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短故）新年流流，我被挾持到死亡高鐵之上

「救…救救我…」

我嚇撚咗一嚇，一掹大眼，四周圍都成架火車咁，我先醒起自己搭緊高鐵。

屌，仲發咗個好撚唔老黎嘅夢。

夢入面個問號人好撚慘情咁叫我救佢，而我就好似海底奇兵個肥仔啲朋友咁。

即係點？袖手旁觀囉！

救？點救呀？

我真係唔撚明，好地地大年初一，因乜解救我會搭住架死亡列車直通地獄鬼國，而唔係喺屋企unun腳睇戲打機。

「衰仔，你今次唔同我一齊去，咪撚認我做老母！」

正所謂孝有千斤重，老母呢句說話壓落嚟，何止千斤…

即使我平時開po無圖，都要聽一次話。

「我操他媽的b，怕個屌毛，十多年前…哪啥？非典什麼的，老子怕也沒怕？現在小小狀況，沒事兒！沒事兒！」隔離位條典型死大陸哩口沬橫飛咁同唔知邊個講緊電話。

好明顯，係一個啱啱喺香港掠奪完嘅大陸客。

我塞住隻耳聽緊歌都聽到佢講乜，屌真係好撚嘈。

我就奇撚怪喇，就算你好撚淆底，簽證到期你都係要死返上去架啦，乜解救講到係因為唔怕先返去呢？

我突然之間晃然大悟，諗起大陸人嘅一個特質，就係口裡說不。

眼前呢位操流利北方捲脷口音嘅大漢，其實極有可能怕得要死，而我進取啲估計佢個簽證或者尚未到期。

話晒都大年初一，成串紅日等緊佢，嚟得香港，又點會咁快返去？

結論只有一個。

作為無掩雞籠嘅香港，仲撚危險。

班仆街高官最鍾意就係打倒昨天嘅自己，嗰頭話仲未有申報嘅必要，呢頭就屈尾十講過唔算數。

正話四點半林鄭噏過乜春我已經唔係好記得，成段記招我淨係覺得佢同香港人講緊：「我理撚得你死。」

唉，到底要幾命苦，今世先會投胎做香港人。

望住北方大漢，佢已經除撚咗鞋喺度R緊自己啲腳趾…

我心諗，唔通下次投胎，做個好似佢咁勇敢、豪邁、狂野嘅中國人，先叫好？

一時之間，我都答唔撚到自己。

Lm
P推

講返轉頭，呢次俾老母以母子關係挾持係事出有因。

都係細佬唔爭氣，成三十歲人都仲係a0。

老母想快啲抱孫，所以今次就捉我上去，話諗住介紹七姨媽個大姑奶個表姨婆個孫女我識。

佢講完我都唔撚記得，所以都係亂鳩咁打出嚟等你得個知字。

隔咗n重關係都仲可以搭到路，我不得不佩服佢地想嫁個女落嚟拎香港身份證嘅嗰份愛心。

諗起都有啲唔好意思…

「我係唔會娶大陸妹架，你放過我啦…」買車飛前一刻我都仲苦苦哀求我老母。

「你收皮啦，你睇下你，肥頭耷耳，賤肉橫生，啲頭髮仲出緊油呀…唔係大陸妹邊會睇得上你呀，啲港女個個高竇過閪咁，你老豆又死得早，你打份垃圾文職咋…（下刪三分鐘）」

雖然話就話想焗我上去相睇啫，用不著踩撚到自己個仔一文不值掛…

不過就算佢講嘅嘢幾有道理都好，但有一樣嘢我係不敢苟同。

就係即使係大陸妹，都唔會睇得上我。

架高鐵係去廣洲，一個鐘多少少嘅車程，喺我小睡片刻之後，其實已經差唔多到。

落車之後，我用充滿感恩嘅心去抖啖大氣，因為條仆街北方佬仲會喺個位放屁。

我所謂嘅鄉下，其實就係廣洲，自從老豆死撚咗之後，我都好少話會返嚟。

先唔講條村偏撚到由而家開始計都仲要搭幾個鐘車先到，我本身就對地獄鬼國無咩好感。

上一次都仲係好細個，剩係記得有個會彈我賓周嘅鄰居。

或者佢先係我唔想返嚟嘅主因。

屌，我好地地香港土生土長，對於我嚟講，香港先係我嘅根，先係我嘅鄉，呢個狗屎垃圾地方憑咩要我用「返嚟」呢個字眼？

sor9，無下次。

講下講下，老母已經帶我去到搭第一程車嘅地方。

一路行過嚟，途人朝氣勃勃，笑到洽熟狗頭咁，戴住個口罩都feel到佢地過年有幾開心。

諗諗下，我真係覺得自己好撚慘，得個口罩，點似得佢地，有黨罩。

有黨罩住嘅佢地，就係零舍不同。

個個都好似啪撚咗春藥咁，大鑼大鼓又燒晒炮杖。

見到眼前嘅佢地都咁撚勇武，我覺得自己可能怪錯咗個北方佬。

或者佢真係如佢喺電話咁講，未撚怕過。

我都唔再深究啲乜嘢，老母買好車飛之後同我講，仲有大半個鐘先開車。

落咗高鐵之後已經夜晚，而家夜色再深一啲，代表我開始肚餓。

「去食啲嘢先啦，陣間有排搭。」果然知子莫若母。

我望一望方圓十里，都幾撚多鋪頭，話晒都車站附近，不過我就揀唔落手。

「你想食咩？」作為一個孝子，梗係要先問老母意見。

「嗰間？」老母遙指一間望落又霉又殘嘅舖頭仔。

「是但…」反正我本來就係一個死肥仔，你就知我對食係幾撚咁無要求。

而且呢啲舖頭其貌不揚都生存到咁耐，可能係臥虎藏龍。

入到去之後，成個地方比我想像中整潔，係衰個門面啫…

不過一間餐廳，最緊要啲嘢好食。

「服務員！」我老母大喝一聲服務員，就有人迅速遞上餐牌。

中國同日本唯一一樣似嘅地方，就係在於服務都好撚好。

不過前者係因為錢，後者係因為文化。

對唔住，我係歧視。

望望個餐牌，係一間普通不過嘅中餐廳，都不外乎係楊洲炒飯、蘭州拉麵嗰類嘢。

我嗌咗個楊洲炒飯，老母要咗個雲吞麵。

距離上車仲有三十分鐘，應該夠時間食。

食下食下，有另一對食客走咗入嚟，一男一女，大概四十零五十歲。

佢地一坐低就用我聽唔明嘅唔知邊一種方言同侍應溝通，我連初仲以為佢地係想拎餐牌，但餐牌兩個字咁簡單無理由講咁q耐，我見到侍應拎咗枝筆出嚟，喺落單紙上面寫呀寫，寫呀寫，先知道原來佢地已經落緊單。

相信嗰兩位都係識食之人，唔係嘅話點會咁多要求。

喺佢地落完單之後，我碟炒飯都已經食咗大半，呢間舖頭仔望落係就係up dup啲，但食物質素都算係咁，至少佢個炒飯做到粒粒分明，而且好有鑊氣。

呢個時候廚房又有香味傳出，係好濃烈嘅爆炒香料味，唔知嗰兩位嗌咗啲乜，我有啲好奇。

可惜時間唔等人，已經差唔多夠鐘上車，而隔離檯仲未上菜。

我拎咗老母一舊水人仔去埋單，然之後就準備離開餐廳。

如果呢間嘢喺香港開，我諗我會定期食。

留明睇吓

行返去車站，啱啱好上車。

一諗起要搖幾粒鐘，我已經有啲反胃。

大陸啲燈無香港咁光猛，架車開咗無耐之後，外面已經黑媽媽，剩係見到其他車嘅尾燈同零散嘅路燈。

呢種咁好嘅氛圍，唔瞓教真係嘥晒。

「救…救救我…」

屌你老母，唔瞓由自何，一瞓就又發返嗰個夢。

一扎醒之後，我大啖大啖咁抖氣，隔離老母都忍唔住問我咩事。

「無…發夢之嘛…」我答。

「我地差唔多到喇，三舅父會嚟接我地。」

「嗯…」

其實啲親戚關係我真係唔係搞得好清楚，心諗，邊個三舅父？我又見過未？

不過既然有車接，就梗係最好。

我地架大巴埋站之後，三舅父架車已經泊咗喺站出面，個人就棟咗喺我面前。

「三舅父？」

「嘩！華仔？你係華仔？已經生到咁高大嗱？」

鄉下喺廣東，所以三舅父都係講廣東話，只不過抑揚頓挫好明顯，一聽就知道唔係香港口音。

除咗廣東話，佢地仲會講一種我聽唔明嘅鄉下話，不過我在場就唔會用嚟溝通。

「哦…哦…」

我唔識應酬，是但應兩句算。

「利利事事，利利事事。」三舅父拎個利事出嚟俾我，咁我循列都講返聲恭喜發財。

呢次會喺鄉下留差唔多成個星期，就算我幾唔鍾意應酬都好，都好過面阻阻。

上咗三舅父架車之後，再搭咗個零鐘頭，終於嚟到一個窮鄉僻壤。

如果係都要形容嘅話，大概就似一條疏落嘅彌敦道。

望住一直延綿嘅民居，我都唔多認得自己間屋喺邊。

不過唔緊要，三舅父識路就得。

呢啲鄉村仔，好多都係地下做鋪頭，上面就住人，大多都係一棟三層左右嘅樓，我屋企都有一棟。

你話如果呢棟嘢放落香港是但一個地段，我諗都成千萬起跳。

架車揸到入村，已經係夜晚十一點幾，除咗某啲屋企仲有燈之外，基本上都係漆黑一片。

過多幾分鐘，終於都停車。

「好好休息一下，聽日再同你地洗塵！」

落車之後老母拎抽鎖匙出嚟，喺門口妹咗一大輪之後終於都入得去。

講真，我對眼前呢間屋可以話無晒印象，但一眼望落，又打理得幾整潔。

原來老母到時到候就會拜託人嚟打掃，真係有心。

我攤上張梳化到鬆一啖氣，唔知點解嚟到之後就成個人都好唔聚財。

可能因為係疫區而班仆街又唔戴口罩。

「你間房執好架喇，快啲沖涼瞓教啦，聽日仲要去拜年！」

呢間三棟嘅獨立屋有樣好，就係每層都有廁所，沖涼唔洗輪住沖，屙屎屙尿都係。

撇除地理位置，就咁喺度hea住過其實都幾寫意。

我終於都明白，點解咁多香港人鍾意上大陸。

即使思想唔自由，但肉體就可以好自由。

而反正班人，都無思想可言。

沖完涼之後，我都無咩娛樂。

呢度無電腦無wifi，就只可以用手提電話張上網卡上下網。

碌兩碌連登，我好快就瞓著咗。

臨瞓著之前仲成個腦都係「災…又肺炎…鼻涕飛沬連連」呢首賀年歌。

真係夠晒諷刺。

「起身喇！起身喇！佢地嚟咗拜年喇！」

一聽到佢地，我就知係好撚多人。

我實在唔明白呢個傳統，又麻煩，又似俾面派對。

不過都一場嚟到，點都要蒲一蒲頭。

我嗱嗱臨起身刷個牙，對住塊鏡練一練點笑，就落樓應酬。

一落到去，成棚人喺齊度，數數手指都成十個，有大有細有老有嫩…

「叫人啦！」老母叫我叫人，問題係我連佢地係邊個都未知。

「嗱，呢面就三姑丈三姑奶，嗰面呢就大伯大伯娘…」老母一輪嘴咁講，我都一輪嘴咁重覆。

「認唔認得佢呀？阿娟呀！你地細個玩得好埋嘅呢！就住喺隔離之嘛！」

阿娟？我對呢個名有啲印象，就係好撚鍾意彈我賓周嗰位鄰居。

嗰陣我仲細，而家？大喇！

有種就試下再彈，等我俾啲顏色你睇下！

阿娟似乎留意到我充滿怨恨嘅眼神，佢望一望我，又望一望地下。

無記錯呢個阿娟細我兩年，即係今年都廿八，仲成個十八歲妹妹仔咁含羞答答咁嘅樣。

真係想問一句，你知唔知醜？

有冇甜

留名

終於拜完個早年，就成屋人走出去食飯。

食飯期間嗰位阿娟就坐我隔離，你知啦，咁多年無見，我已經修練成一個大毒撚，都唔知開口講乜好。

望住檯面一堆雞鴨鵝，我都係食咗先講。

言談之間大家都有傾到最熱門嘅話題，即係武漢肺炎。

大致上都係話呢條村咁鬼僻所以好安全之類。

又話咩拜開神，所以好安全咁話。

換言之，大家都唔會戴口罩。

「你地香港人就好啦…」阿娟出奇不意地向我搭話。

「有咩好？」

「咩都好…」

我實在唔明阿娟所講嘅說話，做隻大陸豬，唔係幸福啲咩？

不過我都無追問，話晒都唔係咁熟，萬一佢係中共間碟，chok我係唔係暴徒，咁咪大撚獲？

餐飯終於都食完，阿娟問要唔要帶我周圍行下，我心諗，你唔係想襯人少少又彈我賓周掛？

都係不了。

其實阿娟都媚清目秀，不過呢個鄉下地方啲麻甩佬全部都麻麻甩甩，所以聽聞佢都係一直單身。

我同班鄉下佬比，實在有過之而無不及，起碼白白淨先，我開始覺得我老母講嘅說話有道理，話唔埋真係有大陸妹睇得上我。

LM

言歸正傳，我今次嚟呢個牛屎地方，係相睇。

有一剎間我以為過，我嘅相睇對象就係阿娟。

點知老母一句就劈過嚟：「你就想呀！人地阿娟點會睇得上你！」

我當下不禁有點兒失望，隨之以嚟嘅想法係：仆街，中伏。

如果以我老母嘅標準，阿娟係唔會睇得上我嘅話，咁佢介紹嘅嗰條囡囡，質素可想而知。

食完個午飯就返咗屋企，老母話個相睇飯局係聽日夜晚，仲有成日幾，有啲後悔無應阿娟嘅約。

有條女陪我四圍fing，都好過一碌撚咁瞓喺床上面碌連登。

武漢肺炎嘅相關新聞越嚟越大，加上大陸呢度消息封鎖，實在好難想像具體嘅感染數字。

我有啲擔憂，雖然呢度係小村落，但衛生意識實在差得好厲害，一旦爆發，後果真係不堪設想。

正當我苦思今日剩低嘅時間做咩好嗰陣，我老母就點咗我去買嘢。

「喂死仔包，今晚燒烤，同我去買炭同啲材料！」

「係…」

我老母有舖宴客癮，可能老豆死咗，喺香港佢又無咩朋友，所以佢好鍾意熱鬧。

就好似熱鬧啲佢就無咁孤單咁，所以我都盡量扮演好孝子呢個角色。

因為我已經係佢唯一嘅依歸。

拎住老母手頭上嘅清單行出門口，正諗住出發之際，我醒起一樣嘢。

我撚識路？

「阿姨打攪晒～」呢個時候門口就傳嚟阿娟把聲，原來上帝早已預備。

同阿娟並排咁行喺條街到，佢又唔講嘢，我又唔講嘢，有啲尷尬。

「係呢…」

「係呢…」

殊不知，我一係唔開口，一係異口同聲咁講。

「你講先。」

「你講先。」

屌，係咪咁啱呀。

「不如兜遠少少嚕？」阿娟搶閘提議。

明明我地已經無嘢講，點解仲要兜遠。

「是但…」不過我心裡說不，口就好誠實。

反正呢啲鄉下地方，密度低得嚟都幾舒服。

阿娟笑笑口咁帶咗我去一條河到。

「你記唔記得呢度？」佢問我。

我真係有啲佩服佢，明明我上次嚟呢度得嗰六、七歲，而佢只係得四、五歲。

而佢咁問得我，之係佢記得一啲我唔記得嘅嘢。

「唔係好記…」說話都未講完，我個腦就有啲片段浮現。

最後嚟呢度個年係老豆死之前嘅一個暑假。

而嗰年暑假，熱到仆街。

所以就成日嚟呢條河玩水，當然唔止我一個，而係成班家長帶住小朋友。

阿娟就係其中一位小朋友。

之後我剩係記得我條賓周好痛。

細細個游水，好自然就條條fing，但我就諗極都唔明，點解咁多條唔揀，阿娟係要彈我。

「你真係咩都唔記得？」阿娟追問。

「係呀…」就算我已經記得返，都順勢話唔記得。

「嘻－」佢奸笑一聲。

望住佢個笑容，我望唔透。

「返去買嘢嚕？」

「嗯。」

夜晚，凍凍地，個月圓圓地，對住個火，燒雞翼。

如果呢度係香港，而身邊又係一班朋友，而唔係呢班溝通唔到嘅大陸親戚同鄰居，你話件事係好幾多。

「諗緊咩呀？」阿娟走嚟問我。

唔知點解，自從我到埗之後，呢個阿娟就係咁黐住我，唔通真係對我有意思？

「無…」我好老尷咁答佢。

「聽講你仲未有女朋友喎…」

何解佢要問啲容易令人誤會嘅問題呢？

「係…」我答。

「嘻…」

無女都要笑鳩我？

「咁就好～」阿娟仲一路笑一路細細力捏咗我隻手啲拜拜肉一下。

我皮厚肉肥，都覺得有少少痛。

要不是我拎住四枝燒烤叉插住四隻雞翼，我一定狠狠咁用口鬧佢。

我俾面啲雞翼，所以都係算。

不過呢個阿娟，究竟搞乜撚？

追緊玖巴好多故

呢個就完
之後出埋守護靈先寫學校
多謝支持

燒烤永遠都係燒下燒下就完嘅活動，唔會話好突然，又唔會話無預兆，點解我咁清楚？因為多數我都係留守到最後一刻焚化食材嘅勇者。

不過今日發生咗件事令我無撚晒食慾，早早離場。

正當我燒緊唔知第幾隻雞翼嗰陣，有位阿叔拎咗隻…屌…我都唔識形容係咩…

有個身，有個頭，有對翼？

總之我見到就反晒胃，想嘔…

我返入屋休息，開電視聽下聲抖下。

關於疫情嘅真實資訊，又點會喺共產黨經營之下接收得到，所以喺呢條村仔嘅我，根本唔會知道而家全大陸究竟咩環境。

不過莫講話我，全世界都唔會知大陸嘅真實環境，係得世衛條撚屌會讚支那資訊透明。

真係聽到都得啖笑。

我抖咗陣就喺度諗，阿娟陣間會唔會入嚟又發功？

果然不出我所抖，佢拎住兩隻燒好咗嘅雞翼行入屋搵我。

呢個時候孤男寡女獨處一室，我一定要拆穿佢埋我身嘅目的！

「你無點食過嘢咋喎，唔舒服呀？」阿娟走嚟問我。

「你地有食開…嗰味嘢？」我問。

「呢度好多人都咁食架啦，不過我就無，好核突囉。」

估唔到阿娟同我諗法一樣，佢喺呢個地方長大，可以話係出於污泥而不染。

「你做咩走入嚟？」

「陪你囉！」

「我同你又唔熟。」

「咁而家開始熟囉！」佢講完又坐近咗少少。

我自問係無鏡都會屙篤尿照下自己個樣嘅嗰種人，阿娟呢副咁猴擒嘅姿態，更加令我覺得有古怪。

「不如我地…」

「咩呀…你想點呀…」

「我話不如我地傾下偈，我好想知多啲關於香港嘅嘢…」

「咁咋？」

「唔係你以為咩？」

「無…」

「係呢，你有冇食過催淚彈？」

就係咁，阿娟開始問我自從六月以嚟香港發生嘅事，我亦都將我嘅發夢經歷講晒俾佢聽，當然我仲慎防緊佢係老共嘅卧底，所以所有嘢我都話係「我朋友」。

「你好勁呀！」

正當我講到我朋友整熄咗粒彈，佢就讚我。

原本做呢啲事就無諗過會俾人讚，因為唔會周圍同人講，而家有種反差喺度，搞到我成個人飄飄然。

「都話係我朋友嚕…」

「我鍾意讚你叻，唔得咩？」佢劈大對眼水注注咁望住我。

咁無辜嘅眼神，又會有咩企圖？

就係咁，我放低咗對佢嘅戒心。

夜蘭人靜，我瞓喺張床上面，輾轉反側。

腦入面全部都係阿娟嘅畫面，差啲唔記得聽日就要相睇。

「叩叩…」

無啦啦又會有叩門聲都有，我老母明明唔叩門就入嚟。

一打開門，又係老是常出現嘅阿娟。

而家十一點幾，我實在唔知道點解佢會出現喺我房門口。

「咩事？」我扮晒冷靜咁問。

眼前嘅阿娟著住老母嘅睡衣，仲拎住條毛巾抹緊洗濕咗嘅頭。

「無，我屋企個熱水爐壞咗，嚟問阿姨借水沖涼之嘛！」

「咁沖完涼仲唔返去？」

「我急住過嚟，唔記得帶鎖匙，爸媽又瞓咗教…」

「咁所以呢？」

「所以阿姨叫我上嚟瞓囉！」

我間房，準確啲講應該係我住嗰層，其實的確幾撚大，目測四百呎左右，除咗我瞓嗰張床之外，仲有一張大梳化。

「佢話櫃嗰度擺咗啲被鋪枕頭，叫你幫我拎，佢都去瞓。」

「哦…」

「其實唔使咁麻煩啦，我地一齊瞓咪得！」

聽到呢到，我眼都凸撚埋。

「試下你咋！你睇你！紅都面晒喇！」

「紅都面晒你都識？」

「我係識啲嘢架！」

「哦…」

我一路應佢，一路拿拿林快手快腳咁幫佢拎晒啲嘢去梳化。

「咁你早啲瞓喇。」我講。

「嗯，你都係，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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