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月巴睇2000(72)
【請不要將Joker視為抗爭領導】
《JOKER》好睇到不得了。但在此時此刻去睇,潛在著危險,危險在容易被人有意或無意錯誤解讀成香港現況。
1.先旨聲明,如果你未睇齣戲,睇埋「2.」嗰一段,就請迴避。即使我肯定不會透露一些關鍵劇情,但又無可避免總會提及少少劇情。
2.睇《JOKER》,你需要有以下心理準備:A.這絕對不是一齣典型超級英雄的衍生外傳電影;B.這絕對不是一齣Marvel式電影;C.這也不是一齣典型DC式電影;D.這不是另一齣《The Dark Knight》。如果你抱著睇《The Dark Knight》心態(或睇完《The Dark Knight》的觀感)入場,肯定未到半粒鐘已經爆粗離場。所以,亦不需要跟《The Dark Knight》比較。
3.《JOKER》要說的是:一個因病連笑容都不能控制的孤獨失意遊魂,在一個道德淪亡的城市,怎樣變異成掌握到生命可笑本質的Villain——所謂Villain,只是一小撮人對他的評價,在更多人心目中,他是一個帶有啟蒙作用的精神領導。
4.《The Dark Knight》的Joker,是罪犯——極致的罪犯。普通的罪犯,只是求財和求權(有權便有財,有財便有更大的權);小丑不求財更不求權,他求的是Chaos,混亂——他要令(表面上望落以理性運作的)社會變得混亂,因為混亂,人便恐慌;人一恐慌,理性和道德便宣告失效。成功製造全城空前恐慌,終於到了最後一步,他要透過兩艘綁了炸藥的船進行一場真實的道德實驗:一艘坐滿奉公守法(又或不敢犯法)的人,另一艘,則載滿一堆犯過法的人——究竟哪一艘船的人為了保住條命,會率先引爆對方隻船?
5.結果令Joker始料不及,畢竟他從不相信人性本善——尤其當人面臨一個生死一線間的關鍵時刻,人性中的自私基因更加不容許當事人做出犧牲自己的行為(所以Joker不認為會有示威者為了同路人而犧牲自己)。
6.他苦心孤詣創造了前所未有的Chaos,Chaos卻未能動搖善的意志。
7.《Joker》的Arthur從沒想過製造甚麼Chaos。他根本無能為力——他的無能為力,是嚴重到連笑與不笑都不能自主,以致總在理應保持緘默而不應笑的時候就放肆地失控地笑,(自命正常的)旁人看在眼裡,只會覺得他專登、不識趣、不懂人情世故,以及不正常……簡單講,Arthur就是一個不會被一般正常人接納的怪胎,他只能孤獨地、無力地、自討沒趣地,空抱著虛無縹緲的夢想度日。
8.當他嘗試正常,世人唾棄他;當他盡情瘋癲,反而受世人景仰——這就是塵世間最最最最最荒謬好笑的離奇地方,比任何著名棟篤笑藝人千辛萬苦才度到出來的Gag都更荒謬好笑。
9.一直迫自己正常的Arthur,終於洞悉生命的可笑秘密,他終於可以渾灑自如掌控自己的笑。他不再壓制自己的癲狂,因為只有癲狂,才是完美對抗世界的核彈。由始至終,這其實只是他一人得道的歷程,卻不自覺成為了所有「冇地位者」的真實見證,視他(的Joker面容)為反抗 & 得道的圖騰,於是有樣學樣紛紛化身Joker,組建了一場Chaos。
10.但這一場啟發自Arthur / Joker的Chaos,就是純粹為了破壞與發洩;亂,是表象也是目的。至於被一班所謂中立者持續詰難「點解而家香港會搞成咁」的「亂」,其實只是表象,偏偏他們只會Focus在這個表象,而懶理表象的成因,而《Joker》的結局,正好可以俾呢班「中立人」用作解讀香港現況的牽強例子。所以務必認清一點:Joker所引發的只是混亂,而香港有一群人正進行的是,抗爭。如果你自認為是片中被Joker啟發的小丑,唔該,退出這場抗爭。
(原文刊於am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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