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rip for Happin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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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2-28 22:45:38



《Trip for Happiness


旅途之前

01/
以前總以為人越活下去,便能越搞清楚生命是怎麼回事。

後來發現,事情好像往往跟未來的想像存在著太遠的距離。

結果活到三十四歲的今天,除了自己明天要上班以外,也還是對未來的事情幾乎毫無概念。

三十四歲。那好像是一個很遙遠的數字。每每想起自己已經是這個歲數,我都有種覺得自己算錯了的錯覺。

但九零年出生的我,確確實實就是個三十四歲的人了。明明我們這些年輕「九十後」被說不及「七十後」、「八十後」拼搏和上進的經驗還記憶猶新,轉眼間,被批判的對象便已經成為了「00後」、「10後」。

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樣的改變,而再想像一下過幾年後自己便會是個四十歲的人,就更不能想像了。
2025-02-28 22:46:43
五年多前,我在一間於業界頗有知名度的網頁設計公司裡開始工作,至今也快要踏進第六個年頭,初入行的時候,身邊總是圍繞著比自己大上至少十年的前輩。只是最近幾年,移民的移民,跳槽的跳槽。回首一看,自己竟然已經成為了工作環境裡第三資深的前輩。對比幾年前,現在的自己在工作上開始有資格指揮身邊不同的後輩執行計畫了,薪酬也因升職而有了不錯的提升。只是,人倒沒有因此而快樂了多少。尤其我很早便發現自己不是一個擅長指揮與領導的人,比起以往只是跟隨指揮地完成任務,這實在麻煩得多。但無奈這裡有經驗的人已離散得七七八八,自己便自然地擔起了某部分的責任。

至於薪酬方面,這工作本來就能讓我應付生活、娛樂有餘。當然不能每天過上豪華生活,但以前跟女朋友宇喬合租一屋的時候,也有充足的餘錢跟她每年去兩、三次旅行:像是聖誕到芬蘭泡桑拿和看極光、夏天在德國參加慕尼克啤酒節等等⋯⋯

現在分手後自己一個租新的單位,消費比以前更少了,生活也就差不多都是一個樣子。

每天傍晚與同事道別以後,便在人來人往的觀塘大街中擠往更加擁擠的地鐵車廂。人聲混雜,我習慣戴上無線抗噪耳機聽音樂,有時要回覆工事,有時則能閉目養神一回。車廂座位是一定沒得坐的了,所以總是爭取車廂門旁的隔板旁背靠著;有時候四邊隔板都沒位置,就在車廂中間拉著拉環,頭低低的讓手肘當枕頭地甚麼也不想。直到單調乏味的廣播聲提醒自己,才開眼離站。

回到荔枝角後,天色定必已沉黑一片。有時我會到住所旁的餐廳吃飯;有時則透過手機裡的外賣軟件買外賣回去住所吃,雖然不會連續兩天吃同樣的菜式,但來來去去也就只光顧那三、四間餐廳,始終吃過滿意也就不太想作其他新嘗試,怕中伏。吃飯後洗澡,洗澡後用電腦看看 YouTube 或社交媒體,大概到十二點左右就帶著手機上床,「碌電話」到累了便闔眼入睡。
2025-02-28 22:47:54
我記得以前還跟宇喬在一起的時候,假日也有很多節目。

因為她有養金毛尋回犬的關係,所以除了到大型商場購物和到網民推介的特色餐廳吃飯以外,也會經常遛著狗到海傍和特別的打卡點走走,像是彩虹邨和大館。有劇集討論度高的時候,我們會窩在家裡看一整個下午電視;有電影口碑好的時候,我們會買爆谷和汽水入戲院觀賞;有她喜歡的偶像開演唱會的話,我們也會買飛入場追星,有時因為嘉賓或安排不同,甚至會連續買兩場去看。

只是分手以後,過去的一切假日習慣幾乎都沒有再留下來了。沒有必要外出或購買甚麼,外出也沒甚麼好逛。

留在家裡,倒也不是有甚麼特別的事情可以消磨時間;以前還是學生的時候,至少還可以跟同學一起打LF2和信長、CS等電腦遊戲——現在不同了,大家的生活裡都沒有了遊戲。

我曾經愛看足球比賽,但近幾年來覺得比賽越來越無聊,每隊的風格和節奏好像都差不多那樣,曾經能讓自己熱血沸騰、仰慕十分的球星都退役得七七八八,還在球壇的也不會再多踢幾年了。

過去發生過許多美好的時光,但到了今天都只是回憶,而且時間繼續走,回憶只會越來越遠。

有時想著想著,便會萌生一種忽然的感嘆——似乎生活裡最幸福和最值得期待的日子已經過去了,好像再沒有甚麼未來的事情能讓我驚喜和雀躍。

被上司讚賞、比預期更快地完成工作等等,也不會讓我覺得多欣慰;假日雖然多了時間休息,但也沒有了以前那種每逢禮拜一就期待快點跳轉到禮拜五的心情;至於生日,自從今年分手了以後便沒有再像以前般慶祝,也感覺不到往後的生日有甚麼更值得期待的到臨。

雖然有著不錯的收入,但從沒計畫要買樓或買車,也沒興趣收藏名錶或酒品,頂多偶爾買一瓶威士忌或紅酒在飯後呷幾口。但沒人一起喝,卻又很快覺得無趣。

生活,就這樣不知不覺地變得無色。

「都是這樣啦。」被人問起近況的時候,我好像都是這樣回答。

我不知道為何有些人能侃侃而談地說自己的近況,至少我的生活總是沒甚麼值得分享的事。生活畢竟就是這個樣子:說工作,我覺得無趣;談心情,又覺得生活沒太大的煩惱和喜樂值得跟別人分享。

像是上個月的那個中學老友飯局,便是這個樣子。
2025-03-01 19:51:38
我跟幾個中學最好的朋友隔了一段時間後再見面:威廉、阿蛋、波牛和阿福。

威廉是最少見的,對上一次見面已經是疫情之前。他也是我們幾個人之中最忙碌的。大學畢業後他便一直在精神復康中心擔任社工,這樣的工作本來就讓他忙得很,到太太在幾年前生了兩個小朋友後,就更加分身不暇了。我們每次聚會的時候,他的話語都散發著一種很強大的力量,好像要把所有社會和世界的黑暗都照亮似的。所以每次見面我們總是戲弄他一下,笑說拯救世界的責任要交給他。

阿蛋跟我也見得不多,這幾年來可能也只是見過兩三次面。以前中學愛畫課本和木桌抽屜愛畫到被老師罰站和見家長的他,後來成了很知名的油畫家,還反被學校邀請回去開講座、獻畫給學校。我也很喜歡阿蛋的畫。之前他在台北舉辦畫展,我跟宇喬剛好也在那邊旅遊,所以就順便參觀了。雖然看不太懂畫作的故事,但我還是喜歡阿蛋畫作裏很豐富強烈的油畫色彩。看完他的畫展以後,我們和阿蛋還在台北101大樓一起吃了頓飯。宇喬說他談起藝術時總是雙眼閃著熾熱的亮光,我不太懂看這些,但也相信是這樣。

至於波牛則算是比較常見的朋友。我跟他中學愛踢波,也一起踢過幾年學界。實力普通的我們只有一年拿過殿軍。不過他比我更加投入在足球裏,做了好幾年中學體育老師後,便轉往擔任各式各樣足球訓練班的導師。前年開始還擔任大埔的青少年足球隊教練。去年他帶隊踢進了青年聯賽的四強,我跟宇喬也到了現場去支持。平時有種霸氣的他,在球場邊也同樣帶著一股領導的氣勢,光是在觀眾席看看就能感覺到球隊很有凝聚力。那次賽後波牛和他的太太也跟我們吃過飯,我才得知原來他太太是某足球雜誌的編輯之一。後來那夜,我記得宇喬也笑著跟我說,伴侶二人能在同樣的領域發光發熱,真好。

阿福則是這幾位當中與我最親近的好友。畢業以後他到了地盤做裝修,一做就做了十多年。曬得一身黝黑的他總是很樂意跟我聊工作和生活上的大小事。說完一輪自己的趣事後,他也會問起我的生活,每次我簡單說完,他都會繼續問更多的問題,像是我維護網站的困難、同事之間如何共事等等⋯⋯好像我說了什麼十分有趣的經歷,但不過就是我每天都會有遇到的事情。不過可能也是因為如此,所以我總覺得跟阿福聊天的感覺最輕鬆,我們很多時候在大牌檔叫三、四碟餸和半打啤酒,就這樣可以閒聊一個夜晚。

只是到了上個月的那個飯局,阿福跟眾人說了一個讓我驚訝了許久的決定。

「我開了一間漫畫店。」阿福炯炯有神地宣布:「開了兩個月了。」

我在聽到這個消息以後愣了一下,心裏還不懂怎麼反應。目光往旁邊一暼,那時威廉、阿蛋和波牛都很期待地傾前聆聽他的想法。

「其實我有這個想法好一段時間了,一直都覺得現在香港太少漫畫店,太少地方讓人真的能把漫畫握在手中悠閒地看看。」阿福低頭輕聲笑著:「不過之前怕講了以後卻做不到,所以決定搞得成才告訴大家。」

「我會想去呀!」阿蛋看了看漫畫店的照片後,笑著說:「坐在梳化看一個下午漫畫,感覺十分愜意。」

「佩服。」波牛表示:「始終是夕陽行業呀。」

「夕陽是夕陽,不過沒辦法⋯⋯心中有火。」阿福喝了一口啤酒後,眼神很堅定地說:「現在再不開,怕以後沒機會了。」

「確實,有些文化正在這時代面臨消失,幸好近幾年也越來越多人開始關注了。」威廉說出了他的想法,阿蛋也很認同地頻頻點頭。

「對!所以如果漫畫店不蝕太多錢的話,我也會想在之後開玩具店看看。」阿福續說:「賣以前年代我們那些玩具,像是舊一點的陀螺呀、飛盤,甚至比我們更年老那些長輩的集體回憶。」

「哇⋯⋯」這次,大家都很意外。

「深水埗玩具街的那種嗎?」波牛問。

阿福說:「還在構思,不過如果我真的開玩具店,一定也會有更多不同款式的特別玩具,還會有些特色設計呀、主題呀之類去吸引更多小朋友和家長吧。」

「感覺會讓家長跟著小朋友一同回歸到小孩的快樂。」阿蛋似乎很欣賞地笑著:「你的腦海裡好像已經有間夢想玩具店的藍圖。」

「我也構思了好一會兒了。自己身邊多親戚嘛,新年探親的時候經常看見姪子姪女他們在玩手機。」阿福回想:「讀中學、小學的在玩,讀幼稚園的也拿著大大部平板電腦在玩。」

說到這時,威廉笑著嘆氣:「跟我四歲女兒一樣呀!每天回家看見她就是在看iPad,連吃飯都想帶上飯桌的。」

「對!⋯⋯其實我的出發點也不是要他們放棄電子產品完全不碰,這樣也沒道理。但有時候就會覺得很可惜,屬於香港不同時代的童年回憶,很多現代小朋友卻好像都沒興趣了。」阿福皺了皺眉頭,又喝了口啤酒:「所以我也在想,怎樣可以透過我的玩具店,讓他們感受多一點我們小時候所感受過的樂趣呢⋯⋯」

「很有趣。」阿蛋說,波牛也和應:「真的。」

「到時開了的話,我一定會帶我的女兒來幫襯。」威廉拍了拍阿福的肩膀。

「厲害。」我點頭說,只是說出口的話,卻好像沒有那分重量。

明明心裡也為阿福感到高興,但看見他的轉變,卻不知為何同時夾雜著一份說不出的鬱悶。

只是,大家似乎並不太意外阿福會有那樣的轉變。是因為我比其他人更常見阿福嗎?在我眼中,阿福給我的印象還是那個一直在抱怨在日常所見所聞大小事的人。但到了現在,阿福的身上卻好像也有那樣難得的光芒了。

像是,以前我經常從宇喬口中聽到的「發光」。

像是,阿蛋、威廉、波牛身上都會散發著的光芒。

除了阿福宣佈他開張了的漫畫店,阿蛋也提起了自己明年會在曼徹斯特和多倫多開一個以「鄉愁」為主題的畫展,還說打算畫一張以我們中學生活為背景的油畫作其中一個展出作品;後來威廉聊了聊他照顧小朋友的甜蜜與憂慮,聽到以後,波牛也表示自己跟太太有計畫在未來兩年內生育,正在考慮到時是否該帶家人一起移民到澳洲或加拿大。

那時,我深刻地感覺到他們正在經歷生命中很多精彩的時刻。

而我就像一個旁觀者般聽著看著,如同平日看著社交媒體時:這個名人、那個朋友或親戚到了哪裡吃了一頓大餐、買了一套限量的名牌衣著、到了哪裡旅行,然後繼續碌下去,還有很多很多綻放著眾人精彩生活的照片。

我覺得自己也有甚麼想說,但總是像一口枯井般,甚麼也說不出。
2025-03-01 20:05:51
那夜的飯局以後,我有在社交媒體上追蹤了阿福那名為「漫有癮力」的漫畫店專頁。只見他每天都在專頁上推薦一套漫畫,還寫得很用心。前天推薦了《極樂街》,昨天推薦了《20世紀少年》,今天又推薦了一套叫《雪莉》的漫畫。有時在公司裡偷懶時看著阿福的漫評,也會驚訝他竟然可以寫出那麼細膩的感想,而且每篇所表達的都可以很不一樣。

相反,我的情況則可以說是毫無變化。

每天坐在同樣位置、看著同一群人、營運著同一個網站。只要維持到日常的網站維護、與同事們將新輸入的數據容納到網站裏頭、計畫一些網站未來的小更新等等,基本上就是那個樣子了。

傍晚回家的時候,走在同一段路,逼在同一條地鐵線,在地鐵車廂內回覆工事或閉目養神,回到荔枝角後又是在那幾間餐廳中作出選擇。回去住所後洗澡,碌碌電話,然後就睡覺直到第二天的到來。

這樣的日子,逐漸不知道已經過了多久。

直到最近,我在夜裡總是呆望著月曆裡的日子,從黑色字的幾個格子跳到紅色字的那格,然後又再跳回黑色⋯⋯一天一天、一週一週地看著。忽然,從麻木到察覺到雙眼有點淚光,才確定自己好像不得不休息一下。

無論用任何方法,大概都不可以再這樣生活下去。
2025-03-02 14:40:01
今晚 9 點半更新!
2025-03-02 21:38:21
02/
有著那樣頓悟後的那個週末,我決定找些事情來做。想來想去,最終決定去一趟阿福的漫畫店。

因為不知道會不會打擾到,所以在到訪之前我還傳了個訊息給他。不過他很快就回覆了:「店鋪冷清!急需溫暖!」

我在看到訊息後安心了一點,便在阿福的漫畫店附近買了兩件蛋撻給他。來訪時,店內播著一些日文歌曲,不過他的店鋪真的一個人也沒有,除了正在櫃檯裡用電腦寫漫評的他。

「可能是大家週末都有其他節目了。」我看了看漫畫店空寂的四周後說。

不過阿福卻好像不需要別人的安慰,臉上掛著很悠閒的笑容:「沒關係啦,總有機會是這麼冷清的。而且這樣也好,我們能無所顧忌地聊聊天。」

那讓我更加佩服眼前這位老朋友的自在。

那時阿福小心翼翼地將櫃檯上的漫畫和電腦整齊搬走,然後才拿出我送給他的蛋撻來吃。

「一人一個吧,」他指著自己的肚:「減肥。」

說畢,阿福還沖了一杯綠茶給我和自己。然後,像是平日一樣問起我最近的生活怎麼樣。不過我也像是平日一樣,說大概都是那些:返工、吃飯、回家看電話、睡覺⋯⋯

「這樣也很好呀,」只見阿福聽後笑著說:「跟我差不多。」

我初聽到時以為阿福在笑我,但很快又認清對方一定不可能會這樣做。只是⋯⋯我難以理解那「差不多」的定義。

結果,阿福笑著解釋:「我也一樣呀,每天在這裡工作十個小時,回家了以後也是吃飯,看看電話就睡覺了。」

「但漫畫店一定有趣很多吧。」我說出我的想法,阿福皺眉地沉思了幾秒。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阿福並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但當他把口中的蛋撻咀嚼完後,便很認真地問我:「你開始覺得生活乏味了?」

我沒有立刻點頭或否認——儘管答案是那麼的顯而易見。結果我在那個當下才意識到,被枯燥乏味侵蝕的我,同一時間卻又多麼不想承認自己生活的無趣。

「以前跟你見面的時候,純粹聽你的話,我還覺得你的生活和工作是有趣的。」阿福見我一時不懂反應,便續說:「但最近幾次見面時看到你的眼神,又覺得你似乎不認為是那麼一回事。」

我點了點頭,決定坦承。關於最近我看月曆時所想到的事情,盡量都告訴了他。

「生命中好像已經沒有值得期待的事情⋯⋯」靠著椅背的阿福仔細地咀嚼著我說出來的話,讓我也有點不好意思。

「或許你應該先休息一下吧。」想了一會兒後,阿福終於說:「放個長假試試看。去個旅行,或者留在這裡找些有興趣的事情體驗也好。」

雖然我在見阿福之前有向公司申請一個長假的意願,但心裡始終有所猶豫和憂慮。直到阿福也作出同樣的建議後,我的心才從變得安定了不少。

「我相信,這世上還是有甚麼有趣的事情在等著我們的。」

阿福在那時候說了這樣的話。
2025-03-02 21:48:37
不過還沒待我回答,漫畫店便迎來了四個穿著中學校服來的男女。阿福帶著笑容地跟他們打了打招呼,而那些中學生則跟他問有沒有某套漫畫。

「有!稍等。」

眼見阿福要接待客人,我便站起來打算跟他道別,不過他叫停了我,並跟我說想給我一本漫畫。

說畢,他從休憩區旁邊的漫畫櫃中取出一本漫畫送到我手。我低頭一看,是一本叫《搖曳露營》的漫畫;再抬頭時,阿福已經笑著給幾個中學生找他們想要的漫畫了。

後來,我逕自乘搭同一班巴士回家。聽完阿福的話後,我突然想吃些不一樣的餐廳或菜式。但開了餐廳推薦軟件看了十分鐘還是沒有頭緒,也不想走多遠,最後便只光顧了鄰近住所一間經常路過但沒吃過的日本拉麵店,吃完便又回家去,跟平日一樣。

那夜,我在浴室內呆站了許久,就這樣讓花灑的水流落在身上。我閉著眼,腦海裡不斷重複著阿福今天跟我說的那些話。

「我相信,這世上還是有甚麼有趣的事情在等著我們的。」
「放個長假去旅行也好,做些什麼自己從來沒體驗過的也好。」

不知為何,在阿福說出那樣的說話後,我整個夜晚都覺得內心有種熾熱的感覺。好像從前對未來產生了期待而燃起內心的感覺。只是那種熾熱有點虛無縹緲,好像隨時都被花灑的水沖走。

結果,我在那夜做了很長時間也沒有過的衝動決定。

如像要讓自己沒有退路一樣,在決定了要離開香港一段時間後,我便立刻決定在網上訂購一個禮拜後的機票。

雖然還沒跟公司提出過自己需要放長假的決定,也不知道自己這樣會不會對其他人造成影響——但我已經不可以再等了。在昨夜呆望著月曆良久以後,這樣深切的想法便不斷出現在腦海。

但是為何是離開香港,我也沒有一個明確的想法,更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只知道人在這裡的時候,不知為何,總沒有自己正在生活的感覺。

我想我需要離開,至少幾天也好。

「能讓自己放鬆的旅行地點」於是,我立刻在網上匆匆打出這樣的關鍵句。

隨即,許多旅行地點浮現螢幕之上:到奧地利的湖區小鎮看看天鵝和彩色小屋、到冰島浸在藍湖溫泉內觀賞周圍的自然景觀、到老撾看瀑布和玩水上活動——過程中莫名其妙地看見「香港的放鬆之旅」,心內咒罵地皺著眉頭快速滑走——然後,還看見不少推薦到北海道或峇里島等地方的貼文。

在搜尋的世界裡,每個國度好像都有許多值得去放鬆的地方,源源不絕地餵養著螢幕前的雙眼。

最後,奧地利和冰島成為我心裡拉扯掙扎的兩個地方,兩個地方的照片看起來都很美。而且根據網上說法,兩地夏季也似乎是很適合到訪旅行的時候。

該去哪個地方呢?好頭疼。

去了奧地利又怕錯過冰島的好;去冰島又怕錯失奧地利的美。腦袋就這樣停滯了,甚麼也想不到。

不過正好在那個時候,一篇名為「Trip for Happiness」的文章剛好滑到我的眼前,我手指輕輕一觸,著名的哥本哈根運河便出現在眼前,好像剛才從奧地利那邊看到的彩色小屋一樣,歐洲很多地方的景色我都覺得很美麗。



網頁以「幸福之旅」來命名到丹麥的旅程,也提及了丹麥是全球最快樂的國度之一。而且,丹麥旅行的熱門季節正是現在。除了宜人的景色和特色食物之外,也有很多似乎很吸引的事情可以做,像是在哥本哈根遊船河、喝當地的美酒、沿著街道踩單車等。

越看下去,心裡就越有一種「很想自己在那個地方生活」的感覺浮現出來。至於那篇文章的最後,是這樣寫著的:

如果你已經忘記了怎樣去感受幸福就來丹麥一趟吧。」

因為這一句話的出現,我終於不再猶豫地預訂了一個禮拜後往哥本哈根的機票。神奇的是,當看見機票購買完成的通知彈出時,心裡便漸漸沉下一種舒了口氣的安定感,也感覺到一切如直線前進般順理成章。機票已經買了,就順著網民的建議購買了新港運河的遊船河票和趣伏里公園(Tivoli Gardens)的門票,也因應可能會到的地方了解一下火車購票的相關資訊。

直到夜深累了,便確定一次自己的旅程已預約為「從香港到哥本哈根」,然後就安心入睡。
2025-03-03 10:56:00
今晚夜少少更新,大概 11 點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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