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掃羅II》(7)
「我係雙手染滿鮮血嘅罪人,我應該去死。」掃羅不斷重覆這幾句話,失神地走回房間,他走著走著,竟在梯級間絆倒,一面往地上撞去。他自然地用手擋著,但那撞擊力仍把他嘴唇撞破。但濃郁的鐵銹味沒有喚醒他,他仍是行屍走肉般走著,唸著:「我應該去死。」
「你有罪,但你唔係唔可以改變。死咗乜嘢問題都改變唔到。掃羅,與其自怨自艾,不如用餘生贖罪啦。」
「啊仔?哎啊,你做乜撞傷咗啊,畀我睇下。」
掃羅一手拂開母親,「砰」一聲關上門。他覺得自己不配受這份愛。
「砰砰砰!」「啊仔?你點啊,你唔好嚇我啊!家嫂⋯⋯」
掃羅如石像般坐著,拉長著臉。漸漸,他下顎的肌肉也變得僵硬。在漆黑的長夜中,他望著窗外,徹夜無眠。
「死咗,乜都改變唔到。但我,我可以做到啲乜嘢好事?」
在晨光熹微的時候,他終於抵不住疲勞,終於,陷入了一片黑暗和平靜⋯⋯
這種日子過沒多久,掃羅的心情漸漸平伏了。就算他多麼內疚,感覺自己的罪孽如何深重,時間還是沖淡了一切。
掃羅想一直繼續自責下去,希望這自責能成為自己的苦行,彌補一下自己深重的罪孽。
但他卻連沉醉在自責當中也無能為力。但這種感受卻如流沙般在溜走,不消幾天,他再也無法感到內疚。
他也覺得自己實在可悲。但更迫切的卻是痕癢難當的沉悶。
終於,他再受不了這種困在房間的日子。「與其自責落去,對世界一啲貢獻都無,我不如去做啲嘢。至少,令個世界好啲,可能我嘅罪責都少啲呢⋯⋯」
於是,他終於離開了房間。有時,他會去打理一下驢棚,給驢群餵食。有時,他去打理一下庭園。過了一陣子,他覺得自己能做更多,於是便往父親基士處詢問自己到底能做甚麼更有意義的工作。
「好啊。我而家咁啱需要人幫手。」基士興高采烈的道。「仔,前幾日僕人去驢棚點算,發現少咗幾隻驢。但我又唔知應該去邊度搵。如果被人偷咗,我都唔知去邊度搵。我又唔知可以請邊個領袖幫手。你啊爸我不嬲都唔係好留心呢啲小數目,但小數怕長計嘛。所以如果啊仔你可以幫我去搵就最好。你又強壯又叻,阿爸對你有信心。」基士拍拍掃羅的肩膀,哈哈大笑著。
基士說著,掃羅漸漸有點不知所措。的確,這個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他好久沒有接受過如此的挑戰,讓他能對家庭做出一點貢獻。但,以色列地大物博,他不知該從何找起?要是找不到,他豈非又讓自己在眾人面前出醜嗎?
「阿仔,你同亞設一齊去搵。佢應該知道嗰幾隻驢去咗邊。去啦,盡力就得㗎喇。」基士說完,未等掃羅回應便匆匆離去了。
「唔好擔心,你會完成任務。我會為你安排。」掃羅不知這是從何而來的聲音,但他卻覺得這話讓他心裡有著奇妙的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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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非基督徒讀者的話:
作為非信徒的你,相信早有耳聞大衛和歌利亞的故事。但讀到此書,卻可能會感到十分不解。看見「耶和華」、「上主」、「造物主」等字眼,可能你心中不免想起那些街頭宣教士;或者是那些音調不對的粵語詩歌、或是你中小學的「幼稚」、跟「女禍補天」、「嫦娥奔月」等同樣可笑的宗教教育。
我明白這些都可能會引起你自然的反感。然而,筆者並沒有打算在這本書中「講經」,跟你說「信耶穌,得永生」。然而,假如你只看大衛的行為,將他的信仰抽離,但就如同不理說話的態度,無視語氣和情境,單憑字面意思去理解一個人的說話一樣。
所以,我懇請你嘗試帶著開放的態度去觀察和理解書中各個角色的信念。雖然不少角色都相信上帝的存在,但他們與上帝的溝通和相處方式都迴異不同。當中有人心悅誠服,有人懷恨在心,有人不置可否⋯⋯但他們對上帝的態度卻沒有直接決定他們的下場。和人生一樣,有好人枉死,也有壞人笑到最後。這不是一個信上帝必勝,正義必勝的童話(至少在塵世間)。事實上,上帝從沒有寫過一個如此幼稚的故事。
敞開心扉聆聽他們作為信徒的內心對話並不等同你認同上帝存在,或是認同祂的美善;但至少,你的視野會變得更廣闊。起碼,你會知道信耶穌的人為甚麼有所為,有所不為⋯⋯你甚至可能會明白為甚麼有人雖說自己信耶穌,但卻能面不改容地做出大奸大邪,連無信仰的人也不會做出的惡事。
如果你願意一試,筆者相信此書不會令你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