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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我歌唱》是蘇打綠2007年第一次站上小巨蛋時,挑選的一些實況,加上三首新歌的專輯。
回想當時,真的是因為太沒概念,竟然也順理成章地就這樣去小巨蛋演出了,其實想起來是滿不可思議的。然後沒有概念的我們,那天晚上沒有特地準備,就這樣欲罷不能安可了七八次,最後唱了四個小時四十分鐘超過十二點,最後還搞出了一個「蘇打綠條款」,向所有後來因為超時被罰款的歌手致上歉意。
即便是如今對演出沒有太大想法的我,回想起當天要登上舞台的那一刻,六個人強忍著眼淚,還是可以感受那樣的興奮與緊張。我前幾首歌都沒辦法感受「正在演唱會」這件事,因為緊張,身體抖個不停,卻要強裝鎮定把歌唱好,一直要到幾次talking,有更多與觀眾的互動之後,才漸漸緩和下來,開始感受自己身在這場演唱會。
我翻出了我2007年寫的這篇文章,現在覺得很適合這種在舞台上,感受所有人「陪我歌唱」的心情:
「很久以前,我總是自己唱著歌,自己欣賞著。後來我會在我的死黨面前唱個不停,我洗澡唱,走路唱,在無人的草坪上唱,在家人都出門後的陽台上唱,但從不在大家面前唱。高中的時候我在台上唱,但從來不看台下。大一的時候我也在台上唱歌,可是講話的永遠是身後沒人看得到的鼓手。
「我們的表演,從對著台下被我拉來加油的同學,漸漸多了一些陌生人,欣賞的眼光又或是質疑的眼神,反覆懷疑自己到認同自己。台下的人逐漸越來越多,他們從呆呆聽著,到笑著搖擺著,到跟著大聲唱著,到大聲尖叫著鼓勵著……
「我一直覺得自己是殘破的,可是那麼多人填補著我的殘破,漸漸我越來越完整了。我從你們那裡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力量,雖然有時候挫敗,有時候難以承受,可是我只要透漏一點點哀傷的訊息,就有十倍、百倍的力量回頭鼓舞著我。在你們說著我給你們什麼什麼的同時,其實你們給了我好多好多;在你們說著感動感動的同時,你們知道我有多被你們感動,有多在乎嗎?
「每一次表演唱到最後一首,我都想好好地看仔細每一張臉,希望下次你們看到了我的眼神,都能讀懂了我眼睛裡深切的謝謝,謝謝,真的,謝謝……」
那一天我講出了很多糾纏了我一生的話,例如「讓我們一起溫柔地推翻這世界」、「你們認真聆聽的眼神騙不了人」⋯⋯說真的,到現在我還是這麼認為。前陣子一次訪問問我「溫柔推翻世界」這句話有所變化嗎,我說現在的我應該是「不會讓世界推翻我」,有些人似乎誤解了我的意思,認為這是一種妥協,而覺得對世界灰心而胡亂難過一把,其實完全相反。我要說的是,現在的我經歷了許多大喜大悲,除了溫柔之外,更多了堅定。再來一次,我還是會做一樣的選擇吧,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