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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堂班主任課結束後,教室後排成了我們的「臨時會議室」。大王的桌子被我們圍得水泄不通,課本和筆記本被推到一邊,換上了小繕的戰術板,上面畫滿了圈圈叉叉,像極了職業比賽的教練席。
教室裡的喧鬧還沒散去,比賽的緊張氣氛已經悄悄瀰漫開來。我們早就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衝到球場。
這次不同的是,我們多了小繕這個「軍師」。她雖然平日話不多,但一講到籃球戰術,眼神門亮,滿滿的自信讓人信服。隊友們對她的信任也寫在臉上,尤其是大王,平時嘻嘻哈哈的他,今天居然安靜地聽著小繕的分析,連手機都沒看過。
「跳球嗰陣,巢哥同阿鉻直接守住我哋嘅籃底,唔畀佢哋輕易入禁區。」小繕拿著一支紅色白板筆,邊畫邊說,聲音清脆而篤定,「我哋守2-1-2聯防,如果搶到波,就慢慢推上去,唔使急。穩陣為主。」
她一邊說,一邊在戰術板上標出每個位置,筆尖在白板上發出輕微的「嗒嗒」聲。我偷偷瞄了眼旁邊的小妤,她正托著下巴,認真地看著小繕的講解,偶爾還點點頭。小妤的馬尾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陽光從窗戶灑進來,落在她臉上,讓她看起來格外好看。我趕緊收回視線,怕被她抓到我在偷看。
「阿勤、阿威,你哋負責守面。」小繕轉向我和阿勤,推了推她的黑框眼鏡,語氣認真得像個教練,「阿勤你主防持球人,阿威你守住傳球線,迫佢哋傳去另一邊,然後我哋打死一邊。」
我點點頭,心裡卻忍不住覺得小繕這模樣還真有點帥,怪不得連大王都服她。她的分析條理分明,指示也十分清晰。
「進攻方面,我哋多做Pick,引峰少出嚟。」小繕繼續說,筆尖在戰術板上畫了個箭頭,指向對方的禁區,「峰少好衝動,容易上腦。只要我哋拉空佢嘅籃底,巢哥同大王就可以輕鬆得分。」
「仲有,記住做好Ball Movement。」小繕抬起頭,目光掃過我們每個人,「唔好傳太冒險嘅波。我哋牌面實力比6A班強,只要穩住,佢哋就無機會。」
大王聽完,咧嘴一笑,猛地站起來,伸出他那隻大手:「好!叫番聲,換衫落場!」
我們把手疊在一起,齊聲大喊:「5B!」聲音震得窗戶玻璃好像都在抖,像是會看到班主任突然回頭出現責罵:「未上到樓梯都聽到你哋嘅聲,真係我教過最差既一班!」我們相視一笑,心裡的鬥志卻燒得更旺。
小繕收拾好戰術板,轉身跟小妤一起離開班房,兩人邊走邊聊,偶爾傳來小妤清脆的笑聲。
換好班服,我們一隊人浩浩蕩蕩地走向球場。胸前的班級Logo讓我莫名有種歸屬感。對面的6A班已經在熱身,峰少雖然沒再像上次那樣誇張地挑戰灌籃,但他在場上運球的樣子還是充滿挑釁,時不時朝我們這邊瞟一眼,像在示威。
我試了幾個跳投,結果球不是撞前框就是偏出,連續三次都沒進。我皺著眉頭。
「喂,尿壺,你唔係怯場吧?」大王走過來,拍了下我的肩膀,語氣帶著揶揄。
「邊有!」我瞪了他一眼,隨手站定在三分線外,深吸一口氣,穩住手腕,投出一球。球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唰」地空心入網。大王伸出拳頭跟我碰了一下:「呢個先似你!」
就在這時,我無意間抬頭,發現4樓欄杆上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阿豪。他,手肘撐在欄杆上,正低頭看著我們的球場。他似乎也注意到了我,眼神對上的瞬間,他微微一笑,抬手輕輕揮了下。我愣了一下,隨即點頭回應。阿豪雖然是5A班的,但他的支持讓我覺得,這場比賽不只是為了5B,也是為了證明自己。
「嗶!」球證的哨聲響起,比賽正式開始。我們和6A班的正選球員握手後,各自站好位置。場邊的觀眾不多,
球證將球高高拋起,峰少果然憑藉身高優勢搶到球拍給樂仔。他落地後,目光掃了眼我們的後場,發現巢哥和阿鉻已經牢牢守住籃底,沒給他直接衝框的機會。樂仔聳了聳肩,拍著球來到前場。
樂仔不慌不忙地持球推進,眼神冷靜得像個老將。阿勤上前貼防,雙手張開,壓低重心,試圖逼他失誤。我則迅速移動到右邊,封住三分線外的一名6A班球員,斷絕他的接球路線。
樂仔掃了眼場上的局勢,果斷將球傳給左邊的空位球員。我和阿勤立刻換防,阿勤貼上持球者,我則轉身守住樂仔,防止他趁機切入。
持球的6A班球員明顯缺乏控球經驗,面對阿勤的壓迫,他有些慌亂,目光四處尋找隊友。突然,他發現另一邊三分線外的隊友有空檔,於是想也不想地橫傳過去,一個穿過中線的大膽傳球。
「機會!」我心裡一動。巢哥早已看穿這球的軌跡,長腿一跨,猛地向前一撲,球就被他截斷!6A班的樂仔和另一名球員見狀,趕緊回防,但我們不急。阿勤上前要球,巢哥穩穩傳出,球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精準落入阿勤手中。我們五人慢慢推進,隊形像一張拉開的網,穩而不亂。
對方的防守是人盯人戰術,貼得極緊,甚至在三分線外就開始施加身體對抗,試圖用體能拖垮我們,的確人數上他們佔休。我們也不慌不忙,主要靠無球掩護製造空位。
大王突然為我做了一個結實的掩護,擋住我的防守者。峰少見狀,主動換防,朝我撲過來,眼神裡帶著挑釁。然而,他沒料到的是,他原本防我的那個球員,根本擋不住大王的體重。
大王趁機在外線卡位,牢牢將防守者壓在身後,抬手要球。阿勤面向大王,右手拉弓,做出一個要傳球的假動作。樂仔果然上當,猛地跳到傳球路線上,想要攔截。阿勤嘴角一揚,右手突然一收,球被他大力拍向左手,整個人加速變向,瞬間過掉樂仔!
由於6A班是人盯人防守,他們的四名球員都被我們牽制在外線, 禁區完全暴露。峰少意識到不妙,急忙回防,但已經晚了一步。阿勤如同一陣風,直衝籃下,步伐輕盈而果斷。他單手輕挑,球擦板廊中,兩分到手!
小繕雖然板著臉,但也鼓掌以示鼓勵,很有教練風範。
雖然被阿勤騙過,樂仔的眼神卻沒半點氣餒,反而更專注。他迅速示意暫停,球證的哨聲響起,6A班的隊員圍成一圈,低聲討論戰術。場邊的觀眾議論紛紛。
「6A班真有啲腦。」大王擦了把汗,咧嘴笑道,「發現問題即刻改,不愧係精英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