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武俠+架空歷史】《虎道人》

小弟開筆之作——《虎道人》，網文愛好者，夢想是寫一部好看的小說，望各路大神、看官多多支持，俾啲意見。

簡介：凡人修仙不見鮮，卻有一仙，獨喜叩凡心！ 一老道，乘虎騎，戲遊人間渡世人。 一小道，承師脈，自在世間志忘憂。 一部集玄幻、武俠、架空歷史等元素的小說。

紙言：https://www.shikoto.com/articles/276547.html

第一章 入局
四月江南，煙雨朦朧。虞國都邑烏京，毗鄰瀆江南岸，每逢春雨總縈繞一股青霧，如真似幻，歷久不散。

烏京，陳公府，前相國府邸。

舊日的第一臣府，現已破敗不堪。門前一對先皇御賜的鎮國石獅也已箔料盡落、東殘西缺，別說此時樑上還懸着兩頂大白燈籠，望上去盡顯蕭瑟。

「天蒼蒼，野茫茫，惡鬼遇我比閻王～～ 貧道見你我有緣， 只取良心價，三兩三，便為尊府驅妖去邪，可好？」 灰袍道人撩了撩他散亂的長髮，露出一門缺牙，燦笑着糾纏門前一位老先生，看得一旁道童都不覺心虛起來，小聲說道「師傅，這個節骨眼...不大好吧？」

可不是嘛，府上什麼光景您又不是沒看見，破敗之象不說，裡頭還舉着喪，設着靈呢，沒頭沒腦的說要驅妖，不給人麻袋套頭打一頓阿？







「唔......有道理，那湊整三两好了？畢竟，志在香火情嘛！」道人說着這話，笑容特別和煦。

這是價錢的問題嗎？！唉喲，師傅，拜託你行行好，別犯渾罷。

「哎，我師傅意思是...」話音剛落，道童便被反手賞了一個板粟，道人趕緊接道「不勉強，與人為善嘛！」

又不是說你，你勉強個錘子！小道童揉了揉自個兒的頭殼，暗自埋汰。 這一大一小、說話不大着調的道人，沒讓老伯生氣撵人，反倒覺得挺樂呵，或許，是府裡太過冷清的緣故？尤其是道人那身殘殘舊舊的道袍，讓老管家若有所思，可稍稍一想，還是搖頭道「道長初來乍到，或不曉此處乃國相......唉，都是曾經了。裡頭好些事，道長還是別插手為好，省得身陷其中。這裡十兩，當結個善緣，就此別過罷？」

「哎，老先生，誤會了，別看咱師傅這幅德性，其實......」道童連忙耍手，正要辯解，卻被道人伸手攔住。






「既然先生這般爽快，那貧道就不客氣啦～！」 道人接道。

「師傅......」小道童剛想說點什麼，就瞥見道人虛抬的拳頭，於是只好乖乖閉嘴。但每當他看向老人，以及他身後的府邸，便總覺有股氣堵在胸口，好生難受。

道人將到手的銀子揣進懷裡，就像那些混跡市井的術士之流，只是沒人察見，他袖下悄然捻出一抹銀粉，靜隨東風，默默飄向兩座石獅......

隨後，道人似是而非的打了個稽首便轉身離去，只留下一聲宏亮的吆喝聲：

「趙老道，驅妖去邪，價格公道，走過路過，別錯過嘍～」看着漸沒於薄霧中的兩人，老人撓撓頭，喃道「趙老道......會是老爺說的「那位」嗎？」言畢好像自覺荒寥，正要返府，身後卻傳來一把溫婉女聲。






「張叔，有來客？」彼時門後走來一名身披孝服、面容精緻的少女，望去花季之年，卻有種惠質蘭心的氣質，讓人不由親近，可惜略帶病容，看來柔柔弱弱的，好像風吹便倒。

老人一見來人緊張壞了，「小姐，外頭風大，怎就出來了。快，快回去，要是摻染了風寒，老奴擔待不起啊！」

「哦，好罷...」少女有點心不在焉，目光落在前方，心裡泛起一種朦矇矓朧的熟識感，可未及細想，便在老人的催促下匆匆回府。兩人都未注意到門前兩座石獅的異象——只見它們獅眸同時掠過一筆銀光，眨眼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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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吾非天非地，即便談談仁心，不為過罷？

春華街，烏京最繁盛的市街。

趙老道晃晃悠悠走在路上，一邊摸着下巴，一邊嘀咕些云裏霧裡的話，好一會兒才想起什麼，看了看身後的道童，發覺他正鼓起腮幫、生着悶氣。

「怎幺啦？又，又，又怪師傅？」 趙老道轉頭看向道童，撓撓頭道。






「......」少年狀若未聞，泥路一路走來，多出不少的坑坑窪窪。

「那家人，會死，全都會。」少年捺不住心性，說出徵結。

道人無奈一笑，神色難得認真幾分，向少年問道：「趙一阿，可記得你為何叫「一」？」少年默然。

道人接着再問，「既你我皆知萬物各有定數，也各有那個「一」，何苦自尋煩惱？」少年聽罷雙手抱胸，一臉困惑，想了想，這才如實說道「可既然咱遇見了，也屬那個「一」阿，莫非得看他們枯死在眼前不可？這......師傅，弟子是不是不適合修仙阿？」

道人摸了摸少年的頭，不置可否，「修不了仙，就好好做人阿，為師看來，你這瓜皮要是能好好做個人，就很善嘍。」

「怎麼像罵人呢！」趙一擠眉弄眼道。

道人哈哈一笑，望着不遠處的宮殿，打趣道「是不是想幹一票阿？」 道童雙眼一亮，興奮道「師傅出手啦？」






「就看你怕不怕攬事嘍。」道人眼神盯着遠處那座偌大的宮殿，微微笑道。

「不怕不怕，天大的事不有師傅兜着嘛！」少年心裡如大石落地，滿臉燦笑。

「呵呵，那去酒館溫兩壺酒，待為師打點一二，回來再說。」道人說完便朝巷頭徑直而去，不消半刻已消失在繁雜的人堆裡。

——傻孩子，修仙有何難？不外乎水滴石穿的水磨功夫，哪有做人難阿。

支持武俠小說！

第二章 故友
雨綿綿的下，下着下着，好像都快忘了日照的樣子。

城裡酒館少說七、八間，卻唯獨一間生意最為火旺，來客總是絡繹不斷。說來也非因為酒好，或是便宜，而是因為老板酷愛江湖傳聞，閤內常年掛着一面「掌故換酒水」的牌匾，吸引大批江湖草莽，以及愛趁熱鬧的公子哥們駐足圍樂。

此刻說書台上，一壯漢正說得口沬橫飛，好不起勁。 「老子縱橫半生，服的人就仨，撇開武林第一人——紫觀道人，便屬「一人挽一國」的陳太師了。想當年幼主登基，各地藩鎮恃權跋扈、邊陲夷狄環伺，若非老太師一路扶龍定內，揮灑金戈鐵馬，震攝諸方宵小，這裡還能姓蕭？可惜啊，英雄遲暮，此般收場！奸佞誤國啊！」此言一出，贏得在場不少人的喝彩，卻被一把清冷的嗓音打斷。

「哦？既然壯士意有所指，直接明言便是，何需藏藏掖掖？」座下一公子哥手持白扇，輕捂唇邊，看似隨意，卻明顯讓人感到不懷好意，只因那人便是壯漢口中「奸佞」，雖無官身，卻是新相一派活躍民間的代言人，別號「白蛇」。

「哼，有啥不好說的，就是你們這群新黨，搬弄權術，逼害忠良，若非爾等妖言蠱惑，聖上豈至如斯！」面對挑釁，壯漢看似疾言厲色、毫不退讓。

「這麼說，閣下不滿的豈止新相，連聖上，也頗有徵詞？」 公子哥冷笑一聲，繼續問道。

「怎樣，治我罪不成？」壯漢不為所動，將手中酒一飲而盡，然後把酒壺往地上一摔，一副慷慨赴死的架勢，讓不少人默道一聲：漢子！

「哈哈，莫激動，本朝素來不殺言官，何況閣下心懷家國，何罪之有？不過見爾外表粗野，腹中韜略卻猶勝學宮那群酒囊飯袋，不若隨我們回去，為那班不成材的，講學一二？」白蛇言畢，身後兩名侍女赫然出列，一持圓環，一執白綾，就要抓拿眼前大漢。

這幕在不明所以的人眼裡或許滑稽，但一旁吃瓜的趙一可不這樣認為，「哇叉，這倆如花似玉的小姐姐至少六境起跳，啥傢伙這麼牛氣，婢女都這麼能打？至於那個大叔就算了，紙糊般的武把子，值得稱道的或許就剩那點演技了，是個當托的料。」就在道童暗自盤算如何收場之際，白衣書生卻似察覺什麼一般，轉頭看向趙一，似笑非笑。

「不會吧，坐着看戲都攤上事？」少年一臉狐疑，總不至於你也有觀心神通吧？心念至止，那書生竟真輕輕頜首，一臉淺笑的與少年對視，「見鬼了......」趙一尬笑兩聲，打算挪身就跑，豈料一轉頭，便裁在一名劍客身上，只見那人口裡叨着一根甘草，一臉戲謔看着倒地的少年。

「龍境宗師？！這......還讓不讓人活啦？！師傅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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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嚏～～，哎，長得俊俏就是這點不好，指不定又是哪位姑娘想我念我了，唉，罪過罪過。」 養心殿外，灰袍道人邁着六親不認的步伐，行走在層層宮禁之中，走道裡外非是沒有侍兵把守，只是無一例外都對眼前這位來客視若無睹，直至......

「高士止步，聖上尚在休養，有事不妨交付在下？」道人瞥向身後，一名稚童模樣的錦衣少年不知何時已出現在此。 「你誰阿，貧道來與故人叙舊，跟你，有啥好說的？」面對來人，趙老道也不奇怪，步伐不停繼續走向殿前那條斜梯。

一步，「高士就不好奇，我為何能看見你？」
兩步，「敢問高士，可是來自紫觀山？」
三步，「若是為陳靈岑之事，尋我便是，何苦為難聖上？」

啪！錦衣少年臉上忽現一抹紅印，嘴角滲血，這一幕讓他驚乍不已，愈發藏不住對眼前之人的忌憚，或者說，來自魂魄深處的...壓勝！ 「別以為換了層皮，道行高了便無所不能，在貧道面前提起吾友，你‧不‧配。」 祗見六、七丈外，灰袍道人身形未動，右手一揚便凝聚無數水珠，剎時間便已電閃雷鳴！

「罷了，讓他進來罷，不然怕是要把朕這裡夷平不可。」錦衣少年聽罷眼皮徵動，略一猶豫，還是朝這位不請自來的道人畢恭畢敬打了個稽首，這才躬身退去。

「哼，身誠心不誠，裝得再像終究是假的，何苦？」道人撓撓耳，一臉不以為意，但見到出迎的故友時，神色始終收斂幾分，沒頭沒腦的問了兩句。

「傷心？」
「傷心。」

「後悔？」
「不後悔。」

看着眼前老人，道人試圖在他身上找出幾分昔日的痕跡，最後還是長嘆一口氣，「你變啦，終於不是以前那個膽小鬼了，很好阿，只是......我不大喜歡。」 身披龍袍，看着已達耄耋之年的老人伸了個懶腰，臉上皺紋厚厚一疊，行將就木的樣子，實在難以想像他便是史冊、山水故事那位殺伐果斷、暴虐難測的虞國中興之主—蕭尹平。 老人扯起沙啞的嗓音，「哪像你，十年如一日。咋了，專程來看我這副鬼樣子？」

道人眼神閃過一絲不忍，本想說些什麼，但還是雙眼一合，留下一句只有兩人知曉的話後，便獨自離去。

那天，平日總是沒羞沒臊、嘻皮笑臉的灰袍道人難得一次愁眉不展；廟堂積威日甚，胸有丘壑的君王卻不知怎的，笑得像個孩子。

第三章 相逢
馬車上，幾人相顧無言，準確來說，應是兩方才對。趙一左看那對青衫婢女，右看那個老是叨着根草的怪人，再看對面一臉淺笑的白衣書生，想死的心都有了，咋喝個酒看場戲就被擄了呢？不應當阿，莫是沒看黃曆？不對，師傅不在壓根就不該出門，看，魯莽了不是？！

少年努力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怯怯問道「敢問各位哥哥姐姐，咱......現在是去？」白衣書生瞇起雙眼，直勾勾盯着趙一，看得後者渾身發寒，「你猜？」 猜，猜尼瑪，不過這段時間趙一倒是弄清楚了，這白衣書生不像自己真有觀心神通，只是比較擅長......猜人心思？

「小子，勸你別動歪心思，免得待會力度拿捏不好，皮肉遭罪。」劍客打扮的男子一面望向窗外，一面不經意的說道。少年聽罷登時身軀一震，不敢動彈，要知這傢伙看似不着調，心相卻猶龍象翻騰，一看就不好惹。但最讓少年忌憚的，還數那位白衣書生，不是他心相有多宏偉神異，而是壓根就看不透，只有白茫茫的一片荒域，咋說呢，跟師傅有點像，難道......

「嘿嘿，怪煞人的，無怨無仇的能有啥事，總不至於吃人吧？哈哈哈！」趙一乾笑兩聲，試圖沒話找話，卻落得一陣沉默，尤其身旁兩個侍女，從此至終都一副厭煩的表情，讓少年好不尷尬。

「這未試過。都是一刀下去比較多。」持圓環的侍女冷不丁一句，讓少年登時語噎，暗道：還以為是啞巴，呸，還不如啞巴呢！

沒過多久，這輛馬車便落在一處鮮有人煙的道上。

趙一只得提着心眼隨眾人下車，豈料一落地便碰見那位酒館內「大放闕辭」的大漢，敢情剛演完那齣，便跑來當車夫，混得挺開啊！那名壯漢看見趙一，也覺面熟，一副自來熟的朝後者挑了挑眉，手扶下巴一陣斜笑，彷彿在說「喲，同行？」，少年見此一臉生無可戀，東看看，西看看，這才發現這裡有點眼熟。矣，不正是那處......鬧妖的國相府？

「小道長，勞駕走一趟，取一樣東西。放心，不會白幹，事成自有一筆不多不少的酬勞，想必尊師，也會滿意。」書生邊說邊把玩手中紙扇，神態輕浮，難測心中所想。趙一聽罷，憋着一口三字經，正想拔腿就跑，豈料書生一句話卻讓他心頭一震，不敢不從。

未待少年回神，書生便單手一揮，將少年扇進府裡。沒聽錯，此時趙一竟真如透體一般穿過牆壁，不知所蹤。

——「至於何物，屆時一看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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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爾怨，國患未靖身先逝？」
「爾恨，先皇志，棄之屣？」
「爾嗔，摯友背信負義？」
「何不，翻云覆雨。讓一切，推倒重書？」

府中大廳，密封棺內，蠢蠢欲動。

「大師，這莫不是...詐屍？」 尋常人何曾見過這般景象，祗見四處陰風颼颼，三五家丁聽着不知何處發出的囈語，雙腳止不住的哆嗦。 屋內，一身披袈裟、手持杵杖的佛門法師神色凝重，說道「屍氣瀰漫，妖祟叩門，倘若棺內邪氣盡出，此地......定無一倖免。」

「那......跟管家喚聲，咱快跑？」一名家僕眼皮直顫，扯着法師的衣角，似慌亂中找尋主心骨一般，任憑後者決斷。

僧人搖搖頭，略一猶豫，還是如實道「跑不掉的，只要身處此宅，便已入局。不破局，無人可出......強而為之，死路矣。」

——————「轟！！！」

突然，棺內黑氣沖天，伴雜一聲轟鳴。一名周身纏繞黑氣的將袍老者立在眾人身前，半虛半實，若隱若現。 「這......老爺活過來啦？！」剛剛那名家僕驚呼未止，便被一無形黑手穿胸而過，瞬間刺斃。至此，那黑影又具實了幾分。

「別過去，他已成妖，若想活命，退我身後！」法師將手中杵杖往上一抬，再用力一砸，將其深陷地裡。隨後，衹見他唸唸有詞，周身泛出一抹金光，黑氣竟真被阻截在外，寸步難進，局面也逐漸陷入僵持。此時，黑氣開始四處亂竄，滲透門窗往外逸散，似要籠罩整片府邸，乃至整座京都。

此際，那黑影愈發深邃，老將陰厲的臉龐也愈加清晰，「閻王都不放行，看來終要有個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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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黑氣潛入廂房，如龍蛇之屬游走在畫壁之上，忽爾異象橫生，畫內一根黑蔓突然暴漲，佈滿室內門窗，驚動正在閉目誦經的孝服女子。面對如此一幕，女子只是秀眉微蹙，沒有過多驚訝，彷彿心中早有預算。

終歸來了嗎......少女握緊手中念珠，神色決然。

「即使是爹爹，也不能任你胡來......」

少女打開一旁妝盒，取出一柄看似木簪，卻又三尖異常鋒利的利器，祇見它刻着一排文體不辨的字符，泛着幾絲金光。

如是，一紙纖柔之身，就這樣揮起“利刃”。
一劃，兩劃，將屋內黑氣幾近消弭，
——三劃將至，黑氣臨散之際。
少女突然噴出一口鮮血，不支倒地。

黑蔓似有靈性般，見狀暴起反撲，從四方八面伸來蔓籐，朝少女襲去，仿佛下個瞬間就要將其啃噬殆盡。

———「放開它，有事沖我來！」

此時，兩頭石獅橫空出世，似踏風而來，
上方坐着一位......少年道人？

第四章 除妖
臨近着陸之際，
兩頭石獅分道而行，
一頭載着道童奔向少女，
另一頭則衝向黑蔓匯流最盛處。

「好在師傅早有準備，不然還不摔個狗啃泥，再給這群妖祟吃個乾淨？！那小白臉真不是個東西。」少年一邊御騎而下，一邊罵罵咧咧，卻未妨礙座下石獅救人，祇見它如飛箭般掠過，及時叨走倒地的少女，以及躲開那下震山裂地的沉擊。 另一邊廂，黑蔓暴起的源頭——亦即那幅烏漆畫卷處，也被另一頭石獅一爪撕碎。

剎時，黑氣潰散，空盪的別苑獨餘道童、少女，以及那兩頭神異非常的石獅。

「小子，別耽擱！此處妖景非同尋常，不盡快掃除，恐要夜長夢多。」其中一頭石獅開口道。

「好滴，馬上！」趙一一邊口裹應着，另一邊卻走近那位倒地的少女，摩娑雙掌，雙眼放光，略嫌猥瑣地問道，「沒事吧小妞？」 少女撐起雙眼，看着一副“登徒子”作派的少年一步步迫近，心裡卻有一股故人相逢的莫名感，不覺脫口道「小崢...？」

「啊，啥？姑娘，俺叫趙一。謝就免啦，舉手之勞，不過......呵呵！」 少年望向女子的眼神愈發熾熱，甚至把手伸向後者手腕，一把奪過她手中利器，來回把玩，就像撿到寶一樣。 見此，少女瞬間回神，壓下心中悸動，略顯着急嗔道「你要作甚？還我！」言畢便要起身奪回髮簪，豈料一乏力，又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趙一見狀也機警，一個閃身退開，沒錯，他就這樣眼睜睜看着少女倒地，心裡暗道：好險，老孔好像曰過，「非禮勿動」啥的，這小妞好生陰險，差點壞小爺道心。

「姑娘家家忒小氣，救你一條命，換你一把破簪子不為過罷？」 少女柳眉微蹙，一張秀臉幾無血色，卻不知怎的，總予人一種堅忍的感覺，和一般久居深閨的千金盡不相同。

此時，不知怎的，趙一也開始對眼前少女有股異樣的感覺，明明沒見過，卻像闊別已久的某位熟人。奇了怪了，莫非中邪不成？少年摸了摸下巴，撇頭看向身後石獅，彷彿在道：好像有鬼，幫忙驗驗？

石獅嘆氣般搖了搖頭，迅步上前叨起少年衣背，一下將其甩上獅背，就要離去。豈料沒走幾步，便被少年連聲喊停，「哎，停停停，有話好說，待我片刻嘛！」趙一稍穩身勢，從袖裡幾度翻找，終於找出一張道符，祗見他將其捻在手裡，閉目默唸幾句，那張道符便應聲燃盡，獨留幾絲道氣纏繞在少年指尖。「沒幾兩靈氣，身板也弱，還敢驅使法器，沒要你命就算命大了！跟妳說，妳別不服，俺師傅教誨：有得、有捨、有交易。助妳擺平此間亂局，要妳把簪子作報酬，可算不得妳吃虧。要不信，上來，道爺帶你飛一趟！」說罷，趙一雙指劃向少女，讓原本昏昏沉沉，手腳無力的少女瞬間回神。

——健魄咒！

少女尚摸不着頭腦之際，另一頭石獅已緩緩走近，向其輕輕點頭，示意上座。 少女思索片刻，毅然躍上獅背，動作之孄熟，實不像一般世家千金，「雖不知公子底細，但陳家事，還望交由陳家人了結！」孝服少女忽然朝少年凝神認真說道。 少年呵了一聲，也不多話，拍拍獅背便朝府中大廳趕去，少女見此惟有綳着臉緊隨其後，心裡默道：爹爹......還望來得及！

——念茲在茲已不同，不識來人早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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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外，白蛇一行人並未走遠，沿着府邸踱行，彷彿在靜待某個結果。

「你就這般相信那小子能搞定？」劍客雙手抱胸，一具木製劍鞘捧在身前，只見其鞘、不見其劍。

「不若？你出手？」白蛇忽然停下腳步，朝劍客問道。

「哼！」劍客冷哼一聲，不作回應。

「既你我皆不好出手，不信，又能如何？」白蛇搖頭道。

劍客神色淡漠地看了眼白衣書生，緩緩道「你從不做沒把握的事，我只想知，你的依據。」

「哦，你是否知曉，那小子背後是誰？」

「嗯？」劍客沉思半晌，問道「有說頭？」

「說頭？哈，大着呢！」 白衣書生晒笑道。

一旁跟着的壯漢聽着兩人機鋒般的話語，一頭霧水卻仍搗蒜般點頭，暗道：懂是不懂，但裝一下總可以吧？不然不顯得咱家好像很笨？
正當壯漢自覺演技到位，十分融入之際，突然深吸一氣，乘着兩人語頭問道，「話說兩位大人，您說......咱家是不是這段時間做得還行？要不替小人引薦一下，向相國討個......差事？」大漢滿臉堆笑，盡顯諂媚。

——「要不，給你個一品大員？」
半道上，幾人身後出現一位頭載高帽、穿着一身宮家繡服的少年，望去就像某個得勢宦官的扈從或幼寵。

大漢一聽語帶譏諷，加之來人就一毛孩，更加惱火，連聲喝道「大人說話，你小子也配橫插一嘴？可惱也，曉得這兩位是誰？你擔待得起？吓！」 話音剛落，大漢身旁的白蛇卻正了正衣襟，合扇轉身、抱拳躬身道，「拜見相國！」

「啥......吓？大人拜誰來着？」剎時大漢冷汗直冒，來回看了眼一臉穆肅、躬身低頭的白衣書生，以及對面那位錦衣少年，口手都止不住的顫抖，「他，他他......他？」

錦衣少年見此難得冷笑一聲，捉狹道，「怎樣？不想要？那給你第二條路，猜猜是甚？」 大漢聽此連忙趴在地上，連番叩頭，「不猜不猜，相國要小人走哪條就哪條！萬丈深淵也義不容辭！」

錦衣少年皮笑肉不笑地靠近大漢，彎腰拍了拍後者肩頭，言道「那沒事，就當個一品大員，反正跟爛大街的大白菜沒兩樣，嗯？」

「哎......是......！」大漢忽爾感覺上了條賊船，一時間又騎虎難下，腸子都快悔青了。

錦衣少年見狀，笑容詭異地打趣道，「畢竟，烏京都要變天了，誰還管你是不是根白菜呢？你說是不是？」

——「是，是是！大人說的是！」

多謝同好，歡迎俾吓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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