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常】你我有緣,上窮碧落下不過黃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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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05-31 00:17:40
00.
凡人總以為,脫了凡胎入鬼籍的無常陰差都是薄求寡慾之輩,
其實不然。
凡塵數十載已經苦得不得了了,若不是執著之徒,
誰又甘願放棄數十載一次的輪迴解脫,
去換取百年千年的執著?
2017-05-31 00:18:31
01.
老白休假時的行蹤實在好捉摸得很。
在那片緗色的花田裡,一定找得著老白。
堂堂枉死城外頭有一整片陽光明媚的花田,這事說出來其實也挺好笑的。
花田外圍,老白坐在高高的田梗上,一手拎著一張紙,另一頭的袖子空空的,缺了一根膀子,但對他而言似乎不是甚麼大問題。
本該用手拿著的一壺酒懸在空中,偶爾翻出一小道酒箭送到老白的口裡。
這樣子的情景在我面前上映沒有上千也有數百次了,我閉著眼睛都能描述得出來。
「有工作了。」我說。
「嗯。」老白珍而重之的摺好那張紙收入懷裡,摸起身旁的油紙傘,輕輕答了一聲。
2017-05-31 00:21:19
老白是我工作上的前輩。

「小子,還記得我是誰嗎?」

這是我睜開眼之後看到的第一張臉,聽見的第一句說話。

再之前的記憶,全都沒了。

可奇妙的是,失去了記憶應該慌張得很吧,我又好像沒有。

「你是黑無常,今天開始你是鬼差了。」
2017-05-31 00:22:07
黑白無常。

黑白無常不是兩個人,而是一個龐大的執法組織。

按前陣子那個話多得不得了的幽魂的說法……叫啥來著,公務員?

所以我不叫范無救,他也不叫謝必安。

也許真的叫,但我不記得了。

懂行的都只管老白叫七爺,管我叫八爺,我也差不多聽習慣了,就當是那樣吧。

我們二人的確是像記載一樣是緝鬼的,但十殿裡頭捧著宗卷忙來趕去的也不少。

我屁股坐不定,雖然跟著老白在外頭跑來趕去是滿辛苦的,但比悶在十殿好多了。

所以我還滿慶幸伙上老白的,雖然他說不上是甚麼好前輩。
2017-05-31 00:22:37
「有工作了」,我摸出懷中的宗卷。

老白眉頭一皺,接過宗卷,略略掃視一翻之後又卷了起來。

「怨鬼,自殺身亡。」老白嘆了口氣。

「準備走了,東西都帶了沒有?」老白問。

我搖搖掛在手上的鎖鏈,鎖鏈啷噹啷噹地響。

「鎮魂臉呢?」老白又問。

這個倒是忘了有沒有拿。

我心一虛,在懷裡好一翻摸索才掏出一張薄薄的面具。

黑白無常出行講的是緝惡懾魂,除了衣裝刑具,十殿也配給了名喚「鎮魂臉」的面具,往臉上一蒙就是黑白無常招牌的哭喪慘笑表情。

大多黑白無常都是走訪陽間才會蒙上,但在我記憶中老白似乎極少脫下他的鎮魂臉,即使在休假。

可幸他的慘笑臉大概也是看起來陰鬱了點的微笑,別的表情還是露得出來,像是皺眉甚麼的。

如果是我這哭喪臉,帶上去大概就沒辦法再露出別的表情了。

雖然除了平常的慘笑和皺眉,我似乎也沒看過他的三號表情就是了。
2017-05-31 00:24:13
黑白無常出行自是御陰風的。

我在最初可手忙腳亂了一陣子,那勞什子的風踩起來右搖右晃的,可沒有看起來方便。

但老白御起來卻是雷打不動的輕鬆,明明少了一根左臂應該比我更不好平衡才是,他卻是衣袂飄飄的一臉淡然,空空的衣袖反倒添了幾分瀟灑。

拘魂的地方是一處高樓大廈頂上,濃重的怨氣離著好幾里路都聞得到。
2017-05-31 00:24:49
凡人身死就是一杯黃土,多了一點都帶不走。

無論擁有多少,魂魄離體之後一樣如同糞土。

陽間一天的死魂如恆河沙數,大多能接受這件事,安心上路。

但也有執迷不悟的,陰軀之身死纏陽物,自得生怨。

怨的是金銀財物還有理字可講,無論是福澤後代還是被略奪一空,至少去向是明明白白的,讓死魂看個清楚,也算是有個交代。


假如……怨的是感情呢?


「小姑娘,你知道你已經死了嗎?」

我離那個卷縮著身子的少女不遠,輕輕地問。

少女稍稍抬起頭,輕輕地點了點。

這倒是讓我很訝異,畢竟我所認知的怨鬼才不懂回答問題,他們大概只會哭號著想把眼前的一切撕成碎片。

老白踏前了一步,示意我退後。

這似乎不是我這種新任鬼差能夠處理的東西了。
2017-05-31 00:26:10
「罪魂。」老白開口:「你聽得懂我講話嗎?」

少女有點茫然,怔了一瞬才發現罪魂指的是她。

「啊……懂。」

老白眉頭輕皺:「罪魂蕭夏梨,明明陽壽未盡,卻又登樓自盡,你可知罪?

陽壽未盡而自尋短見可是大違陰律,罪名甚至不比殺人低。

可老白明明在宣讀罪狀,嗓子卻是放得輕輕的,生怕驚悸了眼前瑟縮的少女。


也許天道無情,但執法者有權善良。


「我……只是……覺得沒有他的世界,也許死了比較好。」少女呆然地答。

「你還年輕,還有很長的未來,你配擁有一個比有他更好的世界。」

老白輕嘆了口氣,道:「但你親手選擇了放棄。」

「你不懂。」少女的嗓音不高,但很堅定。

「也許。」老白答。

「我說你不懂!!」少女尖聲一吼,身周的怨氣便是一股氣浪撲向我們。

老白伸指一點,怨氣便如浪般在我們眼前划分兩道,一點都沒衝著我。

襲擊鬼差可是重罪,只要不傷及魂識,鬼差要怎麼處理都可以。

上次膽敢用怨氣衝撞老白的,可是直接被老白用魂釘穿了枇杷骨,像狗一樣拖著回陰間。

但老白只是耐著性子等少女這陣子怨氣過了,才輕步走向少女,蹲在她面前:「你為他死了。」

「嗯。」

「為什麼?」

「因為我愛他。」

「值得嗎?」老白舉著一小面銅鏡在她面前:「看看你自己。」

枯槁的雙手,慘白而沒有血色的臉,血紅血紅的眼晴。

身化怨鬼,任由怨氣衝擊三魂七魄並不是甚麼好受的事,五官撕歪,那怕不成人型也不是甚麼奇事。

可幸少女年歲尚幼,魂根仍靜;還保留著常人的五官識見。

「後悔嗎?」老白問。

「我的一輩子裡只容得下他,所以他不在的一輩子……我不想要。」少女笑笑,嗓音很輕很輕,卻沒多少猶豫:

「所以我不後悔。」
2017-05-31 00:27:11
因為喜歡一個人而自尋短見自然是錯的。

世界很大,也許她還會遇上更多願意共許未來的他———不,絕對會。

但她自己決定了不要,即使未來再美好,她仍願緊抱過去而逝。

她付出了代價,也清楚自己接下來要面對甚麼,仍是決然地講出了不後悔。

那作為旁人,我們又憑何說三道四呢?
2017-05-31 00:27:46
「既然你的一輩子已經過了,那就別回頭了。」老白嘆了一口氣,輕輕撫著她的腦袋:「跟我們回陰間吧,你的功過十殿自有定斷。」

語畢,老白從空空的左袖中慢慢拉出鎖鏈:「會有一點不適,忍著。」

「我想見見他。」少女輕聲道。

「有意義嗎?」

「求求你。」少女抬首看向老白。

「有意義嗎?」老白咬重了語氣,重覆。

「我要在陰間受苦吧。」

「嗯。」

「我想在受苦的時候,可以想著他的樣子。」

「……你確定?」老白嘆氣:「如果你現在乖乖跟我走,我還可在十殿為你求情一二。」

老白的口風顯然有商量的空間,少女也不傻。

「我確定。」少女甚是堅定。

「不惜任何代價?」老白問。

少女伸出槁白的雙手,自嘲地笑笑:

「死都為他死了,還怕甚麼代價。」
2017-05-31 00:28:56
夜半,少女日思夜想的少年坐在公園的長椅上,哭著。

這大概是會讓少女稍感寬慰的場景——假如沒有旁邊正在安慰他的另一位少女的話。

「我不該講得這麼草率的。」少年的眼神有點空洞。

少年身旁的另一位少女輕輕地撫著他的腦袋,又輕輕抹去他臉上的淚水。

「他明明答應過我,要一輩子在一起的。」少女輕聲道。

「你覺得他騙了你嗎?」老白問

「………」少女不語。

「承諾是承諾,可一輩子不是講出來的,是走出來的。」

老白的語氣很是淡然。



他倆之間,的確真誠地答允過對方要一輩子在一起。

後來,少年離開了。

再後來,少年與另一位少女在一起了。

最後,少女為少年死了。

在這裡面,誰錯了呢?

不再愛的少年嗎? 

接受不了他不再愛的少女嗎?

還是誰都沒有錯?

也許,這才是情之一字總是生怨的原因。



「夠了嗎?」老白問。

良久良久,少女雙頰終於掛上兩行清淚。

「夠了。」少女拚命壓住自己的哽咽,點點頭道。

「你恨他嗎?如果恨的話,就去殺死他吧。」

「甚———」我大驚,一聲驚叫還未離口,已被老白的術法封著。

一口急氣被封在嘴唇之內,我整張臉漲得通紅。

老白這一手施得不著痕跡,還用手勢偷偷示意我不要作聲。

「不用了。」少女掛著一雙淚痕,輕輕笑著:「他幸福就好。」

「很好。」老白拍拍她的腦袋:

「那就走吧。」

「嗯。」
2017-05-31 00:58:57
新故落地,每一個回覆同正評都係一個鼓勵。
大約每晚12-1點會更新1-2千字,正評夠多會搏命加更。
2017-05-31 08:00:55
02.
我當上黑無常,已經是好幾十年前的事了。

睜開眼睛,頭上是一片棗色的橫樑天花,很是陌生。

我坐起身,才發現床邊坐了個人。

「小子,還記得我是誰嗎?」說話的人就是後來的老白。

老白一襲白衣,右手合上正在讀的線裝本,左面只有一根衣袖,裡頭沒有膀子。

他容貌很年輕,薄而缺血色的唇抿得緊緊的,一雙幼幼的劍眉下卻是一雙與劍眉毫不相襯的,沒有焦點得如同死人似的眼睛。

「……不記得了,你是誰?」我揉著腦袋拚命思考,卻完全想不起眼前的人是誰。與其說我想不起他是誰,倒不如說我對任何人都沒有印象,包括我自己。

「我……是誰?」我皺起眉頭問。
2017-05-31 08:20:52
留名
2017-05-31 11:04:00
留名
2017-05-31 11:09:53
留名 快啲快啲
2017-05-31 12:33:09
留名

Thx巴打,多謝你第一個留言
2017-05-31 16:57:25
留名

Thx巴打,多謝你第一個留言

你我有緣
2017-05-31 18:59:42
留名

Thx巴打,多謝你第一個留言

你我有緣

收工,返去打文
2017-05-31 19:30:55
2017-05-31 21:21:29
「你是黑無常,今天開始,你是鬼差了。」


假如尋常人聽到以上一番說話的話,應該是滿頭的問號吧。

但當時的我總覺得眼前的白衣男人值得信賴。

「黑無常?鬼差?」我愕然:「舌頭伸得老長的……」

老白沒答話,他直接把舌頭伸了出來,幾乎能碰到肚臍。

「………我懂了。」

「先換好衣服,我在外頭等著,好了喊我。」老白丟了一套黑衣過來,便走向了房門。

「慢慢換。」老白扶著門把,回頭又補了一句,才走了出去,只剩下關門的「吱呀——」聲。


我慢慢攤開了折得整整齊齊的黑衣,裡頭有一個信封,上面寫著「給自己」。

信紙的墨跡仍是鮮亮的明黑色,落墨最多不過一周。

執筆人似乎很是急促,字是龍飛鳳舞的,但不止於看不懂。

「記住,你叫焦夏然。

老白可以信任。

記住另一個名字,張紹白。

勿忘

勿忘

勿忘

勿忘

紙未未一連四個勿忘,黑字越寫越大,抖動的字鋒裡藏著的逼切與不安像是要躍出紙背一樣。

說實在的,焦夏然這個名字,我沒多少熟悉的感覺,反是有點厭惡。

但張紹白,張紹白,

張紹白。

心中好幾番默念這個名字,

我有想哭的衝動。
2017-05-31 21:24:20
信封裡除了一箋宣紙之外,還有別的甚麼東西。

我反轉信封,那東西「咚咕」地掉落床鋪;

是塊白玉。

嚴格而言,是半塊白玉。

那半塊白玉呈半圓型,只有約手掌的四份一大小,從平邊的毛燥看來,該是被掰成兩半的。

半圓的玉面內圍縷成一枚半古拙的銅錢,按銅錢上的筆劃而言該是隸書,但這是古隸還是漢隸就不怎麼分得出來了。

按這形狀猜想,完整的白玉該是內鏤著三枚銅錢吧。

白玉觸手生暖,圓潤的弧邊泛著柔亮的脂光,絕非凡品。

信封裡除了信和這玉之後就沒半點東西了,信裡頭也沒提及到這玉。

我還狐疑著這是甚麼東西,班外便傳來「咯咯」的兩聲細響,該是老白等得不耐煩了。


我連忙放下白玉,手忙腳亂地換上那身黑衣。

還好那身黑衣也沒複雜到那去,裡面一件深衣和布褲,外頭一件黑袍,外袍用的腰帶正中鑲著一塊墨玉,倒不至於與內襯的衣帶弄反。

我東翻西找地穿好黑衣黑袍,黑白無常老帶著的那頂高帽子沒找著,倒是剩下一根長長的繩子。

如果有閒暇的話,我可能還會研究研究那根繩子是不是該綁在某件衣物上,但門外再次傳來比剛才更響了一點的「咯咯」聲,我連忙看看繩子又看看床上的白玉,用繩子把白玉綑結實了,掛了在脖子上,想了想,又塞進了布袍裡頭,貼肉而藏。


這信封藏得這麼小心,該有甚麼貓膩才對。


我拿起床上的信封和信箋,正考慮這東西要怎麼處理,箋尾便冒出一點點青煙;一小點淡綠的火苗慢慢長大,把信封和信箋都吞沒了,連點餘灰都沒留下來。

「好了沒?」老白在外頭輕聲問。

「好了!」我連忙提高了聲線回答。

門「吱呀」地一響又被老白推開了,他走進來淡淡地掃了我一眼,然後把視線集中在我胸膛上。

那眼神告訴我,他知道那枚白玉的存在。

「記住,鬼差的衣飾整齊很重要,少了一點,多了一點,都不能讓別人看到。」

老白說。

從「多了一點」開始的後半句咬得特別重。

「哦……好,帽子在那裡?我找不著。」我雖然滿腹狐疑,但種種跡象都顯示現在不是問的好時機。

「那東西太醜,我丟掉了。跟我來。」老白轉身,拋下這麼一句。

………說好的衣飾整齊很重要呢……?
2017-06-01 00:06:26
我跟著老白走出門外,門外頭是長長的走道。

老白走得很快,但走快一點還是跟得上。

越過長長的走道,繞過七彎八曲的迴廊,老白在一所大殿的前梯前停下。

他回頭輕聲和我警誡道:「在裡頭不知道該不該講的就別講,明知道不該講的更加別講。」

他頭轉回去,突然又轉回來:「忍住點。」

這次他的語氣帶著一點點擔心。

我不知怎如何回答,只是點一點頭。

我倆步入殿中,左右鬼卒整齊劃一地點著威儀杖。

殿前高台上坐著一中年男子,身作官服打扮,沒猜錯的話該是大名鼎鼎的閻羅王。

可我張望左右,本該同審罪魂的牛頭馬臉倒沒見著。

正張望間,不遠處一文士打扮的副官亮聲說道:「罪魂,在閻羅面前該跪。」

我有點不知所措,只好轉頭望向斜後方的老白。

他眉頭輕皺,很輕很輕地點點頭,似乎不是很滿意我望他。

我對閻羅一臉氣定神閒地等著我跪的神情有點不滿,一口悶氣正衝到胸膛想要講點甚麼,剛才老白說的「忍著點。」便浮現了出來。

我咬一咬牙,便慢慢跪了下去。
2017-06-01 00:08:03
閻王點點頭,似乎對我這一跪很是滿意。

「罪魂李澤煬。」閻羅唱出我的名字,然後稍一停頓。

李澤煬?

我不是叫焦夏然?

還好我低著頭,不然閻羅定能從我緊鎖的眉頭發現我不對勁。

但與焦夏然不一樣,我對這名字沒有一點情緒波動,就像是一個陌生人的名字似的。

所以硬要挑一個的話,我寧可叫李澤煬,不叫焦夏然。

不過隨便了。


很久很久以後我才知道,陰間的名字銘刻在靈魂之上,是很重要很重要的東西。

而李澤煬這名字屬於老白。

嚴格而言,這名字應該屬於老白,是一個得來不易,珍貴萬分的名字。

而他毫不猶豫便把這名字送了給我。

這件事終有一天會談到的,在此先按下不表。


「是。」我抬起頭,答道。

「你在生前犯下莫大兇孽,死後悔恨難當,自願濯淨前塵;現命你為新任黑衣部將,報效陰司積累願力,直至過功抵過為止。」

閻羅用威嚴的語氣宣讀著:

「這是你自己的自白書,那怕記憶全失,魂魄亦能辨別,毋要暗道十殿為你強加罪名!」

閻羅將折好的一箋信紙遞給官台旁的副官,他雙手接過,走到我身邊示意我拿著。

我攤開信箋,裡頭的墨跡比剛才的信工整得多,但以筆跡看來,該是出自同一人手筆。

經閻羅一提,我才暗地發現這筆跡的確有一陣莫名的熟悉感,即使不記得,也知道是自己所寫。


但箋上所書倒是沒剛才那短短幾十字般牽動情緒,內容大概只是罪魂李某犯下彌天大罪本應身投地獄受苦今蒙仙家垂憐甘願報效陰司一大堆狗屁八股云云。

我讀了個大概就雙眼一翻決定放棄了,反正老白不會坑我的。

我摺起信紙抬頭,閻羅便問道:「明白了嗎?」

「明白了。」我答。

答應了之後的事就簡單多了。

後來我整天腦袋都是放空著的,大概就是老白帶著我去那就去那,老白讓我拿些甚麼就拿些甚麼。

我只記得見了不少人,拿了不少東西。

忙活了老半天,老白帶著滿身大包小包的我回房間,就是今早醒過來的那間。

好不容易才坐下來喘了口氣,老白倒是一派怡然自在。

「才那麼點東西就把你累成這樣子,成何體統。」老白眉頭皺著,一臉輕鬆自在為自己倒了杯茶水。

我將身上最大的一包布包丟往地下,發出「啷噹」的金鐵交擊之聲。

去你媽的,你沒背著這包廢鐵當然站著說話不腰痛。
2017-06-01 01:11:34

今日沒有了,多謝咁多位留過言既巴絲,我地聽日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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