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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唔記得細個到幾時開始，我已經對女人腳好著迷。中學荷爾蒙爆發個陣，一有女仔經過，對眼就會不自控咁釘實佢地腳。朝早操場集會個陣，女同學對腳都會企直，骨感特別強，上堂坐凳屈埋對腳，小腿軟會擠出綿綿既肉。校規講明校裙裙尾要長過膝頭，有D女同學偏偏要將條裙束短到膝頭對上起碼五吋，行路每一步落地，兩隻大脾肉都會震到起波浪，好似兩條拉長左既牛奶布甸彈下彈下，睇見都想夾條棉花糖喺中間。初中時，我每日都要好努力記住呢D畫面，返屋企瞇眼腦補打J。直到高中買到第一部IPHONE，我既飛行生涯就完全唔同哂......

中四下學期個陣，我同女同學寶珊被調埋一齊坐。寶珊五官都正常，皮膚好白，對眼感覺好清純，身高大約米六，以學校女仔黎講對腳算幾長，我都留意左佢好耐，但同佢只係同學關係，完全唔熟，就算同坐埋都冇乜兩句，佢唔知我成日偷望佢對腳。上堂個陣，我要將條腰坐到好直，用眼尾梢落旁邊落檯低先望到佢一條小腿，姿勢非常艱難。

有次數學堂寶珊伏喺檯面訓著左，我搏膽用IPhone係檯底偷影佢對腳。放學睇返相，正到一枝箭咁跑左返屋企解決。平時遠望已經覺得對腳若隱若現既青根好正，近影仲發現佢膝頭附近有幾粒好細既墨，十幾張相清到好似用眼都摸到對腳咁。對住女同學既腳相打丁個種唯我獨專既感覺同腦補打丁完全係兩回事，睇AV都唔會咁滿足。

一般女仔唔會估到喺學校會俾人偷影，戒心好低，跟住佢地上樓梯影既相係最正。鏡頭由低炒上去，會影到佢地對腳特別長，佢地每上一級都要將腰靠前，提高大脾，盤骨扯住條裙，從後見到條裙將成個屁股包到貼一貼，底褲三角邊位現哂型。佢地上樓梯個陣唔係趕返課室就係傾計，唔會無端端望返轉頭，咁樣比哂機會，唔影簡直對唔住老細。好彩我讀中學個陣已經有Iphone，如果係nokia或者sony ericsson既時代，完全想像唔到我既中學生涯會失色幾多。

以前我都係每打一次，開始偷影之後，我每日起碼打兩次，心血來潮上黎，一日三四次都唔定，但日日都影女都有代價。上堂唔專心，返屋企冇心機溫書，學業自然會變差。以前間唔中會聽到老師話我其實好聰明，如果稍為努力讀書，成績一定會好好多。我心諗，我高中之後除左中英兩課剛好合格，其餘科目根本完全跟唔上，揭開數理課本已經一頭霧水，如果我真係咁聰明，一早就跳左級。只能夠講我唔係讀書既材料，香港教育制度亦比唔到我想要既知識，點解我要努力做你既填鴨學生？

如是者，我DSE既成績五分都冇。畢業之後，我跟左個師傅做水喉，有時係幫人上門整水喉同通渠。好彩既話，上門仲會遇到靚女，十個有九個喺屋企只會著條好短既屎忽褲，而我部手機當然唔會走雞。我諗緊都唔明，點解女人咁鍾意露腿，成日著埋D短裙短褲。男人都會著短褲，但起碼唔會著貼身短褲，齋諗都覺得恐怖，但女仔著超貼既短褲光天化日出街都唔會觀感問題（肥婆、老女人或其他特殊例子另計），到底人類既天性係咪已經認定左女人腳係一種養眼既藝術品？

至今我從未被發現過，電腦既美腿收藏已經有50GB，輸入量仲好穩定，直到水電鋪出現一位新同事......

第二章




有日鋪頭黎左個新同事，佢自稱史泰龍。


師傅覺得佢講笑，佢就拎張身份證出嚟，上面個名真係印住史太龍，佢仲大聲話：「係太陽個太，唔係泰國個泰。同鬼佬史泰龍爭一個字，好大分別㗎。」


師傅笑住應佢：「你老竇幫你改個咁既名，應該真係好鍾意史泰龍喎。萬一你唔鍾意史泰龍咪好濕濟？」


「唔會，好彩我都鍾意睇史泰龍，老竇已經同我睇哂佢啲戲。」師傅剛好又鍾意睇史泰龍，然後佢地兩個繼續吹水，不斷轉話題。之前每次師傅想搵我吹水，我都要好辛苦咁諗到底點覆好，可能佢見我諗嘢講個表情太委屈，之後都少左同我講野。相反，新返工既史太龍同佢非常岩傾，一嚟就代替左我同師傅吹水。


同一日，有個女人打電話預約上門整水管，我聽到把聲估佢應該幾後生。原本淨係我自己一個去，影腳都唔會有阻濟，點知史太龍話要學嘢，堅持要跟我上門，行緊上門途中佢已經不斷撩我傾計。


「我叫史泰龍，係太陽個太，唔係泰國個泰。同鬼佬史泰龍爭一個字。」佢重覆頭先喺鋪頭既自我介紹，可能以為我聽唔到。「你叫咩名？」


「叫我阿豪得喇。」我好冷淡回應。當時我地等緊過馬路，我特登睇住路面有冇車，唔想同佢有眼神交流。


「你今年幾歲？」


「二十。」


「咩話？」史太龍好驚訝咁叫咗出嚟。「二十歲？仲細過我兩年喎？點解既做呢行？」


「唔知呀，搵食艱難呀嘛。」我一時之間唔知點解釋，比咗個敷衍既答覆。


「都係既。」見佢答得咁消極，以為呢段對話已經接唔落，佢突然又好得意咁問我：「由細到大身邊人都話我似雞蛋，知唔知代表咩？」


我唔明佢講緊咩，疑惑咁望咗佢一眼。


「即係話我易熟呀，哈哈哈。」

第二章(續)




我地到咗女人屋企門口，史太龍撳門鐘叫佢開門，同時間我已經拎住部手機放係心口前，開定錄影模式，鏡頭對準門下面，個女人一開門，佢對腳就會自然入鏡。


開一門，史太龍即刻爭住行上前打招乎，我本能反應喺門口前退後讓位比佢，手機鏡頭未錄到條女，已經對住史太龍個屎忽。原本個靚位機突然冇咗，我只能夠喺條麻煩友身後用眼𥄫條女，佢身高大約米七，著真理褲令佢對白滑大長腿一覽無遺，大小腿既線條比例均勻，就知平時有做開連動，佢堂眉好整齊，眼圓圓，個樣仲幾分陽光氣質，估佢應該二十出頭。


史太龍打完招呼，個高妹帶佢入屋，我全程跟後面，鏡位被史太龍頂住，完全冇機會影到條女對腳。


條女話廚房鋅盤去唔到水。史太龍唔怕尷尬咁講：「其實我第一日返工咋，你有咩問題就同我同事講啦。」我心諗：有冇搞錯呀，唔識就唔好爭住同個客講啦，講完又要指我去睇，當自己係老細咩？


我入到廚房，檢查鋅盤下面條去水管，扭開水槽發現有好多殘渣，條管仲有幾條裂痕，同個客講成條水管換走會好啲，佢話冇問題。


我兩隻手都拎要工具，做正經嘢冇機會影女。史太龍兩手空空，喺廚房門口撩個高妹同佢傾計：「你生得咁高，平時係咪打開籃球？」


「唔係，不過中學個陣有入田徑隊，可能因為咁就生得高啩？」


如果你想知女人有幾投入一段對話，望下佢對腳就會知。史太龍吹水個陣，個高妹前後腳不時交換企，傾得開心個陣，前腳會不自控咁搖，證明佢對史太龍好放心同信任，就似狗仔向信任既人搖尾。

第二章(續)




高妹喺自己大脾揼咗幾捶，史太龍又搵到另一個話題可以傾：「你係咪企得攰？可以坐陣先喎。」


「唔使啦，企喺度都冇所謂。」高妹始乎覺得離開原地，就會打散佢地既對話氣場，「前排跳舞個陣拉傷咗隻腳，搞到左腳大脾同pat pat位周不時都有陣酸痛。」


聽到「pat pat」兩個字出自高妹口中，我即刻扯咗。條女渣實拳頭係咁揼自己大睥，手勢好似捉住條賓周對自己大脾打飛機。當時我踎低做緊嘢，感覺到下面扯到衡哂比條褲頂實。


換完水管，我部手機已經冇哂電。如果唔係史太龍隻茂利阻頭阻勢，我入屋個陣已經影咗條女。


返到鋪頭，已經六點，史太龍夠鐘收工，臨走前仲好興奮咁對我同師傅揮手講bye bye，未見過人收工都仲有精力走去煩住其他人。一個鐘之後，我都收工。


我打算去鋪頭附近間冰室食飯，點知見到史泰龍係冰室行出嚟，但佢見唔到我。後面仲有個靚女跟住史太龍，兩個人一齊離開餐廳，個靚女應該係佢女朋友。


估唔到史泰龍呢個傻仔都會有女朋友。我自問條件唔差，中級樣，但因為眼單皮，有時個樣睇落會冇乜神。史泰龍就肯定係中下樣，仲要有少少哨牙。


如果真係要講我既致命傷，就係唔夠高。


香港男人平均身高都有一米六八，而我身高一直徘徊喺米五同米六之間，史太龍目測身高都有米七。一個中級樣（三七面照鏡去到中上），但身高米六既既男人，同一個中下樣，但身高米七既男人，你會揀邊個？唔使講，正常女人都唔揀會一個矮人。


如果老母生得我高啲，我一早就搵到女，有女就唔會踏上偷拍師既不歸路。

第三章




有個客指定要約史太龍上門整水喉，但師傳怕佢自己會搞唔掂，所以跟埋佢一齊上門，剩低我一個看住水電鋪。


我地鋪位喺領滙其中一個街市入面，對面有間水族店，水族店門口擺左兩個水缸養住好多魚。有時靜靜地望住魚缸，身體會自然咁放鬆，感覺自己好似入咗水缸度，同入面嘅魚一齊游來游去。史太龍返工一個禮拜之後，我已經冇享受過呢份清靜。


突然有把好沙嘅女人聲出現：「咦，返嚟喇水喉佬？」呢把聲係水電鋪隔離菜檔個阿嬸，每次師傳經過菜檔，佢地都會打招呼，講幾句閑話。


「係呀！」師傅突登提高語氣：「我地今日仲上咗個靚女屋企添！」


菜嬸半開玩笑咁應：「好地地一個靚女搵你地兩條麻甩佬上門咪好蝕底？」


「蝕咩底？我地都係上去通渠咋嘛，手勢仲好掂架！」史太龍扮猥瑣咁講，同師傅菜嬸三個一齊大笑咗幾聲。返到鋪頭之後，佢地收拾返心情，史太龍都收起鬼馬嘅神情，開始做返正經事。


由佢地既語氣聽得出，頭先上門整水喉應該係遇到啲開心事，但到底係咩事？佢地開心純粹係因為見到個靚女？定係因為收咗好多錢？之後我都冇問過佢地點解，始終我都唔識個女仔，無端端對人咁八掛會顯得我好奇怪。


過一陣師傅好似記起咗啲嘢：「喂，史太龍，個女仔係咪叫家麗？」


「唔係家麗，係家慧呀師傅，佢姓李。」史太龍紛正返佢。


「李家慧，聽落都幾斯文，個名同佢份人都幾襯。」


到底個斯文嘅靚女係邊個？點解佢會特登搵史太龍整水喉？我記住咗「李家慧」呢個名，放工之後上史太龍嘅IG，搵下有冇更多關於呢個名嘅嘢。

第三章(續)




史太龍IG入面有佢同一個女仔喺餐廳嘅合照，張相就係之前我撞到佢嗰晚影低。張相tag咗個女仔嘅IG帳號，按入去見到呢個女仔個名就係李家慧，見到佢簡介自己係表演系畢業生，而家喺荔枝角嘅翠茵茶餐廳返工，其他相Private咗。


史太龍IG係公開嘅，就算冇加佢都可以睇到。佢之前叫過我加，但我心諗同又唔熟，加咗會好無謂，所以呃佢話我冇申請。我由細到大唔識招架口水太多嘅人，佢地講十句有八句都無營養，我會寧願同性格內儉，說話唔多嘅人做朋友。


當晚見過家慧，正如師傅話，佢性格斯文，仲幾有氣質，同喧鬧嘅史太龍簡直係兩個世界嘅人，而且佢輪廓生得好，身高都有米六五，可惜佢當晚著咗條長裙，睇唔到對腳係點。


第二日我去咗翠茵茶餐廳，如果家慧有返工，話唔定我存庫又會多件珍藏。

第三章(續)




下午一點半，餐廳門口希六、七個人等緊位。一個阿嬸伙記由樓面行出嚟指咗兩個客入座，然後佢見到我。


「先生，係咪一位嚟食？」個伙記用雲南式口音嘅廣東話問我，我點一點頭，跟咗入鋪，唔知點解突然我諗起舊港產片入面媽媽生帶客入雞竇嘅場面。


伙記同我企咗係出口，見到樓面坐滿客人食緊飯，未見有一個空位。


女伙記對住遠遠地嘅一個角位大叫：「衰女，頭先嗰張檯執好未呀？」一把後生女仔聲回應：「執好喇，你等陣先。」


我跟住女仔聲嘅方向望過去，見到家慧嘅身影係角位出現，捧住執好嘅碗碟餐具，好快又走咗入廚房。


伙記指咗我入家慧啱啱清理嘅角位一張單人檯，我坐底個陣發現檯腳仲有啲搖。


家慧又捧餸行出廚房，佢著咗件純灰T恤，綁住條深綠長餐廳專用圍裙，心口袋邊印住綠茵兩隻細字，望下半身，著咗條緊身長牛仔褲，盤骨位剪得特別貼。


餐廳咁繁忙嘅地方入面偷影一個員工，就好似要開槍射中混入人群嘅賊一樣咁難，但睇住家慧行路個陣不停擺動嘅屁股，我而家唔影，返到屋企一定會後悔。我只能夠繼續等，只要時機一到，我部手機就要出動。

第三章(續)




喺我後面相隔三張大檯嘅距離，家慧背向我點緊菜，佢雙腳企直，見到腿背肌肉均勻，但咁遠嘅距離係唔會影得好。突然有個侍應行近遮住我視線。


「靚仔，點咗嘢未？」侍應似乎想迫我落單。其實我之前已經食咗午飯，為咗令自己冇咁可疑，我點咗一杯凍菜蜜。侍應落完單後行開，再望家慧頭先企嘅位置，佢已經行緊返入廚房。


周圍都有客人出入，侍應捧住嘢食走來走去，成個餐廳嘅人影不斷走位，莫講要用手機鏡頭瞄準，我對眼都追唔實家慧。


我平時影開短褲，露全條腿嘅相特別好J。家慧條褲剪得好貼，40吋長腿同個屁股嘅線條好明顯，但長褲嘅布遮哂啲肉，就算影咗都未必值得收藏，但我專登咁遠出嚟餐廳，仲點咗杯菜蜜，無理由咩要自己兩手空空返歸。侍應送咗杯菜蜜到檯面，我愈飲愈口乾，咀唇吸實飲管，好快飲完。


過多一陣，好多客人開始埋單，店內嘅原本密集嘅人影逐漸鬆散，家慧見繁忙時間過咗，亦開始放慢腳步。佢見到一張長檯檯面中間有撻好深嘅污漬，拎出毛巾，伸盡手都去唔到污漬嘅位置，於是彎低腰，終於勉強抹到檯面中間撻漬，呢姿勢由後面睇就好似狗仔式咁拮起屁股，終於到咗出手嘅時機！

我離開座位，手機較好錄影模式。家慧抹緊嘅檯隔離有個水吧，我可以扮行去拎水，同時用手機錄低呢個狗仔式抹檯。我小心咁行近水吧，隨意咁喺腰位拎住手機，鏡頭對盡家慧拮起嘅屁股，眼見周圍嘅人都如常活動，冇人見到我，睇嚟我技術愈來愈純熟。

終於我企咗喺家慧後邊嘅水吧，我扮揀緊水杯，一隻手喺放滿水杯嘅盤上面亂指，另一隻手拎實手機對準獵物，我估呢個角度錄到嘅畫面會好似家慧對大脾同屁股近距離喺眼前等我恭候。

突然，身後有隻陌生嘅手掌搭我搏頭，我心跳跟住加速，一把男人聲係後面問：「你喺度做咩？」睇怕身後嘅人已經睇穿我嘅好事，呢一刻我腦海只出現一個字：撇！

第三章



我要先甩開膊頭上面嘅手，轉半個身，見到身後係一個熟悉嘅臉孔，係史太龍，佢隻手仲係好實咁搭住我。我好倉卒咁手機收埋入褲袋，點知甩手跌咗落地。

史太龍行前一步，想問：「做咩咁驚......」說話未完，佢踩中咗我跌落地嘅手機，一跣腳，史太龍失去重心向前跌，我喺佢身前未反應得切，半秒之間已經被佢成個人壓咗落去，背脊好重咁撞咗落塊硬地度，痛到標咗幾滴眼水。

我同史太龍落地嗰陣，企喺旁邊嘅家慧同幾個客人敏捷咁縮開咗。兩個伙記見我同史太龍攤喺地板痛到冇力起身，好心咁扶咗我地兩個狼狽嘅人入員工休息室。

呢嗰場小插曲度，我隻手被史太龍壓瘀咗，只係輕傷，史太龍隻右腳就被我部電話跣到拗柴。原來佢冇諗過揭穿我，根本唔知我有偷影，只係咁啱喺間餐廳見到我，想同我打聲招呼。

家慧拎咗兩杯水入休息室，我終於有機會睇清楚佢個樣，佢堂眉好淺，對杏眼水汪汪，水到以為佢隨時都想喊咁，但其實唔係，只係佢個眼本身就係咁。家慧下半臉唔算標青，鼻樑唔長唔短，托住個蒜頭鼻，唇色好淺，塊臉皮膚仲好白，有啲似韓劇入面血氣淺薄嘅病人。將呢個女仔嘅五官分開睇，佢嘅眼耳口鼻各自唔算好靚，但放喺同一塊面上，卻有種可憐嘅感覺，令人好想親近同保護佢。

第三章(續)



家慧喺原地不斷踱步，史太龍見到佢咁焦慮，好唔耐煩咁同佢講：「你行來行去做咩？搵張凳坐低啦，行到連我都覺得膽心，」

家慧冇回應史太龍，行來我面前，問我可唔可以拎部手機出來睇睇。我由褲袋拎出部機，有幾粒碎片由螢幕飄咗落地，依然開得著。

「你部電話係咩型號？」家慧帶住擔心語氣問我。我未反應得切，當我仲諗緊點解家慧要咁問個陣，史太龍好快咁幫我答咗，睇來佢唔使望都記得我部機係點。

家慧拎手機出來，上網查我款手機嘅維修價，叫我留喺鋪頭多一陣，佢已經打咗電話同老闆娘（同時係佢阿媽）講餐廳有意外，佢就快到鋪頭，到時會同我地兩個傷者開單賠錢。

聽到家慧叫我做「傷者」就覺得心虛，我話：「唔使啦，整返部機好平啫，我自己都有錢去整。」講呢番拒絕個陣，我對眼仲望住部手機，唔敢抬頭面對房內任何一個人。

「你少來呢間食唔知規矩呢？」史太龍搭住我膊頭講：「呢度規矩講明，如果係店員疏忽引致嘅意外一定要倍。個陣都係因為塊地太濕，佢地又唔拖，先搞到我地兩個出事。如果你唔比佢地賠，太子女就唔會安樂架喇，哇，下面又作動！」史太龍咁按住自己腳眼傷口，表情相當痛苦。

當時塊地戴的確係濕，但史太龍拗柴都係因為踩到我部電話，家慧竟然會將場意外嘅責任攬哂上身，用眼神不斷向我道歉，仲要免費幫我換手機螢幕，我自問真係受唔起。如果唔係我衰咸濕，都唔會連累到佢地。我被壓傷嘅手逐漸消痛，手機螢幕都只係爛咗少少，我呢個唔敢認錯嘅始作俑者得到嘅懲罰其實好輕。

第三章(續)



老闆娘來到鋪頭，好爽快咁幫我部手機同史太龍隻腳開單俾錢。雖然我自覺受之有慚，但為免講多錯多，我唔敢再講多一句拒絕。史太龍IG講過提個女人已經五十幾歲，但我睇佢真人外表年齡只有三十尾。

老闆娘副骨相好有英氣，輪廓分明，鼻樑仲好直，對眼同家慧一樣圓大，更多一份銳利嘅英氣，因為擔心會被佢對英眼睇穿，我刻意令自己同佢保持距離，盡量唔好喺佢視線範圍之內。

我同家慧帶史太龍去附近嘅跌打醫館。我要史太龍行去目的地，佢扭傷右腳腳踝關節位，我要喺右邊被佢成隻手臂搭住，用哂兩個膊頭幫佢平衡同借力，每步都要遷就住史太龍慢慢行，家慧就負責喺我地前面帶路。

當時街唔算好闊，路面有唔少人經過，我要扶住史太龍同時都要幫佢調節身體方位，好小心咁避開迎面而過嘅路人。史太龍見我扶住佢咁吃力，開始對我講慰勞嘅說話：「辛苦哂喇豪哥。」

「都唔算好辛苦啫。」一如以往，我只能俾到好枯燥咁回應。

「放心啦豪哥，下次你整親記得話我知，無講幾遠我都會即刻飛來扶返你。」

「仲有下次？你就想喇，」家慧自然咁接到史太龍，帶開玩笑嘅尖酸語氣：「你估人人都好似你咁論盡咩？」

「家慧。你咁講即係睇唔起豪哥啫？」史太龍聲線略帶刻意，好似又有偉論要發表：「你知唔知喺咩時候先見真情呀？」

預知到尷尬嘅自問自答又要嚟料，我同家慧都俾唔到反應。

「患難，患難嘅時候就見真情，呢句用嚟形容今次豪哥同我呢個跛腳佬就最適合喇哈哈！」

家慧聽完擺出一副無奈嘅表情，冇理史太龍，繼續同我地帶路。史太龍似乎都習慣咗被家慧刻意無視自己講嘅爛gag﹐我睇得出佢地之間的確有種默契，但肯定唔係情侶嗰種。

第三章(續)



我同家慧扶史太龍到醫館，鐵打師傅帶佢入病房。我同家慧喺房出面等，聽到史太龍喺房入面傳出嘅叫痛聲，家慧臉上又出現擔心嘅神情。

喺餐廳家慧問我電話型號之後，我同佢未講過一句說話，直到而家見到佢咁凝重嘅神情，我覺得我點都有責任搵個講安慰說話嘅機會。當我仲諗緊點開口嘅時候，我見到家慧嘅衫背上黐住一塊殘葉。

「你，」我唔敢直接叫呢個女仔嘅名，佢都唔肯定我係咪叫緊佢，用疑問嘅眼光望住我。我指住佢嘅衫背同佢講：「你件衫後面有塊葉。」

家慧語痛出奇咁問：「係咩？」佢嘗試伸手去拎開塊葉，佢兩手係背脊亂摸咗幾下都搵唔到塊葉，我上前到佢後面，家慧意識到我想幫佢，佢放低手俾我拎。

「明明頭先經過嘅路都唔見有樹，點解我件衫上面無端端會黐住塊葉？」原本背向我嘅家慧轉過身，見到我手上果然拎住一塊手指頭咁細嘅綠色殘葉。

「應該係.......」我停頓一下，腦入面整理頭先行來醫館嘅記憶：「我記得頭先有個阿伯拎住棵盆景喺我地身邊行過，應該係嗰陣唔覺意揩到。」

「係喎，你咁講起，我記得頭先好似真係有個阿伯，估唔到香港都會有人種盆景咁罕有？」

「既然咁罕有都俾你揩中，咁可能呢塊盆葉係代表好意頭呢？我係咪應該放返上你件衫度？」我無意間搵到製造幽默感嘅機會。

家慧帶有笑意咁回應：「唔好玩啦，拎走塊葉之後記得洗手，可能上面有菌.......咦？我個袋入面應該消毒紙巾，你等我搵下先。」家慧喺手挽袋入面搵到一包消毒紙巾俾我抹手，紙巾上仲有陣淡然嘅蘋果茉莉香味。

「呢隻紙巾都幾香喎。」

「好彩我阿媽今朝放咗入我袋咋。係呢？你個名係唔係叫阿豪？」家慧問起我個名，代表佢對我份人開始信任，呢個亦都係我地互相認識嘅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