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極廿一器 第一章 初到異世
013 挑戰 (上)
(2544字)
三軍未動,糧草先行;俗人修武,金銀同樣先行。取歲錢作為家族弟子唯一增加自己額外收入方法,自是家宴的一大重頭戲。多少族人期待已久的一天,終於在雲小懶那驚人的成績之下結束了。
不過這只是對於年輕一輩而言。
一眾年長的族人已然有自己的經濟能力,幾十個金幣的身家還是能拿得出手的,當然不會對小輩的幾百個銀幣有甚麼想法。他們更在乎的,還是自身的實力長進。
作為一個以武立家的族群,雲家從未忘過自己的立足根本,雲家上下的族人統統都為自己的實力而努力。然而,有些年紀大的族人,有時候欠的就是那些武道的感悟,終其一生亦再無寸進。
那,感悟從何而來?
武道不是天掉下來的等閑物,也不是順手拈來的街邊貨。至於看看花草樹木就能感悟武道天道,呵呵,至少現在普通的修武者還沒有到這個玄幻的境界。
很多修武者都會觀摩比自己實力高的前輩來感悟武道,尤其同族的長輩,由於同出一源,自能有更深的體驗。
而家宴之上對長輩有如此致命的吸引力,就是挑戰的環節!
家宴之上,弟子間會互相挑戰,中間更會有長老之間的切磋,叫人大開眼界。觀摩這個層次的戰鬥,說不定一個不留神,家族又要多一個高手了。
「好了,取歲錢的環節結束了,現在有請三長老來為大家主持接下來的挑戰環節。」二長老功成身退,頓時拍了拍屁股就連忙退了下來。
所謂無規矩不成方圓,二長老雲清睦執掌刑事堂,主理雲家秩序,將所有犯下雲家族規的人關押起來,等候發落;家主雲清揚成為家族的武力代表,擔當對外震懾以及交涉,亦主事於家族的發展方向以及其他大小事務。
而三長老雲清風,則擔任財法堂以及典藏閣的決策人,負責判處犯下族規的子弟並把關財務收支;亦同時打理雲家武技秘藏,任何弟子想要習得武技都必須要經過三長老的同意。
行政、執法、司法,三人權力分立,互有連繫又不干擾,這種制度一度讓雲凡無語,何其相似。
只見三長老緩步踏近高台邊,其身穿一身普通平庸的古袍,劍眉星目,一身帶著肅殺之意。他性格固執,且有時惜字如金,讓很多雲家弟子既愛且恨。眾人皆知三長老一切行事有規有矩,處事大公無私,管事不偏不倚;但有時未免太過刻板,凡事無予通融,字典不見變通二字。同時三長老亦極其重視輩份之高低,一般弟子都難與他相處。
惟雲凡是個例外,三長老對著雲凡會高談闊論,上至天文星學,下至家常閒話。這讓一眾人很是不解,為何一個帶著「雲家廢人」外號的六段武徒竟然會受到三長老的鍾愛。
三長老才剛露臉,場上談話聲本是起落不斷,驀然而止。他神情平淡,語氣不見起伏,在台上念出挑戰的規矩:「給老夫記住,同門切磋乃非生死決鬥。環顧四周,沒有外人! 刻意下殺手,一律逐出雲家。」
三長老說話語氣淡然,但絕對沒有任何一人懷疑其中的真實性,尤其是以他們熟悉三長老的作風。三長老一踮,整個輕落在比武台上,全場一齊靜候著第一個挑戰者的出現。不過十數息的時間,便有個弟子勇敢地站起,獲得一眾人的掌聲鼓勵。
他背著一把巨劍緩緩走上比武台,恭敬地對三長老行了個弟子禮。
三長老淺笑問道:「名字? 挑戰誰?」
「見過三長老,雲參想要挑戰雲視族兄。」
話音剛落,雲家眾人開始有節奏地起哄著:「應戰,應戰。」
「呵呵,要戰便戰!」
雲視走了出來,場裡稍稍降溫的氣氛再次回升。雲視快步步上比武台,與雲參相視了一眼,彼此之間都充滿戰意。
「雲視,十七歲,武人後期,請。」
「雲參,十七歲,武人後期,族弟不客氣了。」
兩個十七歲的武人後期,其實放在一般的家族,也算得上不過不失。不過與雲小懶攀比,實在是暗星竟與皓月爭光一樣
兩人開戰前,應有的禮儀還是要有的,恭手請著對方。雲參狀似笨拙地從後抽出那不與身型成比例的巨劍,走的顯然是大開大合的招式;而雲視則是輕輕拔出劍,劍身偏薄,明顯走的是靈動路線。
「嗯,看來是場有趣的戰鬥。」雲凡在這一個世界裡,好像還是第一次看到同輩人的對戰。來到異世後,自己的心智早已不容他與普通小孩一起玩,所以他有事沒事就去跟三長老論些人生大道理,武學小感悟等等;而自己一出手就是殺手,絕對不適宜與一般弟子切磋。
對於這一場戰鬥,雲凡也來了點興趣。
比武台上,三長老適時站在中間,簡而重之道:「跌下擂台者,判敗; 無能力戰鬥者,判敗; 先投降者,判敗; 勝方一律不得再追擊,違者,判敗!」
「點到即止,挑戰開始!」三長老乾脆俐落地把話給說完,然後就好像一張沒有重量的白紙,往後一跳,就與他們保持恰到好處的距離。既可以清楚地看到比武的情況,亦可以隨時阻止二人有進一步不好的行動。
「武魂降魂。」二人同時召出了體內的武魂,體內的魂力迅速流遍全身。這就武人的境界,體內流動的再也不是靈氣,取而代之的是魂力。流動之處,更是錘鍊著渾身肌肉。
雲參先聲奪人,一大踏步,迅速拉近與雲視的距離。沒有過多的奇淫花巧劍技,一個簡單直砍,就朝著雲視的所在攻了過去。
必殺,輕靈劍路。」雲視一招使出,身體隨即變得靈活,而且如同一隻兔子在台上不斷跳躍,往往腳尖一蹭,身影卻已在遠處;偶爾又給雲參來一個劍刺,打得雲參沒有還手之力。
「必殺,霸王震人劍。」雲參雙眼閃過一道精光,瞄準雲視進攻的時機,把大劍劍面重拍在地上,發出一道奇異的震波。腳尖剛要踏在台上借力的雲視剛觸到這道震波,便是渾身一震,整個右腳都發麻,動作變得遲緩。
就連三長老也被這道震波波及,只不過那丁點兒攻擊力,就別妄想可以影響到他。
雲參見奇招得效,也不多話,把握機會,一個橫掃砍了過去!
「必殺,百斤掃蕩劍。」大劍揮得霍霍作響,夾著破空之聲,便是朝著雲視的腰部橫劈,中招恐怕也不會是輕傷如此簡單。
看見避無可避,雲視咬一咬牙,橫劍在胸前,劍上有一道弱有弱無的魂力纏繞在上,形成一個守招。
「必殺,無形劍守。」
只見兩劍相撞,雲視毫無意外地飛到了場邊,翻滾了幾圈也是止住了衝勢。把劍插在地上,勉強站了起來的雲視,看著雲參的戰意也是絲毫不減。見自己的手臂擦出一大片傷口,鮮血慢慢流到手心,雲視果斷地從衣服撕下一小塊布,把劍和右手綁在一起,免得滑手。
雲凡看著二人的對戰,自己也是熱血沸騰,憧憬著自己有一天的戰鬥,定然會比他們的來得更加熱血,身子也忍不住站了起來,逗得雲小懶又是一番大笑,問著:「怎麼了,想下去打一場?」
「呵呵,好啊,大不了有小懶護著我,以你武人顛峰的實力,看看有誰敢打我。」瞧得雲凡愈說愈起勁的模樣,好一個不知羞恥的狐假處威,雲小懶那銀鈴般的笑聲便是沒有停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