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喺機場番咗地勤幾年,整體嚟講份工都幾好。雖然人工唔高,但福利唔錯,想要加班就有。
喺十幾年前聖誕嗰個禮拜,天氣好差,導致所有航班都延誤。我自願留低嚟加班,咁我嘅同事就可以返屋企同家人團聚。其實大部分工作都做完咗,所以基本上只係喺度等啲遲到嘅乘客。
我喺AIT(嗰個圓筒全身掃描器)工作,有三個乘客一齊過嚟,一個中年男人,一個中年女人,同埋一個青少年。我諗佢哋係一家人,一齊去外國過節,所以繼續做我嘅工作。
媽媽過咗機器,冇事。爸爸過咗機器,冇事。
到個小朋友,我仔細睇咗下佢。連帽衫,運動褲,短髮,面滑滑。我估佢大概十三、十四歲。
我按咗按鈕,叫佢喺我旁邊等一陣,然後示意佢睇螢幕,螢幕上佢嘅胸口位置光咗。
我話我需要檢查嗰個部位。佢有啲緊張,我估因為佢咁細,可能第一次接受檢查,但佢話好,於是我開始檢查。
我檢查佢左邊胸口,feel到有啲肉,呢個令我有啲意外,因為佢睇唔出係肥嘅。
我轉去右邊胸口,睇清楚連帽衫上嘅字,突然間一切都明白咗。連帽衫上有本地某大學嘅名。原來佢係個成年人,唔係小朋友。佢唔係穿運動褲,而係穿緊瑜伽褲。佢同之前過咗嘅嗰對夫妻都唔識。
我望住佢嘅面,佢面紅晒,我隻手仲喺佢胸度,我即刻好似俾蛇咬咁縮返隻手。
我即刻叫咗我嘅主管過嚟,佢問咩事,我解釋咗情況俾佢聽。
我主管掩住咗佢嘅口,起初我以為佢嚇親,但之後發現佢係忍緊笑。
佢花咗一陣時間穩定情緒,叫我去休息一下,佢自己完成咗對乘客嘅檢查。
做完之後,我向乘客道歉,佢話冇事,佢之前都試過俾人認錯係男仔,佢可能應該喺我開始檢查之前講清楚。我離開咗佢,去同我主管傾點樣面對可能嘅投訴。
佢話我唔使擔心,呢次只係個意外,佢會幫我,如果乘客真係投訴,但係應該唔會發生。
咁樣令我安心咗少少,但我仍然覺得自己搞到件事好尷尬,破壞咗人哋嘅聖誕,所以覺得自己好似個怪物咁。
我吞咗啲羞愧感,完成咗我嘅更,然後去機場搵啲嘢食,因為我啱啱做完十二個鐘頭,根本冇精力煮麵。
我見到我嘅「受害者」坐喺登機口等飛機。我再去向佢道歉,見到佢嘅航班延誤到第二朝(嗰陣大約係夜晚十一點)。
我再道歉,佢話冇事,我問佢係咪打算成晚喺機場過。佢話冇辦法,機場d酒店都滿哂。
我話我而家去搵嘢食,問佢要唔要一齊。我諗既然我已經摸到人哋嘅胸,請佢食飯都係應該嘅。
佢同意,我哋去咗間開到好夜嘅餐廳,搵啲嘢食,開始傾偈。
佢話佢經常俾人認錯係男仔,冇咩大問題。我同佢講我讀大學嗰陣留長頭髮冇鬍鬚,喺健身房人哋經常行入男廁見到我,會出去睇番清楚有冇入錯女廁。
佢笑咗,我哋傾咗幾個鐘,最後我同佢講我要返屋企,再次道歉。
佢話如果我承諾佢返嚟之後請佢正式約會,佢就原諒我。
我同意,佢俾咗我佢嘅電話號碼,我返到屋企即刻開始同佢短信傾偈。佢起飛之後我哋一直傾傾到佢返嚟,我去機場接佢,過咗幾日就帶佢去咗我承諾嘅約會。
我哋啱啱慶祝咗十二週年紀念日。
而家佢留咗長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