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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坊間的主流思想,就是教人不要生孩子。大家都能夠看到,貧窮的家庭過得多苦,出身貧窮的孩子比起別的人更艱辛,更容易受嘟視,而靠自己的努力也很難找到甚麼成果。然後說不要把世代貧窮留存下去,而且把養兒防老當成一個自私行為之類的。甚麼不要帶生命來世界受苦之類。
上述那些反對生孩子的論述,大家都很熟悉了。生孩子的代價,不論這一代人或下一代人都很大,而且會製造不幸。這點我想大家都明白了,在這時候要弄個相反意見是不容易的。事實上,世界的生育率也真的在下降,這意味著這可不是甚麼網絡上少數人的極端意見,這世界上有相當多的人真的有類似想法。
生孩子的代價與缺點,應該不需要再重複了。
但是事情真的可以如大家想像的那麼順利嗎?我先說說香港的觀察,其實香港是一個比較早低生育率的地方,其中一個重大的原因,是因為香港是個難民社會。很多人都是因為戰爭或者動亂,本來只是打算在香港謀生或避難,等大陸的情況變好才回去,比方說大家都知道龍虎門的前身「小流氓」的主角王小虎就是大陸來的男性難民。
這些男性難民貧窮,而且根還在大陸,不少都將自己工作的成果,也就是薪水都寄回中國接濟當地的家人,所以他們很難有在香港成家立業的條件。就像你在海外工作幾年或留學一樣,你應該不會這麼簡單的就決定在當地建立家庭。這樣的心態,使很多當年的男性都錯過了適婚年齡,你在周星馳電影裡常看到的吳孟達通常就扮演類似的角色。
他們就是年輕時不婚不育,或者婚而不育的人,
那麼,最後的結果是怎樣呢?在我當教師的時候,就遇到很多小孩子是這樣的家庭,孩子才十多歲,但父親就七八十歲的家庭。為何父親與孩子的年紀會差那麼遠?很簡單,就是那些過去曾經認為他們不應該生孩子,不婚不育的人,渡過了中年時期牌沒有覺得有問題,偏偏人生去到晚年時期,終於還是覺得想要結婚,想要有孩子。
因為年紀大又沒有錢,欠缺結婚的條件,所以他們就跟當時還很窮的大陸農村女子結婚,在香港組織公屋家庭,就有了那些我差不多二十年前教的孩子。所以為何不能像大家所說的,不要複製貧窮,應該就這樣不婚不育去到晚年然後老死呢?在晚年製造後代,明明經濟情況更差,育兒能力更差。卻做了一生沒做的事情?
首先,這已不是養兒防老,因為他們已經很老了,把兒養起之後去防老已太晚。至於是不是好色?其實用好色去解釋婚姻是不成立的,因為解決好色這問題一定是靠嫖妓,而不是結婚,更不是生孩子。更不要說這世界上有安全套,墮胎這些玩意。
而經濟上他們靠的是政府的援助金,例如綜援,長者津貼,傷殘津貼等。當然,他們的家庭也是綜援家庭。
甚麼令他們生孩子?
很多人忽視了一件事,人老了會發生的事情,除了身體衰退,除了體力下降,除了知識過時之外,還有甚麼影響,那就是慢慢的,失去了跟這世界的關係。
人年紀大了,會失去些甚麼呢?你會慢慢失去年紀比你大的親人,然後就是慢慢失去那些跟你同年紀的朋友,你會不斷收到死訊,然後你會失去一個認識的人。慢慢的,這世界上跟你有連結的人越來越少,沒有人重視你,沒有人想理你,沒有別人的愛,甚至你自己也沒有可以愛的人。也就是說,最後人會走向孤獨。不婚不育的人,自然在這問題上更徹底,他們可以去到完全舉目無親,也沒有朋友。
特別是退休,就連職業的身份也沒有了,在社會上的地位已去到零。
短期的孤獨是能夠忍受的,但以年計的長期孤獨,是令人恐懼的,這些人最終發覺,他們需要理他們的人。也就是說,他們需要有人陪伴他們的晚年。結果他們還是建立了家庭,至於女人是不是相中他們的錢或公屋呢?這真的不重要,因為孤獨實在太可怕了,就算是一個騙徒都比起一個人都沒有好。結果,他們養兒防老,要的不是有人養,而是維持與人群的關係。
結果曾經不婚不育的他們,最終還是放棄了。他們可能會害怕生孩子的負擔,或者抗拒貧窮複製,可是不等於他們有面對孤獨的強大意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