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掃羅I》(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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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的紫紅像毒液般腐蝕大地，吞噬世間萬物。金黃色的麥田被毒液浸透，如像燒紅的鐵塊般痛苦掙扎，竭斯底里地呼喊著。麥穗為黃昏妖治的微風傾倒，沒有立場，沒有忠誠。就連一向停在麥田上覓食的雀鳥看見掃羅後都紛紛四散，但人們卻若無其事地如常作業，沒有人理會掃羅。沒有人知道今天他生命中到底發生了甚麼的糟糕事。世間何等冷酷，何等無情？
掃羅看著大地，如柴火的暗橙色漸漸被腐蝕成灰紫色。「呀！呀！」狡猾的烏鴉狼狽為奸，竊竊私語著。它們都在恥笑掃羅，恥笑他的天真無知。
掃羅再也受不了那些刺耳的吱吱喳喳。他撿起石頭就扔去，群鴉馬上四散，但很快又回來，繼續譏諷著他。
掃羅終於再受不住。他緊緊捂著自己的耳朵，要離開這些惡毒的生物。
「掃羅。」流便大叫。「你無事嘛，我聽講迦勒隊長派你去以利雅薩度攻堅。我知道呢件事好危險，而我都幫唔到咩手。」
掃羅沒有回應，繼續走著。不一回，流便已跑到掃羅的身旁。他搭著掃羅的肩膊繼續道：「我哋其實個個都知你好勁，所以大家對你都好有信心，知你一定可以戰勝返嚟。我哋唔係唔想幫手，而係怕我哋嚟反而會拖後腿。一陣如果我哋被人捉住用嚟威脅你，咁就反而會成為你嘅阻礙。你明白我哋嘅苦衷嘛？我知你係個明事理嘅人，所以一定唔會怪我哋嘅，係咪？」
「今日嘅計劃，你哋一早知道？」掃羅冷冷地回道。
「知⋯⋯知啲咩啊⋯⋯我唔知喎⋯⋯係喎，迦勒團長呢？」流便眼神閃縮，顯然，他很努力地保持冷靜。
「果然，你哋一早就知。我仲當你哋係朋友，點知喺你哋眼中原來我係咁一文不值。」掃羅心道，他愈想心中愈憤怒。
「佢死咗喇。」掃羅回道。
「點⋯⋯點解會咁嘅？佢⋯⋯你⋯⋯係你殺佢嘅？」流便一臉惶恐。
「佢畀人捉咗去餵狗。」掃羅淡然道。「你係咪都想同佢一樣？」
「唔，唔好啊。唔關我哋事㗎，冤有頭債有主。係嗰個以以以⋯以利雅薩威脅我哋，叫我哋交⋯⋯交你出去，如⋯⋯如果唔⋯⋯唔係⋯⋯全部人⋯⋯同埋所有家眷都⋯⋯都要死。」他說著，右手漸漸滑至後背。
「如果真係唔關你事，咁你做乜要攞刀啊？」掃羅一手擒住流便右手，右膝猛撞流便的腹間。流便痛得躬身呻吟，掃羅左手一勾便扣住流便頸項。
「你有咩遺言？」掃羅右手把玩流便的匕首。「滴喇滴喇滴喇滴喇⋯⋯」尿沿著流便的袍子流到地面，他不住搖頭。
「時間到。」
「啪嘞！」流便倒地，面部朝天。他的頭髗僅靠後頸剩餘的一小撮肌肉連住軀幹。流便死後湧流的血液與他生前遺下的體液混作一團，陷入暗紫色的沙石之中。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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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真．流便流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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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非基督徒讀者的話：
作為非信徒的你，相信早有耳聞大衛和歌利亞的故事。但讀到此書，卻可能會感到十分不解。看見「耶和華」、「上主」、「造物主」等字眼，可能你心中不免想起那些街頭宣教士；或者是那些音調不對的粵語詩歌、或是你中小學的「幼稚」、跟「女禍補天」、「嫦娥奔月」等同樣可笑的宗教教育。
我明白這些都可能會引起你自然的反感。然而，筆者並沒有打算在這本書中「講經」，跟你說「信耶穌，得永生」。然而，假如你只看大衛的行為，將他的信仰抽離，但就如同不理說話的態度，無視語氣和情境，單憑字面意思去理解一個人的說話一樣。
所以，我懇請你嘗試帶著開放的態度去觀察和理解書中各個角色的信念。雖然不少角色都相信上帝的存在，但他們與上帝的溝通和相處方式都迴異不同。當中有人心悅誠服，有人懷恨在心，有人不置可否⋯⋯但他們對上帝的態度卻沒有直接決定他們的下場。和人生一樣，有好人枉死，也有壞人笑到最後。這不是一個信上帝必勝，正義必勝的童話（至少在塵世間）。事實上，上帝從沒有寫過一個如此幼稚的故事。
敞開心扉聆聽他們作為信徒的內心對話並不等同你認同上帝存在，或是認同祂的美善；但至少，你的視野會變得更廣闊。起碼，你會知道信耶穌的人為甚麼有所為，有所不為⋯⋯你甚至可能會明白為甚麼有人雖說自己信耶穌，但卻能面不改容地做出大奸大邪，連無信仰的人也不會做出的惡事。
如果你願意一試，筆者相信此書不會令你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