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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八章———迷失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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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政廳———
GM們反復查看國王大道的黑幫仇殺錄像,發現他們正圍攻幾個無法系統無法辨識的人。
「他們到底是誰?!」GM04驚道。
「應該是干擾器……」工程師皺眉說。
「干擾器?你指保安系統的干擾器?不是安裝在進行機密會議的指定房間嗎?」GM04追問。
「很明顯有人把它用在角色上。瘋子……」工程師想不到有人竟然冒着未知風險把干擾器插到身上。
「我們可不可以讀取所有人的視覺,從而找出這批有干擾器的人?」GM09問。
工程師搖搖頭。
「視覺是主觀的,但鏡頭的影像需要經過系統處理,干擾器才可以發揮功效。例如我們可以直望『異像』,但透過閉路電視觀察就會看到不穩定的影像。另外我們無法擅自讀取角色的感官數據,那可是犯法的。與其研究干擾器,不如研究……為甚麼會有人得到開發人員專用的干擾器。」工程師劍眉一皺,橫掃房內的員工。
「他媽的誰夠膽偷公司資產?!」大GM拍桌怒吼。
「當然是有權力躲過保安系統的人阿。」工程師冷冷盯着大GM。
「你懷疑我?!你看我似很空閒嗎?!體驗營結束了,院舍問我為甚麼教師及那個蠢女孩仍然昏迷。全都怪你!」大GM當眾指責工程師。
「你瘋了嗎?!關我甚麼事?!我早跟你說讓小孩子進入這裡是餿主意!」工程師厲聲反駁。
「等等……有權力躲過保安系統,你不是最在行嗎?」GM09突然瞪大眼睛,指向工程師。
「你別發瘋好不好。我這樣做有甚麼好處阿?!」工程師簡直覺得不可理喻,放下咖啡。
「當然有。市政廳的保安系統失靈,然後女教師及小女孩被擄走虐殺製成影片販賣……你全部都計畫好!!!」大GM說着,突然自我肯定起來,不斷點頭。
「別含血噴人!好明顯有人將職員專用的干擾器外流予玩家,否則我早知道那個安德魯就在該死的林肯商會地盤阿!GM09,你負責物業租務,不是跟林肯商會很熟稔嗎?為甚麼你不查清楚他們的租借用途阿。」工程師反過來質疑GM09。
「我們一直都睜一眼閉一眼阿!」GM09站起來反駁。
雙方各執一詞,一輪交鋒後GM們要麼推卸責任,;要麼指控工程師保安系統沒設計好。
「你們別欺人太甚阿!!!!」工程師怒摔咖啡杯。
小GM們都閉起嘴,只剩大GM。
「這樣吵下去沒完沒了。關於那段女教師及小女孩的虐殺片,不要緊,公關部已經著手修改流出到現實的影片源,稍微修改死者五官,暫時未有人認出。主要是租金,萬一總裁追究,知道有職務專用的道具被盜一定會大發雷霆。我們坐在同一條船,是一個團隊,一起努力補救,好不好?」大GM站出來,字字鏗鏘,氣宇軒昂說。
「好!」
「對,這才是我們要做的事。」小GM們紛紛點頭。
虐殺片不要緊,修改死者容貌就可以。最重要租金不可跌。
工程師猶如聽到嶄新的粒子糾纏動物傳心的量子物理理論,腦袋被炸出一個黑洞。
「而你,搞清楚那批人是誰,明白沒有?」大GM向工程師冷靜說。
工程師呆望着會議室的嘍嘍,冷笑一聲,獨自走向會議室大門。
「你去哪?」大GM皺眉問。
「去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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趟門咻一聲打開———
艾蕾卡躺在床上,面壁沉睡。
工程師長嘆一口氣,倒了一杯咖啡,打開雪櫃取出蛋糕取悅自己。
可是剛舉起刀叉,蛋糕竟然從中間慢慢塌下去。
他將蛋糕轉向自己,發現裡面已經被挖空,只剩下外層的忌廉。
「咁有我心呀。」工程師一愣,仰頭大笑,望向艾蕾卡。
可是她正打着呼,沒有回應。
「偷吃要擦嘴阿,公主殿下。」工程師用紙巾擦走她嘴角的一抹忌廉,苦笑。
雖然艾蕾卡嘴上沒有回應,可是瞬間臉紅耳赤,尷尬地縮下頭。
工程師坐在椅上,愁眉深鎖盯着天花發呆,回想干擾器的事。
「你那麼利害也有煩惱嗎?」艾蕾卡甚少見他擺出這個表情,好奇問。
「要是我可以破開她的頭直接挖走算式多好。」工程師一言不發,默默凝視着艾蕾卡。
而艾蕾卡察覺對方眼神有異,悄悄側頭避開。
此時工程師瞇起眼盯着她,突然輕按太陽穴,在瞳孔上加插錄像濾鏡。
他竟然看到艾蕾卡的樣子並沒有改變。
來回重覆幾次,他似乎聯想到甚麼,從椅子坐起身體,湊近艾蕾卡,近距離盯着她的臉。
這刻濾鏡中的艾蕾卡始被少許殘影蓋住。
似乎「異像」能夠用意念限制系統讀取他們資訊。這下子又增加自己跟黑球層次的距離。
「你幹甚麼?」她不悅架開鏡頭。
「如果我告訴你,你的同伴昨晚攻入城市,你有甚麼反應。」工程師認真問。
「真的嗎?!你誠心求饒的話我會放過你。」艾蕾卡奸笑說。
「他們被打成重傷,更有一個掛掉了。」工程師說。
艾蕾卡立即瞪大眼睛,眼框開始冒出水來。
「假的。」工程師苦笑說,得悉艾蕾卡對攻擊並不知情。
可是他又想到一件事……假如那批人是「異像」,為甚麼會跟黑幫有衝突。
安德魯……對了,六口彌生仍未向他報告。
「致電>六口彌生」
「>沒有回應」
工程師將黑幫仇殺的影片投射在左牆,六口彌生的通話框放在右牆,視線慢慢落在中間的艾蕾卡。
「你認識……六口彌生嗎?」他問。
「沒甚麼印象。」艾蕾卡爽快回答。
「嗯……」
雖然他無法判斷艾蕾卡是否說謊,但直覺告訴他真相就在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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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電>尼納德。」
「你好,尼納德先生。」接線的人不是安德魯,而是他的會計副手添。
「該死的,找安德魯來。」尼納德大怒。
「抱歉,他目前…沒有空。」添看着另一扇門,苦惱說。
「最好沒有空!他是瘋了嗎?!在商會門口劈友?!先不論多少商戶要求減租,GM都在商討這件事了!」尼納德大怒。
「好的,我會幫你轉達。」添說。
「他不聽是吧?」尼納德問。
「他沒空,抱歉,尼納德先生。」添嘆氣說。
「好。有人會幫我親口告訴他的。」尼納德說,然後掛線。
「他要找你晦氣了。恐怕會出用下口組。」添朝暗門大叫。
「……………」房內的安德魯沒有回應。
「下口組阿,從亞特蘭蒂斯招募排名最高的PVP超精英聯會。你聽到嗎?」添更大聲說。
可是房間仍然沒有回應。
「唉。」添長嘆一口氣,繼續計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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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魯咬着名貴的雪茄吞雲吐霧,桌上鋪滿不同商業高層甚至政客在觀看「甜夢」的相片。
他對着相片吹一口煙,苦惱沉思。
敵人在明,我在暗?
不。
敵人既在明,亦在暗。
甚至藏得比自己更暗。
情況比他想像中更惡劣。
安德魯再呼一口煙,開始考慮炸掉幾座企業大廈或公開處決企業高層等手段,但以上手段都是逞一時之快,難以帶來徹底勝利。
此時他看着桌上一隻不倒翁玩偶,輕篤一下,它搖擺幾次就回復原位。
安德魯再篤一下,視線開始盯着不倒翁的渾圓的底部,嘴巴慢慢勾起意義不明的微笑。
「來……讓我看看有多少真正活着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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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民12區,原垃圾分類場———
不意外,一樣被人改建成住宅。
所謂住宅就是疊成一堆的貨櫃。
沒有供水,沒有交通。假如聞臭味可以停止衰老,這裡人人都長生不死。
因為環境惡劣得匹比現實貧民窟,空置率不高,但犯罪率卻高得出奇。大部份住客都是獵奇向的影片製作者,當中不乏「甜夢」的冒牌貨。
月夜神來到一積木山最頂一隻生鏽貨櫃。
正想敲門,門就自動打開。
吉蒂悄悄探頭,望向兩邊,確認無人才放他們入內。
貨櫃內充斥垃圾場的臭味,滿牆都是鏽斑。
里奧就在角落靠一盞小燈照明,用廢件重新裝組車輛。
索菲亞則坐在仍然昏迷的六口彌生旁邊。
他們各尋一角安頓,默沉不語。
吉蒂端來食物也不屑一顧。
「廢青狼跟乞丐王子呢?」她發現二人不在場,大驚問。
「他們不肯回來。」積狗皺眉說。
「喂……發甚麼神經阿你們?!」吉蒂馬上用對講機問,可是他們均不在範圍內。
「隨他們吧,找不到柑柑不會心息。」月夜神長嘆一口氣說。
吉蒂偷開一縫,默默盯着下起毛毛雨的厄卡里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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