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被捕至定罪,現年19歲的中五生肥仔(化名)於還押加上入獄的兩年期間,反修例運動跌至低潮。他說沒有後悔,在獄中勤看書及思考,現獲准留原校繼續讀中五的他找到人生目標,決心追回學業及考上大學;女友在牆外守候兩年,也讓他明白什麼才是愛。
訪問當天,肥仔剛「送別」一名朋友入獄,從法庭趕來。因反修例案定罪的肥仔去年10月出獄,臉上比同齡人多了一份沉穩。他自言曾是「港豬」,最初沒去反修例遊行,後來警民衝突愈演愈烈,有市民質疑警察濫用武力,直至有一次肥仔目睹警察放催淚彈,觸發他走出來。2019年8月起他愈走愈前,直至10月被捕,那時17歲。他說沒後悔,「如果出來行又顧慮被捕,就不需出來」。
肥仔還押後,中大及理大爆發激烈衝突,翌年中央出手訂立《港區國安法》,社會回復平靜,被判囚兩年的肥仔僅靠收音機、電視或報紙窺探香港遽變。出獄後,肥仔形容感覺很不真實,獄中生活有人安排,出獄後他要重新鋪排生活及學業,重建人際關係,一度甚至覺得「咁多嘢煩,不如坐監算」。
撇除失去自由,肥仔在獄中看到很多,變得成熟,「這兩年不叫『錯過』,人生經歷不是要有就有」,與囚友相處,讓他提早見識人性,學懂對人防備。他在獄中常看書及思考,由不愛讀書、毫無目標,到現在想至少考上副學士或大學,成為有影響力的人,「想在人生有進步」。他獲准留在原校繼續讀中五,正努力追趕學業,漸漸適應生活。
兩年來女友不離不棄,使肥仔感動。他被捕後在羈留室第一個想起她,那時剛分手兩個月。他着律師幫忙打電話,告訴她「其實我還好愛你」,不久二人在探訪室重逢,女孩隔着窗問肥仔,「可否做我的男友?」
兩人決定復合時,女孩剛升中六,由應付文憑試到讀大學,仍每周長途跋涉探望他,靠書信傳情。他曾寫信告訴女友自己或至少要坐牢6年,但她還是說會等下去。每次隔窗相見,肥仔總想擁抱她、牽她的手,「出來後卻有點不敢做這些事,感覺很奇怪,當你有得攬、有得拖,會想是否真的可這樣做?」他慶幸兩人如今相處舒服,「一直好愛她,很想行落去」。
肥仔在獄中收過陌生人來信,上庭常見市民旁聽,但有感近期社會對反修例案關注減少,「不要忘記為何有『手足』出現,某程度上你當時去遊行示威,你沒被捕,可能因為他們代替了你坐監」。他說審訊及在囚煎熬,「在運動低潮下,你盡到的力可能就是探監、寫信或送車,你都不去做?」
有人形容社會「躺平」,肥仔慨嘆對港人失望,批評有些人「不配有自由」,「已接受香港是這樣的面貌」。他明白憑一己之力無法改變,但會繼續裝備自己。正當許多港人移民,他沒想過離開,「生於斯長於斯,我愛的人與事都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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