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部發著痛,我微微張開眼睛,模糊的視線慢慢變得清晰。迎面是一個黑色的洞,四周是銀金屬的色澤,輪子上有銅黃色的子彈。
一把帶有刮痕的老舊柯爾特刑搜型左輪手槍瞄準我的額頭。
「慢⋯⋯慢著!冷靜一點!」
雖然那左輪手槍已經是快二百年前的產物,但我絕對不懷疑它有把人類腦袋轟出一個大洞的能力。
「閉嘴!」持槍的男人頭戴全罩式滑雪面罩,非常憤怒、眼神兇狠地看著我。他持槍的手很穩,可是抵在扳機上的食指卻抖動不已。
「里昂,住手。」一名也是佩戴面罩的駝背老者按住那個名為里昂的男子的手,他另一隻手放在槍身之上,企圖把槍口推開。
「可是爸爸⋯⋯」原來二人是父子關係。「住手。」老者以沙啞的嗓音厲聲命令,里昂也只好嘆著氣把手槍的保險掣鎖上,放下槍。額頭離開子彈的射擊軌道後,我也深深地鬆了口氣。我正要向那老者道謝,可沒等我說出口,他就說道︰「一槍殺死太便宜他了,他不配痛快地死亡,我們去買些刑具回來。」
「你⋯⋯你們兩個給我適可而止!」我怒了,卻發現自己的雙手雙腳都被綁在牀角的柱子上,動彈不得。現在我宛如在屠場的豬,處於無從反抗、任人魚肉的狀態。可惡,到底是搞甚麼鬼?里昂和老者怒視我,前者作勢要打我,後者卻阻止。
「你們幹什麼綁架我?我可沒錢啊!」雖然我是個靠寫小說就能維持日常收入的作家,但比起那些賺大錢的作家而言,我也不過是微塵而已,我不認為自己的資產和名氣足以引來罪犯綁架我。
「你腦袋進水了?我們不是要錢。」我稍微回想剛才的情況,準確地說,他們是想殺掉我。
「別跟他說那麼多了,我們去買東西吧。」
老者說完,便帶著忿忿不平的里昂走出四四方方的小房間。我把握機會去看大門後的環境,房間通向另一個簡樸的外室,甚至能看到失修的牆壁,看來這裡本來是一間廢置屋。
大門咔嚓一聲關上後,小房間內變得鴉雀無聲,靜得只剩自己因恐懼不斷加速的心跳聲,和氧氣急促進入肺部的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