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果個係好多人眼中風花雪月既詩人徐志摩

1925年,徐志摩到英國去見泰戈爾,途經蘇聯,在莫斯科遊歷3天。在這3天裏,讓徐志摩從共產主義的的嚮往者變為共產主義的堅定反對者。
回國之後,徐志摩寫了《歐游漫錄》,在其中的《歐游漫錄——西伯利亞遊記》提及他在西伯利亞的見聞:
入境愈深,當地人民的苦況愈發的明顯。
……
他們的樣子並不惡,也不凶,可是晦塞而且陰沉,看見他們的面貌你不由得不疑問這裡的人民知不知道什麼是自然的喜悅的笑容。笑他們當然是會的;尤其是狂笑,當他們受足了vodka的影響,但那時的笑是不自然的,表示他們的變態,不是上帝給我們的喜悅。
徐志摩原本想像的莫斯科,多麼富有魅力,然而及至他親臨紅場才明白自己的可笑:
這裡沒有光榮的古蹟,有的是血污的近跡,這是沒有繁華的幻景,有的是斑駁的寺院,這裡沒有和暖的陽光,有的是泥濘的市街,這裡沒有人道的喜悅,有的是偉大的恐怖與黑暗。旅行人!快些擦淨你風塵倦了雙眼,仔細的來看看,競許那看來平靜的舊城子底下,全是炸裂的火種!
在莫斯科,他拜訪了托爾斯泰的女兒。在《歐游漫錄——托爾斯泰》中,徐志摩寫道:
我當然問起那新聞,但她好像並沒有直接答覆我,她只說現代書舖子裡他的書差不多買不著了,不但托爾斯泰,就是屠格涅夫,道斯托耶夫斯基等一般作者的書都快滅跡了,我問他現在莫斯科還有什麼重要的文學家,她說全跑了,剩下的全是不相干的。
最後徐志摩參觀列寧遺體陳列館,剛一進門,看到一個血紅的地球儀,旁邊是血紅的鐮刀和錘子。
在《歐游漫錄——血,謁列寧遺體回想》中,徐志摩寫道:
從北極到南極,從東極到西極(姑且這麼說),一體是血色。旁邊一把血染的鐮刀,一個血染的錘子。
……
那樣大膽的空前的預言,摩西見了都會失色。
這世界的罪孽實在太深了,枝節的改變,是要不到的。人們不根本悔悟的時候,不免遭大劫,但執行大劫的使者,不是安琪兒,也不是魔鬼,還是人類自己。而莫斯科就彷彿負有那樣的使命。
他們相信天堂是有的,是可以實現的。但在現實世界與那天堂的中間隔著一座海,一座血污海。人類得泅過這血海,才能登那彼岸。于是他們決定,先實現那血海。
假如有那麼一天,你想看某作者的書,算是托爾斯泰的,可是有人告訴你:不但他的書再也買不到,你有了書也是再也不能看的——你的感想怎樣?
……
假如這部分的個人自由有一天叫無形的國家威權取締到零度以下,你的感想又怎樣?
這裏的「血污海」,極度寫實:整個20世紀,共產運動製造的「血污海」不但淹沒了蘇聯,還淹沒了中國、東歐、北朝鮮、越南、古巴、柬埔寨……
而同一時候既胡適係咁睇既

此間的人正是我前日信中所說有理想與理想主義的政治家;他們的理想也許有我們愛自由的人不能完全贊同的,但他們的意志的專篤,卻是我們不能不十分頂禮佩服的。他們在此做一個空前的偉大政治新試驗;他們有理想,有計畫,有絕對的信心,只此三項已足使我們愧死。我們這個醉生夢死的民族怎麼配批評蘇俄!
……
蘇俄雖是狄克推多(「獨裁」),但他們卻真是用力辦新教育,努力想造成一個社會主義的新時代。依此趨勢認真做去,將來可以由狄克推多過渡到社會主義的民治制度。
徐志摩反駁胡適認為共產能由愚民政策過渡到民治制度
等於說由俄國式共產主義過渡到英國的工黨,或是由列寧過渡到麥克唐諾爾德,即使一黨的狄克推多,尤其是一階級的狄克推多,的確是改造社會最有捷效的一個路子,但單只開辟這條路,我怕再沒有更血腥的工作了。
就我所知道的,他們的教育幾乎完全是所謂「主義教育」;或是「黨化教育」。他們側重的,第一是宣傳的能力;第二是實用的科目,例如化學與工程;純粹科學與純粹文學幾乎佔不到一個地位;宗教是他們無條件排斥的,那也許是好事,但他們卻拿馬克思與列寧來替代耶穌,拿《資本論》一類書來替代聖經,拿階級戰爭唯物史觀一類觀念來替代信條。
……
這也許是適之先生所謂世界最新教育學說的一部吧。
後來徐志摩還發了另一篇《關於黨化教育的討論——答張像鼎先生》,其中寫道:
當然在共產主義治下,你可以得到不少的自由。正如在中世紀教皇治下,你也得到不少的自由。但你的唯一的自由——思想自由——不再是你的了。
正如中世紀有「異端」這個巧妙的觀念,現代的蘇俄也發明瞭一個巧妙不相讓的名兒——「反革命」。收拾異端的方法是用火燒,對付反革命的手段也是同樣的不含糊——你們都聽見過蘇俄的「欠夾」不是?這是一個「不容時期」的復活。你的思想一朝進入一個劃清的方向,正如你愛上一個人,或是信了一種教,你就不得不專注。
假如有一天莫斯科的規矩行到了我們北京,那時你就得乖乖的放棄你的宅子,聽憑政府分配去住東花廳或是西花廳的那一間屋子⋯⋯”你們新文學家應得格外當心了。要不然不但沒飯吃,竟許有坐牢監的希望⋯⋯
徐志摩亦表達了他對於馬克思階級學說的質疑:
我個人是懷疑馬克思階級說的絕對性的,兩邊軍隊打仗的前提是他們各家壁壘的分清;階級戰爭也得有這個前提。馬克思革命論的前提一個純粹工業主義化的社會……但至少就近百年看,就在馬克思時代最工業化的國家他的預言……並不曾靈驗。
徐志摩絲毫不否認列寧的偉大,但是他對列寧,依然存在恐懼
我卻不希望他的主義傳播,我怕他,他生前成功的一個秘密,是他特強的一個意志力,他是一個fanatic,他不承認他的思想有錯誤的機會,鐵不僅是他的手,他的心也是的,他是一個理想的黨魁,有思想、有手段、有決斷。他是一個制警句編口號的聖手,他的話裡有魔力,這就是他的危險性。
而胡適去到差唔多最後關頭總算清醒

1947年,他寫了一篇《兩種根本不同的政黨》
在三十年前,談政治的人只知道一種政黨,那就是英國、美國、和西歐的政黨。但在這最近三十年之中,出現了另一種政治組織,雖然也用“政黨”的名稱,性質和英、美、西歐所謂政黨完全不相同。俄國的共產黨、意大利的法西斯黨、德國的納粹黨,主張雖有左右的大不同,但在黨的組織紀律上是很相同的,都屬於後一類。
狄克推多制之下,只有順逆,沒有是非”。
1948年,胡適發表《國際形勢裡的兩個問題——給周鯁生先生的一封信》,其中寫道:
我們且不談中歐與巴爾幹。單看我們中國這兩三年之中從蘇聯手裡吃的虧,受的侵害——老兄,我不能不承認這一大堆冷酷的事實,不能不拋棄我20多年對「新俄」的夢想,不能不說蘇俄已變成了一個很可怕的侵略勢力。
1949年大陸變色前夕,胡適接受蔣中正總統的「搶救學人計畫」。
中共也派胡適的弟子吳晗勸說胡適留下,但被胡適拒絕。據時任北京大學教授兼東方文學系主任季羨林回憶,有人衝進胡適辦公室說解放區廣播裏勸胡適留下,將來繼續任北京大學校長和北京圖書館館長,胡適反問:「他們要我嗎?」
最後胡適選擇跟隨蔣介石赴台,並說了那段廣爲人知名言:
美國人來了,有麵包,有自由;
俄國人來了,有麵包,無自由;
他們(中共)來了,無麵包,無自由。
而徐志摩已經係31年為左飛去聽一場演講,坐小型飛機空難英年早逝


胡適咁評價佢
他的人生觀真是一種「單純信仰」,這裡面只有三個大字,一個是愛,一個是自由,一個是美。他夢想這三個理想的條件能夠會合在一個人生裡,這就是他的「單純信仰」。他一生的歷史,只是他追求這個單純信仰實現的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