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戀愛/魔法/奇幻】四界之戒——緹露法亞的水晶石

253 回覆
20 Like 3 Dislike
2018-09-12 14:46:16
有文啦
2018-09-14 00:15:13
桃紅色的捲髮隨風搖曳,鮮艷的髮色與主人白皙嫩滑的肌膚相映成對比,少女少嫌麻煩地把頭髮撥到耳背,一雙寶石紅的大眼睛圓滾滾地盯著前方,而她身邊有著一黑髮男子,男人則有著亞洲人般黑溜溜的眼珠,但卻長著一副歐洲人般出眾的五官。

兩人如今各自騎在棕色鬃馬上,挺直身體打量著前方的景色。放眼望去便是一片無盡的樹林,雖在制高點上大量依然無法瞥見盡頭,遠方依稀浮現山脈的形狀,山脈上卻是一大片烏雲。

「貝拉,再向前恐怕就進入不死族的領地了…」

男人垂下了手中的望遠鏡,輕輕地放回身上酒紅色大衣的口袋中。

「我跟你說了多少次,我討厭貝拉這個名字,叫我蘿絲貝拉小姐。」

身旁的少女眼神流露著煩厭,以稍不耐煩的語氣回答道。

「貝拉比較優雅。」

男人哈哈大笑,一手從大衣口袋中拿出了地圖。蘿絲貝拉見狀,也順勢哄了過去,雖然看不懂上面的文字,但也裝模作樣地研究起來了。

「我們現在在庫西,再往西走就是不死族,但我們要尋找的寶物應該也在這附近…」

蘿絲貝拉若有所思地打量著手繪的地圖,白皙細長的手指在褐色古老的羊皮紙上來來回回。

「這整張地圖都是庫西!我們現在在阿拉提山丘,往西十公里便是不死族領地。」

男人一嘲笑的眼神盯著蘿絲貝拉,而她則雙頰微紅有點惱火地瞪著男人。

「這我當然知道,普雷蒙特,生於庫西,冒險家之子。」

男人臉上掛著驕傲的微笑,然後拍了拍腰間的魔杖。

「還是唯一的平民大魔導士,鳶尾花王國的禁衛隊之一。」

「哼,卻是個不懂貴族禮貌又不體貼的男人。」

蘿絲貝拉以輕蔑的語氣說道,一副受不了的樣子拉開了距離。

「現在正在努力學習中。」

男人並沒有因此而惱火,對方只是一個十多歲的貴族小女孩,一路上照顧她也成了自己的責任,因此對小女孩的脾氣也習以為常。

「大小姐您出外如此任性可不行,特郎弗公爵大人交代我必須好好教你野外求生技巧。」

「父親大人怎麼說我才不管,反正這裡他也管不著我。」

年幼的蘿絲貝拉別過了頭,鬧彆扭地雙手抱胸。

普雷蒙特無奈地歎了口氣,以溫柔平靜的聲線說道:「是的是的,小的不對,給大小姐您道歉。」

「哼,這才差不多。」

蘿絲貝拉整個人忽然又活波開朗過來,期待地望著前方的樹林。

「前方都有什麼來著,普雷蒙特,你給我說說。」

「前方是阿拉提森林,接壤的是不死族的領地,死亡沼澤。」

「咦…那麼嘔心的地方我才不去,你別再說了。」

「但是寶物就在前方哦,又是大小姐你自己嚷著要跟來,找不到小的可很難跟老爺交差。」
2018-09-14 00:15:29
準時出文!
2018-09-16 18:07:13
其實特郎弗交代的寶物是傳說中能加強魔力的水晶石,目前被一個走私集團偷運至不死族,無論是為了自身的利益或是人界的安危,特郎弗也絕不能讓水晶石落到不死族手中。因此這次的任務可說是非常重要,無奈大小姐蘿絲貝拉一直嚷著要跟去,那時的蘿絲貝拉尚是城堡裡長大的花朵,長期困在一座石城的枯燥更加想讓她出去見識外面的世界,因此便趁特郎弗不注意時躲到貨物柜內,被普雷蒙特發現時已經到了庫西。

對此普雷蒙特認為是自己的失責,因此也擔當了作為蘿絲貝拉臨時監護人的角色。

雖說如此,大小姐的脾氣可不是一般的大。

蘿絲貝拉惱氣地瞪著普雷蒙特,然後以不屑的語氣回答。

「哼,我只是說說而已…才沒有在怕!」

「那事不宜遲,我們趕緊出發吧。」

「等等先…普雷蒙特。」

普雷蒙特轉過頭,只見稚氣的蘿絲貝拉有點不安的低著頭。

「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什麼事發生的話,你可要保護我哦。」

普雷蒙特不由得「噗呲」地笑了出來。

「笑…笑什麼!」

「沒有,只是保護大小姐是我的職責,我早就當大小姐你是我親身女兒般對待了。」

「是嗎…」

「嗯,我照顧大小姐至今也有十年多,可說是看著你長大。」

蘿絲貝拉並沒有回答,有點腼腆地看著地面。

「所以在下必當拼死保護小姐的安危。」

隨即普雷蒙特摸了摸蘿絲貝拉的頭,只見小女孩乖巧天真無邪的眼神看向普雷蒙特。

「大小姐,不用擔心。」

「為什麼?」

「因為,有我在嘛。」
2018-09-17 15:25:52
逸天,蘿絲貝拉和小蝶三人騎在馬上以緩慢的速度在小路上移動,蘿絲貝拉和小蝶看著逸天一路上無精打采的樣子,縱使數次勸說,但依然無補於事,最後只好放任他自己一個頹廢地跟在後面,而兩人則策劃接下來的路程。

「太陽現在往左方移動,那麼如此一來左方便是西邊吧。」

蘿絲貝拉撥了撥遮擋著自己視線的粉紅捲髮,皙白的手指在發黃的羊皮紙上輕輕移動。

看見小蝶默默地點頭,蘿絲貝拉又繼續道:「但是這座森林中不見天日,進去後便很難分別方向,這樣對尋找愛麗絲的蹤影也無補於事,更有可能連原本的目的地都抵達不到。」

對於梓喬的消失,蘿絲貝拉可說是十分頭疼,「沉默之音」可說是大陸上數一數二的精英傭兵團,五人就算聯手也沒足夠勝算,現在梓喬更是因和曖昧對象吵架鬧失蹤了,更無奈連克萊門特說去找回坐騎後也失去了蹤影,五人小隊分裂成了三人和兩人小隊,但也正因為克萊門特沒有出現,估計是和梓喬回合了,因此蘿絲貝拉也不是很擔心走散的兩人。

「那既然這樣就一把火燒了吧。」

身旁的小蝶面無神情地說出爆炸性發言。

蘿絲貝拉瞬間被嚇了跳,看見小蝶說到做到,已經提起魔杖準備施法,連忙靠近按住了高舉的木杖。

「萬萬不可!這會激怒林中的精靈!」

小蝶放下了手中魔杖,歪著頭不明所以的樣子看著蘿絲貝拉。

「那把它們也燒了?」

「怎麼會是問句!當然不可,我們需要找另一個方法確保方向無誤!」

小蝶思考了片刻,接著點點頭,收起魔杖後,蘿絲貝拉才鬆口氣。

看見蘿絲貝拉陷入思考狀態,小蝶摸著自己下巴說道:「這樣吧,看樣子愛麗絲和克萊門特應該也回合了,我們就順著原定目的地進發,死亡沼澤等。」

「我雖然也是這麼想,但是萬一他們是各自迷路呢?」

聽見兩人談及不去營救梓喬,身後的逸天突然抬了抬頭,若有所言的模樣,但隨後又放棄了說話,低下頭又陷入了沉默。

蘿絲貝拉像身後的逸天報以憂慮的眼神,但逸天似乎沒有在意到。蘿絲貝拉見狀,心底的憂慮又在浮上心頭。

「但已希特現在這個狀況恐怕短時間內也無法振作起來,除非一些事情刺激到他。」

「到生離死別之際也不得不振作起來吧。」

小蝶不屑地瞧了逸天一眼。

「如果真是這樣就好了…」

「而且我們本來也不了解愛麗絲的明確定位,再加上若果傭兵團真的透過沼澤進入不死族領地,我們得加快速度趕上他們。」

看見小蝶心意已決,蘿絲貝拉一時間也想不出什麼方案,也只好苟同,認真地點了點頭。

「那麼我們向左邊前進,走個兩三天就差不多到了。」

蘿絲貝拉若有所思地點頭贊同,然而一陣不祥的預感卻湧上心頭。

那是一段不美好的往事,每當夜闌人靜之時蘿絲貝拉難不免回想起那晚發生的事情,痛苦,離別,恐懼,讓她絕望不已。但死去的故人固不能重生,蘿絲貝拉也只得抱著悲痛欲絕的傷感接受現實。

蘿絲貝拉看著眼前熟悉的森林,往事不免一點點浮現在腦海中。

小蝶並沒有察覺到蘿絲貝拉的不安,只見她默默地走進森林,逸天則跟在其後,蘿絲貝拉連忙拋開腦中的片段,一踢馬肚快速追上兩人。

此時太陽已經西下,燦爛的橘紅色光燦漸漸沒落於遠方的山脈之後,取而代之佔據天空的是一輪皎潔的明月。森林沒入黑暗之中,不知名的危險也隨之而起。
2018-09-17 15:26:09
比個正皮啦啊啊啊啊
2018-09-19 16:28:22
頂住
2018-09-23 02:16:52
火焰於黑暗中閃耀,火花隨著「噼里啪啦」的燃燒的木柴中跳出,梓喬安靜地坐在火光旁,在火光的照耀下梓喬的神情恍若,若有所思地雙眼瞪著火堆許久不動。

馬疲和獅鷲被安置在帳篷的不遠處,只見獅鷲捲縮其身體,早已沉沉睡去,而棕馬則在旁靜靜地嚼著草。

後方忽然傳來踩斷樹枝的聲音,梓喬緩緩轉頭,只見克萊門特手中提著一隻半米大小的野兔,鮮血從兔子頭上淌淌留下,但外觀看起來依然完整無缺,應該是被克萊門特用魔法擊斃,但生性善良的梓喬看見生靈為了填飽自己肚子而遭到殺害依然皺了皺眉頭。

「你吃野兔的吧。」

梓喬點點頭,撐起身體走向克萊門特。

「有什麼我能夠幫忙的嗎?」

克萊門特笑了笑,搖搖頭。

「今天發生了許多事情,你也累了,休息休息吧。」

「但是這樣總覺得自己虧欠你許多…」

「不必了,難得我們兩人獨處的時間,就讓我好好地照顧你。」

克萊門特在背包旁放下了手中的野兔,為兩人的晚餐開始準備。

梓喬在旁看著克萊門特為自己付出,也是不太好意思,但是卻想不到自己能夠幫他什麼忙,因此也只好坐在一旁看著克萊門特料理食材。

只見克萊門特把寬邊帽摘下放到一旁,接著便拿出小刀開始手勢純熟地切割野兔,拿出內臟,口中咒語一念,身旁隨即浮現幾顆水球,接著便快速地清洗著食材,最後高舉的左手旁又是幾顆火苗,克萊門特揮了揮手,火苗便化成一條火焰燒在野兔的皮毛上,前後不消二十分鐘,克萊門特便提著串好的食材走到火堆旁,招了招手示意梓喬過來。

「讓它在上面烤烤,你走了一天,想喝點什麼嗎?」

梓喬迷惘地看著克萊門特,不明所以地點了點頭。

「想喝是想喝,但除了水我們也沒帶別的。」

克萊門特咧嘴一笑,隨後又從行囊中翻出個手掌大的麻袋。

「這是?」

「香草包,是我旅行中必備的,另外也帶了其他幾種香料。」

梓喬驚訝地望著克萊門特,眼神中難免對這個準備充足的男人流露著敬佩。

「你真細心。」

「我一聽到這次有你同行,便做了十足的準備,免得你在途中受苦了。」

克萊門特仔細地解開了繩子,從袋子中取出幾塊葉子放在木碗中,用刀柄使勁按了幾下,一陣清香的氣味頓時自碗中散發出來。

「這是萬羅葉,有清熱解渴之用,而且泡水喝用時會有冰爽的感覺,很適合經過一天疲憊的旅途後一解疲累。」

「喔…謝謝。」

梓喬雙手接過木碗,此刻的面容在火光下的照耀下白裡透紅,看上去樣子有點害羞。

克萊門特把木碗高舉,接著「咕嚕咕嚕」地喝了下去,梓喬見狀,也學著克萊門特般把碗中的液體一飲而盡,隨之而來清爽的感覺頓時貫徹喉嚨,讓疲憊的腦袋霎時清醒不少,梓喬對眼前的香草葉竟有如此提神左右也甚是驚訝,因此便仔細琢磨起來。
2018-09-23 02:17:59
「這草一般生長於東方的水鄉之地,該處一年四季氣候宜人,所以也是不少香草的名產地。」

克萊門特見提起了梓喬的興趣,便開始介紹起手中的香料起來。

他一連數個解開了幾個麻袋,逐個解說其各自的來源和產地。

「這是辣椒草,產自南方的梅明根的平原,旁邊有嗆人香味的便是月丁香葉,產自西南方的杜塞道夫,常被用於烹飪中主要的香味來源。」

「你真厲害,會那麼多知識。」

梓喬聽者克萊門特細微的解說,不由得出口讚歎道。克萊門特謙虛一笑,重新包起了那幾個裝著香料的麻袋。

「只是我的職責必須去遍東西南北的邊境巡邏,這些也算是我長年四處奔波中累積起來的經驗罷了。」

梓喬並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看著克萊門特的側臉,過了片刻,又歎了口氣。

「你真的很好,很完美,克萊門特。」

在靜謐的黑夜,梓喬的語氣顯得格外惋惜。

克萊門特也似乎隱約察覺到什麼,在思考片刻後又開口道:「愛麗絲,只要你願意的話,我可以帶你四處旅遊,蓋一間屬於我們倆的房子,讓僕人侍候你的日常生活,做個無憂無慮的大小姐。」

然而梓喬只是緩緩搖了搖頭。

「對不起,克萊門特…我還是無法當你是我的情人…」

火光映射在克萊門特的側臉上,此時的他難不免有著一陣落寞。

「我哪裡不夠他好嗎?」

梓喬清楚知道克萊門特所說的他是誰,每當想到逸天之際梓喬內心總會一疼,兩人雖然互相對對方有好感,卻因價值觀和想法的不同不斷出現分歧。

沉寂了片刻,梓喬也只能支支吾吾地回答。

「我…也不知道…」

梓喬看著克萊門特沉默不語,又繼續道:

「但是我愈是和他吵架,對他的思念便愈是有增無減。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哪裡好了,但是每當目光總是無意停留在他身上,自己會為了一些莫名的小事起醋意,因為他的一句話而發至內心的傷心幾天,我就知道他確實對我很重要。」

而這不明所以的感情,或許就是所謂的愛情吧。

如此一來,梓喬便是默認了她對逸天的感情是愛情,梓喬在克萊門特前也不打算隱瞞,但此時的內心依然充滿了掙扎。

眼見梓喬神情苦惱,克萊門特只是歎了口氣,帶上了摘下的白色手套。

「沒關係,我們還是吃東西算吧。」

此時的烤兔已經燒得外脆內嫩,克萊門特從香料袋中又撒了些細細的粉末上去,只聞到一股讓人垂涎三尺的香味撲鼻而來。

克萊門特小心翼翼地撕下一隻烤腿遞給梓喬,梓喬也沒說什麼,直接接過吃了起來。

香氣飄散在空地上,身後熟睡的獅鷲竟然也被喚醒了,只見它低鳴一聲拖著笨重的身體朝克萊門特走來,克萊門特從上撕了快肉拋向後方,獅鷲接過後也滿足地啃了起來。

不消一會兒,兩人便食光眼前食物,吃飽後倦意便卷席梓喬全身,尷尬的氣氛還未消除,兩人也沒多說什麼,梓喬也只好靜靜地回到帳篷休息。

而克萊門特則神色落寞地坐在火堆旁看著帳篷,直到裡面傳來沉穩的呼吸聲,才緩緩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此夜無夢,兩人也睡得很是安穩。
2018-09-23 02:18:33
2018-09-23 17:44:30
2018-09-25 02:19:41
樓主加油,唔好放棄
2018-09-25 17:09:45
晨光稀有地照進了密密麻麻的森林中,金黃色的光芒穿透了晨間的薄霧,打在普雷蒙特惺忪的睡容之上。

「…小姐?」

普雷蒙特被稀有的陽光喚醒了,揉了揉依帶睏意的雙眼,緩慢地撐起身體來。

普雷蒙特望了望四周,尚未燃盡柴堆升起屢屢灰煙,空氣中瀰漫著濕潤潮濕的草青味,嬌小的酒紅色身影依舊靜靜躺在自己的身旁。

年幼的蘿絲貝拉披著稍大的酒紅色大衣挨在背包上,輕微的呼吸聲從小嘴中緩緩吐出,看來大小姐依舊睡得安穩。

普雷蒙特露出了安心的笑容,雖然來到陌生的環境,但是蘿絲貝拉卻絲毫不懼怕,四處亂逛,還斥責普雷蒙特膽怯起來,對於這點普雷蒙特則是哭笑不得,一方面擔心著危險重重的森林,一方面又暗地佩服大小姐的勇氣。

回去就和特郎弗老爺提出培養大小姐成為女騎士吧。

雖然有這樣的想法,但特郎弗老爺卻想讓蘿絲貝拉成為一位溫文有禮的小姐,然後安安穩穩地嫁給另一個貴族,畢竟一位騎士的生命總是充滿危險和死亡的威脅。

普雷蒙特伸了伸懶腰,走到了裝著食糧的背包中,接著便準備起兩人的早餐。

不消一會,迷人的香味撲鼻而來,沉睡的蘿絲貝拉抽了幾下鼻子,顯然被食物的香味喚醒了。

「普雷蒙特…你在煮什麼?」

蘿絲貝拉呆坐在原地,愣了好幾分鐘才緩緩問道。

「馬鈴薯香草湯,野外食材並不好找,大小姐就將就一下吧。」

又被重新燃起的火堆旁傳來溫柔的回答,原本以為嬌生慣養的蘿絲貝拉定會鬧一鬧脾氣,然而蘿絲貝拉卻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只是動作顯得有點遲鈍。

「原來是沒吃早餐就沒精神的類型嗎…」

在旁的普雷蒙特呢喃道,而蘿絲貝拉也一反常態地乖巧地坐在一旁耐心地等待,一句抱怨的話語都沒說。

情況直到蘿絲貝拉喝了三碗普雷蒙特遞來的馬鈴薯香草湯後才轉變起來。

「我竟然要靠這種平民的食物生存!我想吃紅絲絨蛋糕!」

吃飽精神回來的蘿絲貝拉果然又回到平常任性的狀態,開始抱怨野外生活怎麼骯髒,怎麼不合己意。

果然是個以食為主的大小姐。

普雷蒙特暗自想道,想到此處,卻又像是想起什麼重要的東西般地捶了捶手掌。

「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普雷蒙特!」

蘿絲貝拉氣惱地指著普雷蒙特抱怨著,而普雷蒙特則一把抱起了如羽毛般輕的大小姐。

「你幹嘛!」

「我們沒吃的了,現在得去找,要不午餐可沒有著落咯!」

一聽到食物即將短缺,蘿絲貝拉頓時安靜起來,然後乖巧地在普雷蒙特的幫助下坐上馬匹。

「而且我們必須趕快移動,森林中生火可是很容易引來敵人或者野獸的襲擊。」

普雷蒙特簡短地解釋後,迅速地收拾好兩人的行囊,安置在馬背後。

「走吧,大小姐。」

普雷蒙特輕輕踢了踢馬肚,便領著蘿絲貝拉向西方移動。
2018-09-26 13:24:31
push
2018-09-30 00:26:46
普雷蒙特輕輕踢了踢馬肚,便領著蘿絲貝拉向西方移動。

然而一股不祥的預感卻在蘿絲貝拉的心中醞釀,如果這是不死族和人類接壤的森林的話,這幾天森林中都似乎安靜過頭了,絲毫不見不死族的蹤影。

但是普雷蒙特卻說不死族鮮少經過此地,因此沒必要在害怕。

兩人已經在森林中趕路數日,過著睡不安穩吃不好的生活,而且在大多數的旅程中,日光都鮮少找到地面,因此在森林中的日子可說是不分晝夜,靠著直覺生存。

這不禁讓蘿絲貝拉後悔偷跟普雷蒙特來到取回水晶石。

蘿絲貝拉向來都十分嚮往城堡外自由自在的生活,自己是貴族的身份,難免長淪為綁架犯眼中的目標,因此如非必要也鮮少有機會出門。而普雷蒙特作為一個四處遊歷靠著幫領主完成任務賺點生活費的遊俠則正正能夠為蘿絲貝拉說世界各地發生的趣事,也因為這樣深深地吸引到蘿絲貝拉。

自己只聽過旅途中的趣聞,卻從來未聽說過當中的困苦艱辛。這次偷偷跟來可說是讓蘿絲貝拉親自體驗到一個旅者的生活,還有為三餐和人身安全擔憂的焦慮。

「普雷蒙特,趕路那麼辛苦,怎麼你不好好當個貴族?」

身旁傳來無趣的語氣,普雷蒙特笑著回答了蘿絲貝拉的問題。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啥?這話什麼意思?」

普雷蒙特並沒有直接回答問題,沉默了一會後才開口。

「…我選擇了旅行這條路,因為這就是我的命運。」

「但是旅行很辛苦,吃得又差,睡得又不舒服。」

蘿絲貝拉恨恨地抱怨著,說著說著雙手抱胸地瞪著前方。

「但正正有這樣的艱辛,才能看見更多美麗的風景啊。」

普雷蒙特悠悠地回答著,然後摸了摸蘿絲貝拉的頭。

「幹嘛!」

蘿絲貝拉推開了和自己的頭差不多的大的手掌,鼓起雙頰氣呼呼地瞪著笑嘻嘻的普雷蒙特。

「大小姐你不是說過想看更多美麗的風景嗎?我們如今便在路途上啊。」

「這就是外面的世界啊。」

蘿絲貝拉看了看四周,依然以無趣的聲音說道:「想不到外面的世界如此沉悶。」

「並不是如此。」

「為什麼?」

「只要你肯努力,定然會找到屬於自己最美麗的風景。」

「….聽不明白。」

普雷蒙特淺淺一笑,沒再回答蘿絲貝拉的問題。

兩人又走了一會,陽光不知何時已經消失在密密麻麻的樹葉之上,兩人的視線內愈來愈暗,只見前方飄來濃厚的霧氣,一股發霉的異味也隨之而來。

「看來我們走錯方向,同時又走對了。」

「你到底在說什麼啊,普雷蒙特。」

「我們提早抵達死亡沼澤了,大小姐。」

普雷蒙特嘴角一揚,眼神流露著興奮。

「奪回水晶石後,我們便可以回去了。」

「真的嗎?」

蘿絲貝拉期待地看著普雷蒙特,這樣無止境的劣質生活她已經受夠了。

「真的,我們已經來到目的地了。」

普雷門特的眼中流露著前所未見的堅定。
2018-09-30 00:28:08
----------------------------
!!!

逸天猛然乍醒,緊張地打量著四周的環境。

晨光稀有地照進了密密麻麻的森林中,金黃色的光芒穿透了晨間的薄霧,打在逸天的臉上。

尚未燃盡柴堆升起屢屢灰煙,空氣中瀰漫著濕潤潮濕的草青味,兩個纖細苗條的身影在不遠處酣睡。

逸天揉了揉眼睛,又掃了四周的景色一眼。

一股不可思議感頓時湧上心頭,絕對不會錯的,逸天剛才發夢見過這個場景。

在夢中,他依稀見到一男一女在這個地方過夜,男的身穿酒紅色的大衣,款式類似蘿絲貝拉所穿之服裝。女的則留在一頭捲曲的桃紅色長髮,嬌小身影看起來像是個小孩。

但逸天看不清他們樣貌,也聽不到他們之間的對話。

他感覺自己就像空氣中的一團迷霧,隨風飄蕩。

忽然夢境轉變,自己又回到那個讓人恐懼的夢境。

他正躺在一顆大石上,熟悉的女孩身影站在不遠處,正是梓喬。她衣衫破爛,滿身污血地和幾個灰影對峙,旁邊躺在受傷昏迷的夥伴們。朦朧中只見梓喬朝著對方大喊著什麼,然後一陣藍光自細長的魔杖中射出,視線便被刺眼的白光遮蓋。

等到視線恢復過來,梓喬已經倒在地上不省人事。鮮紅的血液自皙白的皮膚中溢出,逸天試圖大叫,但無奈倒在地上的梓喬並沒有反應,而那幾團類似人影的迷霧則圍在昏迷的梓喬身旁。

只見其中一團黑影高舉雙手,一把類似短劍的迷霧隨即出現在視線中,并直直地刺向躺在地上的梓喬。

「不!」

怒吼自逸天喉嚨深處發出,然後猛然乍醒於森林之中。

如今逸天正處於夢境開始的森林,三人是於昨天晚上抵達這個地方,蘿絲貝拉和小蝶兩人看位置遼闊便建議在此扎營,而經過一整天在不見陽光的森林中趕路,幾人都草草地吃過晚餐後便帶著疲勞的身軀進入夢鄉。

逸天轉頭看著兩個熟睡的身影,看來只有逸天一人受到了噩夢的纏繞。

「這到底什麼回事…」

逸天呢喃道,撐起身體走到尚未燃盡的柴火旁坐了下來。

昨晚發的夢無疑和之前的夢境一樣,只不過真實感愈來愈強,自己甚至能夠感受到夢中的潮濕和打鬥的血腥味。

而這也是逸天擔心的原因。

自己從前看過許多科幻奇幻作品,主角有時候會有預見能力,而預知的未來一般都會在主角們熟睡時以夢境的方式展現。
2018-10-02 03:02:25
那麼剛才的夢境是否也是預知的未來?

這樣的話,自己幾人將會在不久後和梓喬及克萊門特相遇,然後陷入一場打鬥,最後盡數倒地,然後梓喬被殺死…

想到此地,逸天不由得打了個冷顫,一股不祥的預感頓時湧上心頭。

絕不容許梓喬受到傷害,如果做不到的話乾脆自己死了算。

逸天咬了咬嘴唇,想起了曾經在山洞中下定決心拼死保護梓喬。如果自己能保護心愛的人都做不到,又如何算得上是一個男人?

或許真的技不如克萊門特,也沒他的帥氣和財富,但卻有一樣比他優勝。

那就是保護梓喬的決心。

這逸天自己心裡很清楚,在數次陪同梓喬出任務時,本對這個世界毫不關心的他並不需要把生命置於危險之中,但為了梓喬任性的要求一次次出生入死,累得精疲力盡。

而這次也不例外,如果保護不到她的安全的話,乾脆死了罷了。

逸天握緊了拳頭,暗地向自己發誓後便大步走向熟睡的兩個身影。

「小蝶…」

逸天輕聲在小蝶耳邊呼叫,讓逸天稍感意外的是小蝶就連睡覺時也依然戴著那遮蓋半臉的歌劇面具,逸天舉起手正準備伸向小蝶的臉,只見對方忽然轉身抓住了自己的手。

「…」

面具下的雙眼不帶任何感情地盯著逸天。

「抱…抱歉!」

逸天連忙抽回手臂,但小蝶臂力奇大,反拉得他跌坐在地。

「什麼事?」

小蝶的語氣略為恐怖,但逸天卻抬起了低著的頭,以認真的語氣訴說著內心的決心。

「請和我鍛煉劍法。」

小蝶無神的雙眼中閃過一絲光芒,似乎對逸天的話有了興趣。

「請和我鍛煉劍法!」

逸天再一次重複了自己的話語,聲音也比起剛才的更為嘹亮和充滿決心。

小蝶沉默了一會,才緩緩開口。

「為什麼?」

「我要保護梓喬…愛麗絲。」

小蝶並沒有說話,似乎等待著逸天繼續解釋原因。

「再這樣下去梓喬她的心始終會歸於克萊門特,他很強,一定能夠好好保護梓喬她的,而且也一定能為她帶來幸福的生活。」

逸天嚥了嚥口水,看著小蝶繼續說著。

「因此我更加不能在此氣餒,為了能夠保護梓喬我要變得更強,請和我鍛煉劍法!」

說罷,逸天深深地鞠了個躬,也是逸天少數誠懇拜託人時會做出的動作。

此時身旁的蘿絲貝拉也被剛才逸天的一番言論吵醒,只見兩人同時打量著身前的逸天,片刻過後,小蝶才緩緩開口。

「好吧,只此一次。」

沒想到自己的請求會輕而易舉地得到小蝶的答允,逸天壓抑不住內心的激動看著小蝶。

「真的嗎!」

「男人那麼婆媽可不好,像剛才那麼堅毅才像個男人。」

身旁的蘿絲貝拉也贊同地點點頭,拍了拍逸天的肩膀。

「我果然沒看錯你,好好加油吧!」

「我的訓練可十分嚴格,請打醒十二分精神。」

小蝶抄起了魔杖,另一隻手重重地戳了戳逸天的胸膛,儘管如此,逸天此時的心情卻異常興奮。

「是的!」

「那我們暫時在這扎營一天吧!我給你們兩位準備早餐!」

蘿絲貝拉的語氣中充滿期待,小蝶對於目前的情況也甚是滿意,三人相視一笑,默默地點了點頭。
2018-10-06 02:11:54
「魅影,我們這是前往死亡沼澤的路。」

後方傳來大塊頭刻耳柏洛斯低沉而尖銳的聲音,在幽幽的森林中更顯得讓人恐懼。

叫做魅影的人默默點了點頭,隨即脫去了身上的斗篷,出現在眾人眼前的竟是一皮膚黑黯的精靈。

精靈為南方的少數種族,以智慧和魔力身手敏捷為名,他們生而聰明高傲,故不願意和其他種族的人打交道,但卻因為精靈族的生育率奇低,而且壽命較人類長兩倍,所以人口並不多,長期隱居於南方的森林中。

但眼前這名叫魅影的精靈卻不同於南方的精靈,他們雖然同樣有著尖長的耳朵和修長的身材,但精靈族的皮膚卻是天生白皙,而魅影明顯是暗精靈族的族人,他們生活於北方無主之地一地帶的高山中,長期以黑暗為伴,以研究暗魔法為目標,浸泡在無止境的暗能量之中,因此皮膚天生黯淡,與南方的精靈族是不共戴天的仇敵,因此魅影十分痛恨外人誤認其為精靈族。

「嗯,我們走在正確的方向上。」

「我們不是要避開皇室那行人的追捕嗎?」

魅影露出了狡猾的笑容,眼神彷如一隻追捕獵物的花豹般看著前方搖曳不定的火焰。

「你真的很蠢呢。」

戈爾貢打斷了正準備發話的魅影,兩人同時怒視著戈爾貢,然而他卻不為所動地啃著手中的風乾火腿。

「別以為你年資比我久我就不敢把你劈成兩半,人類小子。」

刻耳柏洛斯的聲音中散發著殺意,明顯是給剛才戈爾貢的話語激怒了。

「哼,我看你的腦子真的不怎麼好使。」

戈爾貢並沒有道歉,變本加厲的批評讓刻耳柏洛斯更加惱火,抄起身旁的大刀便站起來。

「…坐下,刻耳柏洛斯。」

魅影的聲音平穩不但語調,然而殺氣十足的聲音卻帶著一陣莫名的震懾感,連身形龐大脾氣暴躁的刻耳柏洛斯聽到後也不由得憤憤不平地重新坐了下來。

「…」

「戈爾貢,好好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辭。」

魅影又瞪了戈爾貢一眼,只見戈爾貢收起了往常的嬉皮笑臉,神情嚴肅地點點頭。

魅影總是在幾人中扮演著領導者的角色。

「聽說其中兩人是黑眼睛黑頭髮的,你有聽說過大審判的傳說嗎?」

刻耳柏洛斯點點頭,只見在旁的戈爾貢和不知何時出現在後方的瑟西也點點頭。

「傳說大審判再臨之時,拯救世界的救世主將會再次出現,救世主生而髮色烏黑,眼珠擁有大海珍珠般的溜黑,擁有人類的身材。」

身旁的刻耳柏洛斯立即翻了個白眼。

「這根本就是廢話!黑頭髮黑眼珠的生物到處都是,東方的獸人之地和北方無主之地的一些人都是這樣的!」

魅影點點頭,繼續道。

「我原本也是這樣想,但是瑟西發現了他們身上的不同。」

魅影望向瑟西,示意她解釋。

瑟西微微點頭,緩緩說道:「在那個女生身上,我感受到暗魔法的呼喚,雖她顯然還沒開始運用這種力量,但氣質已受到感染,開始有點燥亂。那個男生…則有一股異鄉的感覺,他不屬於這裡,格格不入,而且很不安。」

魅影狐疑道:「就因為這樣?」

瑟西只點了點頭,不多加解釋。儘管瑟西的推理聽起來那麼不靠譜,但是眾人依然選擇相信她的直覺,畢竟瑟西對每次任務的占卜沒有一次失準。

眾人看著瑟西沉默不語,過了片刻,魅影才開口。

「就是如此,我決定改變計劃,去會會他們。」

刻耳柏洛斯不屑地呸了一聲,而戈爾貢則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我們很快又會再見面了,希特和愛麗絲呢。」

說著,戈爾貢嘴角浮現出興奮的笑容。

「不對!」

眾人正要動身,卻聽得憑空一個霹靂,驚盡田間野雀,四周靜悄悄的,只聞羽翼撲拍。戈爾貢實在被嚇得不輕,跌坐在地半天沒爬起來。刻耳柏洛斯指住戈爾貢,喝道:「紅毛小子,你別想糊弄我,魅影剛剛才決定走西邊,那我們這幾天怎麼一路向西?」

不等戈爾貢回應,他又搶道:「我們自維特斯洛向北,穿過死亡山脈,深夜抄小道過邊關,十日之內就到不死族首都了,以前我們都一直這麼走,沒出過問題。你卻一味指我們往東…啊不對,往他媽的西,往西…往西沿運河走陸路,穿死亡沼澤,再折北邊,繞你他娘大個圈子,你…你拖延我們…」

刻耳柏洛斯難得腦子精楚一回,只是這腦子平常實在不太靈光,顧得了邏輯顧不了口舌,一番話斷斷續續,他氣憤難平,一拳砸向戈爾貢,被戈爾貢翻身躲開。

瑟西也不勸架,默默走開幾步,免得被​​兩人打鬥激起的塵土沾到。魅影嘆道:

「刻耳柏洛斯,他沒有糊弄你,在我們取得水晶石後,維特斯洛就快馬加急,指示戍軍封鎖邊境了。我們能輕易突破聖殿不是因為維特斯洛無能,是因為他們沒有戒備,祭司也不是正規軍隊,不懂互相援護、分進合擊,也不懂組織防線,不能發揮人數優勢,所以我們只要針對性地使用可以消解魔法的兵器,你我二人配合,近身以快打慢,他們就抵擋不住。」

魅影掏出一把彎月匕首揚了揚,他正是用這把匕首在聖殿肆意屠宰祭司。

「瑟西和戈爾貢只要拿到水晶石,我們就撤退,我們之所以把整個行動限時十五分鐘,就是因為戈爾貢估算過,維特斯洛的駐軍,從令符發出到包圍聖殿,最多只需要十七分鐘,而我們根本無法與一支軍隊抗衡。進退有度,以有備攻無備。這些話我對你說過吧。」

刻耳柏洛斯捻著下巴想了十五秒:「說過。」

「現在北方邊境都是我們一直在躲的軍隊,他們不會像以前的敵人一樣各自為戰,一但遇上了一隊,周圍就有十幾隊圍過來,連環進擊,再加上我們只有四個人,又不熟悉地形,根本無法突圍。」

十五秒後,刻耳柏洛斯道:「是的。」

「走北邊雖然腳程快,但有軍隊封鎖,我們很難偷渡到不死族國境內,西方有山脈和沼澤天險,駐軍不多,我們穿過去雖然費時,但安全得多。戈爾貢沒有糊弄你,這是最快的路徑。」

刻耳柏洛斯消化了好久,總於密密點頭,示意他明白了。

戈爾貢爬起身來,笑道:「大塊頭,你四肢發達…」

魅影白了他一眼,他只有把剩下的嘲諷吞回去。刻耳柏洛斯見他難得讚賞自己,想客客氣氣地回謝,但又想不到有何好讚,便誇他一頭紅毛鮮亮奪目。


身旁的瑟西又走開了幾步,「庫庫庫」地笑個不停。
2018-10-09 00:38:35
樓主加油
2018-10-09 20:33:05
2018-10-10 13:27:16
身穿薄衣的查理斯一個人站在山丘上,晚風輕拂著他的臉頰,下方的森林發出「沙沙」的輕響。

忽然天空下起了毛毛細雨,濕潤的觸感不斷刺激著查理斯的肌膚,但他依然不為所動。

稀里稀里…

後方傳來同伴的抱怨聲,抱怨著這場突然其來的降雨打斷了漫長路途中的晚餐,但查理斯並沒有為此感到可惜,也沒有回頭張望。

直到後方傳來西格瑪的叫聲,查理斯才淡定地回頭。

「終於找到你這小子了!還呆在這淋雨幹嘛?」

頭戴紅巾的西格瑪穿著一身紅褐交加的民族風格的上衣,同樣是絲綢製的內衣,兩人的衣服已經被淋得濕滴滴了。

「西格瑪。」

查理斯的語氣顯得異常平靜,毛毛細雨之下查理斯的眼神顯得異常憂慮,神情略微憔悴。

西格瑪見狀,立即沉默下來,手輕輕搭在查理斯的肩上。

「怎麼了?」

西格瑪只感覺查理斯的肩膀的顫抖。

「很不安…這次的任務…」

「沒事的,是你多慮了吧。」

「這森林中散發著不詳的氣息,如此龐大的暗能量還是我頭一次遇見。」

兩人當初得知將會與其他八人組成的十人寶物獵人小隊去奪回落入讓人聞風喪膽的「沉默之音」的水晶石,但是十人小隊中貌似除了查理斯和西格瑪外都是些沒有實戰經驗的貴族子弟,而也只有查理斯聽過「沉默之音」的事跡。

路上查理斯並沒有表現出什麼異常,然而到了庫西以來查理斯就不時神情憂慮,口中喃喃有詞,在旁的西格瑪把一切都看在眼內。

西格瑪歎了口氣,走到查理斯身旁,兩人看著山丘下綿延不斷的森林良久,任由愈來愈大的雨水打在兩人身上。

「我…要活下去挽回我們家族的名聲。」

查理斯忽然開口,凝視著握在手中的胸章沉思著什麼。

這是西格瑪從來沒看過的胸章,上面刻畫著貌似一個家族的紋章,淺藍白十字的盾牌上刻著兩朵純白色的薔薇,兩花交叉正立在盾牌之上,盾牌底下則刻著一行西格瑪看不明白的文字。

查理斯似乎看穿了西格瑪的疑惑,把胸章遞給到西格瑪身前。

「這是我家族的紋章,白薔薇的史尼芬。」

「白薔薇…」

一股熟悉感湧現在西格瑪腦海中,這個華麗的名稱似乎曾在父親的口中聽聞過。

「…沒落的四大王族嗎?」

西格瑪驚呼道,眼睛因為驚訝而睜得大大的,查理斯連忙捂著西格瑪合不攏的大嘴。

「小聲點。」

一瞬間查理斯的眼神中似乎流露著一絲高傲,仿佛這個名字讓他找回了曾經失落已久的驕傲。

只是那一瞬間,隨後查理斯又回到了以往的平淡。
2018-10-13 23:01:16
「已經是沒落的王族了。」

查理斯放下了捂著西格瑪的手,搖晃地後退幾步。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西格瑪面帶歉意地把胸章還給查理斯,對方只是苦笑著搖了搖手。

「沒關係,那已經是三百多年前的事了。」

這是西格瑪未曾觸碰過的歷史,一直以來自己只是在書本中聽過三百年前的大戰讓人界四大王族臣服於鳶尾花王國,人界才得以同一,建立了如今的帝國。

而關於四大王族的事情,自己從來沒讀過。

「我們的家族…長久以來就生活於東方的水精靈湖以東一帶,人民安居樂業,與湖精靈和大地精靈為伴,但是如今已淪為死氣沉沉的伐木區。」

大雨啪塔啪塔地打在兩人身上,身邊的空氣愈來愈冷,西格瑪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薄薄的水霧從查理斯口中緩緩呼出。

「我們家族一直以來都被王室打壓,父親在一次王室派遣的任務途中喪命後,我就成為了斯尼芬家族的唯一合法繼承人。」

「王室一次又一次派遣危險的任務下來,我都努力存活下來,但是這次的任務…我真的沒那樣的信心。」

查理斯重重吐了口氣,像是吐出了心中積累已久的不快般釋懷地閉上了眼任由雨水打在臉上。

「…」

「沒事的,查理斯。我們會沒事的。」

身旁傳來西格瑪充滿幹勁的聲音,就算在大雨淋漓之時也顯得格外清晰。

「我還真是第一次聽你說起自身的事情,也是第一次看到你如此不安,查理斯,你是覺得自己快要死了,來個死前告白嗎?」

查理斯默默地點了點頭。

「我啊,和你說過吧。在家族中只是一個負累的事情。」

西格瑪的聲音在大雨中依然響亮。

「說過。」

「身為父親的大兒子本該繼承父親的家業,成為下一任的大元帥。我就是這樣在萬人矚目之下長大到魔力測試的七歲。」

「但誰又猜到,這個魔導士家族,大元帥的大兒子竟然是個連魔力都沒有的人,讓家族蒙羞的人呢?」

身旁傳來西格瑪的嘲諷的笑聲,雖然西格瑪平常一直都是嬉皮笑臉的慫樣,但是內心卻是對自己十分沒自信,自卑的一個人。

而這一點,也只有身為摯友的查理斯知道。

「所以父親就把你扔到劍士學院,讓你學會個一招半式防身吧。」

「嗯,在學院中我一直都很拼命,嘗試以樂觀的態度應付任何事情,努力成為一個能襯得起家族的人。」

西格瑪抽了一下鼻子,哽咽道:「所以我多少也明白你的心情!同樣為努力成為家族繼承者的人,可是要有比誰都堅強的內心啊!」

西格瑪抹了抹眼眶,放聲笑了起來。大雨已經把兩人淋得渾身濕透,身後傳來同伴的呼喊聲,但兩人依然不為所動。

「因此這次任務是給我們的磨煉,情況愈是絕望,愈是要抱有希望。」

「…」

查理斯看著西格瑪,心中頓時百感交集。

這傢伙…真會鼓勵人呢。

西格瑪這傢伙雖然平時瘋瘋癲癲,說話做事也不按常理出牌,但到了關鍵時刻總是能成為夥伴的後盾,真是個讓人摸不透的傢伙。

能認識這傢伙真是太好了…

「西格瑪。」

「怎麼啦,被我感動了嗎?」

「謝謝你。」

「哦哦!這個不羈言笑冷血的查理斯竟然會向人道謝!」

查理斯看著西格瑪誇張的神情,浮現了久違的笑容。
2018-10-15 23:20:43
updated
2018-10-23 23:06:11
梓喬驚醒在樹林中,火堆已經燃盡,縷縷輕煙靜自木炭飄起,四周除了蟲鳴和走獸撥草穿林之聲以外,異常安靜。五尺近身處傳來小馬和獅鷲沉穩的打呼聲,克萊門特也安睡在睡袋中,兩人都平安無事。

剛才那不像夢…

梓喬摸了摸胸前,心臟還在急速跳動,血流快到她有點暈眩,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流下,背脊也濕了一大塊。

在夢境最後逸天刺向自己之時,一股劇烈的疼痛感的確在一瞬間貫徹全身,然後便是眼前一黑,就像感官全部中斷,再也不能感知任何事物,隔了好一陣她在樹林中驚醒。這種感覺就像她切切實實在那個空間死去了,然後回到了現世這一刻。

克萊門特似乎被梓喬的舉動驚醒了,他拔起身來,手按右側平放地上的魔杖,確定不是外間侵擾,這才把注意力放到梓喬身上。

「你臉色很差,做噩夢了嗎?」

梓喬點點頭,沒有說話,她尚未從剛才的夢魘中回復過來,剛才那一劍的痛楚仿佛還殘留在身體裡。

克萊門特靠近梓喬,只見她依然驚魂未定地凝視著前方,他見梓喬只是做了噩夢,心裡頓時一寬,只要沒有危險就好。

「夢見了什麼?」

「…我夢到自己…死了…」

梓喬並沒有告訴克萊門特戒指和逸天刺向自己的事,把夢境簡化為自己被一個陌生人用劍刺死的片段。

「…就這樣而已?」

梓喬略微有些羞愧,她有點怕克萊門特太過認真對待這個夢,說真話可能會激化兩個男生之間的矛盾,但這般舉動有維護逸天之意,她不久前才被他罵作婊子一般的女人,心裡自不願承認這番好意。少女心事紛雜,略一沉吟已是百千念頭纏結。

始終她不能若無其事地為了逸天向克萊門特撒謊,克萊門特待自己實在很好,她只好把目光避到背景的樹上,對那百年樹紋淺淺應了一聲:「嗯。」

「好吧,你不肯告訴我也是沒辦法。但夢境往往是某種預兆,尤其是對於魔導士來說。」

克萊門特似乎看穿了梓喬有所隱瞞,但也沒有再多問,他也像梓喬一樣,轉過去凝視那早已燃盡的火堆。

但克萊門特這一說,卻引起梓喬的興趣,她問:「真的嗎?」

「嗯,傳說魔導士修行到精深的境地時,可以感應天人,透過感知元素的流向察知未來事物的巨大變化。就好比如果我精通水屬魔法,我就能不經意地持續感知雲氣和水流的細微變化,因為它們的本質都是水元素,可能當下我的意識無法立即將那些變化歸納起來,但當我做夢時,對那些變化的記憶便會整合起來,在夢中我便預判了大洪水或大旱的發生,而假設我沒有因為預知夢而出手干預元素,現實中就很可能因為元素依照我預判到的走向流動,最終導致天災如我所料地發生。」

克萊門特開了這個頭,見梓喬也聽得津津有味,便忍不住要說下去:「我們的世界充滿元素,而元素的流向可以決定很多現象,預知元素就是預知世界,這就是魔導士預知的基本原理。雖然你的夢和元素無關,但這個夢是建基於你現實中知覺累積的素材,你夢到的事物不一定會在現實中出現,但它們一定以不同形式出現過在現實當中。」

他突然抬頭望住梓喬,笑道:「不過倒也不用太擔心,我會保護你的,就像在洪水來到之前干預它一樣,夢也許預知了未來,但那是當下的未來,不是未來的當下。」

梓喬本聽他解夢聽得有些入迷,聽見最後這一句心中一驚:「我決不可告訴他是逸天殺了我。」,她心中一團亂麻因這一驚登時抖清了,到底自己心裡還是更關心逸天,要是克萊門特威脅到他,她是會站在逸天一方援護,而非站在克萊門特一方勸阻。

她像特斯根一樣,勉強臉上擠出一絲假的苦笑,半憂半喜地「嗯」了一聲。

「這套理論好有趣,你是從哪裡學的?」

「我以前在魔法學院時,因為…因為我是院長的學生,不用依課程表學,時間上比較自由,全院的課我都能隨便聽,那時我只要有空就去聽課,其中有不少是理論課。那些都是那些沒有加入公會,醉心研究魔法學的老教授開的課,只對留在學院做研究的人開放,普通學員不會接觸,公會入職考核範圍也只包括基本原理,深層次的本質問題和理論基礎都不會考問。」

「但不知道魔法的本質,也就不知道它的界限,更不可能知道如何拓展它的界限。古時候偉大的魔法師們,有哪個不是精通魔法學?他們就是從魔法的本質和脈絡入手,才創造、改良了我們今天能輕易使用的魔法咒術、陣式,人類的魔法才能與精靈有一戰之力,要是魔法學的傳承沒落,人類的魔法就注定因停滯不前而消亡於歷史。」

克萊門特臉色愈發凝重,眼中卻似漸有星光隱耀,他這付認真的模樣帶有強大的壓迫感,梓喬的身子不自覺地往後縮了一寸。

梓喬勉強點點頭,道:「我出於好奇也聽過老教授們幾課,他們,我是指課和人都很有趣,可師傅教的魔法我已經學不過來了,平常有空我都在練習魔法和翻法術書,魔法學的書我都沒在看,師傅倒是有很多魔法學典籍。」

克萊門特眉頭一皺,道:「拉佛怎麼連對你都藏私?」

梓喬忙道:「不是不是,師傅有和我說過為甚麼不教我理論。」

克萊門特翹起雙手。

「願聞其詳。」

「首先,師傅有教過我魔法原理和理論基礎,而且教得遠比一般課程深入,甚至涉及了近代魔法史,他只是叫我暫時不要深入鑽研。」

「嗯,那這又是為甚麼?」

「因為…『理論無用論』。」

「我從來沒聽過這個詞…」,

克萊門特正想爭辯,本來在樹下睡得安穩的獅鷲忽地翻身立起,朝樹林深幽處放嘯,一邊活動四肢、舒卷巨翼,隨時準備撲擊。梓喬的小馬縱聲長嘶,不停向外間跑想要扯斷韁繩,驚惶已達極點。

梓喬和克萊門特抄起地上的魔杖一同站起,克萊門特呢喃著照明術的術語,隨後以魔杖憑空畫一個圈,靈光閃現,一個半米闊的光球自魔杖破空而出,在兩人頭頂上盤旋,光線卻未能刺穿林蔭深幕,能見度還是有限。

克萊門特反應極快,朝梓喬叫道。

「你也快放一個!」

梓喬依言也施了照明術,兩人師出同門,這照明術的光球卻大為不同,克萊門特的光球朦朧而發散,柔和而能及遠,梓喬的光球圓渾而內蘊,耀目而清晰近處。

克萊門特以魔杖頓地,他的光球在空中收攏成一點強光,然後朝四方八面爆開,林中登時亮如白晝,稍遠處一匹匹暗黑色的身影竄過草叢 ,「唰唰」聲亦開始自四方傳來,並愈來愈密。

「敵人正在合圍,逃不了,先殺一陣再說。」,克萊門特再次以魔杖頓地,這次卻雙手並用,出了七分力,直接插杖入地,他騰出手來揮向小馬身上扯得繃直的韁繩,燒斷了韁繩,小馬回頭告別似的朝梓喬嘶叫,四足發力便竄逃開去了。梓喬心下明白,這是要放牠逃走,留下牠也無用,至少馬不戴人跑得較快,在敵人完全合圍前可有一絲生機。
吹水台自選台熱 門最 新手機台時事台政事台World體育台娛樂台動漫台Apps台遊戲台影視台講故台健康台感情台家庭台潮流台美容台上班台財經台房屋台飲食台旅遊台學術台校園台汽車台音樂台創意台硬件台電器台攝影台玩具台寵物台軟件台活動台電訊台直播台站務台黑 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