就這樣對著自己的手說話,超帥氣的好不好!害我都想試一試了⋯⋯

「哎呀,沒想到竟然被夏大人擺了一道呢。該不會夏大人也會使用『氣』吧?」

我全力運轉腦袋中的詞彙,經過短暫的思考後總算理解到「氣」的意思,於是我賭氣地說。

「很稀奇嗎?」

然而,我只看到前方的和尚露出了比以往更加燦爛的笑容。

「不,」

瞬間,身體寒毛直豎。

「只是說如果夏大人也會『氣』的話,」

身體傳來了逃走的警號。

「那麼,貧僧也不用顧忌禮儀了。」

接著,令人感到戰栗的魔力從遠方爆發。
2017-02-01 07:11:55
「原來你都懂禮儀的啊⋯⋯」

儘管嘴上逞強,不過身體其實很誠實。

喂喂⋯⋯

我開始下意識的在全身上下各處輸出魔力,形成猶如一個保護膜。不過這次學乖了的我遵從小雪的教導,在某處開了個氣洞,讓自身的魔力能夠繼續與大自然裡的交流,以免造成上次暴走的慘劇。

「準備好了嗎?」

「突然講究禮儀了?」

「上次不是說過,這次是來真的嗎。」

「喔⋯⋯」

「佛體護身。」

休息以這句話語為終結,這次和尚以遠超剛才的速度靠近。

「貧僧乃當今雲天寺大弟子之一,法號——」

一直把集中力用在輸出魔力的我無法留意到原來我們的距離已經只剩一米之隔。

「糟——!」

可是一切已經太遲了。

「法琳。」

即使隔著魔力的鎧甲,掌擊的威力還是有一部分穿透進身體裡。腹部裡大量的空氣被大量排出,一絲疼痛感從腹部處擴散。

這⋯⋯根本是⋯⋯犯規!

然而,眼前的敵人對我此刻的感想無從得知,只是繼續著攻勢。

「掌托天門!」

眼睛閃過招式的後續。

可是,這和人生一樣,即使知道不如意的事會在不久降臨,但是最可悲的是你還是無法從這該死的命運裡逃出。和某個注定要把主角之位讓給像蟑螂般怎樣都死不去的開掛基拉的人一樣。

砰!

連續兩次對腹部的攻擊讓我再無力抵抗,身體任由慣性向後方飛去,掉落在一堆雜物當中。
2017-02-01 21:45:17
「咳啊!」

儘管有鐵布衫的保護身體才免得落入被無數竹片穿插的下場,不過腹部以及頭部都傳來了難以承受的痛楚。

「只要贏得這場比賽,佛教就能得以發展,師傅也能夠得到長生不老的秘密⋯⋯」

「你說什麼?」

「所以你們絕對是我們的絆腳石!」

就像被自己所說的話刺激一樣,名為法琳的和尚以勢如破竹的氣勢揮下拳頭。在最後一刻及時躲避的我迅速翻滾,拉遠彼此的距離。

「長生不老是什麼?」

很明顯法琳並不打算給予我休息的時間,繼續對我施予窮追猛打的攻勢。

「在這個亂世之下,只有強大如師傅的人才能帶領佛教前往更輝煌的前途。所以只要師傅能夠得到長生不老,以及排除你們這些異教——」

或許是注意到我每次都能夠分毫不差地避過易筋經的招式,法琳從剛才開始便停止了易筋經的使用,轉為沒有架勢的普通打擊。

「就能把佛祖的教誨發揚光大了。」

緊繃的神經終於到達極限,手臂被對手重擊,然後便被接踵而來的掌擊擊中,身體各處的魔力開始削減。可是,腦袋裡想著的卻不是眼前的危機。

「這與你的師傅長生不老無關吧。」

這不是很奇怪嗎?如果只是想把佛教的理論發揚光大,那麼只要勝過這場比試,然後再靠著努力讓更多人信教就可以了。為何偏要他師傅的存在?

「少給我裝懂了!」

傳進耳朵的是對方接近咆哮的怒氣,當中又好像混雜著一些其他情感。同時間,心中突然湧現出一種不明的滋味。

「韋馱獻杵!」

他曲著的兩臂往我腹部像彈弓一樣急速伸出,無力躲避的我再次被打飛,在彈跳幾回以後總算能夠在泥地上平靜地躺著。

「只有強如師傅的人才能⋯⋯」

泫然若泣的聲音在無人的街道裡迴響。
2017-02-02 00:53:29
這刻,我才恍然大悟。

原來他一直用笑臉所隱藏的,是那種悲哀的無力感。

即使希望幫助佛教發揚光大,即使知道自己師傅正在追求錯誤的東西,即使知道自己應該阻止自己的恩師⋯⋯

可是他卻無能為力。

或許他嘗試過努力(要不然平常人可不能有這樣的實力);不過在面對著世界的不公平時,人類的努力終究只是徒勞無功。

或許正是認知到這個現實,他選擇了放棄,然後開始為這尋找著正當的理由。

他選擇了相信師傅是唯一的,選擇了相信師傅才是領導佛教的最佳人選,選擇了把所有重擔交托給自己的師傅,籍此減少因無力感而洐生的罪疚感。

「原來、是這樣⋯⋯」

他覺得我有趣的原因想必是因為我平時那種不服輸的外表吧⋯⋯

可是,真實呢?

我是否真的如他所想那樣,是一個不服輸的人呢?

命運是殘忍的。

不要以為只要脫光衣服就能跑向第二人生。

人一出生就註定要面對各種不公,這就是我們所謂的命運。

她由出生於這世界的時候就擁有著不公的力量,這就是她的命運。

我由出生於這世界的時候就註定會遇到她,這就是我的命運。

那麼,一直以命運為由,把自己身上的責任推給別人,又是否我們無可避免的命運?

「少胡扯了!」

我將自己心底裡的感情化作話語,用力的呼出。

沒錯,命運或許的確是難以逃避。它就像路中心的一塊高牆,阻擋著我們的道路。

「如果只是這樣的話——」

那麼,跨過它不就行了嗎?

就如同那個用盡全力超越開掛基拉的飛鳥真一樣,即使明知道徒勞無功,也會不斷嘗試顛覆該死的結果。

「就給我不斷嘗試——」

我應該要一早就意識到這道理才對。

其實我和他一樣,都只是把期望和責任推卸給別人的可悲人類。

「直到到達與他同等,甚至超越他的高度啊!」

喔啊⋯⋯究竟這些話是對誰說的呢⋯⋯

我露出了自嘲的笑容。對面的法琳默不作聲,只是低下頭聽著。從我的角度窺看不到他現在的表情,不過只見他緊握著拳頭,肩膊微微的上下顫抖。

「是嗎⋯⋯原來你懷著這樣的想法啊⋯⋯」

他慢慢抬起頭,眼角微微泛起淚光。

「果然,我還是不能——」

緊握的雙拳隨著他的深呼吸鬆開,然後將右腳伸出,屈右膝下蹲。

臥虎撲食勢!

腦袋對這招式作出反應,不過我強行仰壓著躲開的想法。不,應該是不能躲避。

因為如果我在這裡逃開的話就什麼都改變不了。

他微微仰起的眼睛閃著強大的鬥志,大概是因為不容許我輕易否定他過去的自己吧?還是說,是因為希望徹底毀滅那已經封藏於心底深處的自己呢?

答案無從得知。我唯一能夠做的,就是要直接回應他這種心意。

「認同夏大人呢!」

以這句話為信號,他用盡全力蹬跳,像老虎一樣往著獵物撲殺。

我收起身體表面上的所有魔力。

瞬間,胸口便傳來了足以讓人失去意識的痛楚,一陣厭惡的血腥流到口腔中。我站穩腳步,用力抓緊胸口處的手腕。

「喔——!」

對我的行動始料不及的法琳一時之間睜大眼睛看著我。

「這樣就對了⋯⋯」

魔力的薄膜開始覆蓋全身,身體傳來了難以忍受的高溫,燃燒著裡邊各處。

讓我們一起——

燈紅色的光逐漸流出。

斬掉重練吧!

於是,眩目的光輝以我們為中心爆發。
2017-02-02 09:01:21
「唔⋯⋯」

忍受著身體各處熾熱的疼痛,我拼命地把意識拉回。睜開眼睛後看到的,是風景依舊的街道,以及仍然是碎片滿地的雜物。

沒錯,一切都沒有改變。

「可惡⋯⋯」

緊抿的嘴唇不小心流露了此刻的感想。我用手摸摸仍然傳來痛覺的後頸,然後灰心地嘆了一口氣。

「果然什麼都改變不了嗎⋯⋯」

即使抱著自毀的覺悟還是逃不出敗北的命運嗎?不過飛鳥真在結局都是敗給了開掛的基拉就是了⋯⋯啊,是阿斯蘭才對。嘛,畢竟他也是主角之一。

我不甘心地把全身放軟,清空腦袋攤在頗為乾淨的泥地上,此時——

「喵⋯⋯」

「哎唷,你還在的啊?」

原來一直被我放置在路邊的白貓就在我的右邊。只見他目露兇光,用著發現老鼠的眼神看著我。

「你該不會已經饑不擇食了吧⋯⋯」

我的肉不好吃的,放過我好嗎!

不過看來他並沒有聽到我的求饒,無法忍耐的他一口咬進我的手臂裡。不過大概是因為身體習慣了更恐怖的痛楚,所以對這種程度的衝擊已經免疫了。

救⋯⋯救命⋯⋯唔⋯⋯好、好吃⋯⋯

喂喂,快點找人趁這隻臭貓像某飼養員變成一些恐怖的生物前殺掉他好嗎,要不然這個世界就沒救了。

我感覺到自己的魔力緩緩地從我的體內流出,然後就見到白貓滿意的睡在了我的腹上了。奇怪的是,他的出血已經停止了。

「該不會又是小翅的加護吧⋯⋯」

看來得找一天回去跟小翅好好道謝才行。

我在心裡暗自做出決定以後便用眼睛掃視剛才還在激戰的街道,結果整個十字街都沒能發現微笑和尚的身影。

我回頭看著在我肚子上熟睡的白貓,不禁伸出了手撫摸他那柔順的白毛。

沒錯,一切都沒有改變。

我們只是回復成原本的自己,重新找回自己應該背負的東西。

原本人類就不是這麼容易改變的生物,要不然每個人都能成為才子了。我們一直以來都沒有改變;所謂的改變只是學會掩蓋自己心裡真實的感情、學會掩飾自己臉上的表情而已。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雖然我不知道這是否什麼壞事,不過有一件事我倒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

他,大概也卸下了一直以來的面具,開始找回自己失去已久的初心吧。
2017-02-02 20:41:43
幕後黑手

對於用魔力一塊塊地推開眼前的瓦礫這項不斷重覆的動作感到煩悶的寒玉雪決定選擇更快捷的方法。確認到愛劍的手感後,寒玉雪便拔開了冰劍,用力地向橫一揮。

接著,眼前的石塊都閃過一條裂痕,然後便像骨牌一樣倒塌。多揮幾次以後,刺眼的陽光便從高高在上的地方照射到她的眼球上,讓不適應的她不禁閉起雙眼。

經過多次的眨眼後,視覺總算回復正常後,她慢慢掃視眼前的光景。

如預料之中,虛淵正與他的那個隨從站在不遠處看著她。

「怎麼了⋯⋯」

被瞪得有點心裡發寒的她忍不住問道。只見虛淵大師只是搖搖頭。

「不,果然是能夠驅散匯集龍脈結晶的道士嗎⋯⋯」

語氣中夾帶著些許的佩服,不過現在她並沒有留意到這點。

「難道你知道——」

「貧僧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因為召喚『皇后』的,正是貧僧。」

「!?」

原來我一直都忽略了這個可能性嗎!

「所以你之所以知道有關『皇后』的事情,就是因為你一直都是幕後的始作俑者嗎⋯⋯」

虛淵笑而不語,不過寒玉雪明白,他已經承認了自己就是幕後黑手。

「不過,只要我能夠繼續帶領他們⋯⋯」

眼前的大師開始雙手合十,緊閉雙眼,嘴唇一直在碎碎念著些什麼。直覺告訴她不可以讓他完成整段咒文,於是她把手舉起,瞄準著前面的虛淵。

「凜冽寒彈!」

我才不會像小說裡的笨蛋等敵人使出真功夫呢!

數量比與冰百合同調前多出幾百倍的寒冰彈,在她魔力的控制下飛射向前方的目標。之所以沒有拔出冰百合之劍使用「冰獄」,是因為害怕會直取性命,以及再次造成「終焉之雪」。

冰彈準確無誤地射向虛淵,結果卻出現了意料之外的敵人。

「不要礙事。」

一直待在旁邊的不明和尚突然站到前方,快速地用匕首擋下了瞄準著虛淵的兇器。

「太天真了!」

由於每一粒冰彈都是由寒玉雪親自透過魔力連結操控著,所以有一部分向後方飛去,然後再從後方向虛淵的後背突襲。

「竟然能做到這種程度——!」

對方傳來驚訝的感想,不過寒玉雪無暇理會。

可惜,終究還是慢了一步。只見那個不明的和尚露出了勝利的笑容。

「⋯⋯如來之佛祖,降臨與此。」

傾間,驚人的魔力傾巢而出。
2017-02-03 21:34:22
對唔住,今個禮拜考試,所以會更得慢少少 請見諒。
2017-02-05 23:35:58
****

魔力,源於生命本身,因此隨著年齡的增長,體內的魔力量也會隨之減退。當然,身體的健康狀況也是重要的一環,所以強壯的身體在使用魔力的時候會是影響使用者法術的因素之一。

然而,魔力這種東西如現實一樣殘酷。

有天份者由出生那一刻就註定擁有比其他人更多的魔力,沒天份者即使花上一輩子的時間也不能使用強力的法術。這不是他們的錯,是世界的錯。

無能為力的他們能夠做些什麼?

沒有,他們沒有任何辦法。

於是,他們創造出神靈,活在自己被強者保護的世界,幻想出自己的理想鄉。這是弱者唯一能夠依靠的,賴以為生的空想。

因此,虛幻的神靈回應了他們那微小但真誠的願望。

願望就如執念,擁有著重量,是人類一直以來生存的意義。於是,當願望和欲望越來越多的時候,他們開始以有形之物出現在這世上。

無數的心意集結,最後形成了一個幾可亂真的空想,結果神靈由空想化為現實,佔據著每個人心中的一部分,永遠不滅。

透過想像自己有著神靈的庇佑,弱者們獲得了他們如願以償的力量。

團結讓他們越過了大自然的規律。

想像與團結造就了附身術的出現。

這就是人類最強的武器。

****

「唔⋯⋯」

麻煩死了⋯⋯

寒玉雪一邊在心裡咒罵,一邊用淡藍色的衣䄂蓋面,希望能夠躲過強風的吹襲。終於,風勢漸漸減弱,最後回復成原來的平靜。

本身就已經光滑的和尚袍這刻就像燈火一樣獨自散發著耀眼的光芒,背後存在著一個隱隱若若雙手合十的生物,毫無表情地站在後邊。

「竟然能夠具現化了嗎——」

一般來說,附身術的效果會隨著祈願的數量而有所不同。如果所祈求的是不為人知的神靈,那麼由願望集結而成的它也沒有什麼力量,反之亦然。

「搞不好比楊真誠的還強⋯⋯」

回想著因附身術而變成一身白袍的道士,寒玉雪不禁發出了略帶感嘆的話語。

眼中鬥志㕵盛的虛淵疾衝而來,掌擊也在一瞬間降臨。

呼!

手掌在寒玉雪眼前一厘米左右停止。

隨即,後方的地面傳來了龜裂的聲音,然後碎石翻滾。

然而,這只是第一擊而已。

虛淵眼露凶光地對寒玉雪進行點到即止的攻擊,每一擊都伴隨著破壞周遭環境的烈風。

「為什麼⋯⋯」

終於,虛淵維持著鞋子差點碰到耳朵的程度,緩緩地問道。

「為什麼你都沒有任何行動?」

你不覺得你的鞋子很臭嗎⋯⋯

寒玉雪由一開始就像木頭一樣站直瞪著虛淵,這使他大為疑惑。

「你很強。」

大概,這是寒玉雪有生而來第一次打從心底裡佩服一個人類。

「以人類之力達到這個境地,真是不簡單。」

即使附身術有著這等方便性,然而施法者本身也需要具備一定程度的體能和意志,否則只會被滿載不同人欲望的神靈所吞噬。所以讓神靈附身到具現化的程度可不是一般人能夠辦到的,相信背後肯定付出了不少心血才能到達這個境界吧。

因此,這是寒玉雪獻上的最崇高的敬意。

「不過很不好意思,這裡不像某個輪流開掛的漫畫——」

但是,寒玉雪並沒有打算就此退場。

「現實是,最強的仍然是最強。」

不管弱者怎麼掙扎,強者仍然會是強者。

「我,寒玉雪——」

這就是世界的真諦。

假設你努力地工作,總算能夠爬到上流社會。沒錯,或許你是成為了強者的一員。然而,這仍然不改「你身旁的那些人是金字塔頂端」的這個事實。

你只是改變了「你是弱者」這個事實,可是你卻沒有能力改變「他們是強者」這個事實。

強者不會因為弱者的行動而改變。

看,真是公平的世界。

「依然會是世上最強的魔導師。」

寒玉雪燦爛奪目的笑容伴隨著曲起的手指,如同殘酷無情的斷頭台,將眼前「弱者」的一切努力,一下子處刑。
2017-02-08 06:27:30
潛伏於黑暗中的敵人

虛淵以難以想像的速度向後方飛去,結果在徒弟的幫助以及自己法術的效果之下,好不容易才把勢頭止住,避免陷入撞穿牆壁的下場。

儘管如此,鮮血仍然從他的嘴角流出。只見他立刻舉起單掌置於胸前,高速流暢地唸出了不明的經文。然後,他便盯著寒玉雪,不甘心地問道。

「真的不能交出來嗎⋯⋯」

「我根本由始至終都不明白你在說些什麼⋯⋯」

「唉,果真天命如此呢⋯⋯」

「能夠拜託你不要在那邊用著看破紅塵的樣子嘆氣嗎,看得人都莫名煩燥。說回來,『皇后』的妖核在那時就已經被我破壞了,我怎麼還會留有她的妖核⋯⋯」

「少說謊了,貧僧知道是在姑娘你手上的。」

「所以我就覺得奇怪,為什麼你總是一副非常肯定的樣子?」

「這是因為——咳——」

虛淵大師突然睜大雙眼,驚愕地把因神靈附身而發光的眼珠滾動。

「是我告訴他的啊。」

預想不到的聲音從虛淵的後方傳出。由於寒玉雪站著的位置未能夠看清楚,所以她只是疑惑地站在原處。

「大姐!」

熟悉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寒玉雪立即轉過身體,果然看見畫皮正在向這邊跑來。

「你沒事嗎?」

如果是平時的畫皮絕對會趁機會撒嬌一番,可是今天情況有異。

「沒事⋯⋯可惡,遲了嗎!」

聞言的魔導師把頭轉回去,便發現了一個人影代替著無力的虛淵站在那裡。在腦袋能夠運作之前,身體已經擅自左作出了決定。

「凜冽寒彈。」

隨著左手用力伸出,數量難以目測的冰彈朝著那個人影飛出。

可是,又一次,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

「水平烈波。」

只見全數冰彈被一個黑影所打落,最後在陽光的暴曬下變成液體。

出現的是一名年輕的男子,身上穿著白色的衣服,頭上則綁著一條黑色的頭巾,遮蓋著左眼。握在右手上的是一把從一半斷裂的劍,刀身表面還殘留著些少紅色的血液。

「啊啊啊啊我的臉蛋啊!你這傢伙是故意的嗎!」

「喔,麻煩死了,被發現了嗎⋯⋯」

看樣子有一顆冰彈在男子高明的劍術下成為了漏網之魚,劃破了躲在後方的那個人的臉龐。

「我看你要怎麼賠我!」

「麻煩死了,自己再製作一個不就行了嗎⋯⋯」

「嘛,說得也是呢,嘻嘻。」

說畢,一直在那邊嘈鬧的和尚把手套到自己的臉上,然後拔出了一直蓋在其上的臉皮。

「姐姐⋯⋯!」

「很久沒見啦,我親愛的妹妹。」

身旁的畫皮握緊拳頭,緊抿著粉色的嘴唇,緊等著前方一個豔麗的女子。

「哎呀,難道現在不該是讓人感動流涕的重逢嗎?」

「少在那邊開玩笑了!」

「真是讓人失望的妹妹⋯⋯啊,魔導師也是很久沒見呢。最近一切還好嗎?」

此時此刻大概寒玉雪和阿音兩人的腦海中也在浮現了同樣的回憶,於是寒玉雪把手放到劍柄上。

「你們究竟在策劃著些什麼,神樂?」

五指開始微微施力,往冰百合之劍輸送魔力。然後就像要印證寒玉雪那不詳的預感,阿音的姐姐神樂臉上泛起了甜蜜得讓人融化的笑容。

「當然是,對人界的復仇了。」

同時間,令人感到戰栗的魔力從遠方傳來,然後以極快的速度接近。

「什麼——!」

接著,震耳欲聾的巨響在寒玉雪的耳邊響起。剛才還站著的地面已經化作一堆爛石塊,當中站著一個人影。

「太慢了。」

「那邊玩久了。」

「怎麼樣了?」

「啊哈,大鬧一場了。」

抱著阿音在攻擊來臨前一刻跳起的寒玉雪避過那毀滅性的一擊,慢慢看著前方的團體。

「拿到手了嗎?」

「你當我是誰啊?」

「你們兩人都麻煩死了。」

即使在寒玉雪面前,他們還是沒有警戒,而是輕鬆地閒話家常。緊接著,空中響起了命令性的話語。

「夠了!到此為止!」

緩緩接近的女人其中一邊的肩膊被黑霧籠罩著,慢慢乘著黑霧在上空盤旋。

「欸,手下敗將還有資格出聲嗎?」

「閉嘴!我只不過是一時大意而已——」

「麻煩死了,直接取她性命不就行了嗎?」

「把劍收起來!現在的你不是她的對手。」

「嘖!麻煩死了。」

貌似是領導者的女子以不怎麼和諧的方式命令團體,等待全部人住口以後,她便優雅地對著寒玉雪行禮。

「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你們究竟有甚麼目的?」

寒玉雪以威嚇的語氣問道,然而對方似乎並沒有什麼改變,只是繼續使用一貫的語氣回答。

「神靈狩獵。」

與心中的預測極其接近的答案讓寒玉雪不禁蹙起眉頭。

「放心吧,很快就到你的了。」

「我可以把這認定為下戰書嗎?」

「悉隨尊便。」

看似領導者的女子有禮貌地鞠躬以後,便讓黑霧包圍起同伴,緩慢地浮空起來。

「我們『四鬼』再此謝過魔導師大人的相助了。」

「不用謝⋯⋯」

不甘心的寒玉雪忍著心中接近爆發的情感,裝作冷靜地回答。

「後會有期啦,我可愛的妹妹!」

於是,一團黑霧便從皇宮的上空往著遠方飛走。
2017-02-12 21:13:07
2017-02-17 22:49:19
第二章 後記

「有些事現在不做一輩子都不會做了。」(五月天)

大家好,我是kiritoxsaber,希望各位喜歡這次的第二章。由於這篇章節是接近沒經什麼思考便瞎寫出來的,所以可能有點沈悶,還盼各位讀者原諒。我保證在落筆寫第三章之前一定會細心思考情節的!

說實話在之前大概一月份的時間,可能因為想到未來要工作啊什麼的,所以曾經有想過棄筆而專心學業(對不起,小弟學渣)。不過就在某一天,我很偶然地在Youtube上按進了五月天的MV,結果竟然一去不返了。沒想到長這麼大,第一次的男兒淚竟然流給了《頑固》,真是想起來都覺得有點可笑。然後就理所當然地變成了五月迷了⋯⋯

所以在此警告各位不是五月迷的讀者們,千萬千萬不要按進那些標誌著「五月天」的影片,會被感染的啊!

沒想到這樣子一邊拖稿一邊讀書,竟然撐了半年之久,連我自己都覺得是奇蹟了。所以這次要特別多謝讀者們這接近半年時間裡的支持,沒有你們的支撐我也不可能寫到這十萬字故事。真的很多謝各位。

我知道很多連登的巴絲打都受不了我那近乎龜速的更文速度而棄坑了。雖然我已經把時間表重新編排以抽出更多的時間寫文,不過果然工作是沒有做完的一天。當你以為把所有coursework都辦妥的時候,莫名其妙的assignment又會從天而降,結果就真的被逼如八幡所言地開啟了禁忌的技能——Unlimited Double Work!奉勸各位中學生千萬不要相信那些滿口「大學者,讀書乎?」的現充,大學是真的要讀書的(你是學神另計。)。回歸正題,所以很不好意思了各位巴絲打,由於我不希望重現這次的「即寫即post」的慘劇,日更對現在的我來說實在有點艱難。在此先對各位現在/曾經對我有所期待的讀者說句對不起!

最後,一如既往,如果有什麼意見或不滿的話,歡迎留言表達,你們的每一個建議和批評都是我這個機凱種進步的原動力啊(我都希望有這樣逆天的能力)。第三章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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