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歲時我一年班,冬天嗰陣有一次因為曳被老師罰企一個禮拜,早會同小息都要企特別隊,等全校都知我係曳學生。
所以開始罰嗰朝我扭計唔肯返學,呀媽同我講「做錯事就要承擔後果,你乖乖哋罰完之後就唔好咁曳」我被呀媽送咗上校巴,返到學就喊住咁企特別隊。
可能係我扭計攪到有啲混亂,我上咗校巴之後,呀媽先發現自己仲拎住我件冷衫。當我喊住咁罰企之際,突然見到呀媽拎住我件冷衫嚟咗學校。呢個畫面過咗廿年仲係歷歷在目。
佢幫我着咗件冷衫之後就走咗,而我都冇再喊,繼續罰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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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年後,我26歲,而呀媽喺半年內因癌症而反覆入咗醫院幾次。有一朝,呀媽7點就打俾我:「呀仔,我好凍呀,你可唔可以早啲拎多件褸俾我?」
我個心好痛,因為喺呢兩個星期,我已經拎咗幾件褸去醫院俾佢,但佢虛弱到着哂都覺得凍。
嗰朝我拎住件褸去到醫院,求護士俾我早啲入去探佢。入到去,佢好攰咁坐喺床邊,見到我就微笑一下。我幫佢着咗件褸,洗面,餵佢食早餐。
我捉住佢隻凍冰冰嘅手,忍住眼淚同佢講「放心啦,我會努力承擔自己嘅人生,踏實咁生活落去。」佢冇出聲,只係擠出廿年如一嘅溫柔微笑。
而喺同一個晚上,我喺佢床邊,好似廿年前咁樣嚎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