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篇紙言出過嘅外傳頂住先~
外傳 月神與孤狼
某個地方中,有著一座宮殿,宮殿的庭院之中,庭院中一片狼藉,四處皆是頹垣敗瓦,只有一個滿是破洞的涼亭在庭院的正中心。一個白衣的年輕人端坐在其中,頸項之間,有著一道淡藍色的項鏈,正時刻發著柔和的藍光。
那年輕人面前,有著一個酒壺,一隻杯子,酒壺之上,刻著「醉月」兩隻篆字,在庭院之中發著微光,一看便知並非尋常之物。
那白衣年輕人神情憔悴,單手托腮,若有所思地看著酒杯內的酒水,兩眼之間,卻是一片黯淡,別無生機。
兵!
忽地,在庭院之中的空間傳出了破碎的聲音,空間在白衣青年面前寸寸剝落,就像碎鏡一般,掉落咗地,一個黑衣人緩步從碎裂空間之中緩步走出,雙目炯炯,往白衣人的面前,冰冷地問道。
「你就是這個世界的月神?」黑衣人面色凝重,有點焦急問道。
「我曾經是。」吉維安看也沒有看那黑衣人,五指纖幼若女子,輕輕沾起了手上的酒杯,放到了唇邊,一飲而盡,辛辣的酒精入喉,讓他情不自禁地眯起了雙眼,一陣醺醉的感覺直湧他的腦袋,思緒也隨之一陣迷糊。
他雙眼緊閉,享受著這一刻的迷糊......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半晌,酒意稍退,吉維安拿起旁邊的酒壺,便要再往杯中倒去。
「好了,先別喝了。」
黑衣人皺了皺眉,快步上前,站到了吉維安的面前,正色地看著他,說道:「我有事,想要你幫忙。」
「你是要月神的幫忙?還是我的幫忙?」
吉維安幽幽地看著酒杯,輕聲問道。
「不是都一樣麼?你就是月神,月神就是你,怎麼能分割?」那黑衣人有點焦躁不安,說話連珠炮發般,反問道。
「分割了,但也沒有分別了。」吉維安自嘲地笑了笑,放下了酒杯,兩目如星,看著黑衣人,說道:「我已經割捨了月神的力量,這個世界,將不會再有月神。」
「割捨了神的力量?」那黑衣人一愕,探查之下,卻驚覺眼前的年輕人身上的確已是全無力量波動,就如普通人無異!
「卻是為何?」那黑衣人連忙問道,那麼自己來到這豈不是白走一趟?
吉維安兩眼之中閃過一絲苦澀,好像埋藏了無盡的疲憊在其中,苦笑一聲,兩眼看著遙遠的遠方,頓了一頓,最終開口道:「這股力量,從來都沒有為我帶來什麼好處,那我還留著幹甚麼?」
「卻是為何?有什麼是神明的力量扭轉不了的?」黑衣人有點不解地問道。
「嘿,若果神明真的是無所不能,那麼你也不會有求於我了。」吉維安一笑,湛藍的雙眼看向黑衣人,瞳孔透露出睿智的光芒,就像能看透萬事一般。
「你知道?」黑衣人奇怪地問道,他自問可沒有露出半點蛛絲馬跡,眼前的月神怎麼又會知道了?
「嘿,若我沒有看錯的話,那是血月的咒詛,每逢月圓,便會變成喪失神智的野獸,月火焚身,茹毛飲血,兇殘無比。更甚的是,這咒詛禍及一脈,子孫後代,無一倖免,端的是狠毒無比......看來,你招惹上的人,不簡單啊?」吉維安淡淡一笑,說道。
「那......能解開麼?」黑衣人面色一變,眼神中光芒盛放──這吉維安,竟準確無誤地道出了自己身上的咒詛,或許......真的有方法能解開這咒詛!
「不能。」吉維安攤了攤手,說道:「我神力已去,愛莫能助。」
「而且......」吉維安的話鋒一轉,眼中閃過了一絲狡黠:「我又為何要幫你?」
「我......你有什麼想要的?就是天邊的月亮,我也能給你取來!」
黑衣人連忙說道,眼中焦急之色,情溢於表。
「月亮?」吉維安有點好笑地指了指腳邊的地面:「這裡就是月亮啊。」
「那你有何所求?」
黑衣人皺了皺眉,問道。
「我已無所求。」吉維安苦笑一聲,眼神深邃,好像埋藏了無盡的酸苦。再度拿起了桌面上的酒杯,便要再放到唇邊。
「慢著!」黑衣人眉頭一揚,揚聲叫道。
「怎麼?」吉維安斜眼看向黑衣人,面色不悅。
「若果我說,我有能讓你忘掉一切的忘川水呢?」黑衣人眼神銳利,像是能把吉維安都看穿了一樣。
吉維安放到了唇邊的酒杯一顫,酒水灑出了酒杯。
「忘川水?」吉維安正色地看著黑衣人,凝重地問道。
「忘川水。」黑衣人輕笑了一聲,手一翻,一個褐色的葫蘆在手,葫蘆之上,有著一條河流的畫像,畫像中的河流川流不息,栩栩如生,可謂神來之筆!
「好東西!」吉維安讚道,接著又是皺了皺眉,問道:「你怎麼不喝?」
「我不想忘記。」黑衣人搖了搖頭,說道。
吉維安看著那個褐色的葫蘆,頓了一頓,終於開口道:「我不想記起。」
記憶之中,只剩下無限的酸苦,只要一想起那段回憶,便是一陣那錐心之痛。
「這個,給你。」黑衣人笑了笑,把葫蘆朝著吉維安扔來。
吉維安一呆,接過了葫蘆。忘川水,舉世聞名,一杯下肚,就再沒有記憶,沒有因果。
在這宇宙之中,重頭開始。
「謝謝你。」吉維安鄭重地對著那黑衣人點了點頭,若是別的東西,或許他並不在乎,唯獨是這一葫蘆的河水,讓他無法拒絕。
「不謝。」黑衣人笑了笑,逕自坐到了吉維安的對面,手一翻,拿出了一個酒杯,斟滿了。
「你叫甚麼?」吉維安收起了忘川水,問道。
「我叫老芬。」黑衣人嘿嘿一笑,舉了舉酒杯:「來!喝酒!」
吉維安一笑會意,同樣舉起了酒杯。
「嘿,喝酒。」
交錯觥籌,此刻之間,涼亭外的景色,好像漸漸淡出了兩人的世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