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手,奇幻]我和她的捉妖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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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2-25 23:09:42
有d亂,子炎潛入孤兒院係已經做緊尚書咁大年紀?之前佢同女主食野又竟然話咁錢


設定上子炎係好早已經離開左屋企,跟住同鳳英拍住上咁,係皇宮入面年紀輕輕就做左禮部尚書,跟住宜家做左「驅妖尚書」。
2016-12-25 23:19:43
有d亂,子炎潛入孤兒院係已經做緊尚書咁大年紀?之前佢同女主食野又竟然話咁錢


不過可能「序」個章唔係太清晰所以導致有所誤會,等我係紙言加番歲數先
2016-12-26 23:58:28
日常34: 早晨閒談

意識從回憶中被拉回到現實中。

「該不會說你們連捉一隻貓也失敗吧?」

小雪睜開一邊眼睛,從下方叉著腰地望向我;被她的冰冷視線攻擊的我只好別過了臉,搔著頭地承認。

「嘻嘻,好像是呢⋯⋯」

「唉,看來你愚蠢的程度比我想像的還要低。」

「等等,為甚麼只指責我?阿音可是和我一起執行委託的啊——」

「我並沒有指責你,只是說你愚笨的程度在我預想之上而已。」

我嘗試對托著頭的小雪提出抗議,可是卻變成了我智慧有無的批判,這點讓我有點怒羞成怒。

順帶一提,這裡所提的委託正是皇上交托給我們的工作,原意是透過在民間設立靈異「委託所」,幫助人民解決妖怪事件,消除他們的疑慮和不安感。與迴避問題相比,皇上深信承認事情更能挽回大眾的信心。

可是先不提成效,自從設立委託所之後,接到的都是一些無聊透頂的工作,包括自稱是「被附身」的失蹤小貓、夜晚隔壁鄰居傳來的女鬼「喘息」、進食了「被詛咒」食物而得到的肚瀉等等⋯⋯不行,再說下去連我都覺得智商要無限降低了。

「連普通的小貓都抓不到你們是有多笨啊⋯⋯」

「喂,怎麼你說得好像事不關己的樣子。我們在找野貓的時候你倒是在做什麼呢?」

「欸⋯⋯我,我就在處理『鬼門』那邊的事啦⋯⋯」

「真的嗎?」

雖然我是一個很有禮儀的男士(自認為),但是一直被別人踩著頭來責罵卻顯然不是我的性格。所以,即使我忍耐力很強(自認為),這時候還是按耐不住回擊。而且,我有著某程度的確信⋯⋯

「你肯定沒有鬼鬼祟祟地進去皇宮內吃胡餅?或是在市集購買冰糖葫蘆?」

「當然沒有偷偷摸摸啦,我可是光明正大地——啊!」

了解到自己失言了的小雪可愛地用纖細的手指掩著嘴巴,紅通的臉和睜大的雙眼都在表示著一定程度的後悔。

「你這不是在偷懶嗎!」

「不,那只是適當的休息而已!等等,差點著了你的道,現在可是討論你那不可思議的愚蠢啊。」

「不,重點在你偷懶才對吧。」

「不,是你不能完成委託才對。」

「不,是小妹還沒吃早餐才對⋯⋯」

「「給我自己弄啊!!!」」

****

雖然我很帥氣地拒絕阿音的要求,可是在兩個姑娘的苦苦哀求下(字詞經過美化),我還是「自願」地幫他們弄早餐了。真是的,這麼顧家的男人到底為什麼還會是處男啊?由此證明,世界是不公平的。

吃完我弄的美味早餐以後,我和阿音便𢹂帶著兩名睡過頭的兄弟,一起往委託人的屋企進發,希望能夠得到委託人的時間寛限。(小雪好像再次有事外出所以沒有跟來。)

「其實,小妹該怎麼稱呼你們兩兄弟呢?」

先打開話匣的是走在前方的阿音。看來耐不住寂寞的她打算以兩兄弟為主題來進行對話,可是,她又再一次,踩進了地雷。我沒好氣地搖搖頭,代替兩位小孩子回答。

「他們之前不是說過了嗎?沒、有、名、字啊。」

同時間,拖著手的兩個孩子臉上都染上了一層陰霾,令原本態度輕挑的阿音手忙腳亂。

「對,對不起啦。乖乖,小妹哄哄~小妹哄哄~」

原本臉上就已經盡是陰沉的孩子聽後更是驚嚇過度地立刻躲到我的身後。

「你這傢伙不要嚇人啦。」

「欸?明明以前對男人還管用的說。」

「嘛⋯⋯這種事⋯⋯」

說實話,剛剛阿音的模樣活像需要主人疼愛的小貓咪一般,那種裝可愛的樣子實在很容易激起異性的保護欲⋯⋯

「前提是我們不認識你啦⋯⋯」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阿音柳眉倒豎,惡狠狠瞪著我,腰間稍稍亮出了隨身攜帶的銀色匕首。基於我的生命安全理由,我於是決定把現狀帶回原本的話題裡。

「不過只用『哥哥』『弟弟』來分辨你們又好像有點兒戲。你們介意我們改一個名字嗎?」

「嗯⋯⋯」「沒所謂。」

「唔⋯⋯阿音有什麼建議嗎?」

「不如就『悟空』和——。」

「駁回。」

你這家夥絕對打算說「悟飯」對吧。

「我也是第一次幫人改名字,一時之間想不到什麼好的點子呢⋯⋯啊。」

此時,我猛然發覺原來我們已經十分接近委託人的居所了。

「算了,這些待會兒再說吧。要先做正經事。」

我們四人一起走向大宅的門口處,卻發現已然有人捷足先登。
2016-12-29 02:35:32
補番昨日的文

日常35: 衝突

「這些人⋯⋯」

從後方望過去,便能看到橙黃色的袈裟隨風飄揚,沒有一絲頭髮的禿頭已經讓他們的身分呼之欲出。被指這些人包圍著的是我們的委託人,是一名比較年老的婦孺。我們只能從人群中聽到歡喜的交談聲。

「是佛教的和尚。」

「小妹我當然知道啦,你當小妹是笨蛋嗎?我是在問他們為啥會出現於此處。」

「我也不知道。」

暗暗感到有點不安的我住足不前,希望釐清那種不明的異樣感,不過在阿音的催促下我們只好繼續前進。可能是察覺到背後的腳步聲,差不多五對的眼睛同時間轉過來,注視著慢慢靠近的我們。
當中的微笑令我感到有一陣惡寒竄遍背脊,不過這時候已經沒有退路了。

這班傢伙⋯⋯

經過接近漫長的步行之後,我們總算走到人群的跟前。

「啊,真是碰巧了,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裡遇到夏尚書呢。」

好了,這班傢伙肯定有問題,至少不會是善男信女。欸,你說那班人入面好像沒有女性?那就說是善男信男吧。

「想不到連佛教僧侶都認識我,真是我的榮幸呢。」

我在話語中稍微挖苦眼前一直保持微笑的和尚。他那細瞇得看不到眼睛的眼線,再加上長期掛在臉上的笑容,讓人無法完全猜透他的感情變化。

「笨蛋炎,快看!」

我被旁邊的阿音用手肘頂了一下側腹,讓我的意識從奇怪和尚身上移到了她注視著的委託人。

白色的毛,蛋黃色的眼珠。

絕對沒錯,委託人手上捧著的,正是我們昨天晚上捕獲失敗的白貓。

「怎麼⋯⋯可能⋯⋯」

就像要回應我的驚訝,委託人用著和詳的聲線向我們道謝。

「真是要感謝你們的幫助才能找回我的愛貓。尤其是各位佛教徒弟,雖然昨天才拜託他們,想不到今天早上就能找到了。」

「你太誇獎了。」

此時,被擁抱著的白貓發出了「喵」的一聲。

「哎呀,看來它肚子餓了。對不起各位,請先容我入去替它梳洗一下。再見。」

說畢,委託人的背影便隨著木門碰撞的聲音而消失。其實,我們的報酬呢⋯⋯

「奇怪⋯⋯」

阿音在一旁發出有點不甘心的感想,不過接下來的一句話卻令她的心情大幅轉變成憤怒。

「我感覺到那隻貓咪被薄薄的魔力包覆著。」

「什——!」

我立刻轉頭瞪視著前方的和尚那令人發寒的微笑。

「請問夏大人有什麼疑問?我們會盡能力回答大人你的。」

「你們使用了幻術吧!」

代替我回答的阿音握緊拳頭,激動地向前踏出了一步。可是,一眾和尚並沒有被她的怒氣所震懾,反而稍微仰起頭,用著輕蔑的眼神(擅自猜測而已)看著我們。

「真是對不起呢,貧僧沒能明白姑娘你的意思。」

突然加插到話語中的敬語令人倍感焦燥。本身就已經怒髮衝冠的阿音終於按耐不住,拳頭開始動了起來。

如果是平時,我一定會立即阻止阿音的愚行;但是,現在被他們那種接近欺騙的行為所刺激到的我,心裡也有種莫名的鼓燥,使我失去了審視形勢的冷靜。

碰!

而這,大概可以說是我整天以來,最大意的失誤。
2016-12-29 02:37:22
日常36: 盒子

「咳!」

禿頭和尚對阿音使出拳擊!效果超群!阿音陷入頭暈目眩的狀態!

糟糕,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原本處於攻擊方的阿音被人於腹部處重重地施以衝擊,然後身體便順著施力的方向快速飛開,猛烈撞擊我後方的牆壁。

「阿音!」

我帶著兩個小孩,立刻奔跑到阿音的身旁。只見阿音痛苦地撫摸著腹部呻吟,鮮血隨著咳嗽吐出,沾汙了她粉色的上衣。

「拳頭是很危險的呢,貧僧現在有正當的自衛理由了吧。」

可恨的微笑和尚雙手合十,態度輕佻地俯視著跪在阿音身旁的我們。

這傢伙是故意的嗎?

由一開始出現在我們眼前、故意讓我們看到虛假的貓咪、令人憤怒的各種行為等,難道全部都是為了造就現在這種狀況嗎?

「都怪夏大人先出手啦——」

重拾冷靜的我當然不會理會他的挑釁,帶著因撞擊而導致意識朦朧的阿音,逐步逐步向大街退開。只要退到人多擁擠的地方,他就不能肆以妄為了——

「啊!對了,忘記提醒夏大人,貧僧可是在四周架設了『囚禁』結界啊,要逃出的話最好是先破壞四邊的符咒啦。」

我順著「哥哥」手指的方向,果然看到了有一張充滿紅色字詞的黃色紙張,輕飄飄地貼在牆壁上。

「笨蛋炎⋯只要⋯撕走一張的話⋯」

「對了對了,是要拋低傷者和孩子自己逃走,還是一起早登極樂呢?」

「這是什麼考驗嗎?」

我一邊希望以對話分散他的注意力,一邊帶著阿音他們緩慢地移動。阿音的傷勢讓我確切明白到,正面對抗並不是什麼可行的辦法。

「唔⋯⋯應該是教訓才對。」

「教訓?」

「沒錯——」

前方的禿頭突然俯衝而來,驟然回神已然發覺護在身體前的雙臂傳來了一陣劇痛。

「是多管閒事的教訓。」

令人難以承受的衝擊透過他的手掌在我的雙臂傳開。幸好背後有負傷的阿音和兩個小孩幫忙撐著,身體才免於被彈飛的下場,不過手臂中央已經長出了紅色的掌印。

「笨蛋炎!」

「不用擔心,我沒事。」

「不,小妹並沒有關心你⋯⋯」

「剛剛可是男生『最想說出的話』的前十名啊!」

「我想說,這個和尚非比尋常的力量是源於他身後的四名同伴。」

我悄悄瞥向微笑和尚身後的四名同伴,果然看到他們雙手合十,閉目聚神地碎碎念。

「那是佛教『金剛經』的應用,透過聯合同伴的魔力,增強自身的反應和體力。這種術式,名為『界王拳』——」

「是『佛體護身』啊,你這臭婆娘!」

你是有多喜歡「七龍珠」啊⋯⋯

可能是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他立刻掛回那令人討厭的微笑。「哼」一聲,他的身影便又快速地往我們接近。

「可惡!小心!」

阿音用力推開我,籍此躲開禿頭的掌擊;同時間,阿音從腰間拔出手工精細銀色匕首,向著他的後頸刺去。

噹!

響亮的聲音隨之響起,而阿音也沒有浪費時間多猶疑,只是向外跳躍,避過從右方飛來的掌擊,然後再往他的四名同伴飛奔過去。

「你不可能比貧僧快啦。」

禿頭和尚以難以置信的跑速追上全力衝刺的阿音,為此而感到吃驚的她反應不來,被他一掌擊退,身體被彈飛回來。我毫不猶疑,立刻跑去接著騰空旋轉的阿音。

「咳!」

在跑速的加持之下,這次掌擊的威力應該比以前的更強吧。只見阿音這次頻繁地咳嗽,吐出的血量也是之前的數倍。

「阿音!」

「咳!不行⋯我們⋯完全⋯不是,咳,他的對手⋯⋯」

「哼,想不到姑娘你的身手挺不錯,可是貧僧完全感覺不到有氣散發出,你究竟是什麼人?」

「平時⋯有做⋯仰臥起坐⋯的女子⋯」

「原來是這樣。」

還真的能蒙混過關啊⋯⋯

我一邊感到無奈,一邊腦袋全速運轉,尋找著突破著困境的方法。

現今的狀況就是有一個開掛的敵人,刀槍不入。那麽,如果選擇正面對抗的話,目標就是他身後四名施法的同伴;如果選擇逃走的話,目標就是撕走其中一張構成結界的符咒。前者會被微笑和尚阻撓,後者則會被微笑和尚阻撓⋯⋯結論就是,問題的核心就是微笑和尚會阻撓。

無用至極的結論令我的心情變得異常沈重。

「你們⋯先逃吧⋯」

我訝異地看著呼吸紊亂的阿音。

「我現在⋯這個樣子⋯咳咳⋯只會⋯成為負累⋯」
2016-12-29 02:38:05
然而,讓我感到訝異的,並不是阿音那帥氣到不行的說話,而是她玉頸上掛著的吊飾。我深深呼一口氣,視線移回到微笑和尚的身上。

「不,要走的話一起走。」

順帶一提這是『最想說出的話』第二名!

「看來夏大人是個重情義的人呢,可惜可惜。」

語畢,微笑和尚便向我們飛奔而來。我用手捂著嘴巴,在阿音耳邊交代我的計畫。我無視掉阿音睜大的雙眼,把專注力集中在微笑和尚身上。

還有五米、四米、三米⋯⋯

「就是現在!」

聞言的阿音立即帶著兩兄弟,向斜後方的符咒進發。在我感覺到微笑和尚的注意力開始由我身上轉移到阿音一夥人時,我也把右手拳頭握緊拉後,向前方疾衝。

不知道是不是為我這意料之外的行動感到訝異,只見微笑和尚決定把目標放回我身上。因為對勝利確信無疑,嘴角更加上揚。

沒錯,是我的嘴角更加上揚。

人類的眼睛並不是這麼神奇的東西,它們不能看見東西的內部。舉例說,我們不會看到被密封於木盒裡的物件,這是不可違的定律。

表面上是希望籍著犧牲我以爭取撕除符咒的時間;表面上是希望我能夠打倒眼前刀槍不入的敵人,解除危機。

那麽實質上呢?

就在微笑和尚全神灌注地注視著我和我右手的拳頭時,我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突然煞停,口中低喃著一些字詞,瞬間把藏在左手裡的『東西』輕輕向上拋起。

這正是隱藏於密封的木盒裡,我最後的「物件」。

淡藍色的吊墜緩緩地夾在我們兩人間的空氣中。

沒料到我有這一手的微笑和尚,再加上瞥到我微微顫動的嘴唇,第一次睜開了緊閉成一條線的眼睛,想也不想的就把手掌快速地打到吊飾上。

這正是隱藏於密封的木盒裡,我最後的「目的」。

誰說我們只能二擇其一?誰說我們不能創造選擇?

沒錯,我選了第三個選擇。

強烈的風壓在我們兩人之間爆開,及早防備的我雙手護面,稍微被吹到後方,縮短了我和阿音一夥人的距離。反觀微笑和尚,他整個身體被吹飛,始料不及的同伴們慢來不及躲避,紛紛被他或強風撞倒,狼狽地掉落在地上,原本合十的雙手也在這時解除了。

如果我們實力不夠的話,那就借世上最強魔導師的魔力吧!

不給予他們重整旗鼓的時間,我們一夥人立刻走到其中一張符咒處,把它撕下。時間充足的我們甚至把另一處的一張符咒撕掉,以加保障。

「什麼——!」

結界被破壞以後,後方便傳來了一陣陣人潮談話的聲音。

「你們已經失敗了。」

「嘖!」

「是要我把你們交給皇帝處置嗎?」

「哼,口氣真不少。」

「現在是誰的口氣不少啊?」

我極力隱藏心裡唯一的擔憂,故作鎮定地與一臉沙的微笑和尚對話,看樣子他就是同伴裡的領袖。

「算了。」

他拍拍身上的袈裟,繼續保持微笑地注視著我(應該)。

「這次就當夏大人贏。下次才來真的吧。」

說畢,五個人的身影便踩著布鞋,一同跳到屋簷上,消失於藍天白雲之中。
2016-12-29 14:41:03
留名
認真睇得出有心寫 巴打加油
2016-12-29 22:51:27
日常37: 療傷

目送著五名僧侶離開以後,我便立刻帶著負傷的阿音,動身回到大宅療傷。

「咳!」

紅色的鮮血從她的口角流出,痛苦得閉上眼睛的阿音在路上只能無力地躺在我手上,手掌隨著間斷的咳嗽聲傳來微微的顫抖。

當然,如果是平常人的話,這些時候最好是去找大夫幫忙,可是這種情況只限於平常人啦。順帶一提,因為怕外人起疑,所以阿音把血液的顏色從原本的藍色轉變為人類的鮮紅色。(聽說這是阿音的能力之一,不過她並沒有多作解釋。)

「撐著!」

我從客廳拿出金瘡藥,跑到睡在床上呻吟著的阿音身邊。正當我幫阿音進行治療的時候,我腦袋裡突然響起了警號。

我盯著阿音的身體,上下起伏的身材讓男人怦然心動。紊亂的呼吸、敞開的衣領、柔弱的呻吟聲⋯⋯

「你在猶疑什麼⋯⋯」

幸好旁邊的「哥哥」出言提醒,要不然我的少男情懷就要佔據我的思想了。

我慢慢掀起阿音腹部部分的上衣。隨著粉色布料的上揚,白澤的肌膚也隨之出現。我將衣料揭開到胸口邊緣,便發現她的腹部已經因爲瘀血的累積而完全變成紫色一片,甚至有些部分出現黑色的跡象。

我緩緩地將金瘡藥塗在有瘀青的地方,輕輕地在四周撫摸,以免用力過度而令傷勢惡化。

「嗚⋯⋯啊⋯⋯」

不知道是否觸及痛處,耳邊傳來了虛弱的呻吟聲。我努力壓抑潛伏在自己體內的慾望,繼續輕力地在腹部處塗上藥膏。此時,手背突然被一隻小手抓著。

「很辛苦⋯⋯」

「拜託你不要再刺激我好嗎?」

「陽氣⋯⋯」

啊,對了。他們好像曾經提及過因為京城陽氣旺盛的關係,所以身為妖怪的阿音需要配戴著裝載小雪魔力的項鍊,籍此減少陽氣對身體的負擔。而這條擔當著護身符角色的項鍊,就被我剛剛隨手一拋⋯⋯

「對不起。那我現在要怎麼做?」

「把⋯魔力⋯傳給小妹⋯」

「方法?」

「嘴⋯交接⋯」

「小雪!」

我毫不猶疑呼喚同時女性的小雪,不過理所當然,回應我的只有阿音斷斷續續的呻吟。

「你是認真的嗎?」

「啊⋯咳!」

「好啦好啦!我做就是了!」

好,阿音只是一隻有著女生外表的妖怪,而我只是基於性命攸關的原因,才會做出這種,這種接近親吻的行為,當中絕對、絲毫沒有任何救人以外的理由。

「嗯嗯,絕對。」

「⋯?⋯」

「準備好了嗎?」

我嚴肅地詢問阿音的意見,不過看見她那扭曲的面容以後,一切雜念皆煙消雲散。

「對不起⋯」

基於不同理由道歉的我嘟起嘴,慢慢向蒼白的嘴唇靠近。

都是因為我,阿音才會受重傷。都是因為我,才會被那些佛教和尚盯上。

如果我沒有與他們相遇的話,或許⋯⋯

「或許你現在就不用見閻羅王了。」

欸?小姐,你懂讀心術的嗎?

我轉動著僵硬的頸部,望向我後方的閻羅王。只見面露笑容的小雪正俯視著我,背後好像飄浮著反光的冰塊⋯⋯

「我正想——」

「也玩夠了吧,畫皮。」

「等等大姐!我身受重傷!」

聞言的小雪輕輕嘆了一口氣,受不了地把我拉後,手掌按到阿音的瘀青處;而背後浮空的藍色冰塊化作水氣,飄散於空氣中。綠色的光芒從她的手掌噴出, 瘀青也很快便消失無縱。

「你很想『補魔力』嗎?」

「小妹想跟大姐『補魔力』!」

小雪大力敲一下阿音的額頭,然後便扶著她躺到床上,希望她能夠稍作休息;而因為不敢違抗小雪的命令,所以阿音很快便進入了夢鄉。此時,銳利的眼神掃視著我和兩名孩子。

「好了,詳細地告訴我剛剛地狀況吧。」

****

聽完我的簡報以後,小雪抵著下颚,開始了思考。

「佛教的和尚嗎?」

「嗯,他說我多管閒事。」

「你犯了什麼嚴重的色戒嗎?」

「如果這樣子就要被僧侶找渣的話,皇上應該死了不知多少遍了。」

他可是有著後宮佳麗三千啊。

「那你又什麼頭緒嗎?」

「⋯⋯沒有。」

「『王后』事件呢?」

不會吧⋯⋯

我抬頭看著小雪,可是從中看不到任何開玩笑的成分,亦即是說,她是非常認真地提出這個可能性。她用力撐起身體,慢慢向大門走去。

「等等,你是打算做什麼啊?」

「當然是當面問清楚了。」

令人雞皮疙瘩的話語傳進我的耳中,當中包含著的,是明顯的憤怒。正當我打算阻止暴走的魔導師作出無可挽救的行為時,一個人影出現在我們眼前。

「夏大人,皇上要求見面。」
2016-12-31 23:01:34
日常38: 真正的開端

我和小雪稍作執拾以後,便跟隨著派來的使者,前往皇宮的中心地帶。至於照顧阿音的職責,就交託給兩個白吃白住的兄弟。

經過一輪趕路以後,我們就到達了一如既往地莊嚴的太極殿。出席的包括當今聖上、各位太子、左右宰相、鳳英、楊真誠、以及一名意料之外的稀客。

「微臣參見皇上。」

「免禮。」

「謝皇上。」

「容朕先替各位介紹,這位是虛淵大師,現今雲天祠之主持。」

留著灰白長鬍子的和尚雙手合十,以客套到不得了的笑容微微點頭,光鮮亮麗的袈裟象徵著他身分的高貴。可是,他並沒有如同預料般說「請多多指教。」來打招呼,反而從椅子站起身,慢慢地踱步到大殿中央。不,準確來說,是我和小雪的稍遠處。

正當我用右手按耐著蠢蠢欲動的小雪時,他突然雙膝下跪,拱手賠罪。

「貧僧在此為門下徒弟今天所作的愚行道歉。」

突如其來的舉動讓我們手足無措。他先把發生的「事故」詳細描述,然後如同不給我們思考的時間,高僧繼續他的自說自話。

「貧僧也沒想過徒弟會因為香油錢減少而找姑娘你們洩憤,所以貧僧聽到以後也立刻吩咐徒弟去面壁打坐,希望他們能夠靜思己過,改過自新。」

「不要緊,從錯誤中學習也是人生中必需有的事情。」

此時,大太子突然插話,把事情本身的焦點轉移。

「不過說回來,為什麼香油錢會減少了呢?」

「啊⋯⋯這些事情⋯⋯」

「不要吞吞吐吐,大師,有話不妨直說。」

一直在旁邊沉默不語的秦王眉頭深鎖,把剛剛的一切聽在耳中。而虛淵大師也不好意思地斜視我們,猶疑著是否要把當中原因說出。

「其實⋯⋯是因為⋯⋯」

「大師。」

在大太子的催促之下,高僧略帶苦澀地道出。

「夏大人他們⋯⋯幫忙解決⋯⋯民間奇異事件⋯⋯導致香油錢減少⋯⋯」

「哎呀,真沒想過呢⋯⋯」

大太子「稍微」瞥向我們,然後轉過身子,對皇上「勸諫」。

「父王,兒臣認為宗教是穩定民心最重要的一環。如果這樣子讓人心分離,兒臣害怕⋯⋯」

「可是這也怪不得李姑娘他們⋯⋯」

弦外之音顯而易見,皇上亦為此感到懊惱。大殿迎來一陣靜谧的時間,直至到我握緊的手臂終於超越了忍耐的極限,一時間停止了顫抖的手令我感到錯愕,不過瞬間我就明白到那是暴風雨的前夕。

「閉嘴,你這下三流!」

「!?」

「如果這是原因的話,也就表示你們就不過如此,而不是用作襲擊我們的藉口。」

「大膽!區區庶民竟敢這樣侮辱大太子⋯⋯」

「螞蟻是在吵什麼!」

不要侮辱螞蟻啊!在我眼中,這個所謂宰相可是連螞蟻都不如啊!

「你們以為這樣子一唱一和就能把我趕走嗎?真是對不起了,要走的是你們才對。」

小雪手中散發出淡藍色的光芒,雖然比平時的黯淡,但是在殿中卻是如寶珠般耀眼。

「善哉善哉,姑娘稍安勿躁。」

「如果你認為這樣的護牆能夠防下我這一擊的話,我會幫忙證明你的錯誤。」

「等等!小、李珍雪,快停手!」

「肅靜!」

蘊含著萬分威嚴的命令從天而降,高高在上的皇上總算從皇座站起,昂然挺首地走下樓梯。

「朕明白李姑娘的感受。說實話,這次確實是大師這邊的不是,朕希望姑娘能夠看在朕的份上,原諒大師他們。」

說完,皇上深深地鞠躬,使小雪拾回一點冷靜。

「不過香油錢減少也是一個令人擔憂的問題。就現今而言,朕認為解決民間的妖怪事件比建立宗教更能穩定民心。」

皇上在此稍作停頓,確定在場人士都在聆聽之後,便把接著的話道出。

「就你們發生爭執的委託,如果舉行一場比試,不知是否可行呢?」

「比試?」

小雪就「比試」一詞提出疑問,稍微冷靜下來的她總算可以好好地聽完別人說話。

「沒錯,讓兩邊同時尋找涉事的貓,先找到的為勝利。只要李姑娘你們勝出的話,就能證明你們在解決靈異事件方面有著優秀的才能。」

「意思是我們能夠留下?」

不知為何,小雪散發出很想留在京城的意願,不過我深信這不是我現在該過問的東西。

「沒錯。不知兩位意下如何?」

其實,這單委託連靈異兩字都算不上,只是無聊至極,極其普通的尋貓。不過看來皇上擅自把它解讀成危險重重,鬼怪經常出沒的事件,既然如此,我們也沒好心到說出事實。

「貧僧樂意至極。」

「何止沒問題,我可以說,這場比試,我只消派出最弱的弟子就能夠勝出了。」

嗯?弟子?我們有這種東西嗎?明明就我所知,只有兩隻餓狼和兩隻白吃白住的寄生蟲而已。

欸?你說小雪的手指正正指向我的方向?嘛,她最近應該是在操練「一陽指」。嗯嗯,准是這樣沒錯。

什麼?你說在場的人都把目光放在我身上?嘛,我「京城都敏進」的稱號無人不知,想不到竟然傳進皇宮裡,真是教人不好意思呢,哈哈哈哈⋯⋯

從這一刻開始,才是我捉鬼日常的真正開端。
2016-12-31 23:02:16
新年快樂
2017-01-02 22:31:30
日常39: 成為英雄(笑)的第一步

夕陽西下。

在回程的路上,我們兩人都不發一語,一前一後地靜靜走著,耳朵只聽到周邊攤檔的喧鬧聲以及各自的腳步聲。兩人的節奏由一開始就保持不變,因此維持著大概兩步的距離。在外人的眼光來看,我們兩人就像剛吵完架的情侶,互相不理睬。

其實從剛才開始,小雪就有嘗試過追趕上來向我搭話,不過可能是顧忌到我現在的心情,所以不消一會兒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哈?我現在是什麼心情?

說實話還沒到憤怒的程度,畢竟我並沒有任何足夠令我感到憤怒的原因,而且我也沒有這樣的立場。硬要說的話,就是類似鬧彆扭的情況。

但是,這並不是我沉默不言的主要原因。雖然引起小雪過分的解讀並不是我的原意,不過我還是很感激她給予我這段甯靜的時間。

思考是人類其中一樣非常神奇的能力,它能夠把感官接收到的雜訊轉化為獨特的資訊。而當中思考的過程因人而異,有的慣於把資訊分享,再聆聽各方的意見,綜合比較,繼而得出結論;有的則慣於獨自一人思考,斷絕一切的騷擾,讓資訊沈澱,最後得出結論。而我則屬於後者。

為什麼佛教僧侶要襲擊我們?為什麼大太子會和佛教聯手?開啟「鬼門」的人究竟有什麽目的?

這兩個問題在我的腦袋裡纏繞,就像煩人的蟲子一樣揮之不去。雖然我能夠想到一些可能性,不過當中還是覺得有點奇怪和天方夜譚。

不知不覺,我們便已經到達了我們居住的大宅,兩個小孩的嘻戲聲大得連門口這邊都聽到,讓人不禁懷疑他們究竟有沒有照顧好臥病在床的阿音。

「你們在幹嘛⋯⋯」

看見我和阿音的身影以後,兩個孩子就像小偷一樣,拱起背偷偷地竄回阿音的房間裡。

最後,客廳裡只剩下我和小雪兩人。

可惡,事情或許比想像中更為複雜。

「那個⋯⋯」

正當我在心裡為這個推敲出來的結論而感到沮喪的時候,小雪突然以她那清脆的聲音發話。我倏地抬起頭,看見她正別過臉,緊繃著身體。

「對不起,剛才⋯⋯」

「喔,你是說剛才比試的承諾?」

「對⋯⋯我、我只是一時被怒氣沖昏了頭腦才⋯⋯」

「喔喔,我沒所謂啊。雖然是對自己的前途感到有點擔心就是了。」

「哈?你沒有怪責我嗎?」

「當然沒有了⋯⋯我根本沒有任何怪責你的原因。」

「那你一路上不發一言⋯⋯」

「那只是我在想東西而已⋯⋯你才是,最近有什麼煩惱嗎?」

「欸?我?」

「總覺得你最近好像有點心不在焉的樣子,是關於『鬼門』的事情嗎?」

「唔⋯⋯」

「如果有什麼煩惱的話,不妨說出來看看——」

「不,沒什麼特別的事情,只是有點累而已。」

埋藏於心裡的某種情感終於忍耐不住要爆發。

「小雪,其實——」

你可以多依靠我們一些。

可惜的是,我沒能把句子說完。

「對、對了,差不多要為你不久的比試作好準備。」

突然轉移的話題讓我一時之間無法應對。

「比試?」

「沒錯!雖然按理說只是普通的尋貓委託,不過當一切都變成比試的時候,事情將會大幅改變。」

「改變?」

「唉,果然不能對笨蛋抱太大期望呢。」

「喂!先不論我的智商,但是只論抓貓咪的話,我可不認為跟其他人有什麼分別啊。」

小雪用難以置信的表情望著我,就像我發表了什麼驚為天人的言論一樣。

「哇,你的腦袋裡都是裝草的嗎?」

「對!我的腦袋就是裝草,怎麼樣!」
2017-01-02 22:32:30
此時,小雪沒好氣地過來拖著我的手。纖細的小手微微用力地握著我的手背,傳來了一股溫熱的暖流,反應不來的我只能任其操控。先旨聲明,我才不是因為被女生拖手而緊張得沒法反抗,只不過是因為擔心用力的話會反過來扯到小雪而已。

「雖然很不願意——」

我被她那異常的怪力拖著走,跌跌撞撞地去到了大宅的後院裡。這裡雖然沒有皇上寢室前的園庭那麼鳥語花香,不過就普通的後院而言,這裡還是比較多栽種的綠色植物,整體而言算是裝飾漂亮的後院了。

我被她一下子拋到庭院的中央,屁股傳來了劇烈的痛楚。所以我說,你這傢伙就不能找一次溫柔地放下人家嗎!

「不過也沒辦法了。」

隨即,後院便被藍色半透明的冰塊以正方形的形狀包圍著,折射著夕陽的餘輝。

「泰山壓頂。」

瞬間,體重突然無理地增加,雙膝因為無法應對這突如其來的變動而被逼跪下;雙手則按著石造的地面,用力支撐身體。

「喝!?」

「啊,對不起。」

身體上的負擔慢慢減少,不過還是非常吃力才能維持站著的姿態。我氣喘如牛,汗流浹背地問小雪。

「這、是、什麼⋯⋯」

「既然答應了比試,當然要做些準備啦。」

「那可是你擅自決定的⋯⋯」

小雪微微歪著頭,「唔?」一聲疑惑地瞪著我。基於男人應有的禮儀,所以我決定識相地閉嘴,絕對不是被小雪可愛的動作萌到。

「以擅長近身戰的僧侶為對手的話,增強體能當然是最好的對策。」

「那這、突然倍增的體重、是怎麼一回事?」

「『泰山壓頂』是能夠讓特定區域重力增加的術式。你剛剛有留意比試的日子嗎?」

「是下星期三。」

這時候的小雪雙手抱胸,就像聽見親愛的學生答對問題的老師一樣,滿意地微笑點頭。

「沒錯沒錯,所以要在短短一星期內增強體能的話,增加重力能夠讓訓練事半功倍。」

哈哈哈,看來經過這樣的地獄訓練,我絕對能夠練成「界王拳」,甚至成為萬中無一的「超級撒亞人」啦。(跑錯時代了)

「只靠練強體魄就能夠勝過那些和尚嗎?」

「你在說什麼傻話?這只是讓你變成更加耐打的沙包而已。」

「你這傢伙絕對是在開我玩笑對吧!」

此時,小雪的臉上閃過一陣憂郁,不過她就像要把煩惱一掃而空一般,深深地呼了一口氣,瘋狂地左右搖頭,然後臉上又重現之前惡作劇時的表情。

「稍安勿躁。增強體能只是你學習法術的基本。」

「法術?」

「對,要使用法術的話,體力是不可缺少。即時你體內有著龐大的魔力量,只要沒有相對應的體力,那你都不能夠有效地善用魔力。所以學習法術的前提,絕對是強健的體魄。」

「原來是這樣⋯⋯不過我這樣的菜鳥也能夠與他們對戰嗎?」

「喔,這次情況特別,所以我會稍微出一出術。」

出術?看著小雪興致勃勃的樣子,總感覺不是什麼應該過問的東西。

「好吧,那訓練內容是?」

「俯臥撐一百次,仰臥起坐一百次,下蹲一百次,還有十公里長跑,日日如是。」

看樣子我不單能夠成為超級撒亞人,還能夠成為逆天的禿頭英雄呢。
2017-01-04 22:30:52
日常40: 規條

於是,為期一星期的特訓就這樣開始了。

「九十八、九十九——不行!頭低下去,腰部要成一直線,還有手肘要保持直角!給我斬掉重鍊!真是的,這麼簡單的事情都不明白,果然是無可藥救的笨蛋嗎。」

由剛才開始,我們的魔導師大人便一直在旁邊「指導」。遵循著訓練清單的我第一樣要做的就是一百次俯臥撐,可是在小雪嚴厲的監督之下,我已經做了差不多比原訂計畫多十倍的次數。我說,你是某家庭教師嗎?

「不~行~了~」

體力透支的我在聽到又一次的斬掉重鍊以後,終於承受不住癱倒在地上。說實話,對於平時沒有訓練的我來說,能夠做到這麼多次俯臥撐已經能夠稱為奇跡了,甚至比萬里長城更加不可思議。

「給我堅持下去啊。」

「真~的~不~行~了」

我嘗試用手撐起身體,不過如同火燒的肌肉並不容許我做出這麼簡單的動作,疼痛不堪的腹肌更是讓人只想永遠躺在地上。難道這是連小偷都會睡著的絲漣製品嗎?

「一千下嗎,比想像中的少呢⋯⋯」

你究竟是打算要我做多少次啊!

小雪露出了稍微失望的表情,然後跪下來摸著我過勞的手臂。清新的香氣傳進我的鼻腔,導致我只能僵硬地轉過頭,以免盯著小雪的裙子看。

「好了點沒有?」

就在她觸碰我手臂的一瞬間,一股暖流從手臂處湧入,之後便像石子扔進湖泊一樣,在身體裡泛起了陣陣漣漪,灼熱的感覺慢慢冷卻,原先的疲勞也隨之消退。

「怎麼回事?」

我撐起身體,左右甩一下手,發現體力已經差不多完全恢復,肌肉也不再疼痛。

「我只是把你體內屬於小翅的魔力活性化而已。」

「小翅的魔力連體力也能恢復嗎?」

「嗯,沒錯。以後你只要學會如何活化這股魔力,就能夠不斷地訓練啦~」

已經是以訓練為前提了⋯⋯看來到最後不單止能夠無限訓練,甚至能夠無限劍製了呢。哇靠,這梗爛透了。

此時,小雪突然猛力推跌我,使我不禁「啊!」了一聲,不過她不以為然,瞇起眼睛瞪著我。

「差點兒又讓你偷懶了。來,一百下仰臥起坐。」

「肯定不止一百下吧。」

「這就要視乎你是否符合標準了。」

我認命地聽從魔導師大人的命令,開始了一百下仰臥起坐這漫長的旅程。

「一、二、三⋯⋯啊,對了,不如趁現在你一邊做,我一邊教導你一些關於法術的知識吧。」

「我是可以了,但是你不數著沒關係嗎?」

「反正由一開始次數就不是重點,所以不打緊。」

小雪瀟灑地撥弄一下黑色的長髮,得意洋洋地看著我,讓我有一瞬間為她所說的話感到帥氣。欸?原來次數不是重點啊⋯⋯

「十三、十五、十——哎呀,好像亂了。那麼沒辦法,斬掉重鍊吧。」

「喂喂,我完全看不出前後有什麼關係!『那麼』不是這樣用的吧!」

「一、二、三⋯⋯好啦,法術講座正式開始。」

「⋯⋯」

「先旨聲明,在學習使用法術之前,有些規條要先搞清楚。」

這時的小雪神色凝重,之前開玩笑的氣氛坦然無存,讓人不禁懷疑之前的景象只是虛無飄渺的幻象。

我緊張地抿著嘴唇,暗自吞下口水,等待最強的魔導師大人宣告規條。(繼續仰臥起坐中)

「第一,法術只能對立心不良的妖怪和人類使用。」

小姐,那之前你對我多番使用法術,是算作破壞規條嗎?雖然心裡這樣吐糟,不過卻沒有足夠的勇氣說出來。

可能看見我詭異的表情,只見小雪蹙起眉頭,籍此詢問我是否有任何疑問。我很快搖搖頭以後,她便恢復原來的神色,繼續道出她的規條。

「第二,嚴禁使用『禁忌法術』。」

「第三,希望不要與人類為敵。」

欸?第三個規條是算怎樣了?主語,賓語都沒有,是要人怎麽明白啊?

「那個⋯⋯」

「給我挺直腰桿!斬掉重鍊!」

結果,今天訓練清單的進度只完成到仰臥起坐而已。

距離比試只剩下六天。
2017-01-05 13:41:43
日常41: 簡單的法術

「九十九、一百。好,換下一個動作。今天有所進步呢。」

「我~可以——」

「不行。」

「我都還沒把話說完!」

「十有八九都是要求休息吧,拒絕!」

小雪為自己神准的預測而感到驕傲,正嘴角上揚地俯視著我。我說,你該不會只是單純地想享受扮演地獄教練的角色吧⋯⋯

「休息是留給弱者的。」

她還不忙豎起大拇指,雪白的牙齒在這是格外耀眼,我都能看到一顆星星在她的牙縫閃耀了。

無法抵抗的我只能乖乖地躺到地上,開始仰臥起坐的訓練。

「好了,法術的規條都記好了嗎?」

「嗯,記好了。」

小雪這時候把頭靠過來,說著「真的嗎?」來跟我確定。一股股暖流隱隱若若地拂過臉頰,當中夾雜著難以言喻的花香,使我不禁把整個人拉後。我說,你的臉也靠太近了吧,這樣子會令我小鹿亂撞的啊。

確認完以後,小雪才把距離拉開,心滿意足地點頭。

「好。那開始吧。喔,剛剛的斬掉重練。」

你還真不忘要我斬掉重練啊⋯⋯

「你還記得我曾說過『最重要的是想像』嗎?」

一邊做仰臥起坐的我已經沒有餘力回答小雪的提問,所以只是用眼神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其實,這正是法術的精髓所在。不同教派對法術有不同的理解,因此坊間流傳著不同的稱呼,不過本質是一樣的。」

「其他教派常常用一些圖畫或文字記載著法術,這樣子雖然能夠讓學者更加容易想像,不過也只會變相押殺學者的想像力。」

「教育不就是這樣的嗎?」

生於世上便很難不接受社會的教育。每個人都會接受教育,只是視程度多少而已。課堂上老師教授著我們一些前人的發現,然後便需要我們背誦朗讀,並把這些四書五經加進科舉考試裡,以此當作評價學生水平的標準。答案不對就失去分數;答案不夠討好就失去分數;不懂回答就失去分數。分數成為評等學生的唯一工具,高分的被標榜為勝利者,名成利就,官運亨通;低分的則被標榜成失敗者,即使再寒窗苦讀,也只會被人歧視嘲笑。最慘的是,這些高分的成功者當中,如果遇到一些以為自己每天讀一本書便聰明絕頂的官員,更加是慘不忍睹。

沒錯,要求魚會爬樹,正是現在這個社會所流行的歪風。

「只要依循前人成功的道路,那麼最後,即使無法成功,也絕對不會失敗。只要把自己變成會爬樹的猴子,那就不會被別人嘲笑歧視。這不就是現今唸成『教育』,名為『洗腦』的東西嗎?」

「這是誰教你的⋯⋯」

「不,只是突然有感而發而已。」

「還真是獨特的見解。斬掉重練。啊,剛才說到哪裡了?」

「⋯⋯其他教派傳承著一些固定的法術。」

「對對。因此,我始終認為由學者自己尋找最適合自己的法術是最重要的。話雖如此,不過鑑於今次時間緊逼,而且情況特殊,所以跟上次一樣,我打算教你一個普通的技能。」

「普通?」

「沒錯,普通得讓人驚嘆不已的法術。」

既然普通,又何來驚嘆呢?我才不是某個見到任何東西都會問「點解嘅?」的女人⋯⋯

稍微賣關子的小雪用著期待的眼神看著我,等待我進一步詢問。不想在這些無聊的事情浪費時間的我只好跟著劇本走。

「⋯⋯是什麼?」

「鐵布衫。」

「我記得這不是少林寺的絕活嗎?」

「因為簡單得每個人都有可能學懂,所以才會成為絕活啦。」

看來我要對「簡單」二字重新定義了。

我一邊更新自己的詞彙,一邊轉動作做
下蹲。

「好了,『鐵布衫』的功用是為了強化身體對衝擊的抵抗力,籍此達成刀槍不入的效果。」

「那要怎麼做?」

「很簡單,只要讓魔力厚厚地包覆在身體外邊就可以了。」

包覆嗎⋯⋯我的腦海中浮現的了兩個月前時在冰晶洞發生的慘劇⋯⋯

「算了,我還是跳過這個法術吧。」

「當然不行!要不然怎麼樣增加你耐打的程度?」

「按這個節奏走的話,很大機會我會毀了這個後院。」

「放心,有我在嘛~」

想不到小雪有時候真是讓人可靠的存在。

「只要你有任何魔力暴走的徵兆,我會用最快速度將你的意識剝取。啊,斬掉重練。」

真是讓人不可靠的存在⋯⋯

結果,今天以我多次被打暈的下場終結。

距離比試還有五天。
2017-01-09 06:29:30
對不起,身體有點不適,所以呢幾日未能保持日更,敬請原諒。
2017-01-11 06:17:06
日常43: 追遂

早上開始的烏雲密佈終於像忍耐不住的樣子下起了毛毛細雨,原本密密麻麻的街道也因此變得暢通無阻,吹起了陰濕的涼風。而在這空曠的街道中,有兩群人正在追逐。

「所以說,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啊啊啊!」

我手抱著兩個睜大眼睛望向後方的孩子,正在全速奔跑著。後面像惡霸一樣追著我們來的就是一些有著惡霸般臉孔的惡霸和尚。真麻煩,根本就是惡霸。

「你在問我們嗎?」

「當然啦!難道我在問後面的那群惡霸不成?」

真是的,好想就這樣把兩個小屁孩丟在這裡自身自滅。

「我們真的沒有偷東西啊!」

「好好,我相信你。那麼也該把東西還給人家啦。」

「根本就沒相信我們好不好!」

當然了,要不然我才不相信一群惡霸般的和尚會無端白事找兩個小孩麻煩。等等,既然是惡霸,那麼無端霸凌不是很正常的嗎。

「那時候我們剛好在寺廟外邊買冰糖葫蘆,看見阿音姐姐像老鼠一樣竄了出來。她給了我們一點零錢,接著便跑走了。然後——」

「我們、就、給這班人、找上了。」

弟弟負責任地補回哥哥沒有完成的內容。如果有阿音的參與,那麼一切都講得通了。說回來,兇手就是阿音!我現在是某位名偵探嗎。

「也就是說阿音又闖禍了⋯⋯」

「喔⋯⋯」

「怎麼了?」

「想不到大哥你還跑得挺快的啊。」

「哈?」

怎麼突然轉移話題了?我感到納悶地瞥向他們,然後順著他們的手指稍微望向後方。

「可惡,怎麼跑得這麼快的。」

便看見那班惡霸已經氣喘如牛,拖著沈重的腳步在後方勉強跟著,有些頂不住的好像已經掉隊了,因此人數比剛開始的少。不過說實話,我的肺部也開始有點傳來警號,所以我決定一下決勝負,否則人數佔優的他們很容易就能抓到我們了。

「捉緊啦。」

「「嗯⋯⋯」」

兩兄弟帶著疑惑的語氣回答我,不過也是跟著我的說話做,肩膊上的衣服被他們抿緊。我說,再這麼抓下去我的衣服都要破了。

我瞄準著前方的彎位,使出了一個急速飄移。

「老闆,來三碗牛肉麵走蔥。」

我用盡僅剩的些許氣力向正在檔位閒著沒事幹的老闆下菜,並把兩個還在狀況外的小孩定在長木椅上。

「客官,請慢用。」

「謝謝。」

就在老闆迅速上菜之際,惡霸們也剛好拐過這個急彎。

「去、去了哪裡?前方嗎?」

「給我追!」

接著,我們身後便響起零星的腳步聲,慢慢地遠離我們的所在之處。
2017-01-12 08:57:20
日常44: 主觀意願

「這是、什麼⋯⋯」

過於驚訝的弟弟沒能了解到剛才發生的事情;哥哥甚至開始四周遊逛,不時邊唸著「符咒在哪裡?」邊左揭右掲。喂,不要再揭老闆的那裡了,要不然我都救不了你啊⋯⋯

「才不是什麼法術呢。」

我無奈地開始對仍感到難以置信的兩兄弟道出箇中道理,以免他們打擾我享受這美味的午餐。順帶一提,這是上星期夜晚跟阿音一起吃麵的那間店。

「俗語不是說:『最危險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嗎?」

只見兩兄弟歪起頭,一副不知所云的樣子看著我。好了好了,我會仔細解釋啦,不要用對著垃圾般的眼神看著我了好嗎。

「他們沒有想過我們會停在這裡,而是擅自認為被別人追趕著的我們會繼續向前方或是某個地方跑著。那麼,只要逃出這個思維,就能夠逃出他們的魔掌了。」

沒錯,主觀意識可是非常恐怖的東西,是能夠顛覆世界上一切定理和常識的怪物。不是有囚犯曾經試過被人綁在床上,矇著眼睛被刀背劃過手腕,結果在持續聽著水滴的聲音下死亡嗎?這就是主觀意識的威力;它能夠讓事實扭曲並消失不見。所以只要剛才他們主觀地認為我們是往著哪裡逃走的話,即使有人注意到我們,也會被「他們應該跑走了」的這個意識所誤導。

只見兩兄弟埋首於香噴噴的牛肉麵中,看來已經懶理我剛剛所講的那些廢話了。其實,這樣說回來,阿音是兇手也只是我的主觀意識呢。

我思考著這些似是而非的理論,開始享受眼前新鮮出爐的牛肉湯麵。

今天看來會是毛毛雨的一天呢。

****

雨水開始低落在阿音的肌膚上,毛毛細雨令她開始詛咒起上天。

「做事的時候先來下雨,唔通連個天都唔鍾意我?」

阿音一邊喃喃自語,一邊在不同的小巷裡靈活穿梭,活像一些在街頭街角出沒的老鼠。儘管如此,後方的人影還是緊隨其後。

雖然阿音已經用盡多年來在人間打混的渾身解數來擺脫這個煩人的身影,可是看來對手也非省油的燈,黑色的身影仍然存在。

「唉,難道最近和平的生活令小妹的身手生疏了?」

終於,經過多輪的追逐以後,不知哪處響起了令人信賴的聲音。

「寒冰彈。」

隨著話聲沒落,一塊塊反光的淡藍色冰錐巧妙地穿過奔跑著的阿音,精準地射向阿音後方的身影。伴隨一些硬物碰撞的聲音,阿音總算甩掉了追蹤者。不過她也沒鬆一口氣,反而再全力衝刺多幾個街角才敢放慢腳步。

環視周圍沒有可疑的人影以後,阿音向著自己的衣領細聲說話。果不其然,不消一會兒,後方便傳來自己最愛的人的氣息。忍不住的阿音轉過身,雙手舉起地跑向正滑過來的小雪。

「大姐!」

「笨蛋,靜點兒啊。」

小雪順勢躲開阿音的環抱攻擊,詢問阿音。

「怎樣,拿到了嗎?」

「呵呵,大姐委託的,小妹一定能夠拿到手。」

遞出的,是一卷殘舊的竹簡。
2017-01-13 06:52:25
日常45: 盜竊

「嗯,這樣子就能出術了。」

「大姐很狡猾呢。」

「只有你沒有資格話我。」

「哎呀,這樣子的大姐也很吸引啊。」

「好,玩夠了。先讓我紀錄下當中的內容。」

小雪慢慢從衣袋抽出一粒細小的藍色寶石,然後往寶石施送魔力。沒多久,原本只有碎石大小的寶石逐漸變成了沈重的水晶球。接著,小雪跪在地上,揭開捲成一卷的竹簡。

「紀錄。」

藍光從水晶球的內則射到殘舊的竹簡上,每閃一下小雪便會移動竹簡,重覆著這個動作直至到卷末。

「小妹已經很少見到竹簡了呢。」

「畢竟我們開始有印刷術嘛。」

小雪隨便敷衍掉阿音,便把竹簡慎重地捲起,交回到阿音的手上。

「好啦,趁他們沒有證據之前把它放回原位吧。」

「小妹要獎勵!」

「笨蛋,給你獎勵的話就是給你立旗子了。」

小雪輕輕一笑,轉過身體離開。

「我根本就不知該如何報答你,我欠你的實在⋯⋯」

同時間,阿音也轉過身體,開始她的任務。

「獎勵已經確實收到了。」

留下這句不明所以的說話後,阿音又再次消失於陰暗的街道中。

避過周邊的耳目,不斷在街巷裡穿插,終於回到了雲天寺的周邊,當今擁有最多教徒的佛教本寺。從門口瞥進去就能看見一尊無比巨大的銅像聳立著,前方插著幾支冒煙的香。拜祭的地方人熙往來,好不熱鬧。而銅像後方則是僧人們起居飲食的地方,平時通常由多位修道僧嚴密戒備,以防有信徒誤闖。

「只要擺回去就行了吧。」

而現在的阿音已經成功混進了裡面,開始循著剛才離開的路線重新走回到某一個地點。

「真是沒想過會藏在這裡呢⋯⋯不是挺狡滑嗎。」

位處於巧妙地建築在接近天花板,銅像正後方的木條上的阿音小心奕奕地把竹簡放回到銅像的後腦處,接著毛孔便竄過一陣令人不快的感覺,不過這也只是一瞬間的事情。

「好,然後——」

「你還真是一點進步都沒有呢。」

「甚——!」

意料之外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在反應到之前阿音的意識便陷入無窮的黑洞中。
2017-01-14 06:30:51
日常46: 信息

「搞什麼啊⋯⋯」

「怎麼了?」

我和兩個小鬼在外面吃完牛肉麵以後便踏上了歸途,途中撞見了正在門口來回踱步的小雪。從旁邊可以瞥到她那緊皺的眉頭,以及不知在喃喃自語著些什麼。

「那傢伙有點慢呢,該不會是出了什麼問題吧⋯⋯」

「我說,究竟你和阿音背地裡偷偷在策劃著些什麼?」

「沒什麼啦。」

「你知道你現在和那些頑皮的小孩做錯事時的舉手投足一樣嗎。」

「⋯⋯」

正當沈重的低氣壓降臨於我們兩人間時,一顆耀眼的光點呼嘯而過,畫過我的臉頰旁邊。一切來得太突然,使我只能睜大雙眼呆愣在原地。當我的腦袋恢復正常的時候,便看見一張紙張悠遊地吊掛在一支插在牆上的木箭上。

「我的牆壁啊!!!」

「現在是擔心這個問題的時候嗎!況且這個大宅可是皇帝送贈給我的,笨蛋。」

不,現在真是擔心這些的時候好不好?要不然就沒有什麼機會能為這塊牆壁擔心的了。

不過,這也證明著這次是不尋常的事情。意識到這個事實的小雪臉上更是凝重,慢慢地走向爛掉的牆壁旁,輕力地把紙張拿下。等等,這個時候不是應該連木箭一起拿下嗎?

可惜的是我們的魔導師大人明顯地沒有聽到我的心聲,獨自拿著紙條走回大廳中。

「上面寫著什麼了?」

隔了良久也聽不到答覆的我忍耐不住,靠到小雪身後看看究竟葫蘆裡是賣什麼藥。誘人的香草味傳進鼻腔,使我一時別過臉龐,結果頭髮碰到了小雪的耳朵——

「哇!」

「哇!」

喂姑娘,你不要突然大叫好嗎?人家的膽可沒有老虎這麼大,人嚇人嚇死人啊。

「怎麼啦!」

「這是我問你才對吧!你一直都沉默不語是怎麼回事?」

「那你出聲啊,笨蛋。」

「我出了聲卻被你漂亮地無視,你倒是顧顧我的感受⋯⋯」

「欸,是嗎⋯⋯對不起⋯⋯」

前面還字字鏗鏘,後面卻越來越細聲,讓我不禁歪起頭,結果眼前則遞來了紙條。我訝異地看著小雪,卻發現她別過的臉變得通紅。

對呢,經歷完今天的事情以後,原來不知不覺黃昏的夕陽已經染紅了整個天空了。我現在才意識到時光的飛逝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因為我發現今天一整天自己都好像沒做過什麼有意義的工作。

「啊,你還沒吃飯吧?讓我煮給你吃。」

「嗯⋯⋯謝謝。」

於是,我就走進了廚房,開始思考今晚要煮什麼晚餐。

****
2017-01-15 07:33:36
「喂,這是什麼鬼啊?」

「看來畫皮已經落入他們的手裡。」

「你還真能看得明白⋯⋯」

吃完晚飯後我便拿起了剛才的紙條,打算看看有什麼信息在裡面。可是映入眼簾的,是一幅只用直線構成的畫(先不論這東西是否能夠定義成畫),中央是一個十字,然後十字的左右兩端分別有一條線連結著十字的下方。難道和尚寺裡全部都是抽象派的嗎?

不過,現在要搞清楚的並不是這幅名畫(笑)。

「所以你們在搞什麼鬼?」

小雪的肩膊一抖,然後便縮起身體低著頭躲避我的視線,不過最後還是放棄似的嘆了一口氣。

「其實,我叫畫皮去『借』《易筋經》⋯⋯」

「你腦子有問題嗎?」

「欸?竟然被笨蛋說我腦子有問題!?」

不,你腦子真的出問題了。當今京城裡有誰沒聽聞過《易筋經》?那可說是佛教裡的至寶啊。

「那為啥要『借』?」

「不就是為了你嗎⋯⋯」

「哈?」

我傻眼地看著小雪,只見她眯起眼睛,別過臉地坦白。

「那個,不是說出術嗎?這個就是了——」

「對不起,我完全理解不了。」

「所以啦,因為那些和尚在比試中的招式都是從《易筋經》中學會來的,那麼只要學會它們就能⋯⋯」

「等等,不計今天的話,現在可是只剩下兩天的時間。你該不會是認為我能夠在這麼短時間裡學通這些東西吧。」

「我當然不指望你那空空如也的腦袋啦,不過我有辦法就是了。」

此時,她從衣袋裡拿出了一塊藍色的寶石。隨後,寶石便變成了之前見過的水晶球了。

「因為我從小就擔當著保護人界的職責,所以這個水晶球能夠把前代的知識保存著,然後輸送到我的腦袋裡。這樣子就能解決斷層的問題了。」

「還真是逆天的能力呢⋯⋯」

「所以過來一下。」

我半信半疑地走到小雪面前,她於是拿起水晶球,對準我的前額。

「哇!」

接著,一道強光閃過我的眼睛。不單如此,頭蓋還突然像火燒一樣痛了起來,使我只能雙手抱頭,攤在地上痛苦地掙扎。

「很⋯⋯很痛!」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疼痛慢慢地消退。我狼狽地爬回椅子上,撫摸著頭顱。

「這是——怎麼回事啊?」

「剛才就是知識輸送。我已經把《易筋經》裡的內容輸送給你了。不用擔心,知識會以你明白的方式呈現出來。」
2017-01-16 08:49:23
真的是這樣嗎⋯⋯我擔憂地瞪著小雪,可是她卻只是歪著頭回視,就像在說「是否還有什麼問題?(笑)」。

「好,這邊弄好以後就輪到畫皮那邊了。真是的,你們兩人就不能讓人休息一下嗎?」

雖然小雪的語氣鬆容自在,可是臉上卻盡顯擔憂的臉容,導致我也不能即時反駁些什麼。我想,她應該擔心阿音到不得了吧。然而就算這樣,我現在也沒什麼能夠幫忙,所以沒事幹的我就把紙條翻到背面,結果發現紙條帶著其他訊息。

「小雪你看!」

《比試那天順著我的說話做。》

⋯⋯⋯⋯

「還真是令人不解的訊息呢⋯⋯」

在我旁邊的小雪一臉疑惑的看著我,好像希望我能告訴她當中的意義。不過其實,就算你靠多近我都給不出答覆啦,所以別再靠過來好嗎!

「可、可能還有什麼其他的資訊呢⋯⋯我去看看。」

我立刻從這令人窒息的情境逃出。夜晚清爽的涼風徐徐吹過發熱的身體,讓人精神為之一振。

我慵懶地走到木箭所在的位置,隨手就把它拔了出來。雖然之後有想過會不會塗有毒藥,不過既然我到現在還相安無事,那麼應該沒什麼問題了。

「唔?」

此時,箭尾的地方傳來鬆動的感覺,我仔細檢查後,便發現箭尾並不是平常的羽毛,而是一張紅色的薄紙。於是我把箭拿回去給小雪過目。

「喲,還有訊息呢。」

「什麼?」

攤開以後,就能看見中間寫著一個「佛」字,然後連著一條不斷轉彎的線,最底還寫著一個細小的「忍」字。

「這是什麼啊⋯⋯」

我再一次從心底裡佩服對方的畫藝造詣,看來是小弟我見識少了。結果,我身旁的小雪手指抵著下顎,慎重地說出當中意思。

「是囚禁著畫皮的地方。」
2017-01-17 06:44:52
日常47: 事前準備

比試前一天⋯⋯

「斬掉重練。」

「你現在是鸚鵡嗎?你從剛才已經說了不下十遍『斬掉重練』⋯⋯」

「你不要偷懶就不用我重覆這麼多次啦。」

我決定閉上嘴巴,以為我知道再說下去我只會落得斬掉重練的下場。小雪就像獲得勝利一樣,滿足地微笑。此時,不遠處傳來了兩把聒噪的聲音,讓我忍不住狠狠地瞪過去。雖然我不討厭小孩子歡樂的笑聲,不過當我正陷入無限重練的地獄時,你不覺得你們的笑聲有點殘忍嗎?

「啊,你們來得正好。」

我一臉迷茫地仰望小雪,卻發現她穿著布鞋正特嗒特嗒地走遠。不一會兒,她便拿著兩樣怪異的東西回來。

「「「哇!靠!」」」

不是說笑,我和兩個孩子一起以最快的速度跑走,可是卻被前方突然出現的冰牆阻止。我還一頭栽進去,撞得我的鼻子都紅了。

「你們怎麼跑走了?」

「不不不不不,是正常人都會跑走好不好!」

「姐姐,求求你,放過我們兩兄弟吧。只要那個男的就可以了,我們是無辜的。」

「喂!我可是都聽得一清二楚啊!」

「你們在吵什麼⋯⋯」

「什麼,難道姐姐打算連我們的都要嗎!?」

「嗚~哥哥,我好害怕喔!」

「你們給我靜一點!」

小雪終於按耐不住激動地喝停還打算求饒的我們。然後把手上拿著的兩塊人皮高舉。

「這只是畫皮親手製作的人臉而已,你們在大驚小怪什麼啊。」

「從哪裡刮下來的嗎?」

我膽顫心驚地舉手問道。

「當然不是了笨蛋,你到底是怎麼想畫皮的?」

小雪略顯怒氣地對我不經大腦的發言吐糟。看來這幾天關於阿音的話題都要小心應對才行⋯⋯

她專心地注視著手上的人皮,然後突然惡心地雙眼冒光回頭看著兩兄弟。

「你們明天給我戴著這兩塊人皮去營救畫皮。」

「你肯定在開玩笑對吧⋯⋯」

首先不論應否要兩個幼稚又聒噪的小朋友去擔當這麼重要的職責,你竟然要人家戴上這兩塊噁心的東西⋯⋯

正當我打算把這些理由說出來抗議的時候,冷徹的氣氛瞬間降臨,那是不由分說的命令,當中又帶著一絲思念。我有預感,只要我再說一句話,隱藏在小雪笑容底下的波濤就要變成滔天巨浪。

我緊張地吞下口水,把掛在嘴邊的話語及時收回;兩兄弟大概也感受到非同小可的重壓所以閉上嘴巴,靜默地站著。說實話,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小雪露出這種反常的感情。

「好,就這麼決定吧。」

一句話語和一下掌聲結束了這異常的氛圍。小雪滿足地轉過身體,背著我們仰望萬里無雲的藍天。

「明天,就是對他們的反擊。」

而現在的我不知道,話裡的「他們」,是什麼人的人稱代詞。
2017-01-19 08:4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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