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故】《Reddle Future》——被染色的現實

越走越遠 越行越大鑊

越行越精彩！

推

推樓主上熱門

輕輕一推

第十章  生存酬勞


......
接下來的幾天，
我逐漸融入了這裏，
並留在這養傷。
偽裝成死刑犯沒有想象中那麼困難。
沒人想主動成為幽靈，
所以大家也不疑有他。

今天，
輪到我執行身為「死刑犯」的第一個任務，
——「大衛，快上來。」
領頭的傑克揮手叫喊著。

我急忙跳上了運輸隊的貨車上。
貨車駛在凹凸的沙地上，劇烈搖晃。
車上殘留的垃圾也隨之滾動，
帶動著發霉的臭味，腐蝕著我的鼻腔。

「這是政府給予我們的任務，
那我們會見到植入者或官員嗎？」
我生怕自己隱藏的蹤跡會被找到。

「哈哈哈哈，
你在痴人說夢嗎？
我們是死刑犯欸，
唯一要做的就是把垃圾搬回白雲山，
分類、焚燒、埋起。」
傑克聞言，忍不住大笑。
我聞言不語。

貨車穿過廢墟般的街巷。
腐爛的鋼鐵味，濕冷的霧氣，
還有逐漸增多的電子殘骸。

快到了。
隨著我心裡默念，
前方湧入視線的，
是一個高聳的合金平台，
底下一層接一層的，
全是金屬打造的自動門。
就連存放垃圾的地方都如此豪華。

我再望了一眼自己身上，
進入了白雲山之後，
千方百計找人要了一張破布裹在身上，
兩個世界的差距，
可見一斑。

我跟著傑克的指令，
進入了自動門，
對面是另一扇自動門，
應該是植入者的入口，負責倒垃圾的。
中間則是一排排整整齊齊的垃圾桶，
我們要做的就是把垃圾裝進我們的貨車里。

整個步驟很快，大概用了十分鐘，這一車就快裝滿了。
差不多要回程了。

「等等。」
傑克沒讓我上貨車，
而是把我拉到了食物回收間中，
「我們還不能走，
我們要在這裡找點吃的。」

我沒有很震驚，
過去這幾天我在白雲山，吃的就是這些垃圾。
由於死刑犯不能影響植入者的生活，
打劫配送車肯定是痴人說夢。
如今野外，能存活的動植物也所剩無幾，
所以白雲山的人都是靠回收站裡的食物來維持生存。

每天吃著這些垃圾，
還得笑著感恩，
這就是死刑犯的命。

我倆在回收站裡來回翻找，
手中的破爛舉起又放下，
在腐臭之中緩慢前行。

傑克突然咧嘴一笑，
塞了個袋子到我懷裡。
打開一看，是發臭的過期合成糧，
還有兩罐幾乎乾涸的營養膠。
「運氣不錯。」
傑克露出殘缺的牙齒。
我沒笑，
繼續翻找著。

尚算沒爛的水果，
未開封的特製意粉。
一袋接著一袋的食物，
逐漸被我們從深淵里挖出。
別意外，鋪張浪費的習慣，
可不是從我們這個時代才開始的。

如果不是因為，
這些食品都被Reddle「加工」得索然無味的話，
咱今晚也能算吃得「津津有味」。

正當我和傑克還因為有不少食物而樂此不疲時，
突然對面的自動門「叮」的響了一聲，
打開了。

pushhhhhhh

第十一章 幽靈行者


我急忙躲進垃圾桶後，
偷偷用余光窺向對面。

來人是一對小情侶，
手裡拿著滿滿當當的兩袋垃圾，
不是軍方的人，
我松了口氣。

與我截然相反，
傑克則是毫不忌諱，
大搖大擺地走到那對情侶身後，
使勁擠眉弄眼往袋子里暼，
似乎是想看看有沒有新鮮出爐的「美味佳餚」。

那對情侶並不能看到他，
慢悠悠的走著。
兩個人黏著得如痴似膠，
根本就不像來丟垃圾，
像是來談戀愛的一樣。

對了！
為什麼他們會來丟垃圾，
現在不是全自動化了嗎？
就算來，也該是工作人員吧？
我心中生出了一絲疑慮。
再次環顧四周，
安靜得有些可怕。

正當我思索著，
回收站忽然響起一陣低沈的呻吟聲。
「啊，寶貝，你……好厲害……」

我瞬間屏住呼吸。
原來，
那對情侶已經將垃圾一丟，
急不可耐地抱在一起，一片狼藉。

「別擔心，這裡沒有監控。」
男生在女孩耳邊輕聲細語，
「在垃圾堆里做愛，才叫做真正的自由。」
女孩呻吟著附和，
「好髒……好愛你……」

我處在陰影里，
鼻腔充斥著腐臭、汗味，
耳邊充斥著扭曲、混亂的回音。

忽然，那男生猛地將女孩推倒在垃圾桶邊，
像丟垃圾一樣，
桶里的食物也散落四周。
「換妳來伺候我。」
他笑得猙獰，毫無憐惜。
女孩也毫不猶豫地跪下，
在垃圾中撒嬌呻吟。

混亂中，
慾望在空間里遊蕩，
垃圾堆里的蛆蟲也隨之起伏翻湧。
我不由自主地反胃。
傑克卻興奮著脫下褲子，
一邊狂笑，一邊自己動手，
像只發情的猩猩。

......
回程的路上，
感受著我鄙夷的目光，
傑克卻沒有說話。
只是哼著不成調的歌，
還沈浸在剛才的「盛宴」里。

車子搖搖晃晃地駛回了「白雲山」。
天色稍暗，
風裹挾著腐爛的土味，
這座垃圾城堡在風中屹立不倒。
曾經腦子里，白雲山那嚮往自由的雄偉，
已在我心中支離破碎。

貨車停靠在路邊，
居民們紛紛上前，
做著自己相應的工作。

不遠處，幾個瘦骨嶙峋的小孩，
也吃力地搬運著大型物件，
那模樣滑稽好笑。
不知年紀尚小的他們，
犯的是什麼罪行。

「別看了，那是我們的後代。」
傑克咧嘴一笑，
露出發黑的牙齒。

我沒有說話，望向瘦小的他們。
——生下來就是幽靈嗎？
看著他們努力生存的模樣，
在腐臭中咬牙切齒地呼吸，
在淤泥里堅持不懈地掙扎。
他們的生命，
只是父母罪行的延續。

說不同情，那是假的。
但也僅此而已。
他們是死刑犯，
但我不是，
我只是意外成為幽靈的人，
總有回歸正常的一天。

這些悲慘與陰暗，
與我無關。

我藏起眼裡的厭惡與同情，
繼續下一趟的運輸工作。

Pish

推

有人嗎下一章好精彩架喎

第十二章 求死不能


死刑犯的生活，毫無波瀾。
只有三個任務，
運輸、分類、焚燒，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在白雲山修養的這個月，
衆人已完成了運輸與分類的配額。
今天暫時不需要離開「城堡」。

「大衛，準備好了嗎。」
傑克咧了咧嘴，對著我笑嘻嘻的說。
他身後的垃圾堆成了山，
在夕陽餘光下泛著詭異的暖橘，
臭氣蒸騰，令人昏眩。

我們踩在眾人挖出的焚燒坑裏，地勢低窪，四麵包圍。
白雲山的人們已登上高台，在濃煙未起之前，靜靜俯視我們，
徬彿在等待某場儀式的開始。

大衛將腳邊的汽油罐丟了給我，
自己拿著另一個汽油罐繞著垃圾山澆灌，
像在悉心照料一棵垂死卻傲立的老樹。

而後，
隨著傑克把嘴上的煙頭隨手拋出，
垃圾山瞬間湧起巨火，
黑煙翻湧而上，
夾著焦油與塑膠的惡臭撲面而來。
高台上的衆人卻隨之歡呼雀躍。

這不只是一個普通的任務，
也是每月一次的熱火狂歡，
而我和傑克，正是這次「派對」的點火人。

高台上，不知群衆從哪拿出了一把自製的吉他，
音樂與歌聲驟然響起，
還伴隨著陣陣咳嗽。

這群死刑犯，
在毒氣中彷彿毫不自知，大口大口的呼吸著，
歌聲也從未停下。
彷彿在比較著誰的壽命更短。

「咳咳，很驚訝嗎？」
傑克眯著雙眼，對我説道。
我點了點頭。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説的就是這群人嗎？
「大家根本就不知道所謂死刑竟然是以幽靈的方式活著。
卻又無法對自己下手。
所以每個月的今天，
我們都會以這種方式，
來加速自己的死亡。」
傑克笑著説，身後的垃圾山也閃爍著熱情的火光。
「如果大家都死了，那政府的垃圾指標怎麼辦？」
我有點疑惑。

「這不是我們需要擔心的。
這個世界最不缺的就是犯人了。
就算缺，政府也能製造犯人。」
傑克手指隨手往高台指了幾下，
「那幾位，聲稱自己是冤枉的。
你說，他們會想在這地方撐到永遠嗎？」

我隨著方向望去。
彷彿印證著傑克的説法，
幾道我看不清的黑影從濃煙中墜下，
在火花中失去了蹤跡，
沒有悲鳴，也沒有掙扎，
只有眾人更大的歡呼聲，像是為英勇戰士送行。
脂肪在火中爆裂燃燒，激起更高的火舌，
高台上的歌聲也愈發激昂。

垃圾山啪啪響著，微小爆炸不斷。
那是各種食物或者沒被發現的鋰電池在垃圾中哀鳴。
傑克舉著火把，神情專注地將火焰推向還未燃盡的角落。
「小心點。」
我遠遠地看著。
隨著底下的垃圾逐漸燃盡，
山頂的垃圾慢慢滾落，
甚是危險。

鍾意就比個正皮我～
歡迎一齊討論劇情

推樓主上熱門

謝謝巴打

第十三章 墜落的地獄


......
狂歡持續了很久。
火勢卻並未緩慢地熄去。
反而在傑克不斷添火的動作下，愈燒愈烈，像是燃上了什麼不該燃的東西。

我感到異常。
風向改變，黑煙朝高台卷去，
連帶著熱浪與奇怪的噼啪聲響——
不是食物，也不是金屬，
那聲音像什麼內部壓力過高的東西在掙扎。

「傑克，差不多了吧？」
我朝他喊了一聲。
他回頭望我一眼，卻沒說話，
只是繼續往山腳的陰影處潑灑汽油，
像是執意要點燃某個已死的信仰。

高台上的人群已開始躁動，
幾人站起來、幾人轉身咳嗽，
吉他的聲音顫抖著斷成兩截。

「不對……」
我低聲道，
「這座垃圾山，快塌了。」

那音一出口，
我腳下突然一陣震動，
接著是一陣尖銳的、類似壓縮罐爆裂的聲響——

轟！

一聲悶雷般的爆炸從垃圾山底部傳出，
像有數百顆未卸壓的鋰電池同時炸裂，
整個山體瞬間劇烈顫抖，火苗如浪潮般翻湧。

高溫把周圍的塑膠融化成膠狀，
山體內部的壓縮空間因為火與氣的衝撞而坍塌，
整座山像是被從內部掏空，瞬間往中心下陷。


「傑克！」
我衝了過去。
他還在山腳，毫無反應，

大火隨之向下吞噬，對著傑克張開了它的深淵巨口。
轟隆隆——
上方的垃圾如決堤般傾瀉而下，
夾雜著燃燒中的電子殘骸、熔解的塑料、還沒完全碎裂的金屬支架。

我撲上前，把傑克撞開，
兩人滾到一旁的排水溝邊，
濃煙與火焰在我們身後呼嘯而過，像惡獸張開血盆大口。


他在我懷裡劇烈咳嗽，卻笑得癲狂。
「你為什麼救我……」他咳著問，
「我本來……就想死在這裡……這裡是我點燃的……是我應該埋葬的墓。」

我沒說話，只是把他背在身上，往高處狂奔。

垃圾山的燃燒聲依然在耳邊轟鳴，
火光在我們身後閃爍，像戰場後的微光，
亦或末日前的黎明。

「我不知道。」我低聲道，
「但在我面前，我不會讓你死去。」

傑克沒回話，
我的背逐漸濕透，
誰也不知道那是汗，
還是傑克默默流下的眼淚。

「你知道我以前是做什麼的嗎？」傑克默默地說道。
我回頭望去，
他的側臉在火光中散髮著暮光。
「是警察。」

......

歡迎討論

隊友+1

發覺係咁打錯字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