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盡荒唐
2020-05-28 17:22:42
皇極廿一器 第一章 初到異世
079 鄭文凡
(2421字)
「尋尋找找,為何都找不到,為何有無盡孤苦的單數。」
「合意的永遠最難擁抱,未見到答案的傾慕。」
床邊櫃頂的iPhone鈴聲響起,一條懶蟲在床上伸腰,活動活動墊著睡的右手,舒緩一下不適的酥麻感。勉強睜開半邊眼,看到電話上的名字 – 李詩懶。
手指滑了一下接聽,卻聽到耳邊傳來的破口大罵聲:「鄭文凡,你捨得起身未!」
「點會有人約了九點半見面,但九點三重攤在床上?!」
對方聲如銀鈴,聲音有點空靈,即使鬧人都帶點溫柔之意,令人不捨得收線。床上的人摸了摸頭,突然一臉不解。
文凡…
鄭文凡,叫我嗎?
才過一秒,自己又回復了意識 – 啊,對,我名叫鄭文凡,二零一五年一月,今年正踏入第廿一個春秋。廿一歲的自己,雖然年紀輕輕,但慶幸自己文筆不錯,雖然大學還未畢業,仍能夠成為一名作家。正連載的一本小說,亦都受到不少人讚賞認同,得到一個書商願意為自己發行實體書。
書商安排了一個編輯跟進自己的作品內容,今天正是約了他見面的好日子。
啊不,是約了「她」,聽聞好似是個女生。
「知道喇,天氣凍,自然不想離開被竇啊…」鄭文凡欲要狡辯一下:「不就約在樓下附近見面嗎,犯得著這麼早落去嗎?」
「五分鐘,如果你不能離開屋企,你今晚活得過子時,我跟你姓。」電話另一頭的聲音開始變得陰沉,鄭文凡感受到有點怒意,立刻知驚了。
「我做爛市,四分鐘,轉頭見。」鄭文凡踢開蓋在身上的被子,一個鯉魚翻身,躍在地上,不禁打了一個冷震:「我是真的凍啊頂你個肺。」
「嗯..?」經過衣櫃旁的全身鏡,看到自己身高一米六八,陌生的臉龐,不禁起了一個疑問:「這是我嗎?」
算了,趕時間,不要多想。
鄭文凡打開房門,便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坐在客廳,背對自己;他提起紫砂茶壺,泡著熱普洱,倒了第一轉的茶,再添了熱水,焗出第二轉的茶,茶香四射,整個客廳添了一分悠閒之意。
品了一口,雙目盯著iPad,瀏覽一下當日新聞,很是寫意。
「老頭子,你怎麼不叫我起身..?」鄭文凡下意識呻了一句,箭步踏出,飛奔入廁所。他一個劍指抽起牙刷,兩隻手指擠出牙膏,再用三隻手指拉開褲頭,放出晨間第一瀑布。
瀑布可能自黃河而來。
鄭文凡沒有閂門,門外傳來把久違的聲音,聲線磁性有帶點滄桑:「我叫你去死你都不會死,我叫你起身又點會起?」
嗯,有點歪理,但又好似有點哲理。
聽到這把聲音,鄭文凡胸間不知原因地流過濃濃暖意,溫熱了整顆心臟,頃間一手捂著胸口。為何會有這種久違的、思念的感覺?
不過鄭文凡沒有時間了,他快快手將一口白泡吐出,十秒內洗好臉便衝出廁所。幾個落腳,便將一身衣物脫光落在房間之中。
穿起李詩懶昨晚遙控自己襯好的衣物,便趕急地出門,拿起桌上一個麵包,囫圇吞包,把腳插在鞋子便仆出門口了。
「咻」的一聲,一道破空聲從後腦襲來,李文凡兩指一夾,竟是一張一千元港幣,足夠自己可以吃上數餐不錯的晚飯了。
「老頭子,不用給錢了吧,我都大個了,會自己賺錢養活自己。」鄭文凡咬著包,口齒不清,打開門便要走出去。
快關上門時,隙縫傳出那把聲音:「養兒一百歲,長憂九十九。」
這句話聽得鄭文凡一陣窩心,卻不知心中為何一陣不踏實的感覺湧現,儼如荒唐一夢。
「等等。」但鄭文凡沒有空多想,他見到那升降機門打開了,便骻間發力,一下躍入機中,嚇得裡邊的婦人尖叫一聲。
他步出屋苑外,便見到有一少女悄立在一旁細候著。她穿上黑色長袖長裙,肩間披上了一件毛衣,胸前綁上一個結,又穿上略帶正式的皮鞋,套上長襪子。
她臉容清秀,頰骨略高,面型帶點包包,很是可愛。雙眼有神靈動,每每一轉,鬼怪主意盡生;儘管她每個眨眼間,總有點憂鬱蒙在瞳孔上,瞳間總帶著點點不快,卻永不會令望者生厭。尤其看向人的眼神,溫柔之意瀉地,被其柔意裹住有種快要溶化的感覺。
苦短人生,連自己如何快樂都不知,卻想讓她笑著過每一天。
「早晨,李詩懶。」鄭文凡一臉笑意,燦然一笑,絲毫不見尷尬。他熟練地對著李詩懶嬉皮笑臉,惹得後者一陣咬牙切齒,白眼反到仙女座的盡頭。
李詩懶一下扯住鄭文凡的衣服,半拖半拉,邊趕著路邊說:「行快兩步吧,九點五了,快要遲到。」
就這樣拉拉扯扯,二人終於在九點七左右到達一間橫巷的咖啡店。這是鄭文凡安排的,他覺得小店總有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人情味,在你不經意給予你一份喜出望外的貼心。
高樓大廈見證了城市的現實殘酷,橫街小店保留著社會的點點溫暖。
一句「例牌,唔該」,數分鐘後放下的不是食物飲料,而是你們相處過的痕跡。
「很抱歉,我們...遲到了。」李詩懶甫進門見到編輯,便不斷彎身道歉,感到一陣臉紅,很是羞愧。李詩懶跑到上氣不接下氣,說句話都斷斷續續。
相反鄭文凡還是淡定得很,稍作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衫,那人畜無害的笑容絲毫不見半點羞愧心,反而一臉彬彬有禮道:「你好,第一次見面,我就是『無毒有偶』,你都可以稱呼我做鄭文凡。」
那編輯緩緩站起,一臉笑意,不見半分不滿,落落大方,話裡中的媚意卻是酥到骨子裡:「你好,我叫張紫弦,以後會代表出版社直接跟進你的作品。」
「請你多多指教。」只見張紫弦一身穿著大方得體,白色上衣配上圍巾,下襯一條及腳踝墨綠長裙,椅子被了一件仿牛仔風的外套。其身材高佻,臂腰不見贅肉,卻見山峰起伏,很是完美;她杏臉桃腮,姿色天然,佔盡風流,髮色挑染了暗紫色,更添兩分美意。偶爾葱白玉指撩起紫髮撓在耳背後,般般入畫。
尤其她那雙眼與人對望時,竟是一對月輪爬天,笑意盈眶,令人倍感暢意。一時間,鄭文凡望得出神。張紫弦並非美得誇張,實乃其一身氣質既矛盾,又能融和一體,實乃一大奇景。
妖精嗎?
「痛..」鄭文凡腰肋間忽爾感到一股劇痛,痛呼連連,低頭一望竟是李詩懶扭著自己軟肉,美目半瞇,嘴角微向後挑,冷意直射。
「張小姐,多多指教。」鄭文凡被一扭便回過神來,向著張紫弦微微點頭示意,一臉客氣。眼神一時間撇開別處,不敢再直視她。
「呵呵,我比你大八年,如果不介意的話,叫我紫姐好喇。」張紫弦被目前二人逗笑了,香肩抖動不已,擺手示意二人先坐下。
紫姐?
鄭文凡突然間雙目來了點濕意,今天自己到底發生何事。自早上起床後,已是怪事頻生,奇怪感覺或想法驟現….昨天太夜瞓了嗎?
應該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