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是雙性人》

（77）

試好衣服之後，我終於鼓起勇氣步出試衣間。

姐姐們：「哇！」

我：「怎麼了？好看嗎？」

大姐：「莊蔚藍，你現在是女神啦，很漂亮的說。」

我沒好氣地低聲說：「也太誇張了吧？」

二姐：「應該說是天衣無縫，沒有人會知道你是「男生」吧！」

二姐說「男生」的時候，格外小聲。

大姐：「好啦，好啦！任務完成了！換好衣服然後走吧。」

（78）

回家以後，差不多就是晚飯時間。

雖然母親早就跟父親說了我想用女生身份生活，但父親臉色還是很糟。

湊巧電視機播放的節目，正訪問一個名設計師兼同志—鄧大志。

他出身的岑田鄧氏是岑田四大氏族之首，跟我們排第三的岑田莊氏的關係也很好。

父親在吃飯，吃著吃著就突然破口大罵：「豈有此理！什麼名設計師？不就是個變態嗎？」

父親：「做男人就應該頂天立地，娶妻生子，跟其他男人搞在一起成何體統？」

父親續說：「莊蔚藍，你給我聽著，如果你要當女生，就變性去嫁人吧。不要丟了我們莊家的臉！」

大姐：「可是他喜歡女生呢。」

父親：「那麼就不要當女生，同性戀簡直就是不知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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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性戀僅是一種取態，不是變態，也不是不知所謂。

縱使我們不同意父親的古老觀念，不過，我們還是不敢異議，只懂默不作聲。

父親說完話，我們「姊妹三人」打個眼色，便沉默了，免得又再挑起父親的神經。

為什麼整個社會都充斥著恐同、反同的氣氛？這個世界並不是非黑即白，黑和白之間，有灰色，還有彩色呢。

有一種學說認為，性取向是一個光譜，沒有人是絕對的異性戀，或多或少都會對同性有過一點點傾慕。

雖然大多數人都是「順性別」，意思即是性別認同跟天生的生理性別一致。

不過，「跨性別」人士的權益還是不容忽視的。

人類，本來就是因愛而生，而追逐愛情更是人生中美好的事情。

「愛」，是基本權利。即使是「基」，也有權被愛、去愛。

（80）

我：「吃完了！」

吃過晚飯以後，我便回到房間裡，打開電腦，登入Xanga。

那時候的Xanga十分流行，很多中學生都會用它寫日記，然後互相「cm」。

雖然很MK，但試問哪個90後的香城人沒有MK過？沒有的話，你的青春很有可能是白過的。

我也習慣在Xanga裡寫日記，不過就有兩個用戶，一個是讓熟人看的，另一個是讓網友看的。

而中三下學期，我在學校裡的朋友基本上只有勞思萊、蕭雨晴、揚海帆。

所以我的本尊用戶並沒有寫得太多，反而開小號寫日記寫得更加得心應手，可能是因為沒有人認識我，才能暢所欲言。

我的小號名叫「indigochild」，意思是「藍孩子」。寫的是我的生活點滴，還有作為雙性人的心路歷程。

（81）

也許是因為前一晚失眠了，所以我吃完晚飯後就很想睡。

因為睡意太濃，那天我在日記草草寫了一句就準備洗洗睡了。

還記得日記上是如此寫道：

「從明天開始，我就會用女性身份過新生活，希望一切順利吧。」

我還收到一個comment，是來自一個網名叫「yheihei」的陌生人，叫我「加油！」。

之後，我就打了一句「thx！」作回應。

翌日，我很早就起床了，太陽還未昇起就醒來。

我透過窗子望向東方，觀看成為「女子」後的第一個日出。

（82）

梳洗以後，頭腦也都清醒了。我心中知道，一旦穿上這女裝校服上學，就是向全校表明身份：「我是女生。」

要不要穿起它呢？還是繼續穿著體育服，胡混過去？我看著摺疊好的校裙，感覺凝重得猶如面對金剛圈。

穿還是不穿？是一個好問題。

經過很大的掙扎，我還是穿了，然後站在全身鏡的面前躊躇。

感覺敏銳的大姐看見了，就拍一下我的肩膀，說了一句：「加油！我支持你。」

我：「大姐，我很害怕！」

大姐：「傻瓜，害怕什麼呢？」

我：「我怕我的真正身份被揭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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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不要怕，只要信。你現在就是個美女，外人看不出來的。」

二姐：「嗯嗯，要加油喔，妹妹。」

我：「大姐、二姐，你們可以陪我出門嗎？就走到車站為止？」

她們當然就答應了我，可是人生這條路，沒有人可以永遠扶著你，終究要自己一個人走。

步出圍村的時候，因為怕村內的人看見，所以我們的腳步很急促。

上了車以後，我的心跳才開始減慢。

穿上女裝的感覺果然很刺激，雖然我已經催眠自己是個女生，但我還是覺得自己是個易服者。

好不容易，終於走上平日上學的道路，醜婦終需見家翁。

得返10篇存貨，暫時未有靈感點寫

內容好本地化，所以追看，睇到live

（84）

上了三層樓梯，終於到了我們三年二班的教室。

我挽著背包急步走，然後坐上了我的座位，為此，我幾乎用盡了畢生的勇氣。

四周的人看見我的時候，第一眼是迷惑，他們似乎是在想：「這誰呀？」，而第二眼則是驚奇。

勞思萊看見我以後，目瞪口呆了數秒，然後他忍不住問：「蔚藍，你…你是女生吧？」

我點了點頭，然後用本來的聲線說：「對呀，我看起來很奇怪嗎？」

思萊：「不…才不是奇怪。我想說，你很漂亮呢。」

我笑笑說：「別說了，很尷尬喔。」

思萊笑了一笑再問：「那麼，為什麼過去三年，你都要打扮成男生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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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個是因為我小時候體弱多病，而且親人迷信，怕我養不大……」

我吞了口水續說：「後來請來了風水先生，他說我陽氣不足，囑咐我父母在我十五歲之前都要把我當成男子撫養呢。」

思萊思考了一會兒，然後就信服了！呵呵！這畢竟是我和大姐、二姐花盡心思，抓破頭皮才想得出來的謊言呢。

我發覺自己真的有說謊的天分，說著說著，連自己也深信不疑。說謊的最高境界，就是連自己也騙過吧。

那天早會在教室裡進行，黃鳳珠老師也就輕描淡寫地向大家說我其實是個「女生」。

當然也有多事的孩子問老師為什麼這三年間我都以男裝打扮示人。

然後，黃老師就說：「這個是因為她家裡人的風水習俗，詳情你就自己問她吧。」

早會之後，我的座位附近突然變得人頭湧湧，他們知道我是「女生」以後，紛紛上前跟我說好說話。

嘖，當我是「男生」的時候就無人問津，當我是「女生」的時候卻紛紛朝拜？

這個是怎麼樣的社會？嗯，沒錯，這…就是香城，如果你是美女，就可以橫行無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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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笑的是，馬虎、苟榮、令狐威他們聽說我是女生以後，紛紛上前，心悅誠服地向我道歉。

馬虎：「莊蔚藍，對不起。原來你是女生，如果我早知道……就不會欺負你了，對不起。」

苟榮：「對耶，蔚藍，你是個大美女，大人有大量，不要記恨我們吧。」

令狐威：「蔚藍，對不起，以前是我做錯了。為了補償，今天午飯就我請客吧，你要去哪一家餐廳嗎？」

哇！靠！真噁心，你他媽請客我也吃不下，看見你們就想吐，還說什麼吃飯？

我：「不要叫我蔚藍，我也不想跟你們吃飯，我跟你們不熟，快點走開吧。」

馬虎：「莊蔚藍，終有一天，我會用誠意打動你的，過去的恩怨，我會補償給你的。」

馬虎：「呀榮、呀威，我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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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成為「女生」以後，我就開始受同學歡迎。

以前杯葛我的人，竟然主動示好，稱讚我是美女，甚至在小休的時候請我吃燒賣。

總之，做女生就是一個字—超爽。

數學不太好，喊一句就可以得到男同學的熱心幫助、可以得到免費補習。

而且我還在我們學校的秘密網，登上了女神排行榜。

這些好處使我沾沾自喜，原來做女生的感覺是如此美好。

之後，我還從大姐那裡稍微學習到了一點撒嬌的要訣、討人喜歡的技巧。

於是，我就在短時間內人氣急升，成為近期炙手可熱的話題女神。

（88）

當我變成「女生」以後，中三下學期的上課天也只剩下寥寥數日。

那段時光雖然短暫，卻很美好。以前是「過街老鼠」，現在卻是「女神」。

再也沒有人敢欺負我，大家都對我很好。

不過我有點迷茫，這真的是我想要的生活嗎？

難道我真的要一輩子活在「我是女生」這個謊言下嗎？

我把所思所想，統統寫在小號的網誌上，結果，引來了些許迴響。

是「yheihei」，把我的整個網誌都看了一遍，還經常留言支持我，後來我們更交換了MSN。

我很好奇，對方是個怎麼樣的人，於是我就主動試探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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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我們在MSN聊天，但我卻像盤問罪犯一樣，一直提出問題。

indigochild：「你是男的還是女的？」

yheihei：「我是女生。」

indigochild：「那你多少歲？還在念書嗎？」

yheihei：「19歲，在香城大學念心理學。」

indigochild：「心理學？那應該很有趣吧？」

yheihei：「嗯嗯，還蠻有趣的。不過，我的夢想是成為一名作家。」

indigochild：「哈哈，那你想寫點什麼？」

yheihei：「其實，我想寫你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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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digochild：「你想寫…關於雙性人的故事？」

yheihei：「對，我想向你搜集一些資料，然後寫一本小說。」

indigochild：「好吧，那麼你有什麼事情想知道嗎？」

yheihei：「我想約你見面，親自訪問你呢。」

indigochild：「我不想親自出來，我怕我的身份敗露。」

yheihei：「那麼，我們用視像聊天好嗎？你也可以關掉鏡頭，讓我自言自語。」

indigochild：「那好吧，我也想看一看你的樣子。」

按一下「開始視像聊天」。

於是，我第一次看見了她，她的臉蛋很漂亮，也很清純，感覺實在令人心動。

本地化？有無例子？

鄧大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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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heihei開了鏡頭，一副秀美的臉孔隨即映入我的眼簾。

她留著長長的榛子色頭髮、皮膚白、身材瘦，臉上還長了點青春痘，不過也很可愛。

她問了很多問題，還抄下筆記，就像一個專業的記者。

而我則沒有開啟鏡頭，只有默默地打字回應她。

我打字問她：「對啦，該怎麼叫你的名字？」

她：「叫我Hazel吧。」

我：「好吧。」

結果，我跟Hazel聊了大半天。我很高興，因為她承諾了我，會以我為藍本寫好一本小說。

（92）

時值暑假某天，揚海帆打了一通電話給我。

海帆：「欸，莊子，你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我：「好呀，是什麼？」

海帆低聲說：「我啦，想要參選學生會，可是還未齊集成員，而且還未想到名字。」

我：「你叫揚海帆嘛，我就想起了一句說話，叫「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就像說明我們是一個包容性小眾的內閣，就叫做「海閣」吧。」

海帆：「如果叫做「天涯海閣」呢？」

我笑笑說：「哈哈哈，好老套呀！」

海帆質疑我：「嘿，叫「海閣」就不老套嗎？」

我：「不如就叫做「Ocean」吧，用英文說就不老套了。」

海帆高興地說：「好主意！」

在此恭祝大家新年快樂
身體健康

新年快樂

（93）

我：「我幫你想好了名字，還有什麼事嗎？」

海帆突然很認真地說：「你可以擔當我們學生會的幹事嗎？感覺你很受歡迎，不如就加入我們吧。」

結果我不加思索就答應了：「好呀，參選學生會好像蠻好玩的。」

海帆：「這可不是玩喔，有很多實事要做，忙到不可開交呢。」

我：「好吧，我的意思是說參選學生會好像蠻有趣的。對啦，你的副手是誰？」

海帆：「跟我同班的李靈風。」

我：「是女生嗎？」

海帆突然笑說：「是男生，還是我喜歡的類型，嘻嘻！」

我：「哇，靠！很大的基情喔，你又說參選學生會不是玩的，可是你……」

海帆：「我可不是在玩呢，我對感情很認真的說。」

（94）

我：「哈哈！你打算用參選學生會的名義，跟他朝夕相對，日久生情嗎？」

海帆：「呃……我沒有想過。不過，如果像你說這樣也很好。」

我：「不過，他也是同性戀嗎？」

海帆：「100%肯定，他已經在學校裡出櫃了，他還是我們學校的「校草」，你不知道他嗎？」

我：「他叫什麼名字來著？」

海帆：「李靈風，而且他還是混血兒，有四分一的法國血統，有很多女同學仰慕他呢。」

海帆跟靈風，名字也很匹配。靈風吹，海帆起，真的很有詩意。

我：「喔喔，我也想跟他見面，看看你的品味如何。」

海帆：「星期六吧，我們來一次學生會聚會。」

我：「好耶，星期六跟你們見面吧。」

點解寫到武俠小說咁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