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紀大辯論]Jordan Peterson:窮人因資本主義變富有 ∣∣ 齊澤克:中國人變幸福了嗎?

人生可否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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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暴go 2019-04-22 15:57:17
有冇講到中國點靠偷呃拐騙起家法?
毒孤鳩叫 2019-04-22 16:02:48
中國根本係只係掛住共產主義,從來都無完全實行
人生可否重來 2019-04-22 16:10:04
Jordan Peterson 演講稿全文中譯 十評馬克思《共產黨宣言》


感謝你,為我和今次活動送上熱烈的歡迎。

首先必須說明,這活動和我的人生都在某種意義而言,抵達一個新里程碑。剛在後台,一名工作人員告訴我,上周人們在網上搶購這活動的門票,其價格甚至超過 Leafs 的季後賽門票。

我也不知該怎麼說……

我是怎樣準備這場辯論的呢?我盡力熟讀齊澤克的理論,然而這非常困難,因為他有太多作品,而且他是個充滿獨創性的思想家。加之這場辯論又是相對倉卒安排。因此,取而代之,我選擇回到這一切問題的原點,也就是《共產黨宣言》。

畢竟這是馬克思,我們在這裡談的也是馬克思主義,因此我嘗試做的事情就是讀通它。不僅讀通詞句和文本內容,而是將這些句子抽離,並自問:這些片語、句子、段落,真的正確嗎?這些思考穩固嗎?是否可以提出有效的反論?

我不是想表現輕浮,但我必須告訴你,我很少讀到有甚麼能像《共產黨宣言》那樣,每句都犯下如此多的概念錯誤。我在十八歲時讀過(《共產黨宣言》),可那是很久之前了,四十年前。今次真是一次奇妙的重讀體驗。從心理學角度想它也很有趣,因為我也讀過一些學生論文,和這著作差不多,雖然我並不是說它們具有相同的文學水平和議論質素。

我很少讀到有甚麼能像《共產黨宣言》那樣,每句都犯下如此多的概念錯誤。
ーJordan Peterson


當然我也明白,《共產黨宣言》是號召革命,而非正式邏輯討論。無論如何,我必須就作者的心理層面說些甚麼。

第一點是,對我而言,馬克思和恩格斯都沒有抓住一個基本事實,即基本上視所有概念為錯誤。不管這是你的概念,還是他人的概念,它們都應視為可能錯誤。即便它們看起來很了不起,你的首要任務仍是假設它們可能是錯,然後用手上所有武器攻擊它們,再觀察它們是否仍屹立不倒。

《共產黨宣言》令我吃驚的是,它很像榮格說的「典型思維 (typical thinking)」,即沒有受過思考訓練的人所作的思維。榮格說,「典型思考者」的思想,就像一件物件出現在一個房間。它出現了,他們就認為它是對的。他們不懂行第二步,即思考這種思維本身。

這(思考這種思維本身)就是批判性思維 (critical thinking) 的關鍵。人們希望在大學教授的,也是閱讀文本,然後批判地思考它。不是為破壞文本功能,而是在麥粒與穀糠間萃取前者。所以,當我讀《共產黨宣言》的時候,我嘗試做的就是分離麥粒與穀糠。可惜的是,我雖確實找到一些麥粒,但大部分只是穀糠。

接下來我要簡短地解釋為什麼。

我將羅列出《共產黨宣言》的十條基礎定理。這些是作者認為不證自明的真理,它們某程度上以不容置疑的方式提出來。我要質疑它們,並告訴你為何我認為它們不可靠。

然而我們應當記得,這篇短文實際上是在一百七十年前寫就,已是很久以前的事。從當年到今日,我們已學懂不少關於人類天性、社會、政治和經濟的知識。當然還有很多問題未解決,但我認為我們已算比過去某一時點要有智慧一些。所以某程度上,(《共產黨宣言》的)作者搞不清一些事情,也情有可原。但問題不在此。問題在,這學說的主張仍被世界上很多學者認為神聖而不可侵犯。他們也許就是那些你們稱為觸犯某種罪行的人。

現在提出第一項主張:歷史應主要被視為經濟階級的鬥爭。

讓我們想想這個主張。我認為這觀點有待商榷,因為除經濟因素外,還有許多其它動機驅動人類,而這些動機亦必須納入考慮。尤其是那些除了經濟競爭之外的驅動力,比如說經濟合作。

另一點是,它未夠消極描述那一個「真正問題」。推動歷史的因素之一是層級鬥爭,這完全正確。但認為這就是歷史,卻不然。因為它比歷史還要深刻。它是生物學的。

因為所有生物都會組織自己、形成層級。而層級的其中一個問題是,它傾向採取勝者全取的玩法。這一點隱含在馬克思的思想裡面。這是因為,馬克思相信在資本主義社會中,資本會集中在越來越少的一小撮人手裡,而這恰恰和自然界的層級組織一致。所以,認為這是鬥爭動機的永恆形式,這想法有其準確性。只是卻低估了問題的嚴重性。因為他把問題歸因於人類社會結構,而非層級存在本身這一更深層真相。這真相不是人類建構的,它甚至可以在很大程度上描述動物世界。

更何況,認為人類之間存在層級鬥爭的想法,很久以前就有論證,起碼可以追溯到舊石器時代。所以,這關於層級結構的古老問題,不能歸因於資本主義。它在人類歷史上存在已久,早於資本主義誕生,甚至早於人類歷史。

層級結構的古老問題,不能歸因於資本主義。它在人類歷史上存在已久,早於資本主義誕生,甚至早於人類歷史。​
ーJordan Peterson


因此,問題是﹕既然我們已知這是個更為複雜的問題,為何還要將階級鬥爭和資本主義,哪怕是隱晦地連繫在一起?你要明白,對左翼人士來說這問題更加深刻,不只是右翼人士。層級結構剝奪了處於底層的人民和生物,這是個存在的根本問題。

另一個馬克思未有考慮的問題是,人類鬥爭,遠不只於為經濟階級。即使你將層級觀點納入考慮,令思考更全面,也無法解釋下列鬥爭﹕人類與人類之間鬥爭,與自己內心的邪惡鬥爭,與他們能作的惡鬥爭,自身靈性與心理的鬥爭……此外,我們也一直與自然鬥爭。這些鬥爭在馬克思及其馬克思主義中,都沒出現,彷彿自然不存在。

就我所知,人類涉及的首要衝突,或是首要衝突之一,就是在這殘酷的自然世界求存。然而這些似乎都不存在於馬克思的領域。彷彿人類一旦面對問題,這問題便一定是階級鬥爭,而且一定是經濟的。不。人類有許多問題。我們來到這世界上,又飢餓又寂寞。我們需要一直解決這些問題。我們之所以組織社會秩序,最少有部份原因就是緩減這問題。雖然也有時候會令其惡化。

人類涉及的首要衝突...就是在這殘酷的自然世界求存。然而這些似乎都不存在於馬克思的領域。彷彿人類一旦面對問題,這問題便一定是階級鬥爭,而且一定是經濟的。
ーJordan Peterson


《共產黨宣言》不理解的是,人類建構的層級制度亦有正面價值。缺乏這一理解是災難性的,因為層級制度是解決複雜社會問題所必需。我們必須用某種方式自我組織。因此,某種意義上,你要與魔鬼交易。因為,雖然層級制度的確剝削一些人(這確是個嚴重問題,也是不平等的起源),但層級制度也是一種非常有效率的分配資源方式。最後我要指出,人類的層級制度根本上並不基於權力。我敢說從生物學、人類學的資料上講,你也不是主要通過剝削別人來取得人類社會中可靠的高位。這是一種非常不穩定的獲取權力方法,雖然台下正在發笑的人也許會這樣做。

好,下個問題是,馬克思假定你可以用二元對立的階級鬥爭思考歷史,比如在無產階級和資產階級之間作明確區分。這也是問題,因為你很難明確區分誰是剝削者,誰是被剝削者。

比如說,小股東到底是受壓迫者還是壓迫者?實際上,在俄國革命中,這問題就變得十分大。我所指的「十分大」,是真的非常非常大,因為你原來很容易就能將一個人拆分成多重身分。你可以找到一些軸線的存在:他們是壓迫的一方,這可能是因為他們所受的教育,因為他們窮一輩子積攢的財富,因為他們的父母或者祖父母受過教育或者有錢,因為他們是神職人員,因為他們是社會主義者……總之,使你成為資產階級而非無產階級的理由清單可以一直加長。這也是紅色恐怖 (Red Terror) 殺害那些受害人的理由之一。所以這是個嚴重問題。

另一個好例子也許是俄國富農階級的徹底消失:他們基本上是農民,但在蘇聯較有能力。他們花了大約四十年時間擺脫農奴身份,並獲得了一定程度的物質保障。他們之中,大約一百八十萬人被流放,約四十萬被殺害。此外,他們因其資產階級身份而被沒收私人財產,可視為導致六百萬烏克蘭人死於 1930 年代的飢荒。所以,這種二元對立的階級鬥爭概念,是個極壞的概念。非常非常之壞。

它還壞在,馬克思給我們耍掩眼法:他聲稱我們的社會是二元對立,分成資產階級與無產階級,而且令你隱約覺得,所有的美德都是在無產階級一邊,而資產階級全是惡人。這是典型的群體身分思維模式。你知道,我不喜歡身分政治的原因之一,就是當你把人們分成群體,讓他們彼此對立,你很容易就會假設世上所有的惡都屬於其中一群人,即一群假想的壓迫者;與此同時,所有善則屬於另一群。這一幼稚的想法,不僅讓人無法理解,而且十分愚蠢。因為它假設我們可以依據經濟條件判斷人的道德水平。

於是這也成為一個更大問題,因為馬克思提出了一個想法,對我來說十分癡線(只是術語上的癡線),也就是無產階級專政。這是個讓我困惑的概念。

馬克思提出了一個想法,對我來說十分癡線,也就是無產階級專政。這是個讓我困惑的概念。
ーJordan Peterson


人生可否重來 2019-04-22 16:11:44
我想,到底問題在哪?

問題就在,資本家擁有一切,他們擁有一切生產資料,他們壓迫所有人,即所有工人。工人們又會與資本家就最低工資鬥爭,因為資本家總是希望從無產階級勞動中榨取更多價值。為了和其他資本家競爭,他們要盡量降低工資......這沒有發生,一部分是因為工人可以變得稀缺,這會導致他們的市場價值上升。此外就是,你先驗地假設了所有惡都屬於資本家,所有善都屬於無產階級。

你可以假設無產階級專政將成現實,是為共產主義革命的第一階段,然而你要記住,這革命的呼聲不單純是革命,更是血腥的、暴力的革命,試圖顛覆所有現存社會結構。

怎麼都好,問題在於,如你所見,惡並不是如此簡單地分配給壓迫者與受壓迫者的。若你真試圖出力建立無產階級專政—當然你其實不可以,因為這技術上不可能,也是荒謬的,那是中央集權的問題—你要假設自己可以奪去資本家的所有財產,可以將資本家階級換成少數無產階級(至於這些人是如何選出來,《共產黨宣言》則無明言)而這些無產階級中,沒有任何人會因突然獲得權力而腐化。因為他們被定義為善良。

善人掌管世界,採取中央集權制以做決定(一些十分複雜而且根本不可能做的決定)。這想法在兩個層面上犯下概念性錯誤:

其一,不是所有無產階級都是好人。當你把人放在和那些邪惡資本家們相同的位置,他們還是好人嗎?尤其是,若你相信社會壓力是決定人格的因素之一,亦即馬克思主義者所認為那樣,那為何又不會認為,這些無產階級會迅速變得和資本家同樣,甚至更腐敗呢?我敢肯定,每次類似實驗都會得到同樣結果。

其二,是甚麼使你認為,你可以將資本主義自由市場這樣複雜的問題,以中央集權的形式,將決策權交給一小撮人就可以?而且不用說明選擇這些人的機制?是什麼使你覺得他們有這樣的智慧或能力,去做那些資本家正在做的事?除非你像馬克思那樣假定資產階級都是惡人,無產階級都是善人,假定資本家完全沒能建構一個有效的勞動系統。

是甚麼使你認為,你可以將資本主義自由市場這樣複雜的問題,以中央集權的形式,將決策權交給一小撮人就可以?而且不用說明選擇這些人的機制?
ーJordan Peterson


這也是馬克思所假定的,而且非常荒謬。如果你是 1830 年代或更早的某個道德敗壞的貴族,每天只在無謂的莊園中賭博和召妓,那你的勞動價值的確是零。但是,若你是在經營自己的生意,而且是成功的生意,你還去剝削工人的話,那你就是個大傻瓜蛋。因為,即使你像原罪一樣貪婪,你也不能透過剝削榨取到最多的勞動。所以,認為管理人(而非資本家)不能創造生產價值的想法,是徹底荒謬的。它只反映,要麼你不懂真正的生意怎麼做,要麼就是拒絕了解怎麼做真正的生意。

接下來的問題是對於利潤的批判。

利潤又有甚麼問題?馬克思的觀點是,利潤是盜竊。利潤的確有可能是盜竊,因為黑心的人有可能營運公司,這就會令利潤變成盜竊。然而這肯定不等於說,所有利潤都是盜竊。利潤的真正意義,至少某程度上是,如果資本家在為企業增加價值,那他或她就可以從自己的抽象勞動中,獲取有一定用處的、一定意義上公平的價值。這些抽象勞動包括他們的思維、抽象的才能、管理公司的能力、參與正當競爭的能力、開發產品及提高效率的能力、合理對待工人的能力等。若他們能運用這些能力獲得利潤,以便為不景氣的日子留個保障,在我看來這是天經地義、而且有其必要的。

還有,若你沒有利潤,你要如何發展?如果你擁有一家有價值又有意義的企業(確是有這些企業),那麼,獲得一些利潤幫助發展,看來是合適做法。

再講一個關於利潤的論點﹕若你自己營運過企業,那你一定會懂得這一點。這十分實用,那就是﹕有好意念並不夠,有市場計劃亦不夠,你還要去執行。這可是十分困難的。想出個好意念不簡單,想出合適的營銷計劃也不簡單,找到顧客並滿足他們亦然。如果你容許利潤成為一種限制,限定我們能作甚麼合理嘗試,它就可以有效地限制那些被浪費的勞動力。

我一生中大多數做的事,即便是設計幫助人們解決心理健康問題的心理學,也是嘗試以盈利為前提去做。這一行為的原因,如我所言,第一在通過盈利讓我的企業發展,第二是讓我改革,讓我不去做蠢事。因為若我真做了,我會被市場懲罰,我的企業就會在市場上消滅。

下一個問題。這個比較奇怪。

無產階級專政,是採用荒誕中央集權制、極大可能出現腐敗、而且無論無產階級如何試圖理性計算,也因過於複雜而無法成功計劃的市場經濟體系。然而馬克思和恩格斯卻假設,這種無產階級專政會神奇地擁有超高生產力。根本沒有任何理論說明這如何發生。

因此我必須推測這理論﹕說到底就是消滅資產階級,因為他們是邪惡的。你移除他們的私有財產,消滅他們的盈利動力。然後突然之間,神奇地,這群掌控社會的一小撮無產階級,就可決定如何建立生產機構,使其生產力極高,以便在邏輯上契合馬克思主義理論。

也就是,無產階級專政的生產效率會極高,高到每個人在所有層面上都能擁有足夠的物質。然後,人們就會自發地投入有意義的創造性勞動,即在資本主義的好事中被孤立的那些事。然後,一個烏托邦就會神奇地確立起來。

然而,實際上,沒有任何指標告訴我們如何實現這種超高效率。也沒有人看得見,這並不是人人適合居住的烏托邦,因為人與人之間有著巨大差異,有人在愛中求得自己所要的東西,有人在其社會角色上尋找,有人在矛盾與競爭尋找,也有人像馬克思所指那樣,在創造性裡面尋找。人各種各樣。認為這就是烏托邦國家的終極目標,這想法是可笑的。

馬克思和恩格斯卻假設,這種無產階級專政會神奇地擁有超高生產力。根本沒有任何理論說明這如何發生。
​ーJordan Peterson


此外,還有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觀察,我們可不能小看這一點。他說,你對人類的見解多麼淺薄,你覺得給人足夠麵包、蛋糕,引用陀思妥耶夫思基的說法,讓他們除了關心人類延續之外便無其他事,他們就會變得和氣嗎?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想法是,我們是因麻煩而生的,若我們需要的東西都是唾手可得,那我們會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作出富創意的破壞,以便令一些無法預想的事情發生,令我們可以有一場人生大冒險。我認為他的話值得一聽。

現在我要說最後一個錯誤,雖然肯定不是最後一個錯誤,卻是《共產黨宣言》中最奇怪的一部分,那就是馬克思和恩格斯反覆指,在人類歷史上,沒有比過量生產商品的資本主義更有效的生產方式。

這觀點不斷出現在《共產黨宣言》。既然如此,如果你認為,我們要盡快、盡可能多地生產物質,給最多人提供物質保障,而資本主義已經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走向這個目標,那最恰當的邏輯不就是讓它發展下去嗎?除非你覺得邪惡資本家將會侵佔世界上所有平板電視,將它們放在一個大房間,令任何人都不可以看。否則,合理的想法肯定是,你已經走在一條能獲得合理生產力的道路上。

這就是我認為《共產黨宣言》具重大漏洞的十個原因。這著作幾乎在所有可能有漏洞的地方都有漏洞。另外,馬克思顯然是個自戀的思想家,他認為自己是個特別聰明的人。恩格斯亦同樣。他覺得自己所想的全都正確,而從來沒走第二步,去問﹕等等,這些想法有沒有可能出現嚴重錯誤?

如果你是個社會學思想家,特別是會思考廣泛問題的人,比如社會科學家,你的道德責任之一,就是去想自己有可能在其中一條基礎公理上出錯(當然也可能是兩條、三條、十條)。所以,你有道德責任檢視這系統,去想,如果我徹頭徹尾地錯了呢?如果事與願違,完全與估計相反呢?

我真的不能明白,怎會有人能提出無產階級專政這種想法,尤其是倡議透過暴力手段爭取。這些都是《共產黨宣言》鼓吹的。不能想像他們居然認為自己了解人類的任何事,包括人性本惡。這是每個人類的一部分,它可以發展出任何事,除了帶來一種特別的地獄,而這正是發生過的。

我真的不能明白,怎會有人能提出無產階級專政這種想法,尤其是倡議透過暴力手段爭取。
​ーJordan Peterson


我還有三分鐘時間,我要用一些證據來作結。

馬克思還認為,資本主義不可避免的結果之一就是富人愈富、窮人愈窮,因而產生了不平等。首先我想說的是,我們不懂如何建立一個不存在不平等的人類經濟體系。誰都不曾做到,包括共產主義者。不平等的形式只是改變了。你連想都想不出一種說法,指西方自由市場經濟比世界各地其他較不自由經濟更不平等。

關於資本主義,你可以說的一點是,儘管它的確產生了不平等,它也確實產生了財富。而別的制度沒有,它們只產生了不平等。

關於資本主義,你可以說的一點是,儘管它的確產生了不平等,它也確實產生了財富。而別的制度沒有,它們只產生了不平等。
​ーJordan Peterson


人生可否重來 2019-04-22 16:12:10
這裡有一些統計數據,關於自由市場:從 1800 年到 2017 年,除去通貨膨脹因素後的收入增長增長了 40 倍,非技術勞工則是 16 倍。GDP 從 180 年到 1800 年之間的增長指數,僅為 0.5。也就是說,從 180 年到 1800 年之間可以說什麼都沒有。然而突然,在過去的 217 年間,我們有了令人難以置信的財富增長。這不僅代表少數頂層的人有財富增長(當然需要承認,他們的確有最多財富)。我們不應只問有無不平等,也要問最底層那些絕對貧窮的人怎樣。事實就是,他們亦以史上從未有過的速度,變得有錢。採取溫和自由市場政策的國家消滅貧窮,速度也是前所未見的。

舉個例。聯合國的千禧年目標之一,是在 2000 年和 2015 年之間將世界上絕對貧窮的比率降低 50%。他們將絕對貧窮的標準定為每日賺 1.9 美元。這十分低,然而萬事起頭難。我們在 2012 年達成這個目標,比原定計劃早了三年。你可以對之態度犬儒,說這只是個無謂的數字。然而這增長速度對於每天賺 3.8 美元和賺 7.6 美元的收入群也是一樣。不是同樣多的人達成這個目標,而使增長速度相同。

那聯合國甚至估計我們可以在 2030 年徹底消滅定義為每日賺 1.9 美元的絕對貧窮。這是史無前例的。

所以,富人愈富,可是窮人也在變得有錢,而我們還只是在路上。

我要就此打住,因為我沒時間了。然而我要如此作結:窮人沒有在資本主義中變得更窮,窮人在資本主義中,以極大份額變得富裕。我要給大家最後一個數據,現在非洲的兒童死亡率,等同於 1952 年歐洲的兒童死亡率。這是在一個人一生之內就發生了的事。所以,如果你關心窮人、支持窮人、希望他們也能跨過溫飽線,那現存的所有證據都證明,你應該選擇的是實行自由市場經濟。

謝謝大家。


https://thestandnews.com/culture/%E4%B8%96%E7%B4%80%E5%A4%A7%E8%BE%AF%E8%AB%96-jordan-peterson-%E6%BC%94%E8%AC%9B%E7%A8%BF%E5%85%A8%E6%96%87-%E5%8D%81%E8%A9%95%E9%A6%AC%E5%85%8B%E6%80%9D-%E5%85%B1%E7%94%A2%E9%BB%A8%E5%AE%A3%E8%A8%80/
人生可否重來 2019-04-22 16:27:26
Rekt 2019-04-22 16:30:43
我只知道中國係帝制
RanceX 2019-04-22 17:46:21
邊個更加convincing?
未得閒睇
人生可否重來 2019-04-22 20:32:11
下一點。不要再將我們的煩惱歸咎於享樂主義自我中心主義。

自我中心主義自愛的相反不是利他主義(即關心公共財產),而是嫉妒和憤怒。它們使我違背我的利益作出行動。這就是為甚麼許多條理分明的哲學家清晰指,「惡」根本上是靈性的,某種意義上甚至比「善」更靈性。

這就是為甚麼平等主義永遠不應被理解為困苦的價值,因為其本身意義,即成就利他之事,可以被暗地裡顛覆。事實上,平等主義有時也意味﹕我願意放棄某些東西,好讓其他人也不會得到它。

這就是我認為有問題的部分(或許也是你們的問題一部分),即政治正確問題。

我認為,政治正確者表面上對規管的狂熱,其實是在遮掩其失敗。我有個偶像,她是黑人女性 Tarana Burke。她在十多年前創建了 Metoo 運動。她在最近的批判言論指,這運動開始後,這些年間出現一種對作惡者的堅定不移的著迷(編按﹕估計齊澤克的意思是,人們過於關心作惡者是否人頭落地,而乏略了其他部份。見 Tarana Burke 原文)。Metoo 過於經常成為受憤怒洗禮的、名符其實的抗議運動。

所以我們應該放棄平等主義?不!平等同樣可以意味(這也是我倡議的平等)創造一個空間,給最多的個體發展他們不同的潛能。

這是我的一個矛盾主張:正是今天的資本主義使我們太過均等,導致許多人才流失。那麼,平等和層級制度的平衡在哪?我們真是向平等走得太遠了嗎?今日美國真的是「太平等」了嗎?我覺得只要稍為審視現狀,便可得出相反的結論。我們不是太平等,反而是左翼過去數十年正逐漸失去其陣地。標誌這一點的是,全民醫保,免費教育等正續漸消失。看看 Bernie Sanders 便知。我無意神化他的計劃,那只是半個世紀前在歐洲佔主導位置的社會民主主義的另一版本,然而在今日卻被說成是對自由和美式生活等的威脅。

平等同樣可以意味...創造一個空間,給最多的個體發展他們不同的潛能。
-齊澤克


我看不到這個計劃對自由創造帶來甚麼威脅。相反,我認為醫保和教育可使我更能讓自己的精力集中在更重要的創造性事情。我認為平等(這種最基礎的平等)是個空間,它容許創造差異和(對,為甚麼不呢?)更多不同的、合適的層級。

除此之外,我發現,我很難將今天的不平等(例如 Piketty 在其著作中的紀錄)歸因於能力差異。

這裡說的能力是甚麼能力?在極權國家,能力是由政治定義。然而在市場上成功同樣也不是中立的,它不是幫助社會認可能力的調節者。

讓我以(自認為)一種友善方式簡單處理這問題。我想談談那個(很抱歉它有點諷刺)龍蝦話題。

在此,我並非抱持簡單的社會建構主義觀點,我深深欣賞進化論。當然,我們也是自然生命,亦如我們每個人都知道(也許我是錯的),我們的 DNA 和某些猴子有 98% 相通。這是不錯的。但對自然,我認為我們不應忘記這一點:自然不是一個穩定的層級系統。它充滿即興。

自然的發展就像法國菜。這是一個法國人告訴我的﹕許多著名的法國菜和飲料,都是源於他們試圖按標準製作時出錯,然後將失敗理解為成功。他們本來以正常方法做芝士,結果芝士爛掉了,十分臭,然後他們就說,「oh my god,看,我們發明了自己的芝士」。本來以正常方法釀酒,但發酵時出錯,然後他們就開始做香檳,諸如此類。

我在此不只是想說笑,因為我想,我們的「性」就是這樣運作的。(這也是精神分析教會我們的事)我們的性本能當然是生物學決定的,但看看我們由之創造了甚麼。我們不受發情期所限,它可以變成一種恆久的執著,這執著中有障礙,並要我們跨越它。簡單來說,它成為了一種形而上的熱情,影響了生物學上的節奏,並產生各種各樣的變種,如無盡而持續的宮廷式愛情滿足感,以及不同的性偏離等。所以,它雖然仍是生物學制約的「性」,但它(如果我可以用這個字)也是跨功能的,它令不同文化(又或你可以稱為其他東西,比如邏輯)可以產生。

自然不是一個穩定的層級系統。它充滿即興。
-齊澤克


我認為同樣的道理也適用於傳統。偉大的保守主義者 T.S. Eliot 曾經寫,「一件新藝術品誕生時所發生的事,同時也會在所有過去的藝術品上發生。過去應被當下所改變,一如當下受過去所引導。」

這是甚麼意思?

讓我談談基督教帶來的變化:它不僅將同樣的神聖火花帶進不同性質、不同文化的人們心中,這神聖火花也使我們能夠創造基督徒所說的「聖靈」。而維繫我們家庭觀念的社群則在一定程度上被淘汰,如保羅在加拉太書所言:「在基督那裡,再沒有猶太人或希臘人,男人或女人。」

民主制度把這種邏輯延伸到政治領域。不論每個人能力差異,最終決策應由我們所有人共同決定。民主押注在這一概念,即我們不該把所有權力交給有能力的專家。掌權的共產主義者正正就是透過扮演「假專家」,把他們的統治合法化。

順帶一提,我亦毫不相信普通人的智慧。我們時常需要一個主人角色去軀使我們掙脫惰性。我也不諱言,它迫使我們解放。自由和責任是需要付出努力的。一個真正的主人的最大作用,就是喚醒我們追求自由的心。我們並不是自然而然地變得自由的。

此外,我認為社會權力和權威不能直接建基於個人能力。在人類世界,權力,從施加權威的角度講,是十分神秘,而且非理性的。祁克果,我和大家最喜愛的神學家這樣寫﹕「如果一個孩子說他會服從父親,是因為他父親有能力和是好人,這是對父親權威的冒犯。」他也將同一邏輯運用在基督身上。基督之所以具正當性,是因為他是上帝的孩子,而非因為祂有能力。正如祁克果所言:任何一個神學生都可以比基督做得好。在自然界,這權威卻是不存在的。龍蝦中也許存在層級,但當中那隻主要的龍蝦,我不認為牠在這一意義下有權威。

龍蝦中也許存在層級,但當中那隻主要的龍蝦,我不認為牠在這一意義下有權威。
-齊澤克


是已,民主制的押注(這是隱悔的)並非反個人能力,而是要將政治權力和專家的個人能力區分開來。斯大林主義沒有區分它們,然而早在古希臘,人們就已懂得將它們分開。這也是為甚麼那時的公民權力有時甚至要和抽籤掛鉤。

所以,(作為結論)如何進入共產主義的話題?為何我還要緊緊抓住這個被詛咒的名字?特別是當我知道,而且完全承認,共產主義計劃徹底失敗,而且它的失敗還誕生了一種新形式的致命恐怖?

資本主義贏了。但如今(這是我的主張,我們可以辯論)的問題是,今日環球資本主義擁有足夠對抗性制止它無限再生產嗎?我認為這種對抗性是存在。生態災難的威脅,新技術發展的結果(尤其是生物源和新形式的種族隔離)。所有這些對抗性都與馬克思所說的公共財產(也就是我們社會角色共同分享的物質)有關。

首先是外在自然中,被污染及全球暖化等威脅的公共財產。容我講清楚:我明白這一領域的分析和推測是多麼不確定,但等到它全部確認,已經為時已晚。我也完全清楚對此冒險地作外推的誘惑。在我小時候(給你們一個批判的例子),德國人對正在消失的森林抱有強烈興趣,他們預測幾十年後,歐洲就不會再有森林。不過依據最新估計,歐洲目前的森林面積比五十年和一百年前都要大。

不過,我仍要指出,全球大災難的可能性依然存在。對我來說,相關科學數據已夠充分。我們應該進行大規模的集體行動。我還認為(這對你們來說可能也很批判),資本主義仍然存在一個問題﹕它的經理們(不是因為有惡的本性),按照資本主義邏輯,將自我再生產和環境後果解釋為與整個系統無關。容我再說,這不是一個道德譴責(以便你不會覺得我不知自己在講甚麼)。在共產主義國家,當權者也沉迷生產擴張。又因他們不受公眾控制,情況變得更加糟糕。

在共產主義國家,當權者也沉迷生產擴張。又因他們不受公眾控制,情況變得更加糟糕。
-齊澤克


所以應該如何行動?

首先要承認,我們處於深刻的混亂之中。這裡沒有簡單的民主解決方案。

「人們應該自行決定生態的事」聽起來很深刻,但它引導我們提出一個重要問題:即便人們的理解沒被企業利益扭曲,他們又有甚麼資格就這樣一件細緻而脆弱的事做判斷?

至於那些由部份生態學家倡議的激進解決方案,本身就有可能引發新的大災難。讓我提一下這些新近想法﹕太陽輻射管理,即持續將大量噴霧撒入大氣以反射和吸收太陽光,讓地球降溫。我們可以想想,地球脆弱的平衡是如何運作的嗎?這運作又是包含多少無可預測的成份?生態工程很可能會在這危急存亡之秋干擾它。在我們知道應該行動、但不知道如何行動的關頭,我們需要思考。也許我們應該把馬克思著名的第十一條命題稍微倒轉一下:我們應該說,上世紀我們嘗試改變世界也許太急進;現在應是時候,退一步,去理解它。

我們應該說,上世紀我們嘗試改變世界也許太急進;現在應是時候,退一步,去理解它。
-齊澤克



人生可否重來 2019-04-22 20:33:08
第二個威脅,是內在自然的公共財產。伴隨著生物科技發展,真正意義的改變人性、新人類的創造已成為實在的前景。我指的主要是所謂神經連結,它直接連繫腦袋和腦袋、腦袋和數碼機器。我認為這東西將真正改變局面。我們腦袋的數碼化打開了前所未有的管控可能。直接將你的經驗分享給你所愛,這聽起來也許吸引;但是,我想到的卻是將它們分享給某個機關,而且是在你不知情的前提下。

最後,我要談人類的公共空間。我們活在同一世界,這世界的連繫日益緊密,卻同時也深刻地分化。該如何應對?

第一個反應,也不幸地是最主流的反應,是為保護自己而自我封閉。外面世界一片混亂,讓我們建牆壁自我保護。看起來,自己的國家這樣運行還好,但那些所謂流氓國家面對的麻煩,難道不也源於我們與他們的互動嗎?

以最終極的流氓國家剛果為例:在那裡,劃地為王的軍閥總是與西方企業交易,給他們賣礦物。如果沒有剛果的鈳鉭鐵礦,我們的電腦從哪裡來?伊拉克和敘利亞的外國勢力干預呢?作為我們的代理,沙地阿拉伯干預也門的行動呢?難民就是這樣產生的。

新的世界秩序正在形成。(能讓我講完這一頁嗎?兩分鐘,真的)一個文明與文明間和平共存的世界。但這是如何做到的?強迫婚姻、恐同 OK 無問題,只要它們是在其他國家。然而這些國家卻又完全融入世界市場。再一次,難民就是這樣產生的。

強迫婚姻、恐同 OK 無問題,只要它們是在其他國家。然而這些國家卻又完全融入世界市場。再一次,難民就是這樣產生的。
-齊澤克


第二個反應是,提倡擁有人性的全球化資本主義。比如那些富社會責任的企業人物,如 Bill Gates 和 George Soros ,他們熱烈支持 LGBT、倡議慈善,等等。然而即使做到最盡,開放邊境予難民,對他們如對我們同胞一樣,這也只是治標不治本。

因此。解決問題的方法,不是讓富裕西方國家接收所有難民,而是試圖改變帶來大批移民的狀況。我們是同謀者來的。

這樣的改變是烏托邦的嗎?不,真正的烏托邦,是我們在沒有改變仍能生存。

所以我認為,我知道把上述看成為共產主義申述是挑釁的,(我也會稍微這樣做,以作挑釁)我也知道在所有這些領域,生態環境、數碼管制、世界連合......資本主義市場都做了很多偉大的事,我承認的。但是,我們需要做的,是某程度上管控它,等等。

在你們說那只是烏托邦之前,請想想,世界市場今日是如何運作。我一直認為新自由主義是個模糊的概念。若你仔細觀察,你會發現,國家如今正扮演比任何時代都重要的角色,尤其是最富裕的資本主義國家。所以你們可以看見,市場其實已受規管,只是並非以正確的方法。

從另一角度說,這是個悲觀主義的結論:儘管現在到處都有抗議,我們大概仍會繼續走向某種動亂。我們正等待一場大災難來叫醒我們。我不接受任何廉價的樂觀主義,每當有人試圖說服我,說儘管現在有那麼多問題,隧道盡頭仍然有光,我會立即回敬他說:「對,大概一輛火車正向我們駛來。」

謝謝。


https://thestandnews.com/culture/%E4%B8%96%E7%B4%80%E5%A4%A7%E8%BE%AF%E8%AB%96-%E9%BD%8A%E6%BE%A4%E5%85%8B%E6%BC%94%E8%AC%9B%E7%A8%BF%E5%85%A8%E6%96%87%E4%B8%AD%E8%AD%AF-%E6%88%91%E5%80%91%E6%AD%A3%E5%9C%A8%E5%BE%85%E4%B8%80%E5%A0%B4%E5%A4%A7%E7%81%BD%E9%9B%A3/
人生可否重來 2019-04-22 20:34:22
我覺得係Jordan Peterson
RanceX 2019-04-22 22:40:21
睇咗少少
我覺得Peterson輸咗
佢準備不足 只係睇咗Communist Manifesto作準備

連Das Kapital都無睇過
同埋對手係professional philosopher specialising in Marxism
佢只係一個psychologist
輸都正常

當然佢d arguments 聽落順耳d
始終英文係佢母語
同埋Marxism 容易criticise
但係佢自己本身無offer到夠deep嘅argument
玩脷者(勇闖) 2019-04-22 22:41:17
好幸福wo
(有腳)戰神渣古 2019-04-22 22:43:24
其實你唔應該貼全文出嚟,阻住討論
人生可否重來 2019-04-22 22:44:52
sor
ChrolloLucilfer 2019-04-22 22:45:29
唔能係 2019-04-22 22:49:26
連登難得高質post##pi無問題啦
神隱@ユーリbb 2019-04-22 23:11:59
JP充其量只係KOL
茶藝詩 2019-04-23 00:08:42
上杉him信 2019-04-23 00: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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