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男朋友卻比男朋友重要

「李太，妳『老公』來了！」
林芷晴的聲音穿透音樂室的嘈雜，猶如利刃般刺入耳膜。我整個人驚跳起來，臉頰瞬間發燙，松香險些從手中滑落。
「閉嘴！」我低聲喝斥，視線卻不受控制地飄向窗外。操場另一端，一群身著藍白校服的男生正從校門走進來，在陽光下格外醒目。
「哇，還裝？全校都知道Queenie暗戀李嘉謙了。」陳樂怡用手肘輕撞我，「看看，妳『老公』穿校服多帥。」
我假裝整理琴弓，目光卻不自覺地搜尋他的身影。找到了——他站在隊伍中央，陽光為他鍍上一層金邊，連推眼鏡的動作都那麼好看。
「誰暗戀他了？」我嘴硬道，「只是上次音樂比賽覺得他單簧管吹得不錯而已。」
「哦～原來我們的Queenie Lee也會注意男生啊？」林芷晴誇張地按住胸口，「還以為妳只對小提琴有興趣呢。」
女生們頓時笑成一團。我尷尬得想找地洞鑽，卻還要強裝鎮定。該死，為什麼會有「李太」這個綽號？就因為上個月隨口稱讚過李嘉謙的比賽表現？
「安靜！排練開始。」樂團指揮走進來，總算拯救了我的尊嚴。
我鬆了口氣，專心調整小提琴。琴身貼上下巴的熟悉觸感讓我稍稍平靜。至少在音樂裡，我可以暫時忘記那些令人臉紅的玩笑。
「今天與男校管樂部合練《孟德爾頌E小調小提琴協奏曲》，」指揮宣布，「Queenie負責小提琴獨奏部分。」
我點頭，心跳陡然加速。這意味著待會兒要與李嘉謙同台演出。上次比賽只是各自表演，這次……我們將共同創造一段旋律。
「李太和老公同台演出耶！」陳樂怡偷偷揶揄，我用手肘狠狠回敬。
禮堂座無虛席，兩校學生混坐一處，空氣中瀰漫著青春期特有的躁動。上台時，我手心微微滲汗。台下傳來幾聲刻意的咳嗽與竊笑，不用看也知道是那群損友。
燈光亮起，我深呼吸，將琴弓搭上琴弦。就在此時，我看見他從舞台另一側走來，單簧管在燈光下閃爍微光。我們視線交會一秒，他輕輕點頭，嘴角揚起禮貌的弧度。
我的手指突然僵硬，幾乎握不穩琴弓。這就是暗戀的感覺嗎？彷彿有千百隻蝴蝶在胃裡振翅，又像站在懸崖邊緣，既害怕又渴望縱身一躍。
樂聲響起，我的小提琴率先展開旋律。隨後，他的單簧管悄然加入，兩種音色交融，意外地和諧。我偷偷望向他，發現他演奏時微蹙的眉宇格外迷人。
排練結束，我匆忙收拾琴盒想溜。命運卻另有安排。
「妳的小提琴拉得很美。」一道聲音從身後傳來。
轉身時，李嘉謙就站在觸手可及之處，近得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檸檬氣息。我的大腦瞬間空白，所有預想的台詞蒸發殆盡。
「謝、謝謝，」我結結巴巴地回應，「你的單簧管也……很棒。」
他笑了，眼角泛起細紋：「我們是不是見過？妳看起來有點面熟。」
心跳漏了一拍。他還記得我？幼稚園畢業後再未相見，直到上個月比賽……
「Queenie！該走了！」林芷晴的聲音切斷了這個微妙時刻。我對李嘉謙倉促點頭道別，逃也似地離開禮堂。
走廊上，林芷晴抓住我的手臂：「哇！他主動跟妳說話！『李太』這個稱號要成真啦！」
「別胡說！」我滿臉通紅地抗議，卻忍不住回望。他站在禮堂門口，陽光為他勾勒出輪廓，像一幅我永遠觸不到的畫。

「女校水準果然不一樣。」阿杰用手肘撞我，目光像雷達般掃視操場上的女生。
我隨口應聲，專心調整單簧管的簧片。今天的排練很重要，絕不能因器材狀態影響表現。
「喂，嘉謙，看那邊，」阿杰突然壓低聲音，「那個長腿的，就是你上次比賽說很厲害的女生。」
我順著他的視線望去，一個抱著小提琴盒的女生走過，深藍校服裙下的小腿白得晃眼。她烏黑的長髮隨步伐輕輕搖曳。
Queenie Lee。上個月比賽時，她演奏的《梁祝》令我印象深刻——不僅是技巧，更是那種超越年齡的情感詮釋。當時就想認識她，卻苦無機會。
「聽說她們班叫她『李太』，」阿杰壞笑，「因為暗戀你。」
我皺眉：「別亂說。」
「真的！我表妹和她同校，說這綽號全年級都知道了。」阿杰比手畫腳，「沒想到我們的冰山王子也有粉絲。」
我沒搭理，心裡卻泛起奇異的波瀾。被人欣賞總是愉快的，尤其對方是個優秀的女孩。
排練前，我們在禮堂等候。女校的禮堂雖小，裝潢卻格外精緻。我注意到Queenie坐在舞台側邊，專心調校琴弦。陽光透過彩繪玻璃灑在她身上，宛如一層柔光濾鏡。
「那位就是傳說中的『李太』？」阿Sam悄聲問，「腿確實很長。」
「別這麼稱呼人家。」我不自覺地維護她，儘管平時我們常這樣品評女生。
指揮宣布合奏《孟德爾頌小提琴協奏曲》。聽到Queenie擔任小提琴獨奏時，我的心跳忽然快了半拍。這意味著我們的音樂將有短暫的交匯。
登上舞台時，我刻意不看她，餘光卻仍瞥見她臉頰微紅。是因為太熱，還是……
樂聲響起，她的小提琴率先流淌出清泉般的音色，帶著不易察覺的憂鬱。我數著節拍加入，單簧管與小提琴交融出意外的和諧，彷彿它們本就該如此契合。
排練結束後，我鬼使神差地走向正在收拾琴盒的她。近看才發現，她的睫毛長得驚人。
「妳的小提琴拉得很美。」我說出排練時就想說的話。
她抬頭，眼睛因驚訝而睜大。近距離看，她的瞳孔是透明的淺褐色，像融化的蜜糖。
「謝、謝謝，」她的聲音比想像中柔軟，「你的單簧管也……很棒。」

她結結巴巴的樣子有些可愛。我突然覺得她莫名熟悉，那種感覺像是試圖回憶一個遙遠的夢境。
「我們是不是見過？妳看起來有點面熟。」我問。
她的表情瞬間變得複雜，嘴唇微啟似乎想說什麼。這時一個女生叫走了她，她匆匆離去，像隻受驚的小鹿。
「怎麼樣？」阿杰突然冒出來，八卦之魂熊熊燃燒。
「沒什麼，稱讚她演奏而已。」我故作淡然，心裡卻有些異樣。
「少來，你肯定對人家有意思。」阿杰揶揄道，「不過小心點，聽說她很難追，拒絕過不少男生。」
我沒有否認，因為連我自己也不確定對Queenie的感覺。是吸引？好奇？抑或只是得知她喜歡我而產生的虛榮？
走出禮堂時，我看見她和朋友站在走廊盡頭。她背對著我，黑髮如瀑垂落。似乎感應到視線，她突然轉身，我們的目光短暫交會。她立刻別過臉，但我已看見她泛紅的耳尖。
或許阿杰說得對，「李太」這個綽號並非空穴來風。想到這裡，我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天啊！他進來了！」陳樂怡突然用指甲猛戳我手臂，痛得我差點打翻冰檸檬茶。
我抬頭，整個人瞬間僵住——李嘉謙竟推開仙跡岩的玻璃門走了進來，而且只有他一個人。他白色襯衫的袖口捲到手肘，露出因長期練習單簧管而線條分明的前臂。
「喂李太，妳老公跟蹤妳啊？」林芷晴笑得促狹，還故意提高音量讓整間餐廳都聽得見。
我立刻縮進座位，臉頰燙得能煎蛋。音樂節最後一天，我們女校這群朋友約好來仙跡岩喝下午茶，誰知道會遇見他？
「他看過來了！他看過來了！」陳樂怡像發現新大陸般低呼。
我偷偷從菜單邊緣窺視，果然看見李嘉謙站在門口張望。當他的視線掃過我們這桌時，我發誓他的眼睛明顯亮了一下。
「他走過來了！走過來了！」林芷晴激動得拍桌，引得周圍顧客紛紛側目。
我的胃像坐過山車般翻騰，看著李嘉謙穿過餐廳步步接近。他每走一步，我的心跳就加速一拍。
「真巧。」他停在我們桌邊，聲音比演奏單簧管時低沉些許。
「坐啊！」「一起嘛！」朋友們立刻起哄，還刻意擠出一個空位。
李嘉謙顯得有些侷促，但最終還是坐下了——而且正對著我。我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青檸氣息，和昨天音樂室裡的一模一樣。
「你們怎麼會來這裡？」我竭力讓聲音聽起來正常，尾音卻仍微微發顫。
「我們學校的人都說女校隔壁的仙跡岩珍珠奶茶很好喝。」他答得自然，彷彿完全沒聽見四周的竊竊私語。
「那你點餐了嗎？」林芷晴突然問道。
李嘉謙搖頭：「還沒，正想看看餐牌...」
「哇！根本是專程來找人的吧！」女生們立刻哄鬧起來，有人甚至誇張地鼓掌。
我注意到他耳尖泛紅，低頭瀏覽餐牌時嘴角卻微微上揚。這表情...是覺得有趣還是別有深意？
「不如交換聯絡方式吧！」陳樂怡突然拋出這句，整桌瞬間安靜。
我的大腦「嗡」地一片空白。天！哪有這麼直接的！
「好啊。」李嘉謙答應得快到我以為聽錯。
全場譁然中，我呆望著他掏出手機——鎖屏畫面竟是我昨天演奏時的側拍，站在舞台上拉小提琴的剪影。
「你...」我指著他的手機，完全不知該說什麼。
他像偷糖被抓包的孩子，臉瞬間漲紅：「我...朋友傳給我的...」
「哦～朋友傳的～」女生們拖長音調，個個笑得見牙不見眼。
我顫抖著手輸入自己的號碼，仍搞不清狀況。明明昨天排練後還尷尬得逃跑，今天竟已交換了聯絡方式？
「今晚音樂會加油。」他發來確認訊息，隨即匆匆離席，彷彿多待一秒就會被我朋友生吞活剝。
望著他消失在門口的背影，我才發現掌心全是汗。
「李太正式上位啦！」林芷晴摟著我尖叫。
我沒說出口的是，其實我手機裡早就存著他的比賽影片，還有張幼稚園畢業時與他的合照。

我發誓原本只是想嘗嘗傳說中好喝的珍珠奶茶。
但當我經過仙跡岩，透過玻璃窗看見Queenie和她朋友時，雙腳像有自己的意識般走了進去。推門前我還下意識整理了襯衫——這舉動連自己都覺得傻氣。
「哇！是李嘉謙！」她朋友們的尖叫幾乎震碎玻璃。
Queenie蜷縮在座位上，臉紅得像熟透的蘋果，卻又偷偷望過來。她今天紮著馬尾，露出雪白的後頸，鎖骨位置有顆極小的痣。
「真巧。」我強迫自己走過去打招呼，盡量不顯得像跟蹤狂。
她朋友們熱情得可怕，立刻逼我坐下，還正好面對Queenie。近看才發現，她的眼睛不是純黑，而是極深的褐色。
「你點餐了嗎？」短髮女孩突然問道。
我還沒回答，女生們已像發現新大陸般起哄。看著Queenie尷尬得想鑽地洞的樣子，竟覺得有些可愛。
「不如交換聯絡方式吧！」另一個女生突然提議。
大腦還沒思考，嘴巴已說了「好」。或許是因為昨天排練後她逃得太快，又或許是想知道她手機裡是否也有我的照片？
當我掏出手機，才驚覺鎖屏是她昨天表演的照片——阿杰偷拍傳給我的。Queenie指著屏幕，眼睛瞪得像桌球般大。
「我...朋友傳的...」這解釋蒼白得可笑。哪個朋友會無故傳女生照片還設成鎖屏？
她輸入號碼時指尖微顫，指甲油是淡粉色，有些斑駁。這細節不知為何讓我覺得真實，與台上光芒四射的小提琴手截然不同。
「今晚音樂會加油。」我發完訊息便倉惶逃離。再待下去恐怕會說更多蠢話。
走出店門才想起忘記點餐。
阿杰的電話立刻打來：「喂！真的假的？你和『李太』交換電話了？整個女校IG都在傳！」
我沒回答，但嘴角不自覺上揚。今晚音樂會，我想必須表現得比以往更好才行。

我穿著全黑演出裙，躲在後台帷幕後偷看。觀眾席坐滿兩校師生與家長。當燈光暗下時，心跳快得彷彿要衝出胸膛。
「緊張？」熟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轉身發現李嘉謙站得極近，他身上混雜著單簧管的木質香氣。他今晚穿著全黑西裝，領帶鬆鬆掛在頸間，比平日成熟許多。
「有點。」我坦承，「你呢？」
「本來不緊張，」他突然壓低聲音，「但見到妳就開始緊張了。」
還來不及消化這句話，司儀已宣布出場。聚光燈亮起時，我看見他偷偷對我比了個加油手勢。
當我們的樂聲響起——他的單簧管與我的小提琴彼此呼應，像兩個靈魂在對話。我悄悄望去，發現他正凝視著我，專注得彷彿全世界只剩我一人。
最後一個音符結束，掌聲如雷鳴。我們不約而同相視而笑，那種默契讓我心頭一暖。

她今晚很美——不是普通的美，是讓人忘記呼吸的那種美。黑裙襯得肌膚如瑩雪生光，小提琴抵在下巴的姿態優雅至極。
「緊張？」我問道，其實只是想找藉口靠近。
她說緊張時鼓起的臉頰，讓我想起小時候養的倉鼠。當我坦言見到她才緊張時，她耳尖瞬間泛紅，像半透明的粉紅寶石。
演奏時總忍不住偷看她。她拉琴時會微微閉眼，睫毛在燈光下投下陰影。當我們的樂聲交融時，我想起仙跡岩她偷瞄我的眼神——警惕又好奇，像隻想親近人的貓。
終曲落幕，掌聲雷動。我對她笑，她也對我笑。那一刻突然想起，幼稚園時總和我搶鞦韆的女孩，似乎也姓李？
「喂，你們眉目傳情得太明顯了。」阿杰在後台撞我肩膀。
我沒有否認，因為知道從明天開始，我們的故事才真正要展開。而這次，我不會再像幼稚園時那樣，輕易放走這個特別的女孩。

ai gen文

諗返起呢幅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