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神傳(重製版) [魔法][奇幻][非屈機][多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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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2-11 19:2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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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外圈層的二十名莊衛已走到各個大火盤之旁,各人手中均執一張鐵弓,把箭頭向火盤中一探,便是一枝灼熱的火箭,莊衛長眼見魔法攻擊無效,便下令道︰「放箭!」箭弓手們動作十分俐落,一聽到命令,嗖嗖嗖嗖之聲就不絕於耳,放了一箭又是一箭,一箭快似一箭,猶似戰場上萬戰齊發的景象一般,轉眼可把敵人射成刺蝟。鐵箭四方八面而來,拖著滾滾熊焰,香奈兒此時如同處於煉獄之中,孤身一人面對著無數頭狠撲而來的猛獸。「飛葉石壁」魔技防衛能力強勁,但只可以擋下魔法,不能擋下實質的鐵箭,香奈兒雙眼環視八方,對鐵箭急速的來勢及位置於腦海中大概瞭然,「千脈逆生——」她全身突然捲縮起來,蓄力待發,就在鐵箭來到她臉孔前方半米之際,身子才陡然張開,篷一聲四肢似彈簧般齊展。她身上雄渾的植物魔息彷彿由壓制之中得到了釋放,迅速地擴散到四周的空間之中。在無數火箭射出之後,原本黑色的夜晚充滿著耀眼的火紅色,現在香奈兒放出魔法,天空又被染成了亮眼的淡綠色,所有的鐵箭均被那淡綠色的植物魔息所籠罩,急速的飛勢驟然終止,一枝枝鐵箭就這樣古怪地懸在半空之中,彷彿是時間靜止了一般。看到如此詭異的情境,弓箭手們全都呆住了,一時沒再發箭。

鐵箭在半空凝固之後,突然之間倒轉勢頭,急射向一眾弓箭手!千脈逆生是一種能逆轉事物的強大魔法,可逆轉的程度視乎其難度和施法者的魔力。在香奈兒的施展之下,連生物也能被逆轉為死物,區區鐵箭那是不在話下。弓箭手們驚駭失色,拋下鐵弓紛紛奔跑閃避,部分身手敏捷者險險避過來箭,其餘卻中箭受傷,有的更給射中要害斃命。霎時之間庭院一片混亂,處處都是火光,香奈兒正要搞個大亂特亂,乘機搶藥逃走,她衝到第一個火盤跟前,將之踢倒,火焰四逸,順手踢倒幾名弓箭手,然後雙手向天虛拋,原本圍繞著自己的大量葉子飛散到四周,亂刮亂舞,四處亂七八糟。十數名護衛保護著藥鋪聯盟的一眾老闆撤退,其中一個不知名老闆眼見情勢不妙,連忙命令下屬去奪回陰陽龍魂散。那下屬應了一聲,向著中間大火盤走去,正要伸手拿回藥粉之際。旁邊一把沉聲呼喝道︰「看箭!」一根鐵箭在他臉前略過,嚇得那人連忙縮手,一個屁股坐倒。香奈兒以箭阻撓後,腳下一蹤,如飛燕般輕盈,右手射出一根樹藤將火盤上的藥粉捲起。

陰陽龍魂散已然到手,香奈兒回身落地再擊倒幾人,便往牆邊奔去。只要越過院牆到了外頭,便無人能阻。「賊子想逃!」十幾個魔者見狀,連忙上前阻撓。香奈兒柳眉一揚,回身呼喝道︰「混沌之芽!」地面忽然狂烈地搖動起來,咯喇聲中數根巨大植芽破開地面,交織在一起,形成一個六七米的小樹林一般,擋在其前。眾魔者繞過之後,香奈兒已攜了陰陽龍魂散不知去向了。

藥鋪老闆已回到庭院之中,眼見地方如遭天災肆虐過般,均感心驚。龍于時心裏擔憂,說道︰「陳老兄,你那蔓羅蛇粉可靠得住麼?」陳百道︰「當然,怎麼了?」龍于時嘆氣道︰「如果弄他不死,我們的麻煩可就大了。」莫炎正道︰「瞧剛才那人的身手,恐怕是一位靈識尊者,蔓羅蛇粉雖然惡毒,但未必能殺死此人吧?」陳百臉色煞白,強笑道︰「你們放……放心,我那蔓羅蛇粉連魔物那能毒死,靈識魔者難道不也是一個人嗎?」他頓了一頓又道︰「這樣吧,安全起見,我再派人出去搜一搜,乘那人毒發之際再下手。」
2018-02-11 19:29:43
新讀覺得個排版有d密睇得少少辛苦
2018-02-11 19:3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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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奈兒逃開龍城藥莊後,在城裏多繞了兩個圈,確定沒人尾隨後,方悄悄地回到平安客棧房裏。烈特萊在睡夢中,時而咳嗽,時而發出嗯啊之類的呻吟聲,香奈兒心裏又是難受又是喜悅︰「明早服了這帖藥,不需數日定能康復如初。」她打開藥包,見裏頭果是一些粉末,嗅了一嗅有股微辛之氣,她沒見過陰陽龍魂散,但想來不會有錯,對方一來不知自己是個女人,二來不知烈特萊這病是要以魔法融會的方法才能治好,又怎會剛好捏造做一種男女同服、使魔法融合的藥物?又想︰「以他的狀況已挨不了多久,只好死馬當作活馬醫,如果這次服的是毒藥,我同赴黃泉,也不負於他。」念及此處臉上不禁一熱,心想︰「我剛才是要想與他生死與共的意思嗎?」隨即打消這個念頭︰「不,這孩子還小,我……雖然不算老,但也年長他十年,而且是其師長……肯定是這夜累了,不免有點胡思亂想。」她望一望窗外的月亮,又轉頭望一望烈特萊,那是清晰年輕的一張臉孔,自己只是想將這個學生治好,盡一個導師的職責罷了,她藏好陰陽龍魂散,在地上鋪了床舖後便入睡去了。


到了第二日,香奈兒起來瞧一瞧烈特萊,眼見他氣息不錯,心裏一喜,收拾好地上的床舖後,便準備服藥的大事了。問店家拿了一壼熱水兩個碗,將藥包攤開,粉末量其實很少,而且兩個人服再要分開一半,她先將一半的陰陽龍魂散放入碗中,再加入熱水,嗞嗞聲中,藥湯揚起了些微泡沫,僅兩匙熱水的分量,藥粉已全然溶化,並沒有些奇怪的現象,只是藥氣頗是濃郁,隱隱透出迷離的幽香。她將另一半藥粉也溶入水中。捧到床前,她輕輕搖了一搖烈特萊的身子,說道︰「服藥啦,這次吃完就能康復。」烈特萊半昏半醒,沒給甚麼反應。

藥湯稍涼,香奈兒輕輕撥開他的嘴唇,正要將小碗喂進口中之際,忽然想到陰陽龍魂散只有那兩口的分量,如果給吐了出來就糟透。她靈光一閃,想到一個法子,臉上不禁泛起暈紅,又想︰「還是性命要緊啊,這些不算甚麼。」她頓了一頓,自己先含了一口,湊到烈特萊的口邊,香舌輕輕滑動,撥開其唇齒,將藥湯緩緩的放入他的喉裏。喂到第二口時,烈特萊身軀抖動了一下,幾乎將藥湯咳了出來,卻被香奈兒的嘴巴擋住,她含糊的道︰「別……別吐啊。」待了一會,烈特萊沒再想吐,只是身子漸漸發熱,想來是藥力發作,她方放開烈特萊,即使是為了救人,但也是第一次與男子作出如此親密的舉動,此刻臉上全是嫣紅之色,有如鮮花般嬌艷欲滴。

陰陽龍魂散需要二人同服,魔法方能融和,香奈兒喝下餘下的兩口藥湯。香奈兒將烈特萊扶起,雙手盤膝,二人端坐在床,香奈兒雙手貼在他的背心,待藥力一至,便立刻以魔力貫入。過了半晌,烈特萊的臉色變紅,身體愈熱,香奈兒暗暗心驚︰「這樣變熱下去豈不要燒壞了人?」接著她的身體也熱了起來,但這股熱十分奇怪,說是哪裏奇怪又說不出來,但臉上、胸口、背心處等均已冒汗,難受之極。烈特萊忽然喃喃的道︰「熱……熱……」臉露痛苦之色。香奈兒知道是藥力將他逼得半醒,當下將他的外衣脫下,問道︰「好了點沒有?」烈特萊只是喘著大氣,汗流浹背。香奈兒嘗試動用魔法,可是一進入烈特萊體內深處,就被主體的力量擋阻,絲毫沒有魔法融合的跡象。「怎麼會這樣?莫非是藥散的用法不對……」香奈兒呼了一口氣,突然之間頭腦一眩,竟然想起剛才與烈特萊接吻的情形,內心一陣歡喜,忽地一驚︰「我這是怎麼啦……」烈特萊身子半轉,捉著她雙臂,雙眼半睜半合,道︰「我……我……」香奈兒見他突然清醒了半分,心裏奇怪︰「難道不用魔法互融,藥物已把蛇毒之害清除了?」
2018-02-11 19:3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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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特萊昏沉之際看到床裏有人,隱約貌美若仙,臉紅如嫣,羞怯猶如最嬌艷的花朵,哪裏還能忍住,一頭倒在她的懷中,好像蜜蜂遇到蜜糖一般緊緊的攬住了她,雙手化作魚兒在她的背上游走摸索。香奈兒被強烈的男子氣息包圍,那灼熱粗魯的大手在背心上左劃右劃,心裏又驚又喜,不自禁嗯的輕輕呻吟了一聲,只覺與烈特萊的身子摟在一起,感到又溫暖又舒暢,而且身子軟綿綿的,居然沒想要反抗,但隱隱覺得事情有點不對,只是一時之間意亂情迷竟然停不下來。烈特萊的大手在她的背上摸了一會,接著漸漸摸到前方,觸到她胸前的山峰,不斷摸索,然後大手一扯,將她的衣肩扯下一截,露出雪白的肩頭來,他猶似一頭發情的野獸般不住湊吻。香奈兒驚呼道︰「你不能這樣!」但她此時也是全身發燒,情慾大湧,腦中一片混亂,更是無力阻止對方。

烈特萊痛苦的道︰「我……我好難受,身體好像要爆炸了。」不住往她身上去掙磨去。香奈兒感到他下體有異,心裏大驚,忽地想起曾聽說過有種極惡毒的藥粉叫作「蔓羅蛇粉」,那蔓羅蛇粉無色無味,落入茶水、食物當中神不知鬼不覺,服了此藥粉後,人會猶如吃了春藥一般瘋狂,而且如不將那情慾發洩出來,片刻間便要爆體要亡,與二人此刻的狀況一模一樣。

香奈兒也許暫時能以魔力與藥力抵抗,但烈特萊身子虛弱,如不助他洩出慾火,便等於送了性命,這可如何是好?又驚又急之際,烈特萊突然放開了香奈兒,右手在自己胸口上抓了一記,劃出數道深痕,他道︰「不……不能……我要死了。」砰的一聲他自己撞到床壁之上,不住抓刮胸襟,要以痛楚蓋過邪惡的慾念。香奈兒見他傷害自己,心裏又怕又憐,眼淚湧了出來,想道︰「罷了罷了,我注定欠他一輩子。」向前緩靠,用那誘人凸致的嬌軀緊抱著烈特萊,烈特萊全身劇震,迷糊之中感到有人在撫摸他的臉龐……

太陽緩緩從中天移至西邊,曬到大地上的都是金黃之色,鳥兒要歸巢,人們要回家,吵鬧的一天快要結束,回到安靜的懷抱之中。可是這一日從銘城並不安靜,由早到晚,都有藥莊聯盟的人到處搜索一名「盜藥賊」,到了傍晚時份,搜索隊來到城西的平安客棧。眼見十數人來勢沖沖的,掌櫃不敢阻撓,吩咐跑堂的去敲響客人的門,說有賊子可能混入客棧當中,叫客人們都出來示作清白。跑堂的到了二樓的第三間房,響了門良久也沒人應話,連忙叫了掌櫃。搜索隊隊長發喊一聲︰「有古怪,搜!」便即帶人上樓,一腳將木門踢開,裏頭卻空無一人,僅有一封信放在桌上,隊長上前打開信,裏頭寫著兩句︰「蔓羅蛇粉果然惡毒,本尊者算是領教到了,日後定必再向各藥鋪老闆問好。」字體跡草,似乎是剛剛離開,隊長心知大事不妙,連忙攜信回報。

烈特萊與香奈兒早已離開從銘城,騎著兩匹駿馬,在城郊飛快地奔馳。烈特萊一鞭打在馬上,笑容爽朗,一副神足氣元之相,已沒有絲毫中毒之象。香奈兒雖然魔法厲害,但馬術沒他精湛,僅追隨在他後方,每次烈特萊回頭看她時,都不由得臉露紅暈之色。奔馳了數里,只見夕陽如血,前方是一大片森林,不好過夜,二人只得煞停,放了馬匹在附近吃草。烈特萊找了塊大石坐下,說道︰「這算是擺脫了那搜索隊,今晚可找些草鋪,在這裏過夜。但明日我們去哪裏?」香奈兒沉吟半晌,不知在想些甚麼。烈特萊見她沉思,臉兒在斜陽淡黃光中的,透徹如剛剛剝開、在燭燈下的蛋白一般,臉旁一尾秀髮隨之擺下,化作楊柳輕輕隨風搖曳,當的是美艷不可方物,烈特萊瞧得呆了,回想起在帳幃中的溫暖,忍不住道︰「你真漂亮。」香奈兒臉色一變,霍的站起,氣道︰「我是為了救你,你……你放肆!」轉過了身,強忍住眼淚不流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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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特萊急忙道歉︰「香導師,是我不好了,你原諒我吧。」香奈兒聽他說出「導師」二字,觸動到內心的不安,眼淚再忍不住流下,旋即心想︰「我在一個學生面前流淚,這成甚麼樣子?」但情緒不由自己,哪裏忍得住?烈特萊見她哭了起來,更是著急,大聲道︰「我知道你是為了責任才犧牲自己,去救我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子,你若是後悔,此刻便將我殺了,我萬萬不會抵抗,還感激你這些日子的照顧。」頓了一頓說道︰「你動不了手,我便自盡吧。火球!」篷的一聲施出一個火球射到半空,落下之勢正對著他自己的頭頂,儘管他是火焰魔者,但毫不抵抗下也是會被燒死的。烈特萊高挺頸頭,閉目待死。

香奈兒見他果真要自盡,哪裏會袖手旁觀,衣袖一揮,變出一把尖木來輕易將火球刺破。烈特萊喜道︰「你不殺我?」香奈兒心裏苦澀,說道︰「殺你又有何用?我們這樣師不師,徒不徒的,已不知成了甚麼。」烈特萊一怔,突然縱聲大笑,他剛剛病好,笑得太過豪邁,忍不住咳了數聲。香奈兒氣道︰「你……你在笑甚麼?待會要笑昏自己。」烈特萊笑道︰「我還以為你在苦惱些難事,沒想到這事容易解決得很。」香奈兒道︰「事情已發生了,還能如何解決?」烈特萊正色道︰「你在苦惱我們的身份不對,無媒而合是吧?那麼我在這裏向天、地、各個山谷、每片大海以及至高無上的光明之神起誓,我現在就娶你為火焰之國皇子妃,拜天地之禮已成,其餘俗禮就免了!」說罷跪在地上,朝著太陽叩了三個頭才站起。

香奈兒見他十分誠懇,心裏一陣感動,道︰「可是我是你的師長,怎能……」烈特萊眼睛骨碌一轉,笑道︰「所以我早說這事不難,如果你是為了責任,沒半點愛我之心,那自是無法解決,可是你既對我有情,世人的門戶之見大可免除。何況你不過是學院其中一個導師,又不是教我魔法的導師,除非我是跟凌若谷導師成婚吧,那問題便大了,但那時就算他肯,我可是的萬分不願意。」香奈兒聽得有趣,不由得破涕為笑,接著喲呀一聲,道︰「你在胡說甚麼?甚麼我對你有情?」烈特萊睜大雙眼道︰「你一路只說是擔心我們身份的問題,可沒一句說過不喜歡我,你難道要矢口不認?」香奈兒臉上紅透,轉過身去不發一言。

香奈兒不敢望他,但見靜了一會,問道︰「你不是很多話的嗎?幹麼突然不說了?你是不是後悔了?」她本來是一個十分威風的靈識魔者,可是感情上仍猶似一個小女孩一般,想說喜歡又不敢,說不喜歡又不是,只會白白心裏擔憂。烈特萊雖也是毫無愛情的經驗,但為人本身爽朗豪邁,就算在談情說愛方面也是大方爽快得多,他道︰「我在想以後該怎麼叫凌導師才好。」香奈兒不明所以。烈特萊道︰「我若繼續叫他作導師,那麼你當了皇子妃後,與我平輩而論,便算矮了凌導師一輩,也要跟我一般敬他為師了;但若你繼續與他平輩論交,我便可以直接叫他作凌若谷。」說罷哈哈大笑。香奈兒嘆息道︰「我跟你回去後便不再見舊人了。」烈特萊心知女子臉皮薄,尤其像香導師這般強大出色的魔者,向來給人高高在上之感,自然不想給人嘲笑她嫁了個學生,當下也不與其辨,待日後再慢慢開導不遲。
2018-02-11 19:3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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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在附近收集了些雜草,疊了兩個軟草鋪作床。烈特萊又拾了些柴枝,施出一道火焰燒著,置在兩個草鋪中間取暖。二人隔著火堆相望一眼,均帶著溫馨之意入睡,香奈兒感受尤深,昨日她在為烈特萊輸魔力保命、搶盜寶藥,現在氣氛卻如此溫馨、安詳,真可謂是彷若隔世。

漆黑的夜晚包籠大地,月漸至中天,隔著了層雲,將黯淡的月光照落山野之間,好像天上有甚麼人要乘著這黑夜,點亮了月來作燈一般,去探索大地的奧秘,微風乘夜徐徐地輕撫沉靜的萬物,一切都是如此平靜。二人睡酣之際,忽地遠處一陣呼喊聲傳了過來,打破了黑夜的安寧。烈特萊甚是警覺,身子一彈而起,道︰「有人追過來了?」香奈兒早已起來,搖頭道︰「好像有人在叫救命。」烈特萊凝神聆聽,果然有「救命啊!救命啊!」之聲,聲音由遠至近,朝著二人而來。不久山邊出現一個人影,飛快地奔過來,接著山邊又冒起無數小小的黑影,似是一大群野獸,全在追逐那人。

二人臉色一變,烈特萊道︰「救人!」面對如此一大群野獸,馬匹已然無用,連忙放了馬兒逃走,再向山上那人迎上。那男子見山下有人正衝上來,叫道︰「救命啊救命!」隨即又道︰「不,你們快走!快走!」烈特萊心想這人倒好笑,見不到人時卻大叫救命,有人來救時卻又不要。這時二人奔得近了,終於看清楚了追逐男子的是一群甚麼樣的野獸。牠們約有半米之高,擁有一身雪白的短毛,四隻腳又小又短,身子顯得特別肥大,一雙骨碌碌的眼睛十分機靈,瞧上去倒不如何凶狠。這些「雪斗馬」跑得不快,追不上那男子,但也沒被甩開,群起而動時,就像滾滾大雪。

烈特萊道︰「老兄,我發一炮試試,你小心!」雙手一合,形成一大粒火焰彈,與火球不同,火焰彈的燃燒性較弱,卻有十分爆炸的威力。那男子連忙抱著頭,腳下加快。烈特萊瞄準一推,火焰彈轟在男子身後,隆的一聲巨響,一陣硝煙飛石,幾頭奔在前面的雪斗馬雖被震倒,但後方很快又有其他雪斗馬蹦蹦跳跳的湧了上來。烈特萊見牠們不怕火焰彈,罵道︰「這些小雜種!」香奈兒身子一蹤,腳上同時踏著一塊浮木樹枝,懸在半空之中,一眼望盡全個山野,不禁暗暗心驚,雪斗馬竟多達百頭,她深吸一口氣,雙手遙舉,天上浮雲隨之劇動,風勢也突然轉急,似乎有甚麼異變要生。

歷史上,雖然是由光明之神分解自身的光明魔法,才有六種本源魔法賜予人類,但其實天地萬物之中,原本就存在十分濃郁的本源魔力,海洋中流淌著無窮的水魔力,熔岩裏翻滾著極其高溫的火焰,土地裏藏有富豐的大地力量,雲層中可產生無盡的轟天雷電,四周之間流動著無形的空氣魔力,森林中則生長著無數的植物,而這些的一切一切,均源自萬物之母——太陽。光明之神的魔法並非來自山川、海洋、熔岩等,而是直接源自太陽,因此將之分解時,與太陽孕育天地萬物同一道理,也分成了六種本源魔法。

各種大自然的魔力隨著世間的變遷,萬物的轉移,漸漸的釋放到四周並混在一起。香奈兒現時做的,正正就是在動用這些天地之間的植物魔力,以完成強大的魔法。半晌,她頭頂便了形成了一個深棕色的巨型大洞口,長達幾十米,彷彿天空長了一隻可怕的大眼睛,深邃得要將人們的靈魂都吸去。「千手鬼樹!」在香奈兒指令之下,天上的棕色大眼突然伸出一條幼長的樹枝,枝上有幾根枝啞,如手指般將地上的一頭雪斗馬抓起,然後又是另一條樹枝伸出,抓住另一頭雪斗馬。香奈兒催動魔法,棕色大眼不停地伸出魔爪,將雪斗馬捉到半空之中,片刻之間已捉起了二十餘頭,她不知情裏,暫時並不想傷害這些魔物,因此只是將牠們抓起,否則以千手鬼樹的力量,一下子就能將牠們身上的生命氣息吸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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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那男子被一頭雪斗馬撞中臀部,不由得叫了一聲。烈特萊雙手凝聚火拳,搶上救人。那男子卻道︰「別要傷害牠們……喲哎你又撞我!」烈特萊一怔,不明所以,分神之際一頭雪斗馬撞上了他背心,感覺軟綿綿的,好像撞上了綿花一般,居然並不疼痛,只是撞力還是將他推出了幾步。香奈兒見他中招,忙問︰「你受傷了?」連忙指運魔爪,將那頭雪斗馬抓起。可是魔物實在太多,捉之不盡,烈特萊和那男子眨眼間就被包圍,不斷被衝撞,烈特萊想用魔法反擊,卻騰不出手來,可是雪斗馬撞他時半點不疼,倒有點玩著兒的味道。

香奈兒叫道︰「你們還不停手,我就要把你們的同伴從天上拋下去啦。」可是雪斗馬群好像瘋狂了,除了衝撞二人,根本沒理會她。香奈兒道︰「放!」所有樹爪同時鬆開,雪斗馬們漫天雪花般從半空中跌落。但牠們落到地上時身子彈起,居然絲毫無損,香奈兒一怔,原來是牠們的身體又彈又軟,卸下了那龐大的衝力。烈特萊此時已被撞得腦眼昏花,那男子卻邊叫邊笑了起來,道︰「好啦好啦,我投降了,別再撞我啦。」那些雪斗馬似乎明白他的說話,一同退開,再聚集成扇形包圍住兩個人類。

香奈兒見狀吃了一驚,她施魔法也不能嚇阻魔物,那年輕男子一句說話就使得牠們停下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男子喘著氣,道︰「我已經三天沒回家了,你們不能放過我麼?」雪斗馬們齊聲嘶叫,似乎並不答應。男子道︰「我雖然也喜歡你們,可是我又不是你們一族的,總不能一天到晚也陪你們玩啊!我舅舅肯定要擔心我了。」幾頭雪斗馬上前輕輕磨擦他的衣衫,甚是親熱,那種狂熱的狀態似乎已不在。男子伸手摸著其中一匹雪斗馬的頭,道︰「果然你們還是講道理的,早知如此我就不用偷走。」他頓了一頓,退開兩步道︰「好了,我要走啦,你們不用想念我。」這時山野上百匹雪斗馬齊聲悲嘶,流露出戀戀不捨之意,那男子見狀也不禁垂淚,道︰「我會回來找你們的。」揮手道別。百匹雪斗馬慢慢步回,消失於山邊線上。

男子和二人互相拜見,原來他叫陳玄玄,來自大地之國,看模樣不過二十出頭。烈特萊自不會透露王子的身份,只說了二人姓名,陳玄玄向他們躬身一禮,以謝施以援手之恩,為人頗是文質。香奈兒笑道︰「其實不用我們,你一人也能將群獸制服。」烈特萊對剛才的事滿腦疑惑,問道︰「兄弟,剛才到底是甚麼一回事?」陳玄玄苦笑搖頭,將事情娓娓道來。原來前幾日他家裏有客人遠道而來,席間及談在郊野遇到雪斗馬一事,那客人形容雪斗馬遍佈山野之間,宛如漫天蓋地的大雪,十分壯觀,可是一行人看多兩眼,便惹怒了牠們,幾車的行裝被撞得四散,來到時狼狽不堪。陳玄玄聽得有趣,便自己一人過來瞧瞧。

烈特萊心想︰「這人腦袋有點獨特,人家說危險的地方,他偏偏要去。」陳玄玄道︰「我知道你們心裏在想甚麼,魔物十分危險,隨時會變得狂暴失控,將我殺死是吧?不過你們有所不知,大部分魔物都是很善良的,除了雪斗馬一族外,我還去過黑毛鼠族、惡靈族、賜翼天族、鬼火族,雖然有些性格古怪了點,可是對人還是不錯的。」他見二人不感興趣,心想果然不是人人都喜愛魔物,當下也不必自討沒趣,別了二人,逕往離開。

走了一會,心想︰「上次去惡靈族時險些遭到魔法詛咒,被舅舅大大責罵了一番,這次幾日沒回家,他肯定要大發雷霆,說不定還會頒下禁足令,左右也是個死,我何不再去一個魔物族看一看?」他剛逃出生天,便又另有想法。他記得同濟說過,雷電之國撒列坦附近,有個山谷外形貌似龍脊,幽森詭秘,還能不時聽到古怪的呼喊聲,說不定有甚麼有趣的魔物在內居住。
2018-02-11 19:3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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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人面對魔物避之則吉,但陳玄玄與別不同,雖然這性格使他屢屢陷入困境,可是每次都不知為何能化險為夷,脫險後他又去下一個地方尋找魔物,一滿好奇心。雷電之國路途不短,陳玄玄累了一晚,已無力再走,便找了個乾燥之地睡足。第二日太陽曬到臉上,這才起身走路。走了一會忽想︰「不知舅舅這時會否很生氣?」可是他前往龍脊山谷之心十分堅定,並沒回頭之意。半晌,十幾人騎馬從道上奔過,陳玄玄截停了他們,問起原來是一群獵戶,當下提議用一個金幣買他們其中一匹駿馬,並拜託了他們向舅舅傳個口訊。

一個金幣對這群獵戶而言是一個月的辛勞成果,自是連聲道謝,並挑了一匹腳力佳健的馬兒給他。陳玄玄夾鞍揮鞭,精神大振,吆喝一聲,馬匹四蹄如飛,身旁事物迅速倒退。他馳騁兩天,已到了雷電之國撒列坦,龍脊山谷是在「流光城」東郊,他進城吃飽睡足,賣了馬匹,第二日便隻身探勘。來到龍脊山谷,兩邊崖壁峭拔異常,四處怪石磷磷,雖然壯觀,但看上去並無特異。忽然之間,山谷不何處傳來嗚呼幾聲悲叫,似是魔物的聲音,陳玄玄又驚又喜,果然如傳聞中所言,這裏不時傳出怪聲。悲叫之聲隔一會兒就傳來一次,平時路過的人們只會怕得急腳遠離山谷,但陳玄玄與別不同,遁著聲音,走入谷裏尋找,谷裏並不平坦,無數山洞和石道,猶如迷宮一般,他毅力驚人,繞了半天仍不肯離開。陳玄玄張望四周,忽見前方地上有些淺淺的腳印,有些大有些小,似乎有部分是人的腳印,他沿著痕跡尋去,過了幾個轉折,來到一個小山洞的前方,接著嗅到濃重的血腥味,陳玄玄心裏驚懼,探頭望入山洞。

只見山洞裏有五六人,地上卻跪著二三十頭猿猴,這些猿猴眼珠是藍色的,利齒突頰,爪子鋒銳。這些魔猿渾身是血,靡委不堪,身子均被水魔法繩子綁著無法動彈,顯然都是經過一輪激戰被擒。其中幾頭魔猿已被砍下了腦袋,陳玄玄瞧得悲憤交集,可是不敢作聲。其中一人道︰「到誰了?」一個女人笑道︰「首領,輪到我了。」那首領笑道︰「我們猜上一猜,這次要用幾多記魔法?」其餘眾人紛紛作出猜測,有的說是五,有的說是八。那女人吆喝一聲,手掌冒起火焰,如刀般狠狠劈在身前一頭魔猿的頸上,那魔猿大聲痛叫。陳玄玄心裏狂怒︰「原來那悲叫聲是這樣來的。」

那女人連施火焰刀,都劈在那魔猿的頸上,魔猿不絕悲呼,可是女人毫不理會。直到第六下,魔猿的頭腦便被砍下,肉血橫飛。那女人呸了一聲︰「這些狗東西的頸子倒真硬。」眾人哈哈大笑,接著又到下一個動手,轉眼間二三十頭魔猿全被砍首,手段異常殘忍。陳玄玄心底已涼透︰「這些魔者特地躲在這裏殺猿,肯定不想有人見到,若被他們瞧到我,說不定也要在我頸上砍上幾下。」他後退一步,正要悄悄離開,山洞裏首領耳目靈敏,大喝道︰「是誰!」陳玄玄嚇了一大跳,連忙奪路而逃。後方響起不絕的喊聲,顯然首領和其一眾手下正追上來。轉眼出了山谷,他向著流光城逃去,在山坳處一轉,砰的一聲,陳玄玄不小心撞到了甚麼,一個屁股坐倒。他擦了擦眼睛,身前是個白髮蒼蒼的老人家,可是腰板堅挺,宛如淵渟岳峙,雙眼凜然有神,陳玄玄暗暗喝了一聲彩,口中道︰「老伯伯不好意思撞倒你。今日如能逃得了命,日後請你喝茶,哎約。」他正要起來繼續奔跑,手臂卻被那老伯伯捉住,如鑄鐵一般無法動彈,不由得一怔。
2018-02-11 19:3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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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猿的首領隨後趕到,見到二人,他向陳玄玄喝道︰「臭小子,誰派你來的?」他又望了望老者,見此人氣度不凡,揚一揚眉,手下將二人團團圍住。陳玄玄怒道︰「沒人派我來,這老公公只是恰好經過,也不關他事,快把他放了。」首領冷笑道︰「今日誰也走不了。」陳玄玄恨恨的道︰「可惜我命喪此地,不然定要將你們的惡行公諸於世。」剛才使火焰刀劈死魔猿的女人道︰「我們做甚麼惡行了?」陳玄玄一時語塞,在旁人眼中,魔物與人類對立,造成不少傷亡,才是大惡不赦的一方,他們殺些魔猿,雖然手段殘忍了些,但旁人也不會指責,甚至會作嘉許。

首領道︰「小子,你是跟我回去,等國王發落,還是想反抗,來個就地格殺?」陳玄玄心裏一驚︰「國王?難道他們是奉了國王的旨意殺猿?」老者一直袖手旁觀,這時忽開口道︰「唔,國王叫你們來幹甚麼?」語氣中透出威嚴,好像在下命令一般。首領喝道︰「關你何事老匹夫……」他一語未畢,啪啪兩聲,兩邊臉已高高地紅朣起來,無法清楚說話。眾人不明白發生何事,只有陳玄玄知道,剛才是老者突然出手,在首領臉上打了兩巴掌!那二人原本相距十幾米,但老者速度之快實在驚世駭俗,出手時留下一道殘影,接著殘影還未消失,他已回到原地,誰人都沒有瞧到他動了,即使全神貫注,也只道是自己眼花。陳玄玄不懂魔法,只是個普通人,因此也沒有看到,但他卻確切地感受到老者原本捉著他的手臂,在剛才鬆了一下,因此才猜到也許是身邊的老者出手教訓此人,心裏同時叫了一聲好。

首領頰痛如火,彷彿突然被雷擊中一般,完全不知發生何事,他好歹是個頂級白手魔者,竟呆在當地作聲不得。陳玄玄見老者動了手,心想他年紀老邁,就算多厲害也不會是這麼多人的對手,心想自己雖死,也要先痛罵一番,便指著首領罵道︰「你們這群惡人,為何要把許多魔猿捉了起來殺死?魔物和人類本來就處於同一片天地,人類就不見得是大地的主人,想要怎樣就怎樣,你們不問原由隨便殺戮的話,與野獸何異?就算是野獸也只是肚子餓想吃東西才發狂,你們卻為了一呈快慾而妄加殺手,將猿子一一砍首殘殺,當作了玩物一般,你可想過他們也有族人,也有父母子女,你們於心何忍,還是說你們已喪失了良知……」老者喃喃地道︰「魔猿?去看看吧。」陳玄玄還未罵畢,眼睛一眨,前方血肉四佈,猿腦滿地,濃重的血腥味湧入鼻中,竟回到剛才魔猿被殺之地,明明一霎之前他仍在山谷之外,面對著那群殺猿的惡人,一霎之後卻置身山洞裏頭,彷彿時光倒流一般,實在令人難以置信。

老者彷若無事,察視四周,重重的嘆了一口氣,他轉頭向陳玄玄道︰「小兄弟,你叫甚麼名字?」陳玄玄道︰「我姓陳,名玄玄,老公公你叫我玄玄好了,老公公你又怎麼稱呼?」老者點頭道︰「我姓趙。看來你不是魔者,跟著那班人幹麼?」陳玄玄道︰「我沒有跟著他們啊,只是我聽朋友說過,龍脊山谷時不時會傳出一些古怪的獸叫聲,說不定有甚麼奇珍魔獸出現,因此我特地從蓋亞過來看看,沒想到竟撞破有人在幹惡事。」尋常人對魔物避之則吉,這年輕人想法迴然不同,反倒想去看看這世上奇異的魔物,對無故殘殺魔物的人類又嗤之以鼻,性格可謂十分奇特,趙老頭見此人為人正氣,「是其是、非其非」,除了看上去有點書卷呆氣之外,心裏對他甚是喜愛。他年紀很大,難得遇到一個富正義感,但又奇奇怪怪的年輕人,心裏興致勃勃,便多說兩句道︰「不過有一點你剛才說錯了,那班人並非為了逞一時之快,才殺害魔猿,這當中實在糾纏了一段恩怨。」陳玄玄好奇地問︰「甚麼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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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老頭道︰「事情大概是這樣的,在三十多年前,在雷電之國撒列坦,曾經有一個青年魔者,他外表英俊,魔法也十分厲害,是新一輩中難得的人傑。這人認識了國王的女兒,而且很快與之相愛。只是二人門戶不對,國王十分反對,但他們不顧重重阻撓,誓要生死與共。國王見二人意志堅定,便提議設下八道難關,如果那青年男子能以一己之力,通過了那『八式煉獄』,他便不再反對婚事了。沒想到那男子果然通過了試煉,國王不能食言,便安排婚事予二人。但在婚宴之上,事情生變,原來國王一早安排計劃,在青年的那杯酒中下了一顆舍利。」陳玄玄道︰「舍利?」趙老頭道︰「一族魔物之王死後,會產生一定的小小凝聚物,狀或如圓粒、或似石塊,在魔者界中人稱作舍利,含有族王強大的力量,我曾經見過勇虎族之王死時產生舍利,但很快被另一頭勇虎族獸吸收了,不知國王是如何取得了魔猿王的舍利,並溶入了青年酒裏。舍利的力量將青年當場變成了一頭猿猴,所有人都怕得要命,以為他是魔物附體,青年眼見連公主也是滿臉恐懼之色,心中悲痛不已,發瘋之下將她一根手臂狠狠地咬了下來。」

陳玄玄驚呼了一聲,沒想到深愛公主的青年,居然會傷害她。趙老頭道︰「青年後來被國王囚困,直到現在仍在宮殿最深處的牢籠之中。幾年前,大陸上的魔猿聚集起來,突襲撒列坦,就是為了解救牠們的族王,最後雖以失敗告終,但也使撒列坦的軍力大減了七成。自此之後,國王對魔猿一族可謂恨之入骨,這些魔者傭兵想來便是其僱用的,到四周殲滅魔猿族,以免日後又被攻擊,因此剛才那些傭兵雖然暴戾,但也未去到會無故冒險獵殺魔物的地步,他們只是聽從國王的指示,而殺猿最穩妥的方法乃是斷其頭頸,頭身分離,那便是死定了。」陳玄玄嘆了一口氣道︰「如果人死後也會凝聚舍利就好了。」趙老頭道︰「怎麼了?」陳玄玄道︰「那麼我便可以帶了人的舍利,去給魔猿王吃下,將他變回人類,再向公主解釋當中一切。」頓了一頓,他呆望著天空,喃喃地道︰「不知魔猿王長的甚麼樣子?應該很威武吧?」趙老頭心想這小子心地善良,可是不知道魔物的危險,總有日要吃大虧,道︰「你若是想見魔猿王的話,我倒可以帶你去。」陳玄玄已對老者十分佩服,沒絲毫質疑,大喜驚呼。趙老頭道︰「可是你要聽我的話,不然會很危險的。」陳玄玄一想到可以去瞧一魔猿王,甚麼條件也能答應,連連稱是。

陳玄玄不忍眾魔猿曝屍於此,就地砌了個石堆,將所有猿屍埋進其中,然後默哀悼念,趙老頭見他對魔物也如此情義,心中暗暗點頭。二人步出山洞,那班魔者傭兵已然離開。陳玄玄記得剛才趙老頭說過,魔猿王現仍被囚於皇都的深宮之中,問道︰「如果我們進去皇宮後,又撞見那班惡人,那可就糟糕。」趙老頭道︰「魔猿王的牢籠是禁地,除了身份尊崇的幾人外,一般魔者是不能進入的。」離開山谷,到城鎮裏先飽餐一頓。陳玄玄與趙老頭相處愈久,就愈是佩服此人,不但其見識和想法均有獨到之處,而且性子隨和,沒有絲毫架子,令人一見心折。按趙老頭之意,需等到入黑才作活動,時份將至,陳玄玄換上一身夜行裝,心頭怦怦亂跳,饒是他以前曾闖入過不少魔物的巢穴,但這次是夜闖皇宮,一被抓住便是死罪,因此仍是緊張害怕。
2018-02-11 21:13:06
哇一次過咁多文
2018-02-13 00:25:23
有文必須推
2018-02-15 20:09:56
2018-02-17 02:54:49
文呢?
2018-02-20 19:53:31
有冇文
2018-02-22 16:29:18
2018-03-07 06:05:50
2018-03-07 14:11:58
好多文
2018-03-11 22:4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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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爾在船上隨波而流,到了東方一片土地,但慣了船上的搖搖晃晃,一下船便有點頭暈,休息一會,往岸邊走去。他在船上拿了些乾糧,就地吃了起來,約麗嘉帶他們三人出來,一是為了肅正破玉門,二是為了追尋莫驚來,沒有導師在旁,莫驚來之事也只好擱下,畢竟此人實力非同小可。破玉門現已算改邪歸正,但其中門人小魚為了五雷槍去勾結魔者之聚,可是魔者之聚又為了甚麼要剷除破玉門?那黑衣人又是甚麼一回事?一切都是難以索解。他吃完面餅,信步而行,走了一會,前方開始傳出吵鬧聲,心裏奇怪,這裏仍是偏僻之地,何故有如鬧市?

他正奇怪之際,一道斷喝傳來︰「有奸細!」右方一個大火球急衝而來,眼見難以閃避,他反手一抓五雷槍在手,帶著電光將大火球一下刺破。「奸細魔法武器了得,一起上!」不知何處的人一聲說畢,幾道身影便包圍住洛爾,也不打話,一起攻上。洛爾觀察這些人的裝扮,似是黑道上的綠林豪客,包圍而來的四人,手上均有武器,一人手提狼牙棒,一人挽著鐵弓,一人持利劍,一人拿著長槍,均非凝造魔法,而是實實在在的武器,當下沉著應對,眼見對方武器三近一遠,心想那弓箭手若在激鬥之中給自己來上一記陰箭,倒麻煩得很,當下直往那挽弓之人衝去。

四人見他不退反進,都是吃了一驚,但隨即心想這人找死,他們四人均是武藝傑出的人物,而且以眾對一,萬萬不會落敗。持劍那人看準洛爾腰脅,伸劍側刺,洛爾槍尾一擺,擋開他一劍,右腳旋即踢出,將那人踢了一個跟斗,持長槍那人擋在正前方,一槍直搗黃龍,勢道兇猛,洛爾不去硬接,躲開後反去奔向那持狼牙棒之人,手持狼牙棒之人道︰「小子作死!」一棒往他頭部揮出,此人力氣極大,一旦頭部中招,定然腦漿迸裂。洛爾藝高膽大,左閃右躲,間不容髮的避開其招數,鬥了半晌,已知四人均非魔者,只是武藝厲害。畢竟在外不比學院,魔者是十分罕有的人物,他獨戰四人,卻不時留意著四周,當初有一人使火球魔法攻擊,那火焰魔者才是最有威脅的人,可是看了一會也不知道是誰,只得再凝神戰鬥,心想只要擊退這四人,說清事情即可。洛爾一聲清嘯,使出風凌神步,身法陡然變快,聽得啪啪啪啪四聲,四人的武器轉眼間已被打落,不由得臉色轉青,他們的手腕上有一陣瘀青,但並無流血,對方顯然是手下留情了。

洛爾拱手道︰「得罪了!」使動空氣之力,將跌落了的四件武器分別移送至四人手旁,四人均是一怔,拿回兵刃。群豪見他是個魔者,心裏戒備更增。「退下!」一個老者右掌上一邊玩弄著一個小小的火球,一邊走近,看來剛才的火焰魔者就是此人,洛爾見他白髮蒼蒼,心裏敬佩之意由然而生,上前拜道︰「小子洛爾,班門弄斧,前輩見笑了。」白髮老者道︰「唔,你不是奸細?」他心想如果來者是敵,早已先斷四人之手。洛爾道︰「我是里斯約風聲學院的學生,這次出外有任務在身,恰巧路經此地,實非故意偷聽,各位可以放心。」老者見他吐談甚禮,年輕之餘魔法高強,說是大陸第一學院的學生,倒不像假冒,可是他們在這裏商議之事十分重要,走漏了風聲的話便是滅門大禍,在未查清楚之前不能隨意放他離開,一時沉吟無語。

洛爾道︰「難得有機會見到諸位前輩豪傑,不知在下能否暫時留下,向各位討幾杯酒喝?」他闖了進來,不免惹人懷疑,群雄怕走漏風聲,肯定不會放過自己,反正現在沒事可幹,不妨待個一會讓眾人釋疑。老者心想你這樣做好,當下以賓客之禮相待,請洛爾坐在一塊大石上,命人斟酒侍候,同時找人看守著他,不讓他弄甚麼古怪,要是一逃跑的話,這裏眾人也會立時動手。雖是席於山野之地,但有酒有肉,有人服侍,對洛爾而言倒是難得。
2018-03-11 22:4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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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話之間,得知那老者叫白洪,是這裏多達百位山林豪傑的領袖。白洪年輕時開始加入黑道,幹些巧取豪奪之事,其實魔者一般都自視甚高,不會加入黑道,因此他具備一身火焰魔法,迅速便於黑道之間打響名堂,後來創立白紅寨,意思是誰敢惹我,我給你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他一直招收小弟,至今規模實在不小,但魔者也僅他一人而已。白洪道︰「獵鷹子,你跟『八門掌門人』照過一次臉,有何收獲?」剛才那挽鐵弓的人站了起來,搖頭道︰「這次我親自率領了五位兄弟,在百花道上埋伏,可是『八門』的人實在太厲害,一眼就看知山道有埋伏,就著我們回去傳話,說他們並無惡意,而且不日便來拜訪。」

白紅寨分作四個堂口——青龍堂、白虎堂、玄武堂、朱雀堂。剛才與洛爾相鬥的四人便是四堂堂主,手持狼牙棒的是青龍堂堂主,人人稱他為「大狼」,生性好戰,與其他黑道火拼時經常身先士卒,奮身血浴,如餓狼般殺得敵人心驚膽破,也是白紅寨自白洪之下的第一把交椅。使長槍的名叫「虎王」,一手九式虎槍十分了得。玄武堂堂主是四人之中最老,為人亦最是持重,也是白紅寨的軍師,大家都稱呼他「劍老」。「獵鷹子」是朱雀堂堂主,最擅長跟蹤埋伏等的暗中勾當,沒想到這次前往打探敵情,如此容易便被識破。

白洪皺眉問道︰「對方有多少人?」獵鷹子道︰「五人,兩女三男,似乎都是魔者。」眾人聽到對方有五個魔者,都是一陣沉默,連白洪也是臉色凝重,他很清楚白紅寨只是人多,論實力是遠不如五名魔者,難道要任由白紅寨被人吞併?大狼將狼牙棒砰一聲打在地上,罵道︰「他媽的,青龍堂可不會坐以待斃。寨主,我領十位兄弟前去,先殺一陣!」劍老連忙道︰「大狼別要衝動,我們人數佔優,不能分散戰力,需重詳計議啊。」大狼道︰「重詳計議?不知劍老有何計策?」劍老一怔,搖頭道︰「對方僅憑五人,就不費吹灰之力地吞併了八個門派,我們現在只是砧上肉罷了……」虎王道︰「不如讓青龍堂與我去抵抗敵人,玄武堂和朱雀堂則護著寨主撤退,另尋地方東山再起。」白洪道︰「我怎能捨下部屬?此事不要再提!」虎王道︰「寨主……這……」白洪道︰「我開山立寨數十載,早預了有日橫屍山野,有各位兄弟作伴多年,人生倒也不枉了。這次若不大殺一場,豈不讓人小覷了?」群豪聽了,心裏熱血翻滾,轟然叫好。劍老心知這次是以卵擊石,但他也不是貪生之輩,大笑道︰「之前八個門派均是投降,乖乖獻出掌門令牌,我們白紅寨卻死戰到底,也算是勝了別人一籌!」眾人齊道︰「正是!」

眼見他們都是一群鐵錚錚不怕死的漢子,洛爾心裏不由得敬佩︰「綠林黑道也並非全是壞人,說不定比許多人更有情有義。」他不忍白洪等人自送性命,勸道︰「白寨主,對頭既然厲害,何不暫避鋒芒?正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啊。」白洪道︰「閣下好意,老夫心領了,可是人生在世,有些事情不能逃避,就算是死,也得轟轟烈烈的幹一場!」眾人轟然叫好,滿腔熱血。青龍堂主大狼大聲道︰「不錯,就算是年輕剛入寨的,你問一問他們怕不怕死?」青龍堂裏十數個年輕的部下齊聲叫道︰「不怕!」「對!人有誰不死?」「若被人欺負到頭上也不反抗,那比死更可悲!」眼見他們毫無懼色,洛爾心下一凜,當日被里斯約軍隊追殺時,力克臉上掛著的也是一副不怕死的模樣,自己就算如何加以勸喻也是無用。這時心裏突然明白,自己當初阻止力克雖然是理性的決定,但未必就是最好的,就算逃得了性命又如何?心裏會痛快麼?還是會鬱鬱不爽?再選擇的話,轟轟烈烈的在戰場上死去,不也挺好?
2018-03-11 22:4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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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下的白頭髮老者是一行人的領袖陸天奇,他上前拱手,道︰「小兄弟,我們正要去找白紅寨,若你並非白紅寨的人,還是不要插手此事為妙。」洛爾搖頭道︰「我並非想插手此事,亦不知雙方有何糾葛。但白紅寨已下了決心,要與貴派決一死戰,因此前來勸喻,希望雙方可以擺鬥言和,以免多有死傷。」石飛英道︰「事情繁複,何必跟這小子解釋?我們直接找上那首領白洪便是。不讓路就先吃我一拳!」他突然縱身上前,一拳打出,拳勢雖不快,卻猶如帶著千斤之力,同時洛爾頓覺身體如陷於泥沼之中,心知這壯漢拳法古怪,帶有大地魔法的滯礙之力,當下雙手疊在身前成網,奮力接下一拳。二人力量相交,洛爾霍霍霍的連退了三步,胸口一陣窒息。石飛英沒想到這小子可擋下一拳,心裏頗為吃驚,當下再打出一拳,喝道︰「讓開吧!」洛爾知道再硬碰下去實在不妙,當下以碧閃槍的銳利槍尖迎上,任他強度再大,總不能破開槍頭。

石飛英見他槍勢準快,不敢小覷,招數陡地一變,使出狂風一般的拳法來,拳勢之速大增,一拳之後又一拳,拳影飄飄。洛爾看不準他攻勢,連忙將五雷槍也握在手中,來個雙槍舞動,護著全身。石飛英連出三四十拳,也未能破開洛爾的雙槍護身之法,心裏頗為焦急。就在此聲,人聲雷動,幾十道人影在山頭上冒出,原來是白紅寨的人馬到了,白洪大手一揮,朱雀堂的人手提鐵弓,將眾人指住,青龍堂的人則手持狼牙棒,守在弓箭手身前,玄武堂在左,白虎堂在右,聲勢浩蕩。白洪叫道︰「來者是『八門掌門人』嗎?老夫白洪在此,投降饒你們不死!」

石飛英見狀怒道︰「小子在這裏拖著我們,原來是佈下了陷阱。」這幾十人馬如何是魔者之敵?洛爾靈光一閃,在石飛英臉上虛刺一記,接著身影晃動,腳上已動用風凌神步,閃電般搶身至八眼娘身前,八眼娘喝道︰「小子無禮!」飛刀急閃,洛爾早已料著,早已彎腰避開,同時在她腰間一捉,八眼娘怒火大熾,道︰「你這好色……」話未畢,只覺其手已然放開,同時腰間一輕,幾把飛刀已不見了,原來那小子不是好色,而是來奪她飛刀。洛爾在奪她飛刀之先,碧閃槍早已脫手,急勁地飛往陸天奇,接著六把飛刀在手一刻,便立刻接連射出,目標卻是謝長峰,洛爾知道此人最是厲害,因此在飛出飛刀之際,同時夾雜著幾道風刃魔法,招數魔實相間,叫他難以解拆。

他虛刺石飛英,槍擲陸天奇,奪八眼娘飛刀,再以飛刀及魔法攻向謝長峰,一瞬之間連戰四人,可謂使出了渾身解數,而且出招又怪又快,四人雖然不懼,但也得各自抵擋,乘此之際,洛爾步向陡變,一手抓著了楊宇肩頭。楊宇驚呼了一聲,原來這人急攻一輪只是花招,真正的目標竟是自己。楊宇正要使魔法反擊,洛爾的五雷槍已抵著她喉頭,道︰「別動!」情勢突然轉變,眾人一時之間均是呆著了。陸天奇將碧閃槍踢下後,見楊宇忽然被擒,驚道︰「這位小兄弟,有事慢慢說,先放了楊姑娘。」謝長峰沉聲道︰「小子,你敢動她一根毫毛,白紅寨是死定了。」他剛才徒手奪回了六把飛刀,這時交回給八眼娘。洛爾搖頭道︰「我早說了不是白紅寨的人。」陸天奇心念一動,他知道魔者之聚除了東南西北四樓主外,還有三位紅衣聖使,莫非……他望一望楊宇,楊宇搖頭卻表示不是。白洪則是又驚又喜,道︰「洛兄弟,真有你的,居然單槍匹馬將敵首擒住。」石飛英冷笑道︰「原來你不是白紅寨的人,而是白洪的朋友。」
2018-03-11 22:4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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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爾道︰「小子不敢,但現在『八門掌門人』在小子手中,我膽敢要求一事,希望你們答應。」陸天奇道︰「何事?」洛爾道︰「就是雙方罷鬥言和。」陸天奇道︰「這件事不難,只不過我們也想要白紅寨答應一件事,就是把白紅寨寨主之位讓了出來,並把信物交出作證。」白紅寨都是鐵錚錚的好漢,怎會甘願讓位,話畢整座山頭的人都哄動起來,罵聲如雷︰「將他們一鼓腦兒宰了!」「面對如此囂張的傢伙,能忍麼?」「先殺了那女子!」

洛爾道︰「這事如何能答應?閣下是魔者界的前輩高手,何必欺人太甚,去與白紅寨糾纏?」洛爾心裏也不明白,白紅寨不過是一個普通人建立的黑道山寨,頂多有一個魔者作為首領,根本不算得上是甚麼勢力,收服了他們也不能打響名堂,亦不見得有何了不起。陸天奇皺眉不語。謝長峰冷冷的道︰「你可知道,若我們當真動手,白紅寨一刻之間便即覆滅?」白洪道︰「荒唐,我白紅寨豈能被人小覷?」突然之間,一陣強烈的寒氣鋪地蓋地而來,附近山野的樹葉全部結成了冰霜,一片片在日光下閃亮生輝,謝長峰喝道︰「破!」清脆的破碎之聲不絕於耳,全部冰葉裂開成碎,灑滿一地,一時之間整座山頭猶似變成冰天雪地,壯麗嚇人之極。

眼見對方擁有如此大能,白洪等人驚駭無言,心知若非洛爾先脅持著一人,己方此刻說不定已成了碎冰,在強大的魔者眼中,再多的人,再多的武器,也不過是拼命掙扎的螻蟻,一腳下去結局也是一樣。洛爾道︰「閣下魔力高強,小子佩服得很,但貴掌門仍在我槍尖之上,以後那種嚇的魔法,便不必使了。」楊宇道︰「你想救白紅寨,實際卻是害了他們。」洛爾道︰「你們要奪去人家愛惜如命的東西,踐踏別人的尊嚴,比殺死他們更是難受。」楊宇搖頭道︰「我們是來救人的,不是來殺人的。」洛爾道︰「救人?」楊宇道︰「事情一時之間說不清楚,總之白洪需交出寨主之位,不然離禍患不遠矣。」洛爾望著她清澈的雙眼,鎮定如恆,居然不像說謊。

陸天奇道︰「白寨主,我們只是來借一借你的白紅木牌,並不是真的將白紅寨收歸門下。」白紅木牌是白紅寨的寨主信物,有莫大的威嚴,讓出白紅木牌相等於拱手讓出寨主之位,白洪如何能答應?陸天奇又道︰「若不放心的話,我們可在這裏約法三章,我們得了令牌後,雖然向外宣稱為白紅寨寨主,但並不會調遣白紅寨任何一人,不會傷害任何一人,更不會以貴寨的名義去幹甚麼壞事。」白洪道︰「如果我不答應呢?」陸天奇望一望洛爾,道︰「這位洛兄現在脅持著『八門掌門』,我們只能暫時退避,可是不日又會回來。」

白洪望一望洛爾,心想︰「洛兄弟與他們無仇無怨,卻拼了命來當和事佬,我們總不能真的殺了那女娃子,令洛兄弟惹上麻煩。」心中已有決定,叫道︰「好吧,那也不用再說甚麼了,洛兄弟你將那女娃子放了,白紅寨寧死不降!」整座山頭百餘人一起轟然叫喊︰「寧死不降!寧死不降!」殺聲震天,人人臉上神情猙獰,都是不怕死的漢子。白洪扶鬚笑道︰「洛兄弟,若今日不死,我定然要與你結拜成兄弟,共同執掌這白紅寨。」洛爾心裏豪氣陡升,哪裏會再退縮?朗聲道︰「今日兄弟要鬥他一鬥,看看他們有何能耐,竟能成為八個門派的領袖。」反正也得死了,脅持著一個女人不算好漢,當下將楊宇放開,手執五雷槍上前,挺起胸膛,威風凜凜的喝道︰「誰敢上來與我一戰?」他不以為意,說話時手中五雷槍似乎微微抖動了一下。謝長峰心中一凜,腦中突然想起另一個自己尊敬之人的身影,又凝神望一望五雷槍,忽然覺得有點眼熟。
2018-03-11 22:4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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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飛英一早磨拳擦掌,答道︰「我來戰!」看準洛爾後一拳打出。這是二人第二次動手,第一次石飛英的浮岩拳與狂風拳均沒效用,他拳法學自名師,那名師的武藝淵博之極,拳法多得數之不盡,石飛英也學了二三十種,這次便施展另一種拳法——心草拳。洛爾眼見石飛英的拳頭攻向自己左肩,身子一沉正要還他一槍,忽覺肩上一痛,那拳頭居然中途轉彎,打中其左肩,不由得一驚,好在他反應甚速,一被擊中後立時卸力,這一拳以石飛英力量之強,仍沒傷及其筋骨。石飛英一拳得手,之後攻勢便源源而至,即使洛爾如何閃避,他的拳頭均能隨心轉向,宛如長籘一般瘋狂追擊。

洛爾連中了兩三拳,疼痛入骨,心知肉搏不利,便退後施展風刃攻擊,石飛英喝道︰「魔法對爺可沒用!」毫不退縮,挺拳將風刃擊破。洛爾見他以肉拳抵擋魔法,更是吃驚,這時手中五雷槍忽爾茲茲作響,槍尖上竟纏有藍色的電光,眼見石飛英勢不可擋,也不細想,黝黑的鐵槍帶著藍光陡然刺出!鐵槍猛如虎,快似電,石飛英的心草拳本來快要擊中洛爾胸口,那可是致勝的一擊,但敵槍來勢急勁,如不回擋,肯定兩敗俱傷,於是右拳一收,狠砸在槍柄之上。這「砸槍勢」是石飛英的絕藝之一,他的魔法導師是位槍術出神入化之人,平素與他對練這招,可謂是千錘百煉的功夫了,只要一拳便能打飛敵人刺近的長槍。這時砰的一聲巨響,五雷槍受力被撞開,但與此同時,石飛英的拳頭也被黏在槍上,體內魔力急瀉而出。

洛爾只覺一股強厚魔法由五雷槍傳到手心,再傳到手臂、心胸,順著血液流到全身。他不知道石飛英的魔力被吸,還道他將魔法貫入自己身體,是要施行甚麼惡招,當下奮力奪槍,發現握槍的手也被黏著,無法解脫。石飛英魔力轉眼已流失大半,心裏駭異萬分,叫道︰「這槍很古怪,大伙兒一齊上!」謝長峰叫道︰「我去擋住白紅寨,你們去對付那小子!唔……千萬別傷他姓命。」陸天奇雖然是諸人的領袖,但論輩份地位還是謝長峰較高,只是他平素潛心魔法,很少發話,但發號施令時都是人人遵從。

八眼娘急於解救同伴,亮出兩把飛刀在手,叫道︰「小子看飛刀!」篷篷兩聲射出,洛爾臂上運力,將石飛英往前一遞,兩把飛刀均貼住其背心劃過,石飛英感到背心一陣發涼,罵道︰「你奶奶的把我當作擋箭牌!」這時他的魔力已被吸收了大半,轉移到洛爾身上,力量此消彼長之下,洛爾運勁將他提起簡直毫不費力,八眼娘怕誤傷己方,不敢再遠放飛刀,當下將飛刀當作匕首,上前近攻。

有槍長匕短之優勢,洛爾輕易就將八眼娘擋在兩米之外。此時旁邊黑影晃動,正是陸天奇提腿來攻,洛爾正欲閃避之際,忽感手中長槍變輕,原來石飛英魔力盡耗,與五雷槍自動脫離了,他心裏一喜,當下轉守為攻,疾風一般直刺陸天奇胸口,陸天奇左腳往地上一撐,身子飄移向右,右腿如籘鞭般篷一聲踢至,洛爾如不閃避腦袋肯定立刻破裂,當下連忙低頭,但陸天奇腿功十分了得,右腿說停便停,在洛爾的腦袋上凝住,接著猛然向下一踏!洛爾吃了一驚,急忙將槍柄向上一提,陸天奇腳力奇重,有如被巨石力壓,膝頭幾要彎倒,心裏駭然之極︰「怎地這些人的手腳全都力大無窮?看樣子又不像是靈識魔者,真是古怪。」
2018-03-12 12:57: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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