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屋右牆角
2019-04-06 21:08:27
「你有無同佢講我碎曬所有證據?」
「講咗佢仲怕咩。」
「叻仔。」
我已經不知道還應該說甚麼,說她太善良嗎?確實一個在單親家庭長大的,很明白失去一個至親的痛苦,但她正在做的,不也正是在破壞別人家庭嗎?諷刺得令人可笑,現實往往就像如此。一掌又一掌的搧我們,但就沒有人願意醒來。
最後的錄音,是她的聲音。聽起來好像,這幾天和我見面,都是一種應酬罷了。
「你真係要小心佢只係利用緊你。」我還在醞釀這句說話的意思是,教授倒是先一步開口了。「去到呢刻,肯唔肯醒全睇佢造化,幫唔到就幫唔到,唔好擺個心落去知唔知。」
我沒有作聲,靜靜的沉思著。
「走啦,我仲要趕住返去上堂。」放假放太久,我差點也忘了現在大學已經開學。既然逐客令已下,我也識趣的離開。也要找一個地方好好想想應該要怎樣做,好好找一個地方把自己壓抑的情緒釋放。這麼多天以來,我一個人要獨力面對所有事情,但卻不能找任何人傾訴。她不會想任何人知道,我也一樣。
我第一次覺得回家的路是這麼的漫長,這麼的孤單,這麼的悲哀。一個人走在空洞的街上,倒影是唯一陪著我走的,能發出聲響的可能只有內心深處的跳動。
妳的苦尚有我來陪妳背,但又有誰找到我來和我一起分擔我的痛?
部屋右牆角
2019-04-06 22:37:14
「妳好返未?」回到家徹夜未眠,深夜時發訊息給她。
「未。」到她回覆時已經是早上十一時,連續三天沒去上學了。
和昨天一樣,買外賣送粥到她家。普通不過的豬紅粥,多蔥。不同的是這次她家裡沒有人。
「我唔食豬紅架先生。」放下外賣碗,這是她的第一句。
「咁你感冒點可能買柴魚粥俾你,你又唔食皮蛋,買豬紅咪啱囉,你月經可以補血。」
「豬紅敗血架。」她不等我說完就先反駁我,但手的動作已經準備直接把粥倒進口中。
「妳就敗,我查過先買架。」
「落咁多蔥架。」她見前句被反駁,馬上又找第二樣來挑骨頭。
「感冒就食多啲蔥啦。」我側躺在她的床上,一整晚沒睡過,但在她身邊就會想睡,這個特質卻從來沒變過。看著她直接把粥倒進口,我說:
「其實我唔知仲應唔應該幫妳。」
「咩…」粥被她一口喝去大半,她把碗放在一旁。看著躺下的我說。
「妳都唔醒,我點幫妳。」
「幫唔幫個決定權係你到。」
「個決定權係妳到。」不,從來就沒有決定權。決定權早就在碎紙機裡。「我唔係要妳同我一齊先叫醒,係妳真係太容易俾人呃。」
「我知我仲係留戀緊,但我知道我要放手架。」
「但妳係抱著一個咩態度去放手先最緊要,妳唔係要說服我。」是要說服你自己。
「我已經無再搵佢,你俾啲時間我好無?」
「妳無搵佢,咁我尋日聽到啲咩。」我馬上坐直,眼神凌厲的看著她,她見我瞪著她雙眼,馬上移開目光,像是逃避似的。
「佢尋日之後都無搵過我啦。」
「真係無?」我繼續追問,我當然不知道,但當一個謊言被拆穿,接著說的話通常都是真話。
「微信有囉…」像是擠牙膏似的,問多少才說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