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黎明的西貢
Maverickfa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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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verickfans
2025-05-24 17:08:49
我叫阿謙,28歲,自由身攝影師,專接啲冇人想做嘅山旮旯Job——由元朗魚塘阿伯到長洲太平清醮影飄色,總之有錢就得。
今次個Job算係近期最正常:旅遊雜誌搵我影輯「香港自然奇觀」宣傳相,Budget夠我食一個月頹飯,仲可以順便去北潭涌踩下單車,諗住輕鬆Hea做。
點知,就係咁,我撻着咗個唔應該撻着嘅。。。
嗰晚我喺東壩set腳架,諗住影星軌。天氣報告話市區有煙霞,但西貢呢邊天清到癲,連銀河條光帶都見到。我開咗B快門長曝30分鐘,自己就攤喺石壩度睇連登,等運到。
突然,背後「沙」一聲,似係有人踢到碎石。我擰頭望,乜都冇。
「狗仔呀?」我拎起電筒照兩照,連隻蟻都冇隻。心諗可能係山風吹石仔啦,冇理到。
返到屋企沖相,張星軌靚到癲——但問題嚟喇:喺右下角嘅六角形岩柱旁邊,多咗個人影。
係一個著住舊式唐裝衫嘅女人,長頭髮,企喺度望住海,但個樣矇到打咗馬賽克咁。
「屌,PS執走佢啦……」我撳大個Mon想睇清楚,點知一Zoom近,成個背脊涼一涼——
個女人對手,係透明嘅。
Maverickfans
2025-05-24 17:17:56
第二日我拎住張相,去西貢碼頭附近間「勝記」問路。勝叔係我老竇個故交,成日吹水話自己識睇相睇風水,我諗住俾佢睇下係咪撞邪。
「勝叔,你睇下呢張——」
我未講完,勝叔一睇到張相,成塊面青晒,仲失手打瀉咗杯熱奶茶。
「……你喺邊度影㗎?」佢死死氣咁問。
「東壩囉,做個Job嘛。」
勝叔拎起張相,用指甲刮下個女人個位,跟住突然好嚴肅咁講:
「阿謙,你影到『嗰邊』嘅嘢。」
「吓?咩嗰邊呀?南海啊?」我仲想講笑,但勝叔直接拎咗樽符水出嚟,撳住我個頭叫我飲啖先。
「東壩死過人。」勝叔陰陰濕濕咁講,「有啲嘢困咗喺度,唔出得嚟……亦唔應該影到。」
我心諗:「又係啲老作都市傳說?」但勝叔跟住嗰句先至驚嚇——
「上個月都有個行山阿伯,話喺蚺蛇尖見到成隊日本兵行過……第二日,佢個孫女就失蹤咗。」
Maverickfans
2025-05-24 17:21:30
夜晚返到屋企,我諗住執相算數,點知喺背囊度摸到嚿硬物——一個我從來冇見過嘅銀懷錶。
懷錶嘅花紋古式古香,打開睇,入面冇指針,反而塞住一張發黃嘅舊報紙剪報,日期係1942年5月14日,標題係:
「西貢赤徑村百人離奇消失 日軍否認屠殺」
剪報下面,有人用鋼筆寫咗一行細字:
「門開之時,勿近六角之石。」
我拎起懷錶對燈照,突然聽到「滴答」一聲——
懷錶嘅秒針,竟然開始逆轉。
HomeLess
2025-05-24 19:47:49
留個名
係咪已經全文完

?
Maverickfans
2025-05-24 19:48:21
第二日,我拎住勝叔俾我嘅「線索」——一張霉爛到幾乎化嘅1942年西貢海圖,上面用紅筆圈住飯甑洲,仲寫住「聲が聞こえる」(日文:聽得到聲音)。
「喂,阿基,聽日可唔可以租你隻艇去飯甑洲?」我問碼頭個船家。
阿基原本仲笑笑口食緊煙,一聽到「飯甑洲」三個字,即刻擰頭:「屌,唔去!夜晚嗰度有日本仔講嘢㗎!」
「吓?你講緊二戰啲軍艦亡魂呀?」我扮輕鬆,但阿基個樣認真到爆。
「舊年有個YouTuber去嗰度拍片,錄到啲『呀依嗚欸』嘅日文,返到屋企把聲就沙晒,三日後失蹤咗。」阿基壓低聲線,「佢最後一段片,把聲變成咗……女人聲。」
我心諗:「又係啲老作都市傳說?」但個懷錶喺褲袋突然震咗一下,凍到我大腿一痺。
最後我掟多一千蚊,阿基先死死氣答應:「下晝三點前去,天黑前一定要走!」
工不應求
2025-05-24 19:51:04
好睇 支持

Maverickfans
2025-05-24 19:58:50
飯甑洲位置喺浪茄灣對住東壩,其實就係舊時日軍嘅沉船區,而家隱約見到幾碌生鏽炮管突出海面。我拎住部錄音機,開機五分鐘,正常到悶——直到我無啦啦收到一段頻道雜訊。
最初以為係附近漁船通訊,但愈聽愈唔對路:
「助けて……痛い……(救命……好痛……)」
「撃て!殺せ!(開槍!殺啊!)」
「あの女を止めろ——(阻止那個女人——)」
跟住係一連串尖叫同落水聲,仲有啲似鐵鏈拖地嘅「鏗鏗」聲。最恐怖係,段錄音最後突然靜晒,然後有把女人聲用廣東話講:
「你……睇到個懷錶未?」
我嚇到手震,成部錄音機跌落地。執返起時,段錄音已經變返正常海浪聲。
但SD卡入面,多咗個名為「1942.5.24」嘅WAV檔。
Maverickfans
2025-05-24 20:02:42
當晚我發高燒,成個人忽冷忽熱。半夢半醒之間,我見到自己企喺一個海灘,但啲海水係深紅色,仲有幾十個著住民國衫嘅村民浮沉喺度。
然後我見到佢——
嗰個喺我相片出現過嘅女人,企喺一堆六角形石柱中間,雙手捧住嚿發青光嘅石頭,嘴郁緊好似唸緊咒。
「門要開了……」佢突然望向我呢邊,對眼流緊血淚,「快啲走!佢哋會認得你個樣——」
我未問到「佢哋」係邊個,成個夢突然扭曲,轉場去一個日軍碉堡入面。有個著住軍服、塊面爛到見骨嘅男人,拎住把武士刀指住我:
「お前もあの女の仲間か?(你也是那個女人的同夥嗎?)」
我嚇到彈起身,成張床濕晒汗。而床頭個懷錶,正以倒轉方向急速轉動。
Maverickfans
2025-05-24 20:30:13
Maverickfans
2025-05-24 20:31:05
Maverickfans
2025-05-24 21:42:08
飯甑洲返嚟之後,我成個人散晒,連SD卡入面段詭異錄音都未敢聽第二次。勝叔見我面青唇白,塞咗碗符水煲豬骨湯俾我,話可以「鎮魂」。
我飲咗兩啖,苦到嘔,直接倒落碼頭海。
就係呢個moment——
「浪費符水,你嫌命長?」
一把冷冰冰嘅女聲從背後響起,我轉身,成個人僵咗。
係佢。
但同我影到嗰個著住民國衫嘅女人完全唔同款,而家企喺我面前嘅佢,著住件貼到爆嘅黑色運動外套,入面件酒紅色T-shirt仲要deep V,睇到鎖骨下少少,條貼身牛仔褲襯對短靴,成個造型型到爆。
佢把長黑髮俾海風吹到飛起,塊面白到好似冇血色咁,但個嘴又紅到似飲完人血咁。最撚死係對眼——杏眼仔,眼尾少少向上翹,對眼珠黑到好似黑洞咁,俾佢望住嗰陣,成個人好似俾X光機照緊咁,連我而家嚇到個心都離一離,都忍唔住吞咗啖口水。
「你……你係相入面嗰個人?」我退後半步,手已經摸向褲袋裏面把瑞士軍刀。
佢冷笑一聲:「你影到嘅唔係我。」
我未問清楚,佢突然一步逼近,身上有陣似檀香又似鐵鏽嘅古怪氣味。
「謙,」佢竟然講得出我名,「聽住,由今日開始,你delete晒所有喺東壩影嘅相,當冇事發生過。」
「點解?你知唔知飯甑洲——」
「除非你想同你影到嗰個『人』一樣,」佢打斷我,聲音壓到極低,「永遠留喺1942年。」
我個腦即刻閃過夢裏面嗰個血海場景,仲有SD卡入面段日軍慘叫錄音。但係我條硬頸脾氣上嚟,反而頂返佢:「你唔講清楚,我聽日就post上連登,等全香港人評理!」
我見到佢手臂內側,有個同我相片裏面嗰個透明手女人一模一樣嘅蛇形胎記,仲要微微發緊青光。
佢個眼神突然變得好悲哀,語氣突然急起嚟,「但如果你再追落去,好快就會變到同我一樣——」
碼頭突然傳來阿基把聲:「喂!阿謙你同邊個講嘢啊?」
我一擰頭,再轉返過嚟時,女人已經消失。
夜晚我反覆睇住手機偷拍到嘅女人相(佢警告還警告,我當然冇del到)。放大佢手臂個蛇形胎記,再對比我東壩相片裏面嗰個透明手女人——
我個手機突然收到條陌生號碼Whatsapp:
「聽日中午12點,東壩禁區牌等我。帶埋個懷錶。」
Maverickfans
2025-05-25 19:00:31
佢約我聽日下午去東壩,但係我等唔切。夜晚十一點,我直接踩上港大歷史系搵顧文瀚—佢係我大學嗰陣嘅論文導師,專研究二戰香港史。
「阿謙,三更半夜嚟搵我,你撞鬼啊?」顧教授開門時仲著住睡衣,副老花鏡掛喺心口。
我冇解釋,直接拎出懷錶同手機相:「教授,你知唔知1942年赤徑村發生過咩事?」佢塊面即刻變色,將門落鎖,帶我入去佢個禁書檔案室。
「呢單嘢,官方記錄係『日軍屠殺』,」顧教授從保險箱抽出一疊發霉文件,「但真相.....」
文件最頂係張泛黃嘅氣象圖,顯示1942年7月西貢東壩附近海域無端端出現20米高浪,但奇怪在一「個浪似係有生命咁,」顧教授手指戳住地圖,「淨係得赤徑村村民死,隔籬村冇人死。但係赤徑村並唔喺南海海邊。」
顧教授拎出本日軍少佐日記嘅影印本,指住段用紅筆圈住嘅內容:
「7月海神祭執行。六角石柱共鳴成功,浪高20米,實驗體No.1-103全數消滅•『門』暫時穩定。」
「實驗體?」我喉嚨一緊。
「即係赤徑村成條村嘅人。」顧教授冷笑,「日軍嗰陣喺東壩海底發現咗一組天然六角形石柱陣,但相信可以操控呢股能量嚟打開『門』。」
我諗起個女人話「門要開了」,成個人寒一寒。
「點解你咁清楚?」我盯住顧教授。
佢除低眼鏡,露出個古怪笑容:「因為我阿爺....就係當年負責記錄氣象嘅日軍翻譯官。」
Maverickfans
2025-05-25 19:00:58
離開大學時已經凌晨,我撳開懷錶睇—
入面嘅指針竟然變咗倒數日數:由40日變39日。
仲有一個月多啲。
我打開手機查天文台記錄,發現1942年同2025年嘅月相完全吻合。
手機突然震動,傳來Whatsapp訊息:
「聽日唔好去東壩。直接嚟赤徑村舊碼頭,帶多啲電池同鹽。」
Maverickfans
2025-05-25 19:02:17
Maverickfans
2025-05-25 21:32:34
我踩過霉爛嘅木板,每步都驚成隻腳插落海。佢企喺斷橋盡頭,拎住個古怪儀器對住海面掃描。
「電池同鹽呢?」佢頭都唔擰。
我遞過背囊,佢一打開就皺眉:「我要粗鹽啊,呢啲係餐桌幼鹽嚟㗎!」
「算。」佢突然撕開鹽包,成包倒落海。鹽粒同電池一齊接觸水面嗰刻,居然「滋」一聲激起綠色火花,海底即刻傳來一聲巨響。
我嚇到退後兩步:「下面......有嘢?」
「六角石柱呢道都有。」佢終於轉身,月光下佢塊面白到透明,嘴角有絲微綠色光澤。
佢拎出我影到嘅相片,指住透明手女人:「你問過好多次,呢個係邊個。」
「係你阿婆定阿嫲?」我盯住佢手臂嘅蛇形胎記,「胎記一模一樣。」
佢個表情好似俾人摑咗巴,突然將相片捏成一團:「 1942年赤徑村最後一個活人。日軍逼佢用六角石柱召喚獸封門,點知佢臨尾改咗咒語......」
海風突然變急,昭儀嘅長髮飛起,露出頸側一道猙獰疤痕——似係俾武士刀劈過。
我個懷錶突然瘋狂震動,彈開嘅錶蓋顯示新訊息:
「門開倒數:38日23時」
「點解你會知得咁清楚?」我按住懷錶。
佢望住海浪,聲音輕到幾乎聽唔見:
「因為我嚟自...... 講你都唔明,遲啲有機會先講。」
「你究竟叫咩名?」
「昭儀,沈昭儀。」
佢嘅鼻樑高挺,嘴唇薄而輪廓分明,不施胭脂卻自然透著一抹暗紅色,似係凍傷後嘅痕跡。海風吹拂下,佢嘅長髮隨風飛揚,髮絲黑得發亮,偶爾掠過臉龐時,更顯得佢下巴線條俐落,帶住一種冷峻嘅美感。佢嘅手指修長,骨節分明,手腕纖細隱約可見肌肉線條,好似隨時準備好應付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