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本主義並不是一個「主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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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5-10 17:5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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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本主義何以稱為資本主義?這可是個有趣的問題,一般來說,所謂「主義」是一種思想,比方說民主主義,社會主義,共產主義都是一種思想,一種意識形態。但資本主義並不是某個哲學家創作出來的思想,當初會有資本主義一說,並不是因為有人開宗立派。嚴格來說,資本主義並不是一個「主義」,並不是人類創造的主張。

人類自古以來有了文明與經濟行為而來,就有一些自然而成的習俗,比方說,我們會相信物品有所屬權,在原始時代,打到一隻獵物,打到牠的獵人會覺得是屬於自己的。我們會有一種感覺,我們擁有一些東西,從你的金錢,內褲到牙刷,然後也會把自己的家與土地視之為自己的,是別人不能侵犯不能在沒得我准許下使用的。看到園子裡的果樹,會覺得果樹裡的果子都是屬於我的,路過的人不能隨便摘來吃。

然後我們會用好處,換取其他人類為我們做事,例如請別人吃一頓飯,換取他幫我們搬家;僱用別人去工作,為別人對我們的服務,給予別人酬勞。然後別人一時需要江湖救急,需要借你的東西,你會想,我借你東西不是不行,但既然我幫了你,我能否拿回一點好處呢?這就叫作利息。

以上這些行為,就是「資本主義」,並不是某個哲學家發明的,不是現代社會才有的,也不是一種制度,而是人類甚至是所有智慧生物的自然經濟行為,連犬馬都懂為了人類的飼料去服務人類,可不是因為犬馬學了甚麼資本主義,而是這就是經濟行為的自然形式:生物願意在有償之下,去與另一個生物合作。

在古代這些行為並沒有一個集合的名字,直至近代開始想要將經濟當成學問去研究,就會開始將擁有很多財富並好好運用的人,比方說拿錢買機器生產,或者將錢借出去收息的人,稱之為「資本家」,去到十九世紀有個傢伙叫馬克思,他將這種行為稱之為「資本主義」,雖然他不是第一個使用類似詞語的人,但在同一本書寫了過千個「資本主義」詞語就是為了拿來鞭,他應該是第一個。

我們都知道他創造了共產主義,但其實他也「發明」了資本主義,資本主義被發明出來,就是為了給他的共產主義取代的。

共產主義英文叫 Communism,共產「主義者」是 Communist。資本主義英文叫 Capitalism,可是 Capitalist 卻是資本「家」,你會留意到,是先有了共產主義才有共產主義者,所以他是一種理想,理想就是想要但未實現的東西;而資本主義卻相反,先有了資本家之後,才有了資本主義,因為他是一種現實,現實就是已成真但你未必接受的東西。

事實上,你並不能學習一種叫作資本主義的思想,你可以學商務,學做生意,學會計,學金融,學財務;但這些不是思想而是技能,市場運作並不是思想指導的結果,而是自然現象。就像一切自然現象一樣,你可以研究,觀察,理解他的運作,然後做出對你自己有利的對策,但你不能選擇讓他不運作,就像物理一樣,就算你不信科學,物理對你也一樣有效。科學跟經濟都不是思想,而是自然。

你可以說,共產主義是人類想像出來的,資本主義是宇宙創造出來的。

在臺灣,很常出現的情況,就是將很多社會上的不公,或者一些經濟問題,都歸究於資本主義,習慣的把資本主義看成是萬惡之源。或者認為去會正在實行一個不正常的制度,而導致百病叢生。聽起來就像是臺灣受著一種邪惡的思想影響,社會實施那種思想,所以導致了諸多問題。或者倒過來說,有些人則認為,因為資本主義是這樣,所以我們該接受,比方說「房東兒子甚麼都不做就收很多錢」,就會有人說這就是資本主義啊,然後結案你認命。

如果你把大部份將問題歸究於資本主義的句子,將「資本主義」四字換成「天意」或「命運」,恐怕意思都一樣相通,房東兒子甚麼都不做就收很多錢,這就是天意,有甚麼分別呢?如果我們把問題歸究於資本主義,有如將一切問題歸究於神明與天意,實際上就是沒有討論問題,並停止找到原因。

當初會把問題歸究於資本主義的,是社會主義者,社會主義因為想要實現他們的各種理想烏托邦,所以便立下了一個叫作資本主義的稻草人,說這是社會現在所面臨的問題的禍源,然後就要打倒資本主義,打倒後以他版本的理想社會取而代之,一切問題即可解決。

如果我們自認是社會主義者,那麼我們把一切問題歸究於資本主義,那也無可厚非,可是這不是在討論問題,只是一種推銷話術,因為想要推銷社會主義,所以把所有問題歸究於資本主義然後往死裡鞭,就像神棍說你女兒被邪靈上身了,本天師要跟她來個特殊的殊樂畢比把邪靈驅除。如果我們不認為自己是社會主義者呢?那就真的不應該「資本主義」來解釋任何問題。

因為資本主義並不是一個思想,也不是一個問題,他只是一種自然現象,這世界上並不存在一個資本主義耶穌,寫下資本主義聖經,叫世人「汝等不可質疑房東的兒子是個對社會無用的米蟲」,「汝等一定要讓房東的兒子過爽爽」。社會的法律,制度,意識形態,是有很多改變的空間的。資本主義是沒有自身的意志的,也沒有聖典與禁忌,你可以任意質疑每一件事,也可以做出任何一個能改善情況的政策,雖然市場有些自然現象,但不等於你是無能為力的。

舉個例子說,房價不斷漲,買不起房子的人得不到利益怎辦?請先不要說甚麼「這就是資本主義」之類的話就停止想下去。為何不能分析問題呢?買房子,就是因為房子會漲能投資生利,買不起房子,就是因為買房子的資金門檻太高,那麼我們可不可考慮,將房子變成一種證券放售,比方說一千萬的房子,分成十萬股,每股一百元,那麼人們就算只有一百元,看好房市一樣可以從房價中盈利。

又或者,在租金市場暢旺下,很多人租不起房子,那麼政府可以起廉租房嗎?可以給予租金補貼嗎?可以將不用的公共建築例如空置的軍營,改造成住宅嗎?上述的做法未必有效,但討論這些總比我們說「這就是資本主義的必然」有意義。

我並不是說主張上述的政策,而是說,我們面對社會的諸種問題,或者不公,我們應該去討論的是對策,而不是將事情推給資本主義的存在,然後就將之視之為無可奈何或必然。或者告訴大家,都是你們這些沒有理想的王八蛋不去打倒資本主義搞社會主義,你們不搞社會主義就沒救了。

這世界並不是只有「打倒資本主義建設社會主義推動社會革命」或「接受資本主義一切維持現狀問題不用解決」兩個選擇,而應該針對每個問題去思考及處理。

事實上我們能享受今天的文明與富裕,都是由一個個小而精巧的修補累積而成的。我們不需要走進共產主義社會,也一樣可以讓勞工們週休兩天,讓基層勞動者不用當業主也有廉價的居所可以住,讓窮人的小孩子能吃到營養午餐和讀書識字,「資本主義」繼續運作,不代表我們必須主張「你祖先不生性不賺錢沒錢給你讀書你是文盲天經地義」,資本主義並沒有妨礙富人負起更多義務,資本主義並不禁止無私的行為。

所以我想,要習慣以後別把「資本主義」當成任何問題的答案,他只會讓你無視了每個問題的本質,讓我們停止討論,我們不去尋求解決問題的各種可能性,既然如此,資本主義一詞於我們又何益?我們直接談論每個議題,為每個議題找出改善的方法不是更好嗎?
2024-05-10 18:00:59
的確,資本主義與其話係一種主義,不如話佢係一種經濟學數學心理學等知識嘅集合體。資本主義嘅目的係想發現市場同人類交易嘅規律同運作方式。所以唔係話「唔用資本主義」就可以違背資本主義嘅理論,就可以唔計GDP,唔計Gini coefficient,因為主義終究係無法違背人性同客觀嘅經濟學市場規律。正如牛頓唔會因為資產階級嘅身份,而令佢嘅力學喺社會主義國家失效,水就可以往山上流。
2024-05-10 18:09:53
資本主義係真有其學術定義同定位,主要用卡學術討論。

佢係泛指競爭與不同本係會促進社會進步同提高資源效益,達到理想社會狀態。

相反共產主義,應具體應指馬列主義,係提倡公平同資料統一分配達致理想社會狀態。
2024-05-10 18:17:19
呢篇講得好
2024-05-10 18:42:59
佢重點應該想批判有啲人成日賴資本主義
而佢指出爭多啲資源係人既本性 唔應該賴資本主義
比著動物都會咁做
但我認為值得探討應該係資本主義係咪放大左人類嘅競爭行為?例如市場會唔會令到人嘅資源越嚟越唔平均?或者效率至上嘅方法會唔會令到資本家造成大量剝削?需求同供應嘅關係,消費者同生產者之間嘅盈餘點樣平衡?
雖然資本主義唔係一個具體主義 但都係一種思想
而呢種思想係政府推廣既 都要要正視有錢人不停壟斷資源呢個問題
2024-05-10 18:44:16
發覺外國啲Gen Z成日開口埋口屌capitalism 真係好on9
2024-05-10 18:53:13
True
社會主義/國家種族主義/宗教呢D 呢D先係叫主義
因為佢地係理念行先 無理無據咁相信自己個套理念係好 然後去行動
相反資本主義 其實係系統性行為活動
社會唔需要灌輸你 資本主義係好, 自由經濟係好, 人已經自動做
2024-05-10 19:07:16
私有產權是自然而然,不過拳頭大就可以搶人財產。但資本主義保護私有產權,堵截不合理的侵佔財產。
2024-05-10 20:14:23
呢個角度幾有趣 資本主義可能成為以後的封建主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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