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手,奇幻]我和她的捉妖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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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2-02 18:37:44
一鍵留名
2016-12-03 17:58:21
頭很痛.......

全身就像剛剛被烈火燃燒一樣,傳出一陣陣的焦臭味。

我為了撐起躺著的身體,伸出右手用力一抓。



手上傳來的卻是非常舒服,軟綿綿的觸感。

為了探究自己究竟抓著了些什麼,我又用力的抓了一抓。

「......啊.....啊.....」

耳邊傳來了微弱但清楚的嬌喘聲。

不會吧......

我睜開眼睛定神一看,只見我的右手正正放置在阿音那豐滿的胸部上。

「對,對不起!」

我立刻翻滾開去,把背部緊緊地貼在有點灼熱的牆壁。

此時,旁邊傳來了一絲絲的涼氣。

「看來你是活得不耐煩呢。」

只見穿著連帽衣的魔導師大人不知何時已經站在洞口處,氣得顫抖的右手已然對準了我的所在之處。

「等等!聽,聽我的解釋!」

「有什麼就留待跟閻羅王說吧!綻放吧,冰百合!」

隨即,隧道響起了壯烈的悲鳴聲。

「還真是令人感到不勝唏噓的光景呢。」

在小雪強力的治癒術之下,阿音在那之後不久就已經恢復到生龍活虎的程度,醒來以後的她還不忙偷偷地對著我竊笑。

這個仇我一定會報!

休息一會兒以後,我們三人就一起踏進了歷代「鬼王」所在的側殿。駭人的屍首一具具地躺倒在地上,令人不自後背生寒。

「它們都被人用禁忌之術,『靈魂抽取』,給榨乾了魔力。所以現在睡在這裡的,就只是連低階妖怪都及不上的乾屍。」

「還好我不是『鬼王』。」

「你怎麼努力也成不了『鬼王』啦。」

「因為小妹已經發誓要永遠跟著大姐了。」

「說回來,畫皮你知道任何關於今代『鬼王』的消息嗎?」

還在打鬧的阿音被小雪突然問道。於是她裝可愛地歪著頭,喃喃道。

「唔......小妹最近都沒回去呢。不過有聽過謠言說,今代的『鬼王』可算是歷屆最強,傳聞他將會把『鬼門』大開,解放一直受擠壓的『鬼國』。」

「怎麼說得有種正義革命的感覺.......」

只見小雪緊皺眉頭,靜靜地思考著。

「那,你們對這裡的事有什麼理解?」

然後小雪再把頭轉到我身上,嚴肅地說。

「我推測在夜靈村和這裡襲擊我的刺客應該是屬於同一夥的。」

甚麼?

「甚麼!大姐被襲擊?讓小妹看看你身體有.....!」

在阿音繼續吵下去之前,小雪已經用法術在阿音的嘴唇上結成了一層薄薄的霜。

糟糕!她這次非常認真。

是同一夥人?

「換句話說之前你都沒被人盯上過嗎?」

「在我認知中,沒有。」

如果小雪之前都沒被人盯上過,那突然有人襲擊她的原因.....

最大機會是因為我!

我若有所悟,睜大了眼睛稍稍瞥向小雪。只見她微微點頭,就像等待我明白一樣。

不可能。如果是京城的人,那麼該被置於死地的都應該是我才對,怎麼也輪不到我在夜真村才遇到的小雪.......

等等!

如果是那樣的話........

我托著腦袋,左右搖著說。

「不行....我想不到有什麼嫌疑人。」

小雪閉上眼睛,哀嘆道。

「唉,果然從一開始我就不該對你的腦子有所期待。」

那還真是對不起啦!

「不過看來京城那邊發生了不得了的事情。我們還是趕快過去吧。」

此時,背後傳來凌亂的腳步聲。

「大膽刁民,你們在這裡做什麼!」

站在門口處的有三人。而三人之間以中間的人影最為特別。他身穿銀光閃閃的鎧甲,上面刻畫了一隻盤踞的巨龍,內裡是沾上了一點紅色血液的戎服。最為亮眼的是他手裡握著的巨弓,弓柄長達兩米,是平常不會看到的異物。

只見中間的人影挺直身體,威風凜凜地站在那裡,眼睛正銳利地往這邊看來。旁邊的兩人和其身後的人群也嚴肅地警戒著。

不會吧......

我立刻向前踏出腳步,四肢朝地跪拜著。

「微臣在此參見秦王大人!」

李世民,當今皇上的二子。在其父親舉兵推翻隋朝時曾經立下輝煌的戰績而被冊封為秦國公,後來又晉為秦王。緊隨其後的唐朝統一戰爭裡又親身參與了四場可歌可泣的著名戰役,使他威望日濃。現在他在京城裡已經是街知巷聞的傳奇了。

在旁的兩個侍衛緊張地把手伸向架在腰間的劍柄。大概只要一聲令下,他們就會毫不猶豫地拔出利劍把我斬首吧。

可是秦王只是輕輕擺一擺手,示意他們在旁等待,嚴肅地說道。

「吾在打獵回程時,接獲到這城鎮的民眾通報,說這祠廟裡最近有不少人失蹤,所以來這徹查原因了。」
2016-12-03 17:59:07
「失蹤?」

我微微轉過頭望向後面,剛剛還像咸魚躺著的各位歷代「鬼王」已經消失無蹤,這大概是小雪的法術吧。

小雪以只有我們三人聽到的聲量喃喃道。

「是李大師和其門下的徒弟。」

只見小雪閉著眼,緩緩地搖搖頭。

秦王稍稍低下頭看著我問。

「你是?」

「小的是夏子炎,是禮部尚書。」

「禮部尚書?最近很閒嗎?」

我現在像在遊山玩水嗎........

「回大人,小的正受皇上之命,要尋找有能之士,幫助解決宮殿裡的鬧鬼事件。」

「鬧鬼?」

「對的,大王。」

「那為何在這?」

「小的打聽到消息說這裡有法力高強的道士,所以就來這了。」

「那失蹤一事你怎麼解釋?」

「小的也是剛到而已,要是大王不相信的話可以問一下祠廟出面的民眾看看。」

只見秦王繞有興趣地望向後方問道。

「那站在你後面不斷低頭接耳地悄悄話的兩位故娘又是什麼人?」​「大姐,小妹怕怕。」

「那躲在我後面吧。」

「那個男的很帥氣呀。小妹表示很想現在就扒了他的臉蛋......」

「我覺得比某笨蛋帥氣就是了。」

這是多麼沒營養的對話........你們倒是給我看看場合啊!

我無奈地轉回頭,反著白眼說。

「啊,回,回大王,他們是小的邀請到京城的異能之士。」

「哦....」

經過一輪激烈的口舌之爭,秦王繼續瞇上他炯炯有神的雙眼,仔細地打量著我們三人。讓人透不過氣的重壓隨著突如其來的寧靜一起降臨。

這就是當今英雄的姿態嗎?

就在我差點認受不了的時候,秦王再次輕輕地揮一揮手。

「你們先出去一會兒。」

只見在其身旁的兩位侍衛點一點頭,然後恭敬地往門外面退開。在關閉側殿門口時也不忙向我們瞥了一眼,眼光中寄宿著無窮的敵意,就像在告訴我們要是秦王有什麼三長兩短,他們一定會賭命地把我們碎屍萬段。

木製的門口一邊發出難聽的「滋滋」聲,一邊被人從外面關上。

「起來吧。」

「是!」

我慢慢地站起跪得開始發麻的雙腿。秦王待我完全站直以後,把視線從我身上移開,遠眺著側殿的後方。

「那麼,也該是時候告訴我關於後方的那些東西了。」​哈?甚麼?

我用充滿疑惑的眼神看著秦王。

不可能。後方那堆「乾屍」理應被小雪用法術遮蓋了,其他人應該看不到才對。

「果然呢。」

清脆的聲音從後方響起。

小雪從容地走到我跟前,與身材高大的大王對視著,阿音則是繼續瑟縮在她的背後。

秦王沒有提高警戒,倒是像鬆了一口氣,微笑著說。

「幸好我不是有神經病。」

我不解地歪著頭,左望右望,希望有人能夠解答我心中的疑團。

「這傢伙擁有『金睛火眼』,有著能夠看破任何幻術和騙術的能力。」

「還有清晰的視野。」

秦王緩緩地補充道。

小雪眼角瞥著這邊回答說,然後又再次正視著秦王問。

「甚麼時候知道的?」

「由進來側殿那一刻起。」

「不,我是問你甚麼時候發現自己有這樣的能力。」

被問到的秦王緊皺眉頭,眼角望向別處,努力地回想道。

「唔.....好像是成年以後的某天,發現常常在街上看見一些非人之物在走動。」

「這件事有人知道嗎?」

「只有京城內的那個老術士。」

意料之外的答案呢........要是我的話,應該害怕得到處宣揚啦。這也是皇者的應有的謹慎嗎?

就在我在想些沒意義的東西時,耳朵傳來響亮的打指聲。緊隨其後的是一些像打碎杯子般的破裂聲。​

「那你有甚麼目的?」

秦王把視線移到呆若木雞的我身上。

「我能夠拜託你一些事情嗎?」

「只要大王一聲令下,小的定當不負所託。」

「哈哈!這種情況下就不要用敬語了。」

今次倒楣啦!根據我夏子炎多年來在京城內打滾的經驗,要是有人無端白事走過來,與你疊著肩膀稱兄道弟裝熟的話,那樣子九成九都是有了不得的麻煩事找上門的。

秦王如我所料地收起掛在臉上的笑容,表情認真地道。

「在皇宮傳出鬧鬼謠言的這段時間,我常常看見我的大哥出入父皇的宮殿。我懷疑........」

只見秦王欲言又止,眼眉稍微往上揚了一揚。

唉,又接到一件苦差事,而且這次還要踏進宮廷權力爭鬥的這趟渾水。

我一邊暗自埋怨著,一邊也不忙回答道。

「明白。小的定當盡力而為。」

「好!我最喜歡聰明人了,那今天這裡發生的事情你就不用擔心了。有什麼事的話歡迎來宮殿找我。」

說罷,高大的影子便轉過身體,威風凜凜地走出了木門。
2016-12-04 17:31:02
「啊喲,總算走了。小妹難受死了。」

嬌俏的聲音從後方傳出。一直躲在我們後面的阿音靜靜地走進我們的視線裡。

「甚麼難受?你們不是說他比某笨蛋帥氣的嗎?」

小雪突然轉過頭,用著難以置信的語氣說道。

「那傢伙的陽氣是我看過以來最強的,難道你感覺不到嗎?」

「.......那又怎麼樣?」

「陽氣對於妖怪來說可是比空氣還強的劇毒。普通的妖怪光是出現在他的視線範圍內也要逃之夭夭,畫皮能站在這已經算很頑強了。」

又陽氣又魔力,靠,我很亂呀!

「這些是天生的,你不用理會也可以。」

看來我真的輸在起跑線啦。咦?起跑線是什麼?

我一邊打哈哈地蒙混過去,一邊搔著頭問。

「那,那現在怎麼辦?」

「看來你們京城那邊還是一如既往地一團糟呢。」

小雪輕輕地嘆了口氣,眼角瞥著後方的乾屍,受不了似的說。

「我們出發吧,去京城。」​「雖說你身上有著小翅的加護,但要是你每次都用這種死不要命的方式驅妖,可是會減壽的啊。」

小雪一邊用著老媽般的語氣教訓道,一邊不減速度地走在最前方。

「不過小妹認為要令『鬼王』程度的妖怪無力化的話,使用的魔力也不能太少,所以也不能完全責怪他。」

謝謝你,阿音!果然只有你是了解我的。

「可是其後發生的事情還真是不可原諒。」

............我收回前言。

只見穿著深棕色連帽衣的魔導師大人正用著冰冷到零點的眼神從前方射著我。

被她消滅的妖怪臨死前都要看到這種眼神嗎?想到這裡,身體不禁害怕得打冷顫。

這樣子盯了一段時間,小雪緩慢地搖搖頭,嘆著氣道。

「再正確的事情也該用正確的方法去完成才對。進去以後就讓我教導你怎樣正確地釋放魔力吧。」

「進去......?」

抬頭一看,莊嚴的石牆高高地聳立在眼前。石牆的中間著一道紅色的鐵門,多翻將入侵的外敵拒諸門外。大門上方掛著一塊長方型的鐵塊,書寫著「長安」兩隻大字。

奔跑於前方的小雪用嚴肅的口氣說道。

「看來我們總算到達了。」​

「很多人啊.......」

京城內一如既往地人山人海,有裁縫店,有客棧,有珠寶店等等,總之就是一應具全。

「畫皮,稍微控制一下你的慾望。你的想法都跟著你的?液在嘴角流出來了。」

「嘻嘻,都是大姐最瞭解我。」

哇!下流的表情都浮現在阿音的臉上啦,睜開大口流著口水的她正不斷打量著他人。

突然,魔導師大人緊皺眉頭,嚴肅地眺望著遠方說。

「有妖氣。」

說畢,只見棕色的身影已經像脫繩兔子般飛奔了出去。

「竟然在大白天出現妖怪?那還真大膽。」

我和阿音緊隨其後,立刻奔跑起來。但是可能是經過了多日來的趕路,只感覺到體力不支。拐過第三個完以後,小雪地蹤影已然消失在長安大街的人群中。

糟糕。給甩掉了嗎?

此時,街道旁邊的一個攤檔傳來一陣對罵聲。

「饅頭五元一個?你神經病啊?外面才三元啦。」

「小姐,五元在這裡已經很便宜了!你外省來的?」

「你理我哪兒來!總之這個饅頭我只會給三元!」

同時間,剛剛還待在身旁的阿音也消失無蹤。

............................

「你們倒是給我認真點兒啊啊啊!!!」
2016-12-04 17:31:45
「哦,那個很漂亮啊。笨蛋炎,快過來。」

雖說能夠在阿音忍不住動手之前把她拉回來,可是遙遙領先在前方的魔導師已經進入了無可制止的暴走狀態。

「又是甜點呀......」

「來!快!快付錢。」

在我趕得及把錢掏出之前,一隻粉紅色兔子經已被小雪一口消滅掉。

「唔!好吃!」

「大姐,小妹也想吃!」

「來來,不用客氣。」

不用客氣你個頭啊!

我一臉無奈地看著自己扁扁的銀包,艱辛地把僅餘無幾的銅幣拿出,遞給兇神惡煞的檔主。

同時間,小雪把第二隻粉紅色可愛無比的小兔子餵給正張大嘴巴的阿音。這種誘人的情境引來了旁邊很多男人奇異的眼光。

「我說,差不多該找間客棧落腳了吧?」

橘黃色的陽光灑落在人來人往的長安大街上,為繁華的街道披上一層金黃色的織布。儘管如此,街道上的人海還是不見消減。

小雪稍稍瞥了一眼躲在城門後方的夕陽,一邊漲起臉頰嘟噥著「好吧.....」,一邊依依不捨地看著旁邊賣食物的攤檔。

忽然,我感覺到緊隨身後的腳步聲慢慢停下。我帶著疑惑順著小雪的視線望去。

結果看到了蒼白的身影。​長滿蒼白鬍鬚的老術士正彎著腰,俯身撿起了掉落在地上的護符,背著收拾妥當的木攤檔,準備離開大街。

我回憶起在家鄉時救我一命的護符,打算走過去向他道謝。

「子炎!」

熟悉而令人懷念的呼喚從身後不遠處響起,就像一輪劫難以後的甘露,讓我倍感安心。

在視線中,一隻手高高地在人群中揮來揮去,隨後就出現了清綠色的人影,急步地往這邊走來。

「很久沒見啦,鳳英。」

「還在想子炎身旁沒可能有異性相伴,沒想到果真是你本人。」

喂喂!

「那這兩位故娘是?」

「啊,這位是.....」

「李珍雪。」

「李珍音。」

哈?

我疑惑的轉過身體,從下方打量著他們的臉。然而,他們臉上都沒有一絲開玩笑的意思。

在我開口詢問之前,李珍雪早已搶先一步,用同樣的方式反問道。

「那這兩位先生是?」

兩位?

「你們好,在下陳鳳英。而這位是......」

我把頭轉回去,只見一個身穿黑色道袍的長髮青年越過鳳英,走到了他的跟前。

「姑娘你好,在下楊真城,是現任道教第九十四代掌門。」

漆黑的道袍,頭上戴著長方形的冠巾,腳下踩著布做的雲履,是典型的道士穿著。尖型白滑的臉蛋,幼細的眉毛,高挺的鼻樑滲透著年青的氣息。

清澈的眼珠正往牢牢地注視著小雪,互相打量著。

沉重的壓力在兩人的對視間形成。

很快,鳳英第一個舉手投降。

「說,說回來你們在朱雀大街幹嘛?」

「買日用品。」

誒?小姐,你肯定?

雖然我打算出聲反駁,但是就在我準備開口的瞬間,冰冷的視線經已襲來,就像神速架在頸子上匕首一樣,令我不得打退堂鼓。

大概是被小雪的氣場所影響,只見平時健談的鳳英也不自覺地閉上了嘴。

「不知姑娘吃飯了沒有?要是......」

「先生有心了。我們不久前已經吃飽了,剛剛在回客棧的路上。如果先生不介意的話,我們就先容告辭了」

說畢,小雪就攜著阿音的小手轉身瀟灑地離開了。

哈?等等!

「鳳英,我待會兒再找你。再,再見!」

「.........好.........」

我在人海中穿插一會兒就追上了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的他們。我跑到他們身後,氣喘地問道。

「你們,怎麼了?被激起,哈,無謂的,競爭意識了嗎?」

可是,只聞小雪背著我說。

「那傢伙,很危險。」​意料之外的答案和氣氛使我完全跟不上,所以只好反問道。

「為什麼?」

「那個人由一開始就已經對自己施放了「隱藏」術式,讓自己的存在融入到周邊的環境之中。」

「已經很久沒遇見能夠用這麼高明『隱藏』術式的人呢。」

「那證明他是貨真價實的道士呀。這樣不是很好嗎?」

「問題是即使遇到我們,他依然沒有解除術式的打算。」

「或者他只是害羞而已。」

「小妹認為這種裝安靜的傢伙很危險。」

「對,比某笨蛋還危險。」

我已經被取笑得沒反應了,真可悲......

「那現在是怎麼樣?」

小雪聞言,立刻用看到奇異東西般的視線看著我。

「當然是吃晚飯啦。」
2016-12-05 20:00:13
「很好吃!」

「慢慢吃,小心嗆到啊。」

「唔唔....」

我們到客棧放下行裝以後,就到了朱雀大街的一間規模細小的茶樓享用晚餐。

「哼,這間茶樓可是我和鳳英兩人苦苦尋覓,嘗遍長安每個角落,用盡我們每個月的銀兩,所得出的十.........喂!」

就在我揚揚自誇的這段時間,桌上剛遞來的飯菜已經被兩隻餓狼一口吞滅。

「啊喲,很飽飽呢~」

「飽你妹呀!!!快給我把飯菜吐出來啊!」

然而,一切都已經太遲了。我們的魔導師大人早已舉起勝利的手勢,懶洋洋地倚靠在椅子上。

「嗚嗚....怎麼能夠這麼狠心.......」

我帶著強烈的空腹感枕在桌子上,眼光空洞地注視著被一掃而空的碗碟。突然,右邊的餓狼從椅子上一躍而起,眺望著窗外。

「有妖氣。」​我們緊隨著小雪的腳步,在多條橫街穿插。雖然已經入夜,但朱雀大街還是充滿著人潮,阻礙著我們的步伐。逼不得已的我們只好在污穢的巷道裡穿梭。

「嘖!可惡!『冰穿鞋』。」

中途,領先在前的小雪突然發出了厭惡的聲音,然後就獨自飛奔了出去,留下一條充滿著冰碎的軌道。

「快點,跟緊小妹我。」

我們立刻加快腳步。然而,我前方的身影忽然停下,使收制不及的我狼狽地一頭栽進她的背部裡。

「怎麼突然停下啦!?」

「不,不可能。大姐應該沒趕得及才對。」

「怎麼了?」

阿音一言不發,繼續拔足就跑,很快我們就看到了一間廢置的建築物,登上了二樓。

二樓的地上躺著一個昏了過去的老伯。只見小雪焦急地倚靠在窗台旁,似乎正細心地觀察著窗外的情況。

「大姐!」

「阿音,這個先給你。」

空中拋來了一條淺藍色的水珠狀項鍊。仔細一看,水珠裡有一條白色細幼的旋渦打轉著。

「看樣子有人『邀請』我了。你們待會兒小心點。」

說畢,深棕色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了。
2016-12-05 20:00:58
「她要去哪兒啊?」

「小妹也不知道........噓!」

後方陳舊的樓梯傳來有規律的「滋滋」聲。聽聲音應該是......兩人。

如同預想,從樓梯口出現的是兩個男子的身影。只見其中的一個身影睜大眼睛,吃驚地叫道。

「子炎!?」

「啊,是鳳英。」

突然一種被昆蟲在背上蠕動著的感覺傳遍全身。

「先生姑娘你們好。」

這傢伙........

雖然楊真誠是微笑著向我們打招呼,可是其清澈的眼珠卻在頻繁的上下滾動,細心地觀察著我們。

「鄙人在過來的路上感覺到妖氣突然消失,是你做的嗎?」

「誰知道。」

阿音賭氣地說。然而,一切都看在楊真誠的眼裡。

「哼,看樣子被夏先生你們捷足先登呢。」

「..........」

「既然都驅妖啦,就不用介意是誰幹的了,對吧?哈哈。」

鳳英見勢頭不對,趕緊打哈哈解場。

「那我們不如一起離開吧,畢竟最近長安城裡夜晚的治安也不太好。」

「好啊,夜晚還是結伴同行較好。」

說畢,我和鳳英立刻走在前頭,率先離開二樓。​朱雀大街的人潮因為入夜而消減了不少,還在做生意的攤檔已經所剩無幾。

「說回來,另一位姑娘去哪兒了?」

「她有些事情要忙。」

「驅掉妖怪後要善後嗎?」

你還真是打爛沙盆問到篤的呀。

「誰知道。」

阿音繼續保持警戒,賭氣地蒙混過去。

即使這樣,楊真誠也不打算打退堂鼓,繼續追問道。

「那姑娘呢?你不是道士的話怎麼會跟著夏先生呢?」

看樣子鳳英已經把所有的事告訴這傢伙了。

「誰知道。」

喂喂,你現在是鸚鵡嗎........

「她是珍雪姑娘的妹妹,平時負責照顧她姐的起居飲食。」

「嗚,我也想......!」

我用手肘戳一戳她,示意她不要多嘴。

或許是接受了這爛透的理由,只見楊真誠微微笑著,逕自繼續走在鳳英身旁。

只要拐過這昏暗的小巷就能回到我們的客棧了。這樣子想的我不禁加快腳步,畢竟逛夜街可不是乖寶寶會做的事。

忽然,轉角有一個黑影向我們襲來。
2016-12-05 20:01:34
「小心!」

我把手快速地搭向鳳英,用力把他扯向後方。

「哇!」

鳳英因為我突然的施力,一個狼瘡掉落在地上,不過也因此逃離一劫。定神一看,在深夜中,我們前方站著兩個黑影,手上拿著鋒利的長劍。

「你,你們是甚麼人?」

黑衣人並沒有回答,而是緊緊瞪著隻身擋在我們身前的楊真誠。

「少多管閒事,臭道士。」

話音未落,兩位刺客手上握著的長劍冒出了橙黃色的光芒,只消一眨眼功夫便已經厚厚地覆蓋著黯然無色的劍身。

楊真誠戚起眉頭,暗笑著宣告。

「既然是同道中人,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只見他揮一揮衣袖,把右手伸出。

「雷鳴劍。」

一陣爆風以他的手為中心向外擴散。隨著刺耳的雷鳴聲逐漸末落,他手中的劍也漸漸成形。​一把銀色的細劍憑空出現在眼前,劍柄上的三顆翡翠即使在昏暗的巷子裡也閃耀著清晰的綠光;與刺客們不同,細長的劍身不時有紫色的雷光出現。

「躲在鄙人後面。」

兩邊開始了動作。幾乎同一時間,他們猛然踹了出去,向著對方互相衝刺,雙方的距離以驚人的速度減少。

其中一個刺客把長劍大大地往後抬起,以恐怖的勢頭往道士的天靈蓋揮落;而另一位則以瞬雷不及的速度往他的腰部打撗平掃。

訓練有素的刺客。

無可阻擋的完美的組合。

大概是確信能夠一擊拿下對手,只聽見兩位刺客發出了粗暴的咆哮。​璫璫!

清脆的碰撞聲在巷道裡響起。只見兩位刺客因承受不住猛烈的衝擊而被稍微擊退。他們的臉上難掩驚訝之色,吃驚地道。

「怎麼,可能。」

反觀漆黑的道士,他穩穩地站在原處,像檢查劍身一般左右揮舞了一下,挑釁般望著在不遠處整理姿勢的刺客。

這回到楊真誠開始攻勢。漆黑的道士彎起上半身衝刺起來,手持細劍的右手被拉到最後,口中唸唸有詞。

兩位刺客這次轉攻為守,謹慎地把發出橙黃色光芒的長劍架在身前,打算防下這一擊。

然而。

「雷閃。」

一道紫光隨聲拼發出來。

就在我們嘗試理解剛剛瞬間發生的現象時,其中一位刺客已經一命嗚呼,無力地躺倒在地上。

「可惡!」

旁邊的刺客憤怒地踏前一步,把長劍從斜下方揮上。要是命中的話,大概也難以存活了。

不可能,根本迴避不了。

「太慢了。」

語畢,一道閃光劃過了刺客的喉嚨。

「你們沒事吧?」

楊真誠回頭問道。他手上的細劍慢慢消失,最後化成了無數的粒子,溶解於昏暗的巷子裡。

他一手扶起了還在狀況外的鳳英,處理完倒在地上的兩具屍體以後,就向我和阿音微微點頭說。

「鄙人的三腳貓功夫讓你們見笑了。」

「不,我們要感謝你才對。」

「夏先生言重了,這只是鄙人責任所在。」

鳳英像如夢初醒一樣,緊張地問道。

「剛剛的,是什麼人?」

楊真誠只是緩緩地搖頭,反問著我們。

「不知兩位有什麼頭緒?」

「不,我們也不知道。」

「是嗎?」

道士瞇起雙眼,一言不發地與我對視著。

這傢伙是在懷疑我說謊!

「真可惜,那也沒辦法了。鄙人深信那些刺客應該知難而退的了,如果沒什麼事,我和陳大人就請先容告辭了。」

「我們遲些再說吧,子炎。」

「好,宮裡見。」

兩個背影從巷子裡離開,只剩下我和一直沈默著的阿音。

「唉,怎麼他和小雪都是怪裡怪氣的......」

「你說大姐什麼了!?」

突然發爛的阿音又拔出藏於腰間的匕首,向我揮來。

「對,對不起啦啦啦啦!」

又一個驚險無比的夜晚完結了。
2016-12-06 20:25:56
呼呼呼......

凜冽的熱風略過寒玉雪的耳垂。

穿著冰造的鞋履,在腳跟底下操作魔力,結成一層薄薄的冰塊,創造出一條冰軌並在其上滑行,藉此減少阻力。

現在的寒玉雪正在長安城裡各家各戶的頭上滑行著。

要說速度的話,現在寒玉雪在空中滑行的時速大概比一匹良馬全力在草原上奔跑還要快。

儘管如此,距離仍然沒有絲毫改變。

「可惡。」

第一次感到不甘心的她使用魔力,讓雙腿加速擺動,希望達到更快的速度。

然而,領先在前方的黑影只是回頭瞥了一下,繼續在長安城內的屋頂跳躍。

就像在嘲笑寒玉雪的努力一般,雙方的距離還是沒有任何變化。

「這傢伙!」

要是結放「魔衣」的話又怕太顯眼........

「寒冰彈。」

冰塊化為尖銳的兇器,急速射往滯留在半空的黑影。

不過接下來發生的事情,連魔導師自身也預測不到。

只見理應無可迴避的高速冰彈被黑影反身一手抓著,然後被化為敵人的武器攻擊後方的主人。

「冰牆!」

堅硬的牆壁出現在寒玉雪和倒戈的冰彈之間。隨著幾聲悶響,冰牆完成了它的職責,碎裂成無數的冰塊。

正當被激得惱羞成怒的魔導師打算解放純白的「魔衣」之際,前方的黑影突然消失無蹤。​「去哪兒了?」

暗自納悶的寒玉雪仔細地觀察四周,很快就發現了在地上狂奔的黑色影子。

「原來已經越過城牆了嗎.......」

為避免引人注目,魔導師也從高空一躍而下,在地面上再開始奔馳。

「樹林....」

追逐不久,黑影已經跑進了茂盛的樹林裡。光源不足再加上樹影的掩蓋,使搜索的難度上升不少。

就在寒玉雪猶疑是否要用術式擊飛整個樹林的同時,樹叢間步出了一個身影。

「光。」

隨著對方的話音末落,一個光源浮現在半空,照亮了黑暗的樹林。

清爽的深棕色頭髮長及眼眉,沒精打彩的眼睛,漂亮的粉紅色嘴唇。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身上七彩繽紛的及領衣服,開胸的領口,長及腳跟的黑色緊身禮服褲,胸口袋子裡裝著一束鮮紅色的玫瑰。

「變態?」

「哈哈,這種服飾在我那邊可是非常普遍的啊。」

寒玉雪擺出警戒的姿態,完全解放了純白的「魔衣」。可是,男子只是兩手一攤,從容地說明來意。

「先不用緊張,我可不是你的敵人.......」

「凜冽寒彈!」

「咦咦咦咦咦!」

暴風雪般數量的寒冰彈完全地包圍著男子,以密封的形式射向站在半圓中間的他。

「這次你接不了吧!」

「等....!」

叮噹叮噹

瞬間,男子原先站著的地面已經釘著無數的冰椎。​「嚇死寶寶了~」

男子跪在稍遠的樹枝,用單手作狀地捂著胸口,大大地嘆氣道。

「難道你就不能聽完人家說話才......哇!」

釘在地上的冰椎浮在空中,再次以神祕男子為目標射出。

「這是剛剛京城內的回禮。」

「那是你自己攻擊過來的吧!?」

「??」

「喂!你以為你歪著頭裝可愛就能矇混了事嗎!」

儘管冰椎不斷瞄準神祕男子,然而他只是不停快速地變換位置,避過所有攻勢。

「嘖!稍微聽人家說話啊!」

男子伸出右手,高聲宣讀術式。

「火。獄炎。」

傾間,無數向男子飛去的冰椎被黑色的火焰給溶化,化成高溫的水蒸氣消失於空氣中。
2016-12-06 20:26:34
儘管知道對方並非普通貨色,但極寒之冰被溶化這個事實仍然使寒玉雪感到震驚。

「怎麼了?頭腦冷靜下來了嗎?」

神祕男子拍一拍手,輕輕地從樹上跳躍到草地上。

「你是誰?」

「一個不屬於這裡的魔法師。照你們的話來說,應該是被稱為道士吧。」

「外邦人?」

「某程度上,是。」

「那你有什麼目的?該不會只是夜晚找我散步吧。」

「當然不是了。」

神祕男人慢慢地往寒玉雪靠近,使魔導師不禁加緊警戒。

「我聽聞以前東方之國曾經出現過一位明君,其國家也是難得一見的繁華盛世。」

「明君必有賢士相助,這是自古以來的規律。」

「所以我打算來這學習王之道。」

寒玉雪聽完以後,疑惑地搔頭問。

「那你來找我幹嘛......」

「可是我好像來早了,不巧的是我發現『鬼門』打開了。」

這傢伙知道關於「鬼門」的事情!

「要是等會兒『鬼門』完全打開了,那我還要怎麼學習王之道啊?」

此時,神祕男子已經走到寒玉雪的眼前。

「可惜的是我又不能光明正大地干涉你們這邊的歷史,所以我就打算給你一點提示啦,讓你拯救這個垂死的國家了。」​提示?他知道是誰打開了「鬼門」? 

「那是誰打開了『鬼門』?」 

「一個你會遇到的人。」 

........... 

「為什麼他要打開『鬼門』?」 

「要在『人界』之上建立『鬼國』。」 

............. 

「你還有什麼提示?」 

「說完了。」 

.............. 

恥辱。 

這是寒玉雪,今世最強的魔導師,現在心裡唯一能夠感覺到的感受。 

「看樣子你要說的都說完了呢,」 

「誒?小姐,有什麼事令你開顏歡笑嗎?」 

「那也差不多到我了。」 

「等,等等!你額頭都冒出青筋啦!」 

宰掉你!!! 

「綻放吧,冰白合!」
2016-12-07 15:22:41
以寒玉雪為中心的樹林一瞬間變成死寂的冰層,一切生物都被覆蓋在厚厚的冰塊裡面,等待能量被抽乾殆盡。

然而,只有一人例外。

「哎呀,如果你不是那麼蠻不講理的話還算是個可愛的女孩子啊.......唔!」

原本還在油嘴舌滑的男子皺了皺眉頭,低頭俯視著自己的腳跟。

「『空間術式』對吧?透過魔力創造出只屬於自己的領域,使自身成為領域的一部份。因為能量是不可消滅的,只要不斷重複毀滅和創造的步驟就能夠達成瞬間移動的效果了。」

「之前還在想你不可能做到這種事情,可是看過你的火炎術式以後就改變想法了。」​

「冰百合是以魔力為養分的植物,會對空間內的魔力起反應,自動在該處開花。用來對付你這種不可視的術式可是事半功倍。」

隨著時間推移,男子周邊已經慢慢地形成了一個方型的冰箱,就像要把男子包圍一樣。

男子瞇起雙眼,用手指托著下巴,仔細觀察身邊環境地說。

「被反將一軍呢。要是我現在不從逐漸成形的冰箱裡逃出的話,我就會成為你冰百合的糧食;然而我要是逃出來的話,用魔力浮在半空的我也只會引起冰百合的反應。我說得沒錯吧?」

「對。」

為何他可以這麼冷靜?難道他有什麼辦法逃離這險境嗎?

男子伸出右臂,從容地宣讀。

「火。獄炎。」

黑色的火團在冰箱的表面開了一個大洞;然而在周遭晶瑩通透的冰塊卻像蜥蜴一樣,補回了失去的部分,甚至把黑色的火焰凍結成藍色的冰塊。

看著最後的一點黑色消失殆盡的男子並沒有任何焦燥的表情,反而像幼稚的小孩子一般,充滿好奇心地看著剛剛發生的事情。

「有趣有趣!想不到在學習王之道前能夠有這麼好的消遣。」

竟然說是消遣!?

男子並沒有理會寒玉雪此刻的憤怒,自個兒喃喃道。

「讓我也來試試看吧。」​

什麼.......?

「吾以夢魔之子,史上最偉大魔法師之名,於此召喚!」

兩條由虛幻的巨龍互相糾纏,最後向兩邊伸展開去,形成了一支幼長的杖。

「赤白龍杖。」

語畢,螢光的粒子在男子的手中實體化,演變成一支光彩奪目的紅白色鐵杖。

「火。獄炎。唔......」

鐵杖的軸心發出不洋的光芒,黑糊糊的能量在其上奔走,聚集於魔杖的尖端。

冰百合對過剩的魔力起了反應,立刻像老虎追捕獵物般飛撲過去。

「名字就隨便吧,」

如同死亡的宣告一樣,男子興奮地高舉鐵杖大叫道。

「黑炎百合!」

令人厭惡的黑色火焰從男子的鐵杖快速擴散,以驚人的速度反噬著清藍色的冰百合。

吃驚只是一瞬間的事情,魔導師隨即加強施展冰百合的魔力,籍以抵抗這股來勢洶洶的火焰。

兩股強勁的魔力互相碰撞,在森林裡引起了強烈的迴響。

相同的術式分別在吞噬各方,黑藍色的百合間不斷上演毀滅和重生。

「啊.....啊.......」

吸收魔力的效率一樣的話,比較的就是百合的數量了。

然而一直以魔力量見稱的寒玉雪,這次卻佔不了多少便宜。

「想法不錯的術式;能削弱對手的同時又可以補充自己的魔力。」

「不過假如對方使用相同的術式呢?」

語畢,正在角力的兩股魔力忽然消失無蹤。
2016-12-07 15:23:22
「咳!」

抵受不住大量魔力回流的小雪被突如其來的反作用力震飛開去。

「哦,小心。」

男子瞬移到後方,一把手抱著半空的寒玉雪,慢慢地降落到地面。

寒玉雪立刻慌張地往外跳開,與男子拉開距離。她刷一下嘴角,把流下的紅色液體抹走。

「哈...哈....那是,什麼?」

「無。時間。回溯。讓發生了的事情稍微退後一點。平時這個術式多數用在一夜情的時候啦,哈哈。」

道士一收嬉皮笑臉的態度,嚴肅地道。

「你是很強沒錯,強得甚至逼我使用『魔具』。然而,太過依賴自己的力量可不是什麼好事。」

「人類是十分悲劣的生物,可是我對他們卻非常的感興趣和佩服。」

「為甚麼?」

「老虎有尖牙利爪,我那邊的魔龍甚至可以噴出溶化世間萬物的烈焰。可是,統治世界的仍然是脆弱無力的人類。你知道原因是什麼嗎?」​答案不是呼之欲出嗎.......

「......智慧?」

結果是惹來無限的恥笑。

「哈哈哈哈!笑死寶寶了。你竟然叫那些東西作『智慧』。哈哈....等等,冷靜點!」

寒玉雪周邊浮起了少量冰塊,矛頭直指正在哭笑不停的男子。然而,因為魔力流動在剛剛的對戰中被徹底擾亂,冰塊都只是維持在半空,並沒真正射出。

「那只是『狡猾』而已。發明弓箭籍以殺死老虎,找尋神器籍以殺死魔龍。如果是有『智慧』的話,為何沒想過和他們共存?」

「在這種惡劣的天性面前,你認為你身體裡所擁有的力量足夠應付嗎?」

寒玉雪儘管很想出口反駁,然而卻只是啞口無言,半信半疑地瞪著自己的手。

此時,男子又回復了平常嬉戲般的語氣。

「噢!提示好像給太多了。再說下去那些煩人的傢伙又要嘮叨了。」

語畢,男子便瀟灑自如地揮一揮衣袖。只見大氣中出現了一個旋渦,扭曲了旁邊的風景。

「下次記得不要留手啦,寒玉雪。」

誒?

來得及反應之前,神祕男子早已消失於破曉而出的晨曦中。
2016-12-07 19:02:12
一鍵留名
2016-12-08 01:40:54
緩緩地將雙眼張開。和熙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射到室內,外邊活躍的小鳥正在高聲歌頌著艷陽的到來。

我慵懶地撐起上半身,為了讓頭腦清醒一點,我稍微整理了一下睡袍,從床邊站直了身子。

茶色的液體緩慢地從陶製的水壺裡斟出,一股暖流流過因睡眠而乾涸的喉嚨,使人精神抖震。

回憶著昨天發生的事情,我慢慢走近窗邊,俯視著朱雀大街上廖若晨星的人影。

是誰派出刺客?

是誰要阻止我們解決宮殿裡的鬧鬼事件?

太子經常出入皇殿做什麼?

可惡!現在一點頭緒也沒有。頭腦就像空白一樣,一點線索都沒有。難道我真的是笨蛋嗎?

究竟,我該怎麼辦.......​今天是進殿的日子,我想也差不多是時候起床了吧。

我推開木門。畢竟已經是辰時,只聽見走廊開始迴響著複數的腳步聲,氣氛也逐漸從冷清轉變成熱鬧。

然而,我旁邊的兩間房間仍然沒有睡醒的跡象。(小雪怎麼樣都不肯跟阿音共處一室。)

不會感到肚子餓的嗎........

這樣子想著,我決定先去叫醒那個今世最恐怖的吃貨。鑑於最近發生的事情,我們一致同意用假名互相稱呼。

「李珍......」

結果卻發現理應鎖上的木門是半掩著的。

什麼呀,原來早已抵抗不了食物的誘惑而離開了嗎........

一瞬間安心的我轉過身,向阿音的房間步去。可是,一陣異樣感突襲而來。

「又是甜點呀......」

「來!快!快付錢。」

她有錢嗎?

我立刻跑回到門前,焦急地敲打著木門。

「李珍雪?」

雖說她也有可能只是去了梳洗而已,但是以我認識的魔導師大人,她可不是個這麼沒交帶的人。

房間裡並沒有傳來任何回答。

我二話不說,粗暴地推開了半掩著的木門。

地上充斥著翻倒在地的桌椅,破爛的水壺和茶杯。

還有一個倒臥著的白色人影。

「小雪!」 

我顧不得大開的木門,慌張地衝到魔導師的身旁,抱起她輕巧的上半身。 

「喂!小雪!」 

我輕輕地拍一拍她蒼白的臉孔,聽見到緊閉著的粉紅色嘴唇傳來了虛弱的呻吟聲。 

「哼..........啊........」 

幸好她還有反應。 

接著,小雪無力地睜開雙眼,無神的眼珠緩緩地滾到我的方向,艱辛地眨一眨眼皮。 

「笨.......蛋........炎..?」 

「唉....嚇死人啦。你沒事吧?」 

「沒......事....」 

「你還真當我笨蛋啊!正常人會睡在地上嗎?讓我先扶你上床吧。」 

我一隻手繞到小雪的背部,另一隻則伸到她的膝部,用公主抱的形式把她送到床上。 

小雪把頭側到一邊,耳根紅通通一片,虛弱地道謝。 

「謝,謝謝你。」 

「啊。別,別客氣。」 

隨後,一股尷尬的氣氛降臨到房間裡。 

可惡!又是這樣嗎!難怪夏子炎這笨蛋一輩子都是處男啦! 

正當我開始懷疑這間房間的時間是否被別人下了咒語的時候,一個飄忽的腳步聲從門口處傳來。 

只見剛睡醒的阿音一邊搓眼睛,一邊打著哈欠走進來。 

「艾誒?」(大姐?)

剛進來的阿音把眼睛睜得像金魚那麼大,吃驚地看著我們倆。緊接著,她便發瘋似地向這邊衝刺了過來。 

「哇!」 

我在千鈞一髮之際靠著靈敏的反應避開了這突如其來的蠻牛。失去了撞擊目標的女蠻牛順勢跌倒在臥睡床上的小雪身邊,借機把頭埋進小雪的懷裡撒嬌。 

「大姐,小妹很害怕呀。你知道嗎?昨天.....」 

「畫皮,我,我很辛,苦」 

「有幾個刺客出來擋路!幸好小妹我兩三下功夫就把他們擊退了。」 

「很.....很緊....」 

哈? 

「什麼?大姐你很辛苦?是那個男做的嗎?」 

喂!很明顯是你呀! 

「是.....是你.....」 

「果然是那個人渣!放心大姐,小妹會幫你解決的。」 

說罷,一把銀色的匕首又再次從她的腰間亮出,刀身反射著阿音現在那莫名興奮的表情。 

「放心吧,小妹很溫柔的,一定不會痛。」 

「你這傢伙絕對是故意的吧,喂!」 

「受死吧吧吧吧吧吧吧!」 

就這樣,我們撇下了臥倒在床的小雪,兩人在房間裡打鬧了起來。
2016-12-08 18:25:46
「喂。」 

頭上傳來了一陣刺痛的感覺,頭髮被某人粗暴地一手抽起,就像要把我帥氣的頭髮給扯斷一樣。 

「唔......?」 

我睡眼惺忪地微微睜開了我沈重的眼皮。只見魔導師大人的額頭正冒著顯眼的青筋,受不了地問道。 

「睡,夠,了,沒?」 

誒? 

我慢慢地往剛剛熟睡的「睡枕」望去....... 

「哇!對,對不起!」 

在乾淨無瑕的純白色袍衣上,一個較為深色的污垢刻印在其上。從下巴傳來的濕潤觸感讓整件事情明瞭易懂。 

小雪只是輕輕地嘆一口氣,然後把反光的白色魔衣消去。 

「你沒事了嗎?」 

「你腦子才有事。」 

啊.....原來我是因為腦子有事才會這麼笨的,看樣子找天我要去找大夫把一把脈啦。 

小雪像是要運動久沒伸展的筋骨一樣,從床邊一下子跳躍起來,伸起懶腰來。 

「唔哼.......唔哼.......」 

誘人的呻吟聲清晰地流進我的耳腔內,使身為處男的我不由得顫抖了一下。 

「我先去梳洗了。待會兒是要進宮對吧?」 

「對,對啊。我昨天叫鳳英他們先進去了。」 

「是嗎?那也沒所謂,反正這次也不會是普通的驅妖。」 

哈? 

正當我不明所以地把頭轉到旁邊時,小雪早已走到門口處,準備離開房間。 

「啊,對了。」 

「昨天,謝謝你。」 

視線內只剩下空蕩蕩的走廊和模糊的黑色影子。​經過阿音一輪的吵鬧以後,我們終於整理好行裝,穿梭於繁忙的朱雀大街中,往長安城的中央——皇城,邁步前進。 

「小妹很辛苦......」 

「你戴上了項鍊沒有?」 

「嘻嘻,小妹忘記了。」 

阿音從衣袋內拿出了淺藍色的項鍊,匆匆地把它戴在頸上。水珠形狀的石頭長長地垂在阿音豐滿的胸部上,使我不禁移開視線。 

那是小雪前天離開前交託給阿音的東西。 

「啊~小妹好多了。」 

就在我開口詢問之前,小雪已經緩緩地道出箇中道理。 

「這塊寶石能夠儲存術式,讓術式長時間發動。我在其上施加了『防禦術式』,避免畫皮觸及到強烈的陽氣。」 

「又有陽氣?」 

「前方可是龍脈集結之處,一國之君生活的地方。要是這樣子陽氣都不強,那個國家也名不久矣了。」 

「可是在如此安全的地方卻還有鬧鬼之事?」 

小雪看著聳立在前方的宮門,嚴詞地說。 

「所以才會說這次不是普通的驅妖啊。」​兩邊的攤檔漸漸減少,剩下的只有零丁的屋子。隨著與宮門的距離愈催縮短,兩旁的屋子更是消失無蹤。 

前方是一道比城門有過之而無不及的高牆。深紅色的宮牆往東西兩邊無限伸展,無窮無盡的磚頭就像把世界分成南北兩方,為兩邊的人們劃下一道清楚的界線。 

朱雀門,面對著南方的正門。上方高大的樓觀就像要抵擋外敵入侵一樣,威風凜凜地聳立在我們眼前。 

「來者何人!」 

前方左右兩邊站著樣貌兇狠的兵大哥。身穿銅色護甲的他們把長茅交叉架在我們面前,凶神惡煞地緊瞪著我們。 

「兵大哥辛苦了。可以讓我們通過嗎?」 

同時間,我從衣袋裡抽出象徵著禮部尚書身份的令牌,把它伸到兩位兵大哥的眼前。 

「歡迎回來,夏大人!很久沒見啦。」 

「對對。你們還好嗎?」 

「謝夏大人關心。我們倆都很好。」 

「哈哈,遲點再談。我先入皇殿完成這件苦差事。」 

「再見啦。」 

跟兩位兵大哥道別以後,我們便穿過朱雀門,到達了宮殿廣場。 

「歡迎來到太極宮。」
2016-12-09 01:18:28
「很宏偉呀.......」 

「熱死人就是了.......」 

現在的我們正在太陽猛烈的光線底下往太極宮行走。然而,要在這樣的烈日下橫跨廣三百步的宮殿廣場,就算是能夠發出冰點視線的魔導師大人也顯得有點狼狽。 

「這條路怎麼像走不完的......」 

「小妹要融化了~」 

「你們不要這麼多怨言啦,這裡可是我以前的必經之路啊。」 

說畢,我身旁射來了兩對惡心的視線。 

「「很強.......」」 

可以不要在無關痛癢的領域佩服我嗎...... 

一路上一邊跟不同的官員打過招呼,一邊和兩位姑娘進行一些無營養的對話,很快我們就穿過了承天門和嘉德門,到達了皇帝聽政見朝的地方--太極殿。 

因為出門的時間經過我悉心的調校,所以文武百官都匆忙地從我們身邊經過,希望趕上早朝。 

整班笨蛋........ 

正當我在暗自嘲笑著在旁邊不斷掠過的笨蛋時,身後傳來了熟悉的呼喚。 

「子炎!」​「啊,鳳英。」 

在冗長的樓梯後方不遠處,可以看見身穿深紅色圓領袍的鳳英正緩緩地攀登上來。 

「夏大人和兩位姑娘早安。」 

緊隨其後的是楊真誠。即使在這種炎熱高溫的天氣下,他仍然身穿漆黑的道袍,頭戴黑色的冠巾,使人不禁心生敬意。 

這傢伙不用換衣服的嗎?還是說他的衣櫃裡像某白色天然卷的武士一樣有著幾套一樣的衣服替換?

正當我在想這些無聊透頂的事情時,鳳英和楊真誠早已趁這段時間瞬速縮短距離,站到了我們的跟前。 

「昨天怎麼了?」 

我悄悄地瞥向旁邊的小雪。即使在我千叮萬囑底下,頑固的魔導師大人仍然身披深棕色的連帽衣,大搖大擺地走進皇殿。 

「昨天稍微去了觀光,哈哈。」 

鳳英投來了無奈的眼神,不過我很快就無視了,這是因為周圍的文武百官已經逐漸消散,代表著早朝的來臨。 

「那我們進去吧。」​

太極殿是為中朝,是皇帝聽政視朝的地方。而因為每逢朔(初一)、望(十五)之日皇帝才會出來會見文武百官,所以今天所有官員都匆忙地趕上早朝,希望留一個好印象給皇帝。 


金黃色的柱梁,裝飾華麗的殿堂,殿堂的中軸被披上手工精美的緞布,緞面刺繡著左右對稱的龍形圖案。 

緞布的盡頭聯繫著一座金碧輝煌的皇椅,表面刻畫著粗長的龍身,椅背則是凸出了兩個顯眼的龍頭;椅子後方就是同樣色調的屏風,上方都是刻劃著無數的飛龍。 

嚴肅無比的太極宮殿。 

我和鳳英指示他們三人在外面等候,然後就一起並排地走了進去。 

在我們進去宮殿不久,後方就聽到了沉重的關門聲。 

只聞前方的殿台處傳來了柔和的腳步聲。然而,聽到這聲音的我們就如同面臨大敵一樣,等不及地四肢投地,跪倒在地上。 

「皇上駕到!」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一個身穿金色衣袍的身影出現了在台上。​棕黑的膚色,頂著金色的冕冠和穿著黃色的冕服,面上長著短短的鬍鬚,帶著一點蒼老的感覺至餘,又使他顯得有點男子漢的味道。他舉起衣袖,緩慢但清晰的道。 

「免禮。」 

「謝皇上。」 

響亮的命令從台上傳出,文武百官便立刻整齊地站了起來,低頭注視著拱在一起的雙手。 

「上奏摺!」 

說這句話的人正是站在皇帝左邊的宰相裴寂。河東人,身穿深紅色的圓領袍,腰間掛著金色的令牌,是唯一與我們其他人不同的地方。 

這次是相隔良久的文武百官聚集,所以國家各地都有著不同的事情要上奏,使我一直站到等得有點兒不耐煩。 

等到所有關於經濟、民生和軍事的事情上奏完的時候,外面的太陽已經升到最高處,令殿裡悶熱得要命。
 
2016-12-09 01:19:55
「夏尚書和陳侍郎請留步。」

裴宰相高聲令下,讓我們不自覺的停立在離開的人群裡。身旁不斷掠過疑惑的視線,使人感到莫名惡心。

人流逐漸消去,剩下的就只有左右宰相和各名皇子,為原本就空蕩蕩的太極殿更添嚴肅的氣氛。

「朕拜託你們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皇帝仍然中氣十足地說話,然而卻好像較一個月前虛弱不少。

「回皇上,我們深信已經找到異能之士,幫忙解決事情。」

「很好很好,傳他們進來。」

「是的皇上!」

我和鳳英當然立刻快步地往殿外走去,可是映入眼簾的卻是零丁分散的官員。
同時間,遠方傳來了模糊的吵鬧聲,讓一種不詳的預感掠過腦海。

而就像要證明我的預感般,一名衛官匆忙地爬上井井有條的石楷,喘著氣稟告說。

「皇上,出急事了!」

遭糕了.........

「怎麼了?」

就說少一句而已啊........

「有三個人闖進了兩儀門後,皇上的寢區處。」

我和鳳英互相對望了一下,深知情況不妙,當然面向皇上神速地跪下,把頭狠狠地往地上敲去。

「大膽,竟敢把刺客帶進宮中!」

「求皇上開恩,小的相信兩位道士只是驅妖心切而誤闖殿下的寢室,並非蓄意所為。求皇上諒解!」

真是恨不得叫小雪用法術把這個賤人的口給封住。

「你們還要駁嘴!皇上,看我說........」

就在裴宰相打算繼續順口開河的時候,只見二太子秦王從旁邊伸出他的手掌,制止了宰相接下來的話語。

「裴宰相,既然道士們已經往父王的居處出發,再留在這裡怪責他們都無補於事。為何要這麼著急懲罰他們兩人呢?」

只見秦王稍作停頓,然後再繼續咄咄進逼。

「而且,他們逼不及待地奔往那邊,就表示他們是真材實料的驅妖道士啊。既然這樣,那我們為什麼還要怪責完成任務的他們呢?請問對不對,父王?」

這時候的裴宰相已經被秦王逼得面如糞土,眼神也不斷閃閃縮縮,藉此躲過二王子凌厲的視線。

皇上見狀,輕輕的嘆一口氣,然後緩緩的道。

「裴宰相只是擔心朕而已,且道士們逕自出發了也無罪之有。這件事並沒有誰錯誰對,眾位還是過去看看怎麼回事吧。」

身為當今皇帝的右宰相陳叔達便立刻回答道。

「是皇上!」

然後就一馬當先的去命令準備皇轎了。

不用多久,我們一行人就穿過了朱明門後就到達了兩儀門。從門口處窺望進去,就能看見到華麗無比的宮殿群。

「很少來這邊呢......」

鳳英在我耳邊以只有我聽到的聲量低語道。的確,我們普通官員基本上是沒什麼機會來這邊的,要回住處的話也不會走中央大道,而是走旁邊的小道。

只見在兩儀門前佈滿密密麻麻的衛兵,身上的裝甲反射著從頭頂正上方灑下的陽光,奪目耀眼得令人望不到前方。

「你們怎麼不進去了?刺客們不是都在裡面嗎?」

總有一天我會把你那張臭嘴撕破。

裴宰相狐假虎威地咆哮。儘管這樣,士兵們還是沒有行動,而是像有難言之忍般看著走在我們最前方的宰相。

一名穿著銀色護甲的士兵從人群中走出,跪在了皇上跟前。

「末將參見皇上!」

「怎麼回事了?」

看似領導的士兵左右望了一下,然後口吃地說。

「稟,稟告皇上。我們,發現入侵者以後,就立刻趕到了這裡,可是......」

「可是甚麼?」

皇帝不耐煩地問道,士兵只好沒信心地道出問題。

「可是,我們走不進兩儀門。」
2016-12-09 14:48:55
時間回溯到晨朝的時候。 

「..............」 

就在夏子炎和陳鳳英進去了太極殿之後,便剩下寒玉雪、阿音和楊真誠三人,靜靜地站在大殿外。 

「................」 

鴉雀無聲。 

儘管如此,雙方仍然沒有任何意欲去進行交流。存在的,只有夾在中間沈重的氣壓,使情況更為嚴重。 

在近乎無限的時間裡,先出聲的是抵受不住疲倦的阿音。 

「小妹的腿很累。」 

然而,一句說話,卻像導火線一樣,直接引爆了潛伏在兩位道士體內的忍耐。 

「哇哇哇哇哇哇哇哇!」 

就在阿音能夠理解到情況之前,她輕巧可愛的身體經已浮在半空,然後以弓箭般的速度飛了出去。穿在腿上的布鞋就像被無形的手拉著一樣,脫落到地面上。 

「大,大姐?」 

總算反應回來的阿音發現衣領被一隻白哲無瑕的手拉扯著,順著寒玉雪的速度在半空中飛行。 

「咳...咳....」 

衣領就像繩子一樣,把阿音的玉頸緊緊地拴著,使她難以呼吸。 

正當阿音差不多要因缺氧而昏倒過去的時候,頸上的繩子突然鬆開,身體瞬速地隨著重力掉落到地面。 

寒玉雪輕輕地接過自由落體的阿音,把她慢慢地安置好,與一同降落到門後的道教掌門一起環視四周。 

除去正在嘔吐的畫皮,左右兩旁的地方種植了活色生香的花草樹木,鳥語花香,為這個像花園的地方增添生氣。而聳立在三人正前方的華麗宮殿,則是當今皇帝的寢宮。

「咳哇咳哇.....」 

「你嘔完沒有?」 

有這麼難受嗎?還記得第一次這樣子在空中飛奔的時候就只是有點暈而已啊..... 

我撇下在旁嘔吐的畫皮,一邊警惕著四周。 

四周有著色彩繽紛的花草,而且前方是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大概是某個朝廷命官的住宅吧。 

「妖氣很重呢。」 

不遠處傳來了冷淡的感想。 

身穿漆黑道袍的道士正微微仰頭,雙臂疊在胸前,略有所悟般觀察著前方的宮殿。 

「你怎麼跟來了?」 

楊真誠只是輕輕地竊笑,不屑地回答道。 

「鄙人只是追循著妖氣的根源而過來,哪有跟著姑娘妳呢?」 

「既然你這樣子說,為何我們不比試看看,看誰先成功驅妖啊。」 

楊真誠微微揚起嘴角,挑起眉毛表示接受挑釁。他稍稍歪歪頭,暗示著女士優先,盡顯紳士之道。 

也罷。反正次序的先後並不會對我獲勝的結果有什麼太大的影響。 

我拖著畫皮的手,緩緩地踏出腳步。身後傳來術式發動的感覺,大概是他用來封著唯一的出入口吧。 

整個庭院和宮殿都傳出妖怪的氣息,其強度在朱雀門的時候都已經能夠感覺到了。 

然而這裡特別強。 

「大姐,剛剛在太極殿的時候.......」 

「啊哈,這次的妖怪好像是前所未聞的。」 

「那就表示是......」 

畫皮並沒有把之後的內容說完,不過我們倆都心知肚明。

怨靈。 

存在於世上最為不穩定的妖怪。沒有人能夠完全掌握他們的規律,因為每一隻怨靈出現的原因都各有不同,而且出現的地方和方式也因人而異。有的會已「背後靈」的方式出現,緊跟在目標後面,並不時跟他說話,令人心煩意亂。有的則是付身在目標身上,做出超乎常理的行動。 

怨靈擁有的魔力量也會隨著怨意而增加,力量也是;不過正常來說怨意就算再強也不會達到「鬼王」的程度。 

正常來說的話啦....... 

我帶著畫皮慎重地推開了嫌疑最大的宮殿大門,只見裡面被整理得井井有條,每樣裝飾品都在房間裡表露著自己應有的美感。 

陰氣重得很厲害。綜合皇宮內會發生的事情,大概又是不知道哪個大官始亂終棄而形成的吧。 

「大姐,這種魔力量......」 

我微微頷首,對畫皮的疑惑表示認同。 

皇宮因為是眾多龍脈聚集之處,倍大了當今皇帝身上的陽氣;所以對妖怪來說,皇宮是一個不可侵犯的結界。就算是怨氣聚集於結界(皇宮)裡,也會在足夠成為怨靈前被洶湧而來的陽氣給消滅。 

「果然跟『鬼門』的打開有關嗎.......」 

難道從「鬼門」縫隙洩漏出來的陰氣抵消了部份的陽氣嗎? 

正當我在托著下巴沈思時,突然背後傳來一下驚呼聲。 

「啊!」
2016-12-10 22:49:08
何止不是孤單一人,那情況更可以說是三五成群。 

只見前方的花園充斥著與剛才的女怨鬼一樣容貌的生物,正在花園中央聚集在一起,以一些東西為中心圍著;一條條噁心的紫色觸手正向著處於中間的某樣東西瘋狂地突刺。 

她們在幹甚麼呢? 

就在我的腦海裡要閃過答案的同時間,一道較那些污垢的顏色為清澈的紫光閃過了我們前方不遠處的女鬼脊髓。 

一個黑色的人影從空中往我們站立的方向襲來。他在拋物線的途中打了個翻斗,帥氣地....... 

「砰!」 

大字形地攤倒在地面上。 

「喂!」 

漆黑的道士翻過那被撞得通紅的臉龐,半撐起身體地,向著高舉勝利手勢的我咆哮著。 

「唉,硬要耍帥也該有個限度啊。」 

「要不是你這臭婆......姑娘你阻撓,鄙人一定完美地降落。」 

「你姓賴的嗎?」 

楊真誠狠狠地在旁邊瞪著我,然後就像放棄了一樣閉上眼睛,鼻子噴氣地「哼」了一聲。 

「那敢問姑娘,你這麼悠哉地站在這裡,是想到甚麼好辦法解決眼前的東西了嗎?」 

我輕輕地挺起胸膛,虛張聲勢地回答。 

「當然啦。難道要靠你不成?」 

只見楊真誠緩緩地鬆下緊握閃耀著眩目強光的右手,繞有興趣地追問道。 

「那敢問李姑娘想到了些甚麼辦法呢?」 

「..........」 

鴉雀無聲。 

楊真誠充滿懷疑地眯起雙眼,一邊側著頭往這邊靠過來。 

「你們~在細聲~討論~甚麼呢~」 

砰砰砰! 

隨著巨聲響起,我們三人剛剛還站著的石面已經被刻劃上多條深刻的裂縫,從中可以猜測到力度的強弱。 

「雷閃!」 

一道閃光劃過空中纏繞著的一堆觸手,使它們斷裂成一半,無力地掉落到下方的地面上。然而,新的觸手就像取代舊隊友般從後方補上,繼續以我們為目標襲來。 

「嘖!這樣子下去還真是沒完沒了!」 

飄浮於不遠處的楊真誠使勁地抬起右手握著的銀色細劍,劍柄上的清綠色翡翠隨著他的動作而增強光度,直至他高高地把精緻的細劍舉在頭上,不耐煩地咆哮,讀出了冗長的術式。 

「鄙人以現任道教掌門,貫徹天人合一之道,於此請求『元始天尊』,我們之最高神,降臨到凡世。」 

說畢,龐大的魔力突然匯入了道士的身體當中,銀色的細劍也漸漸散發著純白色的光芒。 

這種現象........ 

「無淨星閃。」 

他於半空熟練地揮舞著純白色的細劍,畫出了一個五角星。 

嘰嘰吱吱吱嘰! 

刺耳的電流聲音從空中的五角星發出。隨著五角星的完成,毀滅性地魔力亦隨即射向女怨鬼的群體中。
2016-12-11 18:43:52
「竇氏?」 

雄壯但又帶點溫柔的問句響透整個花園。 

只見眼前滿佈的紫色觸手突然在空中定住,不久之後還微微的顫抖,耳邊還傳來了一絲絲的哭泣聲。 

「妾身.......總算........」 

暗紫色的觸手就像害羞草一樣,瞬間縮回到怨鬼的身邊,含蓄地躲在她的身後。 

「皇上..!」 

儘管守護在男人身後的士兵緊張地勸告,然而那個身穿金色衣袍的男人只是輕輕地揮一揮手,讓他們閉上嘴巴,然後小步地走近女怨鬼。 

「竇氏,真的,是你,嗎?」 

「李....淵....」 

兩人帶著難以置信的表情,一步一步地往雙方靠近。 

「哦.....原來她就是太穆皇后....」 

身旁傳來了熟悉的聲音。我整理好衣裳,輕輕地挺起身體,向旁邊的笨蛋詢問。 

「誰呀?」 

「太穆皇后,竇氏。她好像是皇上以前的妻子,傳聞天資聰敏,性格剛毅。皇上在推翻隋朝以後,就追諡她為太穆皇后,而且從此以後都沒有在立皇后了。」 

你是維基嗎...... 

「你怎麼知道的?」 

「哈,這些資料當然要事前收集了。這樣子就能知道在誰面前該說甚麼話了。慎言慎行,這就是我的座右銘;要不然怎麼在宮廷裡打滾啊?」 

我該稱讚他嗎........ 

「還以為你是笨蛋.....」 

「喂阿音!我還以為你是最了解我的,嗚~」 

笨蛋炎作狀地假哭以後,好像想起甚麼般抬起頭,疾速地轉過來望著我。 

「你們是笨蛋嗎!怎麼自個兒走了來驅妖啦?」 

「不是你拜託我嗎?」 

「那至少等等我和鳳英嘛!要是你們兩個笨蛋出什麼事的時候,我要怎麼辦!」 

「「誰才是笨蛋啊!」」 

就在我們逞口角之爭時,兩位夫妻已經只有一步之隔了。

「竇氏,你知道我有多......」 

啪! 

清澈響亮的掌聲傳遍周圍。 

「皇上!」 

沒錯,萬人之上的皇帝被打了一巴掌。 

「喂喂,他不是當今皇帝嗎?」 

只見女怨鬼理直氣壯地單手叉著腰,另一隻手則直指著皇帝的鼻子,氣憤地大罵。 

「你這笨蛋!就叫你當時把良馬進貢給隋煬帝啊,要不然就不用好像現在那樣要兒子們征戰各方啦!」 

皇帝微微地點頭稱是,還喃喃地說「對不起」。 

「看樣子是妻管嚴呢。」 

笨蛋炎看了良久,抒發了沒意義的感想。 

啪啪啪! 

「喂!幹嘛無端百事打我啊!」 

「小妹一直都想試試打男人的滋味了。」 

「你是變態嗎......哇哇哇,救我啊小雪!」 

沒眼看...... 

「真是拿你沒辦法.......兒子們,來來,讓母親看清楚你們。」 

四位皇子先是愣了一下,好像腦部跟不上節奏一樣,然後才紛紛跑到怨鬼的身旁。 

「「「「母后!」」」」 

「妾身,很掛念你們啊......」 

「你們怎麼樣了?唉呀看,建成你好像肥白了不少呢;還有元吉......」 

「真是溫馨的團聚呢,你說是不是?」 

可是,有別以往,笨蛋炎這次並沒有把話接下去,而是緊緊地盯著皇家一伙人。 

「喂......喂!」 

我把手掌輕輕地在他眼前搖晃了一下,沒想到卻突然傳來溫暖的觸感,瘦小的手腕被他牢牢地抓著。 

誒? 

「小雪先不要礙著。」 

我立刻縮開手臂。不知為何,我身體的溫度突然飄升,使我的臉頰發熱。 

應該只是天氣炎熱吧........ 

「對,對不起。」 

等等!我為甚麼要道歉啊! 

不對不對!該道歉的是他才對吧,竟然抓住我的手,還抓得那麼疼;好像都出現了紅色的抓印了。 

對對,錯的是他,不是我。 

想通了這個道理以後,我單手搭到他的臉龐上,輕輕用手指一夾。 

「哇靠!疼疼疼疼。停手啊。喂小.....啊啊啊啊找人救救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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