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夜班看更，執到條神秘腰帶

客廳裡厚重電視上，受干擾地播著帶藍白色錄像畫面，最開頭只有聲音，低沉得像水底發出。

藍白光影互相交織，逐漸看出個人影，是小時候看過的英雄特攝片主角。

他英姿颯颯，站得畢直地，對著螢光幕前小時候的我說話。

「英雄是即使有選擇的餘地，仍然會選擇自我犧牲。」

03

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綁在床上，動彈不得，旁邊坐了同事青雲，他一臉疲倦，正垂低頭打瞌睡。

我嘗試拉扯被綁在床角的雙手，略不穩固的床發出少許聲音弄醒他，他驚慌失措靠過來。

「你醒來了，先冷靜聽我說。」

「為什麼綁住我，我現在在哪裡？」

我本來挺冷靜，聽他這樣說，心裡忽然便不安起來，零碎記憶片段浮上來，那異形般的怪物，還有嘉寶和她弟弟。

「你先冷靜，深呼吸，我去叫隊長來。」

他走到房間的角落，那裡放置了書枱和電話，他打了電話給某人，距離太遠及他刻意壓低講話聲音，我完全聽不到電話的內容。

他卻神情慌張，時不時向我這邊望過來。

我不該留意他的，此時此刻我連自己記憶都一遍混亂，頭痛到似快要裂開，喉嚨深處異常乾涸，我開始啜著自己的舌頭，以為可以生津止渴。

青雲放下電話，湛了杯水向我走來。

「你先喝啖水吧，你已經睡了三天。」

乾燥的嘴唇才碰到水，便嗆囔起來，噴濕了自己穿的襯衣。

「三天？」

「對，三天已經算很好，我們以為你會至少睡一星期。」

這個時候，房間的門突然打開了，進來了兩個高大，穿著整齊制服的男人。

走最前，帶點威嚴的人語氣嚴厲地對我說。

「不是跟你說了，不要接近405室，你知不知因為你，我們多了很多工作。」

「隊長，他才剛剛醒來，不知道發生什麼事。」青雲站在他後面說。

「嘉寶呢？那個女孩，還有她弟弟沒事嘛？」

他從旁邊拉了張櫈過來坐下，雙手放在櫈背上對著我。

「你還有心情顧那對姊弟⋯⋯放心，他們沒事，不過清洗了記憶，把怪人連同他們爸爸的事都忘記了。」

「清洗記憶？」

「對，現在換我來問問題，為什麼你要接近405室？我們不是已經再三叮囑你別接近嗎。」

「我接到有住戶投訴⋯⋯說樓上單位有噪音。」

「怪人住的單位，樓下是空置的。」

「吓？」

「我都問了左右兩旁的其他單位，都說沒有投訴過。」

「這不可能吧……」我腦裡像被膠水黏著，不能運轉。

「為什麼你遇到怪人後，會走到405單位，是誰告訴關於那腰帶的事。」

「我不知道……」

「你要說出所有事情，我們才能幫你。」

「我記得逐家逐戶拍門，希望有人開門讓我們暫時躲避，突然那單位就開門，然後有把聲音叫我快進去。」

「我當時根本沒有時間看那單位是幾號。」

「那單位除了你和那對姊弟外，有其他人嗎？」

「沒有。」

「那你為什麼會知道腰帶的事，為什麼會戴上它。」

我望向遠處放在枱上的對講機。

「是腦裡有把聲音叫我戴上。」

「哈。」

他不太滿意我的答案，不知為何，我不想他知道對講機裡有把聲音叫我戴上那腰帶。

「只戴一次就懂『變身』，還成功打低怪人，青雲，你第一次『變身』花了多長時間練習？」

「足足花了三星期練習才成功，只剛好維持了一分鐘。」

「這已經做得好好，我到現在連一分鐘也維持不了。」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你們一早知道怪物，以及那腰帶的嗎？」

「對，一直都知道，要不是你以為我們的工作是什麼？屋邨夜間保安的工作就是對付怪人。」

他說得理所當然，讓我聽到一頭霧水。

「對於你來說，房屋是什麼？」

「這是什麼問題？房屋即是住的地方。」

「房屋是困住人類的牢獄，是隔開人和人的牆壁。」

那個隊長神情嚴肅地說。

「因為人類弱小，不像獅子老虎有尖牙利爪、不像草食動物鹿兔那樣身手敏捷， 幾千年前我們的祖先為了保護自己，開始住進山洞……」

「本來即將被殘酷大自然淘汰的人類，因為『房屋』，越來越進步，漸漸發展出文明，甚至成為這個星球上的霸主。」

「然後經歷了幾千年，我們開始建高樓大廈，炒賣本來取代尖牙利爪，原來保護我們的房屋。」

「不再需要受到保護的人類，現在只當『房屋』是貨品，是高面額的貨幣。」

「樓越起越迫，屋越起越細。」

「最終人類的身體受不了，幾千年來壓抑的進化基因一口氣爆發，突變成各種各類的怪人。」

「保安組織是為對付越來越多的怪人成立，我們發明這條腰帶，能夠攝取身體內的怪人基因，並且某程度抑壓住防止暴走，使其變身成半怪人的狀態。」

我無法相信他剛剛說的話，感覺上是一套小眾廉價電影、一個無稽題材。

但若仔細想想我們這個如此不合理的社會，每天發生各種荒謬事情，麻木地身處其中，不知不覺習慣下來，難道這才叫正常？

我們不過是對所有不合理，事若無睹，裝作若無其事，置身事外，我們是如此弱小、懦弱無能。

「那……我睡了的這三天，可以當是有薪病假嗎？」

04

從昏睡醒來已經過了兩星期，頭五日他們也把我困在房間裡，不停問話和調查我身體的狀況，根據身體報告，我體內的怪人DNA是普通人的十倍，正常來說，我老早已突變成怪人，但不知為何卻仍然保持心智。

隊長把我的DNA樣本發去給研究所作進一步研究，在證明我是絕對清白前，都必須在青雲監管下，才能繼續夜班看更的工作。

「給，這是你的對講機。」

「真的要綁著這手鐐嗎？」

「無辦法，這是隊長下的決定。」

Lm

咁就-10負評

可能係因為比人覺得係標題黨啫
正皮支持

多謝，下次加返《》

樓主

龍騎 古迦 555

留名

他帶著我周圍熟習環境，依照一條特定路線。

保安分了日夜兩隊，日間基本負責居民問題、大小雜項、以及一切維修，夜間又稱裡隊，專責對付怪人。

「別怕，怪人其實不多，一年也只出現兩三次。」

他親切地說。

原本我是被編排於日隊，當些簡單雜務，但剛好裡隊有隊員缺勤，於是臨時配置我待在更亭，打算遲些再調回我去日隊。

但現在已經沒可能了。

「我可以去廁所嗎？」

「當然。」

我走到廁格中，關上門。

「喂⋯⋯對講機，你還會說話嗎？」

「沙⋯沙⋯⋯」

「喂⋯⋯」

「沙⋯⋯別吵，會被他們聽見⋯⋯」

我立刻閉上嘴，不敢出聲。

「等他們對你完全放下戒心⋯我們才說話吧⋯⋯」

「切記不要完全相信他們，他們滿口謊言。」


「⋯⋯放心，我會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訴你⋯⋯」

「沙⋯沙⋯⋯」

對講機依舊傳來像受干擾的聲音，當時嘉寶並沒有聽見對講機的講話，我會不會不過是自言自語。

這幾天發生的事彷彿癲覆了我對世界的認知。

所以特別聽到『所有真相』，就感覺到，直至最後我也許連真相的邊緣都觸碰不到。

Lm

fast la lau pig

「你去廁所挺耐，沒事嗎？」

「帶著手鐐去，不習慣。」

這晚開始轉涼，屋邨樓樓下的公園只有偷情的情侶，沒人注意兩個行過的保安，其中一個被鎖上手扣。

「隊長說你都試過『變身』。」

「對，但連一分鐘都無法維持，之後我可是一星期下不了床。」

「我們都走了一圈，還有什麼地方去？」

我邊走邊問。

「隊長說要帶你去一個地方。」

青雲帶我去到屋邨某棟的一層。

「這裡不應該是單位嗎？為什麼沒有門？」

「這⋯還挺難說出口，上代裡隊曾經用石屎將一隻怪人用封在裡面，隊長叫我帶你來看看會不會感覺到什麼。」

「他寫了幾樣事項，要你試試，先什麼都不碰，你有什麼特別感覺嗎？」

「沒有。」

我只覺得深夜走廊吹來的風特別凍，單薄的制服一點也不保暖。

青雲拿出一張隊長寫給他的清單。

「那試試把手放在牆上。」

我照著他說的做。

「也沒什麼感覺。」

「把臉貼在上面呢。」

「我不太想這樣做。」

「抱歉，是隊長的命令，一定要照做。」

我迫於無奈把臉貼上那冰冷的石屎牆上，彷彿錯覺般聽到內裡有微弱生物的心跳聲。

「有沒有什麼特別感覺。」

「沒什麼特別⋯⋯」

「看來是這樣，那走吧。」

我們於是向走廊盡頭行去，想搭電梯回到保安休息室。

「當你們遇到怪人，會有什麼對付方法？」

我忍不住好奇心問。

「怪人一般都比正常人強壯和耐打，如果是單獨遇上必須逃走，而且唯一對付怪物的方法就是那變身腰帶，將我們身上的電筒往逆時針扭，就可以發出『反怪人光子』，雖然不會對怪人造成傷害，至少可以做到驅趕的作用。」

「我們的戰術通常是用電筒，趕怪人去到比較空曠的地方，然後盡量短時間內由我或是隊長變身擊敗，抑或……」

「不好意思打斷你，我也想繼續知道更多對付怪人的方法，但你有沒有發覺這條走廊變長了，我們走很久仍然還未到電梯。」

「咦……」

我們重複地在走廊裡徘徊，像永遠走不出去。

有冇蒙面超人bgm

「上面門牌寫著2205、2206、2207、2208、2209、看，又回到2201了。」

縱然我們向一個方向跑，轉角的時候還是會走到同樣的地方，即使青雲用衫袋的筆在牆上畫線，也只是畫成一個大迥圈。

「這會不會是怪人的影響，隊長叫你帶我來時，有說什麼嗎？」

他從口袋拿出隊長寫的字條，拚命地想找出任何線索。

「沒有，他只寫一堆要我們試的，還有那封在石屎裡的怪人名字，『老人怪人』。」

「這真的是個古怪名字，聽起來不是特別強。」

「對，一般怪人都是有超越人類的身體能力，其中也有強弱之分，少部分身體能力卻同普通人類差不多，甚至更差，但有特殊能力，例如幻覺、心靈感應之類。」

「所以這個石屎封的怪人也是擁有特殊能力，所以我們現在被困在這走廊裡？」

「應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