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出路飛
2018-06-21 13:47:41
凌晨四點,低垂的夜幕仍未揭起,黑漆漆的四周,靠出發點,這個臨時更亭上的冷色白燈點亮。兩個木無表情的工作人員在亭外肅立。
我?
你說一個我這個剛踏出白樓正門,腰插警棍,褲袋放著生果刀,口中輕哼歌調的瘋子嗎?
瘋癲是一種活命藥,為了活著回去自己的住所,我可以瘋,可以癲。話說回來,善姐能生還到現在,
善姐也好,我也罷,都是香港人。這是每個港奴都明白的顯淺道理好了。
幸好,最後說服肥煦和阿俊在白樓等待。因為,瘋癲的人,有我一個就夠。
不過說來奇怪,那個胖子還答應得如此爽快,乾脆地滾回自己住所,的確讓我有一絲失落感。
想到這裡,一下清脆利落的金屬聲霍然從背後響起。
嗖!
我回頭一顧,一道極度壯碩的身影跨出白樓,警棍扛在寬肩的肩上。他龍行虎步,每步的跨距如一,嚴肅的表情跟國字臉完美契合,粗眉的雙目銳利如鷹,渾身散發著慓悍的氣息。
必須說他的陰毛捲髮,我能辨別出這個大漢是我兄弟的唯一證據。
肥煦!
「Bro,我唔會再做逃兵,我地行吧。」肥煦威風凜凜地走到我身邊,嘴角一翹,繼續前行到更亭才停步。
我亦步亦趨,焦急地喊道:「我叫你睇住同心柔天音,你跟出嚟送死做咩?!」
「天音本來都話要跟出嚟,不過......嘿嘿。軍人識手刀是常識吧?阿柔呢?你都打暈佢?」肥煦在空氣中劈出一記手刀。
「咳......差唔多。不過用力少少,時間又長少少咁。」
啪—啪—啪。
「連續手刀?」肥煦震驚,兩眼發光地打量我。
「嗯。你唔好扯開話題!」我捲起手袖,擺在更亭的窗口等待晶片植入。
「我無送死嘅習慣。」肥煦瞄了更亭內的華人工作人員一眼,隨手一拉,把植入晶片的針槍奪到手中,自行注射。
「我唔慣俾人射,唔吉利。都係自己嚟吧。」
「軍隊之中,逢一個人或以上行動以上稱為『隊』。一隊人來,就要一隊人返去。我今次一定可以帶你返去阿柔身邊。Promise is a promise.」
我看著肥煦面不改容地注射晶片,接過注射器,猶豫了好幾秒,還是由肥煦代勞。
「你有辦法?」晶片注入同時,我壓下聲線問道。
「I am a soldier........真真正正嘅前軍人,USMC,呃....海軍陸戰隊,第五十六旅,駐守伊拉克同阿富汗。Reeve係我英文名。不過你可以叫我喺軍隊嘅綽號,SM。 」
肥煦眼神複雜,懷緬道:「sniper machine!」
「Suprise?Hello?」
「U–S–M–C!God bless America!」他肅立。
「嗯,海軍陸戰隊嘛,聽到喇。」
肥煦見我沒有露出「應有」的驚訝,不禁鼓起腮嘟囔。
從他背上那個象徽美國的海鵰紋身,然後聯想起過去一幕幕的表現,我早就猜到大概。不過,我可沒想到這個戇漢的來頭這麼猛好了。
但.......巧婦難為無米炊,他現在可是一個沒有槍的神槍手啊。
「Live as a soldier,一個軍人即使無槍,都可以將敵人置諸死地。更何況......我比你更清楚敵人嘅來頭,一邊行一邊講。」
這時候,更亭的工作人員探出頭,打量我們兩人。
「你叫成柏宇?」他吐出一口流利的廣東話。
「你識我?」
「保安隊伍喺醫務所位置出發。」
「你意思係?」
「我意思係咩唔重要,你只需要知道係刀大嘅意思。」他戳一戳大腿上的小說,然後把頭縮回去。
我一愣,赫然發現是九把刀的作品,《功夫》!
「正義係需要高強嘅武功。行吧,兄弟。」我笑了笑,想起刀迷盧大哥。
腳步聲消失,身影漸遠,我們終於沒入一片漆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