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囧
2017-09-21 11:33:09
三十四(上)
『嘉欣,你說是不是很諷刺呢?無論我如何迴避,結果我還是走在媽媽的舊路上——在中一開學那天,邂逅了自己的初戀對象。
我已經不記得,那時小光撐傘送我去車站的路上,我們談了些什麼,真出奇。真後悔當時沒有記下。我沒有寫日記的習慣。
但我這一生都不會忘記,小光握著傘柄的纖纖細指。因為太緊張,我記得我一直低著頭,眼睛死盯著她的手指。
還有告別後,小光漸漸遠去的背影。她沒有回過頭,我卻一直站在原地。
她的左肩濕了一大片。我望望我的右肩,滴水不沾。平常好勇鬥狠的她,暗地裡也是個心思細膩的人。
之後在學校碰見,她好像已經不記得我。
我卻暗地裡留意著她的一舉一動。
小光的性格和我完全相反——翹課、不穿校服、不交功課、上課睡覺、常常跟別人吵架、打架。除了中文和體育拿A,其他科目基本上都不合格。
為了能順利升班,才加入拳擊校隊,結果學界比賽,每一場都是一拳KO。接受媒體訪問時,
那一臉不在乎的模樣,很酷。
把能犯的校規都犯了,老師卻都很喜歡她。
相反,我不但遵守校規,甚至常常向老師告發那些犯規的同學,老師卻總是跟我有點距離。
有一次Miss Lau跟我說:『李小光雖然不守校規,但她心中有自己的『正道』。』
我明白她的意思。我雖然把校規都守了,但我只是為了在學校維持好學生的形象,讓爸爸放心。我根本就不想成為『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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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試下再出
張囧
2017-09-22 13:05:16
三十四(下)
『認識小光不久,我就明白,我們之間的距離太遠,根本沒有可能。
讓我最無法理解的,就是她口裡心中的那『正道』——在這個世界,好人總是沒有好報的,不是嗎?就像爸爸,從小就是基督徒,別人有困難,他有能力,總會幫忙。在公司裡,以他的能力,明明是能爬升得更高的,假如他不是太正直不柯。這樣的爸爸,最後還是要被他最愛的媽媽背叛,公平嗎?
但小光好像從來不在乎這些。那『正道』彷彿是她與生俱來的,像心臟或肺一般的器官,拔除了,小光也無法存活。至於能否得到『好報』,她完全不在乎。
明知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因此我早已決定默默待在遠處,那個剛剛好可以偷看到她,但又不被她發現的位置。
中一整年,我跟小光再沒說過一句話,我卻每朝每晚思念著她。
許多個晚上,我都夢見那天小光左肩沾濕,徐徐遠去的背影。
命運總是愛抓弄人們。
第二年分班,我和小光居然成為同班同學。
前一天晚上,我明明已經練習過無數遍。開學那天碰見小光,還是沒法說出話來,連微笑都沒一個。
那時我想,她大概會以為我是個無禮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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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