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續故]電腦無啦啦多左d唔知咩既檔案係度
救救爛尾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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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救爛尾故
2025-08-06 09:33:57
各位巴打絲打,
是咁的,我開呢個post係想分享一個project仔: 我頂唔順個故爛尾,自己寫咗個script用AI幫佢埋尾
點解會有呢個Project?
好簡單,因為我同大家一樣,都好鍾意睇故。 相信大家都試過,追個故追到好肉緊,劇情去到最高潮,點知個作者無啦啦棄坑/爛尾。個心乸住乸住,真係好想知個結局係點。
咁啱我本身識少少coding同AI嘢,有一日忽發奇想,不如試下用AI幫個故寫埋個结局?
我做咗啲咩?
我寫咗個script,主要做兩樣嘢:
1. 埋尾 + 填窿: 用AI分析晒成本故,然後嘗試喺現有嘅基礎上,合理地延伸個故仔,填返啲plot holes(劇情漏洞),最後寫一個完整嘅結局。
2. 潤飾原文: 順便用AI執一執、refine下原文啲字眼,令成篇故睇落再通順流暢啲。
有幾點要利申返先:
1. 有時AI會有啲限制,例如唔寫得某啲太暴力/色情/敏感嘅內容。為咗符合AI嘅要求,原文可能會因此有極輕微嘅改動,但我會盡力保持原汁原味。
2. 個改寫過程基本上係一次性嘅。等AI run完,我會一次過貼晒出嚟。到時就算大家有咩意見,我都好難再返轉頭逐啲改,希望大家體諒。
關於版權(呢part最重要,請睇清楚):
首先,原故嘅版權100%屬於原作者。我只係一個讀者,出於熱愛先做呢件事。
如果原作者睇到呢個post,想我del post、收返個故、或者有任何意見,隨時歡迎聯絡我,我會即刻處理。
至於我用AI改寫同續寫嘅部分,版權誰屬喺法律上其實好有爭議性。不過大家可以放心,我目前完全無諗過用呢個project賺錢,純粹係「為愛發電」。
另外提一提,我自己都要返工返學,純粹係工餘時間搞呢啲嘢。所以要等我得閒先會post到成品出嚟,大家可能要俾啲耐性。
多謝大家睇到呢度。 希望呢個實驗性質嘅project可以為大家帶嚟一個圓滿嘅閱讀體驗,亦都歡迎大家理性討論。
第一個試嘅故:電腦無啦啦多左d唔知咩既檔案係度(上)
https://www.shikoto.com/articles/116.html
25-01-2013 09:40完咗上半之後,就再無更新了。
下一個post 就係正文
救救爛尾故
2025-08-06 09:34:35
第一章:凍結
那台電腦,是三年前一位親戚送贈的禮物。三年來,它靜靜地待在房間角落,與一部普通的家用電腦無異。自從升上大學,生活被筆記本電腦、平板和手機佔據後,我已有近半年沒啟動過它。舊日的遊戲、儲存的論文、桌面上的捷徑,都像封存在時間膠囊裡的遺物。
直到兩星期前那個平安夜。節日的喧囂反襯出單身漢的孤寂,無所事事之下,我久違地按下了那台電腦主機的電源鍵。
「嗡——」
風扇的轉動聲比記憶中更響,還夾雜著幾下突兀的、像硬物刮擦的「咔嗒」聲。我皺了皺眉,心想大概是積塵太多了吧。然而,當熟悉的Windows啟動音樂響起,系統卻意外地流暢。
螢幕亮起,映入眼簾的是那張我早已忘記、卻又無比熟悉的桌布——一幅充滿歷史感的巴洛克風格油畫。不知為何,中學時代的我對歷史有種近乎偏執的迷戀,沉醉於那些早已塵埃落定的興衰更替。這份執著,讓我的電腦桌布永遠停留在某個逝去的時代。或許,這只是少年時代無處安放的、一種對宏大事物的想像。
我習慣性地打開「我的電腦」,想看看硬碟還剩下多少空間。就在那時,我看到了那個數字,一個讓我心頭一沉的數字。C槽的使用空間,竟比我記憶中暴增了超過三百GB。
三百GB。這不是幾個文件或一套遊戲的容量。這是一個龐大得不容忽視的數據黑洞。
一股寒意沿著背脊竄升。這段時間,偶爾會用這台電腦查閱股票的蓮姨?還是趁我不在家時,偷偷用它下載東西的父親?我逐一推翻這些猜測,他們對電腦的認識,恐怕還停留在「上網用IE瀏覽器」的階段。
我的滑鼠游標在C槽裡游移,最終點進了一個名為「lapallo_113210」的資料夾。
這個名字本身就透著一股怪異,不似任何已知的軟件或系統命名規則。點進去後,裡面是數百個井然有序的檔案,每一個都以數字編碼。其中九成以上的檔案圖示都帶著一把小小的金鎖,意味著它們被加密了,無法存取。
我隨意嘗試了幾個常用密碼,結果自然是徒勞無功。剩下的,是一些沒有加密的.txt文字檔。我好奇地點開其中一個,滿屏都是無法解讀的亂碼,像一堆雜亂無章的程式碼碎片,卻又隱約透出一種非自然的、人為的規律。
就在我準備放棄,打算直接將整個資料夾刪除時,我的目光被一個檔案吸引住了。
那是一個AVI影片檔。
在這一堆加密檔案和亂碼之中,這個影片檔顯得格外突兀。我的心跳不由得加速,這不是找到「私藏」的緊張,而是一種面對未知時,本能的恐懼與好奇。滑鼠游標懸停在檔案上,猶豫了數秒,我深吸一口氣,按下了播放。
播放器彈出,畫面先是持續了數秒的雪花與靜電噪音。那聲音尖銳而混亂,彷彿來自宇宙深處的背景輻射。
突然,畫面一轉,所有雜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純粹的漆黑。
就在這片深不見底的黑暗中央,一個「人」形的光影,無聲無息地浮現。
那不是影像,更像是一團由純粹光線凝聚而成、擁有女性輪廓的生命體。她沒有五官,沒有髮膚,全身散發著柔和而聖潔的白光,光線的邊緣微微流動,彷彿有生命般在呼吸。她就那樣靜靜地懸浮在黑暗中,既不真實,卻又清晰得令人心悸。畫面持續了不到兩秒,便閃爍了一下,再次被雪花紋所吞噬,最後歸於一片漆黑。
我呆坐在螢幕前,腦中一片空白。那短暫的影像,像一枚燒紅的烙鐵,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視網膜上。那不是任何我認知中的電腦特效,那種「存在感」,真實得令人不寒而栗。
這時,客廳傳來開門聲,是父親回來了。我像觸電般跳起來,衝出房間。
「爸,你有沒有用過我房裡那台電腦下載東西?」
「神經病,我現在上網都用手機,誰還用你那台老古董。」父親的反應不像說謊。
稍後,母親和蓮姨也回來了,我同樣追問了一遍,得到的答案都是否定的。沒有人動過我的電腦。
那這三百GB的詭異數據,這個名為「lapallo」的資料夾,還有那個發光的「她」,到底是從何而來?
一股無名火在我胸中燃起,混雜著無法言喻的恐懼。我回到電腦前,右鍵點擊那個詭異的資料夾,選擇了「刪除」。
沒有反應。
我又試了一次,系統依然毫無動靜。我瘋狂地按著Delete鍵,但那個資料夾就像焊死在硬碟裡一樣,紋絲不動。更可怕的是,我的電腦開始變得極度緩慢,滑鼠游標每移動一寸都像是拖著千斤重的枷鎖。
它在……抗拒?
這個念頭讓我全身冰冷。這不是普通的系統錯誤。這感覺,就像資料本身擁有了生命,在抵抗我的刪除指令。
「Hi Auntie,你玩我啊……」我對著螢幕,無力地咒罵了一句。
怒火與恐懼交織下,我抓起電話,撥給了我那位精通電腦的老朋友,嘉誠。
「喂,嘉誠,我部電腦好像撞邪了。無端端多了三百幾GB的鬼東西,怎麼刪都刪不掉!」
嘉誠是我中學同學,電腦科學系的高材生,一個能將複雜程式碼視為藝術的天才。
電話那頭的他沉吟了片刻,語氣一如既往地冷靜:「聽起來不像是病毒。你明天把硬碟拿過來給我看看吧。順便……介紹幾個女同學我認識啊。」
「都什麼時候了還開玩笑!」我沒好氣地說,但心裡卻湧起一絲希望。
掛掉電話,我再次望向那個名為「lapallo」的資料夾,它靜靜地躺在那裡,像一個來自異次元的潘朵拉魔盒。我知道,這件事絕不尋常。
第二天,我小心翼翼地拆下那塊硬碟,將這個燙手山芋,交到了嘉誠手上。我沒有告訴他那個發光人影的事,因為連我自己都無法確定,那究竟是真實的數據,還是在我極度不安下產生的幻覺。
救救爛尾故
2025-08-06 09:34:57
第二章:細胞分裂
肥康,大名周嘉誠,我哋由細玩到大嘅死黨。佢個竇口好特別,唔係公屋私樓,而係盤踞喺一棟工廠大廈嘅高層。佢老豆留落嚟幾個單位,俾佢改造成一個專屬嘅科技竇,擺滿佢四處搜羅返嚟嘅電腦零件。平時佢會租一兩間出去俾人打war game、夾band,而剩低嘅就係佢嘅私人實驗室。
「噹、噹!」我敲響嗰道厚實嘅木門。 「肥康!我到咗喇!」
門應聲而開,一陣混雜住散熱扇同塵埃嘅微暖空氣撲面而嚟。迎接我嘅,依然係嗰個熟悉嘅場景——一排排閃爍住幽微燈光嘅伺服器機櫃,同埋最新又多咗嘅幾部主機。嘉誠坐喺工場嘅正中央,被三部曲面螢幕包圍,見到我,佢一臉自豪咁指住身邊部新機。
「哈,你嚟得啱啱好,我砌緊部新嘢,效能分分鐘勁過天文台部超級電腦。」 我冇心情同佢講笑,隨口應道:「係呀,咁你咪可以早三秒知幾時掛八號波囉?威喇威喇。」
嘉誠對我嘅嘲諷毫不在意,佢嘅眼神就好似一個啱啱完成曠世巨作嘅藝術家。「你隻硬碟呢?攞嚟睇睇。」
我迅速由背囊拎出用防靜電袋包好嘅硬碟,遞咗俾佢。佢三兩下手勢就將硬碟接入其中一部主機,螢幕閃過BIOS設定畫面,然後順利進入Windows。
「就係C Drive,你睇!」我指住螢幕。「本來我得百幾GB嘢,無端端多咗成三百GB,全部都係一個叫『lapallo.avi』嘅怪檔案。」
嘉誠聞言,眉頭一皺,望向螢幕上嘅磁碟分析。「你肯定係多咗三百GB?」
我望住個32吋螢幕上顯示嘅數據,個心沉咗一沉。 「總容量932GB,剩餘空間213GB……即係用咗七百幾GB?」我嘅聲音不自覺咁提高咗。「冇可能!我尋晚臨瞓前睇,仲係多咗三百GB咋!點會一晚之間變咗六百幾GB?」
呢種超乎常理嘅增長,令我背脊開始發涼。嘉-誠臉上嘅輕鬆表情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嘅係一種極度專注嘅嚴肅。
「你等等,我check吓有冇人hack過你部機。」
佢由另一個櫃桶攞出一隻USB,插入電腦。螢幕上彈出一個漆黑嘅視窗,上面飛快咁碌過一行行綠色嘅程式碼,睇落係佢自己寫嘅診斷工具。
「掃到源頭喇。」嘉誠用滑鼠指住報告中一個異常突出嘅檔案。「就係呢個『lapallo.avi』。」
「吓?呢個檔我以為係Wallpaper嚟咋,喺個圖庫網站download返嚟……」
嘉誠冇直接打開佢,而係用另一個程式去讀取佢嘅原始碼。螢幕上出現嘅唔係影像,而係一片密密麻麻、睇唔明嘅代碼。
「呢個檔案容量超過600GB,好有可疑。」佢飛快咁敲打鍵盤,臉色越嚟越凝重。「我睇緊佢嘅編碼……」
嗰一刻,望住佢專注嘅側臉同埋快到出現殘影嘅手指,我終於明白,鍵盤戰士呢個稱號,並唔係人人擔當得起。
「呢舊嘢好惡質。」嘉誠終於停低,深呼吸一啖氣。「佢唔係病毒,病毒會感染其他檔案。但呢舊嘢……佢係自我複製,好似細胞分裂咁,一變二,二變四,用指數式增長。」
我大吃一驚:「細胞分裂?張圖我喺Google搵返嚟咋喎,會唔會咁大鑊?」
「佢根本唔係一張圖,甚至唔係一個影片檔。」嘉誠嘅語氣充滿咗前所未見嘅困惑同興奮。「佢係一舊……識得自我繁殖嘅數據塊。最麻煩嘅係,佢有自我保護機制,普通方法根本刪唔到。一有刪除指令,佢就會即刻複製一個備份出嚟。」
「咁……我隻硬碟咪要報廢?」我問道,但心底裡更在意嘅係另一個問題。「但呢啲……究竟係咩嚟?」
「你隻硬碟好有趣。」嘉誠眼中閃爍住一股科研人員發現新大陸嘅光芒。「不如擺喺我度幾日,我將佢完全隔離,研究清楚。話唔定,有得搞。」
我仲可以講咩?反正我對電腦嘅需求唔大,而且只有嘉誠先有可能解決到呢個超自然嘅問題。於是,我將硬碟留低咗喺佢度。
離開工廠大廈,行喺黃昏嘅街頭,但嗰種強烈嘅不安感並冇消失,反而越嚟越濃。一舊識得自己生長、好似生物一樣「分裂」嘅數據……喺我腦海裡面,「lapallo」呢個名,同嘉誠講嘅「細胞分裂」,正不斷盤旋、纏繞,彷彿已經喺我嘅意識入面,開始進行下一次嘅增殖。
救救爛尾故
2025-08-06 09:35:39
第四章
那種感覺很詭異。理智上,我知道繼續探究下去,只會接觸到更多無法理解、甚至可能極度危險的事物;但我的內心沒有絲毫恐懼,反而被一種近乎病態的求知慾所吞噬。那不是單純的好奇,而是一種非要把真相挖出來不可的強迫症。在這方面,我跟嘉慶倒有幾分相似。
離開嘉慶的住處後,我立刻用手機發了個電郵給洪教授。洪教授是學術界的泰斗,知識淵博得像一部活字典。我曾有幸上過他的社會心理學,也修過他開的中美關係研究。最重要的是,他精通的語言多得嚇人。
當晚,我就收到了洪教授的回覆。電郵內容言簡意賅:
「你影片中那段語言,結構上與古藏語有約五成的相似度。我嘗試憑語感推測,僅供參考。錄音中的詞彙,反覆提及『歷史的見證者』、『時間洪流的流向』,以及『來自真神的指示』……聽起來像某種古代儀式的祝禱文。若你有興趣,我可以推薦相關的書目給你。」
「歷史的見證者」?「時間洪流」?這些字眼像電流一樣竄過我的腦海。我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將電郵轉發給嘉慶。既然破解密碼的重任落在他身上,我的任務,就是為他提供足夠的彈藥。
我先去了公共圖書館,但館藏中關於古藏文的資料實在少得可憐。要追本溯源,恐怕得鑽研早已失傳的天城文,或是那些看起來像鬼畫符的梵文悉曇體。光是想想,頭就痛得快要裂開。
在為數不多的書籍中,我隨手抽出一本講述藏傳佛教「轉世靈童」的書。其中一段文字,令我印象異常深刻:
「公元十四世紀,有高僧依神諭在吐蕃加德滿都尋獲一名轉世活佛的幼童。該靈童被發現時,曾說過一句費解的話,當中提及『宇宙的創造者』與『歷史的既定法則』,並宣稱『未來將由祂所掌控』……」
「歷史的既定法則」。這句話與洪教授的分析不謀而合。
公共圖書館的線索到此為止。我靈機一觸,想起大學圖書館的館藏或許更豐富。我查了一下,如果以「藏語」、「活佛」、「轉世」作為關鍵字,學校的藏書量遠超公共圖書館。我二話不說,立即動身前往母校。
正值學校假期,偌大的校園空無一人,圖書館更是靜得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聽得見。這種過度的寧靜,反而讓我感到一絲壓抑。
當我根據索引找到相關資料所在的書架時,卻看見一個女孩站在那裡。她身形纖細,氣質空靈得不像現實中的人,一身簡約素雅的連身裙,更突顯出她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感覺。她正專注地翻閱着一本書,那認真的模樣,散發着一種知性的書卷氣。她絕對是那種所謂「高登仔」眼中的「女神中的女神」。
雖然心急找書,但我更急於認識她。我走上前,她似乎察覺到我的視線,抬起頭看了我一眼。就在她望過來的一瞬間,我看到她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munder的驚訝,身體甚至微微顫抖了一下。但我沒有多想,鼓起勇氣,用自以為最自然的語氣開口:
「Hello,其實……我對妳手上本書有啲興趣……」
她凝視着我,嘴角忽然綻開一個淺淺的酒窩。「係咩?我仲以為好少人會對呢啲書有興趣。」
「Oh, yeah!最近研究緊啲藏文嘅嘢,睇到頭都痛埋。」我故作苦惱地說。
就在這一瞬間,我感覺她的雙眼彷彿亮了一下。「我啲朋友都冇人研究呢啲嘢。不如……有時間嘅話,我哋傾吓?」
那一刻,我嚴重高估了自身的吸引力,竟天真地以為是魅力所致。我壓抑住內心的狂喜,故作鎮定地說:「我叫阿傑。不如交換個電話?得閒再傾?」
交換號碼後,我看到了她的名字。「Suki?呢個名好襯妳。」
話一出口,我心頭猛地一震。這句話,我最近好像已經說過不只一次。這種強烈的既視感,讓我感到一陣莫名的暈眩。
Suki露出銀鈴般的笑容:「我仲有啲事,要走先喇,再見。」
望着Suki離去的背影,我心中忽然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惘然若失。
我從書架上抽了幾本書,找了間自修室坐下,嘗試靜心閱讀,卻始終無法集中精神,感覺沒什麼進展。那些古老的文字和神秘的傳說,反而讓我的思緒更加混亂。
不如WhatsApp一下Suki?碰碰運氣也好,更重要的是,能和女神聊天,本身就是一種無上的幸福。
我正要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手機卻突然震動起來。不是Suki,她會比我更心急?
屏幕上顯示的,是Miki的名字。
「Hi,我係Miki。今晚得閒,我再試咗一下個AVI檔,影像質素有啲進展。阿康叫我send條片畀你睇吓,你而家喺手機都可以直接播。」
居然不是女神Suki,而是Miki姐……唉,人生就是如此。我心中掠過一絲苦笑,但很快便被好奇心取代。
影片被壓縮到只有3MB,很快就下載完成。我點開檔案,影像立刻自動播放。
畫面果然清晰了很多。影片中,那個光頭女人身上的光暈柔和了,我能依稀分辨出她的五官。她正在做着一些儀式性的動作,時而指天,時而劃地,口中唸唸有詞。雖然聽不清內容,但音頻似乎比之前完整,沒有了那種斷斷續續的感覺。
忽然,她身後的背景扭曲、變換,周圍化作一片熔岩地獄,滾燙的岩漿在地面上緩緩流動,彷彿整個世界都在燃燒。鏡頭一轉,女人跪倒在一片虛無的漆黑之中,周遭空無一物。她微微張開雙唇,發出一個又尖又長的單音節——
「Lapallo……」
那聲音的頻率高得刺耳,完全不似人類所能發出,然後漸漸減弱,直至萬籟俱寂。影片,也隨之結束。
一股強烈的撲朔迷離與疏離感,再次將我籠罩。
我立刻回覆Miki:「個光頭女人做出嚟嘅動作,係咪某種手語?」
「唔係,手語絕對唔係咁。」她給了一個很肯定的答覆。「我反而覺得,有少少似瑜伽入面嘅『手印』(Mudra)。我平時都有玩開,所以有啲印象。」她還附上了一個很可愛的貼圖。
我心想,真係估你唔到,幾十歲人仲扮可愛。但我隨即想到,印度瑜伽與西藏密宗本就淵源甚深。或許,可以問問Suki……
「唔該晒妳,Miki。」這一刻,我是真心感謝她。人越大,就越難找到肯陪你做這些「傻事」的人。在成年人的世界裡,所有不切實際的探索,都會被定義為「浪費時間」嗎?到底怎樣才算浪費時間?這個問題,實在值得深思。
「唔使客氣。我對呢啲密碼學嘅嘢都好有興趣,話唔定對我寫論文都有用……」
「哈哈……」
就這樣,我們結束了這次對話。我關掉手機屏幕,再次陷入沉思。那個叫「Lapallo」的聲音,那個詭異的手印,還有Suki那彷彿早已預知一切的眼神,所有線索在我腦中交織成一張巨大的網,而我,正位於這張網的中心,動彈不得。
救救爛尾故
2025-08-06 09:36:21
第五章
嗰晚,我難得瞓得安穩,喺一片沉寂嘅黑暗中,意識終於可以暫時擺脫現實嘅停滯感。點知凌晨兩點,電話鈴聲好似利刃咁割開我嘅夢境。一睇,係家晴。
「街市仔,快啲過嚟!我破解到一個檔案喇!」佢把聲因為極度興奮而有啲變調,背景仲傳嚟嘈雜嘅電流聲。
「咩檔案……」
我個「案」字都未講完,電話就斷咗線。呢啲天才,係咪個個都係咁冇規冇矩?我心入面咒罵咗一句,但身體已經誠實咁着緊衫。無論如何,呢個係幾日以嚟,第一個可能算得上係「進展」嘅消息。
十五分鐘後,我搭的士趕到家晴嘅工廈單位。一開門,就見到佢成個癲佬咁,喺電腦前面手舞足蹈,口中哼住啲唔知咩旋律,塊面泛住一種屬於創造者嘅狂熱紅光。凡人,大概真係理解唔到呢種境界。
「喂,你話破解到個檔案?」我行埋去,盡量壓抑住自己嘅焦急。
「係呀!」家晴指住個螢幕,眼神發光。「我寫嗰個自動破解程式,行咗幾日都冇反應。跟住我忽發奇想,既然啲檔案咁古怪,會唔會個密碼本身就收埋喺啲檔案名入面?」
佢嘅思路跳躍得好快。「我試過用其中一個文本檔案(.txt)嘅檔名,當成密碼去解另一個加密檔,點知……真係俾我撞中咗!」
「咁好彩?」我嘅心跳開始加速。
「又唔可以話係好彩。」佢搖搖頭,「我即刻寫咗個新程式,自動將所有 .txt 檔名當成密碼,去試晒其他所有檔案。結果?全部失敗。淨係得一對特定嘅組合成功咗。呢個配對,似乎唔係隨機。」
佢嘅發現,令我背脊有啲涼意。呢個唔係普通嘅加密,而係有特定「規則」嘅謎題。
家晴純熟咁操作,打開一個又一個資料夾,最後停喺一個名為「0406」嘅檔案入面。裡面,只有一個 .txt 文本檔案。
「351,654 bytes。」佢報告個大細,然後禁咗Enter。
螢幕上出現密密麻麻嘅英文字母,但完全冇任何邏輯可言。第一行係: aie kkink nmjqd oowp zals eei qud...
「呢啲係……亂碼?」我皺起眉頭。
「本來唔係英文嚟。」家晴解釋道,「個檔案本身冇編碼格式,我個編輯器偵測唔到,就自動用咗預設嘅格式去顯示,先變成呢堆『英文』。與其話係亂碼,不如話係某種我哋無法理解嘅語言,或者係數據本身嘅『發音』。」
我凝視住螢幕上嗰啲詭異嘅字母組合,心底突然有個聲音慫恿我,一個瘋狂嘅諗法浮現:「不如……試下剷咗佢?」
家晴望住我,有啲愕然。刪除呢個我哋好唔容易先解鎖嘅檔案?呢個舉動本身就充滿矛盾。
「既然解鎖咗,就代表我哋有咗修改權限,唔係咩?」我嘅語氣異常平靜,「個世界都已經『停頓』咗,仲可以有幾壞?值得一試。」
家晴猶豫咗一下,似乎被我嘅決絕說服咗。佢深呼吸,然後舉起拇指,眼神變得銳利。「好,就試下。」
佢嘅手指懸停喺鍵盤上,然後果斷咁撳落去。
Shift + Delete
螢幕上嘅視窗消失咗。
我哋兩個屏息以待,等待住某種驚天動地嘅回應。閃電?爆炸?定係時間突然恢復流動?
一秒。 十秒。 一分鐘。
周圍依然一片死寂,窗外「凝固」住嘅街景冇任何變化。世界,並無因此而停頓,亦無因此而重啟。
「……頂,原來真係垃圾檔案。」我感覺到一股巨大嘅無力感,好似全身嘅力氣同啱啱燃起嘅希望,都喺嗰一分鐘嘅等待入面蒸發晒。我忍唔住大力拍咗一下個主機箱。
「喂!咪打我部電腦!」家晴即刻護住佢嘅寶貝。
「Sorry,我走先。」我嘅聲音充滿疲憊同失望,「有咩特別再call我。」
我轉身離開,每一步都好似千斤重。希望越大,失望越深。當我以為一切努力都只係徒勞,所有線索都已經燃盡嘅時候,我完全冇預料到……
我嘅生活,先至迎嚟真正翻天覆地嘅劇變。
救救爛尾故
2025-08-06 09:36:40
第六章:存在的裂縫
當我喺一片混沌中醒返,窗外嘅天色已經染上晏晝三點幾嘅昏黃。責怪隻死人舊HDD搞到我成晚冇覺好瞓,其實只係一個藉口,用嚟掩飾內心深處一種無以名狀嘅焦躁。
平時呢個時間,成間屋應該係好熱鬧。蓮姨多數會過咗嚟,同阿媽喺度打牙骹、飲下午茶。蓮姨係阿媽嗰邊嘅表妹,自我小學三年級嗰陣佢搬嚟隔籬屋,兩個女人就親密到好似孖生姊妹咁。無論午飯定晚飯,蓮姨總會過嚟「黐餐」,每次仲會帶啲好嘢嚟加餸。佢嘅存在,就好似我哋屋企嘅固定背景音,理所當然。
但今日好奇怪,成個下晝都靜英英。
我一直冇為意,直到時鐘嘅短針指向七點半,一種不祥嘅預感好似冰水咁由我尾龍骨直衝上腦。
「阿媽,今日成日都唔見蓮姨嘅?佢返咗大陸咩?唔見你哋提起嘅。」我行出廳問。
阿媽當時正喺廚房準備緊晚餐,佢回頭望我一眼,表情充滿費解:「邊個蓮姨呀?樓下街市賣魚嗰個陳伯嘅老婆?」
我當堂呆咗一呆。「你哋嗌交呀?有咩唔啱咪三口六面講清楚囉,使唔使扮唔識呀?」
阿媽嘅表情由費解變為錯愕,甚至有啲嬲。「我真係唔知你講邊個係蓮姨!我仲要煮飯,你行開啲,擺好碗筷先啦!」佢語氣好真誠,真誠到令我心寒。但我當時仲係固執咁認為,佢哋只係鬧緊交。
為咗喺阿媽面前做個好人,我決定過去隔籬屋敲門,諗住幫佢哋講兩句好說話。
「咚、咚、咚。」
門後靜咗一陣。正當我以為蓮姨可能出咗街,準備轉身走嘅時候,門「咔」一聲開咗。
但開門嘅唔係蓮姨。
而係一個瞓眼惺忪、成身酒氣、著住件黃色底衫嘅中年大叔。
「搵邊位?」佢不耐煩咁問。
我個腦一片空白。蓮姨去咗邊?「唔好意思,請問蓮姨喺唔喺度?」
「蓮姨?邊L個蓮姨呀?」個大叔爆咗句粗,惡狠狠咁睥住我。「日日都係啲推銷寬頻電話卡嘅,快啲走啦!」
「唔係呀,我係話呢間屋本身個女主人呢?」
「我咪屋主囉,Diu!」
「嘭!」一聲,木門喺我面前用力關上。
面對住扇冰冷嘅門,我竟然冇感到憤怒,反而係一種前所未有嘅恐懼,由腳底慢慢滲透上嚟,凍結咗我每一條神經。
蓮姨……佢唔係失蹤,唔係搬走咗。
佢係……憑空消失咗。喺我阿媽嘅記憶入面,喺呢個單位嘅存在記錄入面,被徹底抹除。
我即刻衝返屋企,幾乎係用吼嘅方式對住阿媽講:「阿媽!蓮姨唔見咗呀!佢間屋變咗個阿叔住呀!佢去咗邊呀?!」
恐懼令我嘅聲音都變晒調。
「都話咗我唔識邊個蓮姨囉!你係咪發咗癲呀?」阿媽驚恐地望住我,好似望住個陌生人。
「你表妹呀!住喺隔籬嘅蓮姨呀!」
「我邊有表妹住隔籬?你究竟喺邊度聽返嚟㗎?」
阿媽滿臉嘅疑惑,已經證明咗一個我無法接受嘅事實:蓮姨嘅存在,喺呢個世界嘅時間線上,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失魂落魄咁走返房,第一時間打俾肥康。
「喂……喂……」電話一通,我連一句完整嘅說話都講唔出。
「喂,街市仔,做咩呀?聽你把聲好似撞鬼咁。」電話嗰頭傳嚟肥康把聲。
「我個蓮姨……唔見咗。」
「又係你?咩叫又係我?」
「我個死黨同學阿力,都消失咗。」肥康把聲突然變得異常沉重。「本來今朝約好佢,俾啲檔案佢同我一齊破解。點知打極佢電話都唔通,通訊錄入面佢個名冇咗,打去佢屋企個電話,竟然變咗一間公司嘅直線。成件事……就好似呢個世界從來都冇阿力呢個人存在過一樣。」
我個口擘到大一大,一個字都講唔出。以前覺得只會喺漫畫出現嘅劇情,而家竟然活生生喺我哋面前上演。所有嘢都超越咗我哋可以理解嘅範圍。
呢個時候,肥康講咗一句令我靈魂都為之震驚嘅說話。
「街市仔,」佢把聲好低沉,「你有冇諗過……呢件事同我哋刪除嘅嗰個檔案有關?」
兩樣風馬牛不相及嘅嘢,點樣拉埋一齊講?
「唔係啩?尋日凌晨我哋明明del咗個file,但係……」我額頭開始冒出冷汗。
「常理,已經解釋唔到而家發生嘅事。」肥康冷靜但肯定咁講:「我哋唯一可以跟進嘅線索,就係嗰個詭異嘅檔案。如果我哋嘅操作可以令現實產生變化,咁我哋就要逆向思考。」
雖然佢把聲好穩重,但我聽得出佢都好徬徨。
「你隻HDD我已經駁咗去我公司個總伺服器,容量方面你唔使擔心。」肥康繼續講:「我而家要試吓,有冇辦法將尋晚刪除咗嘅檔案還原。如果還原到,話唔定阿力同你個蓮姨,都會返返嚟。我今朝試過用正常方法去recover,但完全失敗。我而家出去買啲專業工具,今晚再搏過。」
「肥康,真係唔該晒你……我真係想講句我愛你。」
「Diu你咪L gay啦!你不如即刻出街行個圈,睇吓仲有冇其他嘢變咗。如果刪除檔案真係會影響現實世界,咁消失嘅,就唔會淨係蓮姨同阿力兩個人。」
呢一通電話,應該係我同肥康傾得最耐、亦都係最心驚膽顫嘅一次。掛斷電話之後,我望住窗外熟悉又陌生嘅街道,第一次感覺到,我所認知嘅現實,原來係咁脆弱不堪。
救救爛尾故
2025-08-06 09:36:54
第七章:歷史的漣漪
呢一刻,我告誡自己,最緊要係冷靜。要相信嘉康嘅能力……但係,我真係好想開個post上連登問下。
「【電腦檔案】del咗個file,點解我屋企樓下個商場會變咗條天橋?#blocked#」
算罷啦。啲人實會當我痴線,話我係咪畀嘉康呃咗。一個file點可能影響現實世界?「改寫歷史」?咪玩啦。
但我眼前嘅景象,令我毛骨悚然。原本應該係屋苑嘅大型商場,而家變成咗一條冰冷嘅行車天橋,車輛喺上面呼嘯而過,彷彿商場從來冇存在過。我環顧四周,好彩,街市賣魚嘅陳伯仲喺度,但佢個檔口側邊間報紙檔,好似唔同咗老闆。
原來唔只係「刪除」人,連地方都可以「改造」?
我諗起嘉康頭先提過,佢電話聯絡唔到佢個同學阿力。我心頭一緊,慌忙拎出手機,解鎖,打開WhatsApp。最近聯絡人係Miki。但……佢個頭像唔同咗。
我唔係讀書讀到精神錯亂啊嘛?我放大Miki個頭像嚟睇,個樣完全變咗!但係,呢個陌生又熟悉嘅面孔……我好似喺邊度見過。思緒一片混亂,我快速碌返我同佢嘅對話紀錄,一切正常,最後一句仲係我覆佢嘅「哈哈」,所有嘢都冇變,除咗佢個樣。
咁Suki呢?我即刻打開同佢嘅對話。好彩,佢個女神頭像冇變過,依然係嗰個神秘嘅微笑。但我哋之間……竟然冇任何對話紀錄。
我好似從來都冇同佢講過嘢。
我深吸一口氣,打出第一句訊息,感覺自己好似個傻佬。
「Hi, Suki,你相唔相信,喺電腦禁一個掣,就可以改變現實世界?」
Suki好快就回覆,附上一個意味深長嘅奸笑emoji:「呢個世界有好多嘢,科學都解釋唔到。我諗,有可能嘅,哈哈。」
佢嘅笑聲彷彿喺我耳邊響起,帶住一種令人心寒嘅魔力。為咗繼續話題,我決定亂拋書包。
「其實喇嘛教信唔信有真神㗎?」 「唔係喇嘛教,係藏傳佛教,屬於佛教嘅一支。從藏語文獻入面,可以睇到佛教最原始嘅哲學同教義。」佢好有耐性咁解釋。 「咁點解啲轉世靈童,會講出一啲好似預言咁嘅嘢?」 「我估係咁,轉世靈童之所以被確認身份,一定係因為佢本身有啲超越常人嘅能力。」 「即係預言能力?」 「而通常呢啲『預言』,都係用一啲比喻嘅方式表達,好少會直接話你知,將來會喺邊度發生咩事。」 「你信唔信真係有呢啲預言?」我追問,希望從佢口中得到一絲線索。 Sutki send咗個「😏」嘅emoji過嚟:「你估下?你應該係個好理性嘅人,係嘛?」
佢竟然讚我?我心諗,係咪應該乘機刷下好感度先。
「唔話你知。我出街先,一陣再傾。」Suki就咁結束咗對話。
我喺附近行咗一圈,最大嘅影響就係冇咗個商場,同埋幾間細舖頭嘅老闆唔同咗樣。我唔知呢啲係真實嘅人事變遷,定係刪除檔案造成嘅後果。
呢個時候,嘉康打嚟,語氣凝重:「街市仔,你過嚟我度先,似乎有啲濕滯。」
「濕滯」兩個字,令我心裏面嘅不安感ทวีคูณ。
去到嘉康屋企,佢間房亂到好似打完仗,檯面擺滿各種電腦零件同線路。 「嚟喇?你坐陣先,我搞掂埋呢度就ok。」 我喺一張勉強清空咗嘅櫈坐低,精神壓力已經遠遠超過我嘅負荷。 嘉康轉過身,臉色蒼白但眼神銳利:「我已經有辦法,可以還原返你del咗嗰個file。」 「真係?你堅㗎喎!」我幾乎跳起身。 「不過……」 「不過啲咩?」我急切追問。 「事情冇咁簡單。我追查個file嗰陣,發現所有file都唔同晒。」 「即係點?」我手心開始標汗。 「我問你一個問題先,1927年4月12號,係咩日子?」嘉康突然問。 我個腦即刻彈出一個畫面:「蔣介石喺上海搞清黨嗰日。做咩突然問呢樣?」 「不愧係歷史迷。」嘉康點點頭,「之前我提過,我用一個txt檔案名做密碼,我追查到嗰個檔案嘅建立日期,就係1927年4月12號。」 佢深吸一口氣,繼續推理:「我哋del咗嘅『0406.avi』,我估就係代表住嗰一日嘅某個時間點。你記唔記得咩係『蝴蝶效應』?睇戲都有聽過啦?」 「記得。」 「我同學阿力係上海人。我懷疑,我哋嘅舉動,可能令到一個本應喺嗰日死嘅人冇死到。而呢個冇死到嘅人,可能就係導致阿力嘅阿爺,甚至太公死亡嘅關鍵。咁樣,阿力就根本唔會出世!」
嘉康嘅話好似一道雷劈中我。我諗起蓮姨,我阿媽嗰邊嘅親戚,籍貫都係上海……
「我之所以話濕滯,係因為當你del咗一個file,會同時引發其他file產生連鎖變化。你一del完,首先多咗4個新嘅file出嚟,然後其他file有啲size大咗,有啲細咗。成個數據結構,已經唔穩定。」
「咁如果將原本個『0406』file放返入去,咁咪亂上加亂?」 「所以我先話大件事。」嘉康眉頭緊鎖,「另外,有個問題我想問你,點解Miki個樣會變咗?」 我即刻打開手機,將Miki個頭像畀嘉康睇。 佢只係望咗一眼,就倒抽一口涼氣:「吓?呢個……呢個咪就係嗰段『lapallo』短片入面,嗰個發光嘅女人?」
我望真啲,真係佢!Miki……整容做到變咗另一個人?唔係!問題應該係,點解Miki會變成影片入面個發光女人?
「嘉康,」我嘅聲音有啲顫抖,「件事有啲棘手。不如我哋……先將個『0406』file放返入去,好唔好?」
嘉康低頭沉默咗好耐,掙扎緊。「如果放返入去,可能會引發更大嘅混亂……但如果阿力可以返嚟,我哋就可以借助佢嘅超強推理能力。」 「阿力有幾勁?」 「呢個人個腦唔知咩構造,Year 1已經有professor畀錢佢直讀PhD,你話咩料啦。」
天才嘅世界,原來仲有另一個天才世界。我突然覺得自己好渺小。
「冇計啦,死馬當活馬醫。我決定放返個file入去,睇下會點。」我下定決心。
嘉康點點頭,喺鍵盤上敲打。一條綠色嘅進度bar喺螢幕上飛快掃過,檔案成功還原。 世界,好似冇任何動靜。
「上次我哋del file,都係即時冇嘢發生。可能受影響嘅,暫時只有我哋。」嘉康話。
我即刻拎出電話,打開聯絡人。蓮姨個名,赫然出現返! 「返嚟喇!所有嘢都返嚟喇!」我興奮到想大叫。
我急不及待打畀蓮姨。 「喂,蓮姨!」 「咩事呀,街市仔?」電話傳嚟佢親切嘅聲音。 「冇呀,好掛住你啫。你而家做緊咩呀?」 「哈哈,冇呀,同你uncle喺樓下茶餐廳撐緊枱腳咋。」
蓮姨充滿甜蜜嘅聲線……uncle?邊位呀?我哋家族邊有呢個人?
我嘅心,再次沉咗落去。
「嘉康,」我掛斷電話,臉色凝重,「似乎有啲奇怪嘅嘢發生咗。我返去搵蓮姨先。」 「好。咁我都去搵下阿力喺邊。今晚約齊人,喺呢度開會……不見不散。」
救救爛尾故
2025-08-06 09:37:14
第八章
同蓮姨道別後,我跳上返回屋邨的小巴。車窗外的街景飛逝,我的思緒卻像一團打結的耳機線,混亂不堪。
蝴蝶效應……如果歷史的改變,會導致新舊版本的「現實」檔案共存,那接下來的世界,又會扭曲成甚麼模樣?蓮姨身邊那個溫文爾雅的Uncle,莫非就是那晚在後樓梯遇到的中年漢?
這個念頭讓我背脊發涼。
不過,蓮姨的「回歸」,至少證實了一件事——那部「歷史控制器」的威力,遠比我想像中恐怖。它根本就是《三國志》的威力加強版,只需要一個鍵盤,就能操縱天下。如果那天我刪除的不是0406那一個檔案,而是整個1927年4月12日的歷史事件,這個世界又會變成怎樣?
我,一個從不相信歷史可以被改寫的凡人,心底裡竟隱隱產生了一絲動搖。說真的,沒有人能在一時三刻之間,消化這麼多超乎常理的變化。
思緒翻騰間,小巴已抵達我住的樓下。遠遠就看到蓮姨正挽著一個男人的手臂,兩人親密地並肩而行。
「蓮姨!」我喊道。
兩人同時望向我。那個男人,果然就是那晚的中年漢,但此刻的他,衣著得體,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與那晚的醉態判若兩人。
「呀!」我指著他,一時語塞,「你咪係嗰晚醉到貓咗嘅阿叔!」
我的反應太過突兀,蓮姨和她身旁的男人都愣住了。
「你講咩呀?」蓮姨皺起眉頭,臉色有些不悅。
我心知不妙,急忙轉彎:「冇、冇嘢!我話……我最近睇緊套戲,入面有個明星角色,成日扮醉酒佬,個樣有啲似Uncle你啫!」我擠出一個自以為最真誠的笑容,三言兩語將他們哄了上樓。
在他們走進隔壁單位前,我試探地問:「蓮姨,可唔可以去你屋企坐一陣?」
踏進屋內,裝潢佈置與我記憶中完全不同。客廳的牆上,掛著一張巨大的婚紗照,相中人正是蓮姨和身邊這位「Uncle」。
「蓮姨,你同Uncle結婚幾多年話?咁多年都仲係咁恩愛。」我裝作不經意地問。
「就快七年啦,」Uncle笑著搭話,順勢搭著蓮姨的肩膀,「好過你啦街市仔,拖都未拍過。」
豈有此理,我跟你三唔識七,講嘢使唔使咁入肉?我心裡暗罵,但同時又提醒自己,別忘了,你眼前的這個人,甚至這段婚姻,可能都只是一個被修改出來的「虛假存在」。
但就在這一刻,一個可怕的念頭在我腦中萌生:會不會……現在這個歷史版本,才是最好的結局?蓮姨找到了她的歸宿,而這位Uncle看起來斯文得體,不像壞人。
我的世界,正在我無法察覺的情況下,被「優化」了嗎?
晚飯過後,我懷著沉重的心情,前往肥康的家。不知從何時起,那裡已經成了我們的秘密基地。
一開門,除了肥康,還有一個陌生男人在。
「Hi,我係街市仔。」我說。 「阿力。」男人伸出手,笑容很陽光,「成日聽肥康提起你。」
阿力完全是少女漫畫男主角的標準配置:身高目測超過180,五官俊朗,笑起來的樣子足以讓任何女孩融化。站在他旁邊,我頓時自慚形穢。
「我喺大舊康度了解過你哋嘅事,」阿力開口,聲音充滿磁性,「單嘢好有趣,好似追緊一套科幻懸疑劇。」 「你真係信?」我對他如此輕易就接受這一切感到難以置信。 「睇到你哋啲file,加上大舊康咁認真嘅樣,可信性起碼有八成。」他自信地說。
過了不久,門鈴再響,Miki也到了。但眼前的她,卻讓我呆住了。她不再是那個清爽的短髮女孩,反而留著一頭及腰的長髮。她撥弄秀髮的姿態,帶著一種我從未見過的嫵媚。雖然五官沒變,但我卻感到一股莫名的疏離感。
這還是我認識的Miki嗎?數據庫是同一個,但「用戶界面」好像被徹底更新了。
「Hi~」她笑著跟我們打招呼,「件事我聽阿康講咗啦,原來我哋個世界唔係咁嘅樣㗎?嘻嘻。」她俏皮地眨了眨眼。
不,這個一定不是Miki。那個沉穩、冷靜的Miki,絕不會用這種「Cutie」模式說話。
我們四人各自找了個舒服的角落坐下。阿力率先打破沉默:「我想先重播一次條片。」
肥康很快地將影像投射到螢幕上。畫面依舊是那段不斷閃爍的雜訊,以及那個發光的女性身影。同樣的片段,卻帶給我全新的衝擊——因為螢幕上的那個女人,赫然就是眼前這個長髮版的Miki。
我跟肥康對望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
「點解……會咁……」肥康喃喃自語。
阿力似乎早已料到我們的反應,他平靜地繼續說:「我仲留意到另一樣嘢。根據肥康所講,原本個神秘file叫做『lapallo 113210』,但你哋而家睇下……」
他用手指了指螢幕下方的一行小字:「lapallo 113212」。
「你哋諗到啲咩?」阿力問道。
肥康反應極快:「我哋改變咗兩次歷史,一次係蓮姨,一次係Miki。個數字……應該就係代表歷史被修改嘅次數。」
阿力露出讚許的表情:「咁如果,呢個世界嘅歷史,其實已經被修改過十一萬三千二百一十二次呢?會唔會喺我哋接觸呢個硬碟之前,已經有成千上萬嘅人用過佢?」
「未必。」阿力自問自答,思緒跳躍得極快,「有幾個可能性。一,歷史真係被修改咗咁多次。二,個數字嘅初始值可能係113000,甚至100000,所以我哋可能只係頭幾個修改者。三,」他頓了頓,語氣變得嚴肅,「歷史本身有自我修復機制,世界會不斷自我微調,走向一條『最好』嘅路……」
歷史本身有意識?它會自我修正?這意味著,我今天的記憶,可能和明天的記憶完全不同?那到底甚麼是「歷史」?甚麼又是「記憶」?我的腦袋快要炸開了。
「根據我嘅觀察,」阿力繼續拋出震撼彈,「呢個異常數據體,已經增長到30,000TB。幸運嘅係,增長速度有放緩嘅跡象。我推論,『歷史』嘅檔案庫係慢慢載入,而唔係一次過爆發。始終,電腦係人造之物,喺歷史洪流面前,我哋嘅發明,脆弱得可憐。」
一直沉默的Miki,忽然開口:「如果……呢個檔案喺世界上唔止一個?又或者,『佢哋』已經知道我哋擁有呢件工具……我哋嘅處境會唔會好危險?」
我和肥康不自覺地打了個冷顫。
「其實唔會。」阿力迅速回應,「如果『佢』可以消滅我哋,我哋一早已經被改寫,根本唔會出現喺度。換個角度諗,可能……『佢』根本郁唔到我哋。」
「此話何解?」我不解地問。
「就好似有啲加密檔案,『佢』仲未破解到一樣……甚至,歷史上有啲嘢,係唔能夠被改變嘅。」阿力的聲音忽然壓低了,「我稱之為『歷史之鎖』。如果歷史真係有意識,佢可能會對某啲重大事件上鎖,任何人都無法修改、隱藏。又或者,係我哋呢啲『讀者』,閱覽資料嘅權限未夠。」
阿力的一番話,為我們打開了一個全新的視角,也帶來了更多我們從未想過的危機。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震動起來。螢幕上顯示著兩個字:Suki。
女神竟然在這個時候找我?在這種詭異的氣氛下,我應不應該接電話?
「我哋休息一陣,等我整理下思緒。」阿力似乎看穿了我的窘境,給了我一個下台階。
「喂?做緊咩?」電話一接通,Suki清脆的聲音傳來。
「冇啊,傾緊啲……歷史嘢。」我學著阿力的腔調,試圖讓自己聽起來更有深度。
「哦?歷史嘢?」Suki似乎被勾起了興趣,「之前講過,按下掣就改變歷史嗰單?你哋有冇興趣聽下?」
機會來了!我正想順著話題聊下去,阿力卻在這時拍了拍我的肩膀,用口型對我說:「叫埋佢上嚟。」
我嚇得差點把手機掉在地上。
「係女仔嚟㗎?」阿力壓低聲音問。 「係啊,之前研究段片有關藏學嘅問題,我都係請教佢嘅。」 阿力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不如叫埋佢上嚟,人多好辦事。」 「一個女仔三更半夜,點會肯上嚟呢啲工廠大廈?話唔定俾人溶咗都唔知啦!況且我同佢唔係好熟……」我用盡一切理由去捍衛女神的貞操,其實只是私心作祟。 「你未試過又點知佢唔肯?人多好辦事嘛,有關段片嘅問題我都想問下佢。」阿力步步進逼。
好吧,反正女神一定唔肯。我抱著必敗的決心,對著電話說:「不如……你出嚟傾下?我喺XX工業大廈,同緊朋友傾呢單嘢。」
死啦,女神實以為我係大色魔,我英名不保啦。誰知,電話傳來的答覆並非我所想。
「好呀,我依家出門口!」
「嘩!都話佢肯嚟㗎啦!」阿力又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不出二十分鐘,Suki真的到了。
「嘩,真係識食。」肥康在我背後小聲地說。
Suki環顧四周,目光最後落在我們圍著的螢幕上,嘴角揚起一抹自信的微笑:「睇嚟,我冇錯過到歷史嘅轉捩點。」
「你好,我係阿力。」阿力主動上前,「我哋有啲關於古藏文嘅問題想請教你,想同你詳細分析下其中嘅內容。」他露出那招牌的迷人笑容。
可惡!Suki竟然完全受落!我看著阿力和Suki在螢幕前一來一往,熱烈地討論著,兩人就像兩塊失散多年的齒輪,一拍即合,瞬間就建立起一種旁人無法介入的默契。
而我,這個將她帶來的人,卻只能冷冷地坐在角落,像個局外人。
救救爛尾故
2025-08-06 09:37:39
第九章
嘉誠同Suki傾得興高采烈之際,佢忽然轉過頭,用嗰種理所當然嘅語氣同我講:「喂,不如你落街買啲嘢飲返嚟?大家都傾到口乾。」
話屑你,寸完我女神,仲要我做埋阿四幫你哋買嘢飲?你於心何忍?
「我真係想殺咗嘉誠呢個仆街……」
唔知點解,腦海中浮現呢句說話嘅同時,我把口已經自動自覺,用自己都估唔到嘅溫柔聲線對Suki講:「好呀,唔該晒你。」
一見到女神,我嘅怒火好似俾人淋咗桶冰水,瞬間冷卻。好,我俾面女神,今次唔同你計較。
我行去七仔嗰一程路,內心極度唔平衡。「點解格硬撬走我女神嘅機會都仲可以咁理直氣壯?唔通your face真係your fate?」嘉誠又高又靚仔,仲要係人中龍鳳嘅天才……我越諗越唔忿氣,喺七仔求其買咗幾罐可樂、幾罐忌廉,就嗱嗱聲返去嘉誠個竇。
「咦?道門開咗嘅?」我明明記得我出門嗰陣鎖好咗門。
屋入面嘅燈熄晒,氣氛詭異到極。我放低啲嘢飲,第一時間衝入屋,只見嘉誠同Miki攤咗喺梳化,一動不動,好似死屍一樣。
「唔係嘛……死咗?」我探一探佢哋鼻息,仲有氣。「仆街,趁我幫你哋買嘢飲嗰陣瞓覺?」
唔對路,好似少咗個人……Suki呢?
我大嗌Suki個名,但成間屋死寂一片,冇任何回應。嘉誠個竇雖然大,但基本上一眼睇得晒。Suki,就咁憑空消失咗。
「死喇,嘉誠!Miki!」我係咁拍佢哋塊面,但佢哋完全冇反應。好彩我以前跟過個跌打師傅學過幾招急救穴位,我即刻喺佢哋嘅人中穴用力一撳。
「啊——」一陣呻吟之後,嘉誠同Miki先後醒返。
我一手揪住嘉誠件衫領,喝問:「喂,Suki呢?」
「下?咩Suki?Suki唔喺度咩?」嘉誠一臉茫然。
「我哋點解會瞓著咗?」Miki揉住太陽穴,似乎仲未完全清醒。突然,佢好似諗起啲咩,大叫:「啊,我記得喇!Suki話佢隨身帶咗啲安神嘅香薰,見我哋個個都咁繃緊,不如點嚟放鬆下。」
「係喎,跟住我哋就覺得好眼瞓……」嘉誠總算清醒返。
Suki落藥?佢點解要咁做?
「我一早就覺得呢個Suki有啲古怪。」嘉誠皺起眉頭。
「下?佢做咗啲咩?」我愕然。
「頭先同佢傾偈嗰陣,我留意到佢成日心不在焉,眼神總係飄向部電腦,個樣好似好心急想做啲咩咁。我初頭以為佢只係唔慣同陌生人傾偈。」
「咁都唔代表啲咩啫。」我仲想為女神辯護。
「當我大約講完成件事嘅來龍去脈之後,佢不但冇半點驚訝,反而第一時間問我,個檔案有冇備份。」嘉誠凌厲嘅眼神望住我,「你話,咁代唔代表啲咩?」
我心入面嘅女神Suki,喺呢一刻,徹底變成咗恐怖嘅Suki。佢到底想搞咩?我對佢嘅認識,原來只係停留喺WhatsApp上嗰幾句無關痛癢嘅對話……
「喺當時嗰種充滿猜疑嘅氣氛下,我答佢,只係得呢度有呢個檔案。」嘉誠冷靜咁講。佢唔單止係天才,直情係個讀心神探,我不禁對佢肅然起敬。
Suki究竟有咩目的?
嘉誠好似一隻蓄勢待發嘅獵豹,一個箭步衝到電腦前面。
「果然!」佢臉色一沉。
「咩事啊?」我同Miki即刻圍埋去。
螢幕上,空空如也。嗰個「lapallo」檔案……消失咗。
成個30,000TB嘅資料,人間蒸發。
嘉誠隻手喺鍵盤上飛舞,幾秒後,佢頹然靠喺椅背上:「硬碟被徹底格式化,連底層數據都清走埋,冇可能救得返。」
Suki……你到底做咗啲咩……
「唔使咁驚。」嘉誠忽然冷靜落嚟,「喺叫你落街之前,我已經覺得唔對路,偷偷地將成個檔案用內部網絡send咗去大學department個server做備份。」
佢頓一頓,神情變得凝重:「不過,server上面嘅檔案似乎唔會再自我增生。Suki嘅目的,係要徹底消滅呢個檔案。如果佢知道我哋仲有back up,佢一定會返嚟。」
「我哋唔應該再插手呢件事。」Miki帶住顫音講,顯然嚇親。
「喺未了解真相之前,我唔會罷休。」嘉誠語氣異常堅定,「你諗下,如果呢啲資料真係有能力影響現實,我哋退縮,就等於將控制權交俾一個意圖不明嘅人。呢個風險,我哋承擔唔起。」
嘉誠嘅話,擲地有聲。
「不如咁,我哋返學校department,睇下個檔案究竟係咩料先。」我提議。
Miki猶豫咗一下,最終都點點頭。
一行三人好快就返到大學。因為嘉誠幫幾個教授做緊research,所以佢有鎖匙可以自由出入server房。
嘉誠熟練地打開電腦,搵到個名叫「lapallo_113212」嘅folder。檔案大小冇變,亦冇再產生新嘅檔案。
「呢堆亂碼……」我望住其中一個txt檔入面嘅內容,忍唔住開口。
「我懷疑,呢啲根本唔係亂碼。」嘉誠打開一個文本檔,「頭先我同Suki傾偈,特登試探佢,問佢呢堆亂碼會唔會係某種密碼。我見到佢眼神閃爍咗一下,雖然時間好短,但已經俾我捕捉到。」
嘉誠托住下巴,沉思道:「佢嘅反應,令我更加肯定呢個推測。」
佢雙手喺鍵盤上飛舞,嘗試用幾種冷門嘅編碼轉換,但結果都係一堆冇規律嘅英文字母,同之前肥康亂撞嘅自動偵測編碼差唔多。
「會唔會係古典密碼學嘅嘢?」我將之前嘅諗法講出嚟。
嘉誠望向Miki。
「……Vigenère cipher。」Miki忽然開口,聲音細微但肯定。
「咩V...cipher?」我完全唔識。
「維吉尼亞密碼,一種多表置換加密法。」Miki解釋道,「簡單嚟講,佢用一組關鍵詞,透過一個對照表,將明文逐個字母替換成密文。例如明文係APPLE,關鍵詞係APRIL,加密後嘅密文就係AEGTP。表面上睇落好似雜亂無章,但只要有返個對照表同關鍵詞,就可以破解。理論上,並唔算太複雜。」
Miki講解嘅時候,眼神專注,手指不自覺地輕點桌面,嗰種屬於頂尖程式員嘅自信氣場,令人著迷。
「如果我哋要解晒全部,要幾耐?」嘉誠問。
「但係……再深入調查落去,會唔會好危險?」Miki臉色帶點蒼白。
「你應該調返轉諗。」嘉誠直視住佢,「如果呢件事係命中注定要發生,你點逃避都冇用。與其被動咁俾佢影響我哋嘅世界,不如我哋主動去揭開佢嘅真面目,攞返主導權,唔係咩?」
嘉誠嘅說話充滿力量,連我都俾佢說服咗。Miki猶豫片刻,深呼吸一下,然後重重地點頭。
「我寫個program可以好快搞掂。不過成30,000TB,可能都要啲時間……」
Miki好快就埋頭寫佢個解密程式。每解完一個檔案,佢就會傳送去嘉誠部機。
當我打開第一個被完整解密嘅txt檔時,我睇到一行令我哋三個當場窒息嘅字。
「The Rule of History...」
歷史嘅法則?
唔通……呢個就係「歷史控制儀」嘅使用說明書?
如果解密晒所有文字,我哋係咪就可以知道一切?
嘉誠嘅雙眼,喺昏暗嘅server房入面,慢慢開始發光。
真相,似乎離我哋不遠……但同時,一種前所未有嘅恐懼,亦開始籠罩住我哋。
救救爛尾故
2025-08-06 09:38:22
第十章
「歷史控制器」嘅說明檔入面,有幾條規則特別拮眼:
1. 主動操作意識嘅機會只有一次。(因歷史調節而引發嘅意識改變,不在此限。)
2. 承上,若個人意志與操作意圖出現矛盾,程序將不被執行,或由歷史自我調節。
3. 改變後嘅歷史,不可能出現完全相同嘅結果。
4. 歷史之源 lapallo 授權限制:不同嘅鑰匙,將開啟不同嘅大門。
說明檔仲提到,每一個 AVI 檔都會對應一個 TXT 檔。只要搵啱對應嘅 TXT 檔,就可以進行解密同修改。歷史檔案會根據唔同嘅變數,喺我哋眼前展現出唔同嘅面貌。
但最令我頭痛嘅,係嗰四條規則……我個頭諗到就嚟爆。
「第一條講嘅『主動操作意識』,到底係乜嘢意思?如果我哋改兩次,又會發生咩事?但規則又冇講明後果。」我望住阿力,幾乎係自言自語。
「會唔會係講緊,可以主動干預嘅『人』,喺同一段歷史入面只有一個?定係話,能夠『發動』呢個干預嘅機會,由始至終只有一次?」阿力托住下巴,眼神銳利,「但第二條規則就仲奇怪,『個人意志與操作意圖出現矛盾』?點樣為之矛盾?」
佢對眼珠滴溜一轉,好似諗通咗啲嘢。「會唔會係講緊,你唔可以夾硬改變一個人嘅核心原則?例如,你唔可以將一個好人,直接扭曲成一個殺人唔眨眼嘅惡魔。如果你要操控佢,只可以順住佢本身嘅邏輯,令佢『合情合理』咁去做你想佢做嘅事。咁樣諗,成件事就講得通。」
呢個解釋,相當合理。我哋面對嘅唔係簡單嘅程式碼,而係牽涉人性嘅複雜法則。
「但如果真係改咗兩次……」我嘅聲音有啲乾,「我真係唔知會點。可能咩事都冇,可能『歷史控制器』會消失,可能地球會自我毀滅,甚至……時間會徹底停頓都唔定。」
阿力打咗個呵欠,似乎對我嘅末日想像唔係太上心。「喂,唔使講到咁恐怖啩?不過如果時間真係停頓,對啲高登仔嚟講就真係爽死,成街都係正宗AV題材。」
佢完全冇留意到我嘅不安,反而用拳頭托住個頭,繼續鑽研。「第三條,『歷史不可能出現完全相同的結果』,呢個又點解?呢個世界咩都有可能,就算機會幾渺茫都好,歷史都應該有辦法導向同一個結果㗎?例如,A畀咗粒糖B,如果我改變歷史,令A冇畀到,但C畀咗,咁B最後都係有糖食,結果咪一樣?」
我嘗試反駁:「我諗佢講嘅『結果』,唔係廣義上嘅結果,而係要用更狹義、更整體嘅角度去睇。用返你個例子,冇錯,B最後都係得到粒糖,呢個『單點結果』冇變。但喺過程入面,A由『畀糖嘅人』變成『冇畀糖嘅人』,佢同B嘅關係可能就唔同咗;而C嘅出現,又可能令A同C之間產生新嘅關係,甚至係怨恨。個結果唔係一個點,而係一張網。成段歷史,已經完全唔同咗。」
阿力好快就將我哋嘅經歷代入去。「你仲記唔記得,之前你唔小心del咗『0406』個file?大隻康講過,所有file嘅size都唔同,而且仲額外generate多咗四個file出嚟?」
「嗯,我哋試過將原本嘅0406擺返入去,但已經返唔到去最初嘅世界……」我頹然承認。
「就係呢個意思!」阿力好似搵到答案,「當你改變一個file,所有file都會跟住改變。成個歷史網絡就好似一棵大樹,當你郁咗佢嘅根,就會牽連到成棵樹。就算你保得住其中一塊樹葉唔郁,但你忽略咗其他樹葉已經變緊樣……」
佢捽一捽個鼻,眉頭鎖得更緊。「不過,最令我困惑嘅係第四項——『歷史之源 lapallo 授權限制:不同嘅鑰匙,將開啟不同嘅大門』。lapallo……到底係一個計劃?一個組織?定係『歷史控制器』本身嘅名?真係耐人尋味。」
佢嘅聲音充滿迷惘,亦都講出咗我心底嘅恐懼。「佢講嘅『唔同嘅鑰匙』,係咪代表有唔同嘅『鑰匙持有者』,可以操控唔同嘅歷史?咁『鑰匙』又係啲乜?一件實物?定係一段密碼?實在太多可能性,太多問號……」
我個腦海閃過成百上千種解釋,但每種都只會衍生更多嘅問題。
本以為越掘越近真相,點知只係掘出更多嘅未知。突然覺得「學海無涯」呢四個字,對我嚟講,真係一種詛咒。
至於同AVI一齊解出嚟嘅TXT檔,阿力分析過後,認為係一啲「大事記」。TXT檔負責記錄某啲對歷史有重大影響嘅「關鍵事件」,所以先會被單獨抽出嚟。而嗰堆天文數字咁大嘅AVI檔,就應該包含咗所有人、或者某個特定區域入面所有人嘅完整歷史。
「街市仔,大隻康,同埋Miki,」阿力忽然轉過頭,用一種近乎關切嘅口吻對我哋講,「解密仲要一段時間,你哋不如返屋企瞓一陣先啦,呢度有我睇住就得。」
Miki好快就拒絕咗佢嘅好意,佢指住螢幕上一堆亂碼:「啲檔案用咗幾種語言加密,仲要係重疊交替咁用,睇嚟要我慢慢磨喇。我諗我走唔開。」
阿力望住Miki,點點頭:「好,Miki,解密方面就靠你喇。大隻康同街市仔,你哋真係要去休息下,有精神先有效率。依家都只係等,呢個量我估點都一兩日先搞得掂。」
我擰轉頭,望向大隻康。佢成晚冇出過聲,但個樣睇落好憔悴,眼神有啲渙散。
「大隻康應該都捱咗好幾晚,我陪佢返去先。」我對阿力講,「你哋都要爭取時間休息。阿力,你依家算係我哋呢team嘅大佬,你絕對唔可以冧。」
阿力露出佢招牌嘅陽光笑容:「係嘅,路上小心。一有發現就會通知你哋。」
同Miki、阿力揮手道別之後,我同大隻康就離開咗學校,重新踏入呢個時間靜止、萬籟無聲嘅世界。
救救爛尾故
2025-08-06 14:46:40
第十一章
步出校門,黃昏的太陽正緩緩沉向地平線。時間過得真快,但身旁的肥康卻拖着沉重的腳步,每一步都像灌了鉛。
「喂,肥康!做咩啊?失戀呀?」我半開玩笑地撞一撞佢膊頭,「哦!唔通你驚 Miki 同阿力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會有啲咩損失,所以唔開心呀?」
「你可唔可以收下聲呀!」肥康突然大聲喝道。
我即時噤聲。我哋默默地行咗一段路,氣氛尷尬到極點。
「Sorry,我唔應該咁燥。」肥康首先打破沉默,垂頭喪氣的樣子,令呢個肥仔睇落有幾分可憐。「係我唔啱……」
「我都唔應該亂講笑嘅。」我答道,「頭先喺學校,你全程都冇出過聲,發生咩事?」
肥康又再低下頭,冇再回應。作為朋友,呢個時候靜靜地陪住佢,已經足夠。佢想講嘅時候,自然會講。
果然,行到街口,佢終於開口:「街市仔,你有冇遇過一啲……比你強大好多嘅人?一種你點追都追唔到嘅距離感……」
「有啊,你咪係其中一個囉。AL三條A喎,大佬。」
肥康苦笑咗幾聲,「阿力樣樣都比我好。佢高過我,靚仔過我,而家連我唯一自豪嘅電腦領域,我都及唔上佢……呢個世界,係咪真係咁唔公平?有時我會諗,既然已經有個咁勁嘅人喺度,一個我冇辦法超越嘅存在,咁我努力嚟為乜?」
佢一口氣講完呢段充滿無力感嘅說話。我一直以為肥康只係個專注電腦嘅毒撚,對人情世故唔多上心,睇嚟我完全估錯咗。原來佢同我哋一樣,有血有肉,有脆弱嘅一面。
「如果照你咁講,呢個世界上大部分人咪冇晒人生意義?喂,你勁過我咁多,係咪我又應該放棄目標先?」我嘗試安慰佢。
「我一直以為,自己終於喺一個領域搵到專長,我嘅人生會因此有啲意義,有啲改變……係咪我太天真?」肥康憂鬱地望着那道即將消失的霞光。
「肥康,放心啦。」我拍一拍佢厚實嘅膊頭,「只要你有熱誠,有恆心,一定可以超越阿力。我對你有信心。」
「街市仔,你份人咁好心,不如轉行做心理治療師啦,真係多謝你。」肥康似乎「復活」過嚟,臉上重現開朗嘅笑容。
不過真係估唔到,阿力超凡嘅實力,原來一直困擾住肥康。可能係見到自己嘅作用,由核心變成一個可有可無嘅角色,嗰種被忽略嘅感覺,令佢鑽牛角尖。其實佢真係諗多咗,起碼我仲好需要佢。
一返到屋企,我即刻好似死蛇爛鱔咁癱喺梳化度。「久違嘅屋企啊,等我親吻下呢陣原始嘅氣味先……」我作狀要喊,順便擠咗幾滴眼藥水出嚟。
「快啲起身執乾淨張枱啦!蓮叔兩公婆一陣就過嚟食飯㗎喇,整到咁亂,失禮死人咩!」阿媽一聲獅吼功將我震醒。
蓮叔?我個腦一片空白。蓮姑呢?我個姑媽呢?
呢種感覺好難形容。當你身處一個你記憶以外嘅世界,面對一個理應存在但你完全冇印象嘅親人時,嗰種荒謬同不知所措,有邊個會明白?
食飯嘅時候,蓮叔仲好親切咁夾咗舊雞髀畀我。「街市仔,我知你最鍾意食雞髀,但食還食,唔好用雞髀講嘢喎,哈哈!」
連我鍾意食雞髀都知……呢個「蓮叔」嘅存在感,彷彿比我本人仲要強烈。慢慢地,喺飯桌嘅喧鬧聲中,我好似被迫接受咗「蓮叔」呢個設定。
但……人,真係有資格去控制歷史㗎咩?
一個生命嘅存在與否,應唔應該由另一個人去決定?喺現代社會,大部分國家都廢除咗死刑,因為生命神聖。咁如果用「歷史控制器」去刪除一個人嘅存在,算唔算係謀殺?反過嚟,創造一個人,又係咪取代咗神嘅地位?
我帶住無數嘅疑問返入房。
癱喺張床度,輾轉反側,點都瞓唔着。可能係頭先食飯前滴咗幾滴眼藥水,依家精神到不得了。我望住部已經冇咗硬碟嘅電腦,自言自語:「唉,最近太多嘢諗,好想上高登睇下膠post,抒發下呢種鬱悶感……」
等等……幾個月前,肥康好似畀咗隻舊HDD我,話得閒可以做 back up。雖然得幾百GB,但依家頂住先都好。
經過一輪拆裝,我成功將隻舊硬碟駁好。開機,運作正常。
其實我放咗啲咩入去,自己都唔多記得,可能係啲遊戲存檔、歌之類嘅嘢。唔……會唔會有我張「lapallo」病毒桌布嘅備份?我即刻翻箱倒籠咁摷勻所有資料夾。
結果……Wallpaper folder入面只有Windows預設嗰啲。
灰心之下,唯有上高登,聽下歌仔。「一開心上高登,唔開心上高登……」
「MSN過了春季……倒數65日……」
唉,MSN就快要關閉了。講起上嚟都用咗咁多年,好似已經成為生活一部分。我打開好耐冇登入過嘅MSN,睇下仲有幾多個online。
咦?我個friend list點解多咗兩個人?我完全唔識嘅。
「xxxxxxxlok@hotmail.com」 「xxxxxxxman@hotmail.com」
呢兩個人係邊個?我真係冇印象,連幾時加咗佢哋都唔知。我嘗試打開同佢哋嘅對話紀錄,入面空空如也,好奇怪……
我再碌落去,發現一個叫「低b同學會」嘅群組。原來我同呢個「Lok」同「Man」有個共同嘅M群!而M群入面總共有四個人:我(街市仔)、肥康、樂、雯(以上係M群嘅暱稱)。
玩過M群嘅人都知,對話紀錄係可以翻查嘅。我即刻打開紀錄,發現最早嘅訊息已經係兩星期前,一個叫「樂」嘅人上傳咗一張圖,之後就再冇任何對話。我click入去張圖條link,瀏覽器只係彈出一句:「This file cannot be found…」
見到呢句嘢真係有啲掃興。到底係咩嚟㗎?我再檢查MSN嘅「已接收的檔案」資料夾,發現我同「雯」開過一個共同檔案傳輸,但入面又係乜都冇。
冇任何線索,唯有打畀肥康問下。
「喂?肥康,心情好返啲未啊?」
「咩事啊?」聽把聲,肥康已經變返平時咁,太好喇。
「係咁嘅,你對『低b同學會』呢個M群有冇印象?」我直入主題。
電話另一頭沉默咗幾秒。
「你記唔記得係幾時入過呢個M群?」我追問。
「一時間好似有啲印象,但又好似……諗唔起。」肥康答。
「我就真係完全冇印象。但呢個group得我、你,同埋一個叫阿樂、一個叫阿雯嘅人喺度。」
「阿樂同阿雯?!」肥康嘅聲線突然提高。
「你有印象?」
「完全冇。但如果呢個係『同學會』,個group又有我同你,咁佢哋好可能係我哋中學同學……但我真係諗唔起……」
一個恐怖嘅念頭閃過我腦海。
「唔通……del『0406』file嗰陣,連自己嘅記憶都del埋?」我嘅預感話我知,呢鑊真係大件事。仲唔知會唔會唔記得埋其他嘢……
「唔排除有呢個可能。」肥康嘅聲音變得嚴肅,「但點解全世界都唔記得蓮姑同阿力,而我哋又記得?」
諗諗下又係喎。
「如果記得啲唔應該記得嘅嘢,都係一種罪過嗎?」我喃喃自語。
「我諗到喇!」肥康突然講,「一,你即刻去搵本畢業相簿出嚟!如果佢哋係中學同學,相簿上面應該會有佢哋個樣!二,如果佢哋真係因為我哋del file而消失,咁相簿上面……就應該會搵唔到佢哋!」
肥康雖然冇阿力嗰種天才級嘅推理能力,但佢有時諗到嘅細微位,我估阿力都未必諗到。
「肥康,你真係醒目!我相信你嘅能力,絕對可以同阿力去到一個不相伯仲嘅境界!」
「痴線啦,收線喇,我要瞓覺,有嘢再搵我。」
掛斷電話,我望住漆黑嘅天花板,心跳得好快。我哋……可能真係親手將兩個人,從歷史中徹底抹去。
救救爛尾故
2025-08-06 14:47:13
第十二章
我轉身衝向那個許久沒碰過的儲物櫃,翻箱倒櫃,終於將幾本厚重的舊相簿拖了出來。封面鋪着一層薄塵,散發着時光的霉味。從幼稚園到小學,再到中學,畢業相、班相、陸運會、秋季旅行……所有回憶都好好地鎖在裡面。
我深吸一口氣,打開了中學那本。由中一開始,一張張翻下去……直到中五那年,快樂的、傻氣的、青澀的面孔逐一閃過。俊傑、永樂、家豪……還有曉雯、秀怡、秋霞……這些名字和樣貌,都清晰地烙印在我的腦海。
直到我翻到中六那兩頁,我的手指停住了。一個驚人的發現,讓我差點把整本相簿摔在地上。
我看到了……Suki。
她在一張旅行燒烤相的角落,笑容燦爛。但……Suki是我中學同學?為甚麼我腦海中完全沒有這個人的記憶?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相片下方用原子筆寫着一行小字,那個名字正是……曉靈。
Suki,就是曉靈?
到底發生了甚麼事?我的目光掃向旁邊另一張相,一個叫「阿樂」的男生。不對,有兩個「阿樂」。一個是戴着眼鏡、中等身材的標準模範生模樣;另一個卻身形稍矮,面色蒼白,有幾分憂鬱的氣質。究竟,哪一個才是真正的「阿樂」?我的記憶被挖空了一大塊,像被人用手術刀精準地切除了。
這一刻,一個荒誕而恐怖的念頭閃電般擊中我——難道這個世界,真的存在一部「歷史控制儀器」?是有人……對我的記憶動了手腳?
Suki。她一定知道些甚麼。
我顫抖着手拿起電話,找到Suki的聯絡號碼,內心激烈地掙扎着。打,還是不打?那種未知的恐懼,幾乎讓我窒息。最後,我還是選擇了最安全的方式,打開WhatsApp,鼓起勇氣輸入了兩個字:
「Suki…?」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五分鐘,十分鐘……手機靜默得像一塊石頭。沒有任何回應。
「可能佢忙緊,未得閒睇電話啫……」我自我安慰,但心底的焦慮卻越來越強烈。這條線索太重要了,我絕不能放棄。我不能接受自己的記憶是個謊言!
突然,我靈光一閃,想起了相簿上的名字。我再次打開對話框,將心一橫,打出了我的王牌。
「曉靈。」
不出十秒,手機「嗡」地一震,Suki回覆了。內容只有一個省略號。
「……」
我的心跳瞬間加速。接著,第二個訊息傳來:
「半個鐘頭後,XX公園。一個人嚟,唔好同任何人講。」
Suki約我見面?我腦中警鈴大作。上次她用安眠藥放倒我,這次難保不會直接捅我一刀,再割走我個腎。雖然怕得要死,但我知道,這是唯一能接近真相的機會。我頂硬上,由出門口到XX公園的路上,心臟全程失控狂跳,每一下都像在提醒我,我可能會死,可能會就此消失……
死亡,最傷心的永遠是父母。如果我消失了,沒有人記得,起碼不會有人為我傷感,這樣反而更好嗎?我鄙視那些輕易想尋死的人,但此刻,我竟有幾分理解那種絕望。
我提早了五分鐘到達公園,藉着夜色掩護,我沒有走向約定的燈柱,而是悄悄爬上了旁邊的管狀滑梯。這個位置絕佳,我可以透過滑梯上的小孔窺視外面,但外面的人除非正對着滑梯口,否則根本看不見我。
五分鐘後,Suki的身影出現了。她臉色有些蒼白,腳步急促,眼神警惕地環顧四周。她手上沒有任何看似武器的東西,但這並不能讓我放鬆。她站在約定的燈柱下,焦躁地來回踱步,時不時低頭看手機,確認時間。
這時,我的手機又震動起來。是Suki的WhatsApp。
「你喺邊?再唔嚟我走㗎喇。」
「唉,睇嚟都係無得再匿。」我深呼吸,一個鯉魚打挺,從滑梯「瀡」了下去,盡量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
「Hi, Suki。」不知從何時開始,我已經學會了阿力那種玩世不恭的腔調,臉上掛着他招牌的陽光笑容。
Suki被我嚇了一跳,但她很快鎮定下來,眼神銳利地盯着我。「原來你一早到咗……」
「好耐冇玩過瀡滑梯嘛。」我繼續發揮我的「9up」功力,試圖掩飾內心的緊張。
「你……恢復返所有記憶?!」Suki突然單刀直入地問。
「吓?咩……咩恢復記憶呀?」我驚愕地反問,心裏卻是一沉。
Suki沒有理會我的裝傻,語氣變得嚴肅而急切:「聽我講,唔好再研究咩『歷史控制儀器』,咁樣係為你好!」
「下?!我唔明你講緊咩呀……Suki……」我徹底懵了,她怎麼會知道我在想甚麼?
「『曉靈』呢個名,你點會記得……」Suki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她沒等我回應,便搶着說下去:「總之你聽住,唔好再插手呢件事。如果你手上仲有任何相關嘅資料,即刻del晒佢!」
我聽得出,Suki的聲音有些沙啞。當她再次抬起頭時,我看到她眼眶裡有淚光在閃動。她迅速轉過身,用那個單薄的背影對着我。
看著她瘦弱的肩膀在夜風中微微顫抖,我的心裡泛起一種複雜的感覺。有憐惜,有愛慕,還有更多的是不安與迷惑。
「我會考慮你嘅建議,多謝你。」我對著她的背影輕聲說。
Suki的頭輕輕點了點,回眸深深地望了我一眼,那眼神充滿了無盡的悲傷與決絕。然後,她轉身快步離去,很快便淹沒在遠處的夜色與人流之中。
不知為何,看著她最後那個回眸,我心頭掠過一陣刺痛,那種感覺如此強烈,讓我的呼吸都變得困難。我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夕陽完全沉沒,夜幕徹底降臨。
我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嘉誠,我需要你幫手。」
救救爛尾故
2025-08-06 14:47:45
第十三章:悖論迴廊
呢種感覺,既熟悉又陌生,好似一件遺忘喺記憶深處嘅舊物,再次被觸碰時,帶嚟親切嘅同時,亦伴隨住一層無法言喻嘅疏離感。我嘅思緒陷入一片混亂嘅漩渦,一時之間係初見Suki時,佢眼中嗰抹難以捉摸嘅光芒;轉眼又跳到我哋喺WhatsApp上嗰段簡短而詭異嘅對話。
由離開佢屋企,到返到肥康(家晴)嘅「基地」,再到依家,我腦海中不斷重演同Suki見面嘅一幕幕。憑我閱人無數嘅經驗——雖然呢啲經驗可能都係被植入嘅——Suki絕對唔係一個十惡不赦嘅壞人。佢身上甚至流露出一種……善良嘅氣質。
但如果佢真係為我哋好,點解要用咁極端嘅手法,去「處理」嗰個被佢稱為「厄力」嘅歷史奇點,甚至要將整個lapallo檔案徹底刪除?
講到呢度,一個巨大嘅矛盾喺我腦中轟然炸開。
如果Suki真係成功刪除咗lapallo,根據時間悖論,歷史應該會即時被改寫。呢個世界,甚至係我,理應唔會再記得任何關於lapallo嘅事。但事實係,一切照舊。
定係……依家嘅我,已經身處於一個被「修正」過後嘅歷史分支?一個被主歷史遺棄嘅數據孤島?
呢個疑問好似一隻無形嘅手,將我再次推向肥康嘅屋企。自從佢間房意外成為我哋對抗lapallo嘅總部後,為咗方便,佢索性畀咗條後備鎖匙我。
推開門,只見肥康眉頭深鎖,喺電腦前專注地分析緊一堆數據。
「醒咗喇?仲以為你起碼要瞓到聽日。」佢頭都冇抬咁講。
「有冇咩新發現?」我行埋去,「我想追查返Suka上次對我部腦做過啲咩。」
「有。」肥康輕輕嘆咗一口氣,指住螢幕上嘅日誌分析。「你啲HDD(硬碟)物理上冇被熔毀,已經算係奇蹟。我追查唔到Suki究竟用咩方法刪除檔案,但可以肯定嘅係,你部電腦喺短時間內承受過一次極高強度嘅電磁脈衝,能量大到足以瞬間燒毀成個區域嘅電網。之前間屋會跳fuse,就係因為咁。大部分硬碟嘅數據都因為磁區被強力干擾而變得無法讀取。」
「即係話,刪除檔案,仲有第二種方法……」我單手托住下巴,喃喃自語。
「你講咩?」肥康問。
「如果佢用常規方法刪除檔案,歷史應該會即時大亂。但依家世界一切如常,係咪代表,佢用咗另一種更高明嘅方法,唔係『刪除』,而係將嗰段歷史『清洗』或者『隔離』咗?」
肥康停低手上嘅工作,擰轉頭,沉思咗幾秒,然後點點頭。「你嘅諗法好大膽,但唔係冇可能。謎團實在太多,仲未解得開。對了,你今朝去搵阿樂,有冇咩結果?」
佢伸咗個懶腰,關節發出「噼啪」聲。我將追查到嘅一切和盤托出,包括畢業相中出現嘅阿樂同阿雪、之後約Suki出嚟嘅對話,一五一十全部講畀肥康知。
聽完之後,肥康用拳頭輕輕敲咗幾下自己個頭。「呢個Suki,真係鬼影幢幢。神又係佢,鬼又係佢。當日佢用迷香整暈我哋,呢件事本身已經好有問題。如果佢真係想幫我哋,點解唔一早坦白解釋清楚成件事,而要用啲咁粗暴嘅手段?」
我哋之間沉默咗幾秒,肥-康講嘅嘢,確實合情合理。
「仲有,」肥康繼續分析,「你頭先話,Suki問你『點樣恢復返記憶』,呢個係最值得深思嘅一點。聽佢咁講,就好似我哋嘅記憶,一早就被某種力量修改過,而佢對此瞭如指掌。佢嘅提問,暗示佢以為我哋嘅『失憶』先係正常狀態。佢點解會知咁多嘢?嗰個阿雪又係邊個?會唔會,佢哋先係幕後黑手?」
我細細咀嚼肥康講嘅每一句說話。冇錯,Suki太過神秘,完全估唔到佢葫蘆裏面賣緊咩藥。我唔可以再咁被動,任由佢引導。雖然我內心深處,依然覺得Suki係出於真心,我相信佢眼中嘅淚水係真實嘅……但點解佢要承受咁多委屈?
我想知,我想了解Suki嘅一切。如果佢唔肯講,咁就由我親手去搵出答案!
「不如咁,」肥康突然提議,「我試吓裝返個MSN,我好耐冇用過,但我啲對話紀錄應該仲喺雲端未刪……」睇嚟,佢都對阿樂同阿雪呢對神秘嘅「中同」產生咗濃厚興趣。
話雖如此,今時今日要安裝返MSN,真係一件苦差。不斷強制更新,又多廣告。登入之後,肥康嘅朋友清單果然人丁單薄,得返幾十個中學同學,當中大部分都係灰色頭像。
好快,我哋就喺清單上搵到阿樂同阿雪嘅MSN帳號,同埋一個叫做「低B同學會」嘅M群。
肥康嘗試翻查同佢哋嘅私人對話紀錄,但結果一無所獲,似乎從來冇傾過偈。當佢打開M群嘅對話紀錄,唯一搵到嘅,就只有阿樂早年上傳過嘅一張相。
肥康望住個螢幕,若有所思,然後一拍大髀。「哼!好耐冇玩過入侵,一於追查佢IP!睇嚟又要施展我『妙手空空』嘅絕技。唔怕同你講,以前大把黑客組織想招攬我,就連Anonymous都搵過我幫手。」
「估唔到黑客世界都咁國際化,搞到好似球會買人咁。小弟真係孤陋寡聞。」我揶揄道,「咁到底查唔查到IP呀?對話紀錄都冇,唔通佢係黃大仙,無跡可尋?」
肥康冇理我,雙手喺鍵盤上飛快咁輸入一堆指令。「哼,用啲咁二流嘅隱藏技術,真係當我流㗎?」佢輸入指令嘅速度再快一倍,嘴角流露出一股強大嘅自信。「畀我搵到你喇,小!朋!友!」
「唔係嘛!咁都畀你估中咗,真係黃大仙?」肥康忍唔住爆咗句粗口。「X!IP位址竟然係空白,真係求到支下下籤!」
其實我頭先都係隨口噏,冇諗過真係會估中。
「等等……」肥康突然眼前一亮,「IP追唔到,但張相本身可能有古怪。」佢將阿樂上傳嘅相片下載落嚟,打開一個分析工具。「Bingo!相片嘅EXIF資料冇被清除,入面有GPS定位!」
佢即刻打開Google Map,將座標輸入去。「呢度……只係一棟好普通嘅私人樓,睇落冇咩特別。」
我指住螢幕上嗰棟樓。「呢棟樓,正正就係我住緊嗰個屋苑其中一棟。估唔到一個潛在嘅秘密基地,竟然同我近在咫尺。」
「既然我哋知道咗阿樂可能住喺邊,不如直接上去睇一睇?」肥康轉過身問我。
「都係聯絡咗阿力先,睇吓佢有冇咩新發現,順便同佢商量下好啲。」我提議道。
望住肥康眼中嗰團火,睇嚟佢已經將阿力視為一個技術上嘅競爭對手,決心要超越佢。喺出發去搵阿力之前,我哋先打咗個電話畀佢,而佢嗰邊,似乎亦都有啲驚人嘅新發現等緊我哋。
個世界,開始加速轉動。
救救爛尾故
2025-08-06 14:48:25
第十四章
假期嘅學校,靜到幾乎可以聽到自己心跳。空蕩蕩嘅走廊迴盪住我哋嘅腳步聲,呢種死寂反而加劇咗我內心嘅不安。呢度本應係我哋嘅避風港,此刻卻更似一個與世隔絕嘅孤島。
推開電腦室嘅門,一股冰冷嘅空調氣息撲面而來,夾雜住機器過熱嘅微弱焦味。Miki趴喺鍵盤上,睡得不省人事,螢幕保護程式嘅幽光喺佢疲憊嘅臉上緩緩流動。佢為咗解密,恐怕已經唔知燃燒咗幾多個晝夜。
「你哋到喇。」Suki嘅聲音將我由思緒中拉返嚟。佢睇落同樣憔悴,但雙眼卻異常銳利,閃爍住一種亢奮同不安混合嘅光芒。「Miki頂唔順,啱啱瞓著。我哋唔好嘈醒佢,基本上大部分加密檔案都已經破解,翻譯亦都搞掂。」
「Suki,」我急不及待咁問,「你話有新發現,係咩嚟?」
Suki冇即刻回答,只係將佢面前嘅螢幕轉向我同嘉誠。螢幕上,一個熟悉嘅檔案名刺痛我嘅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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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誠倒抽一口涼氣:「點會……又多咗一個?即係話,又有人篡改咗歷史?」
「仲有一個更關鍵嘅問題,」我指住個檔案,感覺喉嚨乾涸,「我哋明明已經切斷咗所有已知嘅網絡連接,點解仲會有新檔案出現?個『規則』唔係已經失效咩?」
「我初頭都係咁諗。」Suki撥開額前嘅頭髮,眼神專注到令人心寒。「但係見到呢個變化之後,我有個新嘅假設:個『歷史控制器』可能已經失去咗『寫入』,即係主動改變歷史嘅權限,但佢依然保留住『讀取』嘅功能。換句話講,佢唔再係一把可以改寫過去嘅鎚,而係一面可以反映歷史變動嘅鏡。」
「有可能……」我望向窗外,世界依然係我熟悉嘅模樣,時間亦冇再次「凍結」。我喃喃自語:「但我完全感覺唔到有任何歷史被改動過。」
嘉誠即刻接口:「有幾個可能性。一,我哋嘅記憶亦都同步被修改咗;二,改動嘅地方非常細微,對我哋周遭環境影響極細;三,受影響嘅地方根本唔係香港。」
Suki聽完,嘴角勾起一抹難以捉摸嘅微笑,帶住幾分讚賞:「嘉誠講得好。篡改記憶嘅機會只有一次,我相信對方唔會咁輕易浪費。所以我傾向後兩者。為咗驗證呢個『鏡子理論』,證明呢個檔案已經冇咗攻擊性,我做咗個大膽嘅實驗。」
「你做咗咩?」嘉誠緊張咁問,「你唔會去修改或者刪除啲data啊嘛?」
「兩樣都有。」Suki輕描淡寫咁答。
佢嗰種笑容,唔係平時嗰種友善,而係一種…一切盡在掌握之中嘅自信,自信到令人心寒。
「你痴線㗎!」我忍唔住爆發,「你知唔知自己做緊咩?萬一出錯,我哋可能會消失,成個世界可能會因為你一時嘅好奇心而崩塌!你下次玩呢啲嘢之前可唔可以出句聲?等我寫定遺書都好啊!」
「阿輝,你寫遺書都冇用㗎,」嘉誠反而比我冷靜,佢用一種分析緊數據嘅語氣幫Suki解釋,同時亦係告誡緊佢,「如果你消失咗,就冇人會記得你,封遺書只會變成一堆冇人理解嘅文字。不過,我相信Suki咁做,係因為佢評估過唔會產生連鎖反應嘅機率好高。」
「我有八成把握。」Suki推咗推眼鏡,彷彿一切都係一場可以計算風險嘅遊戲。「結果同我預計嘅一樣,世界冇任何變化。」
「Suki!有兩成機會我哋會全部玩完啊!」我對佢呢種賭徒心態感到無力同憤怒。
「好啦好啦,唔好嬲,」嘉誠拍拍我膊頭,嘗試調解,「反正都做咗,睇下Suki試到啲咩仲好啦。」
Suki似乎完全冇被我嘅怒火影響,佢繼續用平靜嘅語氣報告:「當我嘗試修改檔案數據嘅時候,佢會自動修復返原本嘅樣;當我嘗試刪除,佢會瞬間重生。呢個現象證明咗一件事:要真正改變或者控制呢啲數據,需要一把『鑰匙』。」
佢頓一頓,眼神變得更加銳利,彷彿已經觸碰到謎團嘅核心。
「然後,我搵到最重要嘅一樣嘢。」Suki喺一堆亂碼檔案入面,打開咗一個睇落平平無奇嘅.txt檔。「喺檢查系統日誌嘅時候,我發現咗呢個隱藏檔案。入面嘅內容,好可能就係關於嗰把『鑰匙』嘅線索。」
「係咩嚟?」我同嘉誠異口同聲咁問。
「檔案入面,記錄咗『鑰匙』持有人嘅資料。」
我哋嘅心跳喺呢一刻彷彿停止咗。所謂嘅「歷史控制器」,竟然真係有實體嘅「人」喺背後操作?呢個認知帶嚟嘅衝擊,遠比面對一堆冰冷嘅數據更加恐怖。
「個持有人有咩資料留低?」嘉誠追問。
「一個地址。」Suki將破解咗嘅文字放大,「一個發送歷史控制指令嘅源頭地址。如果冇估錯,呢度就係『歷史控制器』嘅物理位置。」
螢幕上顯示出一行清晰嘅地址:
黃大仙,XX邨,XX樓,XXXX室。
我同嘉誠對望一眼,喺對方眼中睇到同樣嘅震驚同恐懼。我哋嘅呼吸都變得沉重,成個電腦室嘅空氣好似凝固咗一樣。
呢個地址……正正就係我哋之前追查阿樂線索時,搵到嘅嗰個可疑單位。
Suki察覺到我哋極度異常嘅反應,問我哋發生咩事。我哋只好將離開學校之後,遇到阿姨、追查阿樂、以及所有關於呢個地址嘅推測,一五一十咁話俾Suki知。
聽完之後,Suki沉默咗好耐,然後佢深呼吸一下,眼神變得異常堅定。「原來發生咗咁多事……睇嚟,呢個地址,我哋非去不可。」
佢轉身喺自己個背囊度,拎出一堆令人O嘴嘅嘢——針孔攝影機、微型收音咪、萬用開鎖器、戰術手套、小型望遠鏡……
「喂!Suki你做過賊㗎?」我望住呢啲專業到極嘅裝備,感覺自己好似上咗賊船。「你想扮私家偵探都唔使咁齊料啊?」
Suki戴上一副黑框眼鏡,然後唔知由邊度拎咗個福爾摩斯嗰種煙斗出嚟咬住,扮晒嘢咁講:「其實我一直都好想試下做偵探㗎啦,哈哈。」
「你唔係諗住就咁殺上去黃大仙嗰度啊嘛?」嘉誠對眼擘到就嚟跌出嚟。
「梗係唔係得我一個,」Suki用煙斗指一指我哋,「你哋兩個,邊個跟我去?」
佢咬住煙斗嘅樣,真係令我好想一拳打落去。我望一望嘉誠,嘉誠又望一望我。
「阿輝,」嘉誠一臉沉重咁拍住我膊頭,「我聽講你跟過阿叔學太極,身手應該唔錯。維護世界和平呢個重任,就交俾你喇。」
「喂!」
「個基地總要有人留守,」嘉誠一臉「我係為大局著想」嘅表情,「我唯有勉為其難,喺度幫你哋做後援。Suki,阿輝,加油啊!」
呢一刻,我終於明白咩叫「兄弟情誼,值幾錢斤」。
Suki一掌拍落我後腦:「哦?估唔到你識功夫喎,咁等陣潛入去,你應該可以大派用場。」
我望住嘉誠龐大嘅身形,心諗如果帶埋佢去,行路都大聲過人,恐怕未到門口就已經俾人發現。無可奈何之下,我唯有硬住頭皮應承。
「其實直接hack入佢部電腦,睇下有冇料,唔得咩?搞到好似特務咁,拍戲咩?」我忍唔住抱怨。
「我試過。」Suki收起玩味嘅笑容,語氣變得嚴肅。「我追蹤過呢個地址發出嘅網絡訊號,嘗試入侵過所有可能嘅設備,但入面全部都乾乾淨淨,好似新機一樣。呢種『正常』,先係最唔正常。我斷定,核心嘅秘密一定唔會放喺網上。」
佢望住我,眼神前所未有咁認真:「所以,我哋一定要親身去一次。」
救救爛尾故
2025-08-06 14:49:12
第十五章
眼見我的掙扎終歸徒勞,看來,我也只好陪着阿力,硬着頭皮上演這場九流的特務片了。
這棟目標樓宇,平平無奇得有點反常。老實說,跟它那死氣沉沉的氛圍相比,就連肥康那間工廠大廈都顯得更有電影感。我們搭乘地鐵,出閘後步行數分鐘,便抵達了目的地。
「嗯……從這個仰角來看,應該是黃大仙的公共屋邨吧。」我忍不住 surveying a bit, 裝模作樣地分析。
阿力完全無視我的獨腳戲,催促道:「街市仔,仲慢吞吞做乜!入去啦!」
我只好收起玩鬧的心,手腳拘謹地跟着阿力走進大廈。這裏的格局與我住的公屋大同小異。進入升降機後,阿力直接按下了「40」樓的按鈕。
電梯門關上後,他開始下達指令:「一會兒出去,先在升降機門口裝一個針孔鏡頭。裝好後通知肥康,他會連接訊號並進行校準,在另一端實時監控,然後透過耳機通報我們有沒有人靠近。」
他那副模樣,活像是電影看得太多,把自己當成了主角。「Over… over…呢度係黃大仙XX邨40樓。肥康,收到嗎?收到請回答。」他煞有介事地對着衣領說話,同時警惕地環顧四周,瞬間從一個普通青年變身為戰地記者。
「……收到,畫面非常清晰。」耳機傳來肥康的聲音,想不到連他也這麼投入。
我們躲在梯間的防煙門後。按照我跟肥康的計劃,如果阿樂真的是我們的中學同學,她一定會認得我。相反,她並不認識阿力,由他去按門鈴,是最適當的安排。
阿力走到門前,按下了門鈴。
「叮噹!」
那種極其傳統的門鈴聲在寂靜的走廊迴盪。一分鐘過去了,屋內沒有任何動靜。
阿力向我比了個手勢,示意我出去。我躡手躡腳地從防煙門後走出來,只見他手上已緊握着一把萬用工具刀。
「喂!你不是真的想撬門吧?這是犯法的,大佬!萬一被鄰居看見報警怎麼辦?」我壓低聲音驚呼。
「別吵,」他一臉「你不懂」的表情,指了指我的耳機,「你先專心跟肥康保持通訊,確保周遭安全。」
看他那副躍躍欲試的狂熱模樣,我知道自己再說什麼也阻止不了他了。
「咔」的一聲輕響,鐵閘的鎖應聲而開。他三兩下功夫,連木門的鎖也輕易破解了。
「別說那麼多,先進屋。」阿力不由分說地將我拉進屋內,然後迅速把門關上。
屋內的景象讓我們都愣住了。
這間屋異常「正常」。沒有我們預想中成排的伺服器主機,沒有複雜的儀器,更看不出半點「歷史控制儀器」的影子。三房一廳的格局,跟普通的小康之家沒什麼分別。客廳的窗戶正對着獅子山,從這裏俯瞰着山下城市的繁忙,對比自身的處境,竟有種說不出的荒誕感。
「這裏應該是阿樂的房間。」阿力的聲音從其中一間房傳來。
我立刻走進去。房內陳設簡單,一張床、一個書櫃、一個衣櫃,還有一張電腦桌。阿力已坐在電腦前,迅速地開機,並試圖破解登入密碼。
「街市仔,你幫忙在三間房和客廳的隱蔽角落裝好鏡頭,」他一邊飛快地敲打鍵盤,一邊對我說,「跟肥康保持聯繫,讓他幫你校對畫面的清晰度和角度。」
我從袋中拿出幾個微型鏡頭,逐一安裝在預定的位置。「肥康,畫面如何?」
「簡直是高清直播,質素一流!」肥康在耳機另一端興奮地說,「阿力從哪裏弄來這麼專業的裝備?待會定要好好問他。」
當我裝好所有鏡頭,回到阿樂的房間時,他已經成功登入了電腦,正在瀏覽一些加密的檔案。
「搞定了?」他問。
「搞定了,隱藏得天衣無縫。看來我畢業後轉行做私家偵探也絕對能糊口,Oh yeah!」我忍不住得意地做了個月球漫步的動作。
「行了,別鬧了。你去看看書櫃和衣櫃,找找有沒有什麼可疑的東西。」
「遵命。」
我走向書櫃,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整排的推理小說:東野圭吾、江戶川亂步、綾辻行人……再看下去,我的心頭不禁一震。《戰國策》、《三國演義》、《史記》,甚至還有幾本厚厚的《中國現代史》和世界史專著。想不到這個阿樂,興趣如此駁雜,而且對「歷史」有著非同尋常的執著。
等等……這是什麼?
在書櫃的最底層,我發現了一本上了鎖的硬殼筆記本。
日記?
我把它拿給阿力看。他接過後,又是三兩下功夫,便用工具撬開了那個小小的鎖。我急不及待地翻到最後一頁,上面有著清晰的字跡。我往下看日期……竟然就是我發現「lapallo」檔案多出了300MB的那一天!
我的腦中轟然作響。難道……阿樂就是這一切的幕後黑手?那個檔案是她刻意傳給我的?我的現實「凍結」,也是她一手造成的?一連串的疑問讓我頭皮發麻。
「這本日記可能很重要,我們拿走它?」我提議道。
阿力從他的百寶袋裏拿出了另一部小型相機。「不能拿走。一旦被她發現,我們就打草驚蛇了。」他把相機遞給我,「用這個,逐頁拍下來。肥康那邊應該能同步接收。」
與此同時,他又從口袋裏拿出一隻USB手指。「我在她的MSN紀錄裏發現了一些很有趣的對話,我先把它們備份下來。」
我接過相機,開始一頁一頁地拍攝那數百頁的日記。在拍攝過程中,我瞥見日記裏多次提及「街市仔」、肥康,還有阿零這幾個人名。雖然沒時間細讀,但我已強烈感覺到,日記的內容與我們所經歷的事件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我們手腳飛快,阿力把所有他認為有用的資料都存進了USB,並將電腦還原到登入前的畫面。我則將日記工整地放回原位,鎖頭也巧妙地扣上,偽裝成從未被打開過的樣子。時間剛剛好。
就在這時,耳機裏傳來肥康急切的警告聲:「阿力,街市仔,有個人乘升降機上來40樓了!快走!」
我跟阿力交換了一個眼神,心領神會。我們一個箭步衝出房間,極速地關上房門,然後閃身躲進走廊的防煙門後。
幾乎在同一時間,我們聽到了走廊外傳來清晰的腳步聲。
我悄悄拿出手機,利用屏幕的鏡面反射,對準防煙門的玻璃窗,希望能窺見來者的樣貌。
腳步聲在門外停下。鑰匙插入鎖孔的聲音傳來。
手機屏幕的倒影中,映出了一張我絕不會忘記的臉孔——正是那張中學畢業照裏,那個戴着眼鏡、身材中等、一臉標準模範生模樣的,阿樂。
聽到她順利進屋並關上門後,我跟阿力才敢喘一口大氣。我們沒有作聲,只是靜悄悄。
救救爛尾故
2025-08-06 14:49:37
第十六章
時鐘滑過七點,我抹掉額角的冷汗,才發覺手心早已濕透。一場虛驚。緊繃了整夜的神經終於可以稍稍鬆弛,但那種瀕臨崩潰的疲憊感,卻像潮水般湧上來。
「嘩,真係刺激。」嘉誠呼出一口氣,臉上卻是滿足的笑容,「我就話想試一次㗎啦。」
我沒好氣地說:「下次咪搞,心臟少條血管都頂唔順。」
「大隊長,我哋要快。你將三房一廳嘅閉路電視影像,分開喺四個螢幕上顯示。另外,之前擷取到嘅日記影像,你都整理一下。我同Miki返到去,再一齊慢慢睇。」我對嘉誠下達指令,語氣不自覺地急促起來。我瞥了一眼伺服器的監測數據,那個威脅性的數字仍在穩定增長。三十萬億位元組的陰影,懸在我們頭上。
回到我們在大學教學大樓的「基地」,一股外賣食物的香氣撲面而來。幾張從不同課室「借」來的書桌拼湊成一個混亂的指揮台,上面散落著電線、硬碟和空的能量飲品罐。肥康和Miki已經在了,幾盒吉野家牛肉飯的包裝堆在桌角。
「喂!你哋搞咩春啊?」我一睇就知道是肥康的傑作。
「我喺樓下見肚餓,咪買啲嘢食返嚟囉。」肥康指著食物,理直氣壯地說。
Miki早已醒來,她揉著眼睛說:「係呀,我見到都覺得餓,咪叫肥康順便幫我買埋一份囉,哈哈。」她看起來精神不錯,不像熬了一夜。或許對她這種級數的程式員來說,通宵只是日常。
我沒心情計較,縱身跳上椅子坐下。嘉誠也熟練地在我身旁坐定,他剔著牙,指著我們面前那四台顯示器,說:「啲畫面睇落好正常,唔多似玩緊『歷史控制器』喎。」
四個螢幕,正無聲地直播著我家——那個我已經無法回去的,「凍結」了的空間。
就在我們以為一切平靜之際,客廳的畫面中,門鈴響了。
「弊!唔記得裝專業收音咪。」嘉身用力拍了一下自己額頭,「而家靠鏡頭個內置mic,應該乜都收唔到。」
這個疏忽,讓我們瞬間從監控者變成了無聲的窺視者,只能透過畫面猜測一切。門開了,一個我們最意想不到的人,出現在螢幕上。
Suki。
開門的是阿樂,我的弟弟。
畫面中的Suki,似乎與阿樂很熟稔,兩人說了幾句,但隔著螢幕,我們只能看到嘴唇的開合。氣氛有些詭異。阿樂讓Suki進屋後,便自顧自地走回房間,彷彿當她透明。
我的心頭湧上一陣不安。Suki,那個「lapallo」檔案裡發光的女神,為什麼會出現在我的家?為什麼會和我弟弟在一起?這段關係,是我遺忘了,還是從未存在過,是「歷史」被篡改後的新增片段?
Suki沒有介意阿樂的冷淡,獨自一人在梳化坐了一會,然後起身走進開放式廚房。那是我家的設計,為了讓煮食的人可以和客廳的家人朋友聊天。此刻,這個設計卻讓她的身影,在鏡頭下一覽無遺。
她熟練地煮好一客炒飯,端去敲響阿樂的房門。門開後,Suki走了進去。阿樂看了一眼那碟飯,將它隨手放在電腦桌上,接著,他一手將Suki拉到床邊坐下。
「佢哋……拍拖?」肥康的聲音充滿了八卦的意味,卻刺得我心煩意亂。
他們在說話,但由於儀器問題,我們聽不見任何內容。我只能死死地盯著螢幕,試圖從他們的表情和動作中解讀出蛛絲馬跡。
突然,阿樂站起身。
一記清脆的耳光。
時間彷彿凝固了。
畫面中,阿樂的手掌,摑在Suki的臉上。
「屌!佢夠膽打我女神!冚家剷!」我腦內一片空白,隨即被火山爆發般的怒火吞噬,猛地站起來,就要衝出門外。
「阿頭,冷靜啲!」嘉誠和肥康眼明手快,一左一右死命地拉住我。「睇定啲先!你而家返去都改變唔到啲咩!」
「你哋兩個廢柴!睇住女神俾人打,仲食到花生?」我怒吼著,卻被他們牢牢按回椅子上。
螢幕裡,Suki用手捂著自己的右臉,低垂著頭,一言不發。那順從的姿態,與「lapallo」檔案中那個發光的、主宰一切的身影,形成一個荒謬而殘酷的對比。
阿樂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轉身走出房間,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單位,關上了大門。
屋內,只剩下Suki一個人,和一碟漸漸變冷的炒飯。
我們四人面面相覷,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震驚與困惑。Miki眉頭緊鎖,低聲說:「佢嘅反應……唔合邏輯。」
是啊,不合邏輯。一切都不合邏輯。
這不再是單純的家事。這段影像,這個阿樂,這個逆來順受的Suki……是否也是「歷史」被篡改後的一部分?一個被植入我現實的、殘酷的數據片段?
Suki究竟是誰?她的「刪除」計劃,到底是為了拯救,還是為了將我們推向更深的深淵?
我盯著螢幕中那個孤獨的身影,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從脊椎蔓延至全身。
救救爛尾故
2025-08-06 14:50:02
第十七章
螢幕上,Suki冷靜地將阿樂吃剩的炒飯撥到自己碗裏的畫面,還在我們腦海中縈繞。那份異樣的平靜,反而像一根刺,深深扎進了沉默的空氣中。
「呢個Suki,真係……」肥康(家強)率先打破了寂靜,他揉了揉太陽穴,試圖用輕鬆的語氣掩飾不安。「識煮嘢食又唔會浪費,完全唔港女。阿力,你話係咪先?」他用拇指指了指我,「頭先佢畀人咁樣喝,我係咪應該出手保護佢?」
怒火再次從我心中燃起,但這次卻夾雜着一絲無力感。「保護?我哋連自己都可能保唔住。」
「你哋覺唔覺得,佢哋根本唔似情侶?」Miki突然開口,她那敏銳的觀察力,總能穿透表象。「我唔係話佢哋關係唔好,而係……由Suki對眼,我睇到嘅唔係愛意,係另一啲嘢,一種好複雜、好堅定嘅嘢。」
Miki一語中的。她以前那種咄咄逼人的黑人憎形象,似乎正在我心中慢慢剝離。或許,我應該重新認識她。
「我哋喺度估估吓都冇用。」家強站了起來,將枱面上的外賣盒收拾好,恢復了他作為技術支援的務實本色。「與其喺度研究佢哋嘅關係,不如睇吓啲實質嘅資料,睇吓有冇新發現。」
「同意,由阿樂份日記開始。」我說。
家強早已將我之前拍攝的所有日記照片整理好,用打印機整齊地列印出來,我們每人一份,紙張還帶着餘溫。
當我們開始閱讀,一股強烈的震撼與疏離感席捲而來。日記上記載的,理應是我們共同的過去,但那些文字讀起來卻異常陌生,彷彿是屬於另一群人的故事。我們記憶中關於那段日子的畫面,已經嚴重褪色、模糊,變成了一些無法從記憶深處打撈出來的數據碎片。
透過阿樂的文字,我們拼湊出以下的背景:
原來,Suki和阿樂都是中五那年的插班生。由於成績不夠,進不了原校,於是轉到我和家強就讀的學校,讀預科課程。因為性格使然,我很快就和他們混熟了。家強一直是我最好的兄弟,自然而然,我們四人就組成了一個核心小圈子。
「由字裏行間睇,阿樂對你同家強嘅初印象都唔錯。」Miki輕聲說,她的聲音有一種安撫人心的作用。「佢似乎好有信心,覺得大家會成為交心嘅朋友。」
如果照日記所寫,我們四人的感情理應隨時間愈加深厚,那段日子也應該充滿燃燒青春的熱血感……但為何我的記憶卻是一片空白?
中六的時候,有一科叫「中國語文及文化科」。一提到這科,家強就痛苦地掩住了臉。「唔好提啦,我唯一一科僅僅合格嘅就係佢,份文化卷我仲肥佬咗,簡直係人生污點。」
學期中,老師要求我們做一個關於中國文化的專題報告,四人一組,自訂題目。我們四個,理所當然地編成了一組。而我們的MSN群組——「低B同學會」,亦因此而成立。
為了決定題目,我們爭論了很久。家強是個吃貨,堅持要做飲食文化;但阿樂卻充滿學術抱負,想研究中國古代的貿易體系。兩人僵持不下。
就在那時,Suki——日記中稱她為「阿雪」——提出了建議。她說,不如做一個以「西藏」為題的報告。她還笑著說,等AL之後,我們四個就一起去西藏畢業旅行。
聽着阿雪溫柔而堅定的語氣,家強和阿樂的堅持都瞬間融化了。我們一致決定,以一場話劇作為我們的Present方式。在接下來的幾個月,我們四人幾乎形影不離,四處搜集資料,討論劇本。
我們的話劇,以一個遊客的視角串連起整個故事,介紹西藏的小食、音樂,甚至藏傳佛教。劇中,我和家強扮演遊客,阿樂扮演藏族居民,而Suki……她扮演的是一位喇嘛。
不知為何,「喇嘛」這兩個字,讓我的心頭莫名一跳。
那場演出非常成功,我們拿下了全級最高分。
後來,阿樂在日記中寫道,他曾問過阿雪,為何會對西藏情有獨鍾。阿雪的回答很簡單:「細個嗰陣,爸爸帶我睇過一套背景係西藏嘅戲。我見到嗰片遼闊嘅高原,聽到西藏女歌手嘅歌聲,好受感動。我同自己講,點都要親身去一次。」
「原來Suki對藏學有研究係因為咁……真係估佢唔到。」家強對Suki讚不絕口。「依家啲港女,唔係八卦就係名牌,邊有佢咁有內涵。」
「你咁講係咩意思呀,家強!」Miki立刻將聲調提高了八度。
「Miki小姐你當然係少數有內涵嘅高質港女啦。」家強笑著打圓場。
換作平時,我可能會加入他們的鬥嘴。但此刻,我的視線完全無法從阿樂的日記上移開。Suki那個關於電影的解釋,聽起來完美無瑕,卻又像一個精心編寫好的劇本。
一個巧合的提議,一次關於西藏的專題報告,一個喇嘛的角色……這一切,真的只是青春期裏偶然發生的美好回憶嗎?還是說,這從一開始,就是某個宏大計劃的序幕?
我的記憶出現了斷層,而這份來自過去的「數據」,正成為我理解現實的唯一線索。我必須搞清楚,Suki的真正目的。
救救爛尾故
2025-08-06 14:50:27
第十八章
直到我哋四個都考完AL之後,我提議不如大家做暑期工儲錢,放榜後一齊去西藏,當係畢業旅行。兩個月後,每人儲到大約一萬蚊……放榜日,我、肥康同埋阿力都入咗同一間大學,但就喺呢個時候,嘉誠同我哋講,佢要放棄個學位。
嘉誠話,佢要去外國升學。呢件事佢一直收埋唔講,就係唔想我哋失望,因為我哋曾經一齊承諾,要考入同一間大學,一直都以呢個為目標奮鬥。當然,呢個唔係佢嘅本意,而係佢父母嘅要求……縱使係咁,我哋四個嘅感情依然深厚,絲毫動搖唔到我哋嘅根基。
「照咁睇,會唔會就係西藏之旅,改變咗你哋之間嘅關係?」阿力問,但冇人答到佢。我同肥康啞口無言,因為我哋感覺到,呢件事係真實發生過,但偏偏喺記憶裡面,點都搵唔到一絲痕跡。
之後嘅日記,有成個禮拜都只係記錄咗啲瑣碎事,甚至有幾日根本冇嘢值得寫而留白……直到八月十號。
嗰一日,係西藏之旅嘅出發日。嘉誠嘅日記,就好似變成一本鉅細無遺嘅記錄書。佢寫低我哋呢個為期一星期嘅旅程,由八月十號開始,我哋踏上青藏鐵路,正式展開西藏之行。
阿力同肥康喺火車上似乎有輕微嘅高山反應,但好快就適應咗。喺漫長嘅鐵路旅程中,我哋過得好愉快,特別係認識咗一個外籍老人家。
呢位伯伯雖然睇落年紀好大,但聲如洪鐘,一啲都唔似行將就木。佢非常親切,問我哋會去邊啲景點,仲介紹咗好多西藏嘅地道特色俾我哋知。縱使我哋出發前做咗唔少資料搜集,但佢講嘅好多嘢,我哋都聞所未聞……之後,伯伯仲請我哋飲酥油茶,教識我哋好多當地禮儀,例如有藏族朋友請你飲茶,唔可以一啖飲乾,因為呢個係藏族人嘅待客之道。
同呢位伯伯分別嘅時候,我哋都顯得非常不捨。臨別前,佢留咗一個電郵地址俾我哋,由Suki收起咗。
「呢個成百歲嘅老人家又幾本事,老得嚟仲識玩電腦。」阿力開口道。 「咩叫『活到老,學到老』呀,唔係淨係得年輕人先識嘅。」Miki搭嘴道。
喺阿力同Miki一唱一和之間,我依然目不轉睛地睇住日記。
到達第一個目的地嘅酒店後,我哋分配好房間,Suki自己一間,我哋三個男仔就另一間房。跟住落嚟,我哋就去迎接期待已久嘅景點:布達拉宮、大昭寺、西藏三大聖湖之一嘅羊卓雍措、納木措湖,等等……
日記裡面有一部份嘅描述,睇落特別唔尋常。旅程嘅第四日,我哋四個去咗色拉寺。色拉寺有個大殿,裡面供奉住一尊觀音聖像……喺嗰度,我哋遇到一個女喇嘛。
肥康嘅反應好大驚小怪:「嘩!女喇嘛喎,真係未見過,食唔食得㗎?」 Suki拍咗一下肥康個頭:「佛教都有尼姑啦,有女喇嘛有幾出奇?你係咪歧視女人唔可以出家先?」 肥康摸住個頭:「哈,唔係,平時睇電視見得多都係男喇嘛,唔知有女喇嘛啫……」
根據嘉誠本日記,原本Suki想用簡單嘅藏語同女喇嘛溝通,但點知呢個女喇嘛原來識講廣東話。佢嘅身世都幾特別,佢本來係廣東人,因為家境太窮,五歲嗰陣,有個「外國人」用一筆錢向佢父母「買」咗佢返嚟,仲話佢哋個細路女係活佛轉世靈童,萬中無一。於是,佢就跟住嗰個外國人嚟到西藏,交俾一個喇嘛照顧,自此個外國人就再冇出現過……而呢個女仔,亦成為咗今日嘅女喇嘛。
我同Suki都對呢個女喇嘛講嘅嘢好有興趣,於是留低同佢傾偈。至於傾嘅內容,因為嘉誠冇聽到所以冇記錄低,而佢同肥康就去咗寺內其他地方參觀同影相。
當晚,我同Suki都傾得好開心,似乎亦都埋下咗嘉誠態度轉變嘅伏線。
喺之後嘅日子,我同Suki越行越埋,身體接觸越嚟越多。嘉誠同肥康都感覺到有啲嘢唔妥。肥康曾經有過一番戲言,但嘉誠似乎因為呢句嘢受咗唔少打擊。
「你哋兩公婆喺度打情罵俏未?唔等你哋喇,我同嘉誠行先啦。」
嘉誠好明顯受咗好大打擊,因為佢喺日記咁樣寫: 「……內心有股恐懼,她將離我而去,轉投他人懷抱。天,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是不是幹了什麼不好的事?為何要讓我喜歡她?是不是時機的問題?如果我可以早點把一切說清楚就好了……」
「女神被搶」嘅典型心聲,完全表露無遺。
過咗呢一日之後,懷疑嘉誠無心機再寫日記,所以見到佢草草就收咗筆,裡面亦都冇記低乜嘢大事發生,就係咁,旅程就「順利」結束。
睇到呢度,我哋都深呼吸咗一下。以上都係接近兩年前嘅故事,到底我哋四個同你發生過乜嘢事,依然係一個謎。
「真係一個情深嘅漢子,一定係阿Kit你做咗啲乜嘢傷透嘉誠個心啦。」Miki眼有淚光。
「喂,大佬,關我乜事?如果嘉誠真係我朋友,我一定唔會對佢……」我攤開雙手,一臉無辜。
肥康亦都嘆咗口氣:「就算點衰都好,都係阿Kit嘅問題,但點解佢要洗埋我嘅記憶?我又冇諗過追Suki,老實講啫,Suki係幾正,但我都係鍾意啲比較野性嘅女仔。」
「大隻康,冇人想知你鍾意咩類型女仔。不過你講得有道理,你應該係無關人士。如果嘉誠係為咗情,我唔覺得會燒埋你嗰份。」阿力指出問題所在。
我皺起眉頭,努力喺一片空白嘅記憶中搜索。「等陣……同女喇嘛傾偈……」一啲零碎嘅畫面閃過我腦海。「我諗起少少嘢。嗰個女喇嘛……佢唔係同我哋傾緊閒偈。佢講嘅嘢好奇怪,佢話佢唔係被『買』返嚟,而係被『揀』中,負責做『歷史嘅守門人』。佢仲望住我同Suki,話我哋嘅眼……話我哋嘅眼睇到『規則』以外嘅嘢。」
Miki眼神一凛,即刻追問:「『歷史嘅守門人』?『規則』?呢啲字眼……同我哋分析緊嘅『歷史法則』、『歷史控制儀』好吻合。Suki當時有咩反應?」
「Suki……」我回想道,「佢冇驚訝,反而……好平靜,好似一早就知會聽到呢啲嘢咁。佢問咗個問題,但嘉誠本日記冇寫,因為佢行開咗……佢問個女喇嘛:『如果刪除一段錯誤嘅歷史,代價係乜?』」
全場死寂。
嘉誠突然抬起頭,眼神充滿迷惘同痛苦。「我唔記得……我完全唔記得呢段對話。但……我個心好痛,唔單止係因為Suki……係因為,我好似唔見咗啲好重要嘅嘢,一啲比起失戀更加重要嘅嘢……」
呢一刻,我哋終於明白。嘉誠嘅記憶被清洗,唔係因為佢失戀,而係因為佢可能喺唔知情嘅情況下,聽到、或者太接近Suki同「守門人」之間嘅對話。西藏之旅唔係一段簡單嘅畢業旅行,而係Suki驗證某啲事情,甚至係啟動佢整個計劃嘅關鍵一步。而我,似乎就係呢個計劃中,另一個唔知情嘅核心。
救救爛尾故
2025-08-06 14:59:41
越睇越發覺唔對路
重寫嗰啲好唔掂
要再改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