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經》基本前置知識（下）——略講般若。一個空字，串連「因緣和合」同「三法印」丨《般若波羅蜜多心經講記》

我哋上集主要講咗《般若波羅蜜多心經》嘅「波羅蜜多」。今次，我哋就要講一講箇中嘅「般若」。印順法師認為，般若雖然內容上深細難了，但亦可以日常見聞當中去入手了解。

我哋喺S1EP1-3嘅集數，講到一行禪師表述「互即互入」(inter-be)呢個概念。今次，就聽下印順法師點講。今集內容分成咗四個部分。

第一部分，係「原因條件的假合」。我哋會開始講講印順口中嘅原因條件的假合係咩意思，分別解釋因緣同和合嘅意思，亦會用西方嘅substance作對比。我哋可以用兩個英文單字，捕捉傳統西方哲學同佛學對「物」嘅理解嘅分別。

第二部分，係「三法印」。我哋會以三法印嘅意思，嚟深化「原因條件的假合」嘅內容。

第三部分，係「空的革命」。我哋會用般若串連因緣和合、三法印，大乘佛教更視空為「充滿革命的積極性」。

第四部分，係「我執，法執」。最後，我哋就要睇下空同我執、法執嘅關係。

呢集有相當難度，建議各位配合文稿一齊睇。另外，呢集係先難後易。

牛哥講經志於編寫廣東話文章以及用廣東話去為香港人講講書本，內容主要有關歷史、哲學，總之同文化相關。希望每講一本書，唔只做到簡介／推介人去睇呢本書，我更想以我嘅理解去講講呢本書有趣嘅地方、值得反思嘅地方，希望真真正正同大家去了解一本書。用思考，去陪伴你過一小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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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內容
原因條件的假合
佛法指出，一切事物嘅存在，都只不過係「原因條件的假合」。所謂原因條件，就係事物構成嘅各個部分，表示事物總係可以拆散成各個部分嚟理解；而我哋接觸事物嘅時候唔係直接感知到各個部分，而係感知到事物作為各個部分嘅聚合，咁就係假合。

事物係「原因條件的假合」就係要提醒我哋，我哋認為呢件事物存在，不過係將事物嘅各個部分嘅聚合認定為一個對象，再加以承認有呢個對象嘅存在。

但我哋日常並唔會思索呢個對象本身存唔存在。點解？

為咗解釋呢個現象，古希臘哲學提出有所謂substance作為對象存在嘅基礎。就好似我哋日常見到個蘋果，古希臘哲學家就會話我哋之所以可以判斷到蘋果之為蘋果，就係因為有蘋果嘅substance，又或者係，有蘋果嘅理型。呢個理型作為存在，係一種固定不變而真實嘅存在（being）。即使眼前嘅蘋果之間有幾多微細嘅分別，我可以通通稱之為蘋果理型嘅複本，咁就係以理型作為眼前蘋果嘅根據。

佛學嘅「原因條件的假合」，其實係要反對substance，而呢個工作，喺西方哲學內部亦有人做過，佢就係不時畀人拎嚟同佛學對照嘅Hume。

當西方去到Hume嘅哲學，就開始大力對substance加以懷疑。Hume喺《人性論》就指出，古希臘哲學家對於substance以及accident嘅關係係講唔通，所謂accident，就係我哋講緊嘅事物嘅構成部分，依家更常用嘅概念，叫做property。對Hume嚟講，古希臘哲學家所講嘅substance，只係一種false supposition。而古希臘哲學家靠住substance呢個false supposition，解釋人點解自然咁判斷到蘋果as a蘋果。

But these philosophers… both suppose a substance supporting, which they do not understand, and an accident supported, of which they have as imperfect an idea. The whole system, therefore, is entirely incomprehensible, and yet is deriv'd from principles as natural as any of these above-explain'd.(A Treatise of Human Nature, T 1.4.3.8, SBN 222)

點解substance係false supposition呢？咁我哋就離開Hume，返到去佛學，繼續講講事物嘅構成。

各個部分既然會聚合，亦會分散，所以由各個部分聚合而成嘅事物，必然喺遷動變化當中。呢個事物會因某原因而存在，又會同其他事物作緣，其他事物又會轉變。呢種互相影響互相推動嘅關係，佛法簡稱為「因果系」，但佛教所理解嘅因果同西方又好唔同，佛教所理解嘅因果係要強調事物嘅關聯以及變化。而佛教以「因緣」解釋「因」，以「和合」解釋「果」，合而稱之，就係「因緣和合」。

因，係主要、必要嘅條件；緣，係間接、成就嘅條件。所以你可以記住，「主因助緣」，因係主，緣就係輔助。而和合，表示聚集、集結嘅意思，就係要表現因緣並無喺因緣以外再生出事物，事物就只係因緣嘅結合。

就好似一棵樹，有種子嘅因，以及水、土、日光嘅緣，和合起嚟，就開啟生芽、抽枝、發葉、開花、結果。若然原因同助緣出現變化，樹本身亦會隨住變化。個形式就係，因變，果變。

聰明嘅你可能就會見到，佛教係用「因」定義「果」。印順於是話：「存在的是結果，同時也是因；凡是可為因的，也必是從因所生的。」（頁一四）由此，因就可以兩邊睇。例如，你嘅心嘅所思所想，都總有一個因，而你嘅心，同時係你行為嘅因。

因演變為果
果亦成為因

佛學叫呢種現象：互為因果
亦都有句説話：Karma is only known by the Buddha.

只有佛陀先可以睇到所有因果

以為睇錯post，估唔到呢到有人講心經

地獄不空，誓不成佛

答曰：地獄本空

業力同因果應該有啲唔同

業力確係不可思議
但因果法則就係人人都可以通曉（只要想嘅話）

中三師兄

斷水師兄

連登都可以係一個好平台

兩個空有歧義

因演變為果
果亦成為因

佛學叫呢種現象：互為因果
亦都有句説話：Karma is only known by the Buddha.

只有佛陀先可以睇到所有因果

業力同因果應該有啲唔同

業力確係不可思議
但因果法則就係人人都可以通曉（只要想嘅話）

業係指行為
行為有分為身體、語言、思想
每個行為都有因果

廣東話入文睇得舒服

用嚟講佛經都唔錯

呢點，就同一般宗教唔同。例如基督宗教認為一切事物都係上帝所做，而上帝係不由他所造，咁即係上帝只係原因，而唔係結果。佛法將呢種因果斷裂開嚟嘅思想，呵為「不平等因」。

又有人認為時、方、物質作為諸法嘅因，佛法將呢種思想，呵為「非因計因」。

亦有人話，諸法係無因生，佛法就以世間種種嘅因果法則，加以破斥。

總結一下，因果法則，就係講緊事物係「原因條件的假合」，點解合要加個假字強調？因為呢個合無生出原因條件以外嘅嘢。以之前所提到嘅樹為例，對於佛教嚟講，樹呢個名，亦只係假名，因為樹只係用嚟幫我哋暫時指稱，假設樹嘅因緣就係a、b、c、d，咁樹就只不過係a+b+c+d，明白呢個道理，你既可以叫樹做樹，亦可以叫樹做a+b+c+d。講到底，果，只不過係由因所構成。

「因緣和合」說明住因果相續，亦說明住「緣起」。咩叫「緣起」呢？印順法師喺《中觀今論》嘅引言提到，「相依相緣的存在與生起，稱為「緣起」」之後又講到「凡是存在的因果、事理，一切是緣起的存在；離卻緣起，一切無從安立」(印順法師，《中觀今論》，引言)換言之，相依相緣的存在與生起，稱為「緣起」，而整個世界，都被「緣起」所貫穿。

呢度嘅相依相緣的存在，同西方固定嘅理型嘅存在有所不同。西方嘅substance，係一種being——上帝就係最完滿嘅being，因而佢永遠不變，有全知全能全善作為佢嘅本質。但佛學對相依相緣的存在，係以becoming作為理解。Becoming無一個本質、非固定、流動（由其他becoming所構成）。所以一行禪師用互即互入講inter-be，就係要顯示佛學對於物嘅存在，係以becoming嚟理解。「佛的偉大也就在他能把真理完滿的洞達。」（頁一五）

藉由破除being，以緣起嚟表達becoming，顯示住佛法就係要從因果關係中，再體驗最高真理。

喺《中觀今論》，印順講到：「釋迦的本懷，不僅在乎相續與和合的理解，而是以指指月，是從此事相的相續相、和合相中，要人深入於法性——即無常性、無我性，所以說能證涅槃」。

呢點都相契於《南傳大藏經・卷十三》（相應部二，頁180）所講：
「先有法住之智慧，才有涅槃之智慧」咩係法住？就係一定喺一切諸法中住，法住，正正係因緣。先明白因緣，先有可能達致涅槃。呢點可以話係佛教嘅共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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