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甜/奇幻/長故]一個連環虐殺強姦犯嘅男仔

怡紅墨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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碼糕黃 2025-04-14 21:33:19
怡紅墨魁 2025-04-16 00:54:10

村惡‧【三十】新星、苦痛騎士、女秘銀師



死神離開了,如今何去何從,本來打算今夜一死了之的尼祿倒是沒有想過,他應與薇薇安帶住妹妹遠走高飛,逃離路蘭一年後的報復嗎?

不,尼祿要想個辦法把這個威脅到妹妹安危的因子盡快扼殺,況且他自身也有一種渴望要親自將路蘭趕盡殺絕,這個壞人應要好好待在死人的地下國度,倘若重新踏足地面,每一秒都將是對母親的褻瀆。

尼祿想好了,這三年他會留在村子附近做準備,然後薇薇安就帶住妹妹逃到最遠的地方去。

這時他扶起了抱住妹妹的薇薇安,想到妹妹還沒有名字,就衝口而出:「她就像夜裡新星般閃耀,我想把她稱作諾娃。」

「新星?」

「我是從教會聽來的,每當地上一位偉大君王即位,天宮的諸神就會點亮天火慶祝,一顆新的星星就誕生了,所以每一代蘇丹登基的時候天上面都會找到一顆新星。我覺得她就像新星般……」教育不足的尼祿一時詞窮,「……有點意思。」

「你是想說意義非凡吧?」薇薇安猜測。

尼祿不住點頭:「對!她對我意義非凡。」

諾娃含著奶水的嘴角神奇地上揚了,似乎她也因為哥哥的寵愛而高興著,薇薇安也從無形的臍帶確認到女兒的快樂情緒。

「是個好名字。」薇薇安也笑了,尼祿這時怕她跌倒,想扶著她行上樓梯,但她由剛才與圓石連接時就從肚臍處感覺到一股生命精力的湧入,現在她的肌肉就充滿力量了,在試了走幾步後,她知道自己不需要幫忙,但出於與尼祿水乳難分的親密感,她仍選擇與尼祿的身體緊貼著走,彼此依靠著身體重量,交換著溫暖。

死神的話,她全聽到了,祂毫不避忌,她又不是耳聾,她深知尼祿一定又會把所有責任摟在自己身上,就像那次他擅自在她的足尖下作出承諾。

這三年她得好好保護女兒,這是她能為尼祿分憂的唯一辦法了。

這時兩人來到地面,那抱走了姬莉的黑騎士原來已回來半蹲恭候,見他一手按住胸口,上半身前彎垂頭咳嗽,緊鎖的面罩正在不斷滲出血水滴落地面,死神沒有說謊,他已是半個身踏進冥界的人了。

尼祿彎下腰,一手輕放了在這帶罪騎士的左肩。

「尼祿,原諒我。」

「我不原諒。」尼祿拒絕。

「尼祿……請不要讓我死……讓我補救……我不求你原諒,我將靈魂都獻給你。」黑騎士強壓住咳嗽本能說完一段話,立即又咳出了一口血。

靈魂?獻給他有甚麼用呢?而且人之將死,尼祿又不是醫生。尼祿本想就此離開,但他又想起了死神所說的權柄,以及那個隨時威脅妹妹安全的路蘭,他心生一個念頭,不知有沒有用:「那麼這樣吧!如果你還有機會重新站起來,我命令你不論去到世界的盡頭,也要好好保護這對母女的安全,既然你不想死,我就祝願你每一次死亡都會活過來,但每次活過來後你都會比死更苦痛,直至你爭取到向我求死的資格。」

尼祿也不知道自己那對閃爍著黃銅顏色的邪物眼珠應如何使用,也當是姑且一試了,只見命令說完,騎士的腰部肌肉一鬆,他就整個上半身靠在曲膝上不再動了,姿勢倒像是一個忠心騎士受了命。

尼祿與薇薇安都沒注意到,一個黑裙女人早已出現在小屋門邊,直到她踏入室內並用木鞋底在泥土上擦出聲響時,兩人要作出反應已是太遲了,尼祿的身體被無形之物舉上了半空,並上下倒吊著。

Penana: https://www.penana.com/article/1421890
怡紅墨魁 2025-04-16 12:12:42
感謝大佬

村惡‧【三十一】折芽、共鳴、難逃污染



那神秘女人來到了尼祿的正下方,她的手中拿住一個鑲在黃銅色金屬的玻璃沙漏瓶,她腰間還懸吊著一顆令人看一眼就頭痛的黃銅色澤小球,看來定是位秘銀師。

就在尼祿心中產生反擊念頭的同時,他的眼睛在無意識間也閃現了秘銀的顏色,同一時間他就失去了意志。

女人一拍自己的胸脯,吐出了一顆秘銀硬幣在手,昏迷的尼祿就掉了在地上,她收起沙漏,在這獵人小屋裡隨手拿了一把砍刀,就走到尼祿身邊。

「你不可以擁有這雙眼睛,雖然只是小孩子,但要取走眼睛就只能把你的頭割下來了。」

薇薇安心急起來,衝上前一手推走秘銀師。

圓石的肉體強化效果逐漸明顯,薇薇安一推,秘銀師向旁邊失平衡了六七步才重新站穩,秘銀師耳根都發紅,顯然有點生氣了:「你知道他眼睛上的斯克虹膜有多危險嗎?他是個男性,只要男性擁有了斯克虹膜,他就會不眠不休去強姦眼界所及所有看中的女人,每寸土地的女人都會被他姦污,成年的,年輕的,高貴的,純潔的,守貞的,只要符合他的心意,一個都不會放過!大家都是女人,你應該站在我這邊!」

薇薇安俯下身,一手抱住諾娃,另一隻手護住了尼祿的身體,薇薇安知道秘銀師的恐怖,心中害怕今晚就會失去尼祿,就被迫得哭了出來:「他不會的!他沒有強姦任何人!他只是一個小男孩!」

秘銀師見她梨花帶雨的樣子,不禁嘆息:「唉,搞到我成為壞人似的,他至今沒有強姦過女人,但當他長成男人的時候呢?如果他以後要與你同床,你也不會抗拒吧!因為你被他精神污染了,我相信你本來也不是這麼關心他的,你只是意志失去了自主!」

聽到秘銀師的草率評論,薇薇安也怒上心頭了,她提高了聲調,不斷搖頭:「你怎能這樣說!你都不了解我們!」

秘銀師心都煩了,她把頭一昂,又吞進了那顆秘銀幣,再拿出沙漏倒轉,薇薇安立即像尼祿剛才一樣被舉了上半空,不過秘銀師念在她懷裡抱住個小嬰兒,沒有束縛她的手,也沒有將她整個人上下倒轉。

在把妨礙她的薇薇安從尼祿身上帶走後,她再晃了晃手中的刀,跪在地上,把沙漏放在膝邊,要繼續她的工作,她沒有開口提醒薇薇安閉上眼,因為她的氣道已被秘銀幣封住,所以回頭朝她用兩根手指在自己眼瞼上劃了一下,薇薇安不停叫她住手,當然是不會聽話閉眼了。

就在她回頭再看尼祿的時候,尼祿剛剛對她一瞥所產生的精神污染效果就顯現了。

在尼祿躺臥的原來位置,秘銀師卻看見了一個用白綢緞在黑色頭髮束起了兩條辮子,臉上長著精緻五官卻又佈滿瘀青的閉目女孩,秘銀師的心神有了一點搖晃,但她一點都沒有將心中波瀾展露在臉上。

「對呢,那孩子出事的時候也和這男孩差不多大。」不能說話的秘銀師心想:「是精神污染效果嗎?只可惜這種程度是左右不到我的,就算長著女兒的臉,也只是幻象吧了!所以受死吧!為了將來不再有女人受害。」

刀刃已抵在尼祿的喉嚨處,在精神污染之下,秘銀師眼中的他已幻化成自己的女兒,秘銀師為了不受影響,只好自己都閉眼再下手,但這時她卻聽到了女兒的聲音說出了女兒角色不會說的奇怪話:「銀孔雀烏拉,我們勉強算是終於見面了。」

秘銀師烏拉又打開了眼,看到女兒依然呈合眼平臥的姿勢,但嘴巴卻在說話,深懂秘銀器性質的她以為是那位一直掌握住斯克虹膜的邪神附了在她的精神污染形象之中,心想:「淫神巴拉苟!你指引別人把我女兒姦殺,竟然殘酷地再用她的形象和我說話!」

藏身在她女兒形象的邪神似乎聽得到烏拉的心裡話,再說:「哈,一場誤會了,我不是生殖神,我是衪的長兄,先有死寂、後有生命,生命的終止只是回歸死亡。」

「所以你是……死神?」烏拉見祂能直接與自己思想對話,那更方便現在不能發聲的她了。

「嚴格來說也不是,你遠遠未夠份量與我的本體對話,我的本體用斯克虹膜污染了這個男孩,我就是你的精神污染與這男孩的精神污染共鳴的結果,現在說話的角色只是這男孩心目中的我吧!」

「你是想澄清掌握斯克虹膜的神不是淫神,沒有祂的引誘,擁有這對眼睛的男人就不會犯淫嗎?所以我要放過你的玩物一命?我可不會天真去相信一個污染現象說的謊話。」

「烏拉,我未講到重點,就算我不引誘他,如果他決意想做你厭惡的事還是會做的。我是說,我已經用斯克虹膜污染了他,如果你真正威脅到他的生命,他就會呼喚我的本體,到時候你也不會達成目的,再說,如果這男孩死了,我也對這雙眼睛失去興趣了,到時邪物歸還我弟弟的話,一定會有更多女人遭殃哦!」

秘銀師烏拉想了一陣,明知道是精神污染的效果在說服她,但她也的確被說服了,所以便放下了刀在一邊,她隨即一拍心口,把那堵住呼吸的秘銀幣吐了出來,薇薇安也就從無形懸吊中被釋放了。

同樣受過尼祿精神污染的薇薇安,自然把精神污染對烏拉說的話聽在耳裡,她聽不到烏拉思想說話的部分,但已足夠她理解現在的狀況,至少尼祿是沒有生命威脅了。

「那你有甚麼建議?」烏拉問。

「這個男孩有必須要在這裡完成的事,所以三年之內他都會逗留在附近的城鎮與村落,你可以為他安排一個住處,讓熟人看顧他,又可以做到觀察他的作用,如果你能收他做你的秘銀學徒就更理想了,我希望他能好好熟悉眼睛的用法,你又能引導他不犯你忌諱地運用秘銀技術,這不是兩全其美的辦法嗎?」

「就算我接受你的提議,這男孩害死了一村的男人,憑我也包庇不了,安排人看顧他的事⋯⋯」

「嘻,信不信由你,今晚活著的見證人一個也沒有哦,就算走漏了風聲,這孩子本人可是有著旁人不會理解的強硬人脈,在戰亂時死一條村男人這種小事,你就不必為他煩心了。」

烏拉仔細考慮著,然後站了起身說:「唉!你們這些污染現象太卑鄙了。」

她口中內容說一套,但無可奈何的語氣卻是另一套的意思,那精神污染知道目的已成,就消失變回尼祿的樣貌,不再說話了。

烏拉從薇薇安口中得知了死神的安排,以及尼祿與薇薇安之間的事,在天亮之前,小屋就一片安靜,沒有人走出來過,好像屋裡的人都憑空消失一樣。

Penana: https://www.penana.com/article/1425588
Alcaraz5 2025-04-17 09:37:04
怡紅墨魁 2025-04-18 00:58:49
慢慢有讀者幫手推文真係好感動 多謝你
今集係村惡篇最後一集,下一集就係蛛靈篇啦
大家睇完歡迎留一下感想

村惡‧【三十二】焦屍、滅村、蛾多瑪城



蛙牙酒館的火在夜裡燒紅了天,走出家門的女人紛紛救火,但無補於事,火燒到第二天早上的時候才自己熄滅,因為餘熱,女人未敢進去,不過早已意識到男人們已全部不在了,在最終看到殘骸中一具具焦屍時,女人們心中落實了極大的恐懼,在這個兵荒馬亂的時代,村子沒有了男人,那其他男人就一定會來了,也許是山賊,也許是突破國家邊境的敵國士兵,都一樣,總之河谷村的命運已等同滅村了。

女人們後來在醫生的家發現了被枕頭壓住臉窒息而死的草藥醫生與仍然處於熟睡狀態的醫生妻子朵妮,朵妮醒來後表示甚麼都不記得,還抱住丈夫的屍體悲鳴起來,換作是平時,早把朵妮當作是謀殺親夫的犯人了,不過此時此刻,女人們更直覺認為事情是串連在一起的,那朵妮一個女人又不可能把酒館的男人都殺了吧?

大家其後發現牧場主人死了在自己的谷倉,而且人頭還被兇手吊了起來,她們又檢查了尼祿的家,發現了那斷頭濕屍,也察覺到尼祿的失蹤一事,她們看到尼祿家後小菜園上的凌亂腳印、土坑、斷繩以及幾支被遺棄的火把,這裡一定發生過重要的事,但失蹤的尼祿會是一切的始作俑者嗎?怎麼可能!他只是一個孩子,也許是一同遇害了,或者逃跑了吧?

有貪心人想搜出尼祿家的地契,但沒有發現。

村民們最後搜查的是獵戶的小屋,她們留意到地下密室的入口,又隱約聽到從裡面傳出的瘋狂叫聲,但出於對未知的恐懼,沒有人敢下去進一步查看,就用牆上的獸皮把洞口遮住了。

更駭人的是,當眾人想離開小屋時,剛好有一隻左邊母鹿頭、右邊小羊頭以及中間河狸頭的狗身怪物在繞著小屋跑圈,牠三種動物的頭在四處張望,並焦躁地不斷發出汪汪聲狗吠,不知在尋找誰,女人們都不敢突破怪物逃生,直到怪物放棄了繞圈,就跑進山林消失了。

女人們聯想,可能是住在河中的死神帶著三頭冥犬到村裡索命了,而小屋的密室入口便是通往冥界的門,至於事情的真相,更擔心自己將來命運的女人就沒有多餘心思去推理了,就交給教庭的騎士們調查吧!

وَمَا كَانَ رَبُّكَ لِيُهْلِكَ الْقُرَىٰ بِظُلْمٍ وَأَهْلُهَا مُصْلِحُونَ (11:117)

位於星黎曼那溫暖的北部邊境,有一座蛾多瑪城,城外又圍繞了大小不同的村落,而河谷村就是其中之一了。

在星黎曼向北部亞馬遜諸國宣戰的第一個冬天,城中貴族們把城門大開,讓住在村落的農奴們進入城內避難,但為了讓農奴們能在春天播種,很快又把農奴趕出去了,好在英明的蘇丹派遣了部分牧者騎士駐紮在山頭上的教會,為這些村民提供了一定程度的軍事保護,而且亞馬遜戰士們在星黎曼的精兵面前節節敗退,戰線逐漸從村落拉遠,村民們才得以恢復正常生活。

今天蛾多瑪城太陽如常升起,自由民身份的市民們又開始了一日的經濟活動了,五顏六色的蓬傘下發生著各種小買小賣的攤販生意,裊裊炊煙在戰士們時常光顧的各種旅館與酒館煙囪冒出,鐵匠們叮叮噹噹地為騎士敲打著經奧術師加工過的鋼鐵,磨石匠工作的地方因為正在替圓石磨去惡性增生的結締組織而散發出腐壞傷口的臭味,那些奴隸販在大路邊公開展示著女人乳房與臀部,還有孩童在街頭兜售女人與男人在鐵籠中角鬥表演的門票,今晚仍是那不敗的亞馬遜女俘虜迎戰某位星黎曼男人的演出,在以往的角鬥,全副武裝的女人不出一兩個回合就會被報名挑戰的男人強姦了,但這個新來的女俘虜卻在十二場的角鬥中輕易保住了完壁,蛾多瑪城的男人都被刺激了上場挑戰的心。

有個烏黑眼珠的黑髮男孩,在五顏六色的蓬傘底下穿梭著,飢餓睏倦的他無視道道炊煙,叮叮噹噹的星火彈落在他匆匆而過的破衣,熟悉的腐壞傷口氣味也沒能令他皺眉,乳房與臀部在他面前晃過,他的視線卻在經過的幾秒間選擇停留在奴隸販的臉上,最後他輕力推開兜售角鬥門票的孩童,目標明確地走進了蛾多瑪城的妓院翡翠庭裡。

一個身穿綠藍混色絲裙的女子攔下了男孩,並俯身摸了摸他的頭髮,寬鬆的衣領讓她的柔軟乳尖若隱若現,但她也不介意,反正眼前這小孩才九歲十歲左右:「小朋友,這不是你應該來地方哦。」

男孩卻多手為她繫好領口的衣繩,一邊用靈活的小手指為她打著對稱的結,一邊回答道:「姐姐,你可以幫我告訴老闆娘嗎?我是銀孔雀烏拉的徒弟,是奉老師指示前來求宿的。」
怡紅墨魁 2025-04-20 17:10:12

蛛靈‧【三十三】惡夢、美夢、惡骸甦生



一位身穿黑甲的騎士,安靜地躺臥在七彩星河下的三寸淺水中,這片水域無邊無界,伸延與天連接,也把整幅無邊無界的星幕完整地抄錄在水面,微風不息,星火就隨輕波圍住漆黑的騎士亂跳,騎士傷重以致動彈不能,自己也不知道躺了多久,也許有幾個百年吧?

好痛,腐爛發脹的身體擠壓在空間有限的盔甲中,好痛,血水因為體內壓力而從身體的每個孔隙源源流出,好痛,感覺一部分腸臓已從肛門脫出來了。

也有幾個百年了。

誰來救我?

這時一個裸身女人走到騎士的身邊,騎士沒看到她的臉,她已坐下低頭去按摩騎士的襠部,女人隔住盔甲的護陰每每推壓,騎士都覺得自己水腫的陰囊要被擠破,騎士想哀求女人停手,但被腐水淹浸肺部和氣道的他根本不可能發聲。

後來女人想要拆開護陰,但幾番嘗試都達不成目的,惱羞成怒的她一聲厲泣,兩手合拳搥打在護陰上,單單一擊就將騎士的陰囊與睪丸壓扁成臭水與腐肉泥。

「沒用的男人!要是你那話兒有點用,就不會害到我這樣了!」女人持續著搥打動作,對騎士咒罵起來,這時她稍有抬頭,面向著騎士,在水天星火相映之中,鑑明了一張沒有雙眼的臉。

齊格菲驚叫出來,這時眼前一亮,女人的呻吟聲起落不斷,裸身的姬莉正背對著他,並用前伏的姿勢坐在他下半身處上下律動,驚魂未定的齊格菲捉實了面前姬莉的大腿底部,並彎起上半身,只見自己挺拔的陽物正被姬莉的大小陰唇吞入吐出,女體性興奮的下陰在發紅發脹,好比濃妝豔唇,每一下包含陰莖的時候都從嘴角推出了涎液,把鋪床布都濡濕了。

「要射出來了嗎?不要在裡面!」本身在淫叫的姬莉以為齊格菲要射精了,因為緊張,倒令陰道肌肉一陣收緊,猛烈地吸啜起來,齊格菲整根陰莖一陣酸軟,久違性愛的他精關大開,坐起身一手拉脫了姬莉後枕的罩眼布結,失措的姬莉立即用雙手掩眼,齊格菲便從後兩臂交疊摟直了她的身子,用手指抓緊一對玉肩,讓被抓住的人掙脫不能,迫著要用體內的嬌肉把精液全承受了去。

羞澀的姬莉軟倒在床上,兩手仍是掩眼的,「壞老公,快穿褲!」

知道自己老婆心理上看不得男人那話兒,經已是心滿意足的齊格菲也不作弄人,他把床邊的褲拿起,躺住身一個彈跳就穿好了,這時姬莉才從臉上放下手來,彎身窩在他的強壯的臂彎中,這陣子為了養活兩個孩子,兩個女人,他白天勤奮下田耕種,黃昏時又幫村裡各家人搬抬勞動,最近還一手一腳為屋子擴建了個房間,手工是外行一點,至少結實,他已有一年多沒去蛀牙酒館荒廢時日了,不知不覺竟脹實了一身肌肉。

「壞老公!都叫你別射進去!」姬莉凝望齊格菲的灰綠眼珠含情脈脈,眉心都不皺一下,哪有在配合她口中慎意。

太好了,她有眼珠的。

齊格菲不知道為甚麼會有這種奇怪的感想,他也沒再深究,便回應道:「我的好老婆,你在怕甚麼,大不了再為加爾巴跟尼祿添個弟弟妹妹。」

自從尼祿父親失蹤,母親也出事後,出於同情,齊格菲夫婦便將尼祿收養了,本身為了方便尼祿照顧母親,晚上是分開來住的,平日齊格菲勞作時,姬莉就把充足的食物和用品帶到尼祿家去,又和尼祿合力照顧他母親的個人衛生,齊格菲始終覺得不是同住不夠家的感覺,就趁冬天完結的時候開始在屋子動工,兩個孩子之間又早已冰釋前嫌,每次都結伴上山讀書,下山就一同幫他削木板,乖巧得很。

「尼祿,嘻!」提起尼祿名字,姬莉一笑,再伸手捉住了齊格菲的陰莖。

「你在想甚麼好事?」

「尼祿這孩子反而成了我們兩夫婦的恩人,你說不是嗎?」受到姬莉的輕柔觸摸,還未開始套弄,正待冷卻的鐵桿又燒紅。

說得也對,為了報答恩惠,尼祿把自己家傳的貴重圓石都送了給齊格菲,當他觸摸在圓石上面,無窮的精力就從肚臍湧入身體,他也因此承受得住長時間的體力勞動,而他家族遺傳的陽痿詛咒,也在圓石的滋養下奇蹟痊癒了。

齊格菲覺得現在生活美好極了,縱使過去發生過痛苦,大家都在努力朝幸福的方向前進著。

至少大家都活著。

「如果是真就好了。」姬莉冷笑一聲。「那明明是個可以實現的未來。」

在齊格菲震驚的目擊中,那灰白微綠的一對美麗瞳仁,迅速溶成黏液與泡沬,留下了兩個醜陋空洞。

「都是你這個沒用的男人,不,你不算男人!你把一切決定都做錯了!最錯是你冒犯了暴君!」

那燒紅的鐵桿再次冷卻下來,變成了一條軟皮蛇,而姬莉則把軟蛇握在手中肆意搖晃,展示著牠的沒用。

在齊格菲感到無地自容的同時,他所躺在的床板忽然就消失了,在失重感之下,他跌入了虛無與黑暗,沒過多久,又看到了一道白光降臨並包圍了他,一口阻塞在肺部的瘀血從他嘴中吐出,他一陣咳嗽,全身裡外又痛得令他感到天旋地轉,緩了好久的氣,才忍痛坐直起身,發現到自己正躺在運貨馬車的乾草堆上,而車頭前座又坐了兩個女人,其中一人回頭看他,是那個密室遇到的白裙女人,她手中好像還抱著一個襁褓中的睡嬰。

而另一個捉韁繩策馬的女人,就是那個女秘銀師了。

「醒了嗎?還不接過手!」女秘銀師舉高手中的韁繩,騎士從草堆爬起身,兩位女士移了個位置,讓騎士坐在最右邊,坐中間的秘銀師烏拉把韁繩和鞭都遞了過去,騎士沒有遲疑就接過了。

「我們要去哪裡?」對於剛才似夢非夢的死亡經歷,騎士心有餘悸,但他已不再是那個膽小怕事的齊格菲了,所以他才醒來不久,馬上就能進入狀態。

「王城,在那裡你的女主人可以得到最嚴密的保護,而且王城的德魯伊奧術學院可以為她提供教育,你亦可以在城裡找位好師傅學習武藝,雖然你身穿騎士盔甲,到底也只是個村夫,你好像叫做齊格菲對吧?」

「不。」騎士如實否認,然後用了半分鐘的時間沉思,才答道:「我是湖仙女的信徒、渡湖騎士貝德維爾的後人—— 苦痛騎士惡骸。」

「哈!你們男人都幼稚到死。」

烏拉反了個大白眼,而薇薇安也在一旁掩嘴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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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紅墨魁 2025-04-22 12:40:21
最新寫到第一篇《裡蛛靈》,整埋個AI互動版可以傾甜,大家一齊追到最新就有得玩

蛛靈‧【三十四】破暗燭火、翠亮圓石、嚴密罩袍



在一位女童引路下,尼祿穿過翡翠庭廳堂右後方的布簾,走進一條拱頂石灰通道中,尼祿才留意到原來翡翠庭的門面是一般的木建築,但內部是建在廳堂木屋背後的山體裡的,他所身處的通道兩旁有大小隨意排列的壁洞,洞中點了燭火,火光搖曳,又有微風往尼祿迎面吹拂,尼祿隱約聞到了一陣獸類動物的羶味,不過不似那些牧場山羊的氣味令人聯想到泥糞污穢,反而有種芳香的味道,尼祿沒聞過香水,又因為未發育而不受異性激素的蠱惑,那就不知道自己聞到的是甚麼氣味了。

很快,女童將尼祿帶到走道盡頭的一個分歧口,前面又有左中右三條路,熟路的女童沒有猶豫就走了中間的路,走了約一分半鐘的下坡路,路再分成兩條,女童一邊叮囑尼祿不要跟丟,一邊走進右邊的入口,走兩三步後,這條走道的右邊牆壁又有一個圓形木門,尼祿以為門後面是終點了,沒想到門推開後兩人只是切進了另一條平行的通道,帶路的女童見尼祿困惑,笑道:「很複雜吧?我也是在這裡打工三年才把路背熟了,大家姐的房間在山的最深處,我們才走了一半的路呢!」

「哦。」尼祿簡短回應道,想了想,意識到自己將來三年說不定要在這裡生活,怕冷待了日後朝夕相對的伙記,就主動自我介紹道:「我是尼祿,河谷村來的,你叫甚麼名字?」

女童聽完錯愕一笑,提點道:「在這裡無論是大姊姊與客人都是不提真名和出處的,當然你見到大家姐時就另當別論了,我叫做羚蘭,你也可以為自己想一個名字。」

尼祿以為羚蘭是要他現在改個新名,才剛經歷濺血與雷霆的殺人夜,一顆小腦袋轉轉轉,全都是血啊、屍體啊,烈火啊、慘叫啊,怎想得出像羚蘭這般清雅的名!骨人!骨狗!骨頭!尼祿現在腦中就只有骨頭了,為免太駭人,就叫做⋯⋯「小骨頭!」尼祿衝口而出,「我的新名叫小骨頭!」

羚蘭完全沒預期過會聽到這種怪名,倒是失笑出來了,笑聲聽起來就像翠鳥歌詠春臨般動聽,尼祿卻聯想起了鄧肯的妹妹露莎莉,如果她沒遭毒手,她也有機會笑得這麼好聽的,以後也沒誰能歌詠她的春臨了。

心中攪和著哀傷的毒酒,滋味著苦的人就不知道時間過了,尼祿心不在焉地與羚蘭對話著,兩人就來到了兩扇半圓木門前駐足,這道木門漆成亮白色再上了一浸光油,看起來有種本身發光的錯覺,羚蘭輕輕敲門兩下,就在門邊拿起個有彎鐵手柄的燭台在手,等待應門了。

門後沒有即時傳來動靜,本身就口渴的尼祿等到喉嚨乾嚥,心頭也懷疑是否有人在裡頭,這時羚蘭趁尚有時間交談,又悄聲對尼祿說:「我的真名叫做帕奇,嘻!偷偷告訴你。」

尼祿好奇她竟有一個男孩子名,但這時門後一把女人聲音就應門了:「讓男孩自己進來就可以了!」

「知道了,我去準備茶點。」羚蘭回應道。

「不,這孩子缺乏營養很久了,你幫我準備一壺羊奶,鹽油膏與酥餅,另外切半盤肉乾,不要撒香辛,他體質太虛弱,受不得辣。」

羚蘭隔著門呼應知道,明明門另一邊的人不會看到,她卻不停躬身,尼祿訝異房間裡的「大家姐」未見到真人就能猜中自己的事,羚蘭臨去廚房之前,特別鄭重叮囑:「沒有事情隱瞞得過大家姐的,你千萬要誠實,不要發傻去挑戰,知道嗎?」

他不懂羚蘭忽然的語重心長,就沒給答覆,羚蘭就再問一遍,到他肯定地點頭說是,她才滿意,把燭台交到尼祿手中,行開去備膳了。

「推門吧!」門裡人催促了。

尼祿把門推開,馬上見到了一片讓人始料未及的黑暗,要不是他手裡有燭火照明,恐怕就看不到房間裡的人與物了,他先是留意到飄浮在半空中水平迴旋的螢綠物體,物體折射了微小火光的有限照耀,呈現出晶石的透徹,應是顆圓石,圓石發散的綠彩再投映在物體迴旋軌跡中心的人身上,那是一個由頭至腳密披潔白罩袍,併腿側坐在秘銀絲灰絨地毯上的女人,那罩袍是星黎曼女性最正統的衣着,在前一位蘇丹塔穆執政的年代,女人若在外露出了臉,那可是要受鞭笞的,直至現任蘇丹生了兩個寶貝公主,才放寬了規定讓女人的臉展露出來,牧者騎士團的女士們率先穿上剪去頭罩的寬袍,傾慕牧者騎士威風的百姓就迅速跟風了。

尼祿雖然經歷過極壞的事,他與母親也被叫作娼妓,但他對於一間妓院的概念是空白一片的,而這翡翠庭的老闆娘竟然至今仍遵照女人遮羞傳統穿上罩袍接見外人,就太過超出尼祿的想像了。

縱然荒誕,他仍記住自己是來投靠的,於是他再親口對這位「大家姐」說一次:「我是銀孔雀烏拉的徒弟,是奉老師指示前來求宿的。」

老闆娘說:「我知道了,你剛來的時候已在廳堂說過一次,你懸在後腰的袋子裡有封烏拉給我的信件以及一件信物,現在請遞給我好嗎?」

尼祿受了命令要親手把師傅的信與信物交給翡翠庭的老闆娘,老闆娘竟也預料到了。

他捉住麻布袋的斜帶,把袋轉到面前,拿出了一張簡單對摺的粗糙信紙,以及一顆秘銀硬幣,上前去交到坐在原地朝他攤手的老闆娘手中,尼祿走近時,鼻腔裡的羶香就更是濃郁了,他倒是不為香氣所動,換作是一般的男人聞到,恐怕就會想由腳至頭頂掀走女人的白罩袍了。

這時老闆娘將秘銀幣直接放到穿上了白布鞋的足旁地面,然後打開信紙,開始觸摸紙面,作弄尼祿道:「你有偷看過嗎?」

他老實否認。

「不過你就算偷看也看不懂這種在紙上壓浮點的暗字,我讀給你聽吧!

……

『收留期間請隨便差遣小徒,他為人惡劣,但我有人質在手,不能造次,兩月後再來為他上課』」

聽完信的內容,尼祿的喉嚨又乾嚥了一下。

「你是個很惡劣的人嗎?小骨頭。」無所不知的大家姐又再作弄了尼祿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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碼糕黃 2025-04-23 18:36:50
怡紅墨魁 2025-04-24 21:09:28

蛛靈‧【三十五】罩袍掀落、肉體、器物



老闆娘又把信件對摺起放於腳邊,然後以輕柔的語氣講出條件了:「我的確可以收留你,但你可以承諾不會染指我的妹妹們嗎?在這裡工作的每一位女孩子都不可以。」

師傅說他惡劣,倒不知是指他殺過人還是他生而為男性之身的事,但這位老闆娘讀完信的內容,就認定他會姦污女性,就也太冤屈人了,有求於人的尼祿都不禁小小抗議:「老闆娘,我十一歲都沒有,對女人也未曾有過壞想法……」

「你到底想多了還是想少了,是天真還是有心欺騙呢?我是要你答應不會催眠我的妹妹們,虹膜之王啊!」老闆娘說的時候,沒有抑揚頓挫,只是輕輕地說,尼祿戒心正低,誰知她一個揚手,一支摺疊的木柄長矛就從她手袖滑出伸直,眨眼之間已朝尼祿的頸子正中央彈射而去,並在剛好刺穿皮膚的深度停住了,尼祿沒有第三隻眼來觀察自己的雙眼,斯克虹膜亦是反應迅捷,他的瞳仁可是在尖矛碰到他頸子之前就轉為秘銀的色澤了,老闆娘再說:「我是已被挖去雙目的無明侍女,也沒有視力可讓你的權柄支配了,無明侍女只會侍奉順從法典的王,你會成為守法的王嗎?還是只是一位惡劣的弑君者?」

尼祿嚇了一跳,並立即退後到門外,他非怕死之徒,但仍是會本能抵觸突然的死亡,何況他還想多活三年保護諾娃和薇薇安,所以回應得也算激動:「你的話我完全不明白,如果你要求我不用眼睛的力量,我也無法答應,因為我控制不到這雙眼睛,但我可以對神發誓絕不會對她們做下流的事,如果你不滿意,我告辭就是了!」

他不知道自己說對了哪句話,只見老闆娘聽完,長矛就退回了她的袖裡,應該是不會再威脅他了,「可以了,你進來把門關上吧!」

師傅臨行之際,特別強調他只可以投靠翡翠庭,否則便取去他的命和眼,更不會為薇薇安母女提供保護,所以他實際上是沒有選擇餘地的,他明知危險,最終也是選擇了重回到房間,並轉身把門關上。

在你們尚未知道的往事裡,尼祿也曾在一位上位女性的逼令下孤身踏入漆黑帳幕,並親手垂下布簾斷去自己的退路,就此為那一年半的苦難中增添了一道無法磨滅的污穢,這時正在關門的尼祿,穿插時空的聯想在他的創傷大腦一閃而過,讓他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你不明白的事,我可以一一告訴你,但在此之前,你要先為我擦手洗髮,只有在你為我潔淨之後,我才可以為你說明一切。」

尼祿愕然,沒拿著燭台的一隻手捉緊了麻布袋的斜帶,深呼吸一口氣答道:「我寧願不知道。」

「『隨便差遣』,這不是你師傅指示的嗎?來……把蠟燭放到一邊。」老闆娘說完就脫去了布鞋,站起身向尼祿走近,對比未長高的尼祿,站到一般成年女性旁邊只是到肩膀以下的高度,而他眼前的女人又算是女性之中偏高的,所以當她緊貼到尼祿跟前時,他就只及她乳房之下,咫尺距離,尼祿不想碰撞到女體,但背又貼在門上,唯有別過臉低頭去,老闆娘就從他的手搶走了燭台,放到門邊的木櫃頂。

接著老闆娘雙手交疊,捉住了罩袍的兩肩處緩緩上拉,那在橙黃燭火中不失潔白的罩袍下沿開始貼著一對腳尖往上掀,在看到她那同樣潔白的腳背後,尼祿就閉上了雙眼,他聽到了罩袍在肌膚擦過並滑落地面的聲音,以及自己心臟亂跳的聲音,那是我們認識的尼祿之心臟,就絕不可能是男兒情慾萌發的搏動了。那是恐懼、絕望、與自憐,唉,男的、女的,大人的世界太折騰人了。

老闆娘強行捉起了尼祿反抗的手腕,將他的手掌印了在自己的下腹,打圈輕拂。

尼祿卻張眼了。

因為從五指神經傳來的觸感,可不是人類的身體。

她的下腹表面是堅硬而光滑的,像是抹過油脂的木頭,尼祿失神之下,手指已不自覺往下游移,摸到她濃密的陰毛之中,毛髮之下又變回了女人柔軟的陰阜皮膚,尼祿的手立即縮回,並開始真正地凝視眼前的女體。

這個女人,除了頭部、手腳、乳房、下陰與臀部之外,其腹背與四肢都是木頭與金屬關節造的,就像流浪藝人用來表演的扯線木偶一樣。

「正如你所見,我的裡外已被機關與木頭取代了,餘下的肉體部分僅是為了任由王的享樂而保留。」這副赤裸身體的主人平淡地解說著。

面對這遭受過蹂躪的破碎肉體,尼祿卻想起了暴雨過後的微風,雨水香氣,以及澄靜無雲的藍天,他不住溢淚,像個不足十一歲的男孩子。

「你被我的身體嚇怕了嗎?要求你為我擦手洗髮,是難為了你吧?」

先是手背,然後是十指,再是掌根,男孩的小手擦不盡這些能刺傷眼睛的淚。

「幫你洗……幫你洗!」他咬著牙齒強忍哭意,用力到聲音都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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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世清流 2025-04-25 19:48:55
俗世清流 2025-04-25 19:49:12
輕推一波
怡紅墨魁 2025-04-28 15:09:23
感謝推文今日剛剛忙完,即刻更!

蛛靈‧【三十六】擦手洗髮、桂花流水、終身相隨



這位在尼祿面前裸露出身體秘密的無明侍女,眼睛已是兩個空洞,尼祿不是第一次與盲眼的人相處,但就算知道她雙目被挖,仍會想與眼前之人對望,此時她也正在低頭面向尼祿,那空洞的內部就被燭火照耀到,而空眼眶的內面竟也是木頭的紋路。

她明明看不見,卻能比有眼睛的人看得到更多,羚蘭提醒過他千萬要誠實,不要發傻去挑戰,而剛剛這女人只是猜疑尼祿不誠懇便起了殺機,有人要是欺負她看不見就做鬼祟的事,想必是難有好下場的。

看過她用身體來憶述男人的暴行,憐惜女性胴體的尼祿已不再抗拒她的接觸,所以當她牽起了他的手,他便任由女人引領著他走到房間的黑暗深處,那顆在她頭頂上旋轉的圓石本來還可以折射部分燭光,但當燭火距離兩人的背後越遠,圓石的綠影也一併融入黑暗之中了,在伸手不見五指的世界,有眼的人才是盲眼的人,以前尼祿就很天真,試過扶一位盲眼的新朋友去山坡看星光,那朋友也沒有說穿,路上尼祿摔了一跤,之後反而是那朋友在山路上扶住尼祿走了。

兩人走到房間的盡頭,女人叫尼祿觸摸面前石壁,清涼的觸感流過十指,那是從壁體靜靜滲出的山水,他感覺到鞋底是踩在濕滑的表面,但又沒有被水浸沒,心想落下的水一定是從地上的岩縫流走了。

這時一個大木盆遞到了他手中,女人說道:「現在把水接滿,為我淨手吧!」

尼祿雙手舉起木盆,把盆的邊緣貼在石壁上,少量水就流入木盆了,他用手感覺一下,發現需要點時間才能把木盆載滿,在裝水一陣子後,他的心情已於清淨流水中收拾好了,這時他提出了心中疑惑:「我不知道你說的王與法典是甚麼,而我只是一介平民,不是王。」

「待你為我擦手洗髮之後,我才會告訴你。」

「擦手洗髮是有意思的嗎?」

「我也是待會才說……水滿了。」看不見的她卻在提醒親手感受著水盆重量的尼祿。

尼祿把沉重的木盆移離石壁表面,一些水就灑出來了,果然如她所說是滿的,在沒有清晰指示下,尼祿也不知道她是想如何洗手法,他摸索到她的木手臂,再往下摸到了她的手腕,然後兩人就牽住手在地面上坐好,尼祿把木盆放在盤腿之上,再捉著她的雙手浸進盆中的水裡,開始為她逐根指頭洗擦按摩,正如他每日為母親潔身的做法一樣,當尼祿與她十指緊扣,以洗擦指隙掌心的時候,她的手反而輕輕縮了一下,但尼祿的手指扣得穩,那就沒有鬆開到,這時她呼吸聲開始沉重了,說道:「洗到這程度就可以了。」

說罷她把手從水中抽起來,尼祿卻又用左手食指兩邊指隙扶住了她兩隻手腕,孩子的力不大,是她沒有掙脫,只是不知尼祿的用意。

這時尼祿的右手探進自己的袋子裡,拿出一塊摺好的布,手法嫻熟地為她一對纖手擦乾。

「這是不必要的。」她雖這樣說,但一雙手任由尼祿擺佈。

「嗯。」專注的尼祿沒心回應,手上那塊沾濕了水的布連她一對木前臂都多事地抹淨了,然後未等她說可以開始洗髮,他就伸手去撫摸她的頸子,再往上摸索到頭髮上去,尼祿習慣了為沒有反應的母親潔身,也不識得提示對方自己下一步的動作,所以突然被手指探進髮際的她自然反應又縮了一下,尼祿單手把布扭至適中的濕度,開始仔細地為她一手抹髮,一手按摩頭皮,兩人沉默不語,空氣中只聽到一方開始放鬆變慢的呼吸聲。

她遲遲沒有像洗手時提示尼祿停止,只是當尼祿開始為她揉搓雙顳時,她就警覺過來推開了他的手站起身來,在黑暗掩護中,她忙亂地用手指梳弄一把半濕頭髮,山中礦物溶了在水中,也潤滑了她的髮絲,在秀髮晃蕩之間,她好似聞到了桂花香氣,那就不是山水的緣故了。

在吸一口氣後,她終於說出要求尼祿為她擦手洗髮的原因:「當初代的虹膜王斯克為患梅毒的盲眼侍女馬加丹擦手洗髮,侍女便許下將他引導回到正途的心願,並甘願一生以眼淚為他洗腳,以頭髮為他擦乾水份,以雙手為他添上香膏,如今你也為過我擦手洗髮,我——無明侍女瑪利亞,便原諒你弑君的死罪,並會肩負聖責引導你成為順從法典的王。」

尼祿發現自己好像不為意間惹上麻煩了,他也把木盆放下站了起身:「你在算計我!我沒答應過做你口中的王。」

「如果你拒絕順從法典,那作為無明侍女的我恐怕就要將你殺死,並將權柄交托予下一位明君了,儘管如此,你仍要一心抵抗踏上正確的道路嗎?」

在這黑暗之中,瑪利亞尖矛一出就可以把尼祿放血至死了,他沒有反抗能力又不願意隨便死去,只能認命配合,他嘆了一口氣,問道:「那你掛在嘴邊的法典到底是甚麼?」

「那是由馬加丹親自撰寫的《侍女約書》,其中侍女要遵照的律法有三百條,而要求王遵守的律法則有三條:一、必須皈依任何一位神明,但巴拉苟及一切淫神例外;二、不得利用邪物犯姦淫;三、矢志統馭世間所有邪物,並處死每位利用邪物犯下淫罪的偽王。」

尼祿仔細考慮著,其實他自問擁有信仰,亦絕不可能姦淫任何人,這兩個條件不難遵守,但第三點對於沒受過秘銀師訓練的他來說有點太過抽象了。

他知道瑪利亞不會姑息欺瞞她的行為,就如實將困擾說出來了:「我不知道怎樣去統馭邪物,我其實不是很懂邪物的事。」

「我會負責引導你的,我的君主。」瑪利亞的語氣平靜如止水,在這次會面裡始終如一。

而被她以君主稱呼的尼祿心中卻是一陣厭惡,無明侍女的身體被改造成不似人形,僅留下與性有關的身體部分以供王泄慾之用,那麼成為她口中的君主,也就意味著成為自己心中最痛恨的角色了。

他絕不淫辱女性,寧死不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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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紅墨魁 2025-05-01 00:51:33

蛛靈‧【三十七】油膏、酥餅、羊奶



這時準備好食物的羚蘭敲門了,尼祿緊張不已,雖說他是小孩子,但現在孤男寡女,而且瑪利亞還是全裸的狀態,如果門外的人打開門,免不得有所誤會的。

然而瑪利亞沒有一絲著急,她解釋,這裡但凡關上的門都沒人敢擅自推開的,這是翡翠庭從前就有的規矩,貴人們辦事地方,誰忍受得遭人擾攘,所以沒有她的應門,羚蘭就會一直在外邊等。

接下來兩人又回到了門邊,尼祿幫她撿起罩袍,想要為她穿上,但她卻捉實了尼祿手中衣物,輕聲提醒:「這是不合分際的。」

教育水平低的尼祿聽不懂,反問她分際何物。

「你是主,我是僕,讓你侍候我是違背法典的。」

尼祿聽得氣著了心,倒是不忌侍女的鋒利矛刃了,他把罩袍從她手中奪回,再接連捉住她的手腕穿進翻好的兩䄂中,見尼祿執意,她便唯有彎身迎合,沒有對此多言了。

穿好了衣服,瑪利亞再說:「我是跟隨先王來到這處的,所以沒有別名,這裡的妹妹們都叫我大家姐,開門之後,就沒有君主尼祿與侍女瑪利亞,我是大家姐,你就是小骨頭,到時人前委屈了王,人後我甘願受罰是了。」

說完瑪利亞便應門了,羚蘭進門時全套動作倒是小心翼翼,先是微開門縫,再說聲進來了,然後兩手端著托盤不便推門的她才用碎步後退的方式用背脊把門推開,當人完全進來後,她也不抬頭看人,一直維持著低頭姿勢把托盤放了在地毯上面,尼祿心虛,便留意著羚蘭臉上表情,只見她盯著瑪利亞的一對赤足,嘴角微妙地上勾了。

「你坐在我旁邊開始吃吧!我們都用過早點了⋯⋯小骨頭。」

久久沒食過一頓飽的尼祿本來也不好意思,但當他飲下第一口溫熱過的羊奶,從味蕾感受到乳糖的甜蜜後,由前夜至今的瘋狂回憶就開始在他的眼前閃現爆發,沉重的缺乏感由靈魂的最深處浮現出來,這時他就失去理智了,左手五指挖出了一塊肥膩的鹽油膏,直接就抓在酥餅上塞進嘴巴,然後未等嘴中食糜嚥下,一把肉乾又塞進口了,肉太韌,咬牙一拔,竟連顆乳齒大牙都飛脫出來,噎著了,就灌進一口羊奶,嘴角都溢出了奶和血的混合物。

羚蘭本身對自己搓的酥餅風味十分得意,還期待著看見尼祿享受美味的畫面,結果是她低估了尼祿的飢餓,眼前的人一邊狼吞,一邊發出野獸進食的呼嚕聲,她還以為是看到一頭沼澤熊在進食。

「羚蘭妹妹的手藝從不會令人失望,自從上一個幫手⋯⋯遭遇不幸,她便忙於兼顧廚工與澡工的工作,你就為她分擔採購糧食用品和澡工的部分吧!」

「嗯。」尼祿回應得乾脆,這反而是出乎了瑪利亞的預料,她本身以為尼祿會反對的。

這時羚蘭更是調皮:「澡工的工作,包括了早晚洗漱,搬水燒火,為姊姊們洗髮搓背,有時還要為她們按摩筋骨,男孩子很吃虧的哦,嘻⋯⋯」

「羚蘭妹妹。」正歡笑的羚蘭突然被瑪利亞打斷,還以為是自己在大家姐面前太得意忘形,馬上掩嘴,瑪利亞卻說:「他睡著了,一定沒聽進我們的話。」

「嗯。」尼祿答道。羚蘭拿起燭台仔細端詳他的模樣,只見他一手捉緊幾條肉乾,一手捧住酥餅碟,整塊臉都埋進了酥餅的香氣中睡著了。

「你去叫幾位姊姊來吧!然後一起帶小骨頭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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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紅墨魁 2025-05-04 00:56:32

蛛靈‧【三十八】狂信者們、屍妖眷屬、釘心騎士



虔誠的蘇菲與其他教徒一樣穿上了尖筒帽黑袍,正裸了足在一片佈滿鋒利碎石與泥濘的山林空地上繞圈行走著。

她的奇蹟天賦甚至比牧者騎士奇蹟大師百勝劍女拉娜更為優秀,作為教團的貴重資產,她大可身穿象徵她騎士尊貴身份的鋼板甲「宿願」,並站在安全距離作為儀式觀眾旁觀的,但她卻非得要與其他教徒一起近距離參與危險的祭祀,誰都勸阻不了。

今次全賴她奇蹟天賦的帶領,三個月前就出發的隊伍才得以在最精準的時機抵達河谷村並成功接引聖髑,那時候聖髑就躺臥在某間火勢衝天的酒館外,而村中要麼就是死人,要麼就是在家裡仍未驚醒的人,隊伍由山上來到村裡把聖髑帶走,一個撞破事情的多餘人都沒有遇上。

接著到今日傍晚時,連儀式需要用到的祭品都自投羅網跑進他們的營地來,這種一路順風的幸運除了歸功於奇蹟都沒有其他合理解釋了。

雖然教團歷史上的喚醒儀式未試過成功,但那都是因為認錯了聖髑或者儀式程序不正確,而這次儀式由身懷奇蹟天賦的她親身參與,步驟亦已盡可能貼近《防腐者筆錄》的最新解譯進展,聖髑可能真會醒過來的,圍成一圈的教徒早有了獻上性命的覺悟,倒不是說蘇菲不應為死神自我犧牲,但她在俗世的任務太重要了,教團對她這種參與儀式的熱衷一直擔憂不已。

在火炬陣中凝望著那安眠於臨時搭建的石祭台上的屍妖——鄧肯大人的聖髑,蘇菲感動不已,因為死靈法王重返大地的證明就在面前,她有信心不久就可以覲見她朝思暮想的王了。

至於屍妖大人的名諱,是由那位認出聖髑身份的祭品朵妮透露的,原來村裡男人一夜之間全都被殺了,預料到山賊遲早會進村擄掠,她馬上收拾細軟想經山路逃往鄰村的娘家去,結果就一頭裁進在山上紥營的隊伍所在處。

那神聖的筆錄記載了死神對生殖神的厭惡,如果把祭品的子宮活摘出來取悅祂,說不定屍妖大人會願意在教徒面前甦醒並代為接納這場祭祀的心意。

見時間差不多,幾位男性教徒們把脫至全裸的祭品押至屍妖大人面前跪下,蘇菲急不及待,拔出祭祀用的寶石鐵刀,走近了祭品一側,這時一個狂熱教徒,不知是看輕了女人,還是沒認出黑袍中的蘇菲,竟然從她手中搶走了祭刀,朝天高呼:「死國復興!」一刀就要刺進驚恐到四肢無力的祭品肚上。

在那祭品淒厲的尖叫聲中,鮮血灑滿了屍妖大人的身體,但那不是出自祭品體內的血,而是及時醒來的鄧肯用他手中斧刃砍去那狂熱教徒人頭後,從斷頸處噴湧到他身上的狂信之血。

圍成圓圈的信徒們在震撼下退後了一步,但很快又興奮地往危險的中心聚攏,眾人高呼著「死國復興」,在其中的蘇菲更是站得最前,但因為女兒身輕盈,很快又被一心赴死的其他信徒推擠到最外圍處。

鄧肯從地上撿起了斷頭查看,露莎莉不知哪時早已在這人頭上面留下血印,剛才他就是聽到了妹妹的尖叫聲音,才張眼見人就斬,這時露莎莉正在為他身前這些越站越近的黑袍男人添加額上印記,並向他說:「這些人犯了禁忌,如果尼祿在場看到,一定會命令你殺死他們的,我們就當是擔君之憂。」

現在那草藥醫生的老婆正裸了身被黑袍人們按著肩膀而跪下,也許這群人是要對女人的身體做壞事,觸犯了尼祿恨處,才會打擾到鄧肯的安息。

看來又是他要替尼祿殺人的時候了。

他抓住其中一個有份按著朵妮的黑袍人手腕,輕鬆一扭,這人的皮肉下就發出了骨頭碎裂的聲音,那黑袍人的眉頭因為痛苦而皺褶著,但嘴巴卻在興奮歡笑,「取我命吧!取我命吧!在復國聖戰中我要在最前線為死靈法王征戰沙場!」

鄧肯不明白他說甚麼,只是手起斧落。

「到我了!應該要到我了!屍妖大人,能成為你的眷屬是我的榮幸!」另一個黑袍人撲到鄧肯腳前地下,向他斧刃方向含淚引頸,那是帶著熱切期望的眼淚。

鄧肯可不理會你是否甘願受死,反正額上有血印的人他都要殺,於是一再斧落。

「我們要一起推翻巴拉苟的淫國,來吧!來吧!我準備好了⋯⋯」

「到我!詛咒德魯伊人!詛咒星黎曼!死國復興⋯⋯」

「我也準備好了!殺死蘇丹!殺死淫神僕役的後裔!在聖戰時請記得挑選我!我叫做⋯⋯啊!」

這場殺戮很快就在你情我願的合作狀態下結束了,鄧肯有留意自己殺了多少人,九個男人吧!

這時最後一位黑袍人抱住了他的手臂,鄧肯感覺到從黑袍之下壓在他皮膚的彈性乳房,這黑袍人的尖帽同時掉了在地上,露出了她沒有印記的額頭。

「請別留下我,請讓我也成為你的眷屬!」

鄧肯心裡充滿疑惑,不知這些踴躍送死的黑袍人到底在想甚麼,於是在旁留意著女教徒舉動的露莎莉就為鄧肯解說了:「他們都是死神的信徒,並深信你不是一般的精神污染者⋯⋯ 這樣說吧,如果你是他們心目中的不死生物屍妖,被你殺死的人也會成為屍妖,並能在你的麾下為死靈法師之王效力,總而言之,他們是對你的身份有絕對信心,才會爭先恐後想死在你手中。」

未受過尼祿精神污染的蘇菲,看不見在旁的露莎莉,見屍妖大人停頓了動作,以為他在思考收不收她為眷屬,心急說道:「屍妖大人,是因為我是女人嗎?我擁有奇蹟天賦,一定能為你的軍團作出貢獻的!冥犬大人被牧者騎士團的奧術師用合成肉體拘束了力量,現在就被囚禁在附近山頭的教會地牢,到時請派遣我和那巴拉苟的教徒戰鬥,我會向法師之王和你證明我的價值!」

鄧肯把手從這女教徒的胸懷中抽出來,也不知有沒有聽進她的話,想不到這女教徒把一個動作誤會成屍妖的嫌棄,情急之中,她激動地在地面屍體中摸出了那把祭刀,立即在鄧肯前跪下,毫不動搖就往自己腹部子宮的部位刺了進去,並在劇痛之下厲聲叫著:「屍妖大人!請記住我!我是忠誠的釘心騎士蘇菲!」

鄧肯反應未過來,露莎莉卻已上前去了,她撫摸著女教徒那感覺不到自己觸摸的臉,抬頭望向鄧肯:「哥哥⋯⋯她這一刀進去,已是沒救的人了,你就幫幫這個傻瓜,為她免去痛苦吧!」

身為男性卻對女人沒有過多情感的鄧肯,本身就不會特別憐香惜玉,只是她沒印記,就沒必要殺她,但事情演變至此,那唯有⋯⋯

他一手抓住她的頭髮,而她就在疼痛中歡慰地笑著,鄧肯看在眼中,發現那是一種不同的狂熱,她不止是出於信仰而求死,她是想透過死在他手中而追求得某樣事物。

鄧肯也不知道自己是否信徒口中的屍妖,如果是的話,那位死靈法王定是指得到死神庇佑的尼祿吧?

如果被稱為屍妖的他可以揀選殺過的人成為眷屬,釘心騎士蘇菲⋯⋯這個名字他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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碼糕黃 2025-05-05 16:48:01
怡紅墨魁 2025-05-06 15:56:18
感謝大佬推文

蛛靈‧【三十九】怨魂、寡婦、樵夫



斧頭落下,不過是多一顆人頭的事。

露莎莉蹲在那人頭面前,嚶聲說道:「不痛了吧!」

看見妹妹的幻影淡薄生死,鄧肯不禁有種陌生的感覺,但自己在斷頸過後,也開始視殺人為小事了,心中結論也許是死亡的影響吧?

他始終不知道,這個在自己眼前以妹妹外貌示現的精神污染現象是由其他靈魂假扮的,一如死神對尼祿說過那樣。

曾經有一個盲眼的女孩子,在蛀牙酒館遭男人們把頭按進木桶裡的麥芽啤酒中,她雙手撐著木桶邊緣,雙腳也離開了地面,無助的陰道只能暴露在男人跨下的高度,任由一根接一根的陰莖割傷,她後來在士兵前指認不出男人當中任何一位,最終被自己最信賴的生父用石頭榮譽處決了。

所以當她得知那位星星的男孩開始在河谷村大開殺戒,她便潛進了鄧肯的精神污染當中,負責為村中每個男人的額頭抹上死亡印記,她今後一定會把犯罪的男人們認住的。

這時受驚的朵妮仍然一身赤裸,鄧肯就從地上一位斷頭教徒的身上脫去黑袍,再披落她的肩上,她的身體感覺到他的輕微觸碰,又尖叫起來,並在地上退縮遠離著鄧肯,她顫抖著說:「鄧肯,一定是你⋯⋯是你和你死去妹妹怨魂!殺了所有男人,殺了我的老公!」

昨夜朵妮昏沉之際見過尼祿眼裡的秘銀色澤,她當然也見得到那位不斷從下陰取出血液抹在男人額頭的露莎莉了。

嚴格來說,鄧肯只是殺了村子裡大部分的男人,其餘一部分是齊格菲做的,而朵妮的老公更是尼祿親手殺的,但他本身就想殺草藥醫生為亡妹報仇,只是分了心,勞煩到尼祿,鄧肯沒意圖去解釋甚麼,也沒給否認,反而兩腳步步進逼,嘴裡火上加油:「你的老公,死有餘辜。」

聽到這句,朵妮的情緒越發失控,被嚇壞的她瘋狂地後退,一塊尖石角就在她的大腿內側劃出一道深痕,血液的溪流開始從傷口湧出,她顧不得痛楚,崩潰哭泣道:「你離我遠點!殺人狂魔!」

鄧肯望著她緊扶身上掩體黑袍以保護自己的十指,又想起了昨夜偷竊過她雙手溫柔的事,到底也難說自己沒虧欠人。

「你先止血好不好!」鄧肯再從屍堆中撕出幾條黑布,逐一丟給朵妮,語氣也溫柔多了:「我沒殺你老公,你尖叫到我很心煩。」

「吓?⋯⋯你⋯⋯」朵妮一陣錯愕,難以從剛才的驚與怒中轉彎過來,想說話回應,又語塞在喉,不知給甚麼反應好,這才識得低頭察看自己腿上傷口,還好看一看,那破口真是深入到危險的地方去了。

平時協助過草藥醫生應診,她也是懂得按壓止血的,這時她把一條黑布摺成軟墊按在傷處,又用另外幾條布纏在腿上增加壓力,最後才把手按在上面作為輔助。

她分神望了鄧肯一眼,只見頸子被木板固定了的他,為了不朝她直視,連腰至上半身都側向了左邊,她發現自己正兩腿大開,在火炬照明中全都讓人看透了,臉龐一熱,把兩腿併攏了先。

「你這樣子自己還能走嗎?」鄧肯在她合上腳後,才重新正對著她。

朵妮連環點著頭。

「逞強!那自己站起來看看!」

「你別逼⋯⋯啊!放我下來!」朵妮還未回嘴,人就已被鄧肯當是搬抬貨物一樣雙手抱起,她的一邊手仍壓著大腿的傷處,又怕從身形高大的鄧肯手中摔下來而加重傷勢,迫不得已,唯有用另一邊手摟緊這男人結實的背肌。

此時此刻,面對著半人不鬼、殺人如麻卻又否認殺死自己老公的男人,朵妮當然沒閒情去想有的沒的,而沒有迷煙催淫,鄧肯也不會貪圖女體身上香氣與柔軟,所以兩人最胡思亂想的,是不知對方在想甚麼,朵妮想不通這可惡男人突然的態度軟化,現在連她走路都要管,鄧肯又猜不透女人突然停止掙扎的顧慮,現在反而捉緊著他的肩背一聲不作。

「村子一定會有山賊襲擊,我把你送到娘家吧!」

「我不要,你最多帶我到山上的教會!」

「這可不行,我回頭就要去打探一下教會的地牢了。」

那釘心騎士提到的冥犬大人,不會就是主子的骨狗吧?把狗救回來,他可能就有資格祈求再次安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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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紅墨魁 2025-05-10 20:38:57

蛛靈‧【四十】暗襲、心腸、王令難違



在離開營地時,鄧肯沒有取走火炬來照亮晚黑的路,因為兩人之中負責走路的是他,而他的眼睛現在能在黑暗中看得清晰,那麼拿著光源只會引人注意。

他平日上山砍柴,一個樵夫,又虎背熊腰,身無分文不說,若打鬥起來,大概有種讓人討不著便宜反吃虧的印象,所以山賊與他打照面時都是直走直過,倒是有個長得眉清目秀的山賊小頭目,和他的喜好相同,偶爾還會帶些酒水熏魚來與他吹煙玩樂,不過這時他身上帶了個珠圓玉潤的女人,再遇到山賊就是個不一樣的說法了。

朵妮娘家的村子離河谷村不遠,但途中也要路過一段崖邊,山上又不缺柴,鄧肯平時用不著犯險,倒是他的老爹追住野味通山跑,沒一片山地未被他踏過,老爹還說近年崖下面住了兩隻兇猛怪物,一隻熊頭狼身,一隻狼頭熊身,他遇上的時候只從那隻熊頭怪挖走了一邊眼,但始終不敵兩獸夾擊,且戰且退,鄧肯見到老爹手中那顆棕黑瞳仁的深黃獸眼,又看到他兩臂劃滿了沒有破皮的爪擊瘀痕,倒沒懷疑老爹誇張,只是覺得老爹近來體格逆齡發展,甚至超出了一般人的程度,有點恐怖。

老爹對奧術師有無名執著,更一口咬定山上面有奧術師在做合成獸的試驗,而那兩隻怪物就是試驗品了。

想起老爹,鄧肯也不知道自己被尼祿賜死後發生的事,依照尼祿性格,一定不會遵守承諾放過老爹,但說實在,鄧肯自己又不太關心老爹下場是死是活,自鄧肯有記憶以來,老爹的身影總是缺失的,那間獵戶小屋不知是否藏了寶物,老爹除了打獵之外就是待在屋裡面,到母親急病死的那晚上,他也遲遲才從小屋過來,來到時母親倒是冷笑著走了。之後老爹就乾脆完全搬到小屋獨居了,鄧肯兩兄妹在生活上只能相依為命,到露莎莉出事之後,老爹才重新出現在鄧肯的生活當中,都已經家破人亡,鄧肯早就看得很淡。

鄧肯在尼祿身上犯了罪,如今死不瞑目,自覺應該,而老爹也有份毁滅尼祿的母親,有甚麼下場,其實不過份。

這時鄧肯抱住朵妮,妹妹又跟在一旁,走了些許上坡路,已來到了剛才說起的那條崖邊狹路,路上安靜不語的朵妮就說話了,她說想方便一下。

鄧肯也沒為難了人,放她下地面後,就自覺背向她站在一邊,他俯視近乎垂直的山崖底,那本來是肉眼看不見的無窮黑暗,但現在的他看得通透,連山腳植被都看出片片細葉,只是他看不穿樹冠之下的山谷地,不然也許會找到兩頭野獸與三顆眼珠。

「哥哥,待回見!」身後的露莎莉突然這樣說,鄧肯轉過身,就看到朵妮用雙手把他推出崖邊的一幕。

鄧肯是身形壯實,但腳下算是岩層鬆散,況且朵妮平日沒少在田地勞動,不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閒婦,這樣奮力一推,真的把他推落了山崖。

在鄧肯跌落山崖後,露莎莉那在月色之下照得蒼白的臉驚訝極了,並戒備地立即面向朵妮,朵妮沒說話,又兩手把露莎莉推往懸崖之外。

「啊……真是惡毒的女人。」露莎莉轉驚為笑:「我的表情很令人信服吧?演表情這行為對我來說可是新鮮事物!」

朵妮低頭,看著自己直接穿過露莎莉身體的雙手,立即咒罵道:「鬼魂!你這個玩經血的污穢鬼!」

露莎莉又做了個瞪大眼生氣的表情,又沒忍住笑道:「經血?你以為是經血嗎?你知道你老公像搞你一樣搞鄧肯的妹妹嗎?」

「哈!你以為這點破事刺激到我嗎?你被人搞了,我要為你傷心了?」

雖然本身藏在露莎莉的外表之下是另一位女性的意志,但面對這沒心肝的挑釁,露莎莉的幻影始終是被觸怒了,她微笑的唇下正咬牙切齒,手指上沒有血,但仍是印到朵妮的額頭上用力搓戳。

被弄痛的朵妮想撥開露莎莉的手,但她卻完全碰不著露莎莉身上任何部分。

「如果尼祿不是對女性特別寬容,我就會把印記加給你了。」

「尼祿?原來是那個賤種搞的鬼嗎?哦,我現在懂了!」朵妮聯想到剛才露莎莉說擔君之憂的事,也提到過尼祿的名字,雖然想不通一個小孩子有何能耐害死一村的男人,但今早的時候尼祿已不見蹤影,她再想起尼祿曾在藥田裡說要殺他老公,這不是順理成章的推論嗎?

在她恍然大悟的同時,露莎莉由戳弄她額頭,變為兩手捏緊她的頸子,「睡吧,醒來之後你也不會記得。」

昨晚在閣樓上,當尼祿的眼閃過了君王的色澤,也曾這樣對朵妮命令過。

無法推走露莎莉的朵妮竭力掙扎,很快就兩眼翻白,意識漸遠了。

在王至高無上的權柄下,相信朵妮以後只要再亂想對王不利的事,就會一次又一次像吸了藥煙一樣昏睡並失去記憶吧?

「當一個人被精神污染,就會慢慢看見自己失去過的事物,毒婦朵妮,你又會看見怎樣的景象?會是你的違背良心的安逸生活?或者再見到你的有錢老公?如果是這樣你也確實沒救了。」露莎莉感嘆道,然後往後一躍,也跳出了山崖的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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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紅墨魁 2025-05-11 20:4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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蛛靈‧【四十一】瑪那、魔法、無頭騎士



鄧肯未有跌落到山谷底部的土地上,說來也是離奇,在他墮下的路徑中,一棵從石縫生長出來的荊樹剛好就挽救了他,荊樹的枝椏被衝擊拆彎了幾條,但承托了他身體的主幹沒有受損,僅是因為鄧肯太重而彎下了腰。

他思量自己與崖上的距離,其實不遠,而且崖壁不是光滑的表面,專注攀爬,說不定有一絲重回上面的機會,不過他現在身陷荊枝包圍,而且姿勢是以頭向外下方仰臥著,勉強起身,只怕會把樹壓斷,令自己完全跌落崖底。

他不擔心粉身碎骨而死,反正自己斷頸穿心都安息不了,應該沒這麼輕易一了百了。

不過他自己最能感覺到身體的狀況,他尚能從荊棘擦損皮膚的地方感受到痛,但頸部與胸膛的傷口處卻只傳來冰冷與麻木,完全沒有結痴或組織黏合的牽拉感覺,長遠這些傷口會否癒合他也不肯定,但若他一時魯莽招至粉身碎骨,有種可能性是他失去活動能力又死不去,再讓兩頭怪物遇到,也許就是一場劇痛的生吞活剝了。

很快他又見到露莎莉掉下來了,鄧肯護妹心切,就不顧安危伸手接住,所幸幻影是沒有重量的,不至於加重荊樹的負擔,而到底妹妹的幻影會否被荊棘刺傷的問題鄧肯也沒多想,他馬上把妹妹抱入最安全的懷抱中,這時顧及了妹妹,他心中對於受困的苦惱也就加多一倍了。

「哥哥,不要擔心,那個蘇菲不是提過自己有奇蹟天賦嗎?

既然她想成為你的眷屬,在達成她目的之前惡運都不會降臨到你身上的。」

鄧肯輕掃著妹妹的頭髮,但他有在聽,他現在的處境,形容是奇蹟也太貼切。

「一個擁有卓越奇蹟天賦的騎士,就算對事實無法掌握,只要隨心行事,目的就會如願達成,那個叫蘇菲的女子,全心全意認定你就是她的屍妖大人,賭上生命期待能以眷屬屍妖的形態復活,姑勿論你算不算是不死生物,她都會得嘗所願的。如果你現在把她煉成屍妖,她的奇蹟天賦一定能助你脫困吧!」

「但我不懂得這些魔術。」

「嘻,我也對煉屍妖的方法略懂一二,那是前朝王族死靈法師們所發明的魔法之一,但人類要施展這種叫做魔法的古老技術就必須依賴一種叫做瑪那的食物,自從始蘇丹力瑪用冥頑砍斷先祖紅荊,世界上能結出瑪那的紅荊就越來越少,直至今時今日,大家都淡忘了魔法。」

紅荊樹,不會剛巧就是接住他的這棵荊樹吧?鄧肯心想。

「哥哥,如果你右手伸出一點的話,能摸到那根長了一顆白色蠟的樹枝嗎?你預留一前臂的長度,把樹枝折下來吧。」

他依著妹妹指著的方向望去,在荊樹的繁多枝椏中,唯獨有一枝手指粗的樹枝表面結出了一塊多球形的奇異白蠟,他伸手過去,盡頭拿到的位置剛好距離枝末一個前臂的長度,他輕力一屈,就應妹妹的要求把樹枝折到手中。

「現在把那顆白蠟放進嘴中嚼爛吞下,然後握緊手中樹枝,想起那個叫蘇菲的女人樣子,再跟我讀一次咒語,過程不會難唸的,我會逐個字眼帶領你。」

鄧肯把樹枝放到嘴邊,咬下白蠟嚼食,類似蜂蜜的香甜味就充斥了口鼻,蠟質很快就溶化成水,他把蜜汁嚥下,突然兩眼的瞳仁外圈就透出了青綠幽光,他那胸口偏左的劍傷也傳來了組織黏合的痕癢感,他立即摸了一下,竟然癒合了。

他不敢在關鍵時間分心,開始仔細回想起蘇菲那熱切的五官神情,這人清晰自己的欲求,不惜一死,太令他印象深刻。

「Ya ayyuha(Ya ayyuha)⋯⋯」
「al-mawta(al-mawta )⋯⋯」
「alladhina(alladhina )⋯⋯」
「la yartaḥun!(la yartaḥun! )⋯⋯」
「Qumu(Qumu )⋯⋯」
「wa qatilū(wa qatilū)⋯⋯」
「min ajli(min ajli)」
在跟隨露莎莉說完這段意義不明的咒語後,鄧肯明顯感覺到口腹之中的甜蜜感瞬間抽空並湧到他手中樹枝去,他立即有種頭輕腳重的暈眩感。

到底露莎莉口中的魔法是否有效呢?如果蘇菲真是從營地站起身來,那她還要拿住自己的頭走過一段上坡路才能抵達吧?

就在鄧肯如此想像的時候,一顆人頭就從崖上飛出來,眼看會落到他妹妹身上,鄧肯舉臂去接,人頭便準確地落在他的手掌中。

正是蘇菲的頭,看來是活的,而且能說話:「屍妖大人,感謝你選擇了我,就讓釘心騎士為大人解決煩惱吧!」

鄧肯也是講求實際的人,沒講多餘的話,「那你現在就幫我離開這裡吧,讓我見識一下你說的價值。」

「領命。」蘇菲自信一笑,「大人要準備好了。」

「有甚麼要準備?」鄧肯心中感到有點不妙。

還真是說時遲那時快,一個身穿鋼板甲的無頭騎士就從岸邊跳出來,落到鄧肯的正上方,捉住他的肩膀,露莎莉也憑空消失了,並沒有被夾在中間。

樹幹發出清脆的斷裂聲,鄧肯哇一聲大叫,荊樹與上面兩人全都掉進谷底去了。

到他恍過神,才發現自己已穿過了樹冠的層層減速,最終以他尚可承受的衝擊力平安地以背落地了,而他的眷屬蘇菲,則正從他的身上爬起身,並不客氣地在他手上取回頭部,放回頸子上,調整一下角度,少量綠色的煙塵就從斷頸處噴出,然後她的頭就穩固在頸上了,她簡單做個左右頸部伸展,一條綠線在原來的斷頸位置若隱若現。

他能以幾乎無損傷的結果墜落地面,也許有賴蘇菲的奇蹟天賦,但鄧肯也成為了蘇菲安全落地的緩衝物,見她拉完頸子,又開始自在地拉伸腰骨,他心中有種既不是味兒,又說不清楚的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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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紅墨魁 2025-05-13 21:52:29

【四十二】雙獸、熊刑、星星男孩



此時露莎莉從一棵大樹後重新走出來,她拿著那根紅荊枝,一邊掰去上面的尖刺,一邊以輕快的腳步走到鄧肯面前,並把手中物交回剛站起身的他手裡,「哥哥,魔法是有時限的,但瑪那也會重複地在同一根樹枝長出,你要好好保管它,不要讓它被折壞。」

嘗試過一次瑪那滋味的鄧肯,就知道了此物的貴重,他把荊枝插在後頸與孤形木板之間,木板本來就是用來夾手臂的,長度剛好作收納之用,枝上的棘大致已被掰去,他沒有特別感到不舒服。

鄧肯始終對山路熟悉,他走在前頭帶路,很快就確定該往哪裡前進,既然朵妮防備心重到要置他死地,那他都仁至義盡了,她走不走得動都好,祝她今晚一路順風,所以他現在是要到教會一趟,了解一下那隻冥犬是否指尼祿的骨狗,咦?

直接問透露情報的蘇菲本人不就可以了嗎?

鄧肯轉過身來,這時偏偏輪到蘇菲憑空消失了,見他張望,露莎莉就解釋:「這便是我說的時限了,哥哥的瑪那有限,便限制了召喚物出現的時間,現時又要靠我們自己了,如果我們真的救出了尼祿的寵物,殺多幾個犯死罪的男人,他一定會慷慨地賞賜我們安⋯⋯」

這時一頭野獸從旁撲出,噬咬在說話中的露莎莉的腰間,野獸看得見卻碰不著鄧肯的精神污染投射,她當然是毫髮未傷,但這不代表哥哥可以容忍,他一手壓住野獸的頸,那野獸便回頭咬他,他同時已解下了伐木斧,用斧鎚一面朝牠的頭用力一擊,野獸吃痛退後了幾步,鄧肯才看清楚牠的樣子。

那正是被老爹挖去一邊眼珠的熊頭狼怪物了,那熊頭骨確實堅固,鄧肯敲下去時手感像打到了岩石。

不知是否因為熊的習慣,這狼身體的怪物竟像人用後腿站了起來,在牠用兩腳退後的時候,背後又扎了在與鄧肯一同掉下來的荊樹幹上,應是被荊棘刺得很痛,牠就望向後邊,那熊頭顱盲眼睛的一側就向著他了,他把握時機,快步上前就用斧刃剁斷了怪物的一邊前腿骨,怪物一跌,四腳著地,那斷骨就刺出了皮肉外,只能用其餘三隻腳支撐身體,基本上是失去狼身體的靈巧優勢了,牠也不戀戰,吊住一隻報廢的前腳便逃進了草叢之中,鄧肯不是來打獵的,也未有追趕,只是覺得這頭連老爹應付都勉強的熊頭怪,竟然這麼快就被他解除了威脅,順利得出奇,要不是牠剛好碰到荊棘,給了鄧肯可乘之機,這場戰鬥應該會是一番苦戰吧?

對了,不是還有一隻狼頭熊身的怪物嗎?

「哥哥,要來了。」露莎莉用拇指指向自己身後。

鄧肯這時未見到怪物真身,但已聽到連串樹叢被撞斷的聲音,直到他親眼望見面前的樹被擠歪,那隻狼頭熊身的怪物就已撞上了他,他以為怪物的熊身軀最多就是山林常見的灰熊體形,老爹可沒明確提到怪物像半邊城門般龐大,這明顯是沼澤熊的身體!

他在怪物的衝刺中被帶走了二十多米距離才滑落地面,此時怪物的腳剛好踏了在他的下腹部,就把他的腹背踩成了肉泥,動量巨大怪物沒有即時剎停,牠再看到了站在山崖腳前朝牠手舞足蹈的露莎莉,就一股蠻勁衝撞上去,最終穿透了幻象狠狠撞擊在崖壁。

就在倒地的鄧肯目擊中,大量山泥連同本身就鬆脫的山岩碎片,披著巨大的陰影捲沒了怪物與露莎莉所在之處,泥塵一時鋪天蓋地。

鄧肯看著妹妹被泥石吞沒,但他因為脊椎受破壞而失去了下肢活動能力,著急萬分,不料就在一眨眼間,露莎莉又完好無缺在他身邊出現了。

「似乎那棵荊樹的斷裂鬆動了山體的泥土,結果那怪熊就把山泥撞下來了,我本身只想讓牠撞到顱骨脆弱的狼頭而已,看來我們仍受到了你眷屬的天賦輔助呢。」露莎莉看著重傷的鄧肯,神情也太過抽離,似乎毫不擔心。

「露莎莉,我現在保護不了你⋯⋯」

「啊!天開始亮了。」她輕鬆微笑著,打斷了鄧肯的話,反而提起了天色的事。「哥哥,你對晨光有感覺嗎?」

鄧肯以為這是妹妹不能應對悲傷的反應,為了不嚇到她,他決定忍著痛楚搖頭回應她的提問,這時他才發現自己已不能動彈,身體宛如困在石雕之中。

露莎莉輕撫著鄧肯的額頭說道:「哥哥,哥哥!唉,我看見你眼睛染上死靈法力的顏色時就有所留意,瑪那的力量似乎真的將你轉化成不死生物了。現在你只能等到太陽沉沒的時候才能重獲活動能力,不過好消息是,到時除了你頸上的初傷,身體遭受的各種破壞都能被消除掉的。」

意識清醒的鄧肯能夠聽到她的話,只是他已回應不了,腹部破爛的痛仍在持續著,他也不能為此呼叫。

這次他的痛苦與眷屬蘇菲的心願不成衝突,她的天賦也不會在此刻幫助他,所以今晚受抑壓已久的命運就嫌他受不夠苦。

那頭被他打斷前腳的熊頭狼又回來了,牠站起身來打量鄧肯,像個人類兇徒打量獵物,已知道自己碰不著露莎莉,所以完全無視了她,慢慢用兩腳走到鄧肯身邊。

沼澤熊本來的骨架巨大,但頭顱相比之下卻很細小,所以才能與狼的身體匹配,但其上下顎張開時的最大幅度也足有成年男人一個半至兩手掌的長度,而犬齒更像草耙釘般尖長,故此當熊嘴張開並咬在鄧肯腹處的陷傷時,一口就帶走了他腰中不少肌肉和腸臟。

「很痛吧哥哥,我會一直陪著你的。」露莎莉溫柔地望著肉體逐漸被撕碎的哥哥,甚至握住了他的手。

借用了精神污染形相的她又不是真正那位安息中的露莎莉,面對著曾經侵害尼祿的惡徒,她又怎可能對受到應得刑罰的他抱有真實的同情呢?

在她仍然看不見的時候,尼祿就帶過她上山看星,去到山上,他才意識到自己犯了蠢,於是他在她的耳邊細說星座的形狀與他在教會聽過的新星故事,為了讓她感覺到星星的排列,他用石子在砂土上把他所知的星座都砌了出來。

他是她的星星男孩。

不,那晚上他成為了她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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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紅墨魁 2025-05-18 21:17:33

【四十三】翡翠、缺痕、由憐生寵



羚蘭本身只想跑去請一兩位休息中的姊姊來幫忙,怎料原來由尼祿出現在大廳後,消息已在山中傳開,結果到她回去大家姐的石室途中,翡翠庭大部分的女兒都跟了在她身後,石道之中一時響蕩著歡笑聲。

「竟然叫做小骨頭?太可愛了吧!他是怎麼樣的人?」

「他雖然衣服很破舊,但身上有陣很好聞的花香,說話時也聽得出是個溫柔的人。」

「哎,羚蘭妹妹,棉語姊姊是想問你他長得怎麼樣!」

「呃⋯⋯他的黑眼睛又大又亮,笑起來時牙齒很齊整的,頭髮倒是剪得很亂,但烏黑乾爽,一點都不髒。」

「哇!那就是非常帥氣又溫柔的意思囉!」

「也不是⋯⋯非常的程度⋯⋯」

「是嗎?我在大廳時也見過他,的確是個小帥哥啊,他還幫我繫好領繩,很是貼心,如果我仍是羚蘭你的年紀,我一定會喜歡上他的。」

「杉芽姊姊!」

「羚蘭妹妹,你臉紅到頸子上了!」

「也許像妹妹你一樣,本來就是好看的孩子,在『玉煥』之後,你們兩個都會變得特別漂亮哦。」

「畢竟在我們這裡,女孩子間有秘密也沒問題的!」

「諸位姊姊不要笑話我了。」

「好吧!不作弄你了,我還想吃你磨的豆蓉蘸餅呢!」

「杉芽姊姊,我已答應做給你吃,就不會反悔的。」

「為甚麼杉芽姊就有豆蓉食!不記得你的凝珠姊姊嗎?是誰帶你去買第一條裙子做準備呢!」

「那我呢?羚蘭妹妹!這兩晚打雷不是你的丁香姊姊抱你睡嗎?」

眾人來到了房門外,談笑聲就自覺地休止了,羚蘭敲了門,姊妹們都安靜地交換了一個滿心期待的眼神,羚蘭說男孩拿著食物就睡了,邋遢的樣子一定很滑稽。

大家姐應門了,羚蘭也是小心開門,其他女士們雖然好奇,但也不敢齊齊在門邊探頭窺視,不過門外站了多少人,大家姐一定心裡有數就是了。

羚蘭走到尼祿面前,見食物已經收拾好在一邊,而尼祿的雙手與臉也已抹了乾淨。

「棉語、杉芽,你們兩個進來幫忙,羚蘭妹妹,你先安頓好小骨頭才回來清理碗盤吧!」

然後一眾大小女孩,又把尼祿帶到下人房間的一張空床上,期間尼祿已沉睡到任人搬弄,那位與尼祿在大廳已有一面之緣,在翡翠庭化名杉芽的女子,一手就能把尼祿抱起,羚蘭怕她拌倒,又在後面幫手扶起杉芽那身綠藍絲裙的擺尾,杉芽要抱個小孩子也算輕鬆,反倒是尼祿這孩子營養不良,抱起來更輕得異常,讓她驚訝了一下。

下人房本身就有木床兩張,一張是羚蘭的,另一張本來屬於一個化名虹玉的盲眼女孩,她是被父親賣來翡翠庭的,後來又逃跑了回家,為免她被父親打死,翡翠庭也沒報官追究,最終她去了河谷村打工,就遭遇到不幸,姊妹們對虹玉的悲慘下場心有餘悸,留下的空床就成了翡翠女兒心中的一道缺口,如今尼祿來到,女孩們熱情迎接,是否有種填補的意思?

「這些是血跡吧?怎能這樣子就睡覺!」

「羚蘭妹妹,你以前的衣物還有留下吧?我們幫小骨頭弟弟換一身衣服好了。」

「⋯⋯哇!這孩子身上好多傷痕啊!」

「看來也是一個苦命人!」

「還有他的⋯⋯咳!」

「你說甚麼呢!他只是個小孩子⋯⋯咳!吾吾⋯⋯」

「我乖我乖!叔叔,我甚麼都聽你的,不要碰我媽好嗎?」也許是脫衣的觸感讓尼祿陷進惡夢了,他囈語著,「可憐一下無依無靠的我吧!我不能連媽媽也沒有了!」

就是這麼一連串從夢中遛到現實裡頭的苦苦衷求,小骨頭弟弟就成了翡翠女兒心中想要共同保護的對象。

他一覺醒來時,已到第二日的黃昏,這時他的床邊已擺滿了蜜棗椰片、香膏牙粉、衣服布偶、用鮮草新織的小馬小狗、短木劍、一個漂亮的鑲鏡紅貝殼、連零用錢都有五小繡包,尼祿當然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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碼糕黃 2025-06-04 14:57:09
怡紅墨魁 2025-06-04 23:32:56
多謝大佬!我見自己一個人推唔郁本身放棄咗,連登呢個機制令人更文好困難

【四十四】暴力、惡行、仁王之心



男孩一覺醒來,大家都死了。

準確來說,是村中的叔叔都死了。

姨姨與姊姊們把屍體集中起來辨認,但媽媽的眼睛盲了,他就要代為辨認爸爸的屍體,他自以為是村中最勇敢的孩子,他可是一個注定成為騎士的男孩,但當一具具燒焦的人體排列在男孩眼前,嚇到心臟跳上嗓子的他就不敢當勇敢了,原來人可以像動物一樣,燒熟燒香燒成炭灰,一些不好的東西,自此隨氣味記憶烙印了進他的心。

儘管有部分屍體已燒到不能辨識,有一兩具格外焦脆的屍體在移動的過程中更跌到七零八落,但他堅信爸爸不在屍體當中。

昨晚雷電交加,他睡得不好,整晚都在做夢,第一個夢裡爸爸取出了那副收在床底的家族寶甲,還叫他安心睡覺,到第二個夢時,穿上了寶甲的爸爸就抱著媽媽回到家裡,並囑咐他以後要好好照顧媽媽。

今天認屍的時候,男孩就覺得昨晚的景象不是夢了,父親定是穿上了盔甲去對抗暴徒並保護了婦孺們,而他之所以堅信父親不在焦屍之中,正是因為他沒見到一具穿盔甲的屍體。

另一個大人們聚集的地方就是尼祿的家了,昨晚過後,村裡不見的小孩子只有尼祿一個,而他的母親,也成了村裡唯一受害的女人,但無行動能力的她卻死了在酒館裡,被一位姊姊認了出來。

對比之下,在認定父親健在,而母親僅是失去雙眼的男孩心裡,也有餘力去為尼祿一家命運感到悲哀,全村最慘就是尼祿了,父親失蹤,母親又患病不起,他一個人照顧病母,平日還受盡其他孩子欺負,有次他在河邊偷哭,男孩的跟班們就把他挖的絲蘭根全掉到溪裡,男孩心裡也是過意不去,但一來兩人之間有太深的芥蒂,二來跟班們都期待著他的認同,所以他也加入了嘲弄尼祿的行為中,尼祿哭腫的眼睛帶著恨意盯著男孩,男孩心虛,就當作沒見到,不然其他扮演他騎士侍從的孩子們就會更加欺負尼祿了。

男孩最後悔的,是害死尼祿小狗的事,本身他聽爸爸說尼祿一家壞話多,連稅金是甚麼都不知道的他就跟著說尼祿是個不奉稅的懶人,他見尼祿在河中洗完澡後沒穿衣服就仰臥在石灘,那頭小狗正乖巧地躺在他手心,一股妒忌的情緒就佔據了他的心,他撿起石頭丟向尼祿的方向,也刻意沒打中他,事情就是在這刻失去了控制,男孩不太記得中間發生的事了,總之最後他的跟班們就把狗淹死了,那時候男孩才四歲,看見被綁了石頭的小狗奮力想把鼻伸出水面的畫面,他的內心就受了極大的震撼,回家後便抱著父親的腿哭訴起來。

自此他就對殺生的行徑十分敏感,有一下子,就一下子,他連肉都想不吃,但忍了幾分鐘他還是吃了,畢竟是個孩子。

但目擊同伴殺狗的事也只是他幼稚生命裡其中一次見證殺戮而已,他第二次受到人類展現殘暴行為的衝擊,是親眼看見草藥醫生把樵夫叔叔的妹妹丟進河的事。

那時他正在溪流旁邊的樹上午睡,聽到人聲就探頭一望,見到醫生抱住沉睡的露莎莉,走到最接近深水地方的岸邊,就將臂膀上的人當成垃圾一樣拋進河裡,頭也不回。

很快尼祿就追了出來,二話不說跳入水裡救人,當他終於把露莎莉救上來時,她已經死去了,聽著尼祿的哭泣聲,那時年僅八歲的男孩領悟到一個道理⋯⋯

暴力即惡行,而殺戮,是人所能作出最不可饒恕的惡。

數起上來,今次村子的悲劇,是他第三次見證殺戮了。

河谷村的好人們到底是得罪了甚麼大壞蛋?到底有誰做得出屠殺村子的事呢?

加爾巴痛恨自己只是一個甚麼都做不了的男孩,到他長大後,他要成為一位武功蓋世的巡遊騎士,然後把殺人兇手們一一捉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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碼糕黃 2025-06-04 23:39:56
怡紅墨魁 2025-06-12 23:35:26
感激大佬

【四十五】陰霾、雙面、春摘甜椒



村裡的大人們還未整頓驚怵的心情,另一種恐慌情緒又在她們之間散播開來了,村裡現在一個男人都不剩,又有誰來抵擋那些盤據山頭的兇惡賊人呢?

自從戰爭來到,農夫失去了田地的寄託,大批懼怕亞瑪遜女戰士的逃兵又躲進了山中,偏偏有能力維持秩序的騎士們都專注著前線戰事,山賊的勢力就日益壯大了。

要是下山掠劫的是那個遠山的白臉賊龍指環卓戈,那是不幸中的大幸,這人出了名劫財不劫色,也不會將人擄走去賣,而且他的手下從不加害女人,聽說是要仿效卓戈不佔女人便宜的作風。

但如果來襲的是近山那個逃兵賊田螺紋麥斯,事情就會向完全不同的方向發展了,麥斯的團伙近半年才冒起,已將附近的村落搶掠過數次,也賣了不少女人到蛾多瑪城去,其中姿色上乘的女人算是下場比較幸運,因為貨品要保持完好預留翡翠庭挑選,而那些沒被挑上又或者相貌平庸的年輕女子,就必定會被麥斯與手下輪姦,然後才被賣進城裡的奴隸市場。

他最喜歡把女人的衣服當眾撕掉然後在手下面前把女人的貞潔奪走,不知情的人們以為田螺紋這名號是在形容他身上那件只有上半身部分的田螺紋釘飾甲,其實當初他逃離軍隊時,被守夜的奧術師發現並擊中,那時他上半身與頭部都穿上了偷來的鋼甲,所以抵禦了奧術的影響,而他的下半身不能幸免,由下腹至腳板底都長滿了像大小田螺的黑色軟疙瘩,連他的陰莖上都有十來二十多顆,女人的柔嫩承受不了他的粗糙,疼痛到抽搐,手下們興奮叫好,奉承老大征服女人的雄風,到他射精了,又會在女人的腳上打死結綁上鈴鐺,然後把女人放走,等一個分鐘,這時他精力恢復了,再跑出去追上女人,山林中又響起了搶過鳥蟲鳴叫的哀號。

到他重複了四五次,把女人玩厭了,便讓手下對女人照辦煮碗,手下們當是比賽,看誰能先拔頭籌,捉到女人大肆虐待一番,就再放走,一分鐘後眾人再把女人抓出來,重複一遍,很多女人被玩死了,那就丟棄深山,留下那些生命力和意志頑強的,便會被賣到奴隸販子手中,接受下一場永無止境的凌辱。

麥斯的人馬只來過河谷村一次,那時村裡的男人去蛀牙酒館與他談判,據男人們轉述,麥斯覺得現場男人之中有一位奧術師,村民們心知這是無稽之談,當然不在此反駁,結果莫名奇妙就將事情談成了,麥斯就沒再打過河谷村女人的主意。

但現在男人死盡了,就不同說法了吧?

臨近黃昏的時候,女人們決定要派出一個人上山去向教會求助,本身大家都認為勤力出席崇拜與學字的男孩是最適合的人選,不過朵妮卻主動請纓了。

男孩一直覺得這位外來姊姊不能信任,她在大人面前總是一個溫柔善良的模樣,但在小孩子面前就毫不掩飾她的壞心眼,在狂歡節的時候,她為村民與外來人免費提供清涼的香蜂花茶,男孩見終於沒人排隊,就上前討一杯,她臉上笑著,把壺中最後一點的花茶倒掉也不斟給他。

如果男孩只是用這單一經歷來判斷朵妮的心腸,也許還能笑他太過孩子氣,但男孩也見過她在藥田裡毒打尼祿,到朵妮走了,他擔心地跑去察看尼祿,見到躺在罌粟斷株上的尼祿用怨毒的眼神望住自己,男孩這時就真是孩子氣了,關心的說話明明想說出口,結果他卻吐了口水在尼祿的臉上。

不過經此一事,他就更確信朵妮不是個好人了。

所以當朵妮說要回家把長袍換成方便走山路的褲子,男孩不放心,總覺得她是想拋棄村子,就跟了在後面,跟到草藥舖頭外邊,朵妮門都不關緊,他從染血的門縫外往內窺視,見到朵妮正在閣樓忙碌地來回尋找東西。

本身礙於角度,他只見到朵妮的的長褲腳,突然她手中捧著的羊皮卷軸掉了幾卷,她彎身去撿,這時就將她未換上衣的乳房垂下到男孩視線可及的高度!

朵妮一邊撿著卷軸,雙乳在慣性下一晃一浪,時而不見,時而重回目光之下,男孩好奇地凝神注視,想起了山羊頸上的小吊鐘的輕盈搖擺,又想起了春摘甜椒的形狀,而朵妮的乳尖是細小豔紅的,又像山邊長出的紅莓,看起來鮮甜多汁。

孩童總會被乳房吸引了去,那是因為這關聯了母乳甜蜜的記憶,但男孩的母親姬莉不喜歡他嬰孩時候會咬乳頭,然後手又會不安份地用指甲捏在另一側的乳房上,於是很早就為他斷奶了,而且她很介意男女有別,平日在家中也穿得嚴密,換衣服時也會把他趕出房外,亦從未與他共浴過,所以在男孩有記憶以來,女人的未知身體就成為了不可逾越的禁忌,男孩的意識中根本沒有關於母子健康親密的乳房記憶。

對於此刻的男孩,朵妮的乳房就是他在無人知曉下犯的錯,只要不被發現,他就可以在沒有懲罰後果之下飽覽心中長久的未知了。

「是誰?」一度彎低身的朵妮,看到了門縫間有一對眼在盯著她,吆喝一聲。

男孩立即逃跑而去,那顆純真的心,第一次開始為不純真的事物而奮力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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