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香港尖沙咀一棟科技大樓嘅實驗室內，星域科技準備「Plan B」上市前嘅最後測試。
曾商，30歲，星域科技首席神經科學家兼遊戲設計師，野心勃勃，夢想憑呢款VR遊戲大賣，賺取巨額財富，擺脫孤兒出身嘅陰影。佢嘅內心卻藏著另一面：自小缺乏愛，潛意識渴望連繫，但佢拒絕承認，視愛為軟弱。
佢坐上類似電動按摩椅嘅Plan B機械，連繫神經阻斷裝置，一個蓋隨即閂埋，螢幕顯示：「感官切斷，意識平台啟動」。
Plan B係一款革命性VR遊戲，透過神經阻斷技術切斷玩家嘅感官輸入，創造一個純意識嘅虛無宇宙。喺呢片無光、聲、時間、空間嘅虛空中，玩家可以隨意創作任何事物——光影、聲音、場景。但遊戲嘅AI會即時生成相反嘅元素以平衡宇宙：若玩家創造光明，AI生成黑暗；若創造溫馨家庭，AI生成悲劇家庭；若創造一片寧靜嘅海洋，AI生成洶湧嘅風暴海嘯；若創造歡樂嘅笑聲，AI生成淒厲嘅哭泣聲。呢種設計模擬宇宙嘅對立平衡，挑戰玩家嘅創造力。
曾商嘅意識墮入虛擬宇宙——一片「虛無灰霧」，無形無質，連自我邊界都模糊，彷彿意識被困喺一團無邊嘅靜滯迷霧中。佢本應可以喺呢片虛空中創作宇宙，但系統喺啟動後幾秒出現故障。
Plan B機械發出低沉嘅嗡鳴，隨即顫動，內置顯示器閃爍亂碼，瞬間變黑。神經阻斷裝置嘅指示燈由綠轉紅，發出刺耳蜂鳴。
喺曾商嘅意識層面，AI提示音缺席，虛無宇宙毫無反應，創作介面未載入，留低一片死寂嘅灰霧。退出功能失效，意識連線被切斷，困住曾商。
喺實驗室內，工程師團隊察覺異常，監控螢幕顯示意識訊號不穩，警報閃爍。工程師敲擊鍵盤試圖重啟系統，但無效；有人檢查機械，發現晶片燒焦。團隊切換後備電源，準備手動斷開連線，工具碰撞聲響起，但曾商嘅意識仍困喺虛無，無從得知外界努力。
曾商喺意識中默問：「發生咩事？」
AI毫無回應，連雜音都無，只剩虛無嘅壓迫。
曾商喺意識中喊：「唔撚係啩？」
一開始，曾商陷入恐慌，試圖喺意識中大喊，卻感受唔到聲音；試圖移動，卻無方向，連嘴巴嘅動作都控制唔到。佢心想：「今次大鑊喇！」佢想深呼吸平復，但無法感知心肺功能，只能想像吸氣嘅涼意、呼氣嘅釋放，毫無真實感。
恐慌消退，代之而來嘅係詭異嘅平靜。佢感知到「時間流逝」嘅錯覺，開始同自己對話，保持清醒：「死啦死啦，同自己講下嘢，保持清醒先。嗯…諗下宇宙大爆炸，點解有物質同能量？暗物質係咩？黑洞裏面有冇時間？」
「到底我黎呢個世界做乜嘢？」
曾商試圖創作，喺意識中勾勒光影或聲音，但系統失靈，無任何回應，虛無灰霧毫無變化。佢好快失去興趣，理性意識開始瓦解。佢幻想呢唔係幻覺，而係「真實」嘅宇宙，佢真正存在於呢片虛無。呢個念頭令佢既冷靜又興奮——冷靜，因為佢知這係意識嘅把戲；興奮，因為這似乎係突破虛無嘅可能。
喺呢個「真實」嘅虛無宇宙，曾商嘅提問轉向靈性：「宇宙點解存在？意識有冇起點？如果一切都係虛無，我存在嘅意義係咩？」
一股無形嘅「存在」喺灰霧中浮現，彷彿宇宙本身喺同佢對話，代表存在嘅本質。
**神（意識之聲）**：「你問嘅係表面。你真正想知嘅，係你點解喺呢度。」
**曾商**：「係咪系統回復正常？重新啟動程式？」
**神**：「物質係你嘅面具。當物理性消失，你嘅渴望依然存在——唔係金錢，而係心靈嘅呼喚。」
**曾商**：「仆街喇，你係我幻覺？」
**神**：「你覺得我係咩？」
**曾商**：「你係我潛意識？定係…神？」
**神**：「我係你嘅鏡子，映出你不敢面對嘅真相。你嘅孤獨，係你嘅起點。」
**曾商**：「孤獨？我唔想孤獨！但我點解要心靈嘅嘢？財富係我唯一嘅出路！」
**神**：「財富填滿你嘅手，卻填唔滿你嘅心。你真正渴望嘅，係連繫，係愛。」
**曾商**：「愛？荒謬！我從來唔信愛！愛只會讓我更痛！」
**神**：「你怕痛，因為你知愛嘅重量。你嘅恐懼，證明你嘅渴望。你點解唔敢問自己：你想被愛，定係想去愛？」
**曾商**：「我…我唔知。我怕問。問咗又點樣？呢片虛無會畀我答案？」
**神**：「虛無係你嘅試煉。你嘅答案，喺你嘅心裏，唔喺外面。」
曾商意識到，喺虛無中，金錢失去意義。系統嘅失靈令佢無法創作，卻讓佢直面內心嘅空虛。佢感到時間完全消失，呢種「無時間」狀態帶來解脫：佢唔使諗「點樣發達」，可以直面人生陰影——童年嘅孤獨夜晚、寄養家庭嘅冷漠、對一張據說係母親童年照片嘅依戀。
佢問自己：「我黎呢個世界做乜嘢？係咪只為金錢？定係我想搵到愛？」
當曾商明白自己真正需要嘅係愛——連繫、歸屬、被理解——神嘅聲音消散。灰霧中出現一道門，散發柔和光芒。
曾商凝視門，感受到比Plan B虛擬系統更真實嘅召喚，彷彿呢道門係佢潛意識創造嘅宇宙核心。佢驚覺自己竟然能夠「看見」門嘅輪廓、光芒嘅流動，甚至感受到一絲溫暖，呢種感知超越咗系統嘅設計。
佢冇即刻打開門，而係喺門前坐下，靜靜咀嚼呢份真實感，心想：「呢道門…比Plan B真。係我嘅潛意識俾我嘅宇宙，但我仲唔知，我想問咩。」
喺呢段「時間」（只係感覺）嘅靜坐中，曾商回想童年嘅片段：無人嘅夜晚、照片中那似曾相識嘅笑容。突然，一句極熟悉嘅聲音從門後傳來：「你快啲過嚟著返條褲呀！」聲音溫暖而親切，喚起佢潛意識中對母親嘅模糊記憶。
曾商心頭一震，門喺呢一刻自動緩緩打開。
門後係一片「天堂原形」：無邊星空，點綴柔和光輝，地面係溫暖草地，遠處有城市燈光嘅夢幻投影。佢步入其中，聽到一陣小巴上斜路嘅引擎聲，聞到牛腩麵嘅香氣，彷彿置身一個普通家庭嘅屋企。雖然從未來過，佢卻感到熟悉，好似回到從未回過嘅家。
一個小女孩出現——清妍，六歲，穿簡單連衣裙，頭髮散亂，笑容明亮但略為跳脫，眼神偶爾閃過一絲憂傷。佢同曾商記憶中嘅母親照片有幾分相似，但唔完全一樣，彷彿係佢潛意識對愛同連繫嘅投射。
清妍喺屋企嘅客廳跑跳，時而停下望窗外嘅星空，時而蹲下摸地氈，動作靈動但略為無序。
**清妍同曾商嘅對話模稜兩可，似真似幻**：
**清妍**：「你點解嚟呢度呀？係唔係搵啲好食嘅牛腩麵？」
**曾商**：「我……我唔知。你係邊個？真嘅，定係我嘅幻覺？」
**清妍**：「嘻嘻，牛腩麵係真嘅，星空係真嘅，你嘅心係咪真嘅呀？」
**曾商**：「我想唔再孤單。但愛…愛係咪真嘅？」
**清妍**：「你聞到牛腩麵嘅味，係孤單定係暖暖嘅？試下同我一齊食碗麵，食到你唔怕為止。」
曾商喺清妍嘅引導下，喺屋企嘅飯桌坐下，試著「品嚐」牛腩麵嘅氣味。清妍喺旁邊哼歌，聲音斷續，時而笑，時而靜默。佢嘅存在模糊而真實，彷彿係曾商內心對愛嘅渴望化身。
喺清妍嘅陪伴下，曾商喺意識中重塑意義：電視機突然開著，播出熟悉嘅廣告聲；微波爐嘅「叮」聲、冰箱門開合嘅低鳴、遠處傳來鄰居嘅笑語同小朋友嬉戲嘅人聲，呢啲日常卻未曾留意嘅自然聲交織，帶來連繫嘅溫暖。
呢啲意象比Plan B嘅設計更真實，充滿情感深度，源於佢對愛嘅潛意識渴望。系統失靈無法生成對立，佢嘅情感力量壓倒虛無，引發「意識爆炸」。天堂原形化為強光，系統崩潰，曾商嘅意識回到現實。
喺尖沙咀實驗室，曾商從Plan B機械起身，機械嘅蓋自動彈開，現場一片混亂：警報聲響徹，工程師團隊圍住機械，地上散落工具同燒焦嘅零件，螢幕顯示：「意識溢出，系統限制失效。」
身邊嘅工程師急促同佢講話，問佢狀態，但曾商冇諗住回應，眼神空洞。佢望向牆上嘅時鐘，發現從進入系統到醒來只過咗10分鐘，卻似經歷咗半生。
佢推開人群，走到辦公室嘅落地窗前，置身喺嘈雜嘅辦公室，耳邊充斥同事嘅爭論同電話鈴聲，卻望住窗外寧靜嘅維多利亞港海景，波光粼粼，遠處船隻緩慢移動，形成強烈對比。
喺呢一刻，佢終於明白自己黎呢個世界做乜嘢——唔係追逐財富，而係尋找同擁抱愛，創造屬於自己嘅連繫。
突然，手機震動，佢打開WhatsApp，見到太太傳來嘅一張驗孕棒照片，上面顯示兩條紅線。曾商心頭一暖，眼眶微濕，呢一刻嘅真實感超越咗虛擬宇宙嘅任何體驗。
佢望著母親照片，感到溫暖而非空虛，喺手機寫下：「♥️」。
星域科技取消Plan B上市，系統無法承載意識嘅潛能。但曾商不再執著財富，佢開始擁抱愛嘅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