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殺死她們？1994年北一女自殺案

(po頭警告，本文內容涉及同性戀及自殺題材，如果有巴絲覺得心理不安可以撇先，三二一警告完畢，係咁先)
1994年7月23日，兩個女仔喺蘇澳縣旅館燒炭自殺。
佢地留低咗一封親筆信，同埋無數嘅疑團俾後人。
喺視線逐漸模糊，長眠前嘅一刻，佢哋諗緊嘅係咩？
呢一單全球首宗燒炭自殺嘅案件背後，有D咩內情？

案件嘅新聞剪報

背景
案件嘅兩個死者分別係，林青慧18歲，台北縣(即係而家嘅新北市)新莊市人同石濟雅（17歲，台北人），佢地係北一女中二年良班，係一個數理資優班。

石濟雅係學校樂團指揮，成績優良，學校派佢參加國際奧林匹亞數學大賽。林青慧喺學校籃球校隊成員，Chemistry好叻。佢地平時感情良好，喺學校安排下，兩個人會喺weekend去台大，分別接受化學系同數學系教授嘅個別指導。

1994年7月23日，兩個人離開屋企去咗宜蘭縣蘇澳車站隔離嘅金都旅館投宿。7月25日中午，旅館人員喺浴室發現兩人遺體及遺書。宜蘭地檢署檢察官廖允松同法醫董錫榮驗屍嗰陣，喺現場發現浴室門窗封死，有燒炭痕跡，冇掙扎打鬥跡象，冇食藥，死因係一氧化碳中毒同缺氧窒息。檢察官推斷兩人喺7月23日深夜一齊自殺。

有紀錄以嚟最早

遺書嘅內容
遺書嘅內容嘅好隱晦，冇明確提及佢地自殺嘅原因。

內容如下：

親愛的家人：

　　當你們讀到這封信時，請不要為我們難過，這是經過長時間考慮之後的抉擇。我們拋棄了所擁有的一切的原因很難解釋，以下不精確的言詞，希望你們能稍微了解。當人是很辛苦的，使我們覺得困難的，不是一般人所想像的挫折或壓力，而是在社會生存的本質就不適合我們，每日在生活上，都覺得不容易，而經常陷入無法自拔的自暴自棄的境地。我們的生命是這麼地微不足道，在世界上消失應該不會造成什麼影響。我們是在平靜而安詳的心情下，完成了最後一件事。〔以上為林青慧筆跡〕
　　帳單、我的所有東西請送給別人或燒掉，教室裏的糖果還給秀薇，《先知》還麗芬。〔以上為石濟雅的筆跡〕

　　房間裏頭，除了籃球好好擺着，書桌（有擺電腦的桌子）的大抽屜，右邊第二個抽屜和有門的櫃子第一節裏面的信和日記，請全幫我燒掉外，其他的東西都留給弟弟，希望弟弟好好學習，誠心誠意地感覺個中三昧，如果人死了以後還有軀殼以外的東西，我會常常記起你們和祝福你們，盡我所能的。〔以上為林青慧筆跡〕

案件發酵
因為兩個女高材生喺青春嘅大好年華一齊自殺，遺書嘅內容又寫得好隱晦，所以，呢單案勾起咗傳媒的注意。
但係喺案件發生初期，校方避而不談，接受訪問嘅同學嘅講法亦都係模棱兩可。
聯合報1994年7月27日引述記者訪問同學的話：「她們不是和我們一
樣的人，但絕對不是一般人所想的那樣異常。」
當時北一女嘅校長強調，佢地學校冇les，輔導處都冇佢地嘅record。

不過，8月3日風向逆轉。
兩人嘅同學刊登出一篇文章，標題係＜青慧、濟雅同學的心聲：她們不是同性
戀＞，是由她們的同班同學聯名寫出的投書：「我們可以斬釘截鐵的告訴所有的人：她們不是同性戀！高中時期，有特別好的朋友本來就是正常的！那麼，為什麼還要懷疑、揣測？！你們，知道什麼？！憑什麼下斷言來推測她們做此選擇的理由？」

結果，一夜之間形勢逆轉。
「兇手」唔再係Les喇，前一天仲口沫橫飛嘅「學者專家」，都配合得完美無缺，開始攻擊「灰色讀物」對青少年的傷害，這些被指名導姓批鬥嘅「灰色讀物」，古今中外，無所不有。當然啦！最莫名其妙被抓來「打靶」嘅，就係王尚義嘅《野鴿子的黃昏》(據聞因為內容太dark side搞到讀者自殺)。但「灰色讀物」唔會好似「女同性戀」咁「好彩」，會有家長、老師同同學企出來「駁斥」，所以呢D刊物只好食咗「教唆自殺」呢隻死貓。

關於佢地自殺嘅動機
其實目前大多數推測都傾向佢地係因為Les不受社會接受而自殺。不過，佢地嘅舊同學，樂團成員嘅回憶相對而言對呢單嘢嘅態度好隱晦，冇講過佢地對呢件事嘅個人睇法。

同其中一個死者石濟雅同一個樂團嘅成員回憶佢嘅死嗰陣係咁講嘅：
「妳走之後，每個人都在猜測離開的原因，直到現在沸沸揚揚的婚姻平權裏也有妳的名字。」

LM

關於佢哋可能係女同性戀嘅證據
相當多嘅證據證明佢地其實係Les，首先就係校方同兩位死者嘅同學嘅聲明。政治第一鐵律，出否定聲明嗰陣嘅言辭越惡劣，代表事情嘅真實性越高。
當時係九十年代，莫講話LGBT，早戀喺嗰個年代都係同愛滋病掛鈎。
當時一個去天主教女校讀書嘅學生曾經提過佢老母畀佢嘅叮囑：一，唔好做修女、二，唔好溝仔、三，唔好做Les。
亦都有一個受訪者曾經應承佢老母：一，唔好參加社運，二三同上。

當時都有Les雜誌，話校方呢D濕9聲明捉蟲。
「你們最後的結論仍覺得她們的死是『一生難解的謎』，但為何又自相矛盾地特別聲明：她們不是同性戀，於將她們和同性戀這個「污名」劃清界限？」

另一份雜誌《婦女新知》就串恐同撚對同性戀同異性戀Double standard，「我們深深相愛，但絕不是『真正的同性戀』。」

另一份女同志刊物《女朋友》有一個女同志
就直線表示「她倆是與我們相同國度的子民」

當然啦，上述嘅撰文者都係已經接受自己係Les，寫嘅嘢比較直白D，當時處於風暴核心嘅北一女隱性Les又點睇呢？

化名紫歆嘅受訪者喺良班兩個女學生自殺當時仍在唸高二，高三嗰陣同班同學睇出她鍾意咗一個女仔嘅苦惱，就約佢去活動中心嘅樓梯間嘅一個暗角角，向佢訴苦並向佢出櫃，同學畀紫歆睇咗一個認為係良班嗰兩個女學生自殺前寫嘅嘢：
牆上寫嘅好似係：「這個社會不允許這樣子的事情發生」有點類似遺書的味道，「可是我對妳的感情很深，這個社會不允許」。

另外，根據台灣第一個公開出櫃嘅同性戀者祁家威嘅回憶，喺自殺案發生當晚，兩個女仔曾經打過一次電話問佢：「同性戀到底有沒有可能好好地、坦然地活下去？」
佢話，就算環境唔好都要堅持活落去，唔可以自殺。

當時嘅老師，輔導處嘅WFC態度
當時北一女嘅校長曾經提及學校冇Les，輔導處都冇佢地求助嘅Record咁話。
故勿論前者幾乎冇可能咁濟，後者其實技術上冇錯。
嚴格嚟講，所有Les求助嘅案件都唔會落簿。

當然啦，求助者跳咗樓佢地想唔理都唔得啦……不過就算係咁佢地都會選擇隱瞞部分事實。這種選擇分兩層，第一層先係由輔導老師區分「師長父母∕同性戀學生女兒」，再由「心理醫生」嚟「鑑定」女同志伴侶其中「一個係∕另一個唔係」，而且只需要話畀其中鑑定為「正常」者佢伴侶係同性戀，塑造出唔好同流合污嘅意像。當事人本身係永遠都唔會知道咩係「同性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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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渣巧，禾是will

同性戀者嘅困境
同百合作品描述得GL好美好好繽紛唔同，女同性戀者嘅經歷實際上係困難重重，冇咁多糖你食。
即使係思想比較開明嘅今日，呢個情況都唔係好好多。
更遑論平權運動啱啱先萌牙嘅九十年代。
北一女係台灣傳統女校，學生升學率九成幾，D女比較乖同叻，管理層相對唔駛點理嗰間學校D青少年問題。
亦都因為咁，佢地思想作風保守，有問題嗰陣就諗埋哂D濕9解決方案。
當睇唔到
輔導室對待Les係以「見唔到」嘅方式嚟處理，事實上喺過去，女同志認為北一女中嘅輔導室係冇任何女同志去求助嘅記錄。
有一個化名小牛嘅Les回憶：
佢係輔導室刊物組嘅組長，佢話如果畀輔導室知道以後，都會記你落簿，佢比較好彩，因為佢係第一個去搵輔導老師傾嘅人，我話有乜可能呀，之前咁多人去過。佢話佢好好彩冇record到。

輔導介入嗰陣，女同志係以ignored嘅態度對待。對於Les嚟講，輔導體系只係好似輔導其他問題學生咁，認為嗰D只係姊妹情誼。一位受訪者蔚華喺高中嗰陣因為嬲9佢條女，而由活動中心嘅二樓跳樓仲跌斷腳：

老師成個「見慣大風浪」嘅死樣，我地以前就常日喺活動中心追嚟追去，但後來件事搞大咗。本來有一個同我地兩個都好fd嘅老死，後來嗰個朋友鍾意咗佢，就常日郁手郁腳(編者曰：其實同性戀之間嘅暴力好難搞……），老師當然就會理啦啩....我由活動中心二樓跳落嚟，咁就引起輔導室嘅注意，輔導室和導師都會理我，連校長都知我打人。仲有人大我話校長要我退學，老師後來規定我要坐喺第一排，但又冇話佢唔可以畀個女仔同我一齊坐。

受訪者印象中認為當時冇提到「女同性戀」呢幾隻字，但係就蔚華條囡橘兒當時一齊見輔導情況係咁：

那陣真心on99，女校吖嘛，環境又純，覺得咁冇乜大不了，大家都是咁，你們去後毅(編按：即係毅班後面，北一女用佢地對學生嘅expectation做班名)算喇，冚世界都係嗰度做D你情我願嘅事(其實就係打車輪)。就係話輿論壓力唔會好大，大家都唔會對你地另眼相待，覺得應該冇乜所謂。不過當然唔可以講到咁白，只係話：「我係好鐘意蔚華㗎！」而不能夠話「我愛佢愛得死去活來」，是有選擇性的。
我地個輔導老師係個奇鬼怪嘅人，我覺得佢人格唔係咁健全，逢人說人話，逢鬼說鬼話。
For example，佢喺我面前會話：「妳真係好可憐、好辛苦，要照顧蔚華，因為蔚華比較細路囡。」
因為蔚華同我發脾氣嘅時候，輔導老師就會教我一D對策，比如：「如果咁嘅時候，妳唔好即刻安慰佢！要拖，拖到佢喊到死去活來再嚟安慰她，這樣佢就唔會再喊㗎喇！」但是在蔚華面前她又說：「橘兒話你乜乜乜....」
好似蔚華比較慘；但係喺我地導師面前佢又話我地兩個係同性戀，但喺我們兩個面前又話我地唔係同性戀。見過一個男嘅心理醫生，幾出名嘅，我淨係見過佢一次，佢話蔚華有問題而我沒問題（受訪者：），佢畀我覺得佢好似一個「鑑定」我地係咪同性戀嘅感覺，好奇怪，屌，依家好想去砸爛佢招牌。

續
不過，唔係個個Les都咁好可以一齊面對難關，有D比較慘嘅鍾意直女，然後就仆直了。
另一個受訪者紫歆(注：亦都係前文發現牆上嗰兩個死者嘅留言嘅女仔)因為鍾意咗一個同學，而後者無法接受同性戀，令到紫歆喺高三最後半年都係喺精神科藥物控制下渡過。

「因為嗰陣我已經唔返學喇，就做自己D嘢同瞓，嗰陣有咗抑鬱，因為太愛佢，喺精神上受到極大的打擊。有D醫生話係躁鬱症，亦有D醫生話係抑鬱症，亦有D醫生話係精神官能症……
反正就係成堆精神病....我同嗰個女孩子講咗之後，佢畀我嘅態度係「唔好」，我再去搵輔導老師，我只好同老師講痛苦嘅來源係一個女仔，然後傾咗一兩次就覺得佢唔掂，只好轉介我去精神科。因為嗰陣我開始出現大量生理現象，我開始失眠，一個禮拜唔瞓覺、唔食飯、會歇斯底里，輔導老師覺得我應該要做咗生理上嘅控制先，至少要令我瞓到覺。
(採訪者：有食藥就要搵精神科嗱？)
係，從嗰時開始我就食抗抑鬱劑安眠藥，反正就一大堆莫名其妙嘅藥，但我嗰陣仲未捨得放低個女仔，冇同佢一刀兩斷，因為我係個鍥而不捨嘅人，我會不停去搵她，然後不停令自己受傷。」

紫歆那時的情況是心理狀況反應在生理狀況上，但是因為生理 狀況比心理嚴重許多，因此醫師也只著重在生理的控制。
她食咗好多抗憂鬱劑和安眠藥，使得她現在對於高中時的記憶是「殘缺」的；但係由另一個方向去諗，她鍾意嘅女仔無法認同佢哋之間嘅感情，或許先係佢要將這一段感情「刻意遺忘」嘅最重要原因。

「因為佢對我嚟講實在係太痛苦，痛到我冇辦法用正常嘅生物本能去抗衡，必須要借重藥物，現在大部份都遺忘哂，只係記得好痛，食咗半年以上，藥又食得重手，因為我都係睇精神科醫生，冇去睇心理醫生。」

1994年之前冇人燒炭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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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論上發明木炭之後已經會有人咁自殺，
不過冇Record咁解

其實係94年台灣風氣保守定北一女風氣保守?

結語-沒有答案的懸案
呢一單案疑點極多，由個女仔點樣知道可以燒炭自殺，去到自殺嘅原因都係一個永遠拗唔完的話題，佢哋可能單純因為壓力過大而自殺，亦都可能係台灣LGBT平權路上嘅其中一個殉道者。
其實上面提過嘅證據全部都可以拗，亦都因為遺書嘅內容太過隱晦，根本冇一個結論得出/排除任何自殺嘅原因。
講下個人嘅睇法：
班同學嘅聲明係「變相承認」佢哋因為Les不受社會待見而自殺，但切入返九十年代初嘅時間點去睇，雖然同性戀唔犯法，但社會其實係接受唔到呢班人(其實廿幾年後嘅今日情況都只係好咗一丟丟)，而校風優良嘅北一女竟然出現呢一種學生，可想而知對學校同當時嘅學生嘅形象影響有幾大。
當然，倒返轉頭諗，亦都係因為同性戀被當時嘅社會形容為 污穢，佢D同學為咗唔想畀傳媒污蔑兩個死者所以夾硬話佢哋唔係Les。
其實佢哋當時嘅同學講得好含糊，即使事情發生咗二十幾年後再回憶都係冇一個明確嘅答案話佢哋係咪Les。
可能就係因為知道真相，先至要講到咁唔清唔楚啩。
其實退一萬步嚟講，即使佢哋係Les，而牆上嘅留言都係講緊感情問題，都唔代表佢哋一定係鍾意對方，都可能係兩個Les覺得大家都鍾意女仔，然後惺惺相惜互相交流訴苦， 最後覺得社會太殘酷然後相約自殺嘅可能性都有喺度。

真相係點，只有兩個死者清楚。

其實嚴格嚟講北一女保守D，
for example，台灣87年放寬髮型限制，但九十年代初嘅北一女依然堅持女仔要黑長直。除此之外仲有一堆飾物和著衫嘅限制。

Agger

有可能嘅

但佢地已經讀緊F.5, 捱多一年就上U
照道理應該唔駛太fucking care學校啲風氣
而且佢地weekend都有去台大上堂
suppose應該覺得對入U好有憧憬, 好渴望快啲上U就解脫先係
除非台大/社會都係保守, 令佢地睇唔到有光明嘅一日
咁佢地先會寫到呢句而是在社會生存的本質就不適合我們
因為我唔覺得台灣係比香港保守
但睇返香港00年已經周街都係T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