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多益I》(2)
「祭司，我由以東而嚟。我哋祖先以掃，以色列嘅哥哥以打獵為生，所以我帶咗呢隻野兔嚟想畀你獻祭俾你嘅神。」多益語氣中盡是恭敬。
撒母耳面容肅穆，用他莊嚴、滿有磁性的聲音道：「你，唔係想嚟獻祭。」
「我點會唔想獻祭呢？」多益的笑容和善可親。「係唔係我呢隻野兔唔夠大？真係唔好意思⋯⋯我知呢隻野兔唔算係咩禮物，但佢已經係我幾日以嚟捉到最大嘅一隻。其實我早有聽聞你哋以色列人嘅神好厲害，所以特意嚟想拜訪一下，獻祭畀佢。」多益雖然面上沒有露出任何破綻，但他總覺這祭司已經看穿了自己巴結他的動機。
「隻野兔唔係你殺死嘅。殺死佢嘅獵人唔喺度，你就執咗佢嚟。但你而家想將隻野免獻畀耶和華，咁又係點解？」撒母耳表情毫無波瀾。
「祭司你誤會咗喇！我就係再蠢，都唔敢攞啲偷返嚟嘅嘢敷衍你嘅神啦。」多益沒有表現自己被撒母耳看透的不安。「不過既然祭司你有所懷疑，我就無謂強人所難。咁啦，隻野免我就收返。希望你可以收下我呢啲微薄嘅獻金，作為過路錢。人哋成日講以色列嘅撒母耳為人高潔，行事光明磊落。今日一見，果然無令人敬仰。祭司，出行開銷大，你又唔似有周圍收『捐獻』嘅祭司咁資源充足。」多益將心中慢慢浮現的怒氣壓下，誠懇地說道。
「耶和華嘅供應從無間斷。唔使操心。」撒母耳仍是不為所動。
「哈哈哈！撒母耳祭司真係孤芳高潔，聞名不如見面。今日一見，傳聞果然係真嘅。祭司你品格超然，同我哋呢啲凡夫俗子完全唔同。既然我連獻祭嘅資格都唔夠，我可唔可以懇求你記念我，為我同我嘅族人向耶和華禱告，祈求我哋同以色列民共享豐盛？」多益續道。
撒母耳停頓了一回，他鋒利的眼光直刺多益的心坎。「耶和華會將以東人交喺以色列嘅手中。」
巧舌如簧的多益被撒母耳如此冷言冷語回擊，竟至無話可說的境地，撒母耳的目光再刺進多益的雙瞳，然後轉身靜默地離去。
空氣中瀰漫著一片尷尬的惡臭，多益惱恨今天的羞辱之時，竟回到了當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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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炎暑熱之中，夏蟬「嘰嘰」地大吵大鬧，刺耳得幾乎讓人頭昏欲裂，但這卻無阻拾弗、帕鐵、示羅米、利百加在稻田中狂歡嬉戲。
「哈哈哈⋯⋯你捉我唔到。」
「真係？你咁大聲，仲唔係喺⋯⋯左邊？」示羅米叫道。
「我哋嚟捉你喇！拾弗你兜去左邊。」帕鐵喊道。他的語氣讓人有種難以形容的不自在。
「呀！」利百加呼叫。女人的叫聲和稻田的沙沙聲混成一片。
「捉到你喇！」示羅米道。
「呀！放開我啊。」利百加叫道。
「得得得！你錫我一啖先！」示羅米的聲線中盡是媚惑。
「唔制！」
「唔制啊，我叫佢哋過嚟㗎喇！」示羅米調戲著利百加。單憑聲音，你根本無法判斷這是你情我願的打情罵俏還是有人在猥褻良家婦女。
「哈哈哈！我哋都搵到你啦。」帕鐵和拾弗同聲說道。
「啊！你哋幾個都咁叻。想要咩奬勵啊。」利百加突然變得嬌柔萬分。
「你知㗎。」示羅米的聲線亦忽然變得溫柔起來。
多益在遠方看著這一切並沒有覺得肉麻噁心。事實上，他只感到怒氣如同交錯的黑紫色荊棘不斷向外伸出魔爪。
曾經，他與利百加也有過短暫的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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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非基督徒讀者的話：
作為非信徒的你，相信早有耳聞大衛和歌利亞的故事。但讀到此書，卻可能會感到十分不解。看見「耶和華」、「上主」、「造物主」等字眼，可能你心中不免想起那些街頭宣教士；或者是那些音調不對的粵語詩歌、或是你中小學的「幼稚」、跟「女禍補天」、「嫦娥奔月」等同樣可笑的宗教教育。
我明白這些都可能會引起你自然的反感。然而，筆者並沒有打算在這本書中「講經」，跟你說「信耶穌，得永生」。然而，假如你只看大衛的行為，將他的信仰抽離，但就如同不理說話的態度，無視語氣和情境，單憑字面意思去理解一個人的說話一樣。
所以，我懇請你嘗試帶著開放的態度去觀察和理解書中各個角色的信念。雖然不少角色都相信上帝的存在，但他們與上帝的溝通和相處方式都迴異不同。當中有人心悅誠服，有人懷恨在心，有人不置可否⋯⋯但他們對上帝的態度卻沒有直接決定他們的下場。和人生一樣，有好人枉死，也有壞人笑到最後。這不是一個信上帝必勝，正義必勝的童話（至少在塵世間）。事實上，上帝從沒有寫過一個如此幼稚的故事。
敞開心扉聆聽他們作為信徒的內心對話並不等同你認同上帝存在，或是認同祂的美善；但至少，你的視野會變得更廣闊。起碼，你會知道信耶穌的人為甚麼有所為，有所不為⋯⋯你甚至可能會明白為甚麼有人雖說自己信耶穌，但卻能面不改容地做出大奸大邪，連無信仰的人也不會做出的惡事。
如果你願意一試，筆者相信此書不會令你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