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題目:我是一套校服,今天要和主人分離,回想過去我們一起生活,別有一番體會。
以上是文章的開首,試以「校服的自述」為題,續寫這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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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地鐵站的閘口看到主人和天花的光管,我便察覺分離已是不爭的事實,下一秒的黑暗和名牌紙袋的擠壓聲,是我和她的告別,或許是新生活的開始,但肯定是美好日子的結束。
記得從獲得靈魂的一霎那,我從工廠的運輸帶掉落到疊衣板上,翻落的瞬間,我看到自己的身體被氣流吹動,我擁有白哲的上身,裙子是深沉的蘇格蘭格子花紋,那些握著我的女工都嫌棄似的將我包裝進袋裏,或許這就是沒有主人的感覺。
就這樣,我被安放於校服店的貨架上,時而被拿出,後來又被放回架上。「大碼唔啱。」是我前半生的代表句子;等待被愛,是我前半生所渴望的。
直至有一日,我終於從貨架被拿出,那人很快便穿上我,她皮膚白哲,頭髮是我未見過的金色,眼晴明亮,舉止溫文,我從來未嘗這樣的對待,布料和她身軀溫柔的碰撞,還沾上了她的香氣。轉眼間她便付鈔買下了我,她成了我的主人。
女孩子穿著我跑到校門前,孤獨的站在隊伍間,她高大的身軀與旁人格格不入,而且旁邊的同學也和她長得不太一樣。我內心衷心希望她不致被排擠吧。
不過後來我的擔憂也變得杞人憂天,主人很快便和其他人打成一片,還成了排球隊隊長。她很喜歡我,我們是排球場上的好夥伴,甚至如是說,我們是星期一至五的好戰友,如糖黐豆般形影不離。聽聞這段生活最長是六年,而我卻希望六年可以變成永遠。
可是幸福的生活不如人意的那般長,三年後的一通電話後,主人聲淚俱下,她要走了。
離別比見面總是來得更突然,主人將身邊不能匆匆帶走的都送出,連校服也想給別人的孩子繼續穿著,她就是這般可愛的女孩子... 就這樣她便把我裝進名牌紙袋帶到地鐵站,據說那裡有位叔叔要給孩子置來年的校服呢。
終於看到叔叔了,他頭髮很特別,是我未看過的款式,口袋的香煙也未見過。叔叔禮貌的接過紙袋,還摸摸了主人的手。
從地鐵站的閘口看到主人和天花的光管,我便察覺分離已是不爭的事實,下一秒的黑暗和名牌紙袋的擠壓聲,是我和她的告別,或許是新生活的開始吧。
後來我被裝進背包中,那兒還有一套藍色的校服,她說她也是剛剛被裝進袋裏,她是一襲旗袍,成色比我更好,比我緊抱希望,口中呢喃著那大叔就是帶給她新生的機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