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出路飛
2018-08-31 14:21:17
Ch.11 燕火漫天
兩星期後的深宵,香港。
大街荒涼無人,昔日的住宅建築變成廢墟,兩旁林立的店舖早在戰火中被搶掠一空,櫥窗玻璃碎了一地。
荒廢的電車鐵軌上停泊一部灰塵滿佈的老舊電車。車身那幅賣能量飲品的平面廣告被子彈洞和塗鴉覆蓋,隱約可見女模特兒仍然笑著,只是貝齒被子彈射得七七八八,像一個掉光牙的老太婆。
這條大街是這場噩夢的起點。
然而,續夢的卻是不知就裡,捲進戰禍的人類。
此時,包皮一行三人在夜空之中飛馳,躍在電車頂上,視線不約而同落在碎石瓦礫上。他們雖然各懷心思,卻不忘把源念擴散,搜索敵人的蹤影。
風平浪靜,平靜讓他們惴惴不安。
「一年前,我地差啲俾赤骨魔殺死,終於返到嚟。」邱莉莉身披銀甲,鷹首頭盔下的杏目流轉著懷緬之色,語氣甚為感嘆。
「嗯,今晚一切將會告一段落。」包皮摸一摸胸膛。
包皮一身跟現代潮流格格不入的橘紅圖紋的長袍錦服搭棕色皮靴,陽光氣息一貫不變,不過像一個氣宇軒昂的大少爺,而不是只會練功的戇直青年罷了。
所謂「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包皮並不知道,千火送給自己,還務必要自己這晚穿上的衣服,本來屬於一個素未謀面的男孩,赤安遠。
包皮唯一知道的是,自己過不了幾個小時就要死了。
不過,自己早就是死人,現在靠無念神火多活一年,已經賺了。
「千火阿姨,你記得你嘅應諾,要保莉莉平安。」包皮對千火傳音。
千火微微點頭。
「莉莉,你跟我地一齊入去祭堂。反正如果源魔大舉來犯,靠你一個留守入口亦無濟於事。」
千火語畢,逕自躍到火焰祭堂的秘道外,包皮和邱莉莉緊隨身後。
「破。」
千火柔指輕輕一劃,眼前的空氣頓時裂出一道缺口,通往秘道再現三人的視線中。
*
千火一邊步下石階,一邊在洞壁上設下大大小小的結界。讓邱莉莉心裡不禁疑惑的是,千火所設的陷阱並非阻撓敵人進入祭堂的防禦結界,而是反方向的困陣。
千火實力遠非自己和包皮想像,大概對自己的實力很心信心吧?邱莉莉暗道。
不消幾分鐘,包皮三人終於抵達佈置了「六芒星之眼」的火焰祭堂,並肩佇立在聖芒閃耀的法陣外。
修復所有陣角後,大陣的源晶柱重現光芒,地面的玄奧符文如脈動一般流轉不息,跟一年前大相逕庭。
現在大陣唯一欠缺的是陣眼!
每一個大陣都必有陣眼,而這個大陣的陣眼則是最是重要的神火,也是維持這個人間的「天命」。
千火慢條斯理地閉起杏目,寬袖外的雙掌交疊,源力掀起陣陣暖洋洋的微風,赤袍隨風飄舞。
這一閉目,便是一小時。千火仍然動也不動,只見她額上滲出豆大的晶瑩汗珠,香汗淋漓。
「千火阿姨做梗咩?」包皮不耐煩地搔頭。
「同調。」
「愈複雜嘅法陣,愈需要長時間準備,感應法陣嘅每一個細節。『同調』係每一個源匠嘅基礎。」
「千火阿姨係源匠?」包皮驚訝。
邱莉莉搖頭:「如果係一流源匠,時間應該更短,甚至幾分鐘就可以完成『同調』。千火姨嘅手法同源匠唔同,並非靠知識同經驗,以契合自然去進行『同調』。呢種方法只適合火行法陣,如果法陣屬五行之水,千火姨都無能為力.......」
包皮似懂非懂地點頭,暗嘆自己愚笨。
這時候,邱莉莉忽然嬌喊一聲,瞳孔猛然收縮成針。
「等等.......我剛才講咩?」
「如果法陣屬五行之水,千火姨都無能為力。」包皮重覆。
「上一句!」
「呢種方法只適合火行法陣......莉莉?」包皮被一臉焦急的邱莉莉弄得一頭霧水。
邱莉莉的眼眸在大陣的符文上來回,腦海以一秒百頁的翻讀《源匠入門》,終於恍然大悟,臉蛋發白。
「以身成陣........」
「六芒星之眼只係基底........快啲叫千火姨停手!」
就在此際,千火發出柔和的淡笑聲,杏目緩緩睜開,身上的源力瞬間攀升回昔日境界。包皮和邱莉莉還未反應過來,身體便被火焰纏住。
只纏不傷,足見千火的掌控力何等恐怖。
「莉莉,你的確聰明,神匠門嘅亞伯特同我嗰位姊妹恐怕會爭住收你為徒呢!無錯,係『孕火陣』。天下無與生俱來嘅不滅神火,只有經歷無盡枯燥歲月而孕育嘅源神火焰。」
「我燕千火,乃火燕仙子,雖無火神嘅絕世威力,但至少可保人間平安數百年。」
「千火阿姨?!」
「嘻,唔好同阿姨爭,阿姨想做神火好耐喇。去到源神界,你想去邊就去邊。不過。千祈唔好俾人知道你嘅秘密,亦唔好俾人知道你認識我。畢竟,源神源魔,只在一念之間。將來有機會就幫阿姨看顧一下萬火皇城......」千火徐徐上前,為包皮套上一隻空間收納的戒指。
「你記得你復活之後第一句說話嗎?」
「邊個想傷害佢,就同我打......?」包皮呢喃。
「乖。」千火目光深邃,露出一抹恭祥的笑容。
此際,千火柳眉一挑,神色徒然冷下來,揚手以火屏把包皮和邱莉莉裹住。
「終於到?既然一場嚟到,就唔好旨意離開。今日,全部都同我燕千火一齊留低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