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將至

女士沒有回答他，但她手上本來要喝掉的咖啡倒在男方的身上，這一幕讓李魚笑了，正好映入男士的眼簾，他無處發洩正好找上李魚。

「臭小子，你笑什麼！？」

「我笑的是這杯咖啡倒得妙。」

男士手執報紙就想向李魚打去，黑皮一個眼神原力外放，這個沒有修行過的可憐男子自然倒飛十米，沿路的桌椅翻飛，惹來了店家的關注。

「請‧‧‧ ‧‧‧請問發生了什麼事？」

李魚拿出一枚金幣放在店家的掌心中，離開前只是留下一句。

「給這位自強的女士一杯新的咖啡。」

李魚在想著「下議院」這個名字，在位者時常在想一些有的沒的，他們主張和平理性討論，成立議會的目的就是如此，但想要和平理性往往要付出成倍的時間，最壞的結果就是什麼結果都沒有，時間被白白浪費，最後沒有通過任何一個議案，每每聽到議會的舉動，李魚不禁搖頭嘆息，那些屍位素餐的垃圾，他早就看不慣。

「這位先生有時間嗎？」

艾莉叫住了李魚，她對他感到興趣，那位被潑了一身咖啡的中年男子早就不知所蹤了。

「在下李魚，女士還有事？」

「你可以稱呼我艾莉，多謝你的咖啡，但我想更多謝你的挺身而出。」

「我只是覺得有點好笑，沒有幹過什麼要事。」

「不，你替我趕走了一只很惹人煩躁的蒼蠅。」

「他是？」

「家族安排的對象，嗯，現在不是了。」

「原來是小姐，失禮了。」

「還好，不用拘禮。」

「自我介紹，我是費勞德費迪南男爵的外孫女，艾莉史密斯。」

史密斯，先生記住了一個陌生家族的名字。

「艾莉小姐，願尊貴女神保佑你安逸富足。」

「先生是教士？」

「對的，在下剛要去教會報到。」

先生編了個教士的身份，帝國教派林立，先生選了其中一個大型教會，大地女神教會。

「大地女神的宣道者，李先生請接受我最真誠的敬意。」

艾莉在心臟位置前以食指打了個十字，這是大地女神教會的標準敬禮。

「多謝艾莉女士。」

「李教士是新來報道，好像沒有在教會見過你。」

「讓艾莉女士見笑，我是今天才去報道的。」

「那日後就請教士多多指教了，剛回歸女神懷抱的倫斯教士總算有了接替人手。」

「對啊，我來得衝衝沒來得及了解鎮上的一切，艾莉女士可否為我解答一些？」

「待教士報道過後再談吧，我不想耽誤了教士的日程。」

「那好吧，艾莉的大方必然會帶來好運。」

「教士真是風趣的紳士，可惜今天我去費迪南家作客出席聚會，明天下午才有空，李教士若不嫌棄我倆可以再見。」

「艾莉女士的無私讓李魚我很高興，我十分樂意出席。」

「那說好了下午一點就在市內『優越茶座』見面，包廂我會提前訂好教士不用擔心。」

「這怎好意思，還是讓我來支付費用。」

「算是答謝教士替我解決麻煩的報酬了，不算什麼。」

「我會為艾莉女士祈求女神的祝福，女神必會聆聽我的請求。」

「那我就不再阻撓教士的日程了，先行告辭。」

「艾莉女士慢走。」

先生想不到出行就有了收穫，黑皮不敢作聲全程看著李魚搖身一變就成為一個傳教士的精彩演出，他有演員的資質，正好又得到大地女神教會駐約克鎮的教士倫斯去世，這個機會難得，趁下一位教士未交替的時間差，李魚可以辦到很多事。

艾莉真是他的福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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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當個教士要聽這麼多話，早知就找個簡單點的職業。」

老鬼又神出鬼沒的現身，這次他表情上沒有收斂，似乎很高興的樣子。

「小子這次真是托你的福，終於有我想要之物的行蹤了。」

「星塵水晶用掉了？」

「嗯，用得其所。」

「所以你要離開？」

「我要去南方一趟，所以寶物只能放棄了。」

「那你在其餘報酬中多取一份吧，算是給你的旅費。」

「就知道你面冷心暖是個好小伙。」

「我就不要了，留給我那個便宜弟子做嫁妝吧。」

「你沒信心回來？」

「知道你會猜到，這次危險的確比較大，它在一些不安全區域。」


「究竟你想要什麼？」

「你知道沒有好處，也不要跟其他人提起。」

「你不願說就算了。」

「走之前去見見黑皮吧。」

「那臭小子，早就想打他一身了，這個機會難得。」

明早起來先生也依舊喝了杯咖啡，他來到教會分堂的時分是約定好九時正，因為這個時候學子剛到齊，他自我介紹了一番後就代尼亞上了一課算術。

以先生的智慧與演技教授課業只是小菜一碟，輕鬆的一小時過後由尼亞教士接手，所有學子都熱愛這位年輕風趣的教士，在看見尼亞後反而面露愁容，這讓尼亞有點尷尬。

休息了十五分鐘後李魚去了一趟典藏室，那裡有一些約克分堂的歷史與教士筆記，菲爾德也在例行打掃。

「早上好菲爾德先生。」

「你好年輕風趣的李教士。」

「菲爾德先生別取笑我了，願女神與你同在。」

「呵呵，人老了就愛取笑，願女神與你同在。」

「你想看什麼時期的約克歷史？」

「有勞菲爾德先生，我想看近三四百年的。」

「你想了解更多勞德男爵的事？」

「留意封地主的歷史對我這年的駐地修行會有很大的幫助。」

「無錯，你先等等。」

老菲爾德先拿一本牛皮包裝的厚重書本，灰塵被他吹起，幸好李魚修行過原力這不影響什麼，他外放原力吹散了所有灰塵，讓菲爾德讚嘆著女神神力的偉大。

「女神的神力每次觀看都會讓我更堅定信仰。」

李魚很想告訴他這只是簡單的原力運用，當然現在他的身份不容解釋，靜靜翻開書頁，與帝國圖書館的內容近乎相同，但仍有教士筆記有部分記錄關於描述老勞德的行為舉止。

勞德男爵乃一代猛將，繼承了費迪南家族的血統並出現返祖現象，勞德的血脈覺醒程度與亞倫始祖一致，《欲奧神術》大成他的身體機能遠勝於同等猛將，亦因係著重生機他並沒有專注於繁衍後代，只有到了近數十年間才開始，故子女不多，死後更只有一位繼承人勞德二世，他還有一位年紀相差甚遠的姐姐但已外嫁史密斯家族，以致艾莉與勞德二世的年紀相若。

「感謝菲爾德先生的幫忙，願女神與你同在。」

「不用客氣李教士。」

一時臨近他與小丫早早來到優越茶座門前等候，艾莉的馬車準時來到，這於貴族女性間是個良好表現，一般貴族女士都以遲到為樂，以此作為高貴的象徵。

「艾莉小姐真是守時高雅的美麗貴族。」

「李教士過譽了。」

艾莉掩嘴淺笑，她穿了一身輕便的素色長裙，沒有過度的裝飾。

「教士請。」

包廂在頂樓的其中一角之中，一般是貴客專用，史密斯家族低調生活，但在約克鎮上也是薄有名氣。

全因他們家是老男爵的姻親。

「教士別客氣先吃一點地道的約克茶點。」

「多謝艾莉小姐的邀請。」

吃過茶點李魚有意無意的詢問一些不太直接的問題，大致圍繞著約克鎮與費迪南家的關係。

「對了，艾莉小姐知道在鎮外的亞倫古堡嗎？」

「那是外祖父的遺產之一，但繼承人是小勞德，我可沒有過問的權利。」

「那倒是我冒犯了閣下。」

「不要緊，那也是費迪南家的事，我本來就沒有權利過問，我不介意的。」

「不過既然教士有興趣我也有一事可以相告。」

「李魚洗耳恭聽。」

「是這樣的。」

艾莉提到的亞倫古堡的交接時發生的事，七年前她也見過山仁傑一面，因為那時候老勞德正在古堡中設宴慶祝壽辰，她身為外孫女必然要出席，而山仁傑因為不請自來，所以她很有印象。

然而到了三年前的喪禮她再次見到山仁傑，這次的他成熟許多，而且與費迪南家族也發生了口角，差點讓小勞德大打出手，而他手中拿著一份古堡移交證明書，他想讓小勞德即時簽署落實。

山仁傑不是蠢材為何會挑選這個不禮貌的時刻下手，顯然是另有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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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熱情兩字用得恰到好處，艾莉也有好點不好意思，她理解為自己有點嚇怕了李魚，有點心如鹿撞的感覺。

「教士喜歡就好，日後的審查會再見。」

「艾莉小姐的招待與解答都為我帶來愉悅與通明心思，願女神與你同在。」

「願女神與教士同在，還有教士可愛的妹妹。」

先生刻意用力摸了摸小丫的頭，算是教訓她得意忘形的懲罰。

山仁傑在舉動讓先生十分懷疑，兩次不禮貌的舉動對於一個智者來說不是該犯的錯誤，山仁傑聰穎是人所共知的事，他離開山家就是智慧之舉，避開家主之爭早早提出外放，但現在看來是他早有部署，不是單純的遠離紛爭，先生眉頭一皺表示事件並不簡單。

「山仁傑要護送的東西沒有讓山家知道，這事絕對有古怪，亞倫古堡這個審查會必須要去。」

李魚與小丫分別後就回到了分堂，尼亞剛好下課靈修，兩人去了禮拜堂找了個位置，老教士似乎心有靈犀，第一時間就提起了審查會的事。

「日後就是宗教署舉行審查會的日子，今年本來都是倫斯與我一起出席，但你也知道倫斯回歸了女神的懷抱，我想邀請你一同出席，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我很樂意，既然我也是分堂的一員，自然責無旁貸。」

「這會是個很好的學習機會，這次還有帝都大主教主持，盛會的規格比以往都要盛大，你能參與也是好事。」

「這是女神的恩賜。」

「對了，菲爾德先生收留了一個很有意思的年輕人，而且起了收徒之念，他想請你去為這位幸運的年輕人賜福。」

賜福是教士代女神為信徒而行使的神力，本來尼亞想要自己來執行，但他也想看看這位神學院的一級榮譽生實力如何，他自己沒有進入神學院的機會，這次來了位神學院生他想要在回歸女神前一睹風光。

「沒有問題，尼亞教士。」

尼亞高興的點頭。

菲爾德身邊多了位少年，而這位少年李魚也不陌生，他就是47，山無陵。

「年輕風趣的李教士，多謝你願意為這個少年賜福。」

「菲爾德先生太客氣了，這是女神宣道者應份之事。」

「願女神與你同在。」

「願女神與你同在。」

「先跟教士介紹一下，這位少年父母早死，我在市集看到他，那時候他在為一個小女孩討公道，我為他的勇氣與正義感到高興，所以邀請他來分堂。」

「少年，你的行為值得女神賜福，願女神與你同在。」

「我只是做人應做的事，不是為了讚賞。」

「這也是女神恩賜的目的，少年告訴我你的名字。」

「我沒有名字，我出生在市集，沒有父母也沒有姓氏。」

「不幸的年輕人，大地女神願意賜予你最大的祝福，因為你出於污泥而不染，這份珍貴的氣質，女神會非常欣賞。」

「這位少年很有守夜人的潛質，我想要幫助他擺脫貧窮，教授他更多能力。」

「守夜人是女神的世間行道人，這位少年擁有女神賜予的善良與無私，與他的身份與身世無關，這一點就算是我也感到難能可貴。」

尼亞教士都給予了極高評價，先生表面上認同，他當然知道山無陵的身份，想不到他演技同樣出色，這樣他又能跟在自己身邊，這個小伙子的能力不單只在修行之上。

「守夜人宣誓儀式對他來說過早，你就先跟在菲爾德先生身邊學習吧，最重要的是你需要一個名字。」

尼亞教士配合的說出一個重點，山無陵又有了一個全新的身份，尼亞教士將大地恩賜經文第一章之中其中一個最常見的名詞給他，那就是「良知」。

「良知，以後多多指教，願女神與你同在。」

「願女神與你同在，尼亞教士。」

「事不而遲，李教士我們開始吧。」

照著熟讀的祝福經文李魚駕輕就熟的動作演出，原力本身就是神力的原型，兩者相通，他可以偽裝一些相似的現象認沒有修行過的尼亞相信，有山無陵的配合，菲爾德自然也是相信了。

山無陵得到全新的身份跟在菲爾德身邊，尼亞也只是認識一下這個新成員，因為更重要的事來臨，他需要準備好前往審查會，這是讓約克分堂揚名的機會，這次更有帝都大主教的光臨，他絕不能缺席。

李魚熟在藏典室內看過審查會的流程，他需要找尋機會在城堡遊走，亞倫古堡除了有費迪南家族的歷史外，更有山仁傑收藏的大秘密，他在死前來不及運出去的物品，他想要知道是什麼讓山家十四爺如此神秘不可告人。

黑夜過去，分堂之內有人已經起來了。

「你們好。」

尼亞教士比他們任何一個都要早起，他在禮拜堂中歌頌大地恩賜經文，因為他的心情極度緊張，這年的審查會是以往多屆都比不上的，更可以讓他一見帝都大主教的真容，這位候任教宗需要露面的機會，現任教宗剩下的時光已經不多，在交替進行之先他需要讓人更認識自己，除了既有的宣傳手段外，他還要不停前往多處審查會，當然只是局限於帝都群，而約克鎮經已是最遙遠的一個。

今天的約克鎮氣氛特別慎重，督察署的人手安排非常嚴密，黑皮在他便宜師父最後幫忙下成功混入其中，其餘的成員則有成為擺地攤的，而小丫更去了茶座打工深得老闆喜愛。

各人的身份已經沒有太大問題，督察署嚴格規管了道路的使用權，平常對外開放的官道收回，宗教署的先頭部隊到達，由帝都三大教會領軍前來，每隊皆有二三十人，氣勢不俗，三大教會都由地區主教級別的神職人員帶領，晨光教會為首代表了對帝國的尊重。

「日曦主教請。」

鎮長早早來到鎮門迎接這位晨光教會的地區主教，他身份除了是帝都區的主教之一外，還是帝都大主教的愛徒。

「鎮長有心了，你是我的長輩不用如此。」

「這次鎮上得到大主教的關注當然要準備得當，我老一生的光榮不能出現任何問題。」

「願太陽聖輝光耀於你。」

「謝過主教的祝福，我們先去場地吧。」

跟在晨光教會主教日曦的另外有兩位，分別代表了聖光仲裁所與黑夜審判處。

一黑一白的聖職長袍，兩位的神力都對應將軍級別，他們統稱自己為神官，而更外人津津樂道的是他們教會自身的武裝力量。

紅與白編織出來的戰甲與醒目耀眼的金色聖十字大劍，他們每一位都有匹配猛將的神力，聖光仲裁所最頂尖的戰力，天罰者。

黑與金鍛造的猙獰戰甲配上多段口設計的鎖鏈血鐮，每一位穿上戰甲的背負身藏的黑暗的傷痕，至死方休，黑夜審判者的忠誠手下，夜巡者。

兩大教會各出一位保護著帝都地區主教，皆因晨光教會的修行從不主張戰鬥。

這是晨光教會能成為帝都第一教會的最主要原因，因為他們手中並沒有任何武裝力量，另外的兩大教會名義上皆是從屬，兩方的平衡由此形成，至高的晨光教宗快將回歸聖輝，年輕的大主教準備露面，兩大教會不敢不重視，這是未來的頂頭上司，雖然只是名義上的，但他對於世人的象徵意義太大，他們不能不保護。

李魚看不到亞倫古堡的開啟，因為最重要的信物此刻在鎮長手上，只有它才能被蒸汽大門承認從而打開它。

鎮長打開了這座數百年歷史的古堡，其實教會侍從將會佈置以及作人手分配，數十人的工作分配極短時間之內經已完成，日曦主教在亞倫古堡的藏書室中，他在為即將到來的重要審查會放鬆心情，這是他恩師大主教的重要日子，絲毫的差錯都會影響深遠。

「費迪南家族無愧忠誠的信徒之名，果然藏有大量的真主造物會的典藏。」

書籍是他個人認為是世上偉大的發明之一，它讓知識得以儲存保留，它讓人的話語擇錄，讓其他人可以透過其中得到恩澤，包括晨光聖輝的恩典。

其餘人等逐一到場，最後才有約克分堂的兩位出場，尼亞在前領路最後與李魚安座在最後一行位置的末席。

「歡迎各位教士的出席，這次審查會有幸邀請大主教出席，我代表約克鎮上下感謝晨光聖輝的光照。」

鎮長簡短的話後大主教接著說。

「審查會是宗教署年度大事，我晨光教會有義務主持，讓聖輝圍繞一眾弟兄教士，希望大家都放下彼此成見，審查會目的並不是排斥他人，透過見證與分享理解，讓大家對於眾神有更多的認識，讓其教義佈滿大陸眾土。」

「願聖輝光照大地！」

眾人同時站起回應，以彼此的祝福語回敬，顯示出樂也容容的場面。

李魚需要一個機會脫身，他只好挺而走險向尼亞說道。

「尼亞教士，我的腸胃不太舒服想要找駐守醫生一趟。」

「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了尼亞教士，我可以自己前去。」

「既然如此你自己小心。」

他的演技出神入化，裝病自然沒有問題，他細心留意到不少要道都有兩至三個教士駐守，輪班時間尚未清楚，但他首要是會合其餘人手。

黑皮當了督察署派來支援的副手衛官，他頂上還有一位正衛官，黑皮的將軍原力沒有遮掩，讓他更有說服力。

這次他被安排的任務是協助人群流動和防止宵小乘機鬧事。

黑皮巡邏中早有發現李魚，但他不能暴露，所以他只是知道各人的存在，並等待李魚的命令，小丫只能隨著老闆來到古堡外圍的部分。

山無陵留守在外等待李魚的離開接應，李魚輕易避開教會守衛，藏典室他沒有興趣，他直奔古堡最上層，但可惜的是就在連接最上層又有一道蒸汽科技鐵門封鎖著，它緊緊遮擋住所有去路，必須有鎮長手上一樣的裝置才可以打開，將軍級的原力都不能輕易打開。

「看來要先回去了。」

後頭突然傳來詭異腳步聲。

文呢

「喲，鎮長大人真是的。」

「哼… …，那東西絕不是你能染指的… …，猛將級大人會前來接手，你現在退走還來得及。」

「除非是那幾個稱號級出手，尋常猛將我可不怕。」

「呵呵，戈壁托夫，連我你也不怕嗎？」

能輕易叫出污穢中年人真名之人，實力超凡，必然不是簡單人物，原力修為沒有暴露，但他一道聲線傳來就將鎮長解放，不再被戈壁托夫鎮壓。

「梅西比，我勸你別好管閒事。」

「老戈，你我相識數十載，你現在走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當了三十年夜巡者，想不到梅西比你的腦筋已經退步成猩猩。」

「惹怒我不是一個好選擇，戈壁托夫。」

「一個借神力達到猛將級的猩猩，你還沒有資格教訓我。」

兩道猛將級原力同時爆發，漆黑的夜空中電光四射，這是力量單純的對碰，但已經讓退至牆外的李魚心驚膽跳。

幸好自己的第六感夠強，對於危機有比人更快的感觸。

「我記得你的稱號好像是『贖罪』吧？」

「正是十二夜判官之末。」

「那今夜正好懸空了。」

那是直接的死亡宣告，戈壁托夫口中宣判了夜巡者「贖罪」的死亡，在他手中多出一柄短刃，血紅的刃鋒上刺穿了自己的掌心，流出腥血的血液，血液在觸碰地面之時逆流而上，血刃刀鋒變得更加深沉，如同瘀血般的壞色，他抽出血刃指向梅西比。

「為人敬仰的平等信條，守護全一的天秤之主，戈壁托夫你虔誠的信徒向你請求，賜下力量讓沉睡之民得到救贖。」

戈壁托夫雙目中顯然出一個奇怪的迴紋，形成了一個古老的圖騰，發出極其燦爛的金光，血刃消失縮地成寸，梅西比的心臟外所有血管同時斷裂，整個人氣息急速倒退，戈壁托夫臉色發白，再無作戰能力。

「你信奉了等價之主？！」

等價之主，煉金科技信仰其中一位神祉，但因係祂的正邪不分，所以常常為人垢病，只要代價足夠祂都會滿足信徒的願望。

「你可以祈求黑夜審判者賜下救贖了。」

「我… …你… … 不得好死！」

再說不出一句話的梅西比已經死去，稱號級夜巡者就這樣死在李魚面前，然而，戈壁托夫，那個讓自己恐懼的男人也失去了反抗能力。

李魚在權衡風險，試試要不要出手偷襲一下這位敵人，他不知道自己的精神力能否足以對付眼前之人，若是他還能留有一手，自己就倒大霉了。

正在此時一顆白光寶石在戈壁托夫之手出現，他收起血刃準備激活寶石的力量。

一柄原力武裝飛刀帶著耀目的白光軌跡劃破夜空，一下子彈走了在戈壁托夫手上的白光寶石，李魚選擇了出手。

「哦，原來是你，有趣的愚者。」

他的目光仍舊高高在上，在李魚出現在自己視線之內時他沒有任何情緒，他沒有忘記李魚可笑的都統實力，但他沒有想到李魚真的敢對自己再出手。

「你現在比一只野狗還要好殺。」

「呵呵是嗎？那你要不要試試屠狗啊？」

李魚勾指一動飛刀回頭被他握在掌心，他對準戈壁托夫的心臟位置，飛刀正要脫手之際，戈壁托夫說話了。

「年輕人啊，不如我跟你作個交易？」

「殺了你我覺得比較保險。」

「殺了我你最多得到的是我一身的破銅爛鐵，但與我交易你可以得到更多。」

甚至是一套通天功法。

戈壁托夫早就留意到李魚使出的原力來自於太祖傳下的淬兵訣，這種低級的功法修習者必然是沒有家底之人，他只要誘之以利，必然可以讓李魚放過自己。

「我憑什麼要相信你？」

「這是開首部分的總綱，你聽好了。」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 …。」

只見李魚漸漸沉醉其中，終於聽不了幾句後腦部劇痛傳來，這功法的程度非是李魚現時可以承受。

「夠了！」

「相信了嗎？」

「我依舊不相信你，但我可以不殺你。」

「你想讓我欠你人情？」

「果然是有趣的愚者，既然如此我戈壁托夫如你所願，以後你有麻煩我會出手一次。」

「我還想要問一個問題。」

「趁我心情好的時候快問吧。」

「鎮長知道山仁傑藏在亞倫古堡的東西嗎？」

「知道，你想要？」

「不是功法的話我沒有興趣。」

「免費再送你一點情報吧，山仁傑本來就是我的手下，他替我找到了一件遠古科技遺物，我就知道你想要的是功法，哈哈，我真的太聰明了。」

「有趣的愚者，你叫什麼名字？」

「李魚，李家的李，魚餌的魚。」

「李家？你這個暗示有點下作，李家的魚餌，你還真有點高看自己啊。」

「但我喜歡，李魚你想要功法，我也想要一個新的手下。」

鎮長此時已是失去思考能力，他不信一位猛將級如此簡單就被解決掉，他自己只是一位靠藥物支撐起來的都統級，就連李魚都不如的他現在只有恐懼充斥全身，此處被戈壁托夫用奇物隔絕了氣息，不到時候不會解除，他知道自己已經無辦法處理眼前的一切，只等戈壁托夫或是李魚開口。

「鎮長啊，你休息夠了吧？」

「『耳語者』大人，小人休息夠了。」

「我的身份不用你提醒，你不是我的手下，我可不批准你呼喚我的稱謂。」

鎮長想死的心都有了，他知道戈壁托夫為人不按理出牌，就連說話都有自己一套，如今他自己出於尊敬的話反而害死自己。

「我考慮好了，我可以當你的手下，但我有沒有選擇功法的權利？」

李魚先退一步，他知道接受戈壁托夫這位猛將級實力的怪人的要求正確，但他想要再乞求多一點，至少讓自己知道這位上司的底線在哪裡，可以讓自己將來的相處更舒服。

對不起了，伯爵大人。

「好啊，好久沒有人像你一樣敢對我一再要求，我很欣賞你的直接，但下次你再以退為進我就不會如此回應你了。」

戈壁托夫答應了。

「李魚，姓李的人我認識幾個算是有點實力，我相信都與你沒有太大關係，但我的手下絕不能有一絲退後的想法，我希望你不要再令我失望。」

其實戈壁托夫早就不知不覺收回寶石使用了它，實力回復到可以單手解決李魚的程度，但他依舊沒有改變姿勢，以相同的角度看待李魚，他是真的欣賞這位年輕人。

「李家只是個名頭而已，於我沒有任何意義。」

「那就最好，鎮長大人輪到你了。」

「敢讓梅西比早早進駐，你的膽子比我見識過的掌權者都要弱上三分，我很失望也很高興，因為對付你根本不用什麼手段。」

鎮長想要解釋之際戈壁托夫的手掌已經劃破了喉嚨，鎮長甚至連自己死了也毫無頭緒，當喉嚨內的鮮血激湧而出他已經失去視力，全身也同時失去連接迎接死亡。

鎮長心臟在戈壁托夫的手中依舊跳動著，短短幾秒之間他已經完成了切割，讓死者毫無痛楚的離開，這一份力度控制讓李魚也眼前一亮。

「在你正式成為我手下之前，我要告訴你一件事。」

「大人請講。」

「發自內心的尊敬我很喜歡，但禮儀可免則免。」

李魚改為點頭稱是。

「很好，我身處的組織你未有資格了解，但我的稱號你已經知道了。」

『耳語者』。

「這是因為我有『無處不在』這個能力，相信當日你已經親身嘗試過。」

「與我相同實力的還有六七位，因為我不知道他們有沒有死亡，所以只能告知你一個約數，而我們組織的目的是得到遠古科技大道的掌控權。」

遠古科技大道。

果然如此，那自己為伯爵收回的東西可能就是他們組織想要的東西，他在猶豫要不要出賣伯爵之際，戈壁托夫搶先一步問他。

「山仁傑說過宋家得到了可靠情報，有機會得到遠古科技的結晶品核心雛型。」

宋家，李魚到這也沒法去隱瞞什麼了。

「山仁傑是我殺的。」

哦？

戈壁托夫腦內一轉猜想出個大概後對李魚又更欣賞了。

「竟然能越級殺敵，你的智謀想必不弱，對了難怪你會出現在這裡。」

「天下的巧合在我眼中皆是必然，李魚，你今日站在我身前是必然，你爭取到一個通天的機會也是必然，你果然是個有趣的愚者。」

愚者想要力爭上游，在這個世道下本來就很可笑，不知道哪一天就會被他人殺死的狡詐國度，呵呵，皆是可憐人啊。

「要喝一杯嗎？」

「什麼？！」

「此事了了，我需要一個不在場證據，所以你要不要陪我喝一杯？」

戈壁托夫也不等李魚點頭，兩人直接挪移到一間酒館之內，正好也是李魚之前住過的那一間。

更重要的艾莉也在，而她也似乎看到了李魚出現。

「想不到又碰到你了，李教士。」

「你好艾莉小姐，我來介紹，這是帝都來探望我的叔叔。」

李魚只能用這一招來解圍，要不是真的說不下去。

此時的戈壁托夫身穿乾淨整齊的休閒服，而最先讓艾莉感覺到的是他的溫柔。

「你好，艾莉小姐，感謝你熱情招待了我的姪子，我叫萊恩。」

戈壁托夫似乎很享受這個身份。

「萊恩叔叔，我代表約克鎮歡迎你的光臨。」

「謝謝你，我所見過最動人的女士艾莉。」

艾莉微紅的臉頰讓李魚看起來多是青澀，果然入世未深，艾莉沒有糾纏只是單純的打招呼，這正好讓她成為時間證人，鎮長那邊很快就會出大事，自己仍然要表現鎮定。

「她是你的戀人？」

「大人想多了。」

「喊叔叔。」

李魚不知該說什麼，他本來就是開玩笑的身份，而戈壁托夫卻玩得不亦樂乎，似乎真的確立了關係一樣，他也只有配合。

「叔叔。」

「這才對嘛！哈哈！」

另一天到來，鎮長家的事已經傳遍全鎮，大主教表示高度關注，他個人實力毫無疑問是零戰鬥力的，所以他才敢於發言，也就是所謂的無知者無畏，他對於一個猛將級沒有概念，只是看過另外兩個教會的戰鬥人員，但平常根本不會有什麼生死大戰，實力收藏起來，他也對於實力階級全無認知了。

「梅西比裁判官為何缺席？」

整個夜巡者小隊都在恐懼之中，因為裁判官大人失蹤了，而且毫無跡象顯示他去了哪兒，當然他被戈壁托夫處理好了。

「梅西比我認識他也有三十多年，他行事風格一向獨來獨往，可能發現了兇手的行蹤自己追上去了。」

回答之人正是聖光仲裁所的天罰者第一人，騎士長，聖安東尼奧。

「安東尼奧，你們這邊有結果了嗎？」

「回大主教，鎮長身體被原力切割，手法純熟，在『裁決名單』中有一位綽號『屠夫』的符合特徵。」

「沒有名字的屠夫，傳聞他早已逝去，殺人手法也只有前騎士長了解，可惜，沒有辦法證實了。」

「恩師已被感召的確可惜，但他的手記我看過不下百遍，得知屠夫的絕技有一招《解牛刀》，傳說能讓骨肉完美分離，有稱號猛將級原力技的表現。」

「從鎮長的遺體上有部分殘肢做到了相似的效果，所以我才推斷有可能是屠夫所為。」

「嗯，這推斷合理，現階段還是等待梅西比裁判官回歸為首要，將部分人手安排出去，盡快打探出他的下落，在不影響審查會下全力協助梅西比。」

「天罰者會派五位小隊長支援。」

安東尼奧率先提出幫助，他也只能這樣做，畢竟他與梅西比也算是老朋友，雖然身處不同教會，但這也無阻他們成為朋友。

「那麼盧恩副官你們今天的當值時間縮短一半吧，我會讓督察署全力配合，你們的首要任務是找到你們的首官。」

盧恩領命後就立即出發，禮貌從簡，他跟安東尼奧的想法完全相反，自己跟隨了梅西比多年，對於這位長官的性格更加熟悉，梅西比跟他的關係亦師亦友，對於梅西比的實力他是毫不懷疑的，但他從沒有與梅西比失去聯絡過。

他臉上寫上滿滿的擔憂。

另一邊廂黑皮不知道鎮長府上的事讓自己白等了半夜，最後才知曉自家先生成為了一位大人物的手下，這表明他也成了耳語者的手下，關係又變得更複雜。

「所以先生今天要配合那位大人？」

「無錯，這是一個好機會，量力而為，希望不會再出現什麼意外吧。」

由山仁傑攔路開始他覺得自己開始遇上不同的巧合，他以前相信自己的都統實力在這世道仍有生存空間，但一次次遇險後才令他有了想法改變，就算是都統都跟是可憐人而已。

「好了出發吧。」

審查會繼續開展，但人手明顯有所不同，今天比昨天的安排完全不同，實力稍遜的督察署人手是昨天的兩倍以上，而兩大教會的人手就著重佈防在重要地點。

大主教例行訓話過後，其餘的教會逐一上台佈道分享，時間過去終於輪到約克分堂的時間。

尼亞教士率先上台，一如既往他的分享比較純真率直，大主教沒有聽出任何特別，李魚也知道這是見識與眼界的問題，在一個小小的分堂能出現尼亞教士經已是奇蹟，所以不能再期待更多，大主教無愧自身的身份，對於尼亞教士讚賞之極，在他之後就是李魚了。

李魚手抱一本大地女神恩典，形象普通，一個典型的神職人員形象，李魚精神抖擻，雙手放在台上微笑開口。

「大家好，我叫李魚。」

「我想先問各位一個問題，有誰可以回答我神在哪裡？」

問題一出大家都皺起眉頭，台後不少主教級別的同樣如是，他們第一個想法是這個人離經叛道，不知道想發表什麼異端。

隨後李魚伸出一指指向心臟微笑點頭。

大主教心有神會，微笑點頭。

李魚沒有跟其他人一樣，只就一件偶然的事引證祂的存在，他想說的只是祂與自己的關係。

「多謝各位。」

雖然沒有多感動的故事，但李魚簡單指出了關係的存在價值，所以讓大主教多看了他一眼。

李魚並不想引起太多注意，但他想要回饋一下分堂的尼亞教士，畢竟是他收留了自己這個冒牌神職員，而真正在路上那位神職員去了哪裡他不知道，既然證明在老鬼身上，他們之間的交易李魚就不想過問太多了。

「不錯嘛，姪子。」

「大… …叔叔。」

「你怎麼會在這裡現身？」

「我難道還要你一個小小都統擔心嗎？你放心替我辦事吧，事後就給予你想要的東西。」

「如你所願，叔叔。」

尼亞教士對李魚十分滿意，他就知道帝都出身的神學生必然有過人之處，見解獨到不只，還讓自己有所啟發，不簡單啊年輕人。

「東西的位置我知道了，我需要的通道暢順無阻，你有手下安排在督察署吧？」

「回叔叔，有。」

「晚上八時正，遲到基準在五分鐘內，若果時間過我沒有弄出動靜，你自己離開就可以。」

「遵命。」

最後大主教挑選出了最出色的五間教堂讚賞著，另外再點名稱讚了李魚的見解，讓其他教會對約克分堂另眼相看，雖然這份榮譽來自於帝都出身的李魚，但無改入夜後分堂內的慶祝氣氛。

尼亞教士一改沉實的形象，破例喝了杯酒，然後向女神告解了一句。

「我說教士你也太小心了，女神不會介意的。」

「菲爾德先生此話不對，女神的教條沒有錯，我不能因為她的寬容心而容忍自己的錯，這會讓我墮落的。」

「是老頭子錯了，自罰三杯！自罰三杯！哈哈。」

「師傅你慢慢喝，不要太急啦。」

「認識個兩三天就擺起架了啦，臭小子，膽子夠大啊。」

「我又不是小孩子。」

「良知說得對，菲爾德先生慢喝吧。」

「知道了，尼亞教士。」

「我在想當初就不該帶他回來，讓我喝酒也不過癮，哈哈！」

「師傅就算喝出肝病來也不用怕，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臭小子找死。」

慶祝到了尼亞教士的靈修時間前結束，大約是晚上七時左右，一個小時的準備時間，李魚向山無陵交代了一些功夫。

「47，今夜你也要來幫忙，所以菲爾德先生那邊你要解決好。」

「知道了先生，放心吧。」

李魚破例沒有參與靈修，尼亞教士雖然覺得奇怪但沒有追問，他知道這個年輕人從來都是有主見的人，自己一個分堂教士自然沒資格說三道四。

李魚這夜光明正大的前去古堡，今夜古堡也有宴會但規模太高他們沒有門檻參與其中，督察署鎮守的通道黑皮已經摸透將路線圖交到李魚手中後，他也讓兩位隊員混入了督察署成為一份子。

通道兩小時換防一次，八時正有也是換班的時間，他已經準備好人手處理出入問題，李魚只等耳語者製造的大動作，到時出入的馬車隊他不用認出哪一輛是目標，因為他只需要讓馬車隊順利離開就可以了。

「快到時間了。」

八時已到李魚目光離開錶面之上，他抬頭望看仍開著宴會的古堡，尚未什麼事情要發生。

遲到的基準鎖在五分鐘之內，又過了三分鐘時間，此時宴會廳燈光消失，突然毫無預兆的消失。

其後一道聖光劃破夜空接著是一聲仰天怒吼。

「戈壁托夫，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