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寶春:一步一步推動女足職業化
傑志將女子隊半職業化即將踏入第三季,總教練張寶春(張sir)為自己定下目標,希望將來可以發展成全職業的女足球隊:「未來四年女子亞冠盃的席位會用代表隊的世界排名決定,但第五年(2028-29)開始就比照男子亞冠盃,由球會成績定奪。如果我們未來想踢亞冠,香港女足是一定要職業化,這需要政府、足總、球會三方面一齊合作推動。」
球員時代的張寶春司職守門員,以職業身份效力星島及米芝路,1993年轉職警察,並為當時仍參與甲組聯賽的警察上陣,其後亦曾以業餘身份效力過港會。駐守警察訓練學校擔任體能教官期間,張寶春考取足球教練資格,到2007年獲得甲組球隊大埔邀請加盟,決定離開警隊走上職業教練之路。
執教大埔五年間強調球隊紀律及體能,在有限資源下奪得高級銀牌及足總盃各一次,其後亦執教過南華、流浪等球會。曾自費到泰國跟一支泰超球隊學師,返港後在中國大陸及香港兩邊走,亦開始參與培訓新教練的工作。三年加盟飛馬,未幾賽事因為疫情中斷,球隊及後亦自降丙組,這時張寶春又收到傑志的邀請:「當時伍生(伍健)開始想將女子隊半職業化,所以亦想找一位曾經教過職業隊的教練。收到邀請時都有點愕然,但考慮了大約十分鐘就答應了。」
由半職業開始
香港女子足球人口基數較少,張寶春觀察到過往女足球隊很多時都比較內聚,以友誼連繫球員之間的關係,像一大班朋友落去踢波一樣:「但我們做的半職業隊不能這樣,實際上也是參考職業隊的模式管理球隊,接手時需要按球會整體風格,去檢視手上的人腳能夠配合球隊要求,如果不適合就向外尋找其他球員。這個過程會流失一些球員,留下來的球員、加入的球員都要自己尋求進步的空間,要競爭出場機會,」
執教職業隊多年,張寶春強調球隊需要有對抗性和一定程度的緊迫,這一點對香港女足來講十分新鮮:「男子球員和女子球員對足球的理解和視野有很大差異,我很強調訓練是為了比賽,如果在比賽期間突然被對手高壓緊迫,我們就會失去控球權、輸波。所以我們的訓練內容不斷重複,除了希望鍛鍊技巧,更是要她們理解從而改變——球員不單純是等教練的指示然後執行,而是在落到場比賽時可以應付各種可能出現的情況。」
根據張寶春的觀察,男子球員普遍較直接表達自己、而女子球員普遍比較內儉,教練不容易覺察球員需要。加上自己身為男教練,有些女球員未必會直接向他表達想法:「我很強調球隊內的溝通,但也明白有時女仔可能難以直接開口,好像球員情緒有些變化時,她不會跟我講、而是跟隊友、隊長呻,所以球隊裡面的隊長們亦要擔當溝通橋樑的角色。」
經過兩年多努力,張寶春認為現時傑志女子隊成員心態上已有明顯改變:「球會最初的目標是想改變女子足球生態,希望踏出第一步成立半職業隊、然後強化聯賽和制度,帶動代表隊的成績。你見到今季有球隊開始邀請外援,這是一件好事,讓其他球員也可以見到外地足球的水平。不過整體來講,香港女足的發展在亞洲而言仍然十分遲緩。」
向亞洲賽進發
現時傑志已發展U8-U12的足球學院,以及擁有U15及U18兩支女子梯隊,整個球隊的架構十分完整。與此同時,不少球隊及足球學校亦開始由草根做起開放更多機會予女足球員:「在社會、學校的推廣下,今時今日女仔踢波的機會比以往多,所以草根參與者的基數已經擴大,不過又有幾多球隊願意推動精英化的訓練?今季甲、乙、丙組聯賽合共24隊,理論上找30人出來踢港隊不難,最好的球員大多數已在甲組比賽,但事實上有能力踢國際賽的球員仍然不多。」
香港最頂尖的女子球員大多已在甲組比賽中,而女子代表隊是長期集訓制,如果球會每星期操練三課、再跟港隊操兩課,加上週末一場比賽,頂尖的女足球員訓練量實際已達到、甚至比個別男子超聯隊更多。而女足球員外闖比例亦比男子更多:「外闖過的球員心態都強很多,如果我麾下的球員有能力、亦有外國球會賞識,球會的立場一定支持。但同時我也認為球員必須達到一定水平才好去想外流,否則一個人去到外地沒有支援,日子會過得很不容易。所以能夠有機會踢亞洲賽是很重要,讓球員可以見識更多外地足球的水平,亦令外地球隊見到自己。」
身為香港女子甲組聯賽及足總盃雙冠后,但傑志今季未有機會出席國際級球會賽事。不過由2024-25球季開始,聯賽冠軍將會獲得女子亞冠盃外圍賽參賽資格,對已經獲得亞冠牌照的傑志而言將會是一個很大的發展空間。
「除了球隊的發展,賽事組織也很重要。去屆聯賽及足總盃決賽安排在九龍灣公園上演,這兩場比賽都有數百位觀眾入場,證明女足比賽是有吸引力。能否考慮安排更多女子聯賽在一個正規的比賽場地上演?安排在超聯的頭場也好,或者獨立在專用球場上演、收比較便宜的票價也好。踢波是應該踢給球迷睇,球員在觀眾面前比賽,對她們的心態建設很重要,但一整季就只有這兩場波。」
「女子甲組聯賽是香港最頂級的賽事,我期望女足比賽的組織可以更加正規。例如以往比賽沒有劃分教練區,我試過一次上半場兩個教練一個企左、一個企右,到下半場對方企在我前面指揮球隊,這其實對我都很有影響;也試過一次在比賽前briefing期間,有個人突然走入來跟我聊天,這影響了我的briefing,也影響了其他球員去聽。比賽的組織者有責任提供一個讓球員、教練和球證可以專注比賽的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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