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移民-杜汶澤專訪】
2020 年 11 月,杜汶澤告別出生、長大、成名的香港,登上往台灣的班機,《喱 Show》亦全面移植台灣,一年後創立飲食品牌《小杜良品》,賣鴨血、鵝油麵有聲有色,這幾年香港移民者眾,如杜汶澤般撈得風山水起又人所共知的,似乎沒有多少個,「好難話自己真係撈得好掂,你咁問我只能夠話我好窮。」
「真係窮?」
「梗係唔係窮啦,講就咁講啫,謙虛吓你真係信,我都知你唔信。」
移民近三年,杜汶澤住在台北內湖區一幢獨立屋,台灣傳媒的形容是:豪宅,日常在網上分享的多是在台灣的生活體驗,不時成為台媒八卦娛聞,而他本人一直無再踏足過香港,是不想、還是不能,抑或是風險考慮?杜汶澤說,是無諗過,「移民呀嘛,我暫時無需要返香港。」
很多港人移民後總帶著鄉愁如無根浮萍,杜汶澤卻似乎飄得很爽,「我都係香港人…同時間又係台灣人啦﹐你講點去定義一個人,我相信英文會準確啲,就係 base in taiwan。」
做個快樂新移民,杜汶澤有一套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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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度有間火鍋店叫無老鍋…我上去一次要影廿張相,因為佢哋已經當撚咗,嚟台灣見到我係流動景點,鐘唔鍾意都打個卡先,好過去中正紀念堂呀屌。」顯然杜汶澤也很清楚自己的市場定位,「我嘅正職唔係演員,或者電台主持或者 KOL,我正職係搞笑」,而他要逗笑的對象,永遠是香港人,無論他們身在何處,「只要我仲係識講廣東話,對我嚟講就唔係一個大問題」,他的食品生意客源亦以香港人為主,例如增胖麵早前打入日本市場,旋即搶佔當地暢銷台灣食品榜,靠的都是當地香港人,「唔通日本人無啦啦會買咩。」
為了延續市場價值,移民落腳處杜汶澤認真諗過,「首先係睇咗加拿大先,未必咁啱我,比較啱鄭經瀚、彭浩翔個啲,可以約埋 Q 仔(黎則奮)去食好嘢」,言下之意上岸退休之地非首選,「我要搵一個,我仲搵到食嘅地方。」
要繼續搞笑和靠搞笑搵食,台灣就是結論,「喺英國我做咩生意啫,有時差,你笑人都笑慢九個鐘就死得啦。」早年曾經因口不擇言得罪人多,杜汶澤近年說自己收斂不少,但作為搞笑藝人,講到興奮處仍不改本色,「有時見到啲移民撚,學人笑鳩人,你笑阿肥媽,點知一瞓醒,家強閪咗啦,笑。」
「你臨瞓出咗個 post:『肥媽 on9』,一瞓醒,要出個 post:『我 on9』,屌你老味。」
講到尾,杜汶澤認為一切都是條件問題,人如何因應自己的條件揀出路;但不幸的現實,似乎不是人人有他的條件,可以在異鄉找定位?
「佢本來都搵唔到,唔走都搵唔到㗎。」好串,但也不無道理,「我喺英國見好多後生仔,我好支持佢哋去,佢話『杜生我喺呢度份工無前途』, 我話『你喺香港有咩屌?你原本都無㗎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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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話又得說回來,要做個快樂新移民,現實搵食是問題,放下香港這個心理關口可能更難過,「你唔好咁冤氣啦男人老狗。」
和杜汶澤這個訪問,地點是台灣北投一個佛學中心,杜汶澤偶爾會用來做辦事處,每個星期六,會在這裡教打坐、分享禪修,拍照時從他眉語之間,似乎多了一點祥和,莫非就是傳說中的放下?
「我只係肥咗好多。」杜汶澤笑著說,「感情創傷嘅嘢,無辦法咁易唔記得,如果你可以咁容易唔記得件事,呢個世界就無失戀啦。」他的看法簡單直接,就是既然選擇離開,就不必覺得愧疚,「你唔使驚自己唔記得㗎屌你老母,老人痴呆症咩。」
「老佛爺唔撚係日日擺係個口度俾你講,係喺個心入面尊敬,所以走咗就唔好咁冤氣,好好生活,搵錢嘅搵錢,讀書嘅讀書」,杜汶澤覺得,人很容易為自己設一些想法的圈套,移民之後都要「不停做啲嘢」,「令自己覺得自己好似好有義氣咁,唔需要㗎。」
所以,杜汶澤開宗名義,表明自己是在台灣搵食的香港生意人/搞笑藝人,「掠水就固之然,梗㗎啦,同時你食得開心、節目你睇得開心咪得。」
後記:我討厭政治
和杜汶澤的訪問輕鬆愉快,金句連連,但對政治議題他似乎興趣缺缺,甚至說自己討厭政治。吓?
「我對一啲政治議題有睇法,唔等於我熱衷政治。」杜汶澤甚至說「睇唔起」靠政治食飯的人和一眾政治 KOL,「喺我眼中,我只係一個有感受嘅人」,而他和其他很多香港藝人的分別,是他會將這些感受說出來,「因為大部分香港 artist 都係白痴,佢識柒咩,唔識咪唔講。」
結果這就令他變得「政治化」,例如很多年前梁振英的女兒梁齊昕質疑他「拍戲應該返去拍戲」,不應評論政治,「咁我去到街市,『阿姐唔該要斤芥蘭』 『你係拍戲㗎嘛,返去拍戲,買芥蘭做咩撚嘢?』」
「我都唔係好明,有咩衝突?」
但口說討厭政治的杜汶澤,又隨即比較起台灣香港,說天下無樂土,每個地方都有缺點;既認為不需要特登做些事以顯義氣,但又做了「高雄台港文化交流協會」理事長,搞獎學金予在台讀書港生,杜汶澤說原因「點講都無所謂」,只要幫到人就 ok;早前林景楠轉做污點證人,他立即割蓆,小杜良品全線從阿布泰下架。
不是不談政治嗎?
「而家係講緊生意,因為要發展網上生意,你當我第一日做訪問呀,哈哈。」
「咁呢個係商業決定,唔係政治決定?」
「唔係,係一個個人決定,我突然之間唔想喺實體店度賣。」
又吹佢唔脹,或許有些事真的不用經常掛在口邊,做好自己較實際,「學葉劉話唔好撚再話自己係黃店啦,你好食先有人幫襯㗎。」
「啱呀,Regina,Yes you are damn fucking righ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