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直圍城》

戀愛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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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愛腦的人 2025-08-11 18:50:20
三個月前,一層泛紫藍色光的半透明「天幕」突然籠罩住整個香港。
我們以為它只是奇怪的天氣,甚至變成打卡景點。


直到那晚——
荃灣線海底隧道,燈全滅,牆外傳來刮擦聲,車窗被撕裂,然後有人……被拖進黑暗。
我還以為,只要逃到地面就安全。

我錯了。
戀愛腦的人 2025-08-11 19:01:53
二零二五年七月二十一日,傍晚六時十五分。

冷氣過盛的商業大廈像一個巨大的雪櫃。

而我,陳浩然, 就是裡面一件被規律冷凍了八小時的罐頭。

作為一個在金鐘太古廣場三期上班的普通會計文員,我的人生軌跡就跟牆上的時鐘一樣精準:早上九點打卡,下午一點午飯,六點準時收拾文件,

將那件掛在椅背上、僅為應付老闆而穿的廉價西裝外套搭在手臂上,然後匯入人潮,迫上那班開往荃灣的列車。

我的世界,由Excel表格、茶水間的八卦和每月準時到賬的薪水構成。

平庸,但安穩。

唯一的變數,是三個月前出現在天空的那塊東西——「天幕」。

起初,這片籠罩著整個香港、泛著詭異紫藍色光暈的半透明薄膜,確實引起了全球性的恐慌。

但當所有飛機、導彈都對它無效,而它又似乎人畜無害之後,

香港人那種舉世無雙的適應力便發揮了作用。

它成了全球最大的IG打卡背景,成了天氣報告的一部分
(「今日天幕下的紫外線指數為『低』」)。

甚至有地產商推出了「天幕海景」樓盤。

我們習慣了它,就像習慣了維港的霧,習慣了夏天那令人窒息的濕度一樣。
戀愛腦的人 2025-08-11 19:05:41
我拍了八達通,擠進一列駛往荃灣的車廂。

車廂內,一如既往的擁擠。

人們低頭滑著手機,耳機隔絕了外界的噪音,臉上掛著下班後的疲憊。

沒有人留意到,車廂光管的燈光,在那一刻極不自然地閃爍了一下。

列車駛離金鐘,鑽入黑暗的海底隧道。

就在列車行駛到隧道中段時,異變發生了。

不是劇烈的碰撞,也不是爆炸。而是一種——「死亡」。

車廂內所有的燈光,包括緊急照明,在一瞬間完全熄滅。

列車的動力系統發出一下沉悶的悲鳴,然後便是一片死寂,只剩下車輪在路軌上滑行的慣性摩擦聲,以及數百人同時發出的驚愕抽氣聲。

我的第一反應不是恐懼,而是香港人特有的煩躁。

「搞咩啊?又壞車?」

身邊有人用手機的電筒照亮了小小的空間,抱怨聲此起彼伏。

但這次不一樣。
戀愛腦的人 2025-08-11 19:07:45
一種低沉的、彷彿來自地殼深處的刮擦聲,從隧道牆外傳來。

那聲音充滿了惡意,像是有人用一把巨型的叉,在刮著一塊黑板。

緊接著,是金屬被強力撕開的刺耳巨響。

車廂內開始有人尖叫。

恐懼,像病毒一樣在密閉的空間裡極速擴散。

突然,我身旁那節車廂的車窗,猛地向內凹陷、碎裂!玻璃碎片伴隨著淒厲的慘叫聲濺射開來。

在眾人手機電筒的慌亂光柱中,我看到了一隻東西——我發誓那不是地球上任何一種生物—— 一隻巨大、慘白、長著三根關節的利爪,

像鐵鉤一樣洞穿了車廂的鋼鐵外殼,然後將一個還在尖叫的男人拖了出去。

那一瞬間,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所有的理性、所有的文明教育,都在那純粹的、原始的暴力面前徹底蒸發。

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是外星人?是怪物?

但我知道,那是「捕食者」,而我們,是「獵物」。

列車終於在一片混亂中停下。

車門被強行打開,求生的本能驅使著所有人瘋狂地湧向黑暗的隧道。

我被人群推著、擠著,腳下不知踩到了什麼,軟綿綿的。

我不敢低頭看。耳邊是尖叫、哭喊,以及那種令人頭皮發麻的刮擦聲,它正在隧道裡快速移動,時遠時近。
戀愛腦的人 2025-08-11 19:09:48
我們沿著緊急通道的微弱燈光,像一群無頭蒼蠅般向太子站的方向狂奔。

混亂中,我與大部分人失散了,只剩下我和另外幾個人,憑著記憶拐進了通往旺角方向的接駁通道。

當我們終於連滾帶爬地衝上旺角站的月台時,眼前的景象讓我畢生難忘。

月台不再是那個熟悉的轉車站,而是一個屠宰場。

血跡斑斑,到處是散落的個人物品和殘缺的肢體。

幾隻體型較小、像變異犬隻的怪物正在啃食著屍體。

恐懼攫住了我的心臟。

我沒有成為英雄,沒有想著反抗。

我唯一的念頭,就是逃離這個地獄,逃到地面,逃到有光的地方。

我轉身就跑,衝向最近的出口——通往先達廣場的那個出口。

當我像個瘋子一樣衝出地鐵站,來到亞皆老街的地面時,我才發現,地獄,並不僅僅在地下。

街上早已亂成一團。汽車撞在一起,冒著黑煙。

人們像受驚的鳥群一樣四散奔逃。

而在他們身後,是那些從地底、從陰暗角落裡湧出的怪物。

我看到一頭之前在隧道裡見過的「潛行者」,它用那巨大的利爪輕易地掀翻了一輛的士。

我漫無目的地跑著,肺部像火燒一樣痛。

我不知道要去哪裡,家在荃灣,但現在每一寸路都意味著死亡。就在我幾乎要被絕望吞噬時,我看到了旁邊那座熟悉的建築——黃金電腦商場。

一個念頭閃過:那裡地形複雜,店舖多,容易躲藏。

我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衝進了商場半開的閘門。裡面同樣一片狼藉,但至少暫時隔絕了外面的慘叫。

我躲在一條走廊的轉角,大口喘氣,試圖平復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臟。

就在這時,我身後一間店舖的鐵閘,突然「咔噠」一聲,拉開了一條小縫。

一雙戴著黑框眼鏡的眼睛,在門縫後警惕地打量著我。

「喂,想死啊?快啲入嚟!」一個壓低了的聲音催促道。

我猶豫了零點一秒,然後連滾帶爬地鑽了進去。

鐵閘在我身後迅速落下,隔絕了外面的一切。

店裡很暗,只有幾台電腦螢幕發出幽幽的光。

一個比我年輕幾歲、身形瘦削的男人正靠在閘門上,臉色蒼白,但眼神卻異常鎮定。

他穿著一件印著動漫圖案的T恤,看起來是這裡的店員。
戀愛腦的人 2025-08-11 19:12:56
「我叫阿傑。」

他自我介紹道,聲音還有些顫抖,但條理清晰。

「呢度係我間舖。頭先啲嘢一發生,我就即刻落閘。你係我見到第一個……仲似人嘅人。」

我這才看清他的店,這是一家專門做電腦維修和砌機的小店,空間不大,但到處都堆滿了零件和工具。

牆上掛著一個閉路電視的螢幕,正分割成四個畫面,顯示著店門外走廊的死寂。

「我……我叫浩然。」

我終於擠出幾個字,全身還在不受控制地發抖。

「外面……外面究竟發生咩事?」

阿傑推了推眼鏡,指著其中一個螢幕。

「我唔知。但係兩個鐘頭前,所有網絡同電話訊號都斷晒。我靠呢部舊收音機,聽到政府嘅緊急廣播,講咗幾句『不明生物』、『留喺室內』之後,就冇咗聲氣。」

他頓了頓,看向我,眼神裡有一種與年齡不符的冷靜。

「睇嚟,我哋熟悉嘅香港,已經挽完啦。」

我癱坐在地上,看著這個在末日降臨後不到三小時,就接受了現實,並迅速將自己店舖變成一個臨時避難所的年輕人。

他叫阿傑,災難前是個電腦技術員。

而我,陳浩然,一個會計文員,除了恐懼和逃跑,什麼也沒做。

我們的相遇,就在這個位於深水埗心臟地帶、被怪物包圍的電子囚籠裡。


窗外,是「天幕」永恆的詭異紫光


門外,是新世界捕食者的低吼


而我們,兩個素未謀面的香港人,成了彼此唯一的依靠。
戀愛腦的人 2025-08-11 19:36:29
如果大家覺得好睇,幫手畀個Like
我都會繼續更新之後嘅故事。
呢個只係序章,之後會越嚟越癲。
下一章:黃金圍城,正式啟動
戀愛腦的人 2025-08-13 19:22:59
我癱坐在地上,冰冷的磁磚透過薄薄的西褲,將寒意傳遍我全身。

阿傑那句 「我哋熟悉嘅香港,已經玩完啦」

像一把鐵鎚,將我最後一絲僥倖的幻想敲得粉碎。

「挽完?咩叫挽完啊?」

我的聲音嘶啞,帶著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哭腔。

「我阿爸阿媽仲喺荃灣……我……」

阿傑沒有安慰我,只是默默地從一個櫃子底拖出一個紙箱

裡面是幾支樽裝水和幾包未開封的薯片。他扭開一支水遞給我。

「飲啖水先啦,浩然哥。」

他稱呼我為「哥」,但我知道,在此刻的生存智慧上,他比我成熟一百倍。

「荃灣……依家唔好諗住。由深水埗行到去荃灣,同自殺冇分別。我哋連呢條福華街都唔知出唔出得返去。」

他的話很殘酷,卻是事實。我接過水,猛灌了幾口,嗆得連聲咳嗽。

冰冷的水流進胃裡,卻澆不熄心頭的恐懼之火。

「咁……咁我哋應該點算?」

我望著他,像一個溺水的人抓住最後一根浮木。

「就咁坐喺度等死咩?」

「梗係唔係。」

阿傑的眼神異常專注,他指了指牆上的閉路電視螢幕。

「黃金商場有四個主要出入口,我呢度駁到其中兩個嘅CCTV。我哋有電,因為我預先駁咗幾塊大廈冷氣槽上面嘅太陽能板,再加埋UPS(不斷電系統),慳啲使,夠頂一排。」
戀愛腦的人 2025-08-13 19:24:40
我望向螢幕,那分割成四格的畫面,像通往地獄的四個窗口。

畫面在輕微的雪花干擾下,顯示著商場外的街道和內部走廊。

外面,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只有「天幕」那詭異的紫光,為這個死城鍍上一層妖異的色彩。

「我哋要……出去?」

我一想到外面那些怪物,胃部就一陣抽搐。

「遲早要。」

阿傑的語氣不容置疑。

「呢度啲嘢食,最多夠我哋兩個頂一個禮拜。我哋需要更多嘅水、罐頭,仲有……武器。」

他從櫃檯下抽出一支長長的、用來撬開機箱的鐵筆,在我面前揮了揮。

「呢啲?頂唔到啲咩用。」

我們沉默地看著螢幕,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外面的世界死寂得可怕,偶爾會有一兩隻像變異老鼠的「疾走體」飛快地掠過鏡頭

但再沒有見到像「潛行者」那樣的大型怪物。

「點解會咁……」 我喃喃自語,「天上嗰塊嘢……究竟係咩嚟?」

「我點知。可能係外星人嘅實驗,可能係另一維度嘅入侵。」

阿傑從一堆零件中,翻出一部舊式的、需要用手搖發電的收音機。

他費勁地搖動著手柄,收音機發出「沙沙」的電流聲。

我們屏息靜氣地聽著,在無數的靜默頻道之間,捕捉著任何一絲人類文明的殘響。

大部分時間,只有死寂的沙沙聲。

突然,在一個特定的頻率上,一段微弱但清晰的聲音鑽了出來。

「……沙沙……各位生還者請注意……重複……各位生還者請注意……」

那是一個預先錄好的女聲,語氣平穩,卻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緊迫感。

「我哋係『方舟』計劃。我哋喺長沙灣道737號,前長沙灣屠場位置,建立咗一個臨時庇護所……沙沙……我哋有基本醫療、食水同防禦工事。如果你收到呢段廣播,請盡量向我哋嘅位置靠攏。重複,長沙灣道737號,『方舟』計劃……」

這段訊息不斷重複,像黑夜中的燈塔。
戀愛腦的人 2025-08-13 19:26:31
長沙灣?

那離這裡不算太遠,徒步的話,大概半個小時……在正常情況下。

我的眼中瞬間燃起了希望。

「阿傑!你聽到冇?有庇護所啊!我哋有救喇!」

阿傑卻皺起了眉頭,他停下了手搖,店裡再次恢復死寂。他指著螢幕,壓低聲音說:

「你睇下先。」

我順著他的手指望去,只見在面向福華街的那個鏡頭裡,一個黑影緩慢地移動著。

那是一個人。一個穿著保安制服的中年男人,他一瘸一拐,似乎受了傷,正驚慌地四處張望。

「有人啊!」

我叫了出來。

「噓!」

阿傑立刻捂住了我的嘴。

「唔好出聲!」

就在這時,街角陰影處,一頭「潛行者」無聲無息地滑了出來。

它那瘦長的身體幾乎與黑暗融為一體,只有那雙昆蟲般的複眼,在紫光下反射出冰冷的紅芒。

保安也發現了它。他臉上的表情凝固成極度的恐懼,他想跑,但受傷的腿讓他根本無法動彈。

他絕望地舉起手中的警棍,那在怪物面前,渺小得像一根牙籤。

「潛行者」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只是像一道黑色的閃電,瞬間就撲到了保安身上。

我們透過沒有聲音的螢幕,清楚地看到利爪輕易地撕開了人體,鮮血濺在鏡頭上,染紅了我們的視線。

整個過程,不超過五秒。

我胃裡一陣翻江倒海,衝到角落乾嘔起來,卻什麼也吐不出。

那是我第一次如此清晰、如此近距離地,目睹一個「人」被「處理」掉。

阿傑的臉色也白得像紙,但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關掉了收音機的聲音。
戀愛腦的人 2025-08-13 19:28:03
「浩然哥,」

他扶著我的肩膀,一字一句地說,

「你明唔明白?由呢度去長沙灣,我哋要經過嘅,就係呢啲嘢。頭先嗰段廣播,可能係希望,亦都可能係一個陷阱,引晒啲生還者出嚟,變成呢啲怪物嘅自助餐。」

我抬起頭,看著他那張年輕卻異常冷靜的臉。

恐懼依然佔據著我的內心,但一種新的情緒,一種混雜著憤怒和求生慾的決心,開始慢慢萌芽。

「咁我哋都要試。」

我說,聲音雖然還在顫抖,但多了一絲堅定。

「我哋唔可以一世困喺呢度。但係……喺出發之前,我哋要做好準備。」

我指著那被血染紅的螢幕,

「我哋需要食物,需要水,需要……比鐵筆更好嘅嘢。」

阿傑看著我,第一次露出了微笑,雖然那笑容比哭還難看。

「好。」

他說。

「對面街角有間七仔,再過兩個鋪位有間惠康。我哋嘅第一個任務,就係喺唔驚動任何嘢嘅情況下,去惠康攞貨。」

我們對視一眼,在這個被怪物圍困的黃金商場裡,我們兩個原本毫不相干的香港人,結成了第一個,也是最脆弱的同盟。

我們的目標很明確:

活下去

然後,

前往那個不知是希望還是絕望的「方舟」
戀愛腦的人 2025-08-13 19:36:10
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我會每日出一篇文,最遲都唔會隔多過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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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各位師兄手足可以留言同幫我推文,同俾啲意見我

等我知大家有睇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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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閪食蘋果 2025-08-13 20:54:49
L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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