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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天雅
2019-04-04 04:28: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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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解要救我?」
...唉。
又來了。
「點解你會覺得,只要問多幾次,我就會答d唔答既問題?」杜淵靈把繃帶的尾段固定好,然後放開了眼前女孩的手。
這個女人,名叫劉杉言。
剛才正在約三米深的陷阱當中,由杜淵靈費了點力後拉出。
是紅隊的女選手。
「我反而比較想問你,點解要為咗咁荒謬既理由而中陷阱?」杜淵靈把剩下的急救用品收拾著。
「...你覺得係荒謬,唔代表我都係咁諗。」劉杉言的語氣也沒有放得更溫柔,「我唔覺得人既命比動物既命重要。」
「你中意動物?」雖然是擺明了的答案。
可是,在這個時代中,能喜歡動物的人,看來都活得很好吧。
「因為動物單純。」劉杉言摸了摸剛才被自己救了的小兔,「人類,實在太可怕。」
...剛才。
這個女人,因為要救這隻小兔,所以明知道這邊有陷阱,卻依然往這邊走。
明知道會中陷阱。
「咁點解唔點炊煙?」杜淵靈往另一方向問,「紅隊既人,見到紅煙,應該會過嚟救你?」
「唔會。」斬鐵截鐵的答案,「佢地見到隊員點煙,反而會覺得係餌,可以引其他隊既人過嚟。到時佢地既可以選擇起出面任搵神器,亦可以選擇過嚟將其他隊既人一網打盡。」
...是真的嗎?
是團體合作差成這樣的隊伍?
「佢地對其他隊員都係咁?」該不會吧。
「可以咁講。」竟然在這時確立了答案,「對佢地嚟講,只要跟唔上既人,就係可有可無既人。」
...儘管這樣。
難道他們覺得自己能隻身勝過一支隊伍嗎?
「姑勿論佢地本身對自己既能力非常有自信。」又於還沒有問的時候便已經開始回答了,「你唔覺得?紫荊守衛,起參加者嚟講,係企起紅隊既一邊。」
...與其說,是站在紅隊的一邊。
倒不如說,是站在政府的一邊吧?
不過,這話倒說得不錯。
「所以,你選擇保護自己?」杜淵靈開始順著推測下去,「你唔打算戰鬥?」
「...戰鬥既風險實在太大。」劉杉言輕輕深呼吸著,「對組織嚟講,我只係棄子。」
「佢地唔打算派勁既人出去?」杜淵靈更是不明白當中的邏輯。
「本身呢一場比賽,親中派就唔會贏。贏左,係等於反中央。」劉杉言似乎為杜淵靈的反應而感到驚訝,「所以,紅隊參賽者既主要任務,係阻止由參賽者一方取得勝利。」
...參賽者。
任務是阻止參賽者勝利。
這是哪一招?
「照你咁講,佢地應該會搵擅於戰鬥既參賽者入嚟?」杜淵靈盯著眼前的女生看。
怎麼看,都不像是個擅於戰鬥的參賽者。
「...佢地深信,要阻止藍隊同紫隊既參賽者,由男隊員去做就已經夠。」劉杉言別過頭來看著我,「而女隊員,主要揀一個佢地想殺既人入去。」
...她剛才。
說了什麼?
「總有一d組織成員,係佢地一直都想殺,但搵唔到機會『合理』地殺。」劉杉言的語氣異常平淡,似乎已經不是第一次敘述她的經歷,「代表組織出賽,代表國家出賽,然後起比賽中戰死,壯烈犧牲,呢種死法非常合理。」
「點解?」畢竟這件事情太不合理,「點解一定要殺你?」
「因為手中握住證據既人,係組織前醫療官既千金。」劉杉言直視著杜淵靈,「佢地借組織之名,起通輯煽動顛覆國家政權罪疑犯既時候,濫用私刑既證據。」
杜淵靈聽著這番話,輕嘆了口氣。
這個女人。
如果她說的話是真的...
這樣下去,即使不是在這裡,她也很快會死的。
「毆打、掠奪...」劉杉言沒有把話停住,而繼續往下說,「強姦。」
...越來越覺得,不像是假的。
即使這種因為這個想法而升起的不安感與恐怖感往上升。
「想毀滅證據,同時地,冇其他更加好既理由隊冧我。」劉杉言此時,卻還輕笑了一下,「所以,我只係想走難。始終我既放棄權被隊長封住,而且佢地都知道我起離島區,相信唔洗好耐,佢地就會過嚟殺我。」
...可信嗎。
這個女人說的話。
「你既意思係...」杜淵靈把手舉起一半,姆指往後指,「呢條友,都係嚟殺你既?」
聽聲音,速度不算快。
腳步很重。
似乎是個肌肉男。
「龔...曉文......」劉杉言看著從遠處跑來的人,連瞳孔和語氣也跟著一同顫動起來。
...看來是真的。
「喂。」杜淵靈的視線仍舊放在劉杉言身上,「做個交易?」
雖然如果是真的話,是滿可憐的。
可是,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午餐。
「我幫你殺左呢個人。」杜淵靈轉身,總算是看到了不斷住自己跑來的正體,「你應該都唔想驚住咁過個比賽?」
越發接近。
果然是個XXL。
「你有咩可能——」
「條件係,幫我解紅鵑毒。」把戰輪探出,套在臂上作盾,「既然係『組織前醫療官既千金』,應該冇難度?」
劉杉言看到了這個場景,重重地嘆了口氣。
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只能,相信這個女人嗎。
「成交。」
黎天雅
2019-04-04 04:29:56
Hello
多謝你嘅支持
無口貓
2019-04-04 13:20:47
之前有追限時情侶
見到你出故就即刻入黎了
黎天雅
2019-04-05 02:55: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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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前。
一步。
一步。
身邊圍繞著自己的守衛,充份說明了主使者對自己的不信任。
「...你地咁樣,我好大壓力。」
楚筱穗嘆了口氣,看著走在自己前方的人。
這位,便是走到安全屋樓下找人的人。
如果當時的自我介紹是真的話,他是紫荊守衛的協辦者。
全面,協助紫荊守衛的『進行』及『順利』。
『我諗楚小姐,你都唔想自己既部隊起呢個位流太多血?』
當時那個從容的笑容,更能使楚筱穗確認...
他們是真的有能力與部隊一戰。
而且,絕大機會兩敗俱傷。
『放心,我唔係過嚟追究你對我地追蹤系統既損壞。』
猜得很對。
他們根本早就知道自己的系統被侵入了。
『我只係,想同你合作一下,做個交易。』
他說...
要『借用』我的『力量』。
整件事情都很奇怪。
『只需要...幫我地射三箭。』
微笑。
甚至讓人感到發寒。
三箭。
為什麼?
為什麼知道我會射箭?
為什麼知道我的箭有著『力量』?
為什麼...要我來射箭?
在一切都未明的狀態下...
為了避免開戰,我還是跟著一路來了這裡。
現在,還不是要兩敗俱傷的時候。
「楚小姐。」協辦者轉了過來,看著我,再次露出了那帶有殺意的微笑,「只要向住前面既藍點射箭就可以。對你嚟講,應該係小事一樁?」
...前面的藍點。
共有三個。
像是三角形那般。
發放著冷冷的光芒。
身體...
總有著一種不好的感覺。
排斥...的感覺。
「講多一次。」我注視著那接近七十米外的射點,「我好大壓力。」
「...既然楚小姐咁合作,我地都當然唔會想比壓力你。」明明維持著笑容,但的確連那一丁點的善意都感覺不到,「退下,起外面等。」
沒有猶豫。
守衛們在聽見這句話後,便快速地離開了現場。
又來了。
非常不安。
不好的預感。
好像全身都在排斥著。
在阻止我把箭射出去的那樣。
「楚小姐。」
就連呼吸...
都快要變得困難起來。
「係時候可以郁手。」
黎天雅
2019-04-05 02:58: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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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累。
雖然感覺不到痛意。
但累意卻似乎沒有被一同麻醉掉。
剛才的龔曉文,是紅隊的力量型選手。
不只是體格,力氣亦是壓倒性的大。
太輕敵了。
看著他拿著斧頭衝過來時,還想著應該是個沒腦的對手。
結果,真的是個沒腦的對手。
用得好的話,明明足以把我於三擊內擊至失去行動能力。
卻竟然慢成這樣。
而且,完全不好好運用自己的優勢。
斧頭也一下子便被盾擋住了。
是只有力量值高,但技術值低的對手。
竟然...
打算跟我肉膊戰嗎?
不只是我,大概他也很輕敵。
所以,被我的大刀刺穿腹部時...
那最後的表情,才會如此驚訝吧。
「...廿二。」
呂皓港的聲音,把杜淵靈正在專心思考著的神識給拉了回來。
「我唔知道應該點樣多謝你。」
...竟然是這種讓人不知道該如何回應的話。
「我多謝阿森就真。」杜淵靈輕嘆了口氣,看著進入了解毒及昏睡狀態的范競森,「始終,殺人武器係佢比。」
如果只是用本身的劍。
因為劍身偏長,於肉膊戰中反而有點不方便。
未必能像范競森借給我的大刀那般,成為能抵擋龔曉文的武器。
而劉杉言——
比賽開始後,她害怕得沒能出去找自己的武器。
所以,在離開之前,我帶她找到了自己的武器。
當然,附帶條件。
『...你想要咩?』
『你身上有既野。』
於比賽開始的同時...
被指引著獲得的東西。
很明顯地放在腰前的袋中。
『放起你身上,應該會令你更危險。』
始終,我不來奪的話,也會有其他人來奪。
到那個時候,便不再是一場交易了。
『...我應承你。』
想必劉杉言亦很快地想通了這件事情。
於是,答應了我的交易。
「你好叻。」又再次說著這種不知道該如何回應的話,「打敗咗紅隊既力戰士,甚至連騰蛇神器,你都拎到返嚟。」
力戰士。
騰蛇神器。
隱川笛。
這一切,都是我在回來後才從呂皓港那邊詳細取得的資訊。
...司徒鏗到底有多少事情沒有告訴我?
「係呢。」看見沒有作出回答的杜淵靈,呂皓港又再次先開了聲,「你同阿穗好熟?」
...呂皓港。
他也認識楚筱穗嗎?
「上次,我見到高峻賢同你傾計。」
上次。
我與高峻賢,只有會過一次。
「於是我估...」呂皓港抬起頭來,看著坐在他對面的我,「佢應該,同你講咗一d你一直都唔知道既野?」
一直都。
不知道的事情。
「...唔關你事。」雖然如果被公子知道,一定會被唸說很沒禮貌。
「我冇打算干涉定係評價咩。」呂皓港輕輕嘆了口氣,「知唔知我係點識得阿穗?」
...楚筱穗。
雖然是只有少數人知道的事實。
但是,的確是傳說中的巫女。
父親是驅魔師,母親是巫女。
她說,她繼承了家族的『靈氣』。
聽上去很不像話。
可是,在親眼看見她的力量時,卻又不得不相信。
『我最出名既能力——』
『就係消除記憶。』
向我說出這番話時。
竟然如此不自在。
『當初消除你記憶既,的確係你而家腦入面出現既人。』
『仲有,委托人,正正就係你而家服侍緊既公子。』
對了。
比賽中太忙亂,甚至忘記了這件事情。
『你之前,係唔係有份決定消除我既記憶?』
『係。』
張晞晨。
他這樣...回應了我。
使我不得不迷失起來。
懷疑起當初他接近我的動機。
「我之所以會識阿穗...」
「係因為,我曾經都係委托人。」
...『委托人』。
杜淵靈本來還在想自己的事情,卻因為這個關鍵字而被呂皓港的話給吸了過去。
「我消除咗阿雪既記憶。」
黎天雅
2019-04-05 03:02:11
多謝你有追我寫既故
我計劃之後再寫一個同限時情侶有關既故事,
目前仍然寫緊大綱
黎天雅
2019-04-05 03:04:19
病重,
很抱歉今日更少咗, 下星期份量會回復正常
天氣反覆,
大家都請小心身體
黎天雅
2019-04-10 23:06:10
⊕
「我知道,哥哥消除咗我既記憶。」
...沒頭沒腦地。
明明也沒有問過,卻自己說起這個話題來。
這幾天以來的相處,更是感受到了。
是個怪人啊。
「咩意思?」雖然應該是字面上的意思。
「我自從張開雙眼,就已經係『梅梓雪』。」梅梓雪順著自己的話說下去,「開始既時候冇咩意識,後來逐漸明白,我既記憶應該曾經reset過。」
...像是電腦的那樣。
重新安裝。
香港內,能做出這種事情的——
「你懷疑,係你阿哥落手既?」尹樂遠先把自己心中所想的答案給壓了下去。
「落手既人,唔係我阿哥。」梅梓雪夾起於豆腐湯中浮起的魚蛋,然後往自己的嘴裡放,「但委托既人係佢。」
...的確很清楚。
聽到了這番話,尹樂遠才更肯定梅梓雪的確曾經研究過有關消除記憶的體系。
然後,認真聽著她的話。
「雖然我唔知道發生過咩事,令到哥哥必須要刪除我既記憶。」梅梓雪繼續自顧自地進食著,「但係,我知道佢既動機一定係為我好。」
...愚忠。
雖然第一個浮起的念頭是這個。
「你唔覺得係呃緊自己?」尹樂遠看著坐於自己對面的梅梓雪,還是吐出了自己內心的想法。
而梅梓雪也似乎對這個回應感到訝異。
「同自己講,唔會既,佢唔會咁對我。」尹樂遠繼續述說著,「將自己有既懷疑壓到最低,咁樣至可以維持到而家安穩既生活。」
梅梓雪聽了這話,收起了自己的輕鬆。
然後,把手上的碗放到桌子上。
「由我有意識以嚟,同我最親既就係哥哥,對我最好既都係哥哥。」梅梓雪直視著尹樂遠,但語氣中卻沒有不滿,「你或者覺得難以明白,但既然已經追溯唔到過去既野,我亦只會選擇對而家愛我既人忠誠。」
「你唔想知道?」尹樂遠朝更深的方向提問,「關於你既過去。」
「既然哥哥唔想我去知道...」梅梓雪的眼神相當真誠,「我就唔會自己發掘。」
尹樂遠看著眼前的女孩,先是呆住,幾秒後再別過頭,嘆了口氣。
唉。
天真的傢伙。
在這個世上,成為如此單純的存在的話。
會後悔的。
「我提倡活在當下。」梅梓雪輕輕微笑了一下,回復到平時的樂觀狀態,「所以,我呢一刻中意你,呢樣野係真。」
黎天雅
2019-04-24 17:43:29
⊕
我還在懷疑自己剛才聽了什麼。
『阿雪佢絕咗育。』
『或者話,係被絕育。』
『佢既父母係右派組織革命之秋既創辦人,門下最出名既,就係戰鬥型機械製作天才,成星。』
成星。
就是這個名字。
這個很熟悉的名字。
第一次遇見呂皓港與范競森時。
『殤兒。』
我就躺在旁邊。
為他們對我的稱號而悸動時。
『峰。』
『我地今日,係嚟殺成星。』
他們要殺的人。
公子要我們保護的人。
『阿雪。』
把槍抵在自己太陽穴旁。
他看著梅梓雪時的眼神。
既溫柔...
又難過。
那是向著『唯一』的眼神。
甚至使得杜淵靈到此刻仍然歷歷在目。
成星。
「佢地組織被發現後,被冠上煽動顛覆國家政權既罪名,然後被滅門。」呂皓港看見杜淵靈毫無回應,也繼續往下說。
冠上罪名。
滅門。
聽上去,多少會讓人產生點排斥感的字眼。
雖然在現時的香港,已經沒有多少人會再為這些事情而感到驚奇。
或許是不感到驚奇。
或許是不能感到驚奇。
「阿雪既父母被搵出嚟既嗰日,被守衛軍處以私刑死亡。」呂皓港繼續述說著,眼神當中總像是流露著點唏噓感似的,「其他成員雖然因為被阿雪既父母所保護及通風報信,所以有部分既人可以成功逃過追捕,但當日亦喺屋內既阿雪、同埋不顧一切去救人既成星,都難逃一劫。」
年幼的革命者們。
守衛軍沒有處刑,把他們留下來做什麼?
「成星製造戰鬥型機械既天賦,有好多人想要。」呂皓港接著解釋,「鎮武軍一位高級官員睇中咗成星既能力,守衛軍一位高級官員睇中咗阿雪既人。」
...這是什麼意思?
「然後,阿雪比地獄更痛苦既日子來臨。」呂皓港的表情一下子黯淡了下來,「阿雪成為咗呢位守衛軍高級官員既性奴,被鎖起地牢,每日受盡凌辱。」
...越來越明顯的排斥感。
很不想把話聽下去。
很不想再去想像。
於那個純真的笑容背後,還有多少無法想像的黑暗,以及被擊至盲目的痛楚。
「然後,因為唔想有手尾,所以呢位貴族官員就直接將阿雪絕育。」
...讓他能夠毫無後顧之憂地抒發自己的獸慾。
說穿了,於這個世代上,都只是一場交易罷了。
以哪個奴隸的命,能換來貴族或文士的安穩甚至晉升,聽上去是如此划算。
反正都是即將要處死的叛亂者之子女,能讓他們活下來,都應該要感恩了吧。
抱著這種想法...
對香港市民來說,發生像梅梓雪這樣的事情,也還是覺得不值一提嗎?
「所以,你就消除咗阿雪既記憶?」我確認著已經呼之欲出的答案。
「係。」完全確認的語氣,「我發現到佢既時候,佢既下體已經嚴重損毀,身體有多處受傷,眼神入面,亦完全見唔到焦點。」
就是個滿身傷口的傀儡。
「...點解你要講呢d嘢比我知?」杜淵靈的腦中又響起另一件讓自己不解的事情。
「因為你同阿雪既情況,有d似。」
呂皓港轉頭,與杜淵靈對視著。
「非常似。」
杜淵靈看著與自己有著如此眼神交流的呂皓港,更是不能明白過來。
非常相像。
所以公子...
也與呂皓港相像嗎?
「如果你係阿雪...」
又來了。
這種荒謬的問題。
但今次總讓人覺得可以聽到最後。
「即使我對你有所隱瞞,你會唔會原諒我?」
黎天雅
2019-04-24 17:43:58
⊕
『由今日開始,你叫十八。尹樂遠。』
現在想回去,是如此模糊。
或許,因為當刻的我,並不覺得自己『活著』。
光,暗,重疊,再交加。
每天的時間也是如此走過的。
身邊的人也是如此。
又或者說,身邊的奴隸們都是如此。
我的父母也是。
或許是因為這樣,所以才打算把年幼的弟弟與妹妹拋棄吧。
明知道,他們被丟在外面的話,不出一個月就會死去。
而意外地得知了這一切的我...
終於對這一切感到厭倦。
反正同齡中自殺的奴隸都這麼多了。
反正遲早,我也會成為埋在那亂葬崗中的其中一具屍體。
那就賭一把吧。
即使機會太渺茫也沒關係。
如果失敗了的話,就去死一死吧。
好像是抱著這樣的心態送死的。
『有人買起你。』
在生死的邊緣...
好像是這樣被救過來的。
即使現在想回來,也佩服那打算背水一戰的自己。
如果沒有被撈回來的話,大概真的會在那天死在棋盤上吧。
這樣也好。
就算要以新身份過活也好。
『換新身份之前...』
看上去文質彬彬的男生。
比我想像中的『買家』來得年輕許多。
『有冇咩願望?』
...問這種事情來做什麼?
有的話,要退貨嗎?
但是,如果真的要說。
我希望,在父母毋須照顧我以後,會有更多金錢與心力分給弟妹。
起碼能讓他們活下去。
『我幫你比。』
『我幫你細佬妹開一個兒童戶口同埋地下迷你倉,入面既錢同資源,應該會夠佢地生存到十六歲。』
『條件係,由今日開始,唔好再搵你既屋企人。』
『咁樣,係為咗保護你之後免受威脅,亦係保護佢哋唔會因為你而遭殺口。』
...交易來說當然很好。
但是,如果我不再見他們,又如何能保證他們沒有被滅口?
『放心,我知道佢哋仲細,唔會識得自己去開倉庫。』
『我哋組織會有人不時去搵佢哋,更新佢哋嘅生活狀況,雖然你已經見唔返你既屋企人,但仍然可以知道佢哋嘅近況。』
...很不合理。
在地下市場買一個奴隸,毋須待他們如此好。
『我地組織入面,好多成員都係咁樣。』
『由今日開始,你都會成為呢個組織既人。』
當時的我,並不知道『組織』的意義。
『咁呢個女仔...?』
是昏去了嗎?
還是...睡著了?
躺在這裡時,看上去如此安祥。
『佢係你嘅搭擋,廿二,杜淵靈。』
...搭擋?
『講清楚少少嘅話,頭先喺地下市場買完你之後,我有一次機會免費落注。』
『然後,我去咗鬥獸場。』
...鬥獸場。
贏了的話,能賺得最多、最快的項目。
亦是死得最殘酷的項目。
幾乎毋須技巧與策略。
說白了,就是一個鬥快把活人撕開的比賽。
雖然獎金很吸引。
但選擇項目時,我也知道不愔實戰的我,如果選擇這項目,便必死無疑。
『然後,落咗注喺呢個女仔身上。』
『因為佢零戰跡,所以冇其他買家落注喺佢身上。』
『所以,最後由我獨贏。』
說這話的時候...
還能看出,帶有點驕傲與自豪感。
可是,如果這樣說的話。
這個女孩——
『佢係天生嘅戰士。』
...美少女戰士個friend?
『擅長各種戰鬥,可以使用任何武器。』
他看著這個女孩的時候,眼神是如此溫柔與寵溺。
看上去,又說不出『他喜歡她吧』這種結論。
可是,那個眼神,能喚起我的共鳴與記憶。
對了。
我也會發出這個眼神。
於以前的無數個晚上。
看著入眠了的弟妹時...
也會如此。
輕撫他們的髮絲。
希望自己的體溫能成為他們於這亂世中的一點撫慰。
『但係,近戰過後,佢會有啲後遺症。』
『佢好單純,有時會太衝動,不過好得人中意。』
他們...
以前認識吧?
『以後,請你好好照顧佢。』
這種,越發被喚起的感覺。
是因為太相像嗎。
這種於背水一戰前,想要把自己所珍惜的人交托給誰的語氣及內容。
「喂。」
帶點稚氣的聲音。
總會讓我聯想起初次見到那個女生的時候。
「發咩夢?」
...梅梓雪。
她剛才說了甚麼?
「我話,我呢一刻中意你,呢樣野好真啊。」像是害怕我想不起來的那樣,一字不漏地重覆了一次。
對了。
這幾天以來,這已經是第七次了。
「...唔好成日講呢d笑。」我深呼吸了一下,嘗試把自己的意識帶回現實中。
「點解?」一貫的充滿朝氣。
或是裝作充滿朝氣。
「唔好笑。」我把桌上的水瓶拿起,扭開瓶蓋。
「真係咩?」阿雪雙手托著自己的兩頰,相當少女的姿勢。
「嗯,真係唔好笑。」我把水瓶噹在嘴前,再往上提。
「你真係,覺得我講緊笑咩?」
界外球。
突然被壓低了的聲音。
與平常的感覺很不同。
『叮鈴叮——』
密碼鎖被解開的聲音。
剛好也連著這尷尬的氛圍一同解開。
相當急促的反應。
「穗?」我一下子認出了進來的人,「佢地搵你做咩?」
完全沒有停下來回答我的意思。
直衝進監控室。
我也立刻提高了危機感,沒有再問什麼,站了起來,跟著阿穗進入監控室。
進了監控室後,她似乎急於尋找著哪一個螢幕的內容,緊張地不斷張望至不同的監控畫面。
終於,把視線停留在一個畫面上。
「做咩事?」阿雪也跟著我們鑽了進來,「...中西區?」
我也跟著阿穗的視線,定睛於她看著的畫面。
——!!!
這是——
「...穗——」
我立刻把焦點移離屏幕,轉頭望向阿穗。
「我——」
驚恐的神情。
顫動的唇與眉。
失焦的瞳孔。
我沒有看過這個表情在她的臉上。
「我殺咗人——」
醒少少啦好嗎
2019-04-24 21:26:39
直到現在我還是看不太明白🤦🏻♂️
黎天雅
2019-04-25 20:44:27
⊕
婚禮場地。
就是這裡了嗎。
眼前的這座教堂。
香港聖約翰大教堂。
公子說過,這裡是香港唯一一片以永久業權形式持有的土地。
也就是說,地權並不由政府擁有。
也所以——
這裡是藍隊的棲息地。
或說是基地。
始終在場外,真正的組織基地便是在真的香港聖約翰大教堂裡吧。
藍隊。
『歸英派』。
之後,張烯晨有與我解釋過。
『有一個派別,佢地反對中共政府繼續吞噬香港,但同時亦唔相信香港有能力可以獨立。』
『佢地希望,英國可以返嚟統治香港,令香港回復以前既自由同埋繁榮。』
『但佢地唔知道,其實英國根本唔會得閒理我地。』
『有好多國家講民主、民主,但其實講穿咗,佢地都唔會想為一小群人民,而放棄自己國家既貿易同發展。』
這個...
就是公子與軒轅未央之間,最大的分歧。
紫隊。
藍隊。
港獨派。
歸英派。
其實兩邊,都只是在為了阻止中共政府繼續剝奪港人權益而努力吧。
公子。
張烯晨。
不知道回了車房了沒有呢。
『...真係要去?』
對了。
剛才還在車房等了一會兒。
然後,范競森也逐漸回復意識了。
『係。』
『幫我同佢地講,我已經安全咁返過嚟。』
單人行動。
被公子知道了的話,又要被唸了吧。
可是——
『我唔知道仲可以為公子做d咩。』
而我很清楚。
公子一定,很想自己能好好保護自己的女人。
而如此公私分明的他。
作為隊長,一定不會好好管這些事情。
所以,即使是多管閒事也好。
我也要用功地管這閒事。
如果范競森與呂皓港的預測沒有錯的話。
軒轅未央,就在這裡面。
與其他藍隊的成員們一起——
杜淵靈把教堂的門打開。
然後凝視著教堂盡頭的那場景。
那十字架。
那血。
那人。
雙手被張開。
用箭,被釘了於十字架一橫的兩點上。
箭。
手腕。
血。
全部...
都這樣緊緊地纏在一起。
雙腳也是。
左右地疊在一起。
然後——
用箭與十字架串起。
長髮。
那是我見過的人。
於不到幾個小時前——
才看過的人。
櫻花的氣息。
算不上是個美女,但的確有著極為吸引的氣質。
高貴。
文質彬彬。
自強。
軒轅未央。
不會的。
是搞錯了吧?
杜淵靈把戰輪揹到後方,雙腿已經跑了起來。
越接近——
越肯定。
沒有搞錯。
是軒轅未央。
「你——」杜淵靈跑到軒轅未央的前方,「唔好——」
說不出。
不要。
等我一等。
我很快會把你救出來。
不要動。
不要死。
「唔好。」低吟的聲音。
還有意識。
還沒有死。
很艱辛地,控制著自己的氣息。
「唔好咩...?」杜淵靈反而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眼淚開始湧上瞳孔,「你唔好郁——」
「唔好郁。」
聲音。
細如煙。
「唔好解我落嚟。」
「唔好白費我心機。」
使杜淵靈更是不能理解過來。
「聽住,杜淵靈。」軒轅未央的表情極度猙獰,不知道是因為痛意,或是因為與意識之間的拉扯,「我一定要死。」
「唯有我死,革命至會真正開始。」
——
這是什麼話?
有什麼,比你的命更重要?
「唔可以。」杜淵靈與軒轅未央對視著,「對公子嚟講,你係唯一,我唔會比你死——」
「佢知情。」
使杜淵靈,一下子更是無法反應過來。
太多。
太震撼。
滿瀉出杜淵靈的精神上所能承載的量。
「所以,唔好救我。」
「唔好白費我地心機。」
...到底是什麼心機?
到底是不是真的?
到底有什麼革命——
必須要有人主動死去,才能開始?
「聽住,杜淵靈。」
竭力地。
最後的人。
「我係好唔中意你。」
想不到。
最後,竟然是你。
「但係,請你陪峰走到最後。」
始終我與他——
依舊無法站在完全的一陣線上。
「我唔要求你令佢唔死,我地都好清楚,起呢條路上面,生命實在太無常。」
是吧。
當時的你,是這樣對我說的。
「但係,請你守護佢想守護既野,直到最後一刻。」
杜淵靈與軒轅未央對視著,開始感到輕微的失焦。
淚水。
是在杜淵靈的臉上,或是在軒轅未央的臉上?
「呢個,都係我一個自私既要求。」
自私。
哪裡?
「因為我想守護既,就係一切佢想守護既野。」
杜淵靈。
聽好。
「你要記得。」
「你係香港既希望。」
氣息。
開始亂起來了。
時候到了吧?
峰。
我想見你。
即使知道很危險。
即使到了這一刻——
「杜淵靈。」
沒想到呢。
鑰匙。
「原來,我都起不知不覺中,將自己既期望,放左起你身上...」
果然像峰說的那樣。
讓這個女孩知道了的話,會哭得不像話。
很傻。
明明在你的記憶中,應該只與我有過不足幾小時的交集。
生命。
倒數的過程中。
能看見你嗎?
峰。
光。
緩緩出現。
又逐漸失焦起來。
黎天雅
2019-04-25 20:44:41
⊕
『櫻。』
櫻花落下。
而你的聲音,如此靠近。
『我地結婚,好唔好?』
說著這種不像話的句子。
『嫁比我,好唔好?』
峰。
歐雨峰。
我是特別的。
貴族出身。
英國公爵的孫女、美國官員的義女。
從身份開始,便已經是極其高貴的存在。
即使成為誰的眼中釘...
毋須擔心被任何人所害。
我是特別的。
但在你的眼中,我卻如此平凡。
這樣的你對我來說,原來才是特別的。
特別得讓我愛上你。
特別得讓我想要親近你。
特別得...
讓我想要吻你。
『我唔明白。』
我看著正坐在床上看書的你,然後也一同坐上了床。
『喂喂喂。』
這個驚慌的樣子,也讓人覺得可愛。
『貞潔。傳說中既無瑕象徵,請保持貞潔。』
『講撚到我好似英女皇咁。』
『我覺得冇咩分別喎。』
...想死嗎?
『分別係...你係我女皇。』
這種似乎不會在你的口中說出的話,也竟然在談戀愛後常常聽見。
使人感到難為情起來。
卻對這種難為情...
怦然心動。
『咁請問軒轅小姐,唔明白咩呢?』而且總會貼心地回到正題。
『我唔明白,點解教會入面咁多奇怪既人。』
很奇怪。
簡直就像是洗腦的那樣...
完全順從牧師的指示。
卻只是檯面上的事情。
私下卻對牧師的行為議論紛紛。
明明是一間教會...
卻計算著只能讓身家達致某個數字的貴族才能成為教友。
而且,對會眾的理由是因為要保護教友。
好奇怪。
理解不了的奇怪。
『當然,你做咩決定我都會支持你。』
『但我又唔忍心成日見到你唔開心。』
『會唔會考慮一下離開?』
問這種...
我也常常問你的話。
原來是這種心情嗎。
你不是很清楚嗎。
身為你這個角色——
我還以為,應該更能明白我。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咁點解你唔打算離開?』
腦中想過無數次的畫面。
『離開香港,我地一齊去第二個國家生活。』
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明明已經救不了。
已經無法起死回生。
為何還是不離開?
『你知道我唔會。』
依然是這個...
讓人心疼的笑容。
『我唔會掉低香港,好似你唔會掉低你教會咁。』
...是啊。
因為還有太多人的雙眼正被蒙蔽著。
所以,能看得清全貌的人...
便更應該保護好他們。
或許當初便是因為價值觀相近,所以才會走在一起吧。
可是——
『咁你就掉得低我?』
這條路...
最後,也只是死路一條。
明知山有虎...
我卻自私地不想你照著自己的意念,去往那座山走。
『Sorry。』
收起了笑容。
我知道這張臉的背後...
背負著極多使命與責任。
『如果你真係怕被傷害。』
『即使你會恨我。』
『你都可以趁而家——』
好想把這番不動聽的話打斷。
『唔准早過我死。』
還是打斷了。
...大概從那時開始,我便已經知道了吧。
我終將會走上這條道路。
最終...
香港。
櫻。
風。
最終,我還是為這個都市,做了這個選擇。
走上了這條,你不希望我向前的路。
明天冬天,倘若櫻花再隨風飄揚...
請你,一定要實現這個願望。
我,最後的願望。
活下去。
幸福地。
黎天雅
2019-05-01 16:55:19
給各位讀者致上萬分歉意,
亦很謝謝你們於一直以來的支持。
我知道於這段時間內,
黎天雅更新故事的時間非常不穩定,
亦只能說於最近,
不論是私人時間過少亦好、自己抱恙亦好、家人抱恙也好,
種種狀況都令寫作的進度有所拖延。
我並沒有要棄文的意思,
像我之前所說的那樣,
這個故事是我從剛開始小說生涯時便已經立志想寫的一個故事,
是創作給自己,亦是創作給香港。
亦因此,我更不想要因為寫作的時間過於緊拙而影響故事質素。
這兩個星期,我決定先向各讀者討一些停下來的空間。
我知道這個故事對比起之前的故事來說有著相當的差距,
題材亦是、複雜程度亦是。
所以,黎天雅於回歸時,將會帶著多一個故事,
並進行雙連載,
為的是補回之前經常缺席的更新率,
亦是為了一些不習慣這個故事模式的讀者提供一個新的選擇。
回歸以後,《香港方舟》將會照舊於每週三、四更新,
而新故事《我想和你有關係》(暫名)將會於每週一、二更新,
屆時能與讀者們交流的時間,便會比起現時多出一倍。
謝謝讀者們的支持及諒解,我們5月15日再見。
醒少少啦好嗎
2019-05-01 19:13:50
等你
黎天雅
2019-05-15 17:31:05
⊕
『杜淵靈。』
杜淵靈看著眼前的畫面,仍然無法反應過來。
動啊。
動一動。
杜淵靈。
她剛才,說了什麼?
『杜淵靈。』
『拎走佢。』
拿走。
『蓮照弓。』
她死了嗎?
軒轅未央?
拿走什麼?
動起來啊。
喂。
杜淵靈。
「阿櫻——!!!!」
男生的聲音。
用力地吶喊著。
方向是——
杜淵靈回過頭來,看著門口的方向。
一個留著中長髮、穿著古希臘戰服的男生正站在門口。
手上握住長劍。
杜淵靈的手顫動著,不知從何時開始,手上多了一把弓。
是自己拿回來的嗎?
什麼都記不起來。
是從軒轅未央的手上——
所以,才會染滿了血。
血。
逐漸變得冰冷了起來。
死了。
她死了。
公子的唯一——
死了。
「你殺咗阿櫻?!!」
...是我嗎。
把軒轅未央給殺了的人。
血流在手裡的感覺。
帶點腥意的味道。
似乎總在提醒著自己記憶深處內的什麼。
讓人不由自主地...
殺紅了眼。
眼前的人。
藍隊。
我有見過他。
在參賽者名單中。
第15區,大埔區的選手。
慣用武器為長劍及飛鏢。
名字好像是...
盧子睿。
蠢蠢欲動的雙手。
很想很想。
——把眼前的人殺掉。
身上的要害處。
有兩處尚未被遮掩。
若要斃命。
需要用的時間,是五到十五秒。
在他,朝自己攻過來的瞬間。
「櫻!!」
另一個聲音。
大喊的程度,使聲音不斷在教堂內來回蕩漾。
...很熟悉的聲音。
是誰?
...張烯晨?
杜淵靈轉向聲音的方向。
想要再把聲音,聽得更清楚一點。
而這個似夢似醒的眼神,與趕到的張烯晨對視時。
讓他極度愕然。
「...殤...兒?」
使杜淵靈,更往夢的一邊偏去。
殤兒。
久遠的呼喊。
溫暖。
且血腥。
使人想把雙目殺紅。
目標鎖定。
杜淵靈沒有理會腦中的猶豫,身體先行動了起來。
往盧子睿的方向攻去。
殺。
目標。
盧子睿看到了這個情況,亦沒有坐以待斃,選擇正面迎戰。
「殺人兇手!!!」盧子睿的攻勢似乎因為憤怒而再升一層,「我要幫阿櫻報仇!!」
正想動起來的時候。
一下子被踢開。
張烯晨。
並接住了杜淵靈手上的雙飛輪。
「杜淵靈。」張烯晨直直地注視著杜淵靈的雙目,「醒下。」
眼前這個熟悉的眼神。
使杜淵靈的動作開始緩慢了起來。
張烯晨亦看準了這個空隙,把杜淵靈熟練地打暈。
望向倒在自己懷中的人,輕輕地嘆了口氣。
掉進去了嗎。
陷阱。
黎天雅
2019-05-16 16:43:07
⊕
「而家,藍隊既人已經唔再相信我地。」
「已經冇辦法,可以一齊合作。」
身體內。
一股莫名的能量上湧。
使人充滿殺意。
「...醒。」張烯晨看著睡在自己大腿上的人,向著眾人報告道。
杜淵靈眼前的畫面,逐漸變得更為清晰。
是叫做隊友嗎。
眼前這群把眼光集中在自己身上的人。
「...淵靈。」呂皓港觀察著杜淵靈的狀況,「我知道你既身體未必適合,但我必須要比你知道,我地而家面對緊既情況。」
...聽了之後,像是會倒霉的事情。
杜淵靈扶著張烯晨的手,讓自己能坐起來。
頭很重的感覺。
「好辛苦?」張烯晨首先慰問著。
「你打細力d,我會冇咁辛苦。」杜淵靈輕輕嘆了口氣,睜眼看著眼前的畫面。
在一間屋內。
四面都是牆。
「講比我聽。」杜淵靈強逼著自己回復狀態,「而家係咩情況?」
身邊有的人。
該有的都齊了。
連那個自從比賽後,就沒有出現過的隊友也在。
高峻賢。
「藍隊既人,堅信係你殺咗阿櫻。」范競森首先述說著狀況,「我地同佢地,本身係合作關係,已經合作淘汰左紅隊既四個人。」
紅隊,四名。
也包括劉杉言嗎?
「但係而家佢地決定將槍口指向我地。」范競森輕聲嘆了口氣,「佢地同紅隊剩低既人合作,要先將我地隊殲滅。」
...天真的傢伙們。
「佢地覺得,紅隊只係剩低兩個人,將我地一舉殲滅後,都仲可以再殺死藍隊。」范競森磨了磨自己手上的大刀,「佢地忽視咗,主辦方係企起紅隊既一邊。」
主辦方。
政府一邊。
當初,藍隊與紫隊之所以合作,也是因為這樣吧。
很清楚,即使兩隊合起來,也是處於弱勢的一方。
「而家,大批狙擊手往我地呢個方向出發緊。」呂皓港加速著這個話題,「夾埋你起阿櫻度拎到既朱雀神器、同埋阿火起阿睿手上搶到既白虎神器,我地而家手上已經集齊六神器。而家我地要做既,係將六神器送去政府總部,完成任務。」
「時間緊急,狙擊手似乎不斷增加緊。」范競森輕輕皺了一下眉,「我地要合作,將兩個人送上政總。」
...合作。
將「兩個人」送上政總?
「我會做掩護。」杜淵靈立刻明白了箇中的假設,「公子呢?」
杜淵靈往較遠的地方看,看到了正在一旁商議著的歐雨峰及高皓賢。
將「兩個人」送上政總。
其他的人,引開狙擊手。
而如果,狙擊手真的如范競森所說,正在不斷增生著的話。
引開狙擊手的人,死亡率必定會比前往政總的人高出許多。
「廿二,聽我地講。」張烯晨重重地深呼吸了一下,「留起度。」
不掩護。
不去政總。
不送死。
「...點解?」杜淵靈不明所以地看著張烯晨。
「你唔係方舟既人。」張烯晨的眼神看上去極度認真,「我地唔打算將你牽連入嚟。」
「咁一開始,就唔應該join我。」杜淵靈輕輕推開了張烯晨,「我唔打算到而家至獨善其身。」
「你會死。」
三個字。
語氣竟然能凝重成如此。
使杜淵靈不得不正視著眼前的人。
「淵靈。」歐雨峰的聲音輕柔地響起。
杜淵靈抬起頭來,注視著聲音的方向。
「公子。」杜淵靈也直視著走向自己的人,「我要戰鬥。」
歐雨峰聽著這話,輕輕嘆了口氣。
「我地而家要先去中西區。」歐雨峰解釋著現時的狀態,「去到中西區,就要聽指示。」
「遵命。」
氣息。
四面楚歌的感覺。
狙擊手,已經很接近。
「歐雨峰。」高峻賢亦接近著幾人,「交易完成,唔好唔記得你應承過我既野。」
公子,與高峻賢。
交易。
以及答應過的事情。
「放心。」歐雨峰綻出一個從容的笑容,「呢一刻,唯有正面迎戰,至係最好既選擇。」
「外面既情況將會失控。」高峻賢的臉色相當凝重,「呢場比賽,必須要贏。」
杜淵靈聽著高峻賢的話,更是猶豫了起來。
外面的情況。
將會失控。
...為什麼?
黎天雅
2019-05-22 20:21:02
⊕
新聞報導雖然被攔截了下來。
但網上的媒體,卻沒有如此容易被截停。
「完成。」柳柏橋進到組織內部,坐到楚筱穗對面的位置,「地下網吧全部都已經中哂毒,一開機就會自動將段片上載。」
「英國似乎已經留意到條片,有媒體想聯絡英國駐港領事館,去證實消息既真偽;而照原定計劃,軒轅未生已經出發去英國,預計凌晨會到達,聽朝一早就會去大使館申請政治庇護。」尹樂遠亦向眾人報導著,「歸英派既組織嘗試用呢段新聞煽動香港人,去測試佢地當中,會唔會有人行出嚟開始革命。」
如果沒有的話——
「如果冇既話。」難得地在這個地方坐有一席之位、從身上散著貴氣的人,正饒有興味地微笑著,「我地組織就會行動。」
自從歐雨峰與高皓賢於場內的交易成功以後。
便會出席於此的一名男性。
「南宮公子,冷靜少少先。」柳柏橋輕輕呼了口氣,「你既計劃,完咗比賽再開始都未遲。」
「你咁講,係搞錯咗d野。」男人的笑容綻得更開,「我地已經開始咗好耐。」
柳柏橋聽著這話,無可辯駁。
望向楚筱穗的方向,更是嘆了口氣。
「巫女。」男人也跟著柳柏橋的視線看,「唔好太內疚,阿櫻由一開始,就已經打算犧牲。」
「我知,我知道。」楚筱穗並沒有抬頭,只有視線往上移,看著對面的男人,「但落手既人係我。」
下手的人。
即使明知道是被利用。
即使知道得很清楚。
蓮照弓,箭與弓是配對的。
就像子彈和彈殼一樣,獨一無二。
大會要使用自己的箭,殺死軒轅未央。
這樣子——
罪名才會推在擁有這把弓的人身上。
「係知道既話,就唔好太內疚,阿櫻唔會想見到你咁樣。」男人看著這樣的楚筱穗,輕浮的語氣一下子認真了起來,「而且,關於嫁禍既事,唔需要太擔心。」
「相信佢啦,雖然個形象上嚟講好唔可信。」柳柏橋也加入了安慰,「阿鏗唔會比廿二出事。」
「佢三個,又點會比自己寶貝女有咩事?」男人嘴上的話雖是參與在這個討論中,但視線卻移向坐到尹樂遠身旁的那名女孩上,「不過都係時候問下,呢個細路女係邊位?」
「你都遲咗幾多問。」柳柏橋哭笑不得的望向對面兩人的交流,「佢唔係細路女,係呂皓港個契妹。」
「Ohhhh,新聞人?」男人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呢度真係咩組織既人都入下咁。」
「未又係港獨派。」柳柏橋無奈地嘆了口氣,「佢戰鬥力都唔低。」
梅梓雪聽著似乎是關於自己的對話內容,終於也有點能夠參與在這個討論裡的感覺。
「你好,我叫阿雪...」梅梓雪把身體靠前,望向一直被自己身旁的尹樂遠擋住的男人,「請問你係邊位?」
始終...
很奇怪的感覺。
聽著這幾人的對話,他們似乎是認識的。
但又好像不太熟。
但又一同策劃著什麼重要的事情。
「我?」男人聽了梅梓雪的問題,笑得更是樂了,「最好唔好知我係邊個。你可能會後悔。」
柳柏橋沉默片刻,完全不打算否定男人的話。
始終——
真的可能會後悔。
「我係一個同『核武』、『毀滅』、『再生』好熟既人。」
...明明剛才才說,最好不要知道他是誰。
還是禁不住自我介紹起來了嗎。
「頭先,有冇聽到我話有計劃?」
『計劃』。
剛才說的。
如果在軒轅未央死後,香港人還沒有任何打算革命的行動。
那麼,這個都市便能夠捨棄了。
「我係,會為呢個都市帶來末日既人。」
黎天雅
2019-05-30 14:22:26
⊕
飛簷走壁。
很習慣的行動。
身體很輕。
體內的力量卻不斷湧出。
好想跑得更快。
天橋。
貨櫃。
屋頂。
杜淵靈一直在不同的建築物頂部跑著,腰間繫著劍,背上揹著戰輪。
還有從軒轅未央身上取得的蓮照弓。
目的地未明。
只知道...
自己要做的,是把四面的狙擊手引開。
很清楚。
真的。
狙擊手極多。
而自己,已經感受不到痛楚。
即使被擊中...
這個身體也會若無其事的繼續行動。
所以,倘若在哪一刻,自己不能再奔跑。
失去行動力——
這次,就會是最後一次任務。
但很想看看,那個完全不能想像的畫面。
剛才張烯晨於向自己解釋這一切狀況時,提起的光景。
這裡是『裡面的世界』。
在會場之中。
會場之外...
是『外面的世界』。
『場內既人,會進行紫荊守衛。』
『咁場外既人會點?』
在比賽開始之前。
在司徒鏗那處,完全得不到答案的疑問。
『場外既事你唔需要理,你只需要顧好場內既野。』
從張烯晨的口中。
終於得到了一點眉目。
『總之你只要生存,就係對場外最大的幫助。』
當時司徒鏗的那句話,也似乎再變得更合理了一點。
從張烯晨的口中...
探出來的句子。
像是內地電視台的電視劇一般,不像話的畫面。
『阿櫻,佢係貴族中既貴族。』
『爸爸媽媽,係好平凡既香港人。』
『唯有佢,係受盡萬千關注既果一個。』
『英國公爵既孫女、美國官員既義女。』
連著軒轅未央的身份,一同公開。
『係用自己做餌。』
『同英美有關係既香港女仔被政府使用殘暴手段殺死——』
『對而家視中國如心腹既英國同美國嚟講,係一個好好既機會。』
以及理解了。
在被釘在十字架上的當時,軒轅未央那不合理的反應。
『唔好解我落嚟。』
『唔好白費我心機。』
明明還有氣息。
但卻不許杜淵靈把自己解下來的反應。
『聽住,杜淵靈。我一定要死。』
就像是,早就已經預料到這一切的發生那樣。
『唯有我死,革命至會真正開始。』
唯有她死——
張烯晨口中的狂言,才有可能成真。
『香港人必須起身,去反抗呢個政府。』
『佢地要再次上街,遊行,抗爭。』
如此遙遠。
如此荒謬的畫面。
『即使賠上自己條命。』
使人禁不住想要否定。
「佢地唔會出嚟。」
杜淵靈自己也很清楚。
跟在歐雨峰身邊這麼久的時間。
她很清楚。
她的主人,在為了一群毫無動機及勇氣的人民而戰。
他們只在乎自己的生死。
他們,不會為了抗爭而冒險。
對他們來說,都已經被推倒在地了,乖乖躺著被多抽插幾下,反而可能更爽吧。
『有冇聽到,峰同埋高峻賢合作緊?』
張烯晨如此反問。
使杜淵靈又記起他們剛才交易的畫面。
『峰今次都豁咗出去。』
『一班唔為自己抗爭既人,唔值得阿櫻去為佢地犧牲。』
畢竟...
是如此珍惜的伴侶。
公子。
你是用什麼心情,去看著軒轅未央送死的?
『所以,如果香港人真係唔識抗爭。』
『我地就逼佢地去抗爭。』
強迫?
如何強迫?
他們被政府強迫了這麼多年,有起來抗爭過嗎?
『逼佢地作出選擇。』
『一係抗爭——』
『一係死。』
呯———!!!!!!!!
杜淵靈回過神來,十一點方向朝自己這邊開了一槍。
往後一躺,避開了子彈。
呯呯呯呯呯呯呯呯呯———!!!!!
來了。
源源不斷的槍械聲。
不知道對方有多少人。
在這個情況下,如果太急於去找掩護的話,可能會被逼進目標範圍,成為甕中之鱉。
所以,找掩護,不是杜淵靈於遇上危機時的選擇。
選擇,只有兩個。
要不就是正面迎擊...
要不就是往前突破。
Why not both?
杜淵靈把自己本來已經極快的步伐再加速,手探往後方,再拉出來的時候,已經甩出戰輪。
戰輪在外面轉完了一圈,回到杜淵靈手上的瞬間,又再次被甩了出去。
沒有停下來的槍聲。
但至少是有變得稀疏了。
是因為有些被殺了,亦是因為有些正在躲避著杜淵靈的攻擊吧。
也好。
亦因為殺得如此高調...
才能把更多狙擊手引來。
狙擊手,更多聚集在這一邊的話。
公子他們,也就能爭取更多的時間。
...紅色的煙柱。
遠方,大約不到兩公里的位置,一路直衝上雲層。
有了。
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